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正妻txt第80部分阅读
侯门正妻txt 作者:肉书屋
一顿,最好把我打死,让你们温家那一窝子杂碎还有某些刚会吃奶的小崽子全给我陪葬。”
“你……”温贤妃怒气腾起,“来人,给本宫将这贱人拿下。”
温贤妃带来的宫人恶狠狠向明珏扑来,明珏坐到椅子,连眼皮都不眨一下。温淑媛挡住那几个宫人,向温贤妃痛哭求情,她的表情令温贤妃担忧惊诧。
“你们都退出去。”温贤妃呵退宫人,问温淑媛,“到底怎么回事?”
温淑媛跪到温贤妃脚下,哀求说:“姑母息怒,侄女不、不会说话,不会……”
“洛小姐,你不介意告诉本宫是怎么回事吧?”温贤妃换了一张笑脸,她知道明珏和温淑媛有事隐瞒她,温淑媛不想说,是在防备她,她只好问明珏。
“不介意。”明珏冷笑几声,说:“皇上要把温六小姐赐给萧侯爷做平妻,我同意了,温淑媛一高兴,就和我打赌,结果她输了,要自抽一百个耳光。”
“是、是……姑母,我、我和她打赌,我输……”温淑媛惊泣出声。
“胡说。”
温贤妃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她们不可能是打赌,她很生气,气明珏态度嚣张狂妄,更气温淑媛不跟她说实话。现在温家对明珏的措施是能避就避,先把温玉娥嫁给萧怀逸再说。而温淑媛一定若恼了明珏,被揪住了把柄,才这般德性。
明珏捏了捏袖袋里的荷包和手帕,长叹一声,说:“温淑媛,我都同意你们温家女儿给侯爷做妾了,你也要愿赌服输,你不抽自己耳光,我也不讲信用了。”
“我……”温淑媛双手颤抖,她不想自抽耳光,可她两个儿子在明珏手里,一旦吵出来,两皇子肯定没命,对明珏一点影响都没有,她这一辈子可就完蛋了。
“快抽,姑奶奶可没时间等你。”明珏顺手抓起一把镇尺冲她比划。
“胡闹。”温贤妃嘴角抖了抖,看到温淑媛很听话地自己抽耳光,气得她一脚踢开温淑媛,低声怒呵:“洛明珏,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欺人太甚?那你们叫宫人再把我打一顿,我保证打不还口、骂不还手。唉!你们都是有皇子的人,不讲信用可是要遭雷霹的,说不定还会累及下一代。”
“不、不……我抽……”温淑媛不敢看温贤妃,呜呜咽咽抽自己耳光。
温贤妃气急了,踹了温淑媛一脚,又扑向明珏,怒呵:“洛明珏,你……”
“皇上口谕:宣洛小姐和温淑媛见驾。”太监尖利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姑母,求姑母……臣妾不敢见驾,不敢……”温淑媛失声痛哭。
“看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温贤妃咬牙怒视温淑媛,狠毒的目光又转向明珏,冷哼一声,打开偏殿的门,说:“去回皇上,温淑媛染恙,本宫代她见驾。”
明珏揉了揉肿疼的脸,冷笑几声,抓起镇尺砸向温淑媛,“你我两清了。”
鲜血顺着温淑媛的前额流下来,温淑媛身体摇晃了几下,坚持没晕过去。温贤妃见明珏打了温淑媛,气得浑身哆嗦,不骂明珏,反而骂温淑媛无能。
温淑媛见明珏要走,忙一把抓住她,哽咽嚅嗫,“求你,你……”
“求我什么?大声说,你怕温贤妃听到吗?”
温贤妃生气又心痛,她知道温淑媛根本不信任她,她又何尝信任过温淑媛呢?姑侄共侍一夫,她要顾全大局,给温淑媛开路,可她从心里排斥抢她丈夫的女人。温淑媛宁愿跟明珏妥协交易,也不跟她说实话,她早憋了一肚子怨气。
“有话快点说,别让皇上久等。”温贤妃怒气冲冲走在前面。
明珏冷哼一声,把小荷包和手帕塞给温淑媛,压低声音,说:“我平安出宫,他们自会回来,你放聪明些,我不保证没下一次。当今皇上光生下来的皇子就有十六个,已经有六个不在人世了,说不定你的两儿子会成为第七个和第八个。”
“你……不要,我决对不会说、不会……”
“放聪明些,你就是把两皇子都拴在你的裤腰上,你也有眨眼的时候。”明珏冷哼一声,一把推开温淑媛,转身离开偏殿,大步跟上温贤妃。
启明帝从成堆的奏折中抬起头,看到明珏的双颊红肿,满面怒气,顿时明白怎么回事,他皱了皱眉,又讪讪一笑,给温贤妃和明珏赐了座。
温贤妃跟启明帝说温淑媛偶感小恙,由她代为回话,并说明珏同意萧怀逸娶温玉娥做平妻了,又陪着笑请启明帝下圣旨,尽快成全好事。
“萧怀逸现在西郊大营演兵,明天回来,朕提前要跟他打招呼,以免唐突。”
“臣妾糊涂,请皇上恕罪。”温贤妃满脸笑容,看向明珏的眼神很友好。
“贤妃何罪之有?只是太急躁了。”启明帝站起来,扫了明珏一眼,说:“贤妃先回宫吧!朕有话跟洛小姐说,等明天萧怀逸回来,朕再招你来商量。”
温贤妃见启明帝要撵她走,很不愿意,愣了片刻,说:“臣妾告退。”
明珏冷着脸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也不行礼恭送温贤妃。她心里憋着一口气,琢磨着怎么出这口气呢,不管启明帝说出什么,她都有话对付。
“刚才五皇子来请罪,说巡城卫昨天误封了明记豆腐坊,错抓了人,他今天刚听说,是把豆腐坊解封了,把人也放了,还主动赔了三百两银子。”
“您信这些话?”明珏轻哼一声,说:“温贤妃刚才跟我说,我若不同意萧怀逸娶温玉娥为平妻,或是以后不向温玉娥低头,巡城卫会天天在我的店铺寻衅滋事。既然大秦皇朝的巡城卫是为温家养的走狗,为温家办私事用的,那以后让温家养他们,我不会再交税赋,我不想拿自己的银子喂温家的走狗。”
启明帝微微摇头,并没有恼怒,问:“你知道什么是平妻吗?”
“不知道。”
“呵呵,平妻在妾室面前是主,所出子女皆为嫡系,在正妻面前则是妾。你要愿意向温玉娥低头,朕无话可说,只是以后你就别说是水木先生的学生了。”
启明帝这不是鼓动她跟温玉娥对着干吗?不让她再说是水木的学生,那就是嫌她斗不过温玉娥丢人呗,不把温玉娥斗败,启明帝也就跟她没有同门之宜了。
温玉嫦闹出这么大的丑闻,启明帝又把温玉娥赐给萧怀逸,明珏起初认为他昏庸无道、精虫入脑,现在看来似乎没那么简单。她突然想到了更深的一层,心不由一颤,启明帝太善于玩权谋了,不但玩朝堂,连内院他都想玩上一把。
“他们用强权压我,我能不低头吗?所谓民不跟官斗。我今天刚一进温淑媛的寝宫,还没开口,她就呵令奴才打了我几十个耳光,皇上不会看不到吧?”
“你也没吃亏,要不温淑媛怎么突然染恙了?别人打你十个耳光,你多打回一个,就算占到了便宜,明白吗?”启明帝说话慢条斯理,根本不判断是非。
明珏拧着眉头,无话可说,不管她说出什么,启明帝自然有一套话等着她。
启明帝从奏折下面翻出一张纸,说:“朕打算保留八套纯金生肖,现在八套也凑不全了,差了十只鸡、八只狗、十二只猪,还有……反正一共差八十二只。”
这死皇帝太可恶了,这时候还想着索贿,姑奶奶的银子是这么容易赚的吗?
“哟!八十二只呀!那可是八百多两银子,加上手工费至少要一千两。”明珏阴涩一笑,又说:“这一千两银子够养多少巡城卫了?够封多少间豆腐坊了?”
“呵呵,账可不是你这么算的,你要算总体合不合适,不计较一朝得失。”
“您是皇上,我是j商,当然账算得不一样了。”
“不管你是什么,你跟朕都有同门之宜,你要成亲,朕除了例行封赏,还要送你两份厚礼。”启明帝从成堆的奏折中找出一份折子,说:“这是罪奴司的折子,要例行放一批罪奴,朕想起洛家长房的女眷还关押在铜牛庵,就下旨将她们一起放还了。洛家虽说无爵,也不再是罪身,你的身份也抬高了。”
“什么?”明珏回过味,一下子站起来,满脸惊诧看着启明帝,一个洛老太太已经够她烦心了,还要她的嫡母许氏等人放回来,这不是添乱吗?
“朕知道你很高兴,你也不用重谢朕。”启明帝把那张写有所差生肖的纸递给明珏,又说:“还有一份厚礼,保证你大开眼界,一会儿朕让黄有德拿给你。”
明珏苦着脸,说:“皇上,我不要厚礼行吗?一份也不要。”
“不行。”启明帝又拿出一份奏折,说:“听说你要成亲,谭金州都为你上折请赏了,朕准备封你为一品淑仪夫人。大秦皇朝开国数百年,有些封爵的者也不过区区几人,你要接纳平妻,善待庶出子女,赡养嫡母长辈,才能得此封爵。”
“我……”明珏终于知道什么叫有苦难言了,可能是她跟启明帝的代沟已经跨越了时空,根本不可能逾越,可圣旨当前,有些东西由不得她不接受。
“你跪安吧!朕还有国事要忙。”
从御书房出来,明珏连咬牙的力气都没有。有了今天的教训,温淑媛不敢再对付她。把温玉娥交给萧怀逸,是接受是拒绝,由萧怀逸最终做主。五皇子让巡城卫封了明记豆腐坊,这件事交给小乔去交涉,也不用她多操心。
细细思量,今天她确实没吃亏,可总觉得心无底气,在强权之下,她感觉自己很弱小。她要树立一品淑仪夫人的典范,温玉娥也打上了御赐的标签,由不得她不接受。启明帝摆了她一道,还要索贿,她还要乖乖谢恩,这真是没天理了。
黄公公把她带到厢房,让小太监搬来几只大锦盒,打开给她看。锦盒里共有六十四只玉碗,每一只都盈润碧绿、晶莹剔透,无一丝杂色,更无一丝杂质。
明珏今天心情很糟糕,可看到这些玉碗,心好像被那抹绿色浸染一样,慢慢平静宁和。穿越到这个时空,她要守好多礼法,有诸多禁忌,好多事情不得不违心去做。可她长了见识,那些金银玉器、珠宝古玩,可是前世想都不敢想的。
“这套玉碗是越国刚进贡来的,名叫温玉盏,这六十四只碗一块整玉磨成,连一丝杂色都没有,盛放吃食果品冬暖夏凉,皇上都没用,就赐给你了。”
“皇上要用过我还不要呢。”明珏毫不客气地顶了黄公公一句。
黄公公讪笑几声,忙让小太临把玉碗包装好,送到明珏的马车上,又亲自送她出宫。一路走来,他不只一次提到纯金生肖,明珏不理不睬,坚决不给。黄公公知道明珏挨了温淑媛的打,正在生气,只陪着笑脸劝慰,没再多说。
回到别苑,明珏去找了芳姑姑,让芳姑姑给她配药抹脸,又给她用精油消肿按摩。明珏跟芳姑姑说起今天进宫的事,芳姑姑无奈叹气,一个劲安慰她。
脸不疼了,肿也消了,明珏又把田妈妈和紫竹等下人叫来,说启明帝要把许氏等人放出来。她让田妈妈来安排,田妈妈是许氏的陪嫁丫头,伺候了许氏几十年,了解许氏的个性,一些“丑话”她也提前说开了。
“九小姐放心,老奴伺候大太太几十年,知道她是个直性子,没心眼。”田妈妈叹了口气,又说:“这次洛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也该接受教训了。”
想起嫁妆惹出的那档子事,明珏冷笑几声,许氏要是敢闹事,她也不会客气。
“田妈妈,你把内院的事务交给紫竹娘,由你先照顾大太太等人一段时间。”
“老奴……”田妈妈知道明珏变相掠掉了她的权力,很惊慌,也很无奈。
明珏淡淡一笑,说:“田妈妈,我想带你去萧家,之前,必须安顿好大太太。”
田妈妈连连点头,她明白明珏的意思,安顿好许氏等人,明珏才会把她带到身边。如果她办事不利,许氏等人惹出是非,别苑的事务已交给紫竹娘,她就成了闲人。不被主子信任,别说有丰厚的红包和油水,连最起码的体面都没有了。
吃过晚饭,明珏仍感觉堵心郁闷,她谴退丫头,一个人趴在桌子上画暴力黄图。她画了八张图,四男四女,每张图上都写着“温”字,上面的人物都脱光衣服,绑到最显眼的高处,女人的胸部和男人的两腿间都画着一把刀。
她要把温家的男人都阉掉,女人都割掉咪咪,让他们赤身祼体供人参观。她翻着这些图,踩着温家人的脸,同时阿q自己,脸上慢慢泛出笑容。
“娘,我能进来吗?”多多站在门口,往里张望。
“进来吧!”明珏把那些暴力黄图塞进中衣袖袋,问:“你的功课做完了吗?”
多多怯生生走进,低头说:“明天是休沐日,不用做功课。”
“胡说,前天刚休沐,明天又休沐?”
“嘿嘿……娘,我想看看银皮。”
“等做完功课再看。”明珏不等多多再说话,就让下人把他带走了。
多多所说的银皮就是日月令,明珏摸着日月令,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日月令是许多人想得到的宝贝,若不挥些作用,岂不浪费了。
亥时正刻,一个人影从别苑后门溜出来,来到一棵大树后面。她看了看四下无人,打开包袱,拿出一套夜行衣,脱下褙子长裙,换上夜行衣。又从包袱里拿出一把金鞘短剑、两把菜刀,一把劈柴斧,三把剪子,全部挂在身上
一个浑身挂满兵器,走起路来叮当直响的另类侠客横空出世了。
用任何金器划动日月令都能召集隐藏在附近的金翎卫隐卫,小乔带人出京找日月令,萧怀逸在西郊大营演兵,明珏想趁这两个人都不再京城,试试日月令。
不能跟任何人分享这个秘密,也不能带上多多,只能她自己硬着头皮去做。
站得越高,日月令声响的波及范围就越大,去哪里找制高点呢?不能在另苑附近,必须走得更远些,这三更半夜的,一个孤身女子独行,真够吓人的。
明珏拿黑巾蒙上脸,边走边找制高点,路上行人稀落,她心里害怕,很想回去。几个市井混混看到她,都愣住了,正当明珏想后退的时候,那几个混混撒腿就跑,转眼就没影了。明珏心中大喜,原来她的造型过关,不用再怕别人了。
大概走出二里路,她来到一块空场地,登上一个小土坡,长舒了一口气。她拿出一个金锭划响日月令,如虎啸龙吟般的声音传来,震颤人心。只划了一下,她就害怕了,不敢划,她蹲到土坡的背面,决定就等一刻钟。
时间还没到,就听到几阵风响,她抬头一看,忙捂住嘴,才没有叫出声。有几个人向她走来,每个人都身披宽大的黑色披风,头带鬼面,在距离她几步的地方停住了。他们都静静看着她,不敢出声,明珏也吓得不敢说话了。
沉默半晌,明珏耗不住了,怕人发现她实际不是日月令的主人,一刀咔嚓了她。她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她试探着迈出几步,发现那些人并没有要追她的意思。她提起一口气,撒腿就跑,感觉到自己掉了东西,她也不敢停下去拣了。
她一口气跑到别苑后门,那速度没法跟刘翔比,也可以算的上是刘翔第二了。
回到卧房,她清点东西,才发现她画的那八张暴力黄图丢了。当时,她把图装进中衣袖袋里,看到几个鬼面隐卫,她逃跑时掉了东西,应该就是那几张图了。
掉了就掉了吧!反正也不是重要的东西,她没在意,也没多想。
有了今夜的历险经历,她很兴奋,也很疲惫,倒在床上,蒙头便睡。她睡得正香,突然感觉到有人摇她,她忙睁开惺忪的眼睛,看到是风兰。
“又怎么了?”
“九小姐,你快去看看吧!出大事了。”
明珏腾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抓起衣服,问:“出什么事了?快说。”
紫竹套着衣服进来,问风兰,“到底出什么事了?问你半天也不说。”
等她们都穿好衣服,风兰连脸都不容她们洗,拉起来她们就往外跑。看到风兰脸上没有慌乱忧急,反面有一种神秘的羞怯的兴奋,明珏松了一口气。
从别苑后门出来,穿过一条街,就有一个很大的集贸市场。市场顶头有一块空场地,是巡城卫集合练兵的校场,校场上有八根两丈高的旗杆,是巡城卫插旗演兵用的。巡城卫的旗帜早升晚降,现在时间还早,还没人来升旗。
校场的旗杆上没有旗帜,却绑着八个光溜溜的人,四男四女。每个人的肚皮上都写着一个大大的“温”字,男人两腿间绑着一把刀,女人胸部绑着一把刀。
温家男人两腿间那把刀绑得很考究,无论是充血或是尿急,只要某物一抬头,肯定会搭在锋利的刀刃上,就会被咔嚓掉。所以,绑在旗杆上的温家男人都夹紧双腿,连都不敢放,只怕一不小心,把某物震起来,这辈子就与男性拜拜了。
明珏和几个丫头来到校场入口,看到绑在旗杆的一丝为不挂的四男四女,明珏一声尖叫,捂住了眼,几个丫头也都背过脸去了,不敢看。
“小蹄子,这就是你说的大事?”紫竹斥问风兰。
风兰双手捂着脸,笑而不答,丫头们躲到校场对面的店铺里,想看又不敢。
明珏觉得校场很眼熟,忽然想起昨晚她就是在这里见的那些隐卫。她平静片刻,以欣赏“艺术”的目标去看绑在旗杆上的温家人,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她觉得旗杆上的人物姿态很眼熟,跟她的某项“杰作”很相似。
校场上围满早起的商贩,散步的路人,都品咂着旗杆上的活物,指指点点议论。几队巡城卫恶狠狠冲过来,驱散人群,不惜拨掉旗杆,才把温家人解救下来。
被绑在旗杆上的人是温显宗、他的两个嫡子和一个得他喜爱的庶子及他们各自的夫人。据早起的人说,他们一家是半夜被绑到旗杆上的,不知道谁干的。
明珏趴在床上,脸埋在枕头里,双手合十,心里一遍一遍替自己辩白。我那八张图真是画着玩呢,我也不是故意把图丢给隐卫大哥的,我只是想试试日月令是不是真能招来人,还有最关键的一点,我真没想到那些隐卫大哥这么听话。
她接连辩白了几遍,都快口吐白沫了,想想今天早晨看到的那一幕,再想想那几张图,她又忍不住放声大笑,连结实的木床都随着她的笑声乱颤。
妈妈的,这就是你们温家人惹姑奶奶的下场,下回就给你们全割掉。
不管是市井俚巷的黎民百姓,还是朝堂宫闱的尊男贵女,互相见面,脸上都透着隐晦神秘且兴奋的神情,低声议论校场旗杆上那令人“惊艳”的一幕。温家又一次被推上了花边娱乐的浪尖风口,成为人们茶余饭后、谈天说地的焦点。
很快就有人传言制裁温家是金翎卫隐卫所为,能调动隐卫的就是日月令,这说明日月令就在京城。小乔和七皇子都赶回京城,带领金翎卫开始了隐秘的排查。
很不幸,小乔同学成了替罪羊,被启明帝很骂了一顿。以五皇子为首一派开始抨击他,说制裁温家是他所为,小乔同学无奈执泪眼,神态比窦娥大冤。
那晚回来,明珏就把日月令埋到了花树下,除非金翎卫将偌大的京城掘地三尺,否则他们根本找不到,因为日月令在土里,就如同凭空消失一样。
“九小姐,萧攀回来了。”
“知道了,让他先去休息吧!”明珏依旧趴在床上,嘴角泛出了白沫。
萧怀逸回京城了,启明帝会召他进宫,跟他说明御赐平妻的事。不管他如何决定,明珏都不想干涉,两个人的世界容不下第三个人,就看萧怀逸怎么想了。
第四卷 顾盼生欢 第一百五十四章 又一只打不死的小强
御书房内,萧怀逸与启明帝对视而坐,脸上泛着一层薄怒。
听说温家求启明帝把温玉娥赐给他做平妻,萧怀逸的第一感觉不是愤怒,而是惊诧。当然还有一丝丝感动,这温家也太大度了,大度到让他难以想象,更难以接受。温玉嫦的事情闹得还不够丢人吗?温家还想把女儿嫁给他?
“臣已有妻,再多一个平妻恐怕不妥,求皇上体谅臣的难处,臣不想……”
“无须顾虑,温家女儿被贤妃教育好了,放心娶。”启明帝的神情很郑重。
温贤妃面露讪色,陪笑说:“本宫昨天把洛小姐请进宫,跟她说明皇上要给侯爷御赐平妻的事,她答应得很爽快,一看就是大肚能容之人。”
启明帝瞟了温贤妃一眼,脸上闪过隐晦且略带揶揄的浅笑。昨天,温显宗和他的三个儿子及他们各自的妻子被脱光了绑到校场的旗杆上,肚子上写着大大的“温”字,身体某处挂着刀,这事他在上早朝之前就听说了,当时天还没亮。
他确定是温家人在闹笑话,但他没让人马上去解救,而是说天太黑,不明情况,等天亮再去救人。结果,天亮后,温家那八尊光人就成了众人眼中的裸模。
这其中的环节温贤妃当然不知道,只是她看启明帝的眼神有些怪异,心中暗恨,恨她父母兄弟丢人,更恨那个把温家人扒光了挂到旗杆上的恶人。
“她同意了?”
萧怀逸眼中怒气更盛,明珏同意他纳平妻只有两种可能,其一是明珏被温家人威逼,不得不权衡选择。其二是明珏没安好心,知道温玉嫦曾闹出那么大的丑闻,还同意温玉娥进门,是想把烂摊子交给他处理,想看他的笑话。
启明帝点点头,说:“朕告戒她要接纳平妻妾室、善待庶子庶女、赡养嫡母长辈,她都答应了。朕赐了赏,也答应要赐封她为一品淑仪夫人,享亲王妃的特权和待遇,旨意已拟好,你们成亲第二天会连同赐赏圣旨一起颁下。”
“皇上要封她为一品淑仪夫人?”温贤妃很吃惊,眼底闪过强烈的嫉妒。
“是啊!她的品性和作为也堪当此封了,萧卿还有何话说?”
温贤妃很不愤,若不是温家连续闹出丑闻,又被金翎卫隐卫盯上了,需要暂避风头,她肯定会指使温氏一派的御史言官上折子弹劾。可现在,温家和五皇子一派连自己的股都擦不干净了,哪还有闲心顾及别的事情。
萧怀逸嘴角挑起若有若无的笑容,眼底的轻蔑一闪即逝,想了想,说:“既然是皇上御赐的平妻,臣谢恩接受,但臣有几句话要说清楚。”
“什么话?”温贤妃很紧张。
启明帝抬了抬手,“你说。”
“刚才皇上也说过平妻相当于妾,那就必须遵守为妾者的本份和规矩,还要守家法妇道。除此之外,臣还想强调一点,臣的平妻不能升为正妻。”
“那要是你的正妻……”温贤妃急了,有些口不择言,温氏一派计划只要温玉娥嫁过去,他们就会对明珏出阴招,害了明珏,然后把温玉娥抬成正妻。
萧怀逸扫了温贤妃一眼,脸上浮现怒意,沉声说:“洛氏是臣的最后一个妻子,若没有了她,臣此生绝不再娶,更不会再抬任何人为正妻。”
“这……”温贤妃知道萧怀逸说到做到,忙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启明帝。
“这是萧卿的家事,朕不能过多干涉。”启明帝扫了温贤妃和萧怀逸一眼,脸上闪过别有意味的神色,又说:“朕还有很多奏折要批,你们跪安吧!”
“臣告退。”萧怀逸二话没说,行礼退出。
温贤妃想再跟启明帝磨叽几句,被启明帝撵出来了。走出御书房,她想找萧怀逸套套近乎,太监说萧怀逸出宫了,她只好愤愤回宫,计划着去找温淑媛算帐。
听说萧怀逸没拒绝温玉娥做平妻,明珏心中气愤郁结,可她很快就想开了。男人可以对你好,可以跟你柔情密意,但这同他要享齐人之福不冲突。
而她不会跟任何女人分享一个男人,不管是身还是心。她不要求男人认识她之前是白纸一片,她可以包容男人的过去,因为那时候他们还是彼此的路人甲。
但有了她之后,男人再有别的女人,她绝不会接受。这是她的不二原则和不可挑衅的底限,与别人的女人共侍一夫比天方夜谭还不可思议。
萧怀逸曾跟她商量处理那些妾室的事,她也确定萧怀逸会为她肃清那些碍眼的花红柳绿。可温玉娥不同,温玉娥是御赐平妻,也代表五皇子一派势利。
朝堂风向变幻莫测,迄今为止,五皇子在众皇子中仍有首屈一指的地位,很可能会登临大宝。萧怀逸立身朝堂,必须倾轧算计,他不可能跟温家和五皇子一派完全反目。明珏能理解萧怀逸不拒绝御赐平妻,但并不代表她要接受温玉娥。
她跟萧怀逸婚书已写、婚期已定,事到如今,她不可能因为一个御赐平妻就闹腾着要退婚,那样做被人指斥笑话的人是她,而且她也要失去很多助力。
她左思右想,权衡再三,决定先嫁过去,看看萧怀逸怎么对温玉娥及温氏一派。她有资财、有产业、有朋友,嫁人只是趋势,她根本不需要依附男人生活。
尤其现在,她还能调动金翎卫隐卫,萧怀逸若敢做得过份,说不定某一早晨被挂到旗杆上做裸模的男人就是他。跟温玉娥斗只许胜利、不许失败,这可是启明帝的意思。启明帝的手已经伸到了内院,目的不言而喻,由不得她退缩。
继续筹备,接着嫁人,明珏暗暗冷哼,眼底闪过几丝绝然的意味。
将温玉娥赐给萧怀逸做平妻的圣旨颁下之后,满京哗然,关于温家和萧家的各色传闻铺天盖地。温家接连闹出丑闻,一直处于舆论的浪尖风口,赐婚的圣旨下来,被隐晦灰暗包围许久的温家,终于拨天见日,浸染了几丝亮色。
明珏和萧怀逸的婚期订在八月初六,温氏一派极力要求把温玉娥和萧怀逸的婚期订到八月初二,想比明珏提前四天过门,被萧怀逸一口否决。
温氏一派无奈,只好按萧怀逸的意思,将婚期订到八月十二,比明珏晚了六天。婚期订下,温家忘记连续发生的丑事,一家主仆都进入紧张备嫁状态。
荣威院是萧怀逸妻妾们居住的院落,那一百多名姑娘已被萧怀逸肃清,只剩了六个姨娘,还有几十个侍妾及通房丫头。温家以温玉娥的命相必居主位才能旺夫旺子为由,游说萧氏一派的长老族人,想让温玉娥住荣威院主院。
萧怀逸很痛快就答应了,温家自认胜了明珏一局,到处宣扬,好像温玉娥没过门就已固宠一样。其实萧怀逸在向明珏求婚之后,就让工匠在他的书房鸣泉居旁边盖了一座三进的院落,取名沐雪斋,打算给明珏住。
跟萧家见面接触、协商备嫁由公羊白全权做主,公羊白只跟明珏说为她新盖的院落,也没说得太具体,明珏并不清楚。听说温玉娥居荣威院主院,明珏心里憋了一口气,见温家到处宣传,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就更令她堵心了。
明珏思虑再三,决定写一份婚前协议,逼着萧怀逸再入洞房前签字。婚前协议洋洋洒洒写了几页,权利义务规定了几十条,但基本宗旨很简单,即我是你老婆,哪怕只是名誉上的,你必须供我花用,你的钱是我的钱,我的钱还是我的钱。
写完婚前协议,明珏仔细检查了一遍,长长松了一口气。她工工整整抄了一遍,一式两份,签上名字,盖上印信,同她最私密的嫁妆收到一起。这份婚前协议不能让丫头知道,她的丫头都是小富婆,将来都效仿她,就麻烦了。
紫竹进来,递过一份名单,说:“差役把大太太那些人送来了,请您签收。”
明珏看到名单上有许氏、康氏和几个姨娘及洛家一些体面仆人的名字,冷笑几声,说:“紫竹,你告诉田妈妈,把大太太等人安排在老太太的院子里。那些仆人,老实本份的留下,给她们安排活做,喜欢挑三窝四的立即卖掉。”
“是,九小姐。”紫竹促侠一笑,应声退下。
婚期一天天临近,明珏开始时悸动紧张,还有一些不安和欣喜。现在,她慢慢平静下来了,平静到好像不是她出嫁一样,反正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萧怀逸乖乖听话,好好善待她也是就罢了,否则她会让萧某人和温玉娥共同为人体艺术贡献一把。而她则放了萧某人的鸽子,卷铺盖走人,把钱财全卷走。
几个备嫁的管事聚到一起,又把明珏请去,商量了一些细节问题,跟她讲了一些注意事项。离婚礼还有几天,今天定下的事情都是最终的决议了。
公羊白拿过整理好的嫁妆单子让明珏过目,几十页的嫁妆单子看得明珏连连咂舌。这些嫁妆从装房家具到珠宝玉器,从挂饰摆设到房产田契,大到拨步床和十六扇围屏,小到针线顶针和花边扭扣,一应俱全,应有尽有。
富贵人家的女孩从几岁开始攒嫁妆,置办一份象样的嫁妆最起码要三年五载。公羊白给她置办这份嫁妆也就用了三个月,居然置办得那么齐全周到。明珏很想称赞公羊白几句,可想到这么多东西都要抬到萧家,她就说不出来了。
“真是辛苦你们了,也忙活得差不多了,好好休息几天吧!”
“我的九小姐,奴才们哪还有功夫休息?今天都八月初一了,满打满算还有四天。”贺妈妈拍了拍明珏的手,满脸感叹,又说:“等忙清了再休息。”
明珏心中感动,微笑点头,说:“好,等这件事办完后论功行赏”
“多谢九小姐,恭喜九小姐。”众人都很高兴,齐声向明珏道喜道贺。
紫竹进来,说:“九小姐,老太太找您。”
自祝太妃寿日那天洛明玫被温显宗j污、又被指给温显宗为妾,林玉黛也闹出了很大的丑闻,洛老太太一天之内晕倒了几次,回来就病了。
明珏让下人请医拿药、精心照顾,这场大病持续了半个月才慢慢好转。病好之后,洛老太太天天闷在房里,偶尔到院子里转转,跟任何人都无话可说,连明珏出嫁备嫁这么大的事她也不闻不问,同明珏好像陌路人一样。
整整两个月了,洛老太太没理会过明珏,今天又让她过去,明珏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如果洛老太太在这个节骨眼上扯后腿,明珏会很难受,也会很生气。
“什么事?”明珏问得很生硬。
“老太太说有东西给您。”
苏嬷嬷忙笑呵呵说:“老太太一定有压箱底的宝贝想给九小姐,快去拿吧!”
明珏摇头苦笑,别说洛老太太现在一无所有,就是有,也不会给她。她现在有资财、有产业,日子过得很好,又要嫁一个位高权重的夫婿,可谓里子面子全有了。象洛老太太这样的长辈就是典型的杀富济贫,绝不趋炎赴世。只要洛老太太不想从她这里掠夺些什么,明珏就心满意足了,可不敢压望什么压箱底的宝贝。
刚走进垂花门,就听到院子里传来激烈且压抑的争吵声,是大太太许氏和洛老太太的声音。见明珏进来,两人的声音嘎然而止,都换了笑脸看向她。
田妈妈的思想工作做得不错,许氏自住到别苑,很规矩,闲得无聊时,还帮下人们做些轻活。她让田妈妈让向明珏表心迹,说只要明珏肯养她老,她就把明珏当亲生女儿看待,绝不惹事生非,否则就让明珏再把她丢回铜牛庵。
洛家败落,长房获罪,许氏经历了家破人亡,丈夫和长子死于非命,五小姐音信全无、凶多吉少。她从富贵显赫的公爵夫人沦落成任人打骂的女奴,尝尽人情冷暖,看贯世态炎凉。明珏不计前嫌,肯收留她,她已经感激泣零了。
“出什么事了?”
许氏看了洛老太太一眼,冷哼一声,说:“老太太想给你找个姐妹,我说不行,她老人家就恼了,说我不识抬举,不体谅你,正跟我摆婆婆的谱儿呢。”
明珏微微一怔,顺口问:“什么姐妹?”
“还是让老太太跟你说吧!那些话我说不出口,怕风删掉了舌头。”许氏冲明珏使了眼色,暗示明珏不要理会,见明珏没反映,就坐到一边吃瓜果去了。
洛老太太长叹一声,拿出一封信递给明珏,说:“你看吧!”
这封信是林玉黛写的,只有聊聊数语,明珏只扫了一眼,就耸起了眉头。信没说是写给谁的,大致意思是萧怀逸抱了她的身体,如果萧怀逸不肯娶她,她会死在萧怀逸迎娶明珏的花轿前,让萧怀逸和明珏后悔愧疚一辈子。
明珏把信丢给洛老太太,双手握紧,很想扇林玉黛几个耳光。祝太妃寿辰那日,林玉黛闹出这么大的事,险些连累整个林氏家族。事情刚消停了几天,她居然又打起了萧怀逸的主意,真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顽强得令人汗颜。
“不知老太太给我这封信是什么意思?”
洛老太太哽咽长叹,“你总不能看着她死吧?”
“那你说怎么办?”明珏沉下脸,暗自咬牙,“还有五天就是婚期,我现在退了婚,换成林玉黛嫁过去?就算我同意,萧怀逸同意吗?”
“无论如何我也不能看着她死啊!呜呜……”洛老太太坐在地上就哭。
明珏气得咬牙切齿,怒呵:“你不想看着她死,那你就跟她一起死,你们一起死在花轿前,我踩着你们尸体照样上花轿,一个个的真是知道什么玩意?”
林玉黛虽说不聪明,却也多才多艺、温柔可人,可骨子里却是变态的自私和极端的冷漠。她明知事情已不可改变,却以死来逼洛老太太,也不考虑洛老太太的处境,一味任性强求。哪家父母长辈若是碰上这样的儿女,却是遭了八辈子孽。
许氏吐掉果核,冷哼一声,说:“有其母必有其女,当年,林姑娘的母亲看到林家公子俊秀,非要嫁给人家,否则就要跟人家私奔。老太太腆着脸去求林家老太太,也不知费了多少周折,才把那位大小姐给嫁出去。”
听到哭闹声,苏嬷嬷和贺妈妈等人进来,得知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埋怨林玉黛不懂事。洛老太太听到她们也在埋怨,哭声更大,声音透着痛心和无奈。
明珏又气又恨,来到洛老太太跟前,说:“林玉黛不懂人事,要死要活逼你,你不劝她,不制止她的歪心思,反而又哭又闹逼我。成亲是儿戏吗?她想嫁谁就能嫁吗?你活了这么大岁数,也不懂人事吗?我看你是越活越糊涂了。”
洛老太太的哭声越来越无力,她知道林玉黛的性子很偏执,过份的要求简直是无理取闹。可她怕林玉黛说的出、做的到,到时候不只林玉黛丢了命,明珏的婚也没法结了。林老太太现在不管林玉黛的事,林玉黛只能把主意打到她身上。
“我不能留你在别苑住了,你令我太失望了,你也太烦人了,我要成亲,你是祖母,不帮忙也就算了,还给我找事,我对你真是仁至意尽了。”明珏咬牙叹气,顿了顿又说:“你也别怪我把你赶出去,你不是替林玉黛逼我吗?我倒要看看你离了这里,林玉黛有没有本事养活你,想寻死,你们随便。”
“哟!这是干什么?要嫁入侯门,也不至于连老祖母都不认吧?”林玉黛的奶娘朱嬷嬷从房里出来,想必她早来了,信也是她送的,一直在房里偷听呢。
“你这是在指责我吗?”明珏的肺快气炸了,声音也抬高了八度。
朱嬷嬷轻哼一声,“指责你?我可不敢,你是多么有身份的人哪!真不知道我家小姐哪里不如你,你做正妻,她甘愿做妾伺候你,你也不能接纳她吗?”
原?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