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好孕圆第38部分阅读
花好孕圆 作者:肉书屋
大力抱的季淑几乎喘不过气来。
季淑道:“凤卿,别……”话犹未落,便被凤卿吻了双唇,抗拒之声也变作呜咽。
凤卿乍然失控似的,身子也热热地起来,虽有些战栗,却仍死死抱着季淑不肯放。季淑惊悸之下,莫名地竟有种不祥的预感,双眸似开似闭瞬间,扫见一道影子,如山岳般矗立门口。门口上光影闪烁,他背对着光站着,高大挺拔的身子便只在一片的黑色阴影之中,头脸也看不真切,整个人郁郁地,似一团散发着森森冷意的黑色寒冰。
那人是谁,不言自明。季淑心头一颤,本能地想推开凤卿,偏不能动。
凤卿却浑然不觉,亲吻了会儿后,又道:“淑儿,我很想念你……你不知,自我离开东明,我每日每夜都会想到你……那日在宫内见到你,我……我几乎以为是梦中,是上天怜悯我故而才……”正说到此,忽地也察觉不对。
112茉莉:爱把闲花插满头
凤卿停下身回看,却见门口站着一人,正是楚昭,那张脸似寒玉般地,凤卿惊怔,除此之外却别无它意,只是呆呆看着楚昭,非羞愧,非惧怕,就仿佛是正做一件极紧要之事,却陡然被人打断,如此而已。
相比较而言,季淑心底的滋味却另有不同。
楚昭进来,本是毫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极淡,道:“大哥也在。”拱手行礼,一如往常。凤卿默然看他片刻,终于也点点头,道:“三……弟。”
楚昭走到两人身边,先前凤卿本正抱着季淑,却在楚昭进来之时,季淑自己挣脱了出去。
楚昭便探手,将季淑揽过抱住,若无其事般道:“大哥也见过她了,我先前瞒着大哥是不对,大哥要怪我,打我骂我,我都受着。”
凤卿双眉皱起,说道:“昭弟。”
楚昭说道:“只是,她已是我的人,我做得出便担得起,大哥也不必替我担心。”
凤卿看季淑一眼,双眉越皱,又唤道:“昭弟。”
季淑想将楚昭推开,他却抱着不放,又淡淡地道:“大哥,若是无他事,我先带她回去了。”
凤卿很是难受,手握得紧,终于道:“三弟,方才……你也听到看到了罢?”
楚昭停了步子,说道:“我……是。”
凤卿道:“我对她的心意从无变过,如今,我不知该如何面对……你又知道?”
楚昭说道:“大哥……”轻声一叹。
凤卿道:“我不想当此事未发生过,好罢,既然如此,我便同你说,想当初我得知你是我的兄弟,我实在是高兴的紧,起初我只以为我不过是个低贱如虫豸般、只任凭践踏的人,做梦也想不到我敬重的你,竟会是我的兄弟,或许是上天怜见,你一再相助我,我起初不解其意,只感激你,后来才知道你的用心……当初我万念俱灰,只愿一死,也是你叫淑儿前去相劝,我才重又萌生生意,或者说,——我有今日,你同淑儿,缺一不可。”
楚昭神色微变,终究有些震动,揽着季淑,驻足默然。
凤卿说道:“我虽回到北疆,可心中所系,便是淑儿,我无一日不曾想她的,可我知道想也是白想罢了,她毕竟是……我不过是痴心妄想,一片镜花水月,终究成空,故而我谁也不曾说不曾提。她当初苦心劝我向生,我就好好地,便不辜负她的心意。”
季淑垂眸听着,她当初痛骂凤卿之时,却是做梦也想不到,竟有一日,峰回路转至此。
果然世事皆非无因而起,有朝一日必会果证。
凤卿目光转开,定定地看了季淑片刻,才又望向楚昭,道:“只是,我做梦都想不到,你竟会将她带来,为何会这样,我本是绝意了的,竟又让我……你还把她……”凤卿手一握,几乎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他未说,楚昭跟季淑却知道其中意思。
凤卿沉默片刻,道:“你不该如此,真的不该如此……三弟。”
楚昭听到此处,忽地有些后悔,应该让季淑先进屋去的。
楚昭拧眉片刻,便说道:“大哥,我知道我错了,可我生来便是这样的人,你也知道。我知道大哥你对她的心意,可是我……亦是如此。”
楚昭道:“若不是舍不得,我又怎会贸然带她回来,大哥你也知道,我府中本是有别人的,可是这么多年来,我并未对其他女子动心过,也不曾亲近过其他的人,我并无心夺大哥的心头好,只是我所爱之人偏也曾是大哥所念之人。”
他说到此,便看季淑,季淑仍低着头。
楚昭握紧她手,道:“何况,我也知道……倘若不是我下手,大哥此生也是无望的。就如大哥所说,她不是北疆人,还是那样的身份,……故而我也知道,——除了我,天下也再无其他人敢这样做,而我对我所做,也从无后悔过。”
这番话说的极慢,缓缓地似冰川水流,带着一股破釜沉舟所向无敌的气概。
凤卿听着,恨不得大哭一场,却硬生生地忍着,看着楚昭,又看季淑,竟然不能再说什么,就好像一场瓢泼大雨般的委屈忽地嘎然而止,又给收了回去,何其难过。
季淑抬头看看楚昭,静静地道:“你说够了么?”
楚昭低头,季淑说了这一句,便停了下身,将头转开,说道:“这里若无我的事,我回去了。”
楚昭怔住,凤卿道:“淑儿。”
季淑并不看两人,只说道:“你们两个说着说着,就当我是一样物事,你念着却得不到手,你喜欢于是抢到了……”把心头那几句话强按下去,道:“算了,总归是这样对么?我又有什么选?我累了……我先回去了。”将楚昭推开,转过头快步离开。
楚昭同凤卿两个面面相觑,片刻,楚昭道:“大哥先回去罢,听闻皇后娘娘召你进宫。”
凤卿满心空茫,终于也道:“好。那我去了,她……”楚昭道:“大哥放心。”也不知是放什么心。
凤卿却只点点头。楚昭见他转身,又唤道:“大哥。”
凤卿停了步子,回头看他,楚昭也看着他,四目相对,楚昭道:“大哥,这件事我虽然做下,但于情之上算我对不住大哥,另外……我有句话要同大哥先说下。”
凤卿道:“什么话?”
楚昭说道:“不管如何,你永远都是我的大哥,我们永远都是骨血兄弟。”
凤卿眸色闪烁,终于扭头过去,道:“好!”迈步离去。
楚昭进了内堂,先回自己房内,并未发觉季淑,便又找到季淑房中,却也不见人,楚昭唤了丫鬟来问,才知她并未回来。
楚昭一惊,急忙就寻出去,站在门口放眼一望,亭台楼阁,回廊玲珑,到底去哪里找人?有心想叫几个婢女去找,却又不肯,想来想去,便往后面花园里去。
楚昭寻到花园之中,见院子里繁花盛放,此刻已经是盛夏,天气炎热,正是百花争艳的时候,红的月季,白的茉莉,粉的蔷薇……五颜六色,争奇斗妍。
楚昭放眼四看,果然见跟随季淑的两个丫鬟站在走廊边儿上,垂手不敢动。楚昭迈步进了花园,不疾不徐地向着园子东南的亭子而去,如此拂花撇柳,见那假山旁侧,水池一边,花丛之中一座八角亭赫然其中。
亭子中间石凳圆桌,旁边一游长座扶手,季淑便正坐在那上头,手臂搁在扶手上头,背对着这边儿,歪着身子怔怔地看那满园花儿绽放。
楚昭放轻了步子,悄悄地走到季淑身边,俯身问道:“在看什么?”季淑被他悄然一声,略惊了惊,而后便不理不睬地又看其他,只不看楚昭。
楚昭见她如此,便探手握了她的肩头,道:“怎么,着恼了?”季淑说道:“瞧王爷说的,我哪里敢。”楚昭说道:“别同我怄气了,有些话,说开了好。”
季淑冷笑一声,说道:“是啊,说开了好。”仍旧俯身趴在扶手之上,呆呆地又看那些花。
楚昭见她意兴阑珊,知道她心里头必定又想了不好的,便在季淑对面儿坐了,道:“你有什么不痛快,也说开了好,打我骂我都使得,别闷着。”
季淑扫他一眼,说道:“我打得过你么?骂两句也是无关痛痒,——若我能打得过你,早打死你了。”
楚昭忍不住笑,咳嗽了声,便道:“你若打我,我绝不还手,任凭你打。”季淑说道:“呸,说的好听。”楚昭探手将她的手握了,道:“我只怕你打疼了手。”季淑用力将手抽回来,说道:“给我滚开!”楚昭哈哈笑了两声,凑过来,道:“你可知,我就爱你这凶悍的模样儿。”
季淑哼了声,道:“塔琳果儿比我凶悍多了,你去爱她啊。”
楚昭不以为然,道:“她是小丫头,任性胡闹,让人心烦,又怎能跟你相比?也只有你,我才觉得凶得可爱,何况其他女子,哪个敢对我凶上半分?”
季淑斜睨着他,道:“原来你是个,失敬失敬,下次我是不是也要准备根皮鞭伺候你。”楚昭虽不知什么叫“”,却也因季淑所说,隐隐猜到几分,便笑道:“你那力气,打在身上必也是不疼的,我哪里有不愿?过来……”说着,就握了季淑手腕,将她拉过来,硬抱入怀中。
季淑皱眉道:“光天化日,你别这样拉拉扯扯的行么?”楚昭偏不从,只将她拥入怀中,在她脸上先亲一下,道:“我就是愿意同你拉扯,又如何,谁敢说半个不字。”
季淑将头扭开,不去理他,楚昭顺着她的视线看出去,却见面前那一支夹竹桃开的新鲜,楚昭便道:“这花儿颜色倒好。”季淑道:“这花有毒的。”楚昭道:“是么?我不去碰它就是了。”季淑道:“你不是胆子大么,我还以为你要说你会把它吃掉。”楚昭笑道:“我只愿意吃你……”
楚昭一边说着,一边便凑过来,亲来吻去,季淑燥道:“天这样热,你烦不烦?”楚昭道:“不怎么烦的,只要同你在一起。”季淑道:“我要好好地看看风景,你不是很忙么,自己忙去!”
楚昭道:“已经是忙完了的。”
季淑冷笑一声,望着他说道:“别是因为听说那谁来了,故而忙忙地回来了吧?”楚昭笑,却不否认,只道:“小花。”季淑“嗯”了声,楚昭说道:“小花,大哥虽然对你深情一片,可是你……你不许对他……如何。”
季淑说道:“对他如何?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懂。”楚昭说道:“就是说,你不许对他动心。”季淑抬头看天,说道:“我不知道。”
楚昭将她肩膀摇一摇,道:“不许赌气不说!大哥如何,我实在管不了,但只要你别对他动心,他怎样都无所谓,知道么?”
楚昭说了,便等季淑回答,季淑偏就不说话。
楚昭见她不言,就道:“不管如何,以后……尽量少见他,不……还是不要见他了……”季淑说道:“为什么!”楚昭说道:“今日若不是我回来的早,极……”季淑就斜眼看他,楚昭抬手,手指在季淑脸上抚摸过,又在她唇上停留片刻,说道:“大哥亲你了……”
季淑哼了声,不愿说这个,便把头转开。楚昭捏着她下巴,逼她将头转回来,季淑道:“你做什么?”便去推他的手。
楚昭怔怔看她,说道:“不许如此了,再也不许了,知道么?”季淑说道:“不知道,别烦我!唐僧似的!”楚昭道:“小花,我说正经的,这次就算了,以后绝不许如此,再如此的话,我……我不知我会做出何事。”季淑说道:“你要做什么?把我浸猪笼?”楚昭见她丝毫不服,心里头也微微懊恼,说道:“小花,我并非说笑!”
季淑起身,道:“懒得理你!”将他一撇,往亭子外就走,楚昭望着她的纤纤背影,心中水火交加,就在季淑迈步下了台阶之时,他便也跟着起身。
楚昭的动作便快的多了,季淑方下台阶,要经过那一丛的花,楚昭已经赶过来,将她手腕握了,道:“小花!”季淑步子一顿,被楚昭拉了回来。季淑道:“放手!”楚昭偏不放,反将她抱起来,季淑怒地打他,楚昭道:“小花!别乱动。”季淑道:“放我下来!”楚昭咬咬牙,竟不往外头去,反想着花丛之中而去,那一丛紫藤萝正开的好,底下郁郁葱葱,繁花环绕,蜂蝶飞舞,楚昭抱着季淑三两步入了花丛深处,季淑才觉得不对,叫道:“你去哪?”楚昭不言语,三两步过了这边儿,却见前头有些葡萄藤,郁郁葱葱地长着,织下好大一片阴凉亭子,周遭又是花朵环绕,有的藤蔓类花儿便攀附其上,竟如个花房一般。
楚昭见地上有两张竹制的圆笼藤椅,便道:“正合我意。”迈步到那边上,将季淑放下。季淑慌神,起身道:“楚昭!”楚昭将她拥住,在她耳畔低声道:“小花儿,你觉得此处如何?”
季淑仓皇转头,却见头顶上葡萄藤环绕,把阳光遮去大半,葱茏翠绿,可爱的紧,周遭却有许多的花朵星星点点,点缀其中,藤蔓爬满了葡萄藤跟竹架子,好一处天然的阴凉所在。
季淑的心怦怦乱跳,道:“你带我来此做什么?我要回去,我头疼。”楚昭将她抱了,放在藤椅之上,道:“方才还同我说的兴起,怎么这功夫就头疼了?小花,你细看看,喜欢这里么?”季淑道:“又怎样!你别同我故弄玄虚!”楚昭凑在她耳畔,低低说道:“你可还记得在上官府……那葡萄架下之事?”
113凤仙:洞箫一曲是谁家
楚昭问罢,季淑一怔,其实这事追究算来,应不是她所为,可楚昭的声音极为暧昧,一时让季淑很不自在,便凶道:“忘了!谁跟你似的,只记得那些!”楚昭笑道:“忘了是好……说来古怪,当时我也看了几眼,只觉得这女子实在……咳……出奇,除此再无他意,可是现在若想到是你,我的心里便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儿。”季淑哑然道:“……神经病。”
楚昭手轻轻地摸过她的脸,眼中带笑,道:“小花,我想……”
季淑心里大跳,,便隐隐知道他存意不善,便道:“累了,我去睡。表面做不在意状,只是要走,神色之中到底带几分仓皇。
楚昭自是看的明白,他哪里肯放开她,当下轻巧将她抱回,在她耳边低低说道:“小花儿,我们如今在此做一场罢!”
季淑听他真个说出这个来,一时口干舌燥,心慌意乱,连脸皮也似肿胀起来,慌地叫道:“无耻,你要疯自己疯去!”楚昭哈哈大笑,道:“我自己要怎样?却是不成的,嗯,不过,改天我叫人在此也装个秋千架,那才更加好玩儿。”说着,便将季淑放在藤椅之上,皱眉道:“这高下倒是勉强……”原来楚昭生的高大,这藤椅只到他膝盖处,楚昭打量了下,道:“不如换个姿势。”说着,便将正忙着要爬出去的季淑又抱回来。
原来季淑趁他自语,便要从那藤椅上逃下,被楚昭抱回,便叫道:“混蛋!我才不要!”手握着那藤椅的背,不肯放开。
楚昭轻而易举将季淑拽回,自己坐在那藤椅上,便将她放在自己腿上,欣慰道:“如此便好多了。”
季淑只觉得自己如坐在火炉之上,又好似要上刑,总是不得安生,红着脸咬着唇,扭来扭去地只想离开,楚昭却慢悠悠地道:“小花,你这般扭动,我吃不消。”季淑吓了一跳,急忙不动,扭头就去瞪他,极力正色道:“你快放开,不然我就恼了。”楚昭说道:“那方才你不是恼么?”说着,手便抚过她的肩膀,顺着往下,在她的腰下用力一捏。
季淑怕痒便缩了身子,低低叫了声:“楚昭!”横眉怒眼地。
楚昭见她的脸都红了,却兀自地不服软,便道:“瞧,这不是还在恼我?”说着,便抱着她腰,上下摩挲。
季淑贴在楚昭身上,很是慌张,先头的强硬不知不觉消了许多,便道:“行了,我没有!你放手,休要胡闹,这里会有人来,看到像是什么样儿?”
楚昭不以为然,道:“谁敢看,我剜了他的眼。”
季淑怒道:“楚昭!”楚昭看她真个恼了,那绝美之中却更是另一种端正凛然、格外不同的味道,格外撼动人心,他心里头自是大动,便低低地道:“我的小花儿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只不过,看你这幅模样,我倒想起前日你哭叫的样儿。”
季淑恼红了脸,说道:“你真是低级!”楚昭说道:“你相公我不是低级,是被逼无奈。”季淑说道:“呸,谁逼你了,你是贼喊捉贼!”楚昭便挪了挪身子,腰一动,道:“嗯?再说一次?”
季淑觉得身下那物活动,顿时越发变了脸色,这才勉强又低声说道:“行了,我什么都没有说,王爷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
楚昭笑道:“这才像话……”
两人边斗嘴说话,季淑一心虚与委蛇,却不料只觉的身下那物越发不老实,蠢蠢欲动,季淑道:“喂,楚昭!”
楚昭道:“小花儿,我不会令你难受的,你知道。”
季淑只觉得自己一张脸都在丝丝冒热气,便死命推他肩膀,道:“你先前明明说,我、我……”楚昭道:“你如何?”季淑说道:“我不恼你了,你就放我下来,咱们扯平。”楚昭说道:“扯平?”声音带笑,将她揽在胸口,含笑道:“小花儿,天时地利人和,……何必说的这样,辜负良辰美景。”季淑道:“你是禽兽么,美个头!”见说不通,就去推搡他,只可惜人如山岳,算是愚公也移不动的。
楚昭笑笑,双眸一点儿寒,道:“小花,其实你先前若是好生同我说,应了我不去见大哥,我大概就放了你了,可是你偏不肯答应我,如今……我的火都动了……”
季淑抓着他肩膀,又羞又怒,瞪了他一眼,便转开头,道:“你、你若是敢在这里,我……我……”楚昭腰微微一动,道:“你如何?”不等她回答,那身子凑过来,便将她双唇含住。
季淑只觉的他舌尖一推,不知推了什么东西过来,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已身不由己咕嘟一下吞了下去,季淑呆呆地,道:“你给我吃了什么?”楚昭笑道:“你猜呢?”季淑心头一转,怒道:“你不会是给我吃那种……”楚昭只是笑,慢慢道:“哈,你就当是也行的……”双眼望着季淑,眼底却藏着一抹说不出的担忧。
季淑待要发作,楚昭却又凑过来,竭尽全力吻住她双唇,这一番,却不似方才那样温柔,多了些粗暴之意,狂风骤雨一般,叫人无法招架。
风吹过,叶片簌簌抖动,花枝摇曳,风姿万种。而在那葡萄架上,似有鸟儿飞来,啾啾地叫个不停,从缝隙里头探出小小脑袋,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望着底下两人。
那绝色女子,发钗散乱,衣衫半褪,身子起伏不定,隐隐地有轻预呢喃之声传出,似是欲要隐忍,却终于忍不得。而底下那人,却是个英伟男子,面庞似雕刻般的鲜明生动,发丝儿纹丝不乱,那额头却微微见了汗意,两颊也有薄薄红晕,可一双寒玉般的眸子,却始终地波澜不起,不动声色。
他一直都盯着身上之人,动作或轻或重,或徐或疾,弄得那人眼神迷醉,欲生欲死,欲罢不能。到最后只发出一声含糊呢喃,便伏在他的身上,再也不能动弹分毫。
楚昭将她的唇瓣一咬,低低道:“应我,以后别再见他了。”季淑昏昏沉沉,只是想哭,楚昭道:“小花儿,应么?”季淑浑身极热,吸了口气,只觉得面上的汗缓缓地顺着脸颊流下,而风吹过来,好歹又带些清爽之意,才缓解那股热,身畔头顶,簌簌的叶子抖动的声音伴着,仿佛整个身子也在这风声之中缓缓化作风,化作水,不复存在,只须楚昭搅一搅,她便会无法招架。
楚昭的脸颊在季淑脸上轻轻地蹭了两下,又问道:“小花儿,应么?”季淑道:“嗯……”楚昭又道:“除了我,你心里头不许有别人,应么?”季淑靠在他胸口,眼睛望着葡萄藤边儿上有朵粉色的花朵正随风颤抖,如此娇弱,身不由己,只赖东君主,季淑眨了眨眼,道:“嗯。”
季淑躺在床上,双腿酥麻,方才楚昭将她从花园里抱着回来,她整个人都是恍惚之中,一直到回来了还觉得如在梦中。何其荒唐,她前世今生,做梦都未曾想到,自己竟会做出那种……她心里头恍惚之际有些疑惑,想道:“他真的给我吃了春药么?”尤其是当看到某人含笑的双眼,一时浑身麻软之际,更觉得热,汗更频频而出。
楚昭凝视着她,道:“热么?本是有冰,只不过你身子不能吃些凉东西,就忍一忍。”季淑也没理会他,就只向内侧卧着。
楚昭却不介意,亲取了扇子来,替她扇了会儿,见她不动,就又伸手摸摸她的额头,沉吟了会儿,便从怀中掏出一个玉色的小瓶子。
楚昭把扇子放了,从瓶子中倒出一粒丹丸来,放在眼前端量了会儿,眼中忧色又一闪出来,却又隐没,只抬手把季淑身子扳过来,道:“小花,来吃这个。”
季淑一怔,楚昭便把那颗药丸放在季淑唇边,季淑道:“又吃?这究竟是什么?你刚才……”迟疑且警惕地看。
楚昭微微一笑,说道:“不是那个……是补药,你乖乖吃了。”季淑浑身无力,道:“我好端端地,吃什么补药?”楚昭道:“你瞧你,我都没怎地,你就这样了……总之是好的,快些吃了。”季淑看他一会儿,皱了眉,果真将那药含了,用力吞下去,道:“想喝水。”
楚昭便起身倒了水来,本是要递给她,却见她的手在微微发抖,他便一笑,转了主意。
季淑见他明明拿了水回来,却不给自己,很是疑惑,就看楚昭,却见楚昭喝了口水,便凑过来,季淑怔了怔,明白他的意思,正要闪开,楚昭一挑眉,将她颈子抱了,凑过来,双唇相抵,季淑无奈,被迫张开嘴来,那口水便渡了过来。
楚昭很是得意,如法炮制,喂了季淑三四口水,季淑不堪其扰,道:“够了。”便捂住嘴不让他渡。楚昭方停了。
季淑吃了那药,便又躺下欲睡,渐渐地只觉得腹部好像起了一团火,起初暖洋洋地很是受用,便想道:“这药跟方才的是一样的么?原来不是春药,不过,怎么忽然给我吃这么多?”刚要问问楚昭,便觉得那热里头夹着极厉害的痛袭来,季淑心一跳,还忍着,后来便受不住,蜷起身子,道:“你……这究竟是什么?”
春药?不……宁肯是那个。这滋味实在太不好过,仿佛利刃刻骨。
楚昭将她抱起来,神色也变,却兀自镇定,道:“是好的药,不须怕。”
季淑听他语声坚定,便不再问,只是那痛却渐渐地蔓延开来,心头上也好像被什么捶了两下,痛的难以忍受,季淑不由叫了两声,楚昭也慌张起来,却将她抱了,只道:“小花,无事的,且忍一忍,片刻就好了,真是好的药。”季淑疼得泪流下来,却咬着牙,实在忍不住便低声呜咽,又气又怒,却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
如此过了小半个时辰,那痛才算过了,季淑熬了一身汗出来。细细看,浑身的肌肤竟泛现粉红色,楚昭的心本提到半天,见她安稳下来,才也随之放下,急忙取了干净帕子来给季淑擦汗,不料那层汗擦在帕子上,帕子竟变作粉色,原来浮在肌肤上的汗竟是粉色的,楚昭看的分明,手便抖了抖,急忙把帕子掩了,幸亏季淑合了眸子,半睡半昏,不曾察觉。
楚昭将那帕子掖入怀中,叫人备了水,抱了季淑起来,便将她放入木桶之中,那木桶里头杂杂地放着些看不出是什么之物,一层浮浮沉沉地飘在水上。
季淑身子浸入水中,模模糊糊醒了,道:“干什么?”楚昭道:“无事的,你出了汗,沐浴一番的好。”季淑皱眉道:“你不要趁机烦我……我很难受……”楚昭道:“我知道的。”季淑叹了声,实在倦极,就不再言。
楚昭双眸掩痛,自拿了帕子浸水,替季淑擦拭身子,他动作极轻,擦拭了片刻,季淑便只闭着双眸靠在木桶边儿上,也不曾动。楚昭看看她的模样,那神色是极疲惫的,净若透明的肌肤底下,仍藏一片轻粉,似真似幻。
楚昭看看那已经变了色的水,幸好被些花瓣药木遮住,她也不曾留心,楚昭看了片刻,眼皮一垂,手抖了抖,那手中的帕子便坠落水中,他探身俯首,轻轻地吻上季淑带水珠儿的唇上,亲吻片刻,才喃喃地道:“小花儿,不许你离了我。”
114凤仙:河汉西流月半斜
季淑模糊之中察觉楚昭如斯,便半睁双眸,见他双眸垂着,长睫轻轻抖动,竟似不安之态。
季淑怔了怔,道:“你怎么了?”楚昭抬眸,定定看了季淑片刻,一笑,手指轻抚她的脸颊,道:“无事,洗好了,我抱你回去。”
当晚楚昭便拥着季淑睡了,次日醒来,季淑只觉身子有些乏力,但除此之外,却再无异状,伸手摸摸腹部,昨日那阵要命的痛,恍若一梦。
丫鬟进来伺候,便说楚昭大早便急出门去了,似是有事。
季淑吃了碗粥,渐渐地气力恢复,便信步出外,胡乱走了几步,遥遥看到那花园,登时便想到昨日之事,不由地半步也迈前不得。
正站着,却听有人道:“花姐姐看什么好的呢,如此入神?”
季淑闻言转头,却见来者竟是云吉,一双杏眼,似笑非笑看着季淑。
季淑心中一动,不知她是否知道了昨日之事,便转开目光,只道:“随便看看。”云吉走过来,说道:“良辰美景,深情厚爱,果然是叫人不忍撤手的,姐姐说对么?”
季淑听她如此说,心中便明白云吉恐已知晓,便只一笑,道:“云妹妹有何指教?”
此刻两人丫鬟各在身后,云吉便看着她,说道:“我哪里敢有什么指教,只是看姐姐你脸色红绯,如许明艳动人,心甚羡之。”
季淑淡淡地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
云吉仰头,哈哈笑了几声,说道:“姐姐这话说的好,竟是我受教了。”说着行了个礼,道:“姐姐知道王爷今儿早早地出去是为什么么?”季淑道:“不知。”云吉凑过来,低声道:“听闻是因明王之事,好似……事关明王出身,有些不甚好的传言呢。”
季淑一惊,云吉细看她脸色,低低一笑,道:“这棵大树倒了就糟了,姐姐该明白,若是上天庇佑,那是机不可失的……”说着,便转身离去。
季淑不知祈凤卿到底发生何事,从云吉只言片语听来,似是有关凤卿出身,莫非是说凤卿在东明时候为戏子之事东窗事发?若真如此,倒果然不好了。
季淑不由地暗暗担心,到了中午,楚昭未曾回来,四王爷元宁却来了,进来相见了,便道:“花姐姐是在等三哥么?”季淑道:“嗯,王爷知道他人在何处么?”元宁捂嘴一笑,说道:“我自然是知道的,也正是因知道他不回来,故而才特地来看姐姐。”
季淑好奇道:“为何这样?”元宁说道:“我也不知如何,只觉得三哥不愿意让我来见姐姐似的,一说起姐姐来,他就支吾遮掩,大异于平常。”
季淑咳嗽了声,便道:“那王爷知道他如今在何处?”元宁饶有兴趣问道:“姐姐是想念三哥?”季淑说道:“只是好奇,别无他意。”
元宁又笑,脸颊一边上竟显出浅浅梨涡,道:“他正在宫里头,安抚大哥呢。”季淑道:“是发生了何事么?”元宁说道:“是啊,也不知从哪里来了个野人,说了若干大哥的坏话,还说曾在东明见过大哥,很不堪的。”
季淑心头一沉,果然如此,便问道:“那现在怎样了?”元宁道:“母后大怒,差点把那人杖毙,如今已经发付有司,细细拷问。”季淑说道:“那三王爷就在忙这个?”元宁说道:“正是,毕竟是三哥将大哥自南楚寻回来的,那人偏说大哥在东明,因此此事便跟三哥脱不了干系。”
季淑问道:“那么此事该如何了局?”
元宁不以为意,道:“姐姐放心,母后同父皇都极是喜爱大哥,又怎会容许旁人诋毁?何况三哥也相助大哥的。”
季淑听到此,便问道:“既然如此,按理说那人是掀不起风浪的,又何以会闹到这地步?”
元宁面有难色,停了会儿,便看看左右,见无人,才道:“姐姐你也看出不妥么?我看此事多半有人从中作梗。”季淑问道:“是不是太……”元宁伸出手指,在唇上一比,道:“姐姐噤声。”季淑便会意。
两人正说着,却见塔琳果儿气冲冲而来,见了元宁,便将他一拉到身边,道:“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再见她的么?”元宁面色尴尬,道:“这个……”塔琳果儿又怒视季淑,厉声说道:“你这祸水,别来祸害阿宁。”元宁皱眉道:“果儿,不要如此,实在无礼。”塔琳果儿道:“对这种人有何礼数可言,阿宁你难道不知?她一来,院子里那两个女人都相继死了,阿狼哥哥还为了她对我性子大变,你休要说我未曾提醒过你,离她远些!”
季淑挑挑眉,不愿再跟她纠缠,便道:“四殿下,你忙,我先走了。”元宁道:“花姐姐……”塔琳果儿跺脚道:“她是你哪门子的姐姐?阿宁,你恁般没志气!”
元宁苦笑,情知说不通,便只对季淑道:“花姐姐,对不住,我改日再来寻你。”
季淑答应,又道:“四殿下改日来同我说话,我也好知道些外头的事。”
元宁会心而笑,说道:“请放心。”塔琳果儿却道:“不许!”季淑不去理会这丫头,也冲元宁一笑,拂袖离去。
季淑便自回房,晚间楚昭回来,季淑留心看他神色,却见他面色如常,并没异样,季淑知道此事不能问,若是问起来,不免又另生事端,便也做无事状。
如此过了两日,元宁果真又来,这两日楚昭绝口不提凤卿之事,若非云吉同元宁说起,季淑还不知凤卿出事。
两人相见,季淑见元宁笑眯眯地,便道:“这般高兴,莫非有好事么?”元宁道:“姐姐是否正在担心大哥之事?难道三哥真未跟你说起?”
季淑漫不经心状,道:“我不愿意问他,只问你,到底如何了?”元宁道:“姐姐放心,大哥无事。是这样的,那人被送到按察司,只拷打了片刻,便招认了自己是受人指使,才来胡言乱语,诋毁大哥名声的。”
季淑很是意外,道:“他招认受人指使?”元宁笑道:“可不是么?真是宵小之辈,穷极无聊。”季淑道:“那大王爷果然是无事了?”元宁道:“平安无事!”季淑才放了心。
元宁见她如此,便问道:“花姐姐甚是上心大哥呢。”季淑说道:“咳,我听闻大王爷为人甚好,因此也不忍心他受此冤屈。”
元宁便笑,说道:“原来如此,不然的话,我还以为姐姐跟大哥是旧识呢,我可是听闻……”季淑问道:“听闻什么?”元宁说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前几日姐姐不是进宫过么,我听闻大哥曾经……”
季淑道:“原来是那个,是大王爷认错人了罢了。”元宁道:“真个认错了么?”季淑点头。
元宁便道:“如此就好了。”季淑道:“这是何意?”元宁道:“若不是认错人,大哥跟三哥都这般喜欢你,岂不是糟了?”季淑便咳嗽。
元宁却望着她,又道:“姐姐怎么不说话,只管咳嗽?”季淑道:“你要我说什么?”元宁笑道:“其实我心里很是好奇,不知道姐姐你心中的那人是谁?”季淑道:“什么是谁?”元宁问道:“是大哥呢,亦或者三哥?我起初以为是三哥,可姐姐这般关怀大哥……”
季淑道:“我同大王爷不熟,更无论喜欢了。”元宁道:“那就是喜欢三哥了?”
季淑见他刨根问底,不依不饶地,便道:“四王爷只管问这些做什么?难道四王爷你也对我……”她这话本是调笑之意,却不料元宁竟红了脸,目光也不敢同季淑相对,将头转开,道:“说什么……那个,我出来甚久,该回去了……”说着竟匆匆起身。
季淑没料想他会如此反应,当下很是讶异,唤道:“四殿下?”元宁脚步踉跄,慌不择路,竟撞上旁边桌子,他的腿脚本就不灵便,如此一来,差点跌倒,季淑急忙上前,伸手将他的胳膊搀住,道:“殿下留心!”
元宁回转头来,脸上泛红,却急急地将手臂抽出来,身子随之一晃,似躲闪般地,道:“我……回去了!”咬着唇看了季淑一眼,转身离开。
元宁起初走的极快,那跛脚便看的很是明显,身子一高一低地起伏,本是个清秀高贵的少年,偏竟如此……季淑皱眉看着,心中隐隐地有些不是滋味。
元宁方去,季淑便听到身后有人道:“我说姐姐艳福不浅羡煞旁人,姐姐还不认,看宁王爷情窦初开,却不料竟是为了姐姐。”
季淑皱眉,不知为何,在这府内,此人也算是她这边儿的,可是一听到此人的声,她的心中便很是纠结,就好像看到一条蛇,虽然知道她不会伤自己,然而一想到她那些手段,真如毒蛇一般嘶嘶吐信,十分可怖,极为危险,让人很是难受,有些无法接受。
季淑回身,对上云吉笑吟吟地脸,云吉道:“我是来向姐姐报喜的。”季淑没好气地说道:“若是争风吃醋的那些话,就不用说了。”云吉笑道:“那些不过是玩笑话罢了,我知道花小姐心思必不在此。今日来,是为了正事。”季淑道:“何事?”云吉道:“有个大好机会,便在眼前。”季淑心头一动,便看向云吉,却见她双眸如电,一眼不眨盯着自己,这次第,倒真如被一条毒蛇盯上,不知为何,看着她乌溜溜狡黠的眼神,季淑只觉得瞬间心惊肉跳。
不出几日,楚昭有事要离开数日,季淑曾问他去何处,他只是不说,只道:“你好好地在府中,我会带好东西回来给你。”眼带温柔之色。
季淑好奇问道:“什么好东西?”又补上一句,“你当我稀罕么。”楚昭笑道:“稀罕不稀罕,都得要就是了。”季淑就不再理会他。
楚昭离府前夜,便又缠着季淑做了几回,难得季淑竟未曾忤逆他,且只是顺着,楚昭心畅意美,说不出的餍足,末了便拥着季淑沉沉睡了。
楚昭安心,睡得沉稳,却未曾见到被抱入怀中的季淑,只是睁着双眼,定定地望着他胸口,目光上移,欲看不看,眸子之中,竟是淡淡忧伤。
待楚昭离去之后一日,夜深风静,人定城寂,漫天的月朗星稀,子时过后,从昭王府的后门巷子中,得得地跑来一辆马车,便停在彼处,一动不动。
片刻,昭王府的后门开启,有人迈步出来,那马车上之人见了,一步迈下,急急迎了过去,两人相见,那身材高大挺修之人不由分说将来人抱了,道:“叫我等得好是心急,差些便要进去看你……幸好无事。”
那王府内出来之人将他推开,轻声说道:“怎么,你是怕先前之事再重演一遍么?”将兜头的帽子放下,缓缓抬头,一双眼睛如星子般明净,朗月之光,照出绝色容颜,竟是季淑。
115凤仙:要染纤纤红指甲
季淑道:“莫非你担心旧事重演么?”那人垂眸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