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侯门嫡女第4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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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门嫡女 作者:肉书屋

    头扭捏半晌,这才道:“谁要他来提亲了,我……还没想好呢。”童氏面色当即便是一沉,抬手便打了慧安一巴掌,恨声道:“你这丫头,没想好你早干什么去了!如今都跟着人家逛了半个京城,什么便宜都叫人占尽了倒来说这话!这事由不得你,你既是心里中意,就别做这扭捏之态。他若不来提亲,舅母便叫你舅舅打进关府去。”

    慧安闻言面色更红了,只她说没想好却也不是扭捏作态,是真的心有顾虑。一来她心中还惦记着袭爵之事,她害怕关元鹤对此有别的意见。再来,从前世她知道自己极为擅嫉,根本容不下丈夫的其他女人,现在关元鹤的府中虽是没有通房小妾,但是慧安却弄不清楚这人对此事到底是何种态度。另外关元鹤是常年带兵在外的,大辉朝廷历来的规矩,带兵出征的大将家眷是一定要留在京城的!这将来两人就免不了要长期的两地分居,她可不想自己在府中帮他巩固内院,为他担惊受怕,而他却在外面养着小妾,凯旋时再带个大肚子婆娘回来,叫她充贤惠给别个女人的孩子当嫡母。这前一件事慧安早已想着要问关元鹤的,可方才在街市上竟脑子一晕将这事给忘了个干净,只这后一件事慧安却是无法问出口的。她也知童氏说的没错,既是早没想好就不该做下今日的事来。可她到底是个没出息的,被关元鹤两下一哄竟就失了方寸。只是今夜之事慧安既是做了,心中倒也未生出悔意。若关元鹤坚持叫她放弃爵位,那不管她的心如何,这桩亲事她是定然不会应允的。她对自个儿很了解,前世只为李云昶而活,今世即便在对关元鹤的情感上存着一分清醒,但喜欢了只怕又会是一辈子的事,若这亲事不成,她守着这份感情过日子便好,今日之事便当个念想吧,也算是对自己有个交代。当然若关元鹤愿意支持她袭爵,那她自愿意遁着自己的本心,给自己一个幸福的机会。

    慧安想着便与童氏说了袭爵之事的想法,童氏闻言一叹,抬手将慧安垂散在耳边的碎发拢在耳后,爱怜的道:“难为你这孩子了,此事舅母叫你舅舅去问过他。其实袭爵之事你也不必如此挂在心上,瞧着舅母都心疼了,如今事态不比你母亲那时了,这女子袭爵到底与礼制不合,你娘那时候一来是她又战功在身,再来也是你祖父积威还在,这才能顺顺当当的承袭了爵位。可如今,既然皇上有心要剥了凤阳侯府的爵位,你又如何能拧得过圣意。便是丢了爵位,相信老侯爷和你母亲在天之灵也不会怪罪你的,只这侯府的家产你管理好,将来把日子过好了,你母亲也就高兴了。”

    慧安闻言却摇头,目光坚定地道:“能不能成我是定要试试的,祖父一生征战受伤无数,这才拼了个这凤阳侯的爵位,祖父他不到古稀之年便早早离世也是因为宿伤所致,我岂能试都不试便放弃,再做一回不孝的。”

    童氏见慧安如此,想到沈强和沈清皆不长命,不由心中伤感,一时间倒是没注意慧安口中的“再”字,半晌她才笑着道:“行了,舅母说不过你,此事依你便是。只这关将军舅母瞧着是个难得的,你若真错过,将来可别哭鼻子!”

    慧安闻言浑身一臊,接着还是凑近童氏耳边羞答答地说了两句,童氏听罢怪异地瞧了慧安一眼,这才宠溺着道:“你这丫头真真是个主意大的,这事好办,也不必叫你舅舅派人去问了,舅母探探你二哥便能知道。你且快休息吧,今儿也是受了惊吓了,别再病了。舅母也回去了。”

    童氏说着起身,见慧安欲下床送她,忙按着她,又摇头笑了两下,惹得慧安一脸涨红,这才扭身出了房。慧安见她出去,不由捂住发烫的面颊将脑袋埋进了被子中,她叫童氏打听的却是关元鹤在边疆可有妾室的事,也难怪童氏瞧着她一脸的怪异了。哪里有姑娘尚未定亲,就惦记着这种事的……只是这是不问清楚能行吗,今世的她再不想嫁的糊里糊涂了,该问的该争取的她都要努力做到。这样便是将来两人还过不好,至少不会留下遗憾。

    而此时的春韵院中,孙熙祥将手中的汤碗狠狠掷出,那粉彩官窑的汤碗碎了一地,他犹且觉着不解恨,用手使劲捶了两下床沿这才喘息着,捏着手中一张薄纸发起抖来。

    那纸上用词极为委婉得体,通篇敬词,写的却是这些年来他做下的大小不为人知的丑事脏事,信没落款,末了只说翌日必定有人来府中拜访,有事相求,还请他大行方便之门。至于究竟所求的是何事,心上却是一句未提的。用这样恭敬的口气来写警告威胁的内容,若非这信是写给自己的,孙熙祥一定会大笑三声。只是如今他捏着这封警告信,只差没有气的吐血三升了。他如今真真想弄清楚这写信的人究竟是谁,到底和自己有什么大仇,又要他做什么事!这些问题在他心中抓来挠去的,孙熙祥这夜只怕是别想合眼了。

    而清风院的关府中,关元鹤回府直接到了关老太君住的福德院,定国夫人近前伺候的姜麽麽忙迎了进来,见关元鹤手中还提着两个红木雕花盒子,一手则拎着一只做工精细的福禄寿八面走马灯,忙笑着道:“三爷可算回来了,老太君这都念叨好几回了,就等着瞧三爷今年给她老人家带什么好物件回来呢。”姜麽麽说着忙上前接过关元鹤手中的东西,瞧着那盏精巧的走马灯道:“这灯瞧着喜庆。”

    关元鹤闻言微笑,问道:“祖母可躺下了?”姜麽麽便到:“一直等着三爷呢,到底是年纪大了,这会子许是累了刚躺下说是要眯下眼,叫老奴等三爷回来好叫醒她。”

    关元鹤听罢却摆手停了脚步,道:“既是祖母休息了,那我明儿早上再来请安,劳麽麽晚上精心伺候着了。”他言罢正要转身便见一个身材高挑、五官精巧的丫鬟挑帘出来,笑道:“老太君醒来了,唤三爷进屋说话呢。”

    待关元鹤进了屋,定国夫人已披了件暗青色栗色点金的豹皮镶边儿的袄子,正的靠在藕荷色碧纹福字的大引枕上靠门口张望。关元鹤刚进内室,她便笑着道:“你往常最不爱热闹,今儿怎一出门倒不回来了。秋兰,快去把厨上温着的桂圆八宝燕窝汤端来。”姜麽麽闻言便笑,道:“老太君这一颗心啊,全都偏到三爷身上去咯,那汤不用老太君吩咐,巧萍早去端了。”

    关元鹤在丫鬟搬来的毛皮椅子上坐下,和定国夫人没寒暄两句,方才迎出去的丫鬟巧萍已端着个鎏金边的莲花托盘进来,其上一只翠玉金口碗里面盛着的正是一碗热气腾腾的燕窝粥。巧萍眸光低垂将粥棒到关元鹤身边,福了福身道:“三爷快用碗热粥吧,老太君一早便叫奴婢们准备上了,熬得极香粘。”

    定国夫人问起今日朝阳楼发生的事,关元鹤正和她说着,听闻巧萍的话这便端过那粥,二话不说没一会便吃了个干净。对老太君的好意他是从来不会拂了的,用罢将翠玉碗递给巧萍,便又瞧向老太君,道:“淳王殿下已经被送进了宫,想来不会有碍。孙儿当时不在那里,具体怎么回事也是不清楚的。”

    定国夫人闻言便是一叹,沉默了一下才道:“这大好过日的却发生这样的事,哎,想来皇上心中……可怜天下父母心,你也不是个叫人省心的,这眼看着就要出去了,你的婚事可不能在拖下去了,祖母已经……”

    她正说着,关元鹤却突然抬头道:“祖母不必为孙儿担忧此事,孙儿心中已有主意,还想请祖母成全孙儿。”

    定国夫人听他那话中的意思竟是有了中意的姑娘,她闻言便是一愣,接着才笑了起来,拉了关元鹤的手,道:“快跟祖母说,这事哪家的姑娘好福气,叫老婆子这眼高于顶的孙儿瞧上眼了?”

    关元鹤倒是被说的面色微红,抿了下唇,这才道:“祖母前些天也是见过的,就是凤阳侯府的沈小姐。”

    定国夫人闻言是真的愣住了,半晌没弄明白关元鹤这说的是谁,她心中自是知道慧安的,但在她看着慧安还是个没长全的奶娃娃啊。大辉的姑娘一般过了十岁便可以议亲了,出嫁却基本都在十五六岁间,只民间的姑娘出嫁早,有的十二三便嫁了人。这沈家的丫头虽是也到了议亲年纪,可她这孙儿瞧上了慧安,还是叫定国夫人有些不敢相信,在她想着,孙儿若瞧上了哪家姑娘,那姑娘起码也得及笄长开了,才有这等本事啊。

    她这一愣,关元鹤倒是以为她不喜慧安,顿时便微了眉,觉着这事麻烦了。他正心中不安,便见定国夫人挥退了左右,竟拉着他的手,直勾勾盯着他,道:“锦奴啊,你跟祖母说实话。你是不是对人家姑娘做了什么,被人瞧见了,这才……”

    关元鹤闻言哭笑不得,他对人家姑娘确实是什么都做了,只定国夫人意思她却是听明白了。她是在怀疑慧安对自己用了手段!对定国夫人的猜测关元鹤真不知该气该笑,但若是叫祖母心中有此误解,那可是大不妙。他忙正色道:“孙儿是什么人祖母能不清楚,若然不是真心喜欢,便是刀架在脖子上也是个死字,祖母快别乱想了。”他这话说的却是露骨的,之所以这般明白的说出来,一来是不想自己最敬重的祖母对慧安产生误会,以后不喜她,再来也是自己出征在即,他也希望在京祖母能照看慧安一二。

    只这话说出,他却也微红了面。定国夫人想着关元鹤的性子,在瞧他那神情还有什么不明白。

    她努力回想了前些日子慧安到府中拜访时的情景,想着她的举止摸样模样,倒是觉着这事不难理解,连太公主那般的厉害人物都真心赞慧安是个聪慧的,想来自己的孙儿瞧上那姑娘也不是全然没道理。

    不管怎样,这孙儿有了中意的人,这可是大好事,定国夫人不由抚掌一笑,忙大声道:“秋兰,快,快去请大夫人过来。”

    101关府议亲风波

    姜嬷嬷到祥瑞院时崔氏已经躺下,听闻姜嬷嬷来了忙又匆匆的起了身,待她出了内室却见姜嫉嫉正和她的陪嫁张妈妈说着话,见她出来,上前两步福了福身,道: “老奴见过夫人。老奴奉老太君的命来请夫人过去一趟,不曾想夫人已经躺下,这大冷天的再叫夫人着了凉却是老奴的不是了。”

    崔氏闻言笑容微滞,接着才道:“瞧嬷嬷说的,我这做儿媳妇的本该侍奉了老太君躺下才能就寝的,只这京城中谁不知道咱们关府的老太君最是疼媳妇,我是个蹬鼻子就上脸的,这不有老太君惯着宠着就松乏了,倒是叫嬷嬷嫉笑话我了。”

    姜嬷嬷闻言一笑,张妈妈给崔氏披了件紫貉皮的大斗篷,崔氏这才扶着张妈妈的手往外走,赵妈妈却是凑近轻声道:“三爷刚回府这便去了福德院,没一会子老太君便吩咐来寻夫人您过去。”

    崔氏闻言目光一闪,待出了屋见姜嬷嬷等在廊下,她忙上前道:“瞧我这些个丫鬟,临出门非要再塞个手炉过来,倒是叫嬷嬷久等了。”姜嬷嬷瞧了眼崔氏手中的鎏金西梅手炉,笑道:“夫人宽和,丫鬟们心疼夫人是应该的。”

    崔氏笑笑,和姜嬷嬷一道住台阶下走,不由瞧向姜嬷嬷,道:“这么晚了老太君还没歇着,什么事儿不能明儿再说?嬷嬷也该劝劝老太君,别伤了身子。”姜嬷嬷闻言却不咸不淡的回道:“夫人说的是。”崔氏见姜嬷嬷油盐不进,一点风都不透,不禁暗自咬牙,上了暖轿。

    轿子刚出了群瑞院,便有一个小厮快步而来,道:“奴才刘海儿请夫人安。”崔氏闻声掀开轿帘,瞧了瞧见祥瑞院和西兰院的岔道儿上停着几盏红灯,便瞧向刘海儿,问道:“可是老爷从宫里回来了?”刘海儿忙上前,笑道:“回夫人的话,正是老爷叫奴才来问问,这么晚了不知夫人这是要去哪儿?可是有什么事?”崔氏听了心里顿窜起一把火来,将西兰院的姨娘暗自骂了个透,这才道:“你去回了老爷,就说老太君唤我过去,什么事儿却是不知的。问老爷要不要一道儿过去请个安。”刘海儿应声一溜烟便跑远了,片刻那红灯便向这边移来,崔氏坐的是两人暖轿,关白泽过来便也坐了进去,一行人才又住福德院中赶。

    路上崔氏见关白泽面色不好,不由试探道:“老爷,可是淳王的伤势不好?”关白泽闻声扭头瞧向她,蹙眉道:“宫里的事你个妇道人家少打听,母亲怎这么晚了还未安寝?”崔氏便道:“爷知道的老太君疼孙子,三爷这才刚回府正在福德院中陪老太君说话呢。”

    关白泽眉头就蹙的更深了,但却未再言语,片刻暖轿就进了福德院,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正瞧见定国夫人瞧着关元鹤笑的两眼眯成一条缝。而关元鹤也是难得的一脸笑意瞧见他们进来,这便沉了面,站起身来。

    关白泽进屋见儿子和母亲笑的开怀,面色一柔,接着就见关元鹤猛的沉了脸,他不由瞪向儿子冷哼一声,这才和崔氏上前给定国夫人请了安。、两人坐下,定国夫人便笑道:“今儿这么晚了还把你们叫过来,却是有件大喜事要说的。锦奴这孩子年纪也不小了,你们这做父母的也不为孩子多惦记着点婚事,叫这孩子这般年纪了身边连个贴心人都没有,如今倒是可怜这孩子自己为自个儿瞅好一门亲事,今儿咱就把这事定了,明儿就去寻了喜夫人提亲去。”

    定国夫人一句话倒是将关白泽和崔氏一个好震,崔氏面上有些挂不住,青红交加,半晌才忙起身跪下,道:“娘这话说的媳妇可当不起,这些年媳妇为三爷瞅了没十门亲事也有八门,只这孩子他不愿意,媳妇也是无法。这两日媳妇就在相看那永昌侯府家的粱小姐,梁小姐人长的水灵,脾气品行都是一等一的,媳妇为这事也操着心呢。若然三爷他瞧不上这粱小姐,便是端宁公主,只要他愿意媳妇也是要厚着脸皮乎往皇后那里求上一求的。媳妇本就是继母,为这事每每战战兢兢,娘这般说可叫做媳妇的如何自处啊。”

    她说着已是掉了眼泪,定国夫人瞧着她蹙眉道:“行了,我老婆子不过是多说了两句,你便哭哭啼啼的倒似我欺负了你一般,泽儿快把你媳妇扶起来,大好的事儿都叫她搅的气闷。”关白泽也是冷声道:“快起来,好好说话非要攀扯公主做何,越来越没个分寸!”崔氏这才起身,拿着帕子压了半晌的眼角,关元鹤冷眼瞧着却是一言不发。

    屋中静默了一会,关白泽才道:“不知是哪家的姑娘?”定国夫人便笑了起来,打趣地瞧了孙子一眼,道:“是凤阳侯府的那位沈小姐,长的水灵,人也灵巧,听说这回太学和国子监的比试,这丫头弹琴还赢了馨儿呢。”关白泽闻言一愣,方才在宫中他便听说朝阳楼前惊虎之事,皇上还赏赐了东西给这位沈小姐,没想到这一会子功夫倒是又听到了她。

    他这边诧异着,崔氏却变了面色。凤阳侯府这一段时间动静不小,连连出事,沈慧安她岂能不知?以往只知这丫头小小年纪自是个泼辣的,从这几次凤阳侯府传出的名种事情中,她又觉着这丫头颇有几分心机,如今没想着关元鹤竟是瞧上了沈慧安,崔氏岂能愿意。她只想着给关元鹤找个老实听话,性寻温吞,家世中落的,到时候也好拿捏。如今这沈慧安只占了最后一项,且这一项也不算全占。如今凤阳侯府的爵位虽是被皇上压着,但是指不定事情会出观转机呢。便是没有转机,那如今凤阳侯府都成了沈慧安的嫁妆,这份婚妆厚啊,这有钱的媳妇腰板就直,将来岂会被她拿捏。

    崔氏想着,不由道:“这沈小姐好是好,只是我记着年纪好像还小吧?”

    她言罢,定国夫人便道:“年纪是不大,不过也到议亲的年纪了,先把亲事订下来,这眼见着锦奴就要出征,下回凯旋便能迎亲了。”

    崔氏便点头,又道:“娘说的是,只是这女子年纪小了到底不好生养,怎么着不得等到双十年岁,这么一算可还得六七年呢。若是三爷年纪小点倒是无碍,只三爷如今已等不得了,倒不如娶个大点的,母亲也能早点抱上重孙儿。”

    定国夫人闻言眉头皱起,倒是面色犹豫了起来。关元鹤却突然道:“孙儿虽是不懂女人生孩子的事,但母亲生养大哥时也才刚及笈。”他说着瞧向崔氏,又道:“这事应也是因人而异的吧,怎能以己度人!”

    他言罢,崔氏只气得满面涨红。她因是崔家旁支,又过早的去了父亲,虽是嫡女可婚事却高不成低不就,故而就耽误了下来,年近十八这才嫁了关白泽,还做的是继室。只关白泽身份地位在那里摆着,倒也不算委屈了她,可她嫁过来之后竟多年不育,五年后才产下了七爷关允卓,那时候她已有二十四岁。如今关元鹤先是说自己生母十五岁便生下了关家的嫡长子,再说她以己度人,这和打她的脸有何分别?崔氏握在袖中的手已是紧紧攥住。

    定国夫人瞧了眼关元鹤,这才道:“锦奴说的也才道理,那沈小姐听说是个从小练武的,却是一般女儿比不得的。”

    关白泽却突然出声,道:“既是母亲说好,又是锦奴自个儿瞧上的,那便这样吧。明儿你就按母亲的吩咐,去寻个妥当的喜夫人到凤阳侯府拿沈小姐的庚帖。”他言罢便起了身,笑着道:“赶巧再半年晨之就办亲事了,这事定下来倒不算越到他大哥头上去了。母亲和我们也都能放下一桩心事,这事赶紧的去办。既如此,今儿天色也不早了,母亲就快此安置了吧,莫要因锦奴的事儿累了身子。”

    崔氏见关白泽拍桌定案,知此事没了回转的余地,便起身道:“媳妇服侍母亲躺下。”

    定国夫人却是摆手,道:“罢了,你们都去吧,有秋兰伺候着我便成。”她说着,姜嬷嬷便已上前抽了她身后的大引枕,关元鹤三人行了礼,纷纷退出。

    出了屋,关元鹤只对关白泽行了个退礼,便打先大步而去,关白泽瞧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嘴,最后冷哼一声。倒是崔氏见他目光一直追随着关元鹤不由就撇了撇嘴,这才整了整面色上前道:“老爷可是还去西兰院?我叫张妈妈打前儿去通报一声,也好叫兰姨娘温上暖身汤。”关白泽闻言瞧向她,见她笑容娴静端庄,便扭头道:“一起回群瑞院吧。”说着便下了台阶,崔氏面色一喜忙跟上,两人坐着暖轿住院子里走。

    想到方才的事,关白泽不由问道:“你准备寻了谁去提这亲事?”崔氏闻言思索了一下,便道:“听说光禄寺卿家的水夫人最近和凤阳侯府走的近,水夫人和我也是有些交情的,我想着不如请水夫人来做这个喜夫人,不知老爷觉着如何?”关白泽却是沉思一下,道:“水夫人倒也妥当,只是锦奴到底是我关府的嫡长子,他的亲事马虎不得。水夫人不是诰命吧?依我看,不如请了鼎北王府去走一趟,也显得出我关府的诚意来。听闻太后极为疼爱沈小姐,这事请了鼎北王妃却也是合情合理。”崔氏闻言两手握起,面上却是一笑,道:“老爷说的是,却是我想的不够周全了。既如此,明儿我就住鼎北王府走一趟。”

    102淳王坠楼之事

    关白泽夫妇和关元鹤离开以后,定国夫人翻来覆去的都睡不着,便又在姜嬷嬷的服侍下起了身。姜嬷嬷是定国夫人自娘家带来的陪嫁丫头,后来在定国夫人的做主下配了个关府的店铺管事,婚后又回到关府做了管事媳妇,她极得定国夫人器重,一家早已被赏了恩典脱了奴籍,如今姜嬷嬷在外头也是有儿有孙,有家有业,只她伺候了定国夫人一辈子,虽是脱了奴籍却还是留在老太君身边伺候,是关老太君身边的第一得力人。

    如今她扶着关老太君坐起身来,见她面色沉肃,怎会不知关老太君在计较什么,当即便劝道:“儿孙自有儿孙福,那沈小姐既是三爷自个儿瞧上的,自是差不了。老太君先还为三爷的亲事担心,如今这眼见着就要水到渠成了,这可是一件大喜事啊。老太君既然已经应下了这事,又交了大夫人去操办,怎还不高兴起来了?”

    关老太君闻言一叹,道:“按理说,锦奴自己瞧的便没有不好的道理,只是到底是不若妤馨那孩子知根知底,只上次瞧了那一眼到底也看不出个究竟来。秋兰,你说会不会是锦奴那孩子知道了我派人到襄阳拿了馨丫头的庚帖,他心里不愿意,这才找了这沈小姐来?这孩子是不是心里怨我老太婆自作主张啊……”

    姜嬷嬷见她满面担忧,便劝道:“老太君多虑了,奴婢瞧着三爷那样儿,却是真心喜欢这沈小姐的。何况老太君也是怕大夫人真发了狠心,随意给三爷寻亲,这才去取的庚帖。此事便是三爷知道,也只有感念祖母一片疼爱之心的,哪里还能怨怪您。再来此事便只奴婢一人知晓,三爷又怎会知道的。老太君快别多想了,您若是实在不放心那沈小姐,奴婢可打发人去多瞧瞧,再者沈小姐年龄还小,离三爷大婚只怕还得个三两年,便是您瞧着真不满意,订了的亲也未必就真能成的。”

    定国夫人闻言便点了点头,指着床头的酸枝雕仙鹤的多宝格道:“你把那盒子拿来。”姜嬷嬷闻言忙快步过去,在最后头靠里的格子中取了个紫檀雕绘藤草鸟虫花样的盒子递给关老太君。老太君打开却见里面叠放着一张红纸,上面写着的正是顾妤馨的生辰八字。最近崔氏忙着在给关元鹤说亲,也不知她用了什么说辞竟说动关白泽将关元鹤的亲事全权交由了她。 父母在,便是嫡亲的孙子,那婚事也是轮不到她这个祖母来插手的。故而她担心崔氏真给关元鹤娶回来一个不讨喜的,这便悄悄叫人到襄阳走了一趟,去取了顾妤馨的庚帖。想着趁这两天便将这庚帖交给关白泽好最后拍案的,只没想到会发生今日的事。

    她将那庚帖瞧了又瞧,终是叹了口气,合上盖子,道:“罢了,你改明儿将这庚帖遣人送回去吧,就说两个孩子到底是无缘,八字不合。哎,只愿别再因此事叫两家再生疏了……”姜嬷嬷接过那盒子,又劝慰了她几句,这才将人扶着躺下。

    祥瑞院中,崔氏亲自伺候关白泽躺下,这才悄步出了内室坐下,由着赵妈妈给她卸去头上朱钗,通开头发。赵妈妈见她面色沉重,蹙着双眉便劝道:“夫人放宽心,三爷娶那沈小姐倒也不见得是坏事,总比再迎进来一个顾家女要来的强,老太君的意思可一直想叫三爷娶那顾氏嫡女呢。再者说,此事老爷做了主,夫人也已经应下了明儿去鼎北王府走动,这会子却也是没别的法子了。”

    崔氏闻言还是面色不悦,她蹙眉想了又想,目光微闪,却道:“方才我依稀听到卓哥儿是不是说,在朝阳楼那沈家的小姐以身帮秦王殿下挡住 了受惊的大虫?这才救了秦王殿下一命?你说这沈小姐和秦王殿下会不会……”

    赵妈妈听崔氏有此怀疑微微一愣后,还真觉得这事确实蹊跷,若然真清清白白的,一个娇滴滴的小丫头怎敢如此以身涉险,她正着便听崔氏道:“你现在就去,想个法子叫秦王知晓我关府欲到凤阳侯府求娶沈小姐之事。” 赵妈妈点了点头,却道:“此事到底是不是捕风捉影也未可知……” 崔氏却道:“是不是捕风捉影都是要试一试的,你快去吧。事不宜迟,若然能不叫这个沈小姐进门,我总是要赌上一回的。” 赵妈妈听罢点了头,这便快步而去。

    而今日注定是一个不眠夜,皇宫之中受伤的淳王已是在太医的诊治下晕睡过去,贤康帝回到养心殿,便见三个儿子在殿中跪得笔直,面色皆有不同。

    他面色沉肃地在龙椅上坐下,目光锐利在泰王、平王和秦王面上扫过,泰王已是最先开了口。却见他猛地磕了个头,抬起身子红着眼睛瞧着皇帝,颤声道:“父皇……不知……二弟伤势如何……可有……大碍?”

    皇帝见他眼眶发红,一脸关切沉痛,一急之下说话越发不利索,心里到底是心疼这个儿子的,便面色稍缓,道:“他已经无事了,你们三个谁来说说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儿臣瞧的……清楚……不知二弟说了什么,五弟的面色……就变了,突然抬手,便把……二弟推下了楼,还请……父皇为二弟做主。”

    朝阳楼上所发生的事贤康帝自然早已弄了个清楚明白,此时他问起几人也只是为了看看他们各自的反应罢了。想到这事他便心中怒火高涨,更是心伤、失望、矛盾……各种心情齐涌心头,艰涩难当。

    此事竟起源于一名官妓,大辉并不禁止官员狎妓,但如淳王皇子却也不会公然出入青楼场所,遇到府中设宴为个情趣,也会接了官妓到府上跳舞唱歌助兴。大辉的官妓只陪酒,陪舞,却不能陪睡,若有官员违反轻则打几十大板,重了却是会丢官弃爵的。但想想那温玉在怀的场景,血气方刚的男人面对鲜灵活现的美人儿,哪有不嘴馋的?故而,官妓与官员之间就总上演无数风流韵事,风险是有的,但也刺激地跟着水涨船高,故而大辉官员包养官妓的事儿却也不算稀罕。而淳王便瞧上了一名官妓,此女名为易红,以长相美艳、舞姿不俗而闻名。自她到淳王府上跳了一支舞后便被淳王暗中养了起来,这事儿其实不少人都知道,也都心照不宣,遇到府中设宴自不会去请了淳王包养的女人。只这名易红姑娘在前两日平王设宴王府时,因有大臣说起这易红姑娘舞姿不俗,只可惜再无缘得见了,言语中免不了或激或捧的想叫平王出面接着易红姑娘一舞。平王还真被说动了,当夜就强迫着易红到了平王府,其实也就是跳了支舞便把人放了回去,只这事却在昨夜被淳王质问。 所以两人便在朝阳楼上争执了两句,接着淳王不知哪句话惹恼了平王,致使平王当众将他推下了楼。

    这是贤康帝在侍卫口中听到的事实,对此事他心中怎会没有想法?平王便是再有怒,他也不会当众如此,做出这种事和痴傻无脑有何区别?故而贤康帝见泰王发难平王,心中着实痛心失望,又见平王跪着一声不吭,到底也是自己的骨血,他心中怎不两难?

    他本有意叫淳王上位的,为此更是含辛茹苦地为他筹谋, 只无奈如今瞧着竟是烂泥扶不上墙,这叫他怎能不伤心失望。想到自己的发妻,贤康帝心中真是又愧又痛。 当年他求娶崔氏时已有两个嫡子,崔宁贤以疼爱唯一的女儿为名,说什么不忍女儿育下子嗣生而便生冷落,只愿低门嫁女,好叫女儿一生平顺。崔宁贤是个什么意思他怎么会不清楚,若要争取到崔氏一门的支持,在当时情况下联姻是最好的法子,只崔氏若嫁女,便等于要卷入来日的皇子争位战中。他已有两个嫡子,为了保全崔氏所出皇子的尊贵和正统,崔宁贤便强逼他不追封高氏,当年他迫不得已答应此事,却一直对泰王、淳王这两个儿子心存愧疚,着意弥补。为此事他不光心中倍感愧疚,也知将来必会因此事遭受史书谩骂,这事是他作为皇帝的耻辱。这耻辱更逼着他欲立淳王为太子,如今他大位稳坐,而崔氏也因崔宁贤的过世和他多年的打压不复从前之景,前年他便提出追封高氏之事,只可惜偏遇江南四郡遭遇洪灾,崔氏便以此为借口阻了此事。

    只怕也是因此事,使得泰王、淳王越发心气不平,这两年来动作频频,行事越来越偏狭!贤康帝想着这些,心中又痛又恨,目光在泰王和平王面上来回扫视,最后却只摆了摆手,道:“平王留下,你们两个先下去。”

    泰王闻言还欲再言,贤康帝目光凛冽地扫了他一眼,他心中一吓,面色微变,这便和李云昶一同退出了大殿。

    两人离去,贤康帝这才问道:“为何推你三哥坠楼?”

    平王抬起头来,却是满面泪痕,半晌才磕头道:“父皇莫再问了,儿臣恳请父皇册立三哥为太子。嫡长子承袭祖业实乃正统之道,儿臣既为嫡又非长,高母妃乃父皇发妻,此乃不争事实,大哥早夭,二哥因口舌之病不能为储,如此算来三哥便是父皇的嫡长子,实乃储君不二人选。还请父皇早做决断,册立三哥为太子。儿臣愿保举三哥为太子,今后必事事以东宫为尊。”

    贤康帝见他如是,心中一震,瞧着他半晌,这才突然道:“若父皇有意立你为太子呢?” 平王闻言面露惊惶,正欲推辞,便听贤康帝又道:“父皇想听实话。”

    平王这才正色道:“若儿臣幸得父皇看重,册立为太子,儿臣愿服下绝子之药,待来日儿臣死后,必传位与三哥之子。儿臣句句实话,还望父皇明鉴。” 贤康帝听罢,面色大变,接着瞧着躬身跪着额头紧贴地面的平王,只觉心中怜悯非常,半晌才道:“你下去吧……”

    平王心中剧跳,闻言握了半天的手,这才勉强自己未再抬头瞧贤康帝的面色,躬身退出了大殿。

    今日在朝阳楼上,若非淳王突然自袖中拿出一把尖锐的匕首直向他腰际捅来,他又岂会入套?只怕明日这京城中便会传遍平王嗜好女色,不尊兄长,暴虐弑兄的流言来,淳王这一招虽是漏洞百出,但百姓最是好哄骗,却也不失为一招毒计。唯今自己也只能以退为进了,只父皇英明神武,此事只怕心中早有定论,方才父皇的话倒也能瞧出一二。也许此事对他来说,并非坏事……

    103一波三折亲事议

    李云昶出了皇宫便坐上了往秦王府的马车,马车之内铺着上好的熊皮毯子,车身四周都是绫罗绸缎做成的软垫,车中尚且安置着一张小几,上面摆放着掐丝珐琅的小香鼎、正燃烧着上好的贡品西莲香,李云昶闻着这香气瞧着这满车的富贵物件,不由讥讽她勾了勾唇。

    身为皇家子,挣的、拼的可不就是这滔天的富贵和权势嘛,那皇位触手便似能够碰到,坐上龙椅就能一跃成为天子,便可为所欲为,掌控生杀予夺大权。生是皇家子,长是好男儿,岂能无志,又怎有不争不抢的道理?更何况有时候也不是你说不争说不抢便可以的,生在皇家身不由己啊。三皇兄争位何尝不是被逼所致,父皇的疼爱对他来说便是一把直逼心窝的利刃,不争不抢便是死路一条,又岂容他退缩?

    只他看来,三皇兄实非帝王之选,父皇却一心欲培养其为储君,这才使得他和二皇兄越发才恃无恐,争权夺利,结党营私。经这几年三皇兄办事多暴其短,这其中一来是有心人给他下绊手、误导所致,再来也是父皇从小的偏疼使得三皇兄本就骄纵易欺,他连连办差失利,这才将心思又动歪了,如今行事也是越来越偏激。只怕经由马场平王坠马和将才的朝阳楼坠楼两件事,父皇心中也该有最后的决断了,只父皇一世英名,先捧三皇兄,如今却又放弃了他,不知二皇兄和三皇兄心中当做何种滋味。也不知是该叫他叹一句可怜天下父母心,还是该道一句帝王之家无家事了……想着这些李云昶便又忆及方才在朝阳楼下发生的事,忆及了慧安只身挡在自己身前那一幕,那漫天的火光,那扑来的猛兽,和她纤弱却无畏的身影。脑中回想着那一幕,李云昶只觉冰冷的心在惭惭复苏、加快、蕴热,他紧紧抿起的唇角,也禁不住弯了个柔和的弧度,猛的踢了脚挡板,马车这便停了下来。侍卫李明已快步闪到了车旁,只听车中李云昶沉声道:“改道,去凤阳侯府。”

    李明闻言一愣,瞧了瞧天色不由出声道:“王爷,今日天色已经不早了,若是王爷有意去谢沈小姐,不若明日天亮再……”

    “改道。”

    他的话尚未说完,却已被李云昶打断,李明再不敢言,忙应了一声,吩咐马车改而向东快驰而去。

    临近凤阳侯府,李云昶已叫了停,他推开车窗瞧了眼沉睡在夜色下的凤阳侯府,见府中红灯高挂静谧无声,想到慧安便在那数栋墙后,不由勾了勾唇角,瞧向李明,道:“可知沈小姐住在府中那边?”

    李明本还想着是不是请示了王爷前往叩门,听闻李云昶的话一愣,真真弄不明白王爷这是要干什么,难不成竟要做回那梁上君子?只王爷也太高看他了,这事他怎能知晓?只他也不敢直接回自己不知道啊,何况他是主子近卫,主子要他的命他也是毫不眨眼的,现在主子莫说是要做梁上君子了,便是要做回那采花贼,他也是要做那从犯的。

    李明想着便吞了吞口水,这才回道:“一般府邸嫡长女的闺房都设在内宅的东面,不若王爷稍等,容属下去瞧瞧绣楼所在,便能窥探一二。”

    大辉各府的绣楼都建的大同小异,大辉有一种草名曰“灵心草”,各府绣楼四角必会以灵心草为装饰,寓意心灵手巧。一般女子的绣楼多建在闺房后面,而一般府邸为了显示嫡长女的尊贵,多将嫡长女的绣楼加高一层,故而李明才会有此一说。

    李云昶闻言一愣,接着倒是自嘲了的笑了笑,却道:“不必了,将马车停到府墙东面去便可。”

    李明听后心中着实松了一口气,待马车驶近凤阳侯府东面府墙,李云昶却未在发话,只靠着车壁闭上了眼睛。其实他到此来自己也不知是何故,只是方才心寒之下想到慧安,接着便迫切地想要离她近点,似乎这样便能叫他好受一些,便能压下心头的那股马蚤动难耐。只他如今呆在这里那种感觉却非但未有消减,却更加熊熊的烧了起来。他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压下躁动的心,脑中又将和慧安不多的几次相处回放了一遍又一遍,这才自嘲一笑,放下窗帘,道:“回府吧。”

    李明只觉今日的殿下有些莫名其妙,但他也不敢多做猜测,揣度主子的心意,忙应了一声,马车便咕噜噜地滚动着,又向皇城的方向而去。

    李云昶回到府中直接便进了书房,书房中迎面立着数个红木书架,上面堆满了文册书稿,书架东面靠窗置着他的长案,西面却是四张太师椅,每两个之间都置着一个小茶几,此刻正有一个身穿布袍,戴着书生头巾的年轻人,正生在那里,一手端茶一手执书,瞧的津津才味。

    许是听到了声响,他抬起头来,见李云昶进了屋,慌忙的放下方才的茶盏和书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跪拜礼。

    此人瞧着不过三十,正是李云昶的谋士姜琪,李云昶见他跪地忙上前扶起他,这才大步往长案后走,笑着冲他压了压手,道:“坐,说了多少次了叫你不必如此,怎就是不听呢?”

    姜琪闻言却正色道:“若王爷无心高位,棋自当遵命。王爷志在高位,棋亦当以身做那警钟,时时警醒王爷勿忘其志。”

    李云昶闻言不由浑身一震,目光炯炯的瞧了姜琪一眼,这才大刀阔斧地坐下,道:“难为你了。”

    姜熟忙道:“不敢,”接着才道:“朝阳楼的事棋已尽知,此计得成,淳王在皇上心中必一落千丈,不知宫中……”

    李云昶见他站在一旁不肯落座,这次便不再劝,却笑道:“方才在养心殿,父皇独留平王,平王出来时双目通红,脚步却显轻便。想来事情会若你我所谋,父皇已决意立平王为太子了。”

    姜琪听闻李云昶的话眉梢眼角已挂上了笑意,道:“兄弟残杀,便是皇上疼爱淳王兄弟,也不免寒心。宫宴之上皇上已露出册立平王之?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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