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好孕圆第4部分阅读
花好孕圆 作者:肉书屋
怪。”
上官秋霜神色一变,吕瑶女说道:“咦,秋霜妹妹什么时候会武功了?”红嫣也呆了呆,脸上露出懊悔之色,秋霜却说道:“是我前些日子跟红嫣瞎说着玩儿的,没想到她就又入了心,其实我哪里会呢?”
红嫣吐吐舌头,说道:“我怎么这么笨,嫂子说鬼怪,我就当了真,姐姐说武功,我也当了真,赶明儿二嫂子跟我说肚子里怀着的是个哪吒,我是不是也就当真了呢?”
大家见她样子娇俏说话有趣,便又笑,吕瑶女的脸上也露出舒心笑意,手又轻轻地摸了一把肚子。
罗夫人便道:“红嫣这般会说话,逗得人忍不住笑,怪道老太太也这么喜欢你……若是秋霜有你三分会说话,便不至于不讨老太太欢心了。”
红嫣叫屈道:“我哪里讨老太太欢心呢,她见了我就会呵斥我,说我没个大家小姐的样儿,又诸般的夸奖秋霜姐姐,说她‘淑女之风’云云的,要我多跟她学学。”
罗夫人微微欣喜,道:“怕是你瞎说的,我怎地没听过?”
红嫣便赌咒发誓,道:“若是我瞎说,就叫我一世都像个猴儿一般乱跳,学不成那劳什子的‘淑女之风’。”
这一回连季淑也忍不住笑起来。
这几个人在一块儿坐了许久,因有上官红嫣这个能说会道的,因此倒不觉得寂寞,大家聚到晌午时候才散了,上官秋霜陪着她娘回去歇息,而上官红嫣屋里也有人来叫她回去,三人便一块儿走了,只吕瑶女留了下来。
丫鬟将三人送了出去,屋内便只剩下吕瑶女跟季淑两个,季淑情知她有话要说,就不动声色等着。果然吕瑶女见无人,便说道:“嫂子……”
季淑看她,吕瑶女说道:“嫂子可怪我么?”季淑说道:“这话从何而来?”吕瑶女道:“自嫂子出了事,我就不曾来看过,如今才姗姗来迟。”季淑说道:“来了比不来好,何况你有孕在身,先前也说过了是病着,我怎么会怪你呢?”
吕瑶女说道:“嫂子是深知我的心的……”季淑点点头,因有些不太熟悉,便不愿多说。没想到吕瑶女却说道:“方才当着二太太跟两个妹妹的面,我也不好开口,我跟嫂子从来都是无话不说的,这样问也是担心嫂子之故,若是问错了嫂子别怪我。”
季淑说道:“什么事?你说。”吕瑶女说道:“嫂子是因为什么自寻短见的?”季淑见她双眸望着自己,充满探询之意,心头一动,说道:“瑶女,你真以为我是自寻短见的?”
吕瑶女神色一动,说道:“我是如此听说的,难道另有隐情?”季淑见她分明似是个有话要说的,便猜这两句她不过是来投石问路,就冷冷一哼,说道:“就算这世上的人都去自寻短见,也不会轮到我。”
吕瑶女望着季淑,点点头后,双眉又皱起来,终于说道:“这样儿……我有件事不知要不要说……”季淑问道:“什么事?”
吕瑶女沉吟说道:“其实嫂子你出事的那天,我来找嫂子,却见暮归那丫头慌里慌张的回来,问她发生何事,她只是说淋了雨,可屋内却不见嫂子。”
季淑说道:“然后呢?”吕瑶女说道:“我以为嫂子去了别处,就出来了,没想到在回去的路上,望见倩姨娘鬼鬼祟祟的往她屋子里去,竟也是湿淋淋的,当时我没在意,可现在想想……”
季淑说道:“她若是不小心淋了雨,也不足为奇的。”
吕瑶女说道:“若只是这样,也罢了,当时她走的急,身上落下一物来也不知道。”
季淑说道:“是何物?”
吕瑶女探手在袖子里掏了掏,将一样物事掏出来,放在面前桌上,说道:“嫂子你看。”层层叠叠的花瓣,轻纱为质,颜色如血,很是醒目,血色中间却一团金黄,细看那花芯竟是丝丝络络的金丝绕成,这分明是一朵精致的山茶花,正一副开的葳蕤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章~~望天,明天努力争取也更两章。
jj真是抽出水平啊,点击吃了两只鸭蛋,内容还整乱码,乱码不打紧,一乱下面的都看不到,我以为我没发全呢,唉。。各种修改
11、山茶:今朝一朵堕阶前
季淑不知何意,瑶女道:“这是嫂子素日爱戴的,嫂子不喜别的绢花,却独对山茶情有独钟,这花中间金丝攒珠,府内没第二人有的。”
季淑说道:“这花既然是我戴的,怎么会跑到倩儿姨娘身上去?”瑶女说道:“我正也觉得古怪,当时没多想便捡了回来,谁知后脚就听嫂子出事了。”
季淑皱眉道:“你如此坦诚对我,我也不瞒你,这事的确是有些可疑,你可愿跟我去见老太太说明一切么?”
瑶女沉默片刻,说道:“嫂子知道我是个胆小不过的人,最怕惹事。但这事关乎嫂子一身安危,我也顾不得了。嫂子说一声的话,我就去。”
季淑微微一笑,说道:“很好。不过只凭一朵花,怕是不够的,只能喝问一下她为何有我的东西,但她若说是捡来的偷来的,我们也拿她没办法,不如先不要将事情闹大,只暗暗地留心,等找到有力凭证再说。”
瑶女说道:“但凭嫂子吩咐。”
两个人说了会儿,瑶女便也会去,季淑觉得累,便在床上躺了会儿,正睡得模模糊糊,听到外头有人说道:“啊,真是可怕,赶紧去看看,那眼睛大大,舌头那么长的……”
听起来是春晓的声音,接着另外有人说道:“无缘无故怎地吊颈自尽?小玉那人不是很得倩姨娘喜欢的么?前日子还在我跟前炫耀倩姨娘赏的东西呢!”
又有人说道:“你们闲谈没事,只别说的高兴了就放了声,奶奶还在睡呢,吵醒了奶奶怎么说?”大家便没了声响。
季淑听到这段便爬起来,问道:“谁在外面说话?”
春晓夏知跟暮归三个齐齐进来,说道:“奶奶醒了。”季淑说道:“我模模糊糊听你们说谁吊颈?怎么回事?”
春晓就说道:“奶奶睡着不知,方才外头出了事,是倩姨娘的丫鬟小玉吊颈了,一堆人去看……说是样子极可怕的。”
季淑说道:“无端端的就这么死了?”
春晓说道:“我们也正疑惑呢,小玉是倩姨娘的贴身丫鬟,惯来很得宠的,忽然无缘无故就……不过又有人说是因她做错事受了训斥才……”
季淑说道:“出去打听打听。”春晓正巴不得,赶紧答应一声就出外去了。
片刻之后春晓回来,眉飞色舞说道:“奶奶,事情打听明白了,原来小玉她手脚不干净,偷了若干东西,被倩姨娘发觉,告到了太太那里,太太说要打她一顿把她卖了,结果她气不忿的就上吊死了。”
季淑问道:“她偷了什么东西?”
春晓说道:“听说有太太房里的东西,其他丫鬟的,还有倩姨娘的,一堆子乱七八糟。”
夏知说道:“小玉素日虽然有些嘴快,没想到手底竟这么不干净。”春晓点头说道:“我记得先前那房还跟她一并来过我们这儿,只不知道有没有也顺手牵羊的。”
季淑手上一动,就把那朵山茶花拈起来放在眼前看,春晓瞅了一眼,说道:“咦,奶奶这花找到了呀?”
季淑说道:“原先不见了么?”
暮归说道:“奶奶从哪里找到的?”季淑听她语气急促,便看向她,说道:“怎么?”暮归欲言又止,终于又说道:“自那日后一直不见,奴婢还以为是……”
季淑说道:“嗯?”暮归静静说道:“奴婢还以为是不留神落在外头,被雨水给冲走了。”
季淑沉吟了会儿,说道:“谁去把倩姨娘叫来。”春晓说道:“我叫个小丫鬟去叫她来。”季淑点头,春晓出外去。
夏知说道:“这几天倩姨娘都病着,据说今日才见好,谁知又出了这事,那边可真不安生。”
季淑说道:“暮归,你是这府里头的人,我问你,爷先前那个相好的叫梁蓉依的,现在如何了……”
暮归道:“奶奶怎么忽然问起梁太史家的小姐?听闻她嫁到了杜侍郎家,据说夫妻和美,倒是不错的。”季淑便笑说道:“夫妻和美,怪道爷在这里痛彻心扉。”
夏知说道:“那些不过是陈年旧事,奶奶不必担心。”季淑说道:“我只是随口问问。”
顷刻间外头有人道:“倩姨娘来了。”房门推开,一个妙龄女子款款走了进来,季淑仔细端量,起初在灵堂里隔着帘子看不真切,如今细看,却见她体态苗条,容貌楚楚,虽然不算上等绝色,倒有几分惹人心怜的味道。
季淑想到上官直说的那句“我却独爱你这样的”,不由一笑。
倩姨娘上前行了礼,说道:“请奶奶饶恕,近来病着,也不曾勤些来给奶奶行礼。”季淑说道:“不用客套,你为何忽然病了?”灵堂里头还生龙活虎的呢。
倩姨娘脸色发白,却还撑得住,说道:“我也不知是怎么,大概是受了风寒,说病就爬不起身来了,今日方好了些,谁知道屋里头又出了事。”
季淑说道:“若说这病,外头来的因倒也罢了,找个高明的大夫服点儿灵药,好的也快,最怕的就是心病……”
倩姨娘垂眸不语,季淑又道:“你屋里头出了何事?我怎么听说像是个丫鬟吊死了?”
倩姨娘垂泪道:“正是。是我的贴身丫鬟小玉。”
季淑说道:“自杀还是他杀?”
倩姨娘呆了一呆,说道:“是她自己吊颈死了的。”
季淑说道:“凡事必有因,好端端地她为何要死?”
倩姨娘说道:“是她手脚不干净,喜欢偷些东西,被我发觉,骂了她两句,谁知道她不服我管,我一气之下,就跟太太告状,太太给我做主,要赶了她走,她才害怕了……就……大概一时想不开。”
季淑点点头,问道:“她跟了你多久了?”
倩姨娘道:“算起来,有一年半了。”季淑道:“那你方才发现她手脚不干净么?”倩姨娘哭道:“奶奶明察,是我太过呆傻,先前竟没留心。”
季淑说道:“你哭什么,我又没打骂你……你认得这件物事么?”说着,就把手中的山茶绢花放在桌上。
倩姨娘一见,泪眼朦胧,道:“这个却不曾见……对了,相似的绢花却也有的,也是这芯子里镶金带珠子的……当时看着眼熟,现在想想,好似也见过奶奶戴过的。”
季淑叹道:“那丫头手真长,伸到我的屋里头来了。”
倩姨娘说道:“是我眼睛瞎心也痴笨,没看清楚她竟是个这样的人。”说着就又垂泪。
季淑说道:“你可别这么说,你是爷得意的人儿,若说眼瞎心笨,岂不是说爷没眼光?何况,那晚上我见你应答的得意机灵,又怎么会笨呢?”
倩姨娘浑身发抖,哆嗦了阵儿忽然跪倒在地,说道:“请奶奶饶命……我那时候……一时鬼迷心窍,胡言乱语,冒犯了奶奶,请奶奶责罚我。”
季淑说道:“我只是夸你,怎么会罚你?你起来。”倩姨娘跪着向前两步,哭道:“我自知冒犯了奶奶,这几日闭门苦熬着病,心里头却仍极为不安稳,奶奶要打要骂,我都受着,是我自己做错了事……”
季淑见她无缘无故哭成这样,正觉得惊讶,忽地听到外头有人说道:“爷来了。”
季淑心头一怔,便有些明了倩姨娘为何如此,想明白时候,嘴角不由地挂了一丝冷笑。
果然,上官直大步入内,扫了一眼室内情形,见季淑在上坐着,旁边三个大丫鬟凛然站着,底下却是他的倩儿跪着,哭的泪人一般不能抬头。
上官直喝道:“花季淑,死了一个还不够,你还想再逼死一个?”
季淑皱眉说道:“你说什么?什么逼死了人?”
上官直说道:“不就是没了点子东西么,怎么也罪不至死,你不用借题发挥,作威作福的罢!”
季淑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竟不懂?我自从外头回来就不曾出门过,难道我竟这么能耐,躺着就能把人逼死了?”
上官直一时无语,却将倩儿拉起来,说道:“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有数,何必我再提醒?你惯常是这样的,黑白不分!”又低头对倩儿说道:“不须怕,我们走。”
倩儿说道:“爷,不是的……让我向奶奶请罪。”
上官直说道:“你又有什么罪?这毒妇是嫉妒你罢了!”
倩儿哭道:“爷休要这么说,妾身死无葬身之地。”很是悲戚之态,上官直便更是一脸疼惜。
季淑见他两个如此,便叹了声,说道:“请的什么罪?又葬什么地?……这场苦肉计演得不错,行了,你们这对恩爱鸳鸯,要你侬我侬的自回房去,在这儿真看瞎了咱的狗眼。”
上官直回头怒视季淑,季淑索性冲他扮了个鬼脸,笑吟吟说道:“还不走?或者觉得老娘这恶妇做的不甚到位,要我拿出鞭子来抽上十几二十下,让你这小美人儿哭的更大声些才过瘾?啧啧,相公原来爱好这一口的,不如改日试试看。”
上官直一怔,而后咬牙说道:“谁……谁跟你这样!你……敢!”说着便又安抚倩儿,道:“不须怕,她若敢如此,我就、我就……”
季淑打了个哈欠,说道:“你就写封休书给我?”
上官直咬牙切齿,说道:“你做梦!”季淑嘿嘿一笑,悠然道:“有梦想总是好的。”上官皱眉狠看她一眼,拥着倩儿出门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
12、山茶:应有看人怨孙秀
季淑望着那朵茶花,道:“我还有些什么花儿?”春晓道:“奶奶素来爱这种的,各色花儿都有一些。我记得腊月里头奶奶叫人制了朵梅花,戴在鬓边,老太太见了还以为是真的,连声问咱们府里哪来的红梅花呢。”
夏知也笑,说道:“这花儿府内也独奶奶有,也独奶奶配戴,大小姐三小姐她们私下里爱的什么似的。”
季淑说道:“还有些什么,都拿过来。”夏知暮归两个便到里屋,将那梳妆匣子打开,原来花季淑最爱花儿,特制了大大的盛花地匣子,那些花朵制作精美,且镶金带珠,更见名贵,季淑挨个把玩,说道:“从里头挑几朵,给秋霜跟红嫣送去,对了,还有瑶女,府内年轻的女眷,还漏了谁么?”
几个丫鬟有些诧异,春晓问道:“奶奶要送花?配戴奶奶这花的,也就这几人了,像是倩姨娘跟二爷那两房姨娘都不用说了。”
季淑淡淡一笑,说道:“我还是更喜欢真的花儿,……那好好地送去罢。”几个丫鬟对视一眼,答应一声,分头叫人送花去了。
因上官府内先是出了季淑这回事,后来青二奶奶病倒,倩姨娘病倒,又有个丫鬟吊颈。老太太觉得这院子里头有些不安生,就叫了个上官纬身边的闲散人,吩咐他在就近的寺院里头做一场法事镇压镇压,又叫了个“世外高人”,在院内走动了番,指点了些风水事宜。
次日季淑无事,就在屋内乱翻些时下书籍,没想到竟找出好些图文并茂的春意图来,季淑好奇看了几眼,心道:“花季淑还有些什么宝贝?”笑了笑就又放回去。
枯坐片刻,百般无聊,见天色尚好,就走到外头,随意只叫了个小丫鬟跟着,往花园去。
到了院子里,又看到那长条的迎春,果然开了十几朵,黄橙橙的极惹人爱。
身后小丫鬟说道:“奶奶先头栽的那茶花也开了些,只不过如今多半谢了。”
季淑扫了一眼,望见靠墙角边上搭了个小小棚子,她就缓步过去,正将到跟前,却听到有人嘀嘀咕咕说道:“这还要多劳烦楚爷,我也不过是个半吊子,又听说这里的奶奶着实的厉害,恐弄得不称心便不好了。”
有个熟悉的声音说道:“你只尽心就好了,我也不是十分会,多用上点心思,别人自晓得的。”
季淑正在猜测“楚爷”是何人,一听这个声音便知道真是楚昭。
那人道:“我听春晓姐姐说,楚爷弄的那迎春,奶奶很是喜欢呢。”楚昭说道:“那也不过是瞎猫撞上死耗子罢了。”
季淑听到这里,便噗嗤一笑。那边两人各自惊动,廊柱后面转了出来,季淑放眼一看,一个是楚昭,另一个,却是个面色忐忑的妇人。
两人齐齐行礼,季淑看向楚昭,问道:“前日那迎春花枝是你弄的?”楚昭咳嗽了声,道:“是仆下多手,请奶奶饶恕。”
季淑说道:“你做的很好,不必这么诚惶诚恐的,只是我不知你竟这样有心,可是因为听到我训人了么?还是什么?”
楚昭道:“仆下乃是无意之中听到……并非故意偷听。”
季淑说道:“那也算是真有心了。”
季淑扫了楚昭一眼,便四处张望,又问道:“你住在这院子里?”
楚昭未及言语,那妇人说道:“奶奶饶命,是我怕伺候不好这些花,大胆把楚爷从何必请来讨教的。”
季淑说道:“隔壁?”楚昭道:“隔壁是空院子,仆下所住是在这院子之外。”季淑点头,说道:“我先前可见过你么?”
楚昭摇头,说道:“不曾见过。”季淑说道:“你是做什么的?”楚昭道:“仆下是护院武师。”季淑挑了挑眉,好奇问道:“武师?那你一定会武功了?练得不错么?”
楚昭仍旧一脸平静,说道:“只是会些三拳两脚的护身功夫罢了,堪堪够用。”季淑见他回答的很是谨慎,就哈哈一笑,说道:“好极了,改日我向你讨教几招可好?”
楚昭发呆,道:“夫人也会武功?”
季淑说道:“我会的可多了,女子防身术,咏春,太极拳,降龙十八掌……不过做得最熟的是第三套广播体操。”
楚昭自然全都不懂,说道:“这些招数仆下从未听闻……不知是出自哪门哪派?”
季淑忍着笑,说道:“人外人人,天外有天,你不懂自然有的,所以说改日我们切磋切磋。”
楚昭点头说道:“还请夫人多多指点。”
季淑见他当了真,忍不住就笑出声来。
楚昭很高,肩膀宽阔,季淑伸手,在额前比了比自己到底有他多高,却只到他胸口。
纤手轻轻撞上楚昭的胸口,只觉得胸部肌肉极其坚硬,季淑赞道:“胸肌练得挺结实嘛。”楚昭似懂非懂,就低了头。
季淑见他一副老实可欺之态,便叹了声,伸手拍拍楚昭的肩膀,道:“好好干,小伙子有前途。”
楚昭咳嗽一声,拱手低头,道:“谢谢奶奶夸赞。”
季淑迈步要走,身后楚昭迟疑了会儿,终于唤道:“夫人请留步。”季淑停下,回头看他,楚昭说道:“仆下有一件事……”季淑问道:“何事?”看看他的神色,便道:“你们先退下。”身后的丫鬟跟那妇人一并行礼暂退。
季淑说道:“现在你可以说了?”楚昭才说道:“此事是关于凤卿的……”季淑一怔,道:“他?他如何了?”楚昭说道:“凤卿昨儿去周大人府上应酬,不知为何惹怒了周大人。”
季淑本是不愿理会祈凤卿之事,可想到他那副模样,不由地皱了皱眉,问道:“然后呢?”
楚昭说道:“那周大人一怒之下,叫人把凤卿狠打了一顿。”
季淑一惊,急忙问道:“他本来就带伤,又打?”
楚昭叹息说道:“正是。这一场之下,凤卿已经奄奄一息,如今回到雕花楼,请了诸般大夫,都说难救。”
季淑愕然,皱眉想了半晌,说道:“你为何要把此事跟我说?我又能做些什么?”楚昭却垂了眸,说道:“是仆下多事,知道夫人昔日跟凤卿交情尚可,故而同夫人说一声,他日凤卿若真个去了,夫人听了,心里也不至于惊讶。”
季淑听他说的严重,末了一句却又带几分凉薄,就追问说道:“只是如此?”
楚昭说道:“正是。”
季淑想了想,说道:“你跟祈凤卿关系那样好,竟没有想法儿救他?”楚昭顿了顿,终于说道:“心病还须心药医。仆下自认没这个能力。”
季淑一怔,而后笑道:“你特意跟我说这番话,为的就是最后这一句吧?”楚昭不语,季淑走近一步,盯着楚昭,问道:“你跟祈凤卿是什么关系?竟为他如此上心?”
楚昭眉睫动了动,说道:“仆下说过,跟他是好友。”季淑说道:“只是好友?那日我看你演李隆基他做杨贵妃,真真是缠绵悱恻感人至深啊……”说着便眯起眼睛来细看。
楚昭不动声色说道:“做戏罢了,台上台下,两番天地。”他这句话,似是而非,又因季淑靠的他极近,楚昭一抬眼便对上她乌溜溜的眼睛,楚昭垂眸,脚下便向后移动了步,似想避开季淑。
季淑摸着下巴看他,却也看不出其他什么来,正在沉吟,却听得身后有人喝道:“你们在做什么?”
季淑听了这个声,大为头疼,心道:“怎么阴魂不散的呢?我身上安装了gps导航么?”忽然之间心念一转,不退反而向前略一倾身。
楚昭本正看向那来人,不妨季淑倾身靠过来,楚昭本能地将她肩膀抱住,唤道:“夫人?”低头看向季淑。
此刻那人走上前来,一把握住季淑手腕,将她猛地拉向自己怀中,又一掌探出,拍在楚昭肩头,楚昭猝不及防后退几步,却又站直身子,茫然懵懂看过去。
来人正是上官直,怒道:“花季淑!你、你跟这个……在做什么?”季淑心头好笑,便说道:“你有眼睛就自己看,还有,我警告你啊,快点放手!”上官直一呆,手上越发握紧了,说道:“你再说一次?”楚昭在旁边看着,略带担忧道:“请爷息怒!”
上官直怒道:“不必你多口!”说着,竟紧紧揽了一把季淑的肩。
季淑说道:“上官直,你要动手么?楚昭,替我揍他!打死了算我爹的……”
上官直倒吸一口冷气,没想到她竟如此猖狂,在下人之前颜面扫地,不由怒道:“你竟要伙同j夫谋杀亲夫?”季淑道:“你有所不知,你这叫做家庭暴力,而我这叫正当防卫,楚昭则是见义勇为。”
上官直看向“见义勇为”的楚昭,见他英武挺拔,虽然是一身素衣,却掩不住勃勃精神,花季淑的眼光向来是不错的。
作者有话要说:嗯嗯……哈哈。。(我已得哈哈症。昨儿本是要两章的,感觉看的大家不甚热情,于是就安分守己的一章了。。)
我感觉每章里交代的事似乎有些多,大家慢看哈。么么。。
忘了补上:
唐五代 贯休 《山茶花》
风裁日染开仙囿,百花色死猩血谬。今朝一朵堕阶前,应有看人怨孙秀。
试试贴图,一朵猩红色山茶花,是不是很符合诗的意境:
13、海棠:东风袅袅泛崇光
此即上官直气道:“你是外仆,为何到内院里来?”
楚昭竟不抗辩,只低头说道:“仆下知错。”
上官直说道:“若非你是无澜看重的人,我便直接叫人打死你!——速速出去,再让我见到你进来一步,二话不说便打断你的腿。”
楚昭拱手行礼,默默无声地向外而去。
季淑转头看向上官直,上官直也盯着她,两人面面相觑,谁也没开口说第一句,一直互相瞪了大概有几分钟,季淑见他竟无退让之色,忍不住苦笑了声,喃喃说道:“这模样倒像是斗鸡。”
上官直本来甚是气愤,忽然见她一笑,竟带几分俏皮无奈之色,花季淑本就是举世无双的美人,若非她还有举世无双的恶迹浪行,定然是个令人倾倒的女子。
上官直心道:“我怎会这般想?江山易改秉性难移,任凭她怎样绝色,那样个滛荡不堪的性子……又岂是正人君子所欲?”
上官直想着就摇了摇头,说道:“不管如何,以后不许你跟这些下仆谈笑。”季淑道:“你的占有欲倒是挺强的。”
上官直皱了皱眉,道:“占有欲?”
季淑说道:“为什么你的词汇量这么贫乏,让我解释给你……大概就像是小狗撒尿,会圈出自己的地盘来一样。”
上官直怒道:“小狗?你说我是犬只?”
季淑思忖笑道:“那……原先还不太像的,发怒起来就特别像,这幅二二的表情,很像哈士奇。”
上官直道:“何谓哈士奇!”
季淑说道:“算了,说了你也不懂,等我有空画给你看就知道了。”
上官直努着嘴,很是不快。却仍陪着季淑。季淑瞧着他戳在旁边,很打眼,就说道:“你只管在我跟前晃什么?有空不是该去陪陪你的倩姨娘么?啧啧,昨日哭的那梨花带雨的,真是我见尤怜。”
上官直面露警惕之色,问道:“你又想做什么?”
季淑说道:“我要弄瓶硫酸,毁了她的花容月貌。”
上官直虽不知硫酸是何物,后半句却听得分明,顿时站住脚,怒道:“你敢!你这心如蛇蝎之人!”
季淑嗤之以鼻,此刻信步迈步过了月门,竟见眼前别有天地,这院子里曲曲折折栽种了不少花果之树,右手边上竟还架了很大一方葡萄架,旁边竖着秋千。
季淑目瞪口呆,半晌赞道:“可惜可惜,如果入了夏,葡萄长出来,旁边的花树开了繁花儿,那才叫美呢,配上这个秋千架,真是神仙一般,想想都觉得妙啊。”
旁边上官直听了,面红耳赤,咬唇说道:“你够了,不消再说!”
季淑道:“我又说错什么了?”
上官直狠狠瞪她一眼,说道:“改日我便叫人把这秋千跟葡萄架都拆了。”
季淑奇道:“你发什么疯,他们怎么惹了你了?”
上官直脸上越红,瞪着季淑,终于说道:“你自己干的好事还有脸问我……留下这些无耻之物做什么?”
季淑眨眨眼,啧啧说道:“你的眼神跟品味也极特别了,你怎么看出秋千跟葡萄架无耻了?”
上官直忍无可忍,红着脸说道:“当初你逼迫我在葡萄架……跟秋千上同你……你……”
季淑的嘴巴不知不觉张大,看着上官直的窘态,隐隐约约猜到点儿什么,却又不敢相信,迟疑着问道:“同我干吗?”
上官直手握的死紧,道:“同你……行那种事!你还问!”
季淑目瞪口呆地看着上官直,而后又看天,感觉整个世界很不真实。
两个人站在原地,上官直气愤地将头扭到一边,季淑发了一会儿楞,忽地觉得不对,便重新看向上官直,问道:“你说我逼迫你?”
上官直哼道:“不错!”
季淑说道:“我逼迫你?哼……我力气比你大?”
上官直道:“自然不会!”
季淑哈哈笑,说道:“那我怎么逼迫你,哼,女子强暴男子?你以为你是弱不禁风的病美男啊,少来找借口了,一定是半推半就的和j。”她轻蔑看着上官直。
上官直双眉拧紧,望着季淑说道:“你……你竟然推的一干二净?什么和j,什么半推半就!你骗我喝了催|情酒!并非和j,乃是迷j!”他气得双眼都隐隐发红。
季淑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有这出,一时瞠目结舌,半晌才叹道:“我、我有些忘了……唉,我可真是手段了得,简直是女中豪杰啊……”
真真匪夷所思。
上官直却瞪着季淑,道:“无……无……无耻滛妇!”扔下这一句后,将大袖一挥,再也忍不得,愤愤地转身而去。
季淑望着上官直凛凛然而去的背影,无奈叹了一声,向后退了步,慢慢坐在那秋千上,果然见那秋千座面儿宽的很,比普通秋千更为舒服……如果两个人同坐的话大概也会……很是不错。
季淑轻轻荡起秋千,同时浮想联翩地脑补了一番上官直说的那场景,以她正常人类的思维已经想象不出当时是何种情形了。
而,服了迷情药之后的上官直……听起来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季淑回房之后,命春晓夏知两个准备了笔墨纸砚。
春晓笑道:“小姐大概有四五年不碰这些了,今日怎么忽然起了兴?”
季淑道:“我今日忽然之间灵感大发。”
暮归跟晚唱从外面回来,见状也便围了过来,四个丫鬟跟几个小丫头一起围在桌子边儿上看季淑大展神威。
季淑提着那蘸满墨的毛笔想了会儿,便慢慢落笔下去,众丫鬟在旁边看着,看那纸上出现的,非字非画,非人非物,全然看不出是个什么东西,不由地都啧啧称奇。
季淑画完了之后,春晓道:“奶奶,这是个什么东西?看起来像是……”季淑说道:“像是什么?”
几个丫鬟面面相觑,夏知说道:“是只猫儿?”季淑摇头,说道:“虽不中,也不远矣。”
暮归想了会儿,说道:“莫非是只狗儿?只不过……样子如此趣致,耳朵尖尖,眉心这两点儿可是眉毛,如此蹙着,倒像是个人生气的样儿……”
季淑哈哈笑道:“说的对路了!有趣吧,我的画工可还过得去?”
几个丫鬟都不知怎么说好,季淑用的是漫画笔法,跟古人所用的风格大相径庭,丫鬟们自是不曾见过。
暮归却望着那幅画,说道:“我听人说,写字画画这些,要不拘一格才好,奶奶这就是不拘一格了罢,我们几个又知道什么?想必是极好的。”
季淑大言不惭说道:“你们看出有趣来,就算我成功了。”她想来想去,道:“对了,爷的名字谁会写?”
春晓道:“我们只会看几个字,写哪里又会,不过我记得这屋里有个上官家的家谱,倒是可以拿来给奶奶一看,奶奶觉得如何?”
季淑说道:“甚好!速速找来。”
果然四个丫鬟翻箱倒柜将那本烂册子找了出来,季淑翻来翻去,到最后页儿上果然找见三个熟悉名字,季淑笑道:“我还当是什么样儿呢,跟我想象的也差不多。”当下便在那狗儿的头顶旁边认认真真写下“上官直”三字。
几个丫鬟顿时色变,春晓惊骇道:“奶奶,怎么这三个字似是爷的名字?”季淑笑道:“我没写错吧?”几个丫鬟互看一眼,春晓道:“倒是没写错的,可……”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妥。
季淑写写画画弄完了,便道:“成了,谁拿了去,好生地交给爷手上。”
丫鬟们知道季淑跟上官直不合,又见季淑画画儿羞辱上官直,上官直见了还不知气成怎样呢。谁敢出头?一时都不敢做声,最后还是暮归说道:“奶奶,奴婢送去罢。”
季淑笑道:“很好,放心,他不会怎样你,好端端地送到他的手上,记得别丢了。”
暮归答应了声,见那幅画的字都干了,便好端端地卷了起来,郑重其事捧在手中出门去了。
暮归捧着画儿出门,先派个小丫鬟去打听一番上官直现在何处,暮归自己便到外间的门口等,片刻那丫鬟回来,说道:“暮归姐姐,我打听到了,爷现在在老爷书房里跟老爷说话儿呢,好像是说了有一会儿了,片刻大概就会回来。”
暮归道:“那么我就在这里等会儿罢。”小丫鬟说道:“姐姐,你要做什么事交代我去就好了,这里风大天冷的,小心受了寒。”
暮归说道:“不成,这幅画是奶奶亲自画得,要我交到爷的手上,故而不能出岔子,我等一会儿就罢了,你再去看看探听一番,免得爷不回来反到外头去了。”
那小丫头说道:“那我就去了,姐姐稍等。”说着,便又往外头门上跑。
暮归站在门口,便伸长了脖子张望,风吹的急,暮归又生怕抓的紧了把画儿弄皱了,便不敢抓牢,正在这片刻,一阵恶风吹来,那画儿脱手而出,飘飘悠悠飞了出去,暮归吓了一跳,“啊”地叫出声来,眼睁睁地望着那画儿荡过高墙,飞了出去。
暮归大惊失色,生怕丢了画季淑责怪,一时也不顾外间是空院落,便急打开门奔出去,见那画果真落在地上,在地上顺风扫了一扫。
暮归急忙去抢,那画儿却似长脚一般,躲了两躲,“嗖”地再度腾空而起。
暮归大急,急急忙忙追了过去,见那画儿又翻了一堵墙,暮归就将面前那拴着的门打开,冲了出去,等人出到外面的时候顿时惊了,却见面前竟是个宽阔的场地所在,中间站着一人,只穿着薄薄的衫子,天虽冷,他的头脸却隐隐带汗,那衫子也半湿的贴在身上,勾勒的极精壮的身段,大概是刚练过武。
此人对面并肩站着三两个家丁,大家伙儿见暮归忽然出现,也都看呆了。
暮归愣神,脚步微停下,这瞬间,那人回头看她一眼,而后手臂探出,将那副飘飘荡荡从外头卷进来的画儿拿在手中。
暮归急忙说道:“休要坏了画儿!”
那人微微一笑,说道:“姐姐不须急,坏不了。”说着,便低头看了一眼,看到画上那图跟旁边名字的时候顿时呆了呆,自语道:“这……是……”
旁边那三两家丁见状也围过来,有的便说道:“楚大哥,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唔,收藏肿么这么苦逼的,悄悄问声大家都收了么?t_t加油。。
14、海棠:香雾空濛月转廊
旁边的家丁围过来,纷纷问道:“楚大哥,这是什么?”有人眼尖望见那只动漫版的哈士奇,便奇道:“噫,这是何物?”
楚昭将那张画极快卷起来,若无其事说道:“这是大奶奶之物,大家不要乱看了。”将众人劝退,便走上前一步,把那画卷递给暮归,道:“丫鬟姐姐,原物归还。”
暮归将画接过来,牢牢握在手中,才松了口气,看着楚昭,见他身段分明之态,不由地略觉羞涩,侧了侧身,才微笑道:“你倒是会办事,多谢啦。”
楚昭说道:“姐姐谬赞了,举手之劳而已。”暮归说道:“你怎知这画是我们奶奶的东西?”楚昭道:“我不过是猜测而已,姐姐这是要去何处?”暮归道:“我奉奶奶之命,把画儿交给爷,幸好不曾丢失。”楚昭道:“是奶奶要给爷的?”暮归点点头。楚昭笑了笑,说道:“那姐姐快些去罢,也好早些交差。”
暮归看他生的英俊,一笑之间仿似阳光普照,心头颇为喜欢,就说道:“今儿多谢你啦,那我先去了。”楚昭点头,暮归看他一眼,转身向门口走去。
暮归出了门,便将门扇掩上,重新好好地将门闩上了。这才松了口气,向着前方而去。
到了原先等待的门口,却见那小丫鬟已经回来,正在东张西望地仿佛找人,见暮归回来了,才说道:“暮归姐姐,吓我一跳,以为你等的不耐烦回去了。”
暮归说道:“这画儿差些就被风吹走,我好不容易才找回来,怎样,你探的如何?爷在么?”
小丫头道:“正要跟姐姐说,爷才跟老爷商量完了事儿,正回来,我问了个跟爷的小厮,说是要去倩姨娘那边呢。”
暮归点头说道:“如此就好了,我就往倩姨娘那边去一趟。”小丫头说道:“姐姐快去罢。”
暮归便往苏倩所住的棠木院而去,她抄了小路,又走的极快,正到院门处,果然见上官直带着两个小厮也正走到棠木院门口,暮归叫道:“爷请留步!”
上官直听到唤,就看过来,两个小厮认得暮归是跟季淑的人,就跟在后面不敢动。上官直独自走过来,问道:“何事?”
暮归说道:?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