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嫡女第50部分阅读
侯门嫡女 作者:肉书屋
身子僵硬地呜呜哭了起来,他一愣之下猛的瞧向慧安,瞧着她露出的脖颈,那里如桃花般盛开的痕迹,还有她凌乱的长发,他面上不由就闪过尴尬和无奈,有些无措地拍抚着慧安的背脊,咳了一声,这才道:“莫哭,我们已经定亲了,这是早晚的事。两个喜欢的人在一起做喜欢的事,这是很正常的,没什么好怕的,也莫要羞怯。乖,快别哭了,难道方才你不喜欢?”
慧安听他哄小孩一般说着这话,想着他方才一直说别怕,一直保证不会乱来,结果却连番失信,慧安只觉自己真是猪油蒙了心,早先怎就觉着他是个正直、负责作、绝不食言的男子汉!都是狗屁!他这分明就是披着刻板端肃的外表,实则不择手段,没皮没脸的混蛋!
关元鹤那话直叫慧安觉着他压根就没将这事放在心上,这么轻飘飘一句正常就算完了,还问她喜欢不喜欢,好似将过错往她身上推一般,这叫慧安如何能不难受,当即便哭的更厉害了。
关元鹤就傻眼了,偏慧安身上的幽香和欢爱过后空气中弥漫着的旖旎气息叫他刚刚平复的身体又躁动起来,抚摸和亲吻只会叫他越做越错,他见慧安哭的伤心,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僵直着坐起身来,瞧着慧发因哭泣而抖动的小肩膀紧紧抿了唇。
113字据,守身如玉
慧安越想越后怕,越怕那眼泪流的就越是厉害!偏她又不敢大声哭,只能死死地埋在被子中呜咽。本就因哭泣而气息不稳,这会子闷着头更是喘息不过,那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不停往外溢,直听得关元鹤的心跟着那打结的眉头揪成了一团。
关元鹤瞧她越哭越声嘶力竭,一点都没停下来的意思,仿似随时都能哭的背过气一般,抬手揉了揉发皱的眉头,面上更是多了几分无奈和焦急。只他从来没哄过女人啊,更是第一回干着愉香窃王的事儿,这会子还真不知该说些什么。他瞧见慧安露在外面的小肩膀不停哆嗦,深恐慧安着凉,便欲将她脱落在腰间的单衣扯上去。谁知他手指刚碰上慧安,慧安就是猛的一颤,接着身体便僵硬了起来。
关元鹤苦笑,拿了被子压在慧安身上,这才道:“我不碰你,莫哭了。”想了想,又道:“你这遇事就哭的性子可不好,得改!有什么事不能光想着逃避,擦擦泪,起来我们好好说说话,可好?”
慧安听他说自己性子不好,登时又气又委屈,哭的更加厉害,一下子竟被呛住,顿时就没命地咳嗽了起来。偏她又羞于见人,便扑在枕头上咳的声嘶力竭,瞬间连脖子都哽得通红。
见她这般,关元鹤被吓的不轻,也顾不上慧安那点排斥了,当即便一把将人从枕头里拽了出来,一面帮她顺气,一面哄道:“快别哭了,只你别哭,我什么都依你好不好?”
慧安片刻功夫已是哭得花容失色,一张小脸涨得通红,上面挂满了泪痕,在月光下明晃晃一片,而耳侧头发粘着眼水贴在脸上,映着哭得水汪汪的眼睛越发显得凄惨可怜,伤心欲绝。关元鹤目光触及她那小脸,脸上就黑了一半。
瞧着慧安声嘶力竭地咳,关元鹤那心就跟着揪的不行,拍抚着慧安的手越发轻柔,仿佛她是个瓷娃娃,用力一碰就会碎掉一般。只在他看来,两人既然已经订了亲事,这以后必定是要成婚的。他这些年在军中说一不二惯了,性子也被养了出来,凡事谋定而动,运筹帷幄,认定的,要做的事何曾出过茬子?在他看来,这亲事既定下,这人既认定,便没有二况,慧安早早晚晚都会是他的人!这种认定和占有实际上早先便在他心中生了根,不然他也不会闲着没事儿去设计孙熙祥放印子钱的事。加之他压根也不是个恪守礼教的人,若不然也不会整日里冲他那老子大吼大叫。
这会子一时情动,倒也并非真就克制不住,只是他压根就没想着去克制。一来,他觉着他的女人没有想碰还要强忍着的道理。再来,他一贯的行事风格便是,要做的事不动心思则已,动了心思,那便在允许的范围内争取利益最大化,只这个利益却是与他自己的。故而既然能摸一把他就绝不会只瞧着,若是能啃上一口你叫他只抱着那却是绝对不可能的。加之他本就是血气方刚,抱着喜欢的女子,又是初尝女人滋昧,他也实在想得身体都疼了。又见慧安未曾反抗,虽说这个有他刻意引诱的成分在,但到底她是喜欢的,这就叫他越发嚣张起来。更有,关元鹤是个绝对的务实派,只重结果。在他看,此事的结果是他解了相思渴,慧安也只能认定了他,与他实在是件好事。而只要无人知晓,慧安的闺誊也不会受什么影响,这事儿强压着自己,才是个傻子。他哪里知道女人心里那些矜持和小心思?只此刻见慧安伤心成这般,他也知今日的事做的过了,只怕吓着了慧安。在这种事情上到底女子不比男人,想着慧安是个烈性子,他一时还真怕她再想拧了,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来。可即便是这样,关元鹤那心里却也是半点后悔劲儿都没,就是瞧着慧安一阵阵心疼。
关元鹤这些想法慧安自是不知,她就觉着关元鹤欺负人,这会子她就只顾着生气害怕了。可关元鹤方才那话她却也是听进心里了的,他的话说的虽是不中听,但却也是有道理的。这事既然已经这样,她不能光想着哭,哭是半点用都不顶的。
慧安想着这些,待气顺之后便慢慢平复起心情来。她心中气恼啊,只这气恼却也有对自己的,谁叫她一时被迷惑了,这才吃了大亏呢。如今却不能白白吃亏,怎么着这事也得要个说法!这种事她是万没有脸说给别人听的,所以这讨要说法的事除了她自个儿谁都指望不上,只能她自己来争取,慧安如今担心的不是婚事不成,只两人已经定亲,关元鹤移情别恋或是他要退婚另娶之类的事情慧安倒是不担心。这人虽说死皮赖脸一些,但大事上还是有担当的,慧安虽觉自己看走了眼,但对关元鹤这点信心还是有的。
她所担心的无非是关元鹤在娶她之前寻(河蟹)nv人、养xiao(河蟹)qie,若那样,这亲事她是不愿再应的,所以她现如今抛开心里那些羞意矜持,无非就是怕自己没了退路。方才两人已经那般,自己这脸早叫自个儿给丢尽了,如今再来哭的死去活来、装什么清高烈性却是矫情,倒不如豁开脸面为自己争取一番,赖好将来也不会后悔!
慧安想着这些,干脆将心一横,咬了咬牙,用手抹了把泪便推开了关元鹤。她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却道:“你说什么都依着我,可是真的?”
关元鹤正想着劝说慧安的措辞,不想她突然便不哭了,接着竟盯着自己来了这么一句。他愣了下,大松一口气,却是忙点头道:“时辰不多了,我依着你便是。”
慧安听他说时辰不多了,便知他是怕自己再哭个不停,又见他目光温柔中带着安抚和疼惜,想着他好歹还算有点良心,这便心中又定了些,道:“那你说今日之事该如何,若然这婚事不成,我……我是没脸见人了……”
关元鹤闻言便愣住了,他就不明白这婚事怎出可能不成?他不由蹙了眉,瞧向慧安,目光便有些阴沉,却道:“你信不过爷?”
慧安见他如此,反倒松了一口气,接着便将脸板了起来,哽着声音道:“世上哪里有万全之事?若然你过两年又瞧上了别人呢?”
关元鹤听了慧安那话,当即神情便又严肃了一些,瞧着慧安的目光中却也带上了些审度和狐疑,接着他抬手便捏住了慧安的下巴,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眼睛,却是沉声道:“爷要做的事必会万全!”他的话斩钉截铁,倒是叫慧安抽了口冷气。他言罢顿了一顿,这才眯着眼睛,又道:“还是你心中存了他念?”
他捏着下巴的力道着实不小,慧安被他吓了一跳,只觉这人果真是个蹬鼻子上脸的,她这才刚刚退一步,他倒是先怀疑起她来了。慧安气得结舌,眼眶就又是一红,愤然道:“你吼什么吼!我存什么他念?我若心里真还想着别人,方才就不会依着你!你……怎么这么混蛋!”
慧安说着抬手便去扯打关元鹤,关云鹤拉了她的手,却道:“怎么又恼了,爷只是想告诉你,只要爷活着,这婚事就没有不成的。瞧上别人?你当随便什么人都能入爷的眼?”
慧安闻言便止住了泪,当即便道:“那你去寻乐子,养女人呢?难不成我就等着被人瞧笑话,当笑料,还得乖乖嫁进府去受人欺辱?”
关元鹤瞪大了眼睛,全然没想到慧安会和自己讨论这个话题,还这般理直气壮,半分羞意都没。他哪里知道慧安早已横了心,这会子正硬着头皮装硬气。只他这会儿算也有些明白过来慧安在纠结什么了,当即便有些哭笑不得。寻乐子,养女人,他倒还真没想过这事。可见慧安瞪大了眼盯着自己,不由便嗤笑道:“你被欺辱?你连爷都敢打,还有谁能欺辱了你去?还寻乐子养女人,你就只当爷是个好色的吧!”
慧安听他这般说面上便臊红了,却乘胜追击道:“你这意思是说不会去寻乐子养女人吗?”关元鹤见她什么都敢逼问,一时那俊面就有些发沉,只冷哼了一声。
慧安反正已豁出了脸面,这会子都是无论如何都要讨个明白话的,于是便使劲扯了扯关元鹤的衣袖,急声道:“你说话啊!”关元鹤这才瞧着她,咬牙切世地道:“爷若是有那心思,还能等到今日?
慧安听罢就禁不住勾了勾唇,露了个隐约的笑来,接着才眨着晶亮的眼睛继续道:“那你说话算数,须得给我立个字据来!”
寻乐子的事关元鹤没想过,养女人抬小妾,关元鹤却是不会那般做。一来他本就不是离了女人不能活的,再来没娶妻之前关元鹤也没在屋中放女人的打算,对于未来的妻子这点脸面他还是愿意给的,此事关系将来家事是否清宁,关系子嗣嫡庶,他还拎得清。更何况慧安还是他心仪的女子,在这事上他岂会委屈了她?在他想来,此事慧安就不该对他存疑心。
只慧安连连逼问他,关元鹤心中便有些恼怒,也就是瞧着慧安心神不定,又正在气头上,这才耐着性子好声好气地回了这几句。如今他听慧安竟要他立字据,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愣了半晌,这才蹙眉道:“字据?”
话已说到这份上却再没打退堂鼓的道理,慧安不由捏了捏手,却肯定地点头,道:“没错,你与我立个字据,就写这两年必定不出去寻乐子,会守身如玉,直到我过门!”
关元鹤被慧安逼问这些,已是觉着失了颜面,如今慧安竟还要他立个字据,他当即便觉荒唐透顶,一张脸登时沉得青黑,瞧着慧安便道:“胡闹!”
慧安闻言便又掉起了泪,一面哭一面可怜兮兮的道:“说什么都依着我,却原来又是骗我……你就是瞧着我好欺负。你既没打算养女人为何不愿写张字据,我也就是想寻个安心,你却连这点都不应允……呜呜,若是两年后你连庶长子都带了回来……呜呜,我可怎么办……”
慧安越哭越厉害,眼见着就有往大哭不止的趋势发展,关元鹤瞧着就是一阵头疼,他眼见外面天已有些发白,不由抚了抚额,直拿慧安没法子。想来想去就觉着这事慧安若是不提还罢,若是提了又哭了,自己还是不应,只怕反倒叫她多想,这若真想出事来只怕不妙。再来自己今日本就理亏,加之出征在外本就当严以律己,他还真没想过寻乐子,以往没女人不也照样过来了,这事在他看来答应慧安也便答应了,没什么难的。关键是立字据太失脸面啊,他一时还真抹不开这个脸,这才黑了面,只如今慧安哭成这样,他就又无奈地心疼了起来,半晌才发狠地抬手给了慧安一个爆粟,咬牙道:“依着你,爷给你便是!”
慧安一听便不哭了,那泪珠简直跟放了闸门一般,说停就停,直瞧的关元鹤好气又好笑。
“这可是你说的,你可不能反悔!我去拿纸墨!”慧安这会子也顿不上羞涩了,说着便自床边的条凳上拽了件外罩,胡乱裹住自己便往床下跳。
关元鹤却拉住了她,将棉被裹在她身上,把人抱起塞在床里面,这才瞪着慧安恶狠狠的道:“坐好了!”他言罢就叹了一声迈下了床,也没穿靴子,大步便往外间去。慧安抱着膝盖瞧着他,禁不住便弯着哭的有些刺疼的眼睛笑了起来,接着便有些脸红。她今日算是半点脸都没了,这会子一哭二闹的,好在那人还存着怜惜应了下来,这说明他心中还是有她的。
慧安正偷笑,关元鹤便大步回来,他在床边生下,慧安讨好地抢了那砚台,研起墨来,那样子似生恐关元鹤会半道儿改了主意一般。
关元鹤瞧着她晶亮的眼睛,走动飞快的手腕,只觉人果真是不能理亏,若理亏了你还泛起心软的毛病来,这还不得被拿捏的死死的。这事儿也就罢了,虽是有失颜面,但左右也算床第乐事,纵着便纵着吧。但以后慧安嫁进府里,她这哭闹的毛病却是不能纵着的!
关元鹤这边想着,那边慧安已研好了墨,将笔沾足了墨,又掀起一片褥子再将纸铺在硬床板上,把笔递给了关元鹤。关元鹤摇头苦笑一下,这才接过那笔,却不知如何落笔,他长这么大还真没写过什么字据!
慧安见此,忙道:“你就写,出征期间定会不近女色,守身如玉!”
关元鹤听她一个劲儿说什么守身如玉,嘴角顿抽了抽,只这东西他也不怕慧安会拿给别人看,略抬了抬笔便按慧安的意思写了那字据。慧安瞧了瞧又叫他落了款,这才美滋滋地如获至宝般将纸吹干,叠起来藏在了床头多宝格的一个带三把小锁的印花珐琅盒子。
关元鹤本就觉着慧安硬逼着自己立这可笑的字据有些小孩性子,他既应下了便是不立字据也定会做到,如今瞧着慧安将那东西当宝贝般藏起来,他更是大摇其头,见她笑了他便也放了心。
见慧安跪在床上,倾身放好那盒子,他便趁她扭身之际又压了过去,将慧安压在身下,手指隔着她的单衣抚弄着她的腰肢,埋头在她的胸前蹭了两下,却含糊着道:“你既觉着爷是个好色的,又逼着爷写了字据,那爷也没有平白担你这份疑心的道理。欺爷好性却是不能,索性爷今儿就将你给办了!”他言罢就作势要扯慧安衣服,慧安被吓得身体一僵,忙道:“别……天都亮了,方才我问你的事儿你还没回我呢……”
关元鹤瞧她面色惶恐,只对着慧安那嫣红的唇狠狠咬了一口,这才道:“你在侯府闹了这么一大出,再牵连起开棺一事,免不了要将侯府推到风口浪尖上去。你自己留在京城我也不敢心,既能跟着太后到东都去,索性离京避避也好。过两日我叫人给你送两个人来,你离京可以,只须得带着她们。”
慧安听他应下已是笑了起来,闻言便点了点头,又讨好的瞧着他,眨巴着眼睛道:“那……定国夫人会不会不喜我出京?”关元鹤闻言倒是一愣,不想慧安会念着他的祖母,心中感动,笑着亲了亲她红红的眼睛,道:“这事儿你甭管了,我跟祖母去说,只你离京前去瞧瞧祖母便是。祖母是个随和性子,定然不会为难你。”
慧安眨动着睫毛笑了起来,关元鹤瞧她一双眼睛水洗般清澈,那哭过的面颊笑起来越发惹人,不由对着慧安的小屁股使劲拍了两下,又抓起一块肉狠狠一拧,恨声道:“真想现在就把你扒光了!”
慧安见他目光中全是不甘,好似他自己受了多大委屈一般,又听他那话不由就羞的红了面,扭头推了推他,糯声道:“这被褥……我都不知怎么办呢……都没脸见人了……”关元鹤闻言却是闷声笑了两下,接着才凑近慧安,道:“你亲爷个,再求求爷,爷帮你想个法子?”
慧安登时便恼恨地推开他,裹着被子便滚到了床里,瞧也不瞧他,闷声道:“你快走吧,晚会儿真要出事了。”
经这一番闹腾,外头天色早已微亮,关元鹤甚至能听到远处下人扫洒的声音,瞧慧安赶人便也不再逗弄她,起身裹了大麾,又捡起那把掉在地上的匕首收进怀中,转身便大步而去。慧安听到脚步声远去,转身过来屋中已没了那人身影,她不想关元鹤竟真二话不说就这么走了,干脆利落的像是心中压根就没半点不舍,一时慧安是又气又恼,在被子中狠狠踢了两下脚,这才蒙着脸发起怔来。
天都亮了,慧安躺在床上也甭说睡了,一时想着那弄成一团的衣服和床褥一时又想着自己哭的红肿的眼睛,这可怎么掩饰的住。关元鹤倒是好,拍拍屁股就走人了,弄的她头疼犯难。慧安闷头想了一会,见再不起来只怕冬儿几个就要进来了,便起了身,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来个毁尸灭迹。她收拾了下自己,在床头将灭掉的羊角灯点燃,接着苦笑一下就将那灯给推翻在了床上,登时那被褥便燃了起来,慧安见着的差不多,这才惊叫了起来,片刻冬儿几个冲了进来,惊动小丫头们忙打了水过来扑火。
慧安被扶着坐在花厅中,掉着眼泪,低着头埋在方嬷嬷怀里不出来,只说是做了噩梦,起来时惊慌之下就撞到了那灯,这才弄的起了火。她见方嬷嬷狐疑的瞧着她,不由面上更红。慧安又是羞惭又是尴尬,心中直把关元鹤又给骂了个够,这才抚着额头喊着头疼。
方嬷嬷便叫秋儿和夏儿扶她去休息,只瞧着慧安的背影却是蹙紧了眉头,一脸的担忧。片刻待屋中收拾妥帖,方嬷嬷才叫了昨夜在厢房守夜的冬儿,令春儿守住门,询问起冬儿昨夜之事来。休说慧安显少流泪,只她那满脸绯红、樱唇红肿的样儿就叫方嬷嬷起了疑心,加之慧安穿着一件高领长褙子,言谈间目光闪躲的,方嬷嬷岂会不知这中间必有猫腻。冬儿被方嬷嬷逼问,却支支吾吾地回道:“夜里也没……听到什么动静,就是……就是姑娘起来吃了回茶,许是碰倒了椅子,奴婢来瞧,姑娘……姑娘不叫奴婢进屋。”
方嬷嬷听罢脸色大变,又问了几句,叮嘱冬儿再别提起这事。这才直向慧安休息的暖阁而去,见慧安睡得极沉,方嬷嬷轻手轻脚地掀开被角,便见慧安躺着身上却还穿着外衣,只那衣服散开一点,露出的脖颈上布满了红红紫紫的痕迹,瞧得方嬷嬷登时便倒抽一口冷气。她又气又恼,只恨那日上元节后,自己没将慧安和关元鹤一道游街的事儿放在心上,就只惦记被关元鹤寻回来的那些侯府银钱了。这会子才弄得慧安不知轻重,竟由着关元鹤做出这种事来!
慧安本已累得不行,只她睡着却也感觉到了不对劲,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见方嬷嬷用谴责而痛悔的目光瞧着她,慧安的脸一下子便红了。方嬷嬷自是免不了逼问慧安一场,慧安只满脸羞色含含糊糊地答了。方嬷嬷却只当慧安太小,还不懂这事,当即也顾不上尴尬,只差没拿本春宫图过来逼问。慧安慧安羞惭不已,却也知道方嬷嬷担忧什么,便硬着头皮只道关元鹤就亲了亲她,别的什么都没做。
方嬷嬷确定两人真没行到那一步,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还是被气得面色发绿,只恨自己瞧走了眼,心中已是将关元鹤的祖宗都揪出来给骂了个遍。她又数落慧安半晌,见慧安低着头涨红了脸一声不吭,觉着她知道教训了,这才伺候她脱了外罩躺下。
慧安见方嬷嬷出去,倒是松了一口气,知道这事算是揭过去了,闭上眼睛使劲揉了揉滚烫的两颊,这才沉沉睡去。
翌日,沈峰带着一个反剪双手的婆子进了榕梨院,这婆子却是这次给孙熙祥提供毒药的人,先前慧安算计孙熙群也是要用此计窥探当年侯府之事的端倪,看看能否寻到一些蛛游马迹。因为不管是当年沈清和沈峰被设计一事,还是沈清被毒害一事,这其中都离不开个毒物。而这两件事做的干净利落,一点痕迹都没留,更说明下手之人用的毒非同一般,这种毒却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弄到的。更何况大辉药辅那些含姜的药材,买卖时都要记案,若这两件事都是孙熙祥所为,那他必定会有一个固定的途径弄到这些药物。
自侯府宴客之后,慧安便叫人将孙熙祥着管了起来,之所以还没有翻出沈清的案子,便是因这婆子精怪,竟从沈峰的手下溜掉了,如今她被沈峰抓到,沈峰和慧安逼问之下,那婆子却招供说孙熙祥早年确实从她手中拿过一次药,拿的却是一种叫“沉眠”的毒。这种毒却是一种慢性药,用的时日短了不会出问题,若然用的时间长了就会叫人无声无息死去,若非验尸不会被人发觉端倪。
慧安虽觉这和前世杜美珂的那些话有些出入,而且婆子招供孙熙祥拿药的时间也和沈清死去的时间对不上,但到底有这婆子的供词,开棺验尸便就有了立案的由头。沈峰和慧安商定了一番,当即慧安便往宫中递了牌子,等着太后召见。而沈峰也叫人写了折子,预备直接进宫告御状。
114辣手摧花关元鹤
慧安往宫中递了牌子,过了两日却都没有得到太后的召见。
这日用过午膳,慧安吩咐丫头将美人榻挪到了廊下,躺在上面跟着冰月学打络子。她瞧着冰月那一双巧手灵巧的在丝绦间穿梭,偏自己就是学不会,不由就有些灰心。原想着针线活学的不好,这打络子却是没那么难,若能学好将来出嫁在婆家也不至与太被人笑话,如今瞧着她还真就不是这块料。
冬儿在边上瞧着,见慧安那手中的线绕了绕去就是顺溜不了,不由捂着嘴咯咯一笑,道:“姑娘跟着夏儿学着打算盘那会子却是灵性十足,依奴婢看,姑娘这双手啊,天生就是抓金抓银的,也甭浪费在这几根线上了,来日姑娘想要个扇套什么的,还能少了人打不成。”
方嬷嬷从屋中出来正巧听到她这话,不由瞪了冬儿一眼,却道:“姑娘家的,这些东西用不用的上都得学好了,你这死丫头片子,自己不学无术,竟还撺掇起姑娘来了。”冬儿闻言却也不怕,冲慧安吐了吐舌头。
慧安却是干脆扔掉手中的丝绦,笑着道:“咱冬儿将来是要嫁出去做少奶奶的,这以后想要个扇套什么的还能少了人打不成,||乳|娘快别替这死丫头片子担着心了!”丫头们闻言皆捂着嘴瞧着冬儿偷笑,冬儿听慧安拿自己的话又来打趣自己,脸就涨的通红跺了跺脚气狠狠的道:“姑娘就欺负奴婢吧,奴婢这辈子还就不嫁了,就等跟着姑娘去做相府少奶奶身边的第一的大丫头呢。人家都说宰相府中七品官,奴婢这第一丫头许是也不会缺了那扇套去。”
慧安登时面颊一红,却与此时夏儿快步进来,满脸含笑地道:“姑娘快进屋收拾收拾吧,宫里来了小公公,太后传召姑娘呢。乔管家已亲自接了正在外院花厅吃茶呢。”
慧安目光一亮,忙和方嬷嬷对视一眼,方嬷嬷已赶忙着叫冬儿和夏儿,冰月并寒月伺候慧安进屋穿衣梳妆,又吩咐秋儿快往西跨院去支会一声。
只两盏茶功夫慧安就坐上了马车,马车缓缓往宫中奔驰,慧安的心也跟着兴奋起来,为这一刻她准备了太久了……到了太后宫中,却是柳姑姑迎了出来,笑着上前拉住慧安的手,开口却是红了眼,有些怜惜地拍着慧安,叹息一声,道:“好孩子,你受的委屈太后她老人家都知道了,姑娘且放心,有太后在,任谁都不能谋害了姑娘去!”
凤阳侯府的事闹得纷纷扬扬,险些就盖过上元节平王推淳王坠楼一事,这么大的动静太后只怕早就听闻了。慧安闻言便红了眼睛,哽咽道:“谢谢姑姑,我知道太后疼我,有太后她老人家在我谁都不怕!”柳姑姑便露了笑,点头道:“有这份胆气就好,是将门虎女!”
慧安闻言目光就闪动了下,心中便是一安。侯府上演了那生父残害亲生女的大戏,她就往宫中递了牌子,太后又岂会不知她为何而来?而柳姑姑一句任谁都不能欺,一句将门虎女,实则已将孙熙祥和慧安的关系撇清,告诉慧安这事定会为她做主。
慧安这才询问起太后的病情来,待到了殿外两人才止了声,恭敬地进了殿。太后坐在靠窗的暖炕上,见慧安上前叩拜,忙叫柳姑姑扶起她唤她到了近前。
太后拉住她细细打量两下,这才道:“倒是瘦了不少,只这精气头瞧着还不错。府里的事儿可都收拾妥当了?”慧安这些时日对外宣称抱恙在家,如今太后这般说,慧安免不了面上一红,道:“都收拾好了,安娘劳太后费心了……”
太后闻言拍了拍慧安,叹声道:“难为你这孩子了,小小年纪,哎,倒是比你那母亲通透。”
太后的话语中带着怜惜和追念,慧安当即眼泪便落了下来,噗通一声跪下,用力磕了个头,道:“太后,母亲当年身死实是遭j人所害,还请太后怜小女孤苦,为小女做主!”
太后面色不由微沉,眯了眯眼,叫柳姑姑扶起慧安,这才道:“莫哭了,我这老婆子是个没福的,只得先帝一子还早早撒手而去。当年沈强跟着圣祖爷南征北战,你母亲年幼,偏沈强那口子也是个短命的,这便将清娘托付给了哀家。清娘和先帝爷一处长大,情同兄妹,哀家也是一直拿她当亲生闺女来待,她若是枉死,哀家岂有不查之理?你且说说,这事从何说起?”
慧安闻言忙跪下又磕了个头,片刻贤康帝大步而来,和太后寒暄几句,这才瞥了眼慧安,又瞧向太后,道:“儿子前两日便瞧见了沈峰参奏此事的折子,本就是要彻查此事的,只母后也知,年初朝堂事务繁忙,这便耽搁了下来。沈女侯是我大辉良臣,位列侯爵,若当真有人竟胆敢谋害与她,一经查出,绝不姑息。母后但请放心便是,儿子这就宣三司同审此案!”
太后虽非贤康帝生母,但贤康帝一直自诩大辉第一孝子,在太后面前却是自称儿子的。慧安见贤康帝允诺此事,心中大定,忙上前跪拜谢恩。
贤康帝允她起来,太后这才点头,道:“皇帝也知,清娘是哀家瞧着长大的,此事哀家实难安心,不如皇帝指个皇子来做主审,来日哀家也好将他唤来也能知道这案情的进展。”贤康帝闻言笑着点头,沉吟一下,却道:“上元节时这沈家丫头还曾救过老七,这事不如就交给老七去办,也算是报恩了。母后觉着可好?”太后不由笑着点头,道:“还是皇帝考虑的周到。”贤康帝又和太后说了几句,这便离去。
慧安陪着太后说了一会子话,又将竹名新搜罗的两张药膳方子留下,见太后神情已显倦怠,便也告退。太后吩咐柳姑姑送慧安出宫,路上慧安才拉住柳姑姑问太后春上移驾东都的事,并委婉地表达了想跟随太后在身边伺候的意思。柳姑姑只道会问过太后,这便一直将慧安送出了宫门才回。
慧安想着方才太后请皇帝指皇子协办此案的事,和柳姑姑送她出宫门的事,便知上次在宫中她辞别太后被端宁为难之事只怕太后已知,这才会做此安排,慧安一时感动的微红了眼眶。心里想着若太后允她随行东都,一定要好好伺候太后,也代母亲尽尽孝道。
马车往凤阳侯府奔驰,在拐弯处速度微微减慢,慧安正和冬儿说话,便觉一阵风吹到面上,接着眼前光影一闪,她抬头是便见宽敞的马车中多了两个人,冬儿登时大惊,正欲出手,那两人已纷纷冲着慧安跪下,异口同声地道:“属下拜见姑娘。”
慧安也被吓了一跳,半晌才反应过来这两人定然是关元鹤那夜所言要送给她的人。她安抚的拍了拍冬儿的手,这才瞧向两人,道:“起来说话。”
两人闻言也不说话,便恭敬起身,慧安只觉得二人行为举止都有些奇怪,细细打量之下却见是两个年级相仿的姑娘,皆长相普通,毫无特点,从出现到现在她们面上的神情竟微丝不动,慧安抿了抿唇这才开口,道:“说说你们的名字,还有都会些什么。”
“属下二人擅长潜伏,追踪,杀人。主子将属下二人送予姑娘,以后属下的命就是姑娘的,还请姑娘赐名。”那站在东面的开口道,慧安闻言抽了口气,这才道:“我姓沈,既你们已认我为主便也跟着我姓沈吧,以后你们一个便叫沈景,一个叫沈影,你们先下去吧,我想想再为你二人安排差事。”
沈景和沈影跪下,谢了慧安赐名,这才闪身又消失在了马车中。慧安敲了敲膛目结舌的冬儿,面上也泛起了苦笑。
依这两人的行为举止,只怕是所谓的影子死士!慧安虽知大辉的王族和世家豢养死士,但却从未见过。凤阳侯府虽是侯爵之家,但到底还是没有根基,确实没有能力豢养死士的。关元鹤先前说要送给她两个人,慧安并没多想,只当他怕她离京会缺少得用的人,便送她两个丫头,没想着竟是这么两个武功诡异的影子死士。听说培养一个死士不仅要耗费时间和心力,还要费大量银钱,关元鹤送这二人给她,也算是有心了,慧安不由心中一触,勾了勾唇角。
慧安回到府中没一会,沈峰便从衙署回来,听慧安说皇上已下令彻查沈清一事,便笑着道:“有太后撑腰,这案子还不是想怎么定就怎么定案。待此事落定,舅舅也该离京了,到时候也能放心得下。”
慧安笑着和沈峰闲话一阵,却闻沈峰突然道:“今日早朝,皇上已允平王继续彻查贪墨案,并令平王今日就启程前往西山大营,明日一早代行祭旗子大礼,并送东征军出征,只怕这会淳王正在府中跳脚呢。”
自上元节后不利平王的传言便流传了开来,风水轮流转,正月一过,参平王的奏本纷纷往上递,淳王以病为由在府中修养,只怕听到这个消息真能气的吐血三升。淳王这次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他行苦肉计,无非是依仗着贤康帝对他的宠爱和纵容,可他怎不想想,贤康帝便是再爱重他,首先也是帝王接着才是他的父亲,而且手心手背都是肉,眼见着他行事如此阴毒偏激,又岂会再纵容下去,平王册立太子只怕真的不远了……只这些事目前却与慧安无碍,她如今只精心等待三司立案传唤孙熙祥和杜美珂!她已迫不及待地想看两人到时脸上惊慌失措的神情了,一定很是精彩,也许明日就能瞧到了呢。
翌日,慧安尚未等到官府传唤孙熙祥,到时先听闻了一个关于端宁公主的消息。这日本就是东征军出征的日子,平王前往军营送军,不想那端宁公主竟偷偷藏在了队伍中,也不知怎么回事,今日一早却被人发现她衣衫不整地和淮国公府的二公子邓玉从一个军帐中滚了出来。那邓玉是个跋扈性子,乃淮国公平妻韦氏所出,在京城也是出了名的纨绔子,自上年却不知怎的又传出他迷上了玩弄娈童,闹得淮国公府乌烟瘴气。淮国公被气得不轻,管教之下偏儿子屡教不改,竟还敢冲老子咆哮,淮国公无法这才给他在兵部备了名,想着叫他随军出征,一来是历练再来也改改他这性子,叫他好生吃点苦头。
慧安早先便曾听说皇后又意叫端宁公主下嫁淮国公府,却是要那淮国公府的长公子邓梁尚公主的。淮国公府是功勋世家,掌着西北路的兵马,端宁下嫁用意不言而喻。只如今发生这种事,那端宁公主身份高贵,便是坏了名声淮国公府也不得不任命娶回去!只是这驸马只怕要从原先的邓大公子换成二公子了,淮国公当年因故,本就娶了两位夫人,这两个邓公子都是嫡出,却非同母。如今发生这种事情,这怕本就是出名热闹的国公府要更加热闹了!那邓梁是个脓包软蛋,端宁公主若是嫁他,只她的公主身份就定能将人拿捏的死死的。可这邓玉却是个跋扈的混人,他那生母韦氏也是个厉害角色,同是嫁入国公府,只怕这驸马不同,端宁公主将来要过的日子却也会截然不同。要知道一个好拿捏的脓包丈夫,和一个连父亲都敢忤逆咆哮的纨绔,这管教起来可差别大了去了。
慧安替端宁公主叹息一声,但这事任谁也能瞧出其中蹊跷来,想到那日在假山处,关元鹤一把将装着竹花簪子的红木盒子扔进湖中时面上的阴沉表情,慧安不由就挑了挑唇角,暗道,那人的小气还真不是只针对自己。
115开棺
沈清的案子既然是贤康帝下旨、太后交待,由泰王主持,三司会审,那便没有久拖的道理。沈峰将那卖药的婆子亲自移交刑部,立案后当日下午刑部便来了人传唤孙熙祥前往问案。彼时孙熙祥还躺在床上发着高烧,要说他平日身体还算不错,只这次大难临头,偏又被慧安死死看牢,犹如困兽一般只能干着急,加之那日急火攻心吐了口血,送回春韵院的第二日,慧安便将整个春韵院的人都发落了出去,换上了她的人。慧安派来伺候他的人虽没有缺他吃用,但却冷嘲热讽,看守严密,这使他休说养病,直接气得茶饭不思,又时刻担心被拘押问罪,那病情便更是一日比一日重。
刑部的人一进侯府,春韵院便得了消息,孙熙祥直吓得埋在被窝中抖了一抖,这才镇定地叫下人扶起身准备着装,只他还未下地,便听院子里传来喧嚣声,接着门被粗野的打开,一群官兵便冲了进来。
孙熙祥尚且不知那卖药婆子被抓一事,他躺在床上想了又想,愿以为便是沈清的案子被翻了出来,没有人证和物证,休说是将他定罪,便是做疑犯收押都是不能的,他如今还是朝廷命官,撑死了将他传去问讯,只要他一口咬定不知,任谁也不能将他怎么样。如今刑部来了人,在孙熙祥想来,这些小吏多半还是要给他这个五品官脸面的,大概会是乔管家在前头花厅招待他们吃饭,派人过来通传一声,待他穿戴齐整了,自行到前面乘上轿子去刑部以供问询。
可他正准备着装,这些人便冲了进来,一点的恭敬都没,还个个佩戴兵器,凶神恶煞,孙熙祥便一下子愣住了。而那打头的推官只瞧了孙熙祥一眼,便敷衍地拱了拱手,道:“有劳孙大人随朱某走一趟吧。”
孙熙祥听他言语中透着一股冷意,不由蹙眉,想着小小一个推官都敢如此无礼,自己如若忍下了倒是显得心虚,孙熙祥想着便沉了面,却道:“出去!容本大人沐浴更衣!”
那朱推官当即便笑了起来,接着讥笑着从怀中摸出一张纸来往孙熙祥面前一送,道:“孙大人瞧清楚,朱某来可不是请您到刑部吃茶聊天的,这是刑部发出的拘押文书,上头写得清楚明白,你孙熙祥涉嫌毒害前凤阳侯沈清,即令捉拿归案,这红戳可做不得假!带走!”朱推官话语刚落,便有两个小吏上来按住孙熙祥的肩头,一拧一带推着人便往外走。
孙熙祥根本就没料到事情己经到了这一步,待出了屋这才大喊大叫起来。他为官多年,当然知道若非刑部掌握了什么证据,不可能直接来抓人,这下他只恐慧安和沈峰合谋造了假证,心中抓心抓肺的惊恐着,已是面无人色。这点孙熙祥倒还真是没有想错。孙熙祥虽从那卖药的婆子处弄了毒药,但这却不能和沈清之死联系在一处。孙熙祥会被直接拘捕,却是因那卖药的婆子在沈峰和慧安的胁迫下,直接咬定“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