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殿下的人妃第23部分阅读
狐狸殿下的人妃 作者:肉书屋
成了在流连城遇到的陌芷,聪明而热心助人。
一时之间她分不清哪个是真正的他,还是刚才的自己在做梦。她茫然地转过头看着还在船上忙于救火的众人,低头道歉道:“对不起,陌芷大哥,都怪我笨手笨脚的。”
“不过是烧了条船而已,你何须自责。倒是你,怎么哭了?”她伸过手来想擦掉她脸上的泪痕,却不想她别扭地扭开了。
额前的刘海儿挡着她的眼,在灯火渐稀的岸边上他也没法看清她此时的表情。眼神里会有戒备,心里会生出防范。她在悄悄地躲着自己,把两个人的距离拉远。夜里的河边还是有些冷的,她露在外面的肩膀被风吹到不由地瑟缩了一下。
若是他此时想把披风披在她的肩上还是会被她躲开的吧!这一点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只是越是明白就越是不愿意放开眼前的这只小羔羊。
“天晚了,我送你回去吧。”他朝前走近了一步,而宫千缈却相应地后退了一步。
陌芷站住脚,眼眸微挑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慌张。这个人是聪明的,有时候对危险的感知远远超过一般人。只是她现在却带着忐忑和犹豫不知该如何拒绝他,在她的心里他兴许还是那个侠义的陌芷大哥吧。
“我自己回去就好了,这里离我住的客栈也不是很远。”她鼓足了勇气抬起脸来面对着他,带着以往那样坦然的微笑与他相视。“我会在这里住很久,有空还回来叨扰大哥的。不过我现在很累,只好先走了,改日在找大哥赔罪。”
今晚上发生的事情都太不寻常了,她没有必要再次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她没有什么雄心壮志,只求在这个世界平平安安幸福快乐。虽然事情远不如想象的美好,这其中的奥秘也很深奥,可她还是那样期盼着,期盼着属于她的好生活。
陌芷转了身看着河面上冒着黑烟的游船,眉眼间淡出笑意来。
“好吧,我们改日再聚。”
宫千缈对于他突然的爽快表现得有些迟疑,回神后便向他告辞离去。他只是微微地笑了笑,也不再阻拦她。只是那眼里有一种势在必得的决然,让她全身都冻结了。
第十四卷 第267节:玄机1
回到客栈的时候小二正在关门,看见是她回来了赶紧把门拉开将她迎了进来。宫千缈神智游离在外,小二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不清楚只是看见自己的房间一个人慢吞吞地走去。
推门进去,反身把门关上。耳朵听着外面渐远的脚步声,光线撤去徒留满屋的黑暗,好像那一瞬间连心都黑了起来。木然地走向床边,脱下衣裳鞋袜躺下去,两眼瞪着头上的帐子,开始想陌芷今晚对她说的话。
“不过我还以为他会以仁义之心来对你,没想到他居然想要你的命。”
“那人是落绸,对不对?”
“无尘宫的人是不会放过你的。”
“他想杀你!”
落绸,那个淡如菊花孤高清傲的男子真的对她动了杀机吗?可是为什么想要杀她呢,只因为她说过想要杀了那只狐妖吗?不,这应该不是原因。虽然只见过一面但她可以肯定落绸不会是那样的人,可有没有人能够告诉她是什么原因。
还有陌芷,他怎么知道她受伤的了?无尘宫,落绸,陌芷,这三者之间又逾嗌样的联系?
眼眸一眨,困倦地闭上眼往里面靠近了一些。今天又是疲惫的一天,脑子里昏昏沉沉的。手臂往里面拉被子的时候,碰上了一个温软的东西。她微微地睁了下眼,隐约看见身边有个银白的东西在暗处发着亮光。
“小狐狸?”她迷迷糊糊地叫了一声,伸手就朝着那个东西抱过去。手臂绕上那东西,却觉得腰上被两根麻绳一样的东西给缠住了。
她脑子里闪出才第一个想法是:小狐狸的尾巴又漏了出来吗?它那九条尾巴那么长要是被人发现了不当成怪物打死才怪。还有,小狐狸不是该在月落山庄吗?
月落山庄?宫千缈顿时眼眸大亮,瞪着抱着自己的那个东西。那一头银色的发丝绚烂耀眼,银白色的袍子柔顺地贴着他的腰身。银红的眼眸流淌着动人的微笑,瓷白的手在她的背后轻轻浅浅的画着不规则的圈来。
“白斩月!”她愣了下神,诧异地看着他。黑沉沉的屋里,他那双眼眸异常地闪亮,好似在黑暗中光彩夺目的银红宝石。看到她认出自己之后,抱着她腰的手更加用力地箍紧了她。
“白斩月,你怎么在这里?”天啊,她刚才是怎么了?一个大男人活生生地躺在她的床上,看着她脱衣躺下,然后被人抱着她还后知后觉了。而且这期间他都不出一声,看了场免费的戏。今天晚上到底是吹的什么风,尽是遇到倒霉事。
第十四卷 第268节:玄机2
“你敢偷偷地跑掉就应该想到我会追过来,我的小——逃——妻!”他咬着她柔柔的耳根,那温柔的触感让她身子轻轻地发颤。身上那只剩下为数不多的遮挡物好似不存在一般,怎么也抵挡不了他一个微小的动作。
宫千缈心头又急又无奈,怎么偏偏被这个缠人的家伙给找到了。她的好日子还没有开始就被一帮男人给搅得乱七八糟,要她要怎么办才能施舍两天好日子给她过呢?
“白斩月,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已经很不对了,现在这个样子更是有碍风化。你还是放开我好不好,被人看到了很不好。”
暴风雨,你是想在今晚来得更加地猛烈一些吗?她快要无语问苍天了,这个家伙好烦啊!
“你想说我们做出这样亲密的事情有伤风化那也早就伤了,做一百次跟一两次有什么区别?再说了,我放开了你你就准备再次地不告而别,让我在那里为你担惊受怕吗?”一手扣住她的下巴,她脸上的逃避一点都不掩饰地落在他的眼里。
小小地郁闷了下,怎么每次看见他都想要逃呢?
宫千缈脸一红,瞪着他不觉地提高了声音道:“你是一个大男人是对你没有什么损失,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我还没有成婚,这样跟你暧昧不清的在别人眼中就是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你难道要我顶着被人的闲言碎语过一辈子,让我将来的老公被别人指指点点?”
“你说得好像很对。”白斩月若有所思地松开手,脱下自己身上的袍子穿在她的身上,脸上也难道的郑重,道:“缈缈你放心,我是不会对你胡来的,我会等我们洞房花烛的时候。”
噗,宫千缈只想马上吐血而亡算了。她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呢,结果却是说等他们洞房花烛才碰她。他们有那么一天吗?她自己都不知道。
“白斩月,你怎么从月落山庄出来了?不要说只是为了找我之类的话,我根本不信。还有,你有没有照顾好我的狐狸?”做人要有自知之明才是最聪明的,她不信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能够影响到一个神仙专门跑来找自己。
“若我说,我真的是为了你才出来的,你信吗?”本来他的天劫马上就快要结束,少了翡羯的追杀他只要耐心地等等就行了。可看到她深陷危机之中他都顾不得翡羯的问题,从月落山庄跑了出来。
只是,她信吗?他自己也在想着这个问题,宫千缈心里有白斩月吗?
宫千缈两个白眼一翻,气恼地背过了身子。这个死人妖就是喜欢说些根本不可能的事情,真当她是白痴啊。
第十四卷 第269节:玄机3
“好了,不逗你了,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是办自己的事情的。”看来有的时候说真话还没有人会相信,这天底下变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有时他自己都分不清楚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在复杂的人心世界里作为狐类的他连自己都会迷茫在其中。
听他这样一说,宫千缈才转过了身平躺着侧头问道:“你办什么事情?”
“你受伤了,我先给你疗伤吧。”他银红的眼眸黯淡了眸光,一只手置于她胸上一寸之处,淡淡的银色光从手心里溢出来钻进她的身体。胸口的闷痛还有四肢的酸麻都消减轻了,那光如潺潺的流水缓缓地流过人的身体,让四肢百骸都处于在一种很舒服的状态。
宫千缈微微地眯了下眼眸,看着正在给自己疗伤的白斩月,心里顿时就是一酸。好像自己每次受了伤都是他陪在身边,都是他在救自己。银色的发色有几缕在他的额前晃荡,都快要把他的眼眸遮住了。
她一直都认为银红是一种很美的色彩搭配,在遇到白斩月之后她才发现那种颜色变成|人的眸色之后是那样地美得惊心动魄。看着这样安静的他,无端地生出了一种莫名的亲近感。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他们就是这样相处的。
可以不说一句话,但是都能猜到对方心里的想法。每每一个动作投射出来内心的感情,他就用那样温柔安淡的神情来呵护着心中的宝贝。看着看着,情不自禁地伸手抚上了他的脸。
被她那么突如其来的一碰,白斩月在霎时间身体轻微地颤抖了一下。眼帘下拉,感受着她指尖传来灼热的温度。胸腔里的一颗心也跟着跃动,小心而又害怕。
指腹划过他脸上的每一寸肌肤,轻闭上眼细细地描摹他的轮廓。这个男人的轮廓是极美的,每一处都是属于近乎完美的状态。他的发间有着些微的让她说不出来的香味,闻着会有让全身都舒畅起来。她忽然地侧过身,用自己的鼻尖去感受那股香味的奇特。手指落在他的腰上,身体向前倾了一点抱着他的头靠在他的怀里。
他的怀抱还是那样地温暖,那种香味在鼻翼间流淌,让她都想睡在他的怀里了。
“白斩月,谢谢你,谢你帮了我这么多次。”若是没有白斩月,她可能已经死了很多次了。这个世界的很多人可能都想置她于死地,唯有白斩月却从未伤她分毫。这点,她记着,会牢牢地记在心间。
白斩月双手慢慢地抱紧了怀里的人儿,真想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中,下巴抵着她的头轻轻地转换,道:“缈缈,你跟我走,好不好?”
“这里面有什么玄机?白斩月,求你,求你不要骗我。”若是真的有内情,那么就不要骗她,让她自己做一个决定。
第十四卷 第270节:玄机4
“陌芷大哥要我跟他走,他说落绸要杀了我,还说无尘宫的人不会放过我。白斩月,我已经不是那个什么都懵懂不知的女孩子了,你要是真的为了我好就告诉我真相。你们所有的人的决定不一定跟我的想法相同,我的路始终是我自己走出来的,你们没有一个人能代替。”
从白斩月说让她跟着他走的时候她就隐约地猜出什么了,而且对这些事情的怀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就这么凑巧,白天遇到落绸弄了个身上受伤,晚上先后碰到陌芷和白斩月说一些类似的话。她猛然发现有些事情已经悄然地发生了很久,可惜她就是后知后觉。
现在的情况似乎是所有人都知道为什么,可就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现在苗头都那样明显了,若她还不能看出点端倪来,就真是白痴傻子一个了。
白斩月抱着她的力道又大了一分,牙关紧闭什么都不说。她知道了之后会伤心还是难过,她现在没有灵力只有被宰割的份儿,他怎么能让她去冒险?
“白斩月,连你都不愿意对我坦诚吗?”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难过,连他都不愿意帮她解开这些疑惑,又何况是其他人。心很酸很痛,却找不到释放的地方。硬生生地憋在心里,感觉就像是在心里放了一大块尖锐的玻璃一样。好像是能看透的,却还是被划伤了。
睁开眼反手将他的手拿开,背靠着床头坐起来。他宽大的银袍穿在她的身上几乎将什么都遮住了,双膝并拢埋下头去。背后的青丝散落了一身,在没有光下的黑暗里却仍旧显得那样地萧索和凄凉。
白斩月也跟着坐起来,伸手抬起她的头。眼眸里迸发出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那银色大发丝也随着倾泻月色般的光辉。他低低地问了一句:“你真的想要知道这一切的原因?”
不是他不愿意说,是他在害怕她承受不了。在他的眼里,她只适合做一个如初见般活泼可爱的女子。那些阴谋家的计划只会刺伤她的心,连她日后的快乐都要被剪去了。
宫千缈一脸坚决地看着他,樱唇轻启,一字字地说道:“我——不——悔!”
她还有后悔的余地吗?可能从来到这里的时候开始,她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主动权,在别人的肆意算计之中过着每一天的日子。她不想坐以待毙,不想沦为别人设计某件事的棋子。除了反抗,她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好,我告诉你。这一切都要从你身上的月战衣开始说起,而月战衣便是这一切的根源……”
第十四卷 第271节:月战衣传说1
在很久之前,天上有一个叫做幽月的女神,她是天界投华湖的看守神。那个时候三界正处于一个多事之秋,各路妖魔频繁地对天界进行大小不等次的围攻,人间也是一片生灵涂炭。而之于幽月来说,她的前半生算是平静而安宁的。
天上的投华湖是一个神湖,能够剪留下最美丽的月色。每过了三万年之后,投华湖上的湖水都会凝结成一匹宽大的布匹。这种布是积聚了三万年的月光所化,拥有阴柔的灵气和强大的毁灭力。昔年幽月在剪下布匹之后把它做成了一身银色的战衣准备上供天帝,可惜后来却发生了一个很突然的变故。
魔界之主暮凉率兵奇袭天界,据说那一战异常地惨烈,天界虽然击退了暮凉的魔兵却也损失了大量的人才。也就是在那一战,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身为天界女神的幽月居然失踪了。
等她再出现的时候就是魔界与天界再一次大战的战场,她穿着自己亲手做的月战衣将天界的很多神将都杀死了,还差点就毁灭了天界。有人说她是被暮凉控制了的,可她的神智却很清楚。她甚至还知道自己是天界的女神,还却把死亡的镰刀对准了自己人。
从那时候起,幽月就被除去了神籍,沦为魔物。天界早已元气大伤,经不起大规模的战役。所以天帝用自己神魂造成了一个强大的结界,使得魔界无法在靠近天界半步。
而天界和魔界从此开始了对峙,一直到千年之后,幽月突然地闯进了天界。她不顾众神的追杀逃到投华湖想要毁了她身上的战衣,然而她还没有动手便被神兽打伤被后来出现的暮凉救走。
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找不到幽月,她像是完全蒸发了一样。直到后来天界主动出击魔界,她才现了身。但她没有帮暮凉也没有帮天界,却在最后的关头为暮凉挡了致命的一击,最后魂散元灭。
幽月一死,月战衣也随之消失。但从此之后在三界中便有这样一个传说:月城现世人间的时候,那个曾经斩杀过诸神的女神便能回归。充满着魔力的月战衣将用如月光照拂的温情,杀死每一个阻挡着月主现世的人。
说到这里,白斩月神情严肃地看了眼她,又把目光移向了别处。窗外是黑冷的夜,屋里是压抑着的沉默。一道流光从天边而过,刹那间便陨落了。
宫千缈木然地看着前方的墙壁,脸上全是茫然的神情。他说的这些感觉离她太远了,像是在讲一个神话传说。然而,这里面的主角不是她!
第十四卷 第272节:月战衣传说2
白斩月略略地晃了眼她失神的模样,仰着头看着上方,道:“在很多年前因为寻姬的缘故我才得以偷看到这些东西。后来遇到你,见到了月城,我也终于彻彻底底地知道那个传说是真的。”
他忽然地冷嘲起来,满是对自己的鄙视。昔年若不是因为偷看了天书又怎么会让他本该结束的天劫又重了一层,不过也算上天对他公平让他见到了传说中的那位现世的月主。
可就是这样一个女子又能把三界怎样?灭了天界还是成为一代魔主?
宫千缈抱紧了自己的膝盖,幽幽地问道:“白斩月,我是那个幽月女神的转世吗?”
在月城的时候他们就叫自己月主,还有那些鸢雪花,还有那颗幻月宝珠,这一切都是在说明她跟幽月有关系。只是白斩月不是说幽月已经魂散元灭了吗,那她的出现该怎么解释?
还有她穿越是因为身上那件月战衣,它属于这个时空,也固执地把她带了过来。
“缈缈,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幽月的转世。”他虽然已经修炼得道了,可预知未来和瞭望前尘却不是他的强项。而且此事事关天机玄密,他真的无法洞悉。
“那落绸是不是知道了我就是那个月主,所以是真的要杀我吗?还有陌芷大哥,他为什么又有带我离开?”这里面有太多的悬疑,听他说了幽月的故事之后她对他们更加地怀疑了。
白斩月伸直了腿,懒懒地笑起来。银红的眼眸被银色的发遮挡了,只是在发丝晃动中看见那嘴边嘲笑的意味更加深重。那双瓷白的手挑开脚边的被子,慵懒而诡谲地瞥向她,笑问道:“缈缈,你是相信他们还是相信我?”
相信谁?不,任何人都不要相信!
“白斩月,你直说好了,已经说到了这里,留下一些话不说你不痛快我也不痛快。”每个人都会掩藏秘密,属于自己的也好属于别人的也好。只是秘密一旦被揭开了一角就不能再叫做秘密,而她的事除了她之外别人都知道了,更不能称为秘密了。
“看来你一定不知道他们的身份,那我就告诉你,落绸就是现任无尘宫的宫主,陌芷不是陌芷而是默执——万妖之王!”他定定地看着发愣的宫千缈,奇怪的是她脸上没有丝丝的害怕或是恐惧,相反流露出来的是一种失望。
是,的确是失望,而且是深深地失望。那种失望加深之后,她又忽然地笑了,笑得手足无措却又笑得失魂落魄。
白斩月担忧地碰了碰她的脸,却发现那张脸在片刻之间已经是泪痕遍布。
第十四卷 第273节:月战衣传说3
无尘宫是当今仙派的领袖门派,万妖之王一听就是妖怪的头头,这两者本就是种极端。因为那个流传了许久的传说,落绸身为无尘宫的宫主而要斩杀威胁着更多人生命安全的现世月主,而默执是为了将她拉拢在旗下为他斩杀仙派。
在无形中,她就成了两道都竞相争夺的人物,仙派要她死,妖道让她沦为幽月第二。不管她怎样选择,好命都是别人的,她只有羡慕的份儿。
所以默执会让她跟他走,而落绸却想要杀了她。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缈缈,你别哭,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伤到你的。”这女孩子真是水做的,动不动就哭了,这一哭搅得他肠子都悔绿了。他实在是不该跟她说那些话,就算是小小地骗她一下也好啊。白斩月蜷着腿把她抱在怀里,一只手抚着她的后背,嘴里重复着同一句话安慰她。
以前他虽然有很多时间流连在女人堆里,安抚女人的招也学了不少,对她却一点用都没有。她咬牙流着泪,愣是把他胸前的衣襟都哭湿了。沾着泪水的湿衣紧贴着肌肤更让他感到了一种心慌,那冰凉的温度似乎也很灼人。
她无声无息地哭了半天,仰起头看着他,问道:“白斩月,你会不会骗我?”
指尖擦过她的脸,擦到了一手的泪水。咸咸的泪水一碰就碎,舌尖一舔好像还有微微的苦涩。她瞪大了眼睛,眼眸里的水汽干涸殆尽,只剩下那两道炙人的目光直盯盯地投在了他的脸上。
他是目前唯一一个没有想着存着其他心思对她的人,那么他会骗自己吗?会把她当成傻子一样耍弄,把她卷入算计之中,让她尝尽所有的苦难?
白斩月,不管你能否做到,我现在只求你告诉我一个真实的答案!她按捺住内心狂妄的叫嚣,两只手紧紧地抓牢了他的肩膀。哪怕他说做不到她也不会责怪他的,她只要一个真是的答案一个承诺而已。
“缈缈,我永远不会骗你,永远不会。”感受到怀里的人的紧张与忐忑,白斩月更加揪心了。他没有做欺骗她的事情,没有想过要欺骗她什么。他银色的发丝搭在她的肩上,轻轻地吻着她那双晶亮的眼眸,吻住她脸上的每一个地方。
“好,白斩月,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她扶着他的肩膀坐直了身子,拉着被子在两个人的中间横出一条线来。“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我这辈子的幸福。”
朋友?只是朋友?白斩月全身像是被定住了一样,有些失措地看着她那一脸已经恢复淡然的神色。在那一瞬间她想到了什么,一点余地都不留就将他划归为朋友那一类。
第十四卷 第274节:是朋友还是情人
“我们会是很好的朋友。”胡乱地擦着脸,起身走下床去,蹲在地上像是在找什么。长长的袍子穿上身上把她的脚都遮完了,散乱的青丝触着地面。
“我的小狐狸呢,你是不是把它也带来了,把它弄出来然后你就可以回月落山庄了。以后要是有空的话,我一定带着小狐狸到你的山庄去做客。”
既然她现在是一个那样危险的人物,那么还是不要把白斩月拖下水了。即使他再怎么爱占她的便宜也没有侵犯过她,还帮了自己一次次,凭着这一点她断然不能害了他。跟他保持距离,有人想要杀她的时候死的就只是她一个。
她蹲了一会儿,白斩月没有说上一句话。腿脚酸麻,她却不敢起来,害怕一起来就遇上了白斩月那双逼人的银红色瞳仁。那双眼眸有时候清明得能洞悉万事万物,她怕被她看出眼里藏不住的慌张。
在这屋里,安静的环境中那胡乱跳动的心跳声带着奇异的恐慌变得愈发急促。一双白靴出现在眼前,白斩月弯下腰来将她扶起来,眉角带着缱绻的温柔,微微地笑道:“缈缈,你有没有听过,情人是由朋友发展来的,我跟你一定是这样的。”
宫千缈满头黑线,她怎么会没听过,这话貌似是她对江幼儿说的吧。这个家伙不会是想要变成她的情人吧?他的眼光什么时候变了,像他那样的男人不是应该喜欢那些弱柳扶风倾国倾城的美人吗?
“那个白斩月,你还是先走吧。不过,我的狐狸……”要是他把自己的狐狸也带来了,那么就把狐狸留下再走吧。
“这样半夜三更的你让我往哪里走?”他不免好笑地抱起她放在床上,垂下的发丝绕着她的脸颊。脱下她脚上的鞋子,把被子拉开为她掖好,每一个动作都无比地娴熟。那银色的发耀了她的眼,眼眶一红忍不住地想要哭出来。
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她是一个不祥之人啊!他就不怕惹祸上身,被自己连累吗?
“白斩月……”她低低地唤了他一声,看到他抬头后又闭嘴了。他眼眸微醺满目绚丽的银红,朝着她的唇就吻下去。那感觉像是被风吹拂,又像是站在莲蓬头下让水流流遍全身的柔淌。
宫千缈猛然地脸红了,他想干什么?
“现在好好地睡一觉,明天的事明天再说。你放心,我会把它带到你的身边。”长长地眼睫在她唇上一扫,白斩月慢慢地站起来离开床边。
“你的衣服。”她犹豫地看着他已经快要走到了门口了,最后还是喊出了口。要是她明天就离开这里了难道还要把他的衣裳也一起带着吗?
他邪气地朝着额前吹了一口气,嬉笑道:“我的人以后都是你的,何况一件衣裳。”
“喂……”宫千缈想让他过来把衣裳拿回去,他却朝着抛了个媚眼儿然后消失在那里,让她一句话没说出去只好憋进肚子里。
汗,他们这个样子到底算是朋友还是情人?
第十四卷 第275节:红绳项套
从早上的开始天空中飘起了雨丝,地面都湿漉漉地却又没有积水。街边的小摊都撑起了大伞,有的干脆收拾回家。行人行色匆匆,一时间街面上都冷冷清清的。
关上打开了许久的窗子,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接下来的日子要怎么过?无尘宫和默执都不会放过她,她不想沦为杀手也不想被人所杀,但现在似乎没有能力反抗。逃不了了,好像似乎真的是案板上的肉任他们宰割了。
“吱吱吱吱……”
嘣地一声,有个东西从窗子里撞进来,灵巧的小身子稳稳地落地地上。
宫千缈听到声音走过去一看,居然是她的狐狸。它满身的毛毛都湿透了,身子一抖抖得到处都是水。唔咻唔咻地叫了几声,黑黢黢的狐眼与她对上然后又动动尾巴蹲坐在地上。
“你从什么地方来?怎么全身都湿透了?是不是白斩月半路上把你给扔了啊?”宫千缈心疼地皱起了眉毛,转身把洗脸架上的帕子拉下来蹲在它面前轻柔地为它擦拭着身上的水珠。
它伸出粉嫩嫩的舌头在鼻尖前绕了一圈儿,狐眼中闪着如涟漪般潋滟的波光。乖巧可爱得跟往日判若两狐,让她都有些不太适应它这样听话的样子。
“哎,要是有电吹风就好了,一定能把你吹成一只漂亮的蓬蓬狐。”擦了半天才把它身上的水迹擦干一半,宫千缈略有些感叹起回想起现代的生活。吃饭有快餐店,洗衣有洗衣机,玩游戏可以在电脑上,办公也可以在在家里。哪像这个时代啊,连灯都是原始的油灯蜡烛。
狐狸一只爪子抓了抓头,眼神朦胧地看着异常的她。一是见她闷闷不乐的,心里也跟着不开心,二是听不懂她方才说的那些话是何意。宫千缈倒也没有注意狐狸此时的心思,看着被自己柔得乱糟糟狐狸,脑子里忽然地想到了一个问题。
起身放下帕子走到衣箱前,动手拿出里面装着丝线的篮子。她起床时候无意看到那里面有很多的丝线,当时也没怎么管现在这些丝线正好派上用场了。挑了几根大红色的丝线,手指盘绕飞快地在几根线之间穿来穿去,不大一会儿功夫便完成了。
把狐狸从地上抱起来,将手里的红绳套在它的脖子上,笑道:“小狐狸,你记着这根红绳不要弄丢了。这是我留在你身上的记号,要是丢了我可能就认不出你来了。”
狐狸两只爪子朝着自己脖子上的项套抓了抓,感觉有些怪异。它怎么说也是个狐狸上仙,带着这种东西不被人耻笑才怪。
“客官,楼下有位公子要找您。”店小二在门上敲了敲,朝着里面喊了一声。
宫千缈的手一抖,身子不受控制地一下子站起来。小脸微微地泛着异乎寻常的苍白,错愣了一会儿,她才应了小二一声。
狐狸看她脸色不好咬着她的下裳不让她走,宫千缈蹲下来拍了拍它,将它抱在床上,带着警告的意味说道:“你乖乖地留在这里等我,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第十四卷 第276节:正面交锋1
她眼神里的戒备和严肃是它从未见过的,那双晶亮的眸子虽然有畏惧却在眉宇间流露出一股不畏强势的决然。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傲气是与生俱来的,不惧死亡不怕危险。
就这样说了一句,她提着裙子就走了出去。紧紧地将门关好,免得它半途的时候跑出去坏事。
步下楼梯口,小二连忙地迎上来,小声道:“客官,又有一位公子来找您了……”
“我知道了,谢谢。请帮我上一壶好茶,我要招呼两位来看我的客人。”宫千缈含笑摆摆手,目光落在大堂里分坐两座的两个男子。一个墨衣麦肤,一个杏裳冷眉,两个人坐在那里,虽是一句话都不言却是气场强大冷清,让人连话都不敢大说一声。
今天同时与这样两个人正面交锋,她心里半喜半悲,嘴边是说不出的苦意。
她缓步上前,挑了张他们中间的桌子坐下。小二端上茶来诧异地看着这三个人,三个人都坐不同的桌子怎么喝茶啊?两眼睛看了下奇怪的客人,奉上茶之后便有悄悄地离开去干别的事。
“两位能同时找我这个小人物真是让小女子受宠若惊,先请两位喝杯茶润润喉,有什么事情也可以慢慢说。”从容地端起茶壶翻开三个茶杯,依次地往里面倒上大半杯滚烫的茶水。两杯放在自己的左右边,一杯自己拿着手里,轻吹了几下才呷了口。
缭缭茶烟徐徐上升,两旁的人都在同一时间将目光投向了从容喝茶的宫千缈。默执手指一动,靠近自己身边的那杯茶稳稳地直飞过去。两指一夹将茶杯给夹住。低头一口,嘴边溢出几多笑容,道:“多谢千缈姑娘你的茶。”
“陌芷大哥,不,我应该称呼您为妖王。我怎么忘了陌芷大哥已经不在了,您可是万妖之王,又岂是那个曾经在流连城三次助我的陌芷大哥。我记得第一次是我跟白盈盈对打,然后你的一把剑救了我一次;第二次是你带我进了馆驿,在外面替我把风;第三次是我和游筠离开流连城,你送了我们一辆马车。现在想想那些事情好像都发生在昨日,那时候的陌芷大哥在我的眼里只是一个江湖侠客,让我佩服和仰慕。”
她边说边笑,好像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之中。两颊上那一对浅浅的酒窝显现出来,透出别样的可爱。
“如果你愿意,本王可以做你一世的陌芷大哥。”默执放下茶杯,墨绿的眼眸扫过她的脸,好像她会被他说动一样。看来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么她该知道落绸是要杀了她的,选着跟着他无疑是最好的。
只要能将她纳入旗下,妖道何须惧怕仙道,届时天下也会再次易主妖道称王时犹未远。
第十四卷 第277节:正面交锋2
“妖王盛意,千缈心领了。”
做她一世的陌芷大哥?若是真心今日又怎会出现在这里。大家都心知肚明了,摆出那些虚礼只会让她觉得好笑,难道他不知道?
“落绸宫主,你看不起小女子的茶么?”她把头移向了落绸,昨日他竹叶翩飞中从天而降的场景依然在脑海里回旋。今日相见却是身处在不同的立场,甚至还可能是生死相逼。
“喝完这杯茶,你是不是该选择跟谁走了?”那双褐瞳带着对苍生怜悯的愁绪,杏裳落地,远看着他就好像是那秋日里盛放的一株菊花,高洁素雅与世无争。眉峰间隐暗着一丝赞赏,却又表现的与人疏离。
“是啊。”她没有否定,不过这个决定可不是她在下。
落绸抿唇一笑,亲自伸手过来从她的桌上端起那杯已经有些微凉的茶水,优雅地喝了下去。举手投足间风华洛洛,自有大家气派。
“那么,千缈姑娘想跟我们哪一个走?”
默执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落绸,他们之间的交恶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各自的势力大家都很清楚。之所以从一进门的时候大家都没有动手那是因为他们必须要确定她的心是向着那一面的,即使宫千缈不选择跟他走那么他也有办法将她带回雾海宫。
他早已在周围埋伏了人马,他一个人可以缠住落绸,他的手下很容易地就能擒住宫千缈。对他而言,胜算是极大的。
“有句话说得好:良禽择木而栖。我想跟着一个足够强大的人,那么他就能保护我一生了。所以,你们就好好地打一场吧,谁赢了我就跟谁走。当然,你们谁都别想来硬的,不然我只会让你们玉石俱焚。一个是妖道的万妖之王,一个是仙派的首领人物。有你们两个人陪着,我想黄泉路上我们都不寂寞了。”
心头燃起一股恶趣味来,都把她当猴耍,那么就别怪她心狠手辣。宫千缈笑靥如花,起身拿着茶壶为他们一人斟了一杯茶。她明显地看到那双墨绿的眼眸和那双褐瞳里俱是吃惊的眸色,还有紧随而来默执的愠怒和落绸的无奈的神情。
默执凉凉地说道:“果然是月战衣选定的主人,很辣起来一点都不输当年的幽月!”
“不,妖王,你不能那么说。再怎么说幽月的前半生是天界的女神,后来也是战绩彪炳的魔将。你应该尊重前辈的,不然幽月会从棺材里跳出来找你的哦。”她回转过身子,对着他巧笑倩兮。明明关心的神态说出的话语确是处处针锋暗藏,句句语含玄机。
她在告诉这两个男人,月战衣和幽月不是那么容易被征服的。想要杀了她或是利用她也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样容易,她不会被人欺负都不还手。狗急了都会跳墙,更何况她一个活生生的人。
第十四卷 第278节:正面交锋3
“你想要如何?”
默执眼眸里的些微情绪出卖了他,那个统领着万妖的妖王也是个经不起人逗的男子。面对一个毫无灵力的人类女子的挑衅,那被掩埋了许久的暴怒情绪也随之被勾了起来。若非因为还有自己的死对头在,他指不定已经将她给碎尸万段了。
宫千缈笑嘻嘻地背靠着桌子,一点也不顾及此刻默执脸上难掩的怒容,笑道:“长得丑的男人喜欢说大话,失败的男人没有资格让我跟他走。”
默执当即冷嘲,道:“那么,俊朗的男人就有资格站在你身边吗?”
他是虽在说落绸,却也是在指她被美色所迷惑不堪成事。墨绿色额眼眸中那堆满的嘲笑毫无遗漏地落在她的眼里,那双眼变得阴鸷而诡谲,好像已经开始捕猎的豹子。
“古人都说死在花下是一件很风流的事情,难道妖王您不懂吗?哦,我差点忘了,你们这些妖从来都是看不起人类。可我就是很好奇想问您一句,既然那么不喜欢人何必要变成|人的样子。学不会人的样子,到时候只会是人模狗样画虎不成反类犬!”
嘲笑谩骂谁不会啊,她还会骂人不带脏。女人是长舌是泼妇,不让他见识见识真是浪费了她的好口才。
“默执,谁能赢就带她走。”落绸长袖一挥,刷地露出一把银色的龙鳞宝剑,不动声色地将宫千缈拉到背后。他明白宫千缈此时内心的挣扎和痛苦,也知道她是为了保护自己才那样说的。
这次他下山就是为了她的事而来,期间多次被默执的手下的阻拦却还是被他找到宫千缈的所在。想要她活着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她的善良好像在一夜之间消失了大半。似乎,他跟默执都错过了什么,她的转变有些超出他的想象。
宫千缈微微地错愕,落绸那个动作是什么,把自己放在后面接受他的保护?他不是一直想着要杀了自己,这样做是为了迷惑默执还是暂时换取自己的信任等到时机成熟再来杀了自己?
人心难测,她猜不到,真的。
“你能保证你能赢了本王或是月主不会偷偷逃走?”默执手腕一转,手上赫然地多了一柄金光灿灿的长剑。两个男人冷眼相对,大有就此动手的可能。
宫千缈嘴角一弯,心里暗暗叫好。你们就这样打下去吧,不管你们谁输谁赢,想强行带走我都是不可能的。
“一个没有灵力的月主,不管走到天涯海角都逃不过无尘宫的天眼。”落绸并未想要在言语上跟他多做纠缠,雪亮的剑泛着森寒的冷冽,与那妖异的金剑形成鲜明的对比。
是啊,即使逃到天涯海角也躲不过无尘宫的追捕。可那又能怎样,她绝对不会任人摆布生死。
第十四卷 第279节:计中有计1
“听说清陵城有个芙蓉浦,这个时节应该是‘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千缈在那里恭候获胜的那个人,两位就请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完之后便朝着门外走去。
默执与落绸两眼相视,没有一个人从里面追出来。
她忘了现在还在下着雨呢,伸手往空中一摊,才不多时手心里就满是雨水。街旁的长廊下有个姑娘正在拿着一把把伞向经过的路人兜售,宫千缈走过去那姑娘马上就迎了上来,笑着跟她说道:
“美丽的姑娘,天正在下着雨,您买一把伞拿着吧。”
“是啊,我正好想到芙蓉浦去走走。好像那里离这里有着很长的路,那就请你帮我挑一把吧。”嘴巴一撅看着天上那细细密密的雨丝,浅笑梨涡如微波相荡,那一股透着天真的劲儿任谁看了都觉得自然天成。
卖伞的姑娘看她那么豪爽,从一摞摞的伞里挑出一把烟紫色的绣花竹伞递给她说道:“姑娘,这是我这里最好的一把伞了,也只有您这样出尘的气质才能打这把伞。”
“客气了。”宫千缈验看了一番,从腰封里掏出银子给她。卖伞的姑娘一个劲儿地在背后道谢,她点着头朝她笑笑,走向芙蓉浦的方向。
竹伞在雨里撑开的瞬间,从伞里流出淡淡的紫色,如烟轻如梦幻。她抬头往上一看,伞的最上面有一些她看不懂的铭文符号。?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