红绣添香(完结)第93部分阅读
红绣添香(完结) 作者:肉书屋
痒痒,袖子中的双手握拳,指尖已捏到麻木。直起身子,虽然仍旧跪着,但背脊却挺的笔直。
“太皇太后,微臣猜想您必然是贵人事忙,忘了微臣是已有婚约在身之人。”
太皇太后摆摆手,不屑的道:“一个商人罢了,你嫁给那样的人是屈才了,就不委屈?”
“回太皇太后,诚如您方才所言的,微臣出身低微,是个嫁普通小户人家做贱妾,或者是嫁给个山野村夫,种一辈子的地的材料。能嫁与商人之家做正室,已经是对微臣的抬举了,微臣对这桩婚事非常满意,不敢高攀三皇子。”
“你”方才她的话,被原封不动的还了回来,太皇太后觉得面子挂不住了。语气也生硬起来:“诸葛红绣,以你的经天纬地之才,留在三皇子身边不是有更大的发挥空间?况且三皇子能文能武,你们二人将来夫唱妇随,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太皇太后傻了吗?难道她还想逼婚不成?
红绣承认,她确实有这个权利,南楚国除了皇帝,就数她有权利了。然而古代人不是将道德纲常看的比什么都重,为何如今却为了一己之私,就忘了老祖宗的传统?
“太皇太后请慎言。微臣生母虽然出身卑微,那也是微臣的母亲,她给微臣定下的亲事,微臣恪守孝道也不能更改。况且皇上仁德宽厚,‘发挥空间’微臣从来不缺。”
“好,好”太皇太后连说两声好。一旁的天琴郡主“咄”的一声放下茶盏,娇斥道:“诸葛红绣,你别不识抬举你这个出身,给三殿下做个妾氏还委屈了你不成”
红绣忍无可忍,当下站起身,俏立着,不卑不亢的道:“天琴郡主难道还有逼婚之意?微臣请问郡主,也请问太皇太后,今日之事,可是皇上授意?”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哀家的身份,这么点小事还做不得主,那还如何掌管后宫,如何母仪天下”
“太皇太后,您的母仪天下就是逼着已有婚约的红绣背信弃义另攀高枝儿吗?这高枝儿红绣若是攀了,这样一个见利忘义的我,三殿下还敢要吗”
“大胆,放肆”
“太皇太后息怒,微臣有罪。”红绣乖乖的跪下行礼。虽然才站起身一下下,可该说的都说了,心里好爽
“你别以为你会做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皇上信任你,看重你,哀家就不敢治你”
“微臣从未想过恃宠而骄。只是,微臣身有婚约,皇家之人乃天下表率,竟然几次三番出言强逼,微臣实在不解,难道天下没有女子,是剩下一个诸葛红绣了吗?还是三殿下寻不着妾氏了,偏要来为难红绣一个小女子”
“反了,反了还敢跟哀家顶嘴,污蔑皇子,我看你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咏梅”
咏梅上前福了福身子,“奴婢在。”
“诸葛大人以下犯上,怕是吃错了药头脑不清楚了,带她到太极殿跪一跪菩萨,好生冷静冷静,什么时候知错了,什么时候再来见哀家”
“奴婢遵旨。”回身同情的看着红绣:“诸葛大人,请。”
红绣定定望着屋里的人,清泠的目光一一扫过他们的脸,对上三皇子担忧的目光时嘲讽一笑,不卑不亢的行礼,道:“微臣遵太皇太后懿旨。”
还没出正月,天气虽然有转暖之意思,可太极殿铺着黑色大理石地砖的地面仍旧是冰凉的。红绣跪在当中,太皇太后让罚跪的人,又哪有人敢给她个软垫?
好在今儿出门的时候梅妆让她穿了后事的棉裙,倒也不算冷。想起方才太皇太后可笑的一言一行,她仍然觉得气愤。然而她也明白封建社会皇权的威力。如今她唯一的筹码就是正在研究之中,且让皇上非常挂心的火铳。皇上为了让她乖乖的将脑袋里的东西掏出来,兴许会顺了她的意思。可若皇上也跟太皇太后揣着一样的心思呢?
红绣立即觉得头大如斗。若真是那样,她就真的只有一法可寻了。她必须得尽快将绣妍楼的资产转移才是,免得到时候来不及。或许她真的该病一场?能对付太皇太后的人也只有皇上。她现在只能好好利用唯一的筹码。
思及此,她脱下了外头的棉服,放在膝盖下做棉垫,冷风立刻从夹袄领口袖口钻了进来。冻得红绣打了个寒颤。
时间在胡思乱想中流逝。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暗了,偌大的太极殿里,只有红绣一人跪着。两旁仙鹤灯座上燃着六根蜡烛,微弱的光并不能点亮整个大殿,气氛格外的阴森。
红绣午膳没吃,这会儿到了晚膳时间,已经饿过了劲儿,反而觉得不饿了,身体冻得冰凉,双手双脚也冻得毫无知觉,尽管闭着双眼,也感觉到身体在不自觉的打晃。
很好,病了好,病了就不能研究火铳了。红绣嘴角牵起一个诡异的笑容,将棉袍拾起套上。早已经接触地气冷透了的棉衣在她冰冷的身上依旧是凉的。
才刚系好扣子和腰带,外头就传来一个尖细的嗓音,是李德全的声音:“皇上驾到”(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 为己筹谋 第三百八十八章 我谢谢你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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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八章 我谢谢你全家
红绣听到动静,赶忙跪的正正当当,低眉垂眸。身后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皇帝低沉威严的声音远远传来,在空旷的太极殿中回荡:
“好啊诸葛红绣,你胆子够大的,朕宠着你不假,你倒是敢上房揭瓦,顶撞起太皇太后来了”
说话间人已经到了红绣面前,皇帝负手低头看着红绣,气结的道:“你知不知道,你顶撞的人是朕的祖母你还有没有点规矩?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
红绣抬起头看了皇帝一眼,皇帝让她跪上一个下午,必定是想以示惩戒,如今御驾亲临,也八成是要放她出去的,毕竟皇上还要用她来研究火铳。可他们皇家的人就那么霸道,用你时你是宝,不用你了你就比废铁还不如。她为什么要乖乖听命?红绣心中嘲讽,面上恭敬,叩头行礼:
“微臣参见皇上。”
抬头的一瞬,皇帝看清了她的脸色,今日她穿着素面锦缎的袄子,只有领口袖口处用浅色的丝线绣着几朵茉莉。肩头搭着白兔毛领子的棉斗篷。此时太极殿摇曳的烛火下,她的脸色竟然比身上的锦缎还要白,嘴唇已经没有一点血色。
皇帝皱了皱浓眉,声音不自觉软化下来,但仍旧很威严:“怎么样,知道跟太皇太后顶嘴的厉害了?你个做臣子的,别以为谁都会惯着你宠着你,恃宠而骄就是现在这样的下场。”
红绣垂眸,皇帝这个角度正能瞧见红绣的长睫在眼下投下阴影,显得她脸色更加难看。人也仿佛要融入烛光之中,虚弱的很。本以为以她的聪明,定会吃一堑长一智,会乖乖承认错误,届时他就可以降下隆恩,放她离开,让她感恩戴德。想不到她发白的嘴唇微启,竟然道:
“万事逃不过个‘理’字,太皇太后不知受了何人的撺掇,逼着红绣背信弃义另攀高枝。皇上,臣承认三殿下允文允武颇有皇上的风骨,虎父当然无犬子。可是红绣已许配了人家,万万不能做那弃节之事。今日若是能看准了高枝儿攀上去,明儿个是不是北冀国的人许下红绣更大的好处,红绣就能叛国了?”说的诚恳急切,可何尝不是一种威胁?
“你敢”皇帝的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红绣不敢,所以红绣万万不能开这个头。请皇上明鉴。”说罢垂首叩头。
皇帝复杂的目光宛若深潭,酝酿着巨大的漩涡,要将红绣吞没而下。然而他心底里除了恨自己被威胁,更多的却是对这个小女子的赞赏,男子在权贵面前都很难把持住气节,她一个小女子却能经得住重重考验,咬住一个“理”字丝毫不畏惧皇权。这种敢于挑战的精神,给本来柔柔弱弱的她添了几分风骨,若没有了气节,她也不过是个美丽的花瓶罢了。
皇帝在沉思,周围以大太监李德全为首的宫人们各个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李德全从皇上还是王爷那会儿就随身服侍,这么些年过去,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跟皇上这么说话。诸葛大人难道就不能学乖点?因为这样的事,上次都被关了天牢了。这次还罚跪太极殿,大冷天的在冷冰冰的地砖上跪一下午,那可不是好受的,嫁给三殿下有什么不好的,她怎么就这么轴呢
沉默是最强的武器,红绣深知这一点。她本身将这一点利用的纯熟,所以此刻也深切的体会到皇帝是在磨她的耐性,在等着她服软。
她若是服软,不就等于前功尽弃了?她也是时候病一下了。思及此处,红绣抬起头,虚弱的开口:“皇上,臣……”
话没说完,双眼一翻,人已经软软的向一侧倒去,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红绣”
皇帝先是一愣,随即惊慌失措的一把将红绣抱了起来,“传太医”
“遵旨”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跑出去,大家已经许久没见过皇帝如此失态的模样。
李德全连忙对着身旁的几个人招手:“快去将诸葛大人抬着,怎么这么没眼力劲儿”
“是”
小太监听命,要去接皇帝手里的人,谁知道皇帝却抱着红绣不放手,健步如飞的出了太极殿往偏殿而去:“不用,朕来抱”
李德全眸光一闪,随即垂首道:“遵旨,皇上您仔细着些。”忙跟在皇上的身侧扶着红绣的背部,心道这位女官,在皇上的心里果真是不一般的。
红绣很错愕,她是现代人,没有那么封建,当然不觉得被抱一下就需要以身相许什么的。可这里毕竟是古代。皇帝今日纡尊降贵的抱着晕倒的她,且面露焦急,恐怕不出盏茶的功夫,整个宫闱之内此事就要传开了。她不是娘娘,也不是皇帝的兄弟姐妹,更不是他女儿,他这样与她“亲密接触”,难道不觉得逾矩?他承受得起,可她承受不起这样的舆论。
红绣有心马上“醒来”。可转念一想,要昏就昏的彻底点,什么都不知道才最安稳,所以她仍旧“毫无知觉”。下午故意受凉,这一刻接触到皇帝温暖的体温,她身子不适应,不自觉的发起抖来,红绣心中苦笑,晕倒是假,可染了风寒必然是真的,这样也不怕太医一诊脉就漏了馅儿。
偏殿里乱成一团,宫女太监们忙着为红绣烧炭炉铺床铺,皇帝一进门,众人就齐齐的跪倒在地,口呼万岁。谁料皇帝却斥了一声:“都退下,别吵着人”
红绣被安置在柔软的床榻上,跪了小半天,已经累的不行,几乎是一沾床,她就已经睡意朦胧,可她强忍着不睡,免得太医诊脉的时候她睡的打呼,那不是要闹出笑话来。身上很冷,她皱着眉打着哆嗦,原本青白的脸色这时候却热的发烫。
“太医呢怎么还没到”皇帝金刀大马的坐在床沿,道:“若是耽搁了诸葛大人的病情,朕摘了那些狗奴才的脑袋”
“皇上息怒”
宫女太监惶恐的跪了一地。
太医也恰好这个时候赶来,行了礼之后,忙在红绣腕子上搭了条丝帕,皱着眉诊脉。
“皇上,诸葛大人心脉极弱,身子又是寒底,今日受了风寒,外加劳累过度,怕是将旧病给勾了出来。”
“什么?才罚她跪一跪,她就敢给朕撑不住了。还敢生这么娇贵的身子犯了错,朕还罚她不得了?”皇帝又气又急,背着手在窗边踱了两步,“张太医,你务必将诸葛大人快些诊治好喽,若是迟了耽搁了大事,朕为你是问”
张太医的苦瓜脸拉的更长了,“是,臣必定竭尽所能。”
外界的声音红绣听的都很清楚,只是她此刻也真切的感觉到自己的不舒服。自从上次劳累过度调养之后,她一直都没有犯病,变成了一个“健康宝宝”。谁知道今日这么自虐的一冻一累,到如同点燃了引信的炮仗,轰的一下将她身子里藏着的所有不适都炸了出来。
这会儿不用装,她都是满脸病容,面色不正常的潮红,眉头紧锁着,还不停的冒着汗。
微微张开眼,看到床榻前有宫人来回走动,但眼前像是蒙了一层纱幕,一切似乎都成了虚无的幻影。
红绣昏睡过去的前一刻还在想,若是能给修远捎个信儿就好了,免得他担忧,还有这个病最好快些好,不然某人又要抓狂了。
※※※※
某人果然抓狂了。在红绣被太监用软轿抬回商府的时候,若不是冷静的丹烟拉着,商少行险些冲上去质问那些可恶的阉人,红绣昨日去拜访干爹干娘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在宫里住了一晚,回来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皇上赏赐了许多上等的药材,还准了红绣五日的病假,让她将身子迅速养好。红绣斜靠着迎枕,咔嚓咔嚓的嚼着宫里才送来的苹果,笑嘻嘻的道:“修远。你别那么紧张,我一点儿问题都没有,不过是小小的风寒罢了,吃两副药就没事了。”
商少行眉头皱的结成疙瘩,不言不语的将拔步床外间矮几上的鸡汤端了起来,用手背试试温度,觉着合适了,舀起一调羹送到她口边:“别吃那么多生冷的东西,来,喝口我亲手熬得鸡汤。”
红绣乖乖的放下果盘,就着商少行的手喝了一口,没滋没味的,还很油。不过商少行亲手烹制的东西,她从来都是能吃多少就吃多少的,不愿辜负了他的一番心意。
见她乖乖的吃了大半碗热汤,脸颊由苍白变的粉扑扑的,商少行这才放下心,皱着眉道:“在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我问了叶大人,可叶大人死活不说。”
汤喂到了红绣口边,但这一次她没有张口含下,轻轻的摇了摇头:“修远,我吃不下了。”
商少行手一顿,有些懊恼自己的冲动,将碗放在一旁,搂着红绣的肩膀道:“绣儿,你若是不想说,我就不问了。”左右他也猜得出个大概。
红绣叹了一声,道:“修远,咱们现在当务之急,是将绣妍楼和韩氏的所有资产逐步不着痕迹的转移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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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春》
作者:颜小煜
简介:夹缝中顽强生存,她依然坚信,总有一日,生活会如名字所言一般,吉庆有余、富贵如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 为己筹谋 第三百八十九章 失忆,幸运还是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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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九章 失忆,幸运还是不幸
转移资金?商少行皱紧了眉头,抿着唇揣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会让红绣下决心有如此想法。难道皇上已经有动她的意思?不应该啊,她如今风头正盛,据说她最新研制的东西,是让神机营的将士人手一个“小红衣大炮”,如果成功,南楚国的军事能力,将再次登上一个台阶。她是肱骨之臣,皇帝怎么会动她?除非有什么事情逼得她起了离开之意。
“绣儿。三皇子又对你怎么了?”
好敏锐的人。红绣轻叹了一声,滑腻的双臂缠上他的脖颈,因为抬手的动作让衣袖滑落下来,露出一大截雪白的藕臂:“修远,你又胡思乱想。”
必要的时候就撒娇卖萌加发嗲,女人的“武器”她怎能不善加利用?大多数时候,只要她撒娇,他就会心软,只要她卖萌,他就能允她任何出格的事,虽然事后他很后悔。只要她发嗲,他必然会被她缠到床上去,让他忘了一切。
商少行的脸颊贴着她如丝绸般滑腻的肌肤,情难自禁的搂着她纤腰贴在自己身上,啄了她嘴唇一下,“绣儿,我们在说正事。”
“修远,人家也在说正事啊。”红绣爱娇的轻轻动了动身子,柔软的胸部贴上他的胸膛,仰头轻轻啃咬他的喉结。
“绣儿。”商少行呼吸乱了。
“别动,修远,昨儿没见你,我想你了。”
“绣儿,别,你还病着。”
“我会小心,不会把病气过给你的。你不要吻我就好。”
“绣儿……”
商少行不是柳下惠,也不是x无能,在她刻意撩拨之下,又怎能把持得住。只不过尽管沉浸在激烈的欢愉中,他仍旧无法忘记刚才他问话的时候,她眸中一闪即逝的复杂。她这次生病,必然与三皇子有绝对关系。
※※※※
二月初至,红绣的病拖了十几日仍然不见好,皇上给的五日的病假,勒令太医竭尽所能将她身子调养好,可红绣的风寒痊愈了,心疾却一直没好利索,只要下了床榻就头晕,多走上几步便会气喘吁吁。
这一日好容易觉得身子好了一些,红绣连忙到了张府去继续研究她的火铳,结果没坐上一个时辰,三皇子才刚赶来,话也还没说上两句,她便昏了过去,又惹得太医们一团乱,慌里慌张的将她送回了商府。
待叶潋清急匆匆的出门回宫禀报皇帝如今的情况,房里除了商少行和梅妆便没有别人,红绣才张开紧闭的眼睛,俏皮的笑道:“都走了?”
“走了。绣儿,你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今日的药还是喝了吧。太医给你的药方都换了两次,还不见起色,兴许会有疑问的。况且,你的身子玩笑不得,这样拖着万一将病拖的重了可如何是好。”
红绣接过那碗汤药,随手就倒进了拔步床外间小矮柜下的恭桶里。
“我的身子我清楚,无碍的,你们不必担心,修远,我上次说的事你着手去办了吧?”
“已经办了,我在慢慢的执行,让一切不露痕迹。”他已经不再追问红绣原因。从她的一举一动,就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小姐小姐”
外头传来杜鹃又惊又喜,慌慌张张的声音,连礼数都忘了,直接掀门帘冲了进来:“小姐,姬公子来了”
“姬公子?你是说……”
杜鹃连连点头,含着泪兴奋的笑着:“是,是姬神医姬公子”
“他,还好吧?”
“小姐您快去看看就知道了,他正在前厅奉茶。”
红绣连忙起身,抓了姬寻洛送她的那件火狐比甲套上,头发来不及梳,随意披散在身后,匆匆忙忙的与商少行一同上了小油车,直奔待客的正厅。
夹板的棉布帘子一挑,红绣大步跨进厅内。
厅中坐着一男一女,男子身着绯红色交领剑袖夹袍,腰束白玉带,长发结髻,以一根白玉簪固定。俊朗的面庞上,桃花眼依旧潋滟,只是瞳仁发红。嘴角那一抹邪魅的笑也不见了。好看的唇形带着浅浅的笑意。他的气质变了,不再是放浪形骸,邪魅撩人的妖孽美男,而是变成一个一身红衣的临凡仙人,美儿不艳,卓然洒脱。
“洛,洛寻……”眼泪汹涌而出,立即模糊了视线,哽咽的叫了这一声,嘴唇颤抖的就再也说不出话来,脚下不稳,险些摔倒。
“哇死木头,这就是你说的那位挚友啊这分明,分明是个仙女嘛”一旁穿着鹅黄|色袄裙,长发挽了个纂儿,明眸大眼的俊俏女子夸张的惊呼了一声,好奇的凑合到红绣跟前,“喂,美人儿啊,你可别哭了,你一哭,大爷的心都要碎了啊”说着还做西施捧心状,表情丰富的让人忍不住想笑。
红绣也看到这女子了。可是能看到姬寻洛不疯不癫,好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她实在忍不住自己的眼泪,抹了把脸,强笑着对那女子福身,道:“姑娘,我是诸葛红绣。请问姑娘芳名?”
“方名?名字也有形状吗?我叫秋容。你就是南楚国的第一个女官啊,我早就想认识认识你了,想不到你是死木头的好朋友,我还真有机会见到活人哈哈你不知道啊,街头巷尾的都把你传的跟神仙一个样,说你能呼风唤雨,引来天雷呢可是我看你也就是个一般的人啊,除了长得好看点,爱哭点,也没啥特别的。”
说罢回身看向一直沉默的姬寻洛,“喂死木头,你倒是放个屁啊”
姬寻洛眼神一直盯在红绣身上,有两簇火焰似乎在一瞬间燃烧,让人不容忽视,可是转瞬间,那火焰似乎又消失了,仿佛刚才的炙热目光不曾有过,一切都是人的错觉。
“秋容,身为女子不可言行粗鲁,为师的话你都当耳旁风吗?”
“死木头你拽个屁啊老子是没念几天书,大字也不识得几个,可老子讨饭又不需要认识字你又是那个眼神,难道你没吃过我讨的饭啊”
“洛寻,他,他吃过你讨的,饭?”红绣心疼的说不出连成一串的句子。
秋容大咧咧的道,“是啊,我才捡到他的时候,大冬天的他还穿夏天的袍子呢,谁知道他去了趟南阳就变了个人。”他也算有情有义了,还特地去城郊的鬼村找到她,要报答她的救命之恩,说收她做个女徒弟,传授她医术。
红绣的眼泪,在听到秋容的话时再一次如断线的珠子般滑落:“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了你。”
姬寻洛看到她的眼泪,慌张的神色一闪即逝。随即不在意的道:“你就是我以前最好的朋友,诸葛红绣?”
红绣咬着红唇点头。
“上次我误信了人言,险些伤了你,对不住。”
“无碍的,只要你没事就好。洛寻,你的记忆恢复了?”
“还没有,不过我回了趟南阳,见到了我爹娘,我觉得你说的是真的。我爹娘也不会骗我。”
红绣失望的点头:“那就好,不记得没关系,你可以慢慢去想,咱们也可以重新认识。”
姬寻洛点头,撩衣摆坐下,道:“秋容,取我的金针来。红绣,你过来。”
红绣点头,一直不说话的商少行在身旁跟着她,到了姬寻洛的面前。姬寻洛还如以前那般,也不顾及什么男女有别,抓了红绣的胳膊便开始凝神诊脉。随即道:“你心脉受损尚未恢复,切不可再劳心动神,要注意修养。”
“是,我知道。”
抓了她另一只手再次诊了一会,姬寻洛眉头蹙了蹙,道:“罢了,秋容,金针。”
秋容连忙将金针送上。
姬寻洛从药箱中取出一个白色的细颈小瓷瓶,用白布沾了些瓶里的液体,将金针擦拭过,然后出手如电的在红绣身上几处|岤位施针,有些|岤位是刺过一下便罢,有些|岤位则是得气之后金针还要留在体内一阵。待站茶功夫,金针除下,红绣已经觉得胸口的窒闷感觉消失了。
“洛寻,谢谢。”红绣道谢的声音有些生涩,因为他们从前那样进的关系,她几乎没有对他说过这样生分的字眼。
“不必客气。我今日来是要接寻辰的,他在你这里叨扰很久,也该跟我回去。”
“回,回哪里??”红绣心里咯噔一下,很是舍不得那个孩子。
姬寻洛道:“自然是回我圣京城的府邸,他大嫂在,也方便照顾她。我也可以传授他医术。”
大嫂?是了,是诸葛大小姐。红绣笑了笑,心中百味陈杂,姬寻洛忘了她,自然也忘了他之前对明媒正娶的妻子深恶痛绝,或许,这对他是一件好事吧。
不多时,姬寻辰便被杜鹃带来,兄弟相见,自是一番感人场面,临出门前,红绣被商少行强行留在屋里,他与姬寻洛并肩离开了正厅,步行走向府门的方向。
秋容领着姬寻辰,远远的跟着。商少行见身旁没了外人,才道:“姬兄,难道你想一直骗她?”(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 为己筹谋 第三百九十章 爱有多伟大就有多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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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章 爱有多伟大就有多伤
姬寻洛脚步骤然停住,转身定定的看着商少行,二人目光相对,半晌都没有说话。
秋容与姬寻辰到了一旁寻了个石凳坐下,她猜想他们可能是有话要说。寻辰皱着眉头,看着姬寻洛与商少行,紧张的攥着小拳头,生怕他们会打起来。
“商兄,”姬寻洛似是叹息的叫了他一声,语气中满是复杂:“其实现在这样有什么不好?对红绣,对我,都是好事。”
商少行眉头紧锁:“姬兄……”
姬寻洛一抬手,打断了他的话,道:“你我深知,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红绣既然已经是你的人,那你就要好生照顾她,疼爱她,别叫她因着你受半点的委屈。不过见她如今住在绣中园,我就知道你已经在清理你们的府邸了,还有半年你们就要成婚吧?这段时间也够你做一些‘清扫’的事。哎她身子骨弱,劳心伤神的事少让她做,你放心,有我在,定会好生给她调养,断不会叫她有任何闪失,还有你,你是她的依靠,我不会让她的依靠倒下。”
姬寻洛的语气淡淡,但言语之中的坚决足以让商少行震撼。听到那句“你的人”,商少行便明白姬寻洛已经看出红绣不是处子。叹息一声,眉头拧成疙瘩,对于姬寻洛,商少行总是心有亏欠之意,对于他的牺牲耿耿于怀。
“姬兄,你走之后,绣儿她一直挂着你,常常担心你是不是吃不饱穿不暖,是不是蛊毒发作噬心蚀骨的疼,上次你绑走了她,她还在庆幸,幸好冬日里你有棉衣穿。在她心中,其实你占着很重要的位置。”
“是,我明白。她当我是亲人,只是对我没有爱情。”姬寻洛说话的时候,语气中没有一点苦涩,只有平静:“商兄,坦白说,我现在还是深爱她,但她既然选择了你,我继续纠缠对咱们三人都没有任何好处,她那个性子,心肠软的很,我要还是跟从前一样死缠烂打,她必然会苦恼,既不想伤害我,又不能答应我,朝中的事她已经够为难。爱着她,又怎能给她裹乱?”
二人转身继续走向府门,秋容则是与姬寻辰跟在后头。
姬寻洛此刻已经带着笑意,似乎那些藏在心底里的话如今说出来,对他是一种解脱。
“商兄,咱们相识时日不断,我深知你对红绣的感情,我也看得出她心里真是有你。一双相爱的人,能相知相许是福分。这种福分我得不到,我不能让她也得不到。其实我引走她蛊毒之时,便已经想的明白了。要想红绣幸福,我只能退步。其实我能做她挚友,一辈子呆在她身边,除了不能做夫妻做的事,我还是可以常常看到她,这样的结果也不差。”
“姬兄,你如此牺牲,叫我与红绣如何心安。”商少行叹息一声,心中是说不出的压抑。
姬寻洛打趣道:“怎么商兄,我觊觎着你的妻子,你不吃醋?”
“吃。但是对你,我无法厌恶。”商少行坦言道:“你是真性情,真豪侠,爱的时候轰轰烈烈,付出的也彻底决绝。相比较,我差的还远。”
“能得到三少爷如此高的评价,在下心甚欢喜。”姬寻洛停下脚步,认真的看着商少行,道:“失去一个得不到的爱人,得到两个一生的挚友,姬某并不吃亏。”
商少行心中激荡,灿然一笑,抬手拍了拍姬寻洛的肩膀,姬寻洛也是释然的笑着,同样拍拍商少行,随即二人右掌相握,较力一般用力握了握。
“商兄,就这样吧,我现在觉得心下平静,再也没有不甘不平,此事你答应我,再不要与红绣提起,就当做是你我二人的秘密。”
商少行点头,“姬兄,我尊重你的决定,你与红绣之间的事我不会多言。若是哪一有了其他想法,我也不介意与你再光明正大的争她一次。”
“你我之间胜负已分了,还争什么?”姬寻洛笑着道:“这些日谢谢你替我照顾寻辰。”
二人一同回头看看紧跟在后头眉头紧锁的姬寻辰。商少行笑道:“红绣为他请了圣京城闻名的程师傅教导他文学政事,怕他寂寞,又找了我三叔家的公子来给他做伴读,我则是教导他功夫。”
“哦?”姬寻洛挑眉,冷不防的抬手一掌,却见商少行负着双手平平挪开三四步远,身法如电,姬寻洛笑道:“我以前为你诊脉,从未发现你还有功夫在身。”
商少行一抱拳,笑道:“姬兄,从前万不得已才有所隐瞒。望你见谅,那脉象家父在世之时,自然传授过隐藏内功的方法。”
姬寻洛挑眉:“是吗,那往后在下可要多讨教了,今日就此告辞。”
“姬兄,等等。”
姬寻洛拉着寻辰的手,兄弟二人都穿了红衣,一同回过头,身后冬日的雪景做陪衬,漂亮的让墙脚的红梅都黯然失色。
“你的蛊毒……”
姬寻洛笑着道:“已经没事了,蛊毒并没有解,而是到最后爆发了。好在我忍耐力足够,又懂得医术,知道怎样降低痛苦。就好比出天花的人,出过了豆,烧退了,就没事了。噬心蛊也是如此,最后爆发出来,忍过去了,往后我就百蛊不侵了,也算是老天对我的补偿吧。”
他说的云淡风轻,商少行却明白,当时他必定受了常人不能忍受的痛苦,否则,好好一个人为何会变的疯疯癫癫,为何会赤红了双瞳,再也变不会原来的颜色?
“姬兄,慢走。”商少行不会婆婆妈妈,但说话时候,声音仍有些涩然。
姬寻洛一笑,“我明日会再来给红绣施针。”
说罢拉着寻辰走了,秋容则是叽叽喳喳的围在姬寻洛身边问长问短
商少行一直负手站着,直到看不到他们的身影才幽幽叹息一声。紧忙回去安慰红绣。她这个时候,说不定要怎么伤心难过呢。
※※※
“叶大人安。”
“叶大人万福。”
叶潋清一路走来,绣中园的婢女们皆纷纷行礼。
蔓香为他挑起棉帘,叶潋清点头致意了一下,便大步进了厢房,见红绣斜倚着迎枕侧躺在罗汉床上,撩衣摆行礼,道:“大人。”
红绣从沉思中回神,拥着薄被坐直身子,“潋清。”
看到她哭的红肿的眼睛,叶潋清一愣:“大人,你……”
“哦,没事,姬神医回来了,我太高兴了。”
“姬神医回来了?”叶潋清惊喜的道:“太真是太好了,你的病总算有救了。才刚皇上听了你又晕倒的消息,气的连罚了四名太医的半年月俸,直说再医不好你耽搁了大事就摘了他们的脑袋。太皇太后昨儿个请皇上去永慈宫用晚膳,皇上都直接摆脸子拒绝了。”
耽搁大事?无非就是她休息这些日,火铳的研究进度停滞不前罢了。那日他训斥她,不是还说太皇太后是他的祖母,不能怠慢吗?如今眼瞧着她病的开不了工,他就可以给老人家摆脸子了?
鄙夷的撇撇嘴,可这也正是她要的结果,她治不了太皇太后,可皇帝能。太皇太后身边不知道是谁撺掇了她,让她对她改变了态度,往后她还得一个个的收拾。
“潋清你说的事,姬神医回来,我的心病都好了一半,身子也自然会很快痊愈的。”也是时候痊愈了,拖久了反而对她不利。
叶潋清笑道:“是啊,明日卑职就送大人去莫来求求医。”
“不用求医,姬神医自然会来。”不待红绣回答,商少行便进了屋,对叶潋清抱拳道:“叶大人。”
“三公子。莫非你已经说服姬神医了?”
“姬神医虽然失忆,可与红绣关系仍还是朋友,她病了,他总不会见死不救。”
叶潋清长吁了口气,似乎放下了一块心中大石,道:“既然如此,大人好生歇息吧,卑职告退。”
“杜鹃,替我送叶大人。”
“是。”
红绣往罗汉床里头挪了挪,商少行便脱了靴子上榻,依着迎枕坐好,将红绣揽到了怀里,并帮她改好了薄被。
“还难过?”
“不难过,看他好像已经解了蛊毒,健健康康的,这比什么都重要。忘了我不要紧,我可以与他重新认识。”
“嗯。”商少行的下巴磨蹭着红绣的头顶。
“修远,我打算痊愈了。”
“那感情好,今晚的药就乖乖喝了吧。”
“是啊,得喝了。对了,你寻个信得过的人,用绣妍楼转移出的资金在南方开连锁酒楼吧,那些银子放着也是放着,运转起来才是赚。只不过取名时候要注意,千万别让人看出来与咱们有关。”
商少行刮她的小鼻子:“还用你说?我早已经安排好了。如今你的绣妍会、所如此风靡,南楚国各地都争相效仿。咱们趁着这个风头,将会、所在南方开几家也不为过吧。”
“你聪明绝顶,眼光又准,这些银子随你去用吧,都交给你。”
“这么信得过我?”
“不信你还能信谁?”
话音刚落,外头便传来花儿的并报声:“小姐,二夫人和三夫人一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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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田喜地
作者:无名指的束缚
简介:投生在农家,地少人多无余粮,乡里乡亲是非多,远近亲戚吵不休。本姑娘人穷志不短,带领全家奔小康。(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 为己筹谋 第三百九十一章 她又要弄什么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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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一章 她又要弄什么幺蛾子
商金氏和三夫人?商少行闻言,连忙下榻穿靴,红绣则躺在刚才商少行躺的位置。才刚整理好,外头梅妆和丹烟就引着二位夫人进来了。
“红绣,听说你病了,哎,这几日二婶事忙的紧,至今日才得了空闲,瞧瞧你瘦的呀。啧啧。”商金氏砸吧着嘴,到了红绣跟前,一身嫩绿色镶白兔毛领子的高领对襟褙子,加上得体的妆容,显得她年轻的如同二十四五岁似的,瞧着比一旁端庄的三夫人还年轻。
“二婶外道了。”红绣笑道:“这么大的内宅要你来管,祖母不在,担子都落在你肩头上,红绣哪能不体谅呢。二婶暂且忍耐着,待到今年七月我与三少爷完婚,便将担子接过来,再不叫你这么劳累。”
商金氏听的脸色一变,什么?她还想夺权不成
刚要说话,三夫人却笑吟吟的道:“红绣儿说的是,不过到时候你既为一家主母,挺起这个家来自然是应当的,三婶儿支持你。”
红绣一笑,“多谢三婶儿。二位婶子请坐。杜鹃,给两位夫人上茶。”
“是。”
元宝和竹香为商金氏和三夫人搬了锦杌,商金氏才一坐定,就笑着对三夫人道:“人人都知道行儿疼红绣疼的什么似的,恨不能让她变成个扇坠子,成天带在身上揣在怀里。瞧瞧,小两口这还黏糊在一块儿呢。”
商少行一直沉默不语,行礼招呼之类的也都默不作声,现下见商金氏说不过红绣,气不过即将被夺了当家主母的权居然将矛头转向他这一边,不耐烦的转开了眼。
三夫人最看不惯商金氏咋咋呼呼的,才刚要说话,红绣却笑着道:“是啊,婶子您可好生说说你侄儿,我叫他出去走走玩玩,到外头与朋友吃酒聊天,他都不去,偏要赖在我这儿,哎,他在啊,连丫头都没活儿干了,亲手做羹汤不说,只要是照顾我的活儿全是他做了,您说说哪有爷要这样拴在女人闺房里的。”
红绣说的哀怨无奈无比,商少行抿着唇笑,可听在商金氏的心里,无疑是一种打击。道理归道理,可哪一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男人能像商少行这样每日陪在自己身边?病了,能亲自为自己洗手作羹汤,不在乎那世俗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