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狐狸,你是我的劫第2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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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狐狸,你是我的劫 作者:肉书屋

    我身体里动作的时候还能想到酒桌上的事儿。

    动了十几下,他突然不动了,手在我身侧撑着,上半身欠着,脑袋却颠啊颠的,眼睛已闭上了。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下面火热还僵硬着,他……居然睡着了?

    鼻子发出轻轻鼾声,我对着他胸口猛推一下:“华楠!”

    他轰然瘫下,唔哝一句:“放……心吧……一辈子……对你好……”

    身上趴着裸男,我吭哧着挺挺腰,他压得死沉。手在床上摸来摸去,没摸到被子,却摸到了镜子,瞪眼看了会儿房顶,听屋外无一点动静,洞房的漫漫长夜实在无趣。

    艰难举起镜子,镜中女子头发已乱了,侧肩那张妖媚酣睡脸的上方,是一张瘦削的面孔,眼睛不大不小,鼻子不高不矮,嘴唇不厚不薄,皮肤勉强算得上细嫩吧,离李嘉欣还隔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这样一张只算清秀的脸,又如何能令这狐妖美男死心塌地的爱着?我转着下巴扭来扭去仔细研究,终于发现了一些与原来不一样的地方,那是我的眼神,从前畏缩的,惊恐的,躲避的眼神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直接的,坦然的,自信甚至带了几分骄傲的目光。

    这自信和骄傲,我想,是狐狸带给我的。

    他就像一道不可思议的闪电,瞬间闯入我的生活,劈开我的心房,为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因为他,我打破了二十七年默守的道德规范;因为他,我一次次突破极限做出自以为不可能为的事情;因为他,我从谨慎小心变做无所畏惧;因为他,我甘愿赌上了自己来陪伴他一生。他不是君子,亦不是小人,不是侠士,亦不是恶棍,他只是一个带着些些狡猾,些些自私和许多真性情的男人,在他身上,我看见了人的劣根性,那些我们平时极力隐藏的劣根性,他就那样毫不在乎的表现在所有人面前,无赖的说一句:怎样?我从憎恨他的无赖言行,到耸肩无谓地一笑而过,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心路历程,只我有自己最明白,爱上他,是因为他的坏,更是因为他的真。

    他初看我如傻瓜,再看我还是傻瓜,从被威胁的惶恐到针锋相对的犀利,傻瓜也在成长,也让他费尽了心力。世俗有礼法,人不尊礼而无礼,不知耻而无耻,这样一个无礼又无耻的男人是我生命中最大的劫数,而我这个傻瓜,又何尝不是他的劫数呢?

    夜已深了,我的劫数趴在人肉垫子上睡得正香,轻搂上他的腰,听见自己从灵魂深处发出满足的叹息。

    (未完待续……)

    豆芽的风波[]

    “卿儿,快来,抱抱喽。”我蹲在地上,张着双臂看着面前的小人儿乍着小手,歪歪倒倒的向我跑来。

    午后的阳光洒在院子里,花园里的牡丹正在盛放,两只蝴蝶在花间追逐,忽高忽低,如两朵随风而舞的白色小花。园子边上放了一张躺椅,华兰斜靠着,手轻搭在隆起的肚皮上,微笑的看着我逗弄卿儿。

    “卿儿,喊娘!”

    “羊……”

    “不对,是~娘!”

    “羊……”

    我开心的抱住他,使劲亲了亲他的小脸,对华兰道:“瞧咱家卿儿多聪明,才一岁多就会走会说了。”

    华兰轻笑着摇头:“性子跟他爹一样,会缠人。”拍拍身边的椅子:“坐下三毛,阿楠去大同还没回来?”

    将卿儿放在腿上捏捏他的小胖脸:“应该就这几天回来吧。”

    “待他回来了,我要回去住两日。”

    “呵呵,你现在有孕在身,只怕沐剑声哪儿也不让你去呢。”

    华兰看了我一眼:“三毛,阿楠不在家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我怎么觉得你最近瘦了不少?”

    我笑:“行了,你就别操我的心了,顾好你肚子里的小二子吧。”将卿儿递到她怀里,“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云风等着我吃饭呢。”

    “别忙。”她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险些将这个忘了,拿回去照着上面的方子再抓药吃几副,府里的婶子说很灵的。”

    我没作声接了,低头看看纸上一排中药名称,脸上扯了丝苦笑。

    华兰叹了一声:“我没有别的意思,你知道四年了……我也替你们着急……”

    “我知道!”我打断她的话,“会记得吃的,卿儿,跟舅母再见。”

    小手抬高招呼了两下,我揣起华兰的一片心意转身离开。

    回到华宅,刚巧碰上云风拿着帐簿往外走。

    “这么晚了,还要出去?”

    云风挠挠头,将帐簿送到我面前:“嫂子,刚做好的你看看,花姐不在可难为死我了。”

    我推开:“做好就行了,我不看了,吃了饭再去楼里。”

    “不吃了,今天晚上盘帐,我得去看着点儿。”说着预备出门。

    “云风。”

    “嗯?”

    “华楠什么时候回来?”

    “呃……今夜不回,明天就该回了。”

    “哦,那你去吧。”

    院子里寂静无声,洒扫的丫头不知道去哪儿了,肚子不饿,晚饭就不吃了罢。转回房里呆坐了会儿,看门口几盆花绿暗红稀,光线慢慢的暗了下来。没有点灯,捏着手里薄薄的纸片,心中空落落的。

    狐狸又去了大同,他今年已去了两次,生意在逐年的转到昆明,两家酒楼已开出了点名堂,即便在家,也是日日在店里忙呼着,以前花姐在的时候,一切都打理的井井有条,我们空闲时间很多。可去年,杰森来看我时,居然把我们的万金油管家拐回了京城,到现在我也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那二人没见有过多少交集,可却一起跑来辞行,一个满面情光,一个含娇带羞,看着他们的表情,我和狐狸都唬得差些从凳子上跌下来,甚至没给个问出详因的机会,二人已一道离开了,只有我每每午夜梦醒时,不停的瞎琢磨这段诡异的缘分。狐狸很高兴,他说有花姐看着,黄毛再也没机会来撬我家的墙角了,这样没有人性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我一点也不奇怪。也正是从去年开始,我就再没见过阿默,小沐说她嫁人了。

    小沐有了一个儿子沐卿,今年年底看来还要再添一个,我和狐狸还在过着二人世界。手里那张纸已被我捏的皱巴巴的,又是一个方子,几年来华兰已经偷偷塞给了我不少方子了,我背着狐狸吃了不少,但始终没见效。华兰眼里的焦急一日甚过一日,我心里的失落一日多过一日。我很委屈,华家无后,难道真是我的毛病?狐狸他好象并不在意,但我不行,我想要孩子,想给他生个孩子,尤其在看到华兰已经怀上第二胎的时候,心里真的是又羡又嫉。

    将纸放在桌上,我预备去洗洗早睡,刚出门口就撞上一堵宽厚胸膛,我惊喜抬头,凤目炯炯有神,唇角妖娆带笑,正是我男人!

    “你回来了?”

    那人丢掉手里包袱,先给了我一个大拥抱:“回来了!”

    “全办妥了吧?”

    “嗯。”

    “那以后不用再去了?”

    “不去了。”

    我高兴了,伸手环住他,脑袋顶了顶他的肩:“太好了,你不在家,我一个人很害怕。”

    他揉揉我的脸,笑道:“怕什么,不是有丫头陪着你,还有云风么?”

    “云风总是到店里去啊,我……”偎到他怀里,低声道,“我一个人睡觉的时候很怕。”

    “傻瓜!”他呵呵笑着,拍拍我脑袋,“在自己家里呆着,谁还能把你吃了不成。”

    “吃饭了没有?”

    “还没呢。”

    “我现在去给你做。”说着把他推到凳子上,擦着火石点亮了灯,“你休息一会。”

    快步跑到厨房,心情马上就雀跃起来,每一次他离家几日,我就会没着没落几日,看什么都不入眼,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晚上没有他长腿长胳膊的圈着我,一夜睡到天亮,脚还是冰凉的,这没出息的恋夫症我没有对他说过,主要是怕他又趁机自大狂爆棚一番。

    手脚麻利的切炒了两个菜,中午做好的手擀面下进高汤,一会儿功夫,香气四溢的一面两菜就端进了屋。他还坐在桌边,就着灯光歪着脑袋看桌上的纸片。

    把盘子放在桌上,菜面一样样端出来,道:“快吃吧。” 收盘子时,我不露声色顺手收了那纸。

    他深吸了口气:“娘子做的饭,我在大同每日都念得紧,没有比你做的更好吃的了。”

    被他甜言逗得咯咯直笑,看着他举筷子开动,吃得津津有味,心里满足万分。

    连汤带面吃了一个干净,我忙送上手巾:“饱了么?”

    “饱了,”他接过手巾擦擦嘴,“云风呢?”

    “去店里了,今天盘帐。”

    “哦?”他站起身,“那我也去看看。”

    我一把拉住他,怨道:“不要去,云风把帐都做好了,你才回来又要往外跑,好好歇着吧。”

    他又坐下,握着我的手轻拉着:“嗯,过来,想我了吧?”

    磨到他腿上,双手搂住他脖子道:“我想过了,以后你要再出去得带着我一起,把我一人丢在家里绝对不行,你不知道,一入夜……我就害怕。”

    他将脑袋埋在我胸前蹭了蹭:“嘿嘿,胆小如鼠。”手在身侧上下摩挲着,忽然“唰啦”一声,我塞在腰襟里的东西……

    他两指夹着那纸片提到眼前:“刚刚就想问你呢,开这么些药要做什么?”

    “唔。”我咬咬下唇,将脸扭到一边,轻道:“是你姐姐开给我的方子。”

    他捏住我下巴转过头来:“生病了?”

    “不……不是,那个……”这些背后吃的药都没有告诉过他,他知道了一定会说我瞎折腾,看着他关切的眼睛,我心里一松,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万一……不是我的毛病呢?

    “华楠……这个药呢,是治……治不孕的。”

    他眼神一凛,脸色沉了下来:“她真喜欢多管闲事!”

    我忙道:“你不要这样说,她也是着急……我进门都四年了,到现在也……”我看看他的脸色,决心把我心里的真实想法说给他听。

    “其实,我这二年一直都有吃药。”毫无意外,他的表情更难看了,略带怒气道:“乱吃什么?没病都被你吃出病来了!这种事能强求的么?”

    我抿抿嘴,委屈道:“我也不想吃,可是一直都没动静,你不着急我还着急呢。”

    “有什么好急的?该我们的总会来的,你乱吃药,万一把身子吃坏了怎么办?”

    我垂头丧气:“华楠,这些药就是人家吃了有用,你姐姐才找给我的,可是我吃了偏偏没用,我在想……我在想……”

    “想什么?”他眉毛已皱了起来。

    我眨眨眼,鼓起勇气道:“我在想……不如你吃两副试试?”

    “砰!”他猛地一拍桌子,将我骇得跳了起来,往后退了两步,惊怕的看着他发火。

    “胡闹!我吃什么?谢三毛你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窍了,有好日子不过,整天给自己找罪受!”

    我哀怨的看了他一眼:“你过得好,我不好,你姐见我就提这事,你知不知道我压力多大?”

    见他不说话,我又小声嘀咕道:“我吃了两年了也没有效,也许……也许不是我的……毛病……”

    “你说什么?”他一步逼近我,掐住我肩膀使力晃了两下,“你的意思是,我有毛病?所以让你怀不上孩子?”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他吼声震天,震得我耳朵嗡嗡直响,缩着肩膀嘀咕道:“吃两副又不会死人,不试怎么知道是谁的毛病呢。”

    他哼哼冷笑两声放开我,手指着自己鼻子道:“好,是我的毛病行了吧,我没法让你受孕,你慢慢找药去吧,找好了通知我一声,我会来喝的!”说完一甩手,掉脸出门去了。

    “华楠!华楠!”我忙奔到门口,见他头也不回,大步流星朝院子外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我颓然坐在门槛上。说错话了,伤害到他男性自尊了是么?可这事瞒着掖着总要有摊开来谈的一天。华家就他一个男人,现代尚可说得过去,在古代单传男丁说不要孩子,简直就是冒列祖列宗之大不韪的事情。而作为我来说,也是想要的,年过三十,再不生我就生不出来了。我都可以忍受住别人同情的目光,一次次羞辱的接过药方,为什么他就不能客观冷静一点呢?

    收拾了碗筷,洗洗涮涮半晌,天已黑透了,我趴上床裹着被子听窗下风吹草动的声音,男人离家一月有余,刚回来没来及亲热呢,就跑没影了,“唉!”我长叹一声,蒙住脑袋闭上眼睛,随他去吧,定是跑去找云风诉苦了,诉完了我就不信你还不回来。

    翻来翻去快一个时辰了,还没睡着,那人也没回来,桌上的油灯已将燃尽,我想了又想,掀开被子穿衣服下床。好吧,我不对,我不该说话那么直接,我错了,我去寻他回来道歉!

    入了夜,风还是挺凉的,我挑着灯笼出了大门,没人驾车,我只好走路。宅子离华云楼不太远,一路看得街上行人寥寥,大多是收铺回家的生意人,只有几家风尘地门前还热闹着,我抱着胳膊走得飞快,过了两个街口,看见了自家酒楼的大门。

    门关上了,今天盘帐想必打烊较早,上前拍门,一小二开门迎出,奇怪道:“咦,华夫人这么晚?”

    “哦……”我忙笑道:“是啊,来找华楠,他在么?”

    那小二摇头:“公子来过一阵便出去了。”

    “啊?”我惊诧,“那云风呢?”

    “云公子陪他一起走的。”

    我略放了心,真怕他一个人乱跑,和云风在一起,想是不会出什么漏子,再问:“可知他们去了哪里?”

    小二道:“不知,公子未说。”

    “那好那好,”我摆手,“关门吧,你们继续忙,我去别处找找。”

    刚转身下了台阶,忽听小二又道:“华夫人,要不小的替您去秀春楼瞧一瞧。”

    我一听这名字,顿住了脚步,回头疑惑道:“秀春楼?那处……不是勾栏么?”

    小二笑道:“夫人莫误会,云公子在秀春楼也有银资,偶尔会去转转,小的只是猜测而已,这么晚了,别处也无寻迹啊。”

    我咳咳两声,点头道:“啊,不用了,我就来看看,也不是找他们的,现在我就回家去了,你们忙吧。”

    小二作揖带上了门,我揉揉眼,继续往秀春楼寻去。边走边想,云风这小子居然还投资了妓院,真是人不可貌相,长得一副乖巧老实的模样,竟对性产业也有兴趣?千万别把我家狐狸拖下水,那处可不是什么好塘子,一池的糟花败叶。

    心中有事,脚步赶得飞快,再转一个街口,就到了那秀春楼。不愧为一盏红灯媚光闪,夜夜笙歌到天明,这么晚了,这勾栏粉香院里还是热闹非凡,笑声不断。

    我将灯笼挂在一驾马车的车头处,向楼里走去,门口正在迎来送往,几个肥头大耳的家伙钻进了马车,阶上站了几个桃红柳绿的姑娘,看向我的眼神都带着探询,我目不斜视,径直走进。

    一进屋,浓烈脂粉味就将我熏了个头昏脑涨,嘻哈娇声耳边穿梭不断,楼上楼下喝酒调笑一片,在我看来简直就是乌烟瘴气,我扇扇鼻子,准备搜寻目标,肩膀搭上一只手:“这位姑娘~”

    吓得一回头,见一五十开外的大叔咧嘴正看着我笑,脑门光溜溜的,一条辫子甩在胸前,一身酒气,目露滛光,呵呵道:“来陪我喝一杯?”

    “啊!”我一声尖叫,厅里顿时静了半秒,所有人都朝我看来,我使劲打掉他的手,怒叫:“滚开!”周围人等仿佛见怪不怪,半秒一过又继续喧闹。

    一中年绿衣女子迎来:“怎么回事?张爷您又喝多了?”

    我踮脚在厅里扫了一圈,未发现华云二人踪影,忙躲到那女子身旁,急道:“我想找一下云风公子。”

    那大叔还晕头晕脑的笑着,嘴里不干不净朝我扒拉着手,那女子看了我一眼,对旁边一人使了个眼色,将那大叔架住,转头道:“姑娘何人?寻云公子何事?”

    这话一说,我便知道云风定是在这里了,忙道:“我是他家的丫鬟,家中有事要我来寻他回去。”

    那女子“哦”了一声,抬手指指二楼东侧:“云公子在玉钗厅。”

    我道了谢,飞快奔上楼梯,上了二楼往下一瞥,那色狼大叔还站在门口未动,作痴傻状冲我招着手,浑身一阵鸡皮,忙收了目光,专心一间间打量厅名,倒数第二个雅间,正是那玉钗厅,我心里一阵气愤,诉苦用得着跑到这么恶心的地方来吗?自家酒楼空着不用,难道就喜欢闻这脂粉气?

    一掀帘子,我钻了进去,抬眼一瞧,脑子立刻懵了,睁大眼睛僵在当场,一动也不能动。

    一个雅致的单间,墙上似乎还挂了几副水墨,桌上有酒有菜,云风在左,狐狸在右,二人身旁各坐了一个女子,长什么模样,我看不清了,我只看见,狐狸正举着酒杯,任身边女子的手缠上他的脖子……

    云风腾地站起身来,慌道:“嫂子!”

    那女人的手倏地从狐狸颈上消失不见了,酒杯啪嗒落在桌上,凳子啼里啕通一阵乱响,他也站起身来,张着嘴结巴道:“三……三毛。”

    五脏六腑迅速绞痛起来,胸口如被猛烈撞击,全身血液停顿了一刹那,再流动的时候就全数涌上了脑子,一时间我无法呼吸,怔怔看着这一幕,只觉心尖无法形容的痛!

    “三毛!”狐狸猛地推开身边女子,将桌子用力掀到一边,伴着女人的惊叫,酒菜洒了一地,他直向我奔来,眼中惊恐难抑。

    还差一步,他伸出的手臂就要抓住我,我轻抬食指,低声道:“别动。”

    狐狸停下脚步,蹙眉慌乱的看着我。

    我按了按疼痛的心口,舔舔嘴唇艰难道:“你的行为……违背了我们约定的第五条,现在就回家写休书!”

    “三……”他欲张口,我立即又道:“如果你不写,那我就写了。”

    一步退出雅间,转身疯了似的朝楼下奔去,身后恍有巨声响起,我抬手拭去眼角一滴眼泪。

    缺憾的完美[]

    一路狂奔回家,鞋子什么时候跑掉了一只也不知道,就这样光着一只脚,冲进屋里一阵翻腾,找出纸笔,手哆嗦个不停,心中愤恨到了极至。

    日日守在家中,将一切家务料理的井井有条,他做生意一出去就是十天半个月,我除了去沐王府坐坐之外就再没乱逛过别的地方,几时回来都是热汤热饭的伺候着,稍见疲累之色立马捶背砸腰,没让他为我操过一点心,到头来我得了什么?孩子生不出来,男人去了妓院,呵呵,可笑!我可笑!想犯病是么?好极了,我没牵没挂,就让你独自一人风流快活去吧!

    墨也来不及研,吐了两口口水,直接蘸上落笔两个大字:休书!

    第一行字未来及写,就听门外惶恐大叫:“三毛!”纷乱脚步奔进门来,见我按桌提笔的架势,骇得一把抢过宣纸,唰唰撕了个粉碎,抓上我肩头急道:“你听我解释!”

    我头也不抬,狠狠将笔一掷,挣开他的手,往凳子上一坐,冷道:“好,我就听听你的解释!”

    “这……”他突然语塞,“我那是……”说不出话了。

    “解释啊,怎么不说了?”

    他满面懊悔,眉毛眼睛都皱到了一块儿。

    “你不解释我替你解释!”我用力一拍桌子,冷笑道:“你可以说我眼睛花了,看错了;也可以说你没那女人力气大,只好让她搂你;更可以说这一切都是云风安排的,跟你没关系。哪一个解释合你心意?”

    他闭上眼,紧锁住眉,喃喃道:“是我……是我的错。”

    听得这话,心尖一时犹如钝刀割肉般疼痛,我抽着气哼笑:“我还以为你要耍那些老花招呢,刚想跟你说不必耍了,你就承认了,那很好,按约定办吧。”转身再抽一张宣纸铺好:“你写还是我写?”

    他苦恼的叹口气:“三毛,我晚上只想找云风喝杯酒,他恰好要去秀春楼,于是我便一起去了,至于叫的姑娘……我没推辞,是我的错,你要怎么罚都行,莫提休字好么?”

    我斜眼看他:“叫的姑娘为何不推辞?”

    “这……男人出外喝酒……唉,是我昏头了。”

    我弯腰俯身再次在宣纸上写上“休书”二字,轻道:“哦,照你此话说来,你一人出外做生意时,也经常这样?”

    他急摇头:“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心里只有你一人。”

    按住桌子,全身不住的发抖,原来他是这样想的,男人出外应酬时,有姑娘坐陪很正常?他有过几次?他还做过什么?如果我不找去,那女人的手缠上的恐怕就不只是他的脖子了吧!这联想让我不寒而栗,笔尖颤了又颤,冷意阵阵袭遍四肢百骸,压抑不住心上的酸痛,眼泪一滴一滴落在纸上湮开浸透,我哽住声音道:“哦,心里只有我一人,无论你与别的女人怎样亲密,心里都只有我一人对么?”

    他再次噎住,慌张到不知该如何解释,无条理道:“是我的错……你不要这样……都怪我,你罚我!三毛……”

    手欲揽我,我猛地往后一避,发了狂似地尖声叫道:“不要碰我!不要用你碰别的女人手来碰我!”

    他的手顿在半空,瞪大眼睛听我尖叫,看看自己的手,慢慢缩了回去,呐然道:“原谅我……这一次……”

    不去看他眼里的苦涩,我转头扶住床架,稳住呼吸快速道:“不可能!这是原则问题,你知道什么是原则么?就是我心里的底线!你与苏紫伊的荒唐可笑,与阿琪的年少情动,我都可以忽略不计,因为那时你不是我的,我也不是你的,但是现在不同,我们已经成亲了!!你是我相公,你怎么能让别的女人碰你的身子?你怎么能让一个陌生女人……华楠,你不觉得脏吗!”

    他在身后闷不吭声,喘息很急。

    我越说越恨,一时只觉脑中缺氧,摆手急喘道:“你不觉得脏,我会嫌,我会恶心!”

    狐狸静静听我说着,半晌道:“你……要我怎样?”声音已抖不成调。

    我冷笑一声:“休!你休我也可以,我休你也行!”我回身看向他,眼神坚定,“没有孩子,没有牵挂,我们不能生活在一起了,如果你羡慕人家可以三妻四妾的,可以花天酒地的,那么只要脱离我,你就能如愿了。”

    他的眼睛幽暗深沉,浓浓悔意弥漫眼底,他缓缓摇了摇头,艰难道:“我……我不羡慕……我只想和你过一辈子,我永远不会写休书!”

    我没力气笑,也没力气哭,他的话更是一句也不想再听,眼见休书写不下去,我不再罗嗦,开柜子取出包布铺在床上,将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叠齐放进。狐狸看着我的动作,并没有阻拦,只是口中不断喃喃:“三毛……三毛……原谅我这一次……”

    包好包袱,往肩上一背,头发散乱着,只穿了一只鞋,我就这样向门口走去,他见我脚步移动马上反应过来,迅速闪到门前堵住,乱道:“你……你是认真的,你要去哪里,这是你的家,你不可以走!你罚我,你不能走!”

    我抬起眼睛,无力道:“华楠,如果你认为我在作势,那你就错了,只能说你从来就没有好好了解过我,你以为跟你做的那个约定是在闹着玩?至于去哪里,你我既已不做夫妻,那你也就不需问了。”

    他的脸色如纸般苍白,瞳孔暗淡无光,嘴唇哆嗦着,仍在喃喃:“就原谅我这一次,再不会了,我再不会了。”一向口舌从不饶人的狐狸,竟只会说这一句话了。

    我无奈的笑:“爱情里容不得哪怕一次的背叛,这一次就够了,我心已定,不要再对我用胡搅蛮缠的手段,让开路吧。”

    “嫂子!”门外忽然响起云风的叫声,紧着冲到门口,扑通跪倒在我面前:“嫂子

    ,都是我的错,是我带楠哥去的,你要罚就罚我吧,莫再气楠哥了!”

    我伸手搀他:“不要跪我,我受不起。”

    “嫂子……”

    “莫再说了,进屋坐着吧,堵着门我怎么出去?”

    狐狸默了半晌,突然一拍云风肩膀,掉脸跑走了。我根本不想再去管他,只顾拽云风,可他死活不愿起来,石头般的死死堵住门。我心中冷笑,不知又想玩什么花样,可是这一次,我没有精力再陪你玩下去了。

    拽不起云风,我另辟蹊径,转到一侧,刚推开窗子,噔噔噔狐狸脚步又回来了,我头也不回,只顾搬了个凳子到窗前,小心踩上欲翻窗而过,一只腿翻过窗户,将包袱丢出,正骑坐在窗沿上,忽然听得“砰”地一声!云风撕心叫道:“楠哥!”

    不由自主回头一看,“啊!”我放声惊叫,身子一晃,骇得直接从窗台上倒栽而下,一头窜到地上,顾不得脑袋疼痛,爬起扑上:“华楠,你疯了?!”

    他一手提刀,一手按桌,左手小指半截残留,半截斩断,鲜血淋漓的摆在桌上,云风猛地爬起飞奔跑了,狐狸拧眉压着疼痛,艰难道:“如果用一指……换你原谅我这一次的机会,你给不给?”,

    眼泪倏尔涌出,我恨道:“你在逼我,逼我妥协!逼我放弃自己的底线,逼我做一个没有原则的人!你太残忍了!”

    他放下糊满鲜血的手,无名指尖血滴不住滴落在地,他闭上眼,唇边挂起一抹苦笑,凄然道:“看不起我罢?我也不想的,你让我害怕了……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再睁开眼,红意已现,“三毛……即便你已不再信我,我还是要说,若我再对不起你,就有如此指……”

    云风抱了药箱冲进来,手忙脚乱地为狐狸包扎着,边包边哀道:“嫂子啊,都是我的错,都是我惹的祸,你原谅楠哥吧!”

    我没有动,怔怔看着桌上的半截小指,那血已成暗红色,快要凝结了,心里竟没有心疼,而是突然一阵反胃,强按住胸口,一股酸水还是冒了出来,转头呕了一声,什么也没呕出来。

    擦擦嘴,我回身冷道:“你赢了,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把我留住,你赢了。”

    狐狸眼中红意愈浓,长长的睫毛不住的抖动,悲伤一笑道:“在你心里,我始终是个无赖……可是我没有办法……放你走……”

    又一股酸水冒出,我咽了又咽,抑制不住内心奇怪的感受,不想再看他一眼,不想再看他的手一眼,心中烦躁异常,皱眉道:“我搬去右厢,你包了手好好休息吧。”

    三季九月,我和狐狸分房而居。

    整整九个月的时间里,我几乎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不再给他做饭,不再给他按摩,亦从不问他的去向。身心自由的男人像出笼的小鸟,应该扑腾着飞往宽阔的天空和森林,那里有麻雀,有乌鸦,有猫头鹰,还有数不清的莺莺燕燕,快活吧,想怎么快活就怎么快活,想跟谁一起翱翔就跟谁一起翱翔,这是多么舒爽的生活,是每个已婚男人追求的梦想啊!

    可惜,他不能理解我放他自由的好心,自那日起,就再没出过远门,自动自觉的为自己套上金箍,假扮起居家好男人来。

    即使我不言不语眼皮也不动一下,他仍然每日跑到我房前报道,早中晚各一次,风吹雨打从不间断。赚了多少银子,开了多少花销,云风相了哪家的亲,华兰又生了个男宝宝,甚至细致到一日伙食是怎么搭配的都没有一点遗漏的向我汇报。

    我如一尊带发修行的女佛,静静坐在房中听他在门口叙说,听得差不多了,打个呵欠,他便有眼色的礼貌告退,绝不会妨碍我睡觉。偶尔到院中转悠几圈,眼光一扫,便能发现他偷偷别在某个角落观察着我的动向,我心中嗤鼻,身为一个高手,如果连隐蔽身形都做不到的话,那着实可笑,唯一的解释是,他想让我看见他,盼望着我能与他说上一句话,九个月了,我的眼睛已熟练的掌握自动忽略他存在的技巧。

    小沐华兰抱着小二子来看过我,见到我与狐狸的状况却并未表示异议,只说了许多废话,华兰临走的时候,兴高采烈的去给他老华家祖宗上了几柱香。杰森和花叶受狐狸邀请,也来看我,惊喜万分的送了我两只金镯子,便继续南下度假去了,这二人长相、个头、语言、文化南辕北辙,但光从彼此的眼神交流看起来竟也相当合拍,我因为头痛,便没空问起他们的故事,但依然觉得这段缘分很诡异。

    日子过得还算惬意,如果我能胸不闷,气不短,手脚不浮肿,胃口再好一点的话。

    “华夫人,你不要忍着啊,叫出声来会好受一点。”

    “我……没事。”

    “哎哟,第一次见到这么能忍的女人家,吸气吸气~好,用力!”

    “呃~!”

    “再用力!”

    “呃~婶子……我……我没劲了……你帮我……剪开!”

    “哎哟哟,不需剪,再提一口气就好,见头了,用力!”

    “呃~呃~啊!”

    “哇!”

    “好了好了,出来了,恭喜华夫人,男娃!”

    门开了又关,屋外一阵欢呼。仿佛被抽去了全身的筋骨,我满身是汗的瘫在床上,下身已没了知觉,连手指也不想再动一下,折磨了我两天的疼痛,在那“哇”声响起的时候,飘得无影无踪。

    一只手覆上我的手,激动欲泣的声音响在耳边:“三毛……辛苦你了,是个男孩,我有儿子了。”

    我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感觉那只手摸上额头,轻捋着我的头发,激动还在继续:“你真厉害,三毛,你给我生了个儿子……这下我有人说话了,你不理我,我有儿子了……”

    我很想冷笑一声,无奈没力,语无伦次的家伙!下腹一阵坠涨,熟悉的疼痛又再袭来,我猛地睁开眼睛,愣愣地看着屋顶,那人一见我睁眼,忙将笑脸挪到我眼前:“三毛,你醒了?要不要喝汤?我熬的,从早上熬到现在了……”

    “闭嘴!”又一阵剧烈疼痛薅住了我的神经,刚刚还虚弱无力的我不知哪来的邪劲,张嘴大吼一声,“婶子!快进来!你,给我滚出去!”

    笑脸一僵,倏地消失了,屋外婴儿啼哭声,盆碗相撞声,华兰尖叫声,脚步纷乱声一时全数入耳,焦躁又起,下身一凉,听得接生的婶子叫道:“我的娘哟,还有一个!”

    脑中再无多想,我熟练的抓住床框,主动迎上第二轮生死之痛!

    万籁俱寂之时,我斜靠在床头,左右怀中各拱着一张小脸,红红的,皱皱的,像两只小猴子一样。小嘴裹啊裹啊裹着空气,不停发出寻食未果的不满哭声。我心急如焚,一次次将||乳|头塞进小猴子们的嘴里,腋下已涨得疼痛,可他们就是吸不出奶汁来,裹了两口便伸舌将||乳|头顶出,继续哭闹。从昨日到今日,只喂了些米卜子,吃不到初||乳|的孩子太可怜了。

    床边趴着一个呈白痴状的男人,他看不到我因为涨痛而架起的胳膊,看不到小猴子吃不了奶的苦恼,只顾呵呵傻乐,不时抬头摸摸这个,撩撩那个,一会儿延续着昨天的语无伦次:“一个儿子,一个闺女,我双全呀!有福气!”一会儿烦恼的托腮思索:“我到底喜欢哪个呢?”一会儿又深情款款看向我:“当然最喜欢孩子娘,他们全排在你后面。”

    我气得鼻孔喘粗气,放下小猴子,摸摸胸侧,已涨出了硬块,疼痛难忍,想起昨天奶汁下不来时婶子说过的话,心一横,冲那人道:“你过来。”

    他眼睛一亮,忙趴上床头:“娘子,你肯跟我说话了?”

    我闭上眼睛,欠起背对着他一拉衣服,俩又涨又饱的大白桃子就顶上了他的鼻尖,把他骇得往后一缩:“娘……娘子……”

    我恶狠狠道:“给我吸!”

    “啊?”他惊诧,指指还在哭闹的小猴子们,“这……孩子都在呢!”

    我恨翻了他一眼:“想让你儿子有奶吃就给我吸!”

    他移下目光对准大白桃子呆愣半晌,突然举起食指对着蕊尖挑了一下,我身子一颤,怒叫:“你做什么?快吸啊!”

    他眨巴眨巴眼睛,将嘴凑了上来,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嗯”了一声,手便摸上我的腰,喘息道:“快忍不住了。”

    我怒火中烧,“啪”的一巴掌扇上他脑袋,吼道:“吸出奶来你就可以滚出去找女人了。”

    他赶紧无辜摇头:“绝对不找!憋死也不找,看也不看一眼。”说着伸出左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教训我记住了。”

    看着他那少了一截的手指,我胸口一痛,咬牙顿了顿,又凶道:“别废话了,快些吸奶,孩子饿极了。”

    他表情立刻换做大义凛然,皱着眉头坚定道:“好,你别怕疼,我来了!”

    我紧紧闭上眼睛,熟悉的温热口舌吮住||乳|尖,用力一吸,“啊!”麻酥伴着剧痛冲上脑中,我大叫一声,将那人猛地推开,大口喘气,痛并畅快着!

    那人瞪大眼睛,坐在地上,看着我胸前如泉似的一股||乳|汁喷出,咽了咽嘴里的,笑道:“居然是喷出来的!这下他们有饭吃了。”

    我捧着这边,让他如法炮制了那边,终于两边都通了,赶忙抱起孩子,||乳|头塞入,哭闹立止,听着他们咕嘟咕嘟吸咽出了声音,只觉满身满心的充实和舒服,再看地上那人,目不转睛看着孩子吃奶的模样,带着一脸的惊奇。

    “三毛。”

    “嗯。”

    “你还气我么?”

    “气。”

    “刚生完孩子不能生气。”

    “……”

    “不如我们和好吧?”

    “和好?”

    “哦,不不,是你原谅我吧。”

    “以后再说。”

    “我不再向你做保证了,我只能说,你给我机会让我赎罪好么?”

    “……”

    “孩子都有了……你就别动离家的念头了。”

    “孩子有了又如何?你认为我生了孩子就死心踏地给你当奴婢了?”

    “不不不,你饶了我吧,当着孩子,就给我这个当爹的一点面子,我……真的怕你!”

    “我是老虎么你怕我?你勾搭女人的时候怎么不怕我?”

    “……别再提了。”

    “敢做不敢让人提?这是你的耻辱,也是我的耻辱,我永远都不会忘!”

    “三毛……我能上床睡觉么?”

    “你看这床上还有地儿么?”

    “我只占一点点,绝对不抢你和孩子的地方。”

    “……随你吧。”

    “真的?我上来了!……唔……三毛……我给孩子起了名字……”

    “嗯,说。”

    “华三,华毛。”

    “噗~~”

    看着床尾极力蜷成一团的那只妖媚东西,从心底长长叹出一口气。人家说,生一个孩子会带走母亲一半的智慧,那我生了两个,岂不是变成了白痴?

    我,一个传统的保守的中国女性,嫁给了一只狡猾的狐狸,生出了两只小狐狸,一起生活在狐狸窝里,惊心动魄的激|情恋爱,无法免俗的围城生活,现在又有了血亲骨肉的联系,斩不断理还乱,对这苦嫉酸辣甜涩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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