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花好孕圆第5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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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好孕圆 作者:肉书屋

    败仗了么?”花醒言皱眉,有些忧心道:“敌方彪悍……那领兵的檀九重,是个极狠的人物,武功高强,自我来坐镇,已经亲见他将四名将官斩杀阵前。”他向来宁静淡然,此刻眉宇间却也带了杀气怒意,说到此时,欲言又止,话锋一转,“淑儿,你还是回去罢……嗯,为父派人送你去个地方。”

    季淑道:“我哪里也不去,就在此地陪着爹爹。”花醒言道:“淑儿你听话。”季淑道:“爹,最坏的不过一死,有什么可怕的?我们父女才刚重逢,淑儿心里最怕的不是死,而是再分开,对淑儿来说,只要跟爹爹在一起,就算是死又何惧。”

    花醒言望着她,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探手将她揽入怀中,说道:“可是在爹爹心中,想要淑儿你好好地……”季淑道:“淑儿的心愿就是守着爹爹,爹爹别送我走,就算送我走,我也会想方设法回来的。”花醒言怔怔看她,良久一叹。季淑道:“爹爹,我们一并想想,或许有好的法子解决。”花醒言道:“因檀九重之故,士气低落,的确是要想个法子的。”

    季淑身子略僵,道:“爹爹!”花醒言问道:“何事?”季淑道:“爹爹,你是文官,对么?”花醒言眸色一动,略笑了笑,道:“是,爹爹是文官,不上阵,只督战。”季淑用力搂了他腰身,道:“这样就好了。”

    是夜,季淑便留在佩城之中,过了子夜,将近平明,正是城中将士百姓睡得最熟之时,忽地听到铜锣响动,喊杀声再起,有人道:“南蛮子来袭了!”季淑猛地起身,鞋子也未来得及穿,本能地翻身落地,就去找花醒言,闯入花醒言房中,却不见人影。

    季淑心头一凉,便冲了出去,一道影子掠过,却是玉衡,唤道:“小姐!”季淑道:“我爹爹不见了,玉衡你陪我去寻他!”季淑同玉衡如风般出了都尉府,却听得门口一名士兵说丞相带兵往定远门而去,定远门是佩城正门,此刻无数守军蜂拥而去,大概是南楚之人从彼处偷袭,玉衡见季淑跌跌撞撞,便将她抱起来,道:“这样安稳些。”季淑一怔,已被玉衡抱起。玉衡道:“勿要着急,恐怕忙中出错。”季淑说道:“好……好的。”

    玉衡抱着季淑,果真走的快些,季淑放眼四看,此刻天色兀自漆黑一片,正是黎明时候将明未明,最为黯淡的时候,季淑拼命睁大双眼,借着那火把的光四处搜寻,正匆忙找着,听前头有人发一声喊,道:“有南蛮子杀入城中了,大家留神!”说话间,竟夹杂几声惨叫。

    场面混乱之极,玉衡抱着季淑左冲右突,到了定远门,抬头一看,见城墙上火把闪烁,刀光剑影,显然是南楚之人已经翻了上来,季淑极为忧心花醒言,便道:“玉衡,玉衡你放我下来。”玉衡将她放下,季淑道:“我在此处无碍,你上去,护着我爹爹。”玉衡一怔,道:“不行。”季淑道:“你去啊,我在这里呆着,无事,我爹爹身处险境,需要你相助。”玉衡道:“我只听命护着你而已。”季淑厉声道:“倘若我爹爹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你怎么护!”

    玉衡咬了咬唇,暗影里双目瞪着季淑看了片刻,终于说道:“好……”从怀中一掏,掏出一物来,递给季淑,道:“若有人想伤你,你便对准过去,拉动后面这根线,可用三次。”季淑答应。玉衡又看她片刻,道:“此刻极乱,你……万万别乱动。”说着,将她推在角落里,道:“留在这!”

    玉衡说罢,翻身上了城墙。季淑握着玉衡交付之物,躲在角落里,眼前人来人往,倒也无人留心她。季淑侧耳倾听,却听到城墙上此起彼伏的喊杀声,惨叫声,季淑想了许久,见眼前人来往的少了,便一咬牙,慢慢出来,抬头看了看墙头上,顺着阶梯而上。

    季淑将身子贴在墙边儿上,一点一点往上蹭,此刻天色透出一点儿亮来,眼睛也适应了周遭的光,隐约看得清楚,先前第一轮进来的南楚军大半已被斩杀,身畔来来往往,都是东明的将领,然而仍旧危机四伏不容懈怠,季淑略松口气,又绷着心弦,这短短地阶梯蹭了一刻钟才上了城墙。

    城墙上风极大,刺得人双眼生疼,有个士兵自身边冲过,季淑被狠狠一撞,身不由己跌在地上。玉衡给的竹筒脱手而出,季淑忍痛扑过去重新握住,忽地听到前头一声断喝,季淑伏在地上,抬头一看,浑身汗毛倒竖,只见离身边儿不远,地上躺着无数死尸,有重伤的,哀哀地叫。季淑胆颤心惊,屏住呼吸,定神便去找花醒言所在,一看之下,魂儿差点飞了!

    季淑看清面前情形,魂飞九天,却见在距离自己百步之遥,正站着一人,身形挺拔修长,批一件乌黑大氅,威风不可一世。十数个将士挡在花醒言面前,道:“保护相爷!”奋勇冲上。

    无奈对方神勇过人,如疯虎入羊群,掌风到处,所向披靡,瞬间又有四五个士兵倒地。

    他大笑:“相爷,今日某同相爷间怕是不能善了。”

    花醒言临危不乱,道:“胜负还言之过早。”说话间一道人影上前,挡在花醒言前头,正是玉衡,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已经交手数招,季淑眼睁睁地看玉衡的身子如纸鸢一般飘摇而后,落地之际身子一晃,急忙用手拢住嘴边,显然不好。

    檀九上前一步:“相爷,若是你归我手,这佩城乃至东明,便是唾手可得了。”语声骄狂,张手便欲攻向花醒言。

    这生死的当儿,季淑大声叫道:“飞娅公主!”略有些嘶哑的女声在清晨的薄暮之中骤然响起,格外凄厉。

    檀九拍出的手掌一僵,花醒言身形微动,战袍迎风,一掌擒住檀九手腕,另一掌无声无息,轻轻在檀九胸口一拍,发出细微一声响动。

    檀九身子腾空,却仍转头过来看向季淑。

    季淑正伏在地上,见状便手脚并用爬起。

    花醒言见状大惊,正要合身过来,却见檀九空中扭身,如鹰隼般直扑季淑。

    季淑后退一步,却又站住,花醒言心神俱裂,身形如风掠了过来,却仍旧不能够赶得急,眼见檀九便要擒住季淑,季淑将手中抱着的竹筒一拉,只见数道寒芒嗖嗖射出,如个扇面儿般将檀九身形拢在其中。

    檀九竟也了得!这样间不容发之际,提起真气,大喝一声,只见寒芒四散,有的便钉入城墙。

    但就是在这片刻之间,花醒言已经赶到,一探手将季淑拥入怀中,又急急后退,与此同时玉衡也纵身过来,挡在两人跟前。

    檀九再无得手可能,只见他飘然落地,身子一转,大氅向后一挥,风吹得如魔魅相似。他一抬头,望向季淑:“你怎么知道……”面色不善,语带狰狞。

    季淑本是逼得急了,误打误撞,未想到竟猜个正着,此刻惊魂未定,却仍道:“你作恶多端,一定会遭报应。”顺便又想到清妃之事,但虽气愤,却更害怕,声音带颤。

    晨曦之中,檀九的眼睛竟是暗蓝之色,他凝视季淑,忽地仰头哈哈大笑,道:“好,未想到他连这个也同你说,据我所知,玉儿他们都不知呢……”一股杀意凛然透出。

    玉衡唇边的血洒落胸口,却仍紧紧盯着檀九,花醒言揽着季淑,挺身喝道:“檀九重,今日让你来得去不得!”说罢之后,本已经空旷的城墙上,忽地涌出无数铠甲鲜明的士兵,一拥而上,将檀九重围在中央。

    檀九重目光闪烁,终于自季淑身上移开,看向花醒言,道:“花丞相,你何苦还替东明卖命?这么多年,你忍得也够辛苦了,如今这般大好机会摆在眼前,何不珍惜?只要你一点头,千军万马入皇都,岂不快意?”

    花醒言道:“你当我花醒言是什么人!”檀九重笑道:“人皆有七情六欲,相爷您也是人,难道真甘心一生忍而不发?”

    花醒言道:“死到临头,不必再巧舌如簧了,两军交锋,看得是手底功夫,檀将军,请了。”

    檀九重环顾周围,道:“你处心积虑,以哀兵之态示人,诱我来袭……哈哈,以为安排这天罗地网,便能奈何我么?”

    花醒言沉声道:“动手,将他格杀当场!”他这几日一直战败,便是想引檀九按捺不住,好不容易得了机会,哪肯放过。

    玉衡护着季淑退后数步,花醒言上前,此刻城墙上将近百号人,密密麻麻重重叠叠将檀九重团团围在中央,顿时之间,便战了起来。

    极快之间,檀九重施展霹雷手段,将围着自己的精锐兵士,顷刻间便击杀十数人,惨叫之声不绝于耳,怎奈花醒言安排了精锐如车轮大战般围住他,一时半会,纵然他有通天武功,也奈何不得,纠缠良久,到底受了几处伤。

    眼看东方将明,檀九重道:“这番我认输了,花丞相,天明了,咱们城下见!”说罢之后,掌风所及之处,数人倒飞出去,檀九重纵身跃起,身形似鹏雕般地掠过城墙,从那城头上一跃而下,花醒言上前一步,这城墙百丈,寻常人落地必死无疑,他却轻松来去,风中传来他的声音,道:“如你所说,胜负还论之过早!”遥遥传来,骄狂不改。

    他身形敏捷,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南楚大营。

    花醒言见到底未曾将这只猛虎绞杀,只能自叹一声,心道:“放虎归山,后患无穷。”正想到此,玉衡道:“小姐!”原来他早见季淑上来,当下就纵身过去。

    花醒言这才瞧见季淑,当即便也过来,道:“淑儿你怎么来了?你……”一眼看到季淑脚下雪色罗袜上带血沾泥,更是一惊,急忙问道:“哪里伤着了么?”

    季淑摇头,手中还握着玉衡给她的防身物,当下双手握着交还给玉衡,道:“多谢。”玉衡道:“自留着罢,或许日后也有用处。”季淑想了想,便点点头,收入怀中。

    花醒言见她无碍,便撕下衣袍,裹住季淑双脚,让玉衡先带她回府,他自料理余下事务。

    等花醒言回到都尉府,相见无碍,说了会儿军情,季淑便问道:“爹爹,先前那个姓檀的说的那些话,很是奇怪……”花醒言面色微僵,勉强道:“他不过是挑拨离间,胡言乱语罢了,休要放在心上。”季淑道:“可我听他好似说的煞有其事的,爹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花醒言微微皱眉,摇了摇头,反问道:“淑儿你方才说什么飞娅公主?引得那魔头回顾,是何意?”

    季淑见他问,当着玉衡的面,就道:“日后再跟爹爹说。”花醒言会意。

    季淑看着他略带憔悴面容,便道:“爹爹,咱们先不说了,你昨晚上未曾好生歇息,今日还要对敌,你不如先去小憩片刻,免得身子受不住。”

    花醒言见她如此懂事乖巧,全无昔日刁蛮之态,心里微酸,想到她方才相问,张口道:“淑儿,其实爹爹……”那一句话冲到嘴边,却又说不出。

    季淑双眸乌溜溜地望着他,似等他说,花醒言叹口气,道:“淑儿,爹爹……只想你明白一句话,有时候……家国……是无法两全的。”

    季淑听了这句,毛骨悚然,道:“爹爹,你说什么?你别吓唬我。”花醒言一怔,知道她误会了,便道:“别慌,爹爹不是说要离开你,只是……爹爹的意思是,有时候爹想好好地疼你护着你,但……却偏偏不能够,因为爹还是东明的丞相,必须……必须为东明着想,你……明白么?”这本是再平常不过的话,他却说得期期艾艾,似乎极难启齿。

    季淑想了想,说道:“爹爹不须为难,我自明白的。爹爹快去歇息罢。”只是为他着想。花醒言起身,望了季淑一会儿,心中想道:“淑儿如此懂事,我却……唉,罢了罢了,大敌当前,横竖解决了这件事,我便……”花醒言打定主意,便看着季淑,道:“淑儿,等此事完结,我便辞去丞相一职,只陪着淑儿,淑儿要去哪里,爹爹便同你去哪里,好么?”

    季淑喜出望外,道:“当真?”花醒言点头:“当真。”

    花醒言只是略睡了半个时辰便又起身,外头檀九重的探马将官骑马左右驰骋,在城外怒喝叫骂,不停邀战,种种诋毁难听言语,滔滔不绝,把东明军贬得一文不值。

    花醒言点将升堂,眼看帐下众将士,最顶尖的几位,早再前两日被檀九重斩杀,今晨那一场,本可雪耻的,谁知仍旧给他逃了,如今更是气势汹汹卷土重来,如今……难道再推一个人出去送死,让士气再低落一次?

    花醒言沉吟着,便做了个决定。

    季淑得了信之时,尚不敢相信,急急忙忙冲上城头,向下看去,心陡然揪了起来,果然,见城下两军对垒,两军阵前,各自有一员将官骑马出列,南楚那边,黑衣如墨,银甲铮铮,腰佩长刀的,自是统帅檀九重,但东明这边,一身青色战袍,身骑白马的,……季淑一见那人,眼泪顿时就撞上眼眶,旋即坠落当场。

    那边檀九重望着武将装扮的花醒言,微微一笑,不知说了句什么,而这边花醒言面色淡淡地,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檀九重催马向前,一步一步逼近过来,季淑将身靠在城墙上,悲痛之际,反而镇定下来,心中默默想道:“又有什么?倘若爹爹有个万一,我就从这地方,纵身跳下去就是了。”想到这里,反而笃定下来,脸色也不似先前那样张皇悲痛。

    玉衡在边儿看着,见她从最初的躁动到极快安静下来,他心中疑惑,但看到季淑眼中绝意之时,不由自主伸手将她手臂握住,心中很是忐忑。

    檀九重同花醒言两两对峙,誓要决一死战,东明这边的将士们也都心知肚明,倘若相爷有个不测,大家伙儿便只有死战殉城,而东明……

    只有向天祈求,让相爷战胜,让这魔头速死……可是与此同时人人却又知道,相爷虽深藏不露,却到底是文官出身,可情势紧要,竟逼得相爷亲自出阵……人人都知道丞相位高权重,本是不用以身犯先的,但……国家将亡,匹夫有责,丞相都能舍身,何况庶民耳。

    佩城之中,那些得知了丞相亲自出战的黎民百姓,老弱妇孺,无不感慨落泪,只要手能提脚能动的,便操了木棍铁铲等物,涌上城头,站在街头备战。此时此刻,整个佩县之人,从将领到老幼,皆是做好准备,一派决绝悲壮。

    寒风烈烈,席地而过,卷起黄沙,打旋而去,风吹过树梢,呜呜咽咽,似一曲挽歌将气。

    花醒言抬手,东明这边击起鼓来,沉郁雄浑的鼓声,带着悲壮之意,一声一声催将士进发。花醒言将披风向后一撩,欲拍马向前,而对面,檀九重唇边笑意,是势在必得,他已准备好一雪清晨中伏之耻。

    檀九重上前,他用长刀,花醒言使的是佩剑,本是护天子之剑,此刻用在对敌上,刀剑相抵,各自心头一震,檀九重笑道:“相爷当个文官,屈就了。”一咬牙,手上用力,花醒言虎口一震,手腕处霍然开裂,流出血来。

    花醒言心道:“凌时,今日就把这条命还给你……”一声长叹,目光骤然变得锐利。

    檀九重心头一怔,急忙戒备,正在此刻,忽地听到一阵鼓噪,自两军交界之处传来。

    檀九重去势一停,勒马不前,面色一变,而后迅速地又扑向花醒言。花醒言一惊,举手迎敌,仓促之间,自知结局不妙。

    而城墙上,玉衡放眼一看,双眸发亮,脱口道:“来了,终于来了!”一颗心总算稳稳落地。

    季淑正揪着心看花醒言,闻言茫茫然转开目光,却见自西北方向,有一匹骏马,似离弦之箭,极快地逼近闯入战场,在他之后,紧紧地亦有数匹马跟随而来,只不过远不如他快。

    季淑起初不解,等到细细静心一看,却蓦地屏住呼吸,双眸瞪大,颇为不信地盯着那一马当先而来的骑士。

    “他……他……”几乎不敢认,有个声音,在心中狂跳。

    玉衡笑道:“正是,……天枢哥哥来了,他终于……”后面一句,却因季淑心情激动,未曾听清。

    季淑回手,捂住嘴,眼泪纷纷落下,双眸却一直盯着那人,眼睁睁见他自马上腾空而起,身形矫矫自空中掠过,闯入阵中,如一支利箭一般,插入檀九重同花醒言之间,人未到,先发一掌,檀九重心头一凛,逼得回手自保。

    那人解了花醒言之危,已冲了过来,身形落地,挡在花醒言跟前,转身唤道:“九哥!”

    花醒言自是认得楚昭的,见他乍然现身,出手相助,很是意外。

    檀九重神情探究看向楚昭,片刻笑道:“昭,你莫不是来相助我的?”

    花醒言一听这话,越发震惊,只不过老谋深算地,面儿上自也不露分毫,只做了个手势,让身后众将士戒备起来。

    楚昭驻马,先看了眼花醒言,见他淡淡地爱理不睬,便又转回头去看向檀九重,抱拳道:“九哥,抱歉了,多有得罪,今日我不是来助战,而是……”此刻那匹坐骑才过来,楚昭翻身上马,一拨马头,挡在东明阵前,道,“我的来意,九哥当明白了么?”

    楚昭这一举动,顿时震惊双方将士。花醒言也忍不住为之动容。檀九重更是双眉紧皱,望着楚昭道:“昭,你想同我对敌?”

    楚昭说道:“迫不得已如此,请九哥见谅。若九哥带兵而回,那便平安无事,大家仍旧是好兄弟。”

    檀九重死死盯着他,道:“好兄弟,你现在还跟我提‘兄弟’两字?”冷笑不已。

    楚昭道:“九哥,你是知道我的。”

    檀九重怒道:“我也以为我是知道你的,可如今才算知道,你原来也不过是个重色轻友之人,为了那女子,你竟肯跟我阵前对敌?你越发出息了!”

    楚昭道:“九哥,对不住。东明我今日是护定了的,九哥若执意不听我劝,那么我也只有得罪。”

    檀九重听到此刻,不怒反笑,道:“你护定了?你想如何?就凭你带来的这几个人,想战过我的千军万马?还是说,你想先杀了我?昭,你该知道,你未必能赢得了我!与其两败俱伤……”他心思转动极快,便想竭力说服楚昭。

    楚昭道:“九哥可知道我为何迟迟才来么?”

    檀九重一怔,心中忽地暗叫不好。楚昭望着他,微微一笑,道:“九哥,战事连绵,无休无止,请九哥以天下苍生为重,不要再造杀戮。”

    檀九重道:“你,有什么后招?”

    楚昭道:“九哥。”轻轻一叹,转过头去,看向远处。

    耳旁忽地传来轰轰之声,连绵不绝,大地仿佛为之震颤。

    而檀九重同花醒言一并转头去看,此刻城楼上的季淑也发觉了,就在南楚同东明两军对垒的西北方向,不知何时竟多了铺天盖地的一支军队,个个兵强马壮,铠甲鲜明,当前旗帜上,大大地写这个“北”字。

    竟是北疆人马!

    季淑在城头上,喜极而泣,捂着嘴低声喃喃道:“这个混蛋……”一双带泪眸子紧紧地望着城下的楚昭,千丝万缕尽是脉脉情意,若不是她在城上楚昭在城下,定然要扑到他怀中,尽情肆意好好地亲他一回。

    148、菊花:解语何妨片语时

    此时情形,檀九的南楚军,自然可以击败东明,但若是东明有了北疆相助,却反而能回头来吞并南楚。这宛如是个三角关系,联手则强,落单则败。

    纵然满心激愤,檀九却是个极识时务之人,同楚昭对视片刻,自是瞧出楚昭绝非说笑而已。檀九瞬间做了决断,临去之前,拨马回头,望着楚昭,道:“昭,你我二十年兄弟,自此断绝了。”声音淡淡,眸光定定,深藏万千。

    楚昭心头一紧,只来得及唤一声:“九哥!”便见他仰头长笑:“九哥?休再如此唤我!——楚昭,你休要为你今日之选择而后悔!”长笑声中,带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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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治军有方,南楚军宛如潮水般退去,同来时一样整齐有序,刹那之间,佩城外的荒野中干干净净地,连半个南楚军的影子都不再有,佩城上的将士军民,如梦如幻,沉默良久,不知是谁叫了声“南楚撤军了”,刹那之间,满城沸腾。。

    楚昭望着被万千士兵拥在当中的那道影子,喃喃道:“再会了,九哥。”

    天璇数人围在周围,马蹄声微微响动,楚昭反应过来,回头时候,对上一双淡漠且毫无热度的眸子,——花醒言。刹那之间,这方才面对千军万马,同昔日好友诀别尚能克制自己的人,忽地变了面色。

    众目睽睽之下,楚昭翻身下马,到花醒言跟前,抱拳道:“拜见……花相爷。”那声“岳父大人”已经爬到唇边,生生地被花醒言凌厉的眼神逼了回去。

    花醒言神情漠然依旧,也不见欢喜,也不见恼怒,道:“不敢当。”

    幸亏此刻佩城的几员将领围了上来,问长问短,同楚昭甚是热络,不知这位青年义士从何而来,是何身份,惊喜交加,感恩戴德。

    花醒言翻了个白眼,打马缓缓往回去,楚昭同几人略寒暄几句,便将余事交付天璇等,翻身上马跟上花醒言,虽不知说什么,却只跟在他的马屁股之后。幸喜花醒言并未曾回头赶人。

    两人一前一后,将到城门处,却见城门大开,有一人极快地跑了出来。

    楚昭揪了心,定睛一看,却见她双手提着裙子,跑的飞快,裙子飞扬,如曼妙的花儿,而渐渐地头发都散乱开来,在风中荡漾,黑色流云相似。

    楚昭顿时满心欢喜,也不再跟在花醒言身后,想也不想,打马向前,飞驰几步,便自那飞驰的马上跳了下来,狂喜叫道:“小花!”

    与此同时,那飞跑出来的人已经也将到了身边,发出一声欢叫,便跳起来向着他怀中扑来,楚昭张开双手,当下稳稳地抱了个满怀,身不由己在原地打了两个转儿。

    朝思暮想,日夜牵挂,都在此刻,一颗心满满当当地,再也盛不下其他,而天地虽大,他们却只看到彼此,拥着彼此,这已足够。

    恨不得从此就这样抱在一块儿,再不分开,季淑喜极而泣,紧紧环着楚昭脖子,却不知要说什么好,只是拼命地将他抱得紧一些再紧一些。

    他们两个在这生死关头,久别重逢,又都是情烈如火的人,——楚昭自是恨不得将自己所爱昭告天下,而季淑又不是忌惮别人目光的……两个情难自禁,如胶似漆地贴在一块儿,全不管如此已经是惊世骇俗,周遭众人震惊目光纷纷看来。

    楚昭紧紧地抱着季淑,宛如拥了失而复得的宝物,低头在她发上亲吻过,惯性地便要继续往下,忽地察觉身后一股冷意,当下便想起一事,那动作就生生地停了。

    季淑正在他怀中轻轻蹭动,楚昭又爱又怜,轻轻在季淑背上一拍,低头在她耳畔道:“岳父大人很不喜欢我,娘子救我。”季淑满心甜蜜,抬头看向他,道:“我也不喜欢你,你来的这样迟,不救你,反而要罚你。”

    楚昭望着她含情眸子,那里头是万种风情,将他深深网住。平素她不动情时候,他都爱得身不由己,如今见了这个眼神,那笑吟吟的笑意,一时之间只觉得身子也飘飘荡荡地化在其中,哪里还记得花醒言的威胁,鬼使神差顺着说道:“那好,你就罚我,要怎样,我都心甘情愿地……只怕你不理我。”柔声说罢,将季淑的手握了,放在唇边便亲。

    季淑见他前一刻还英明神武着,此刻却傻傻呆呆地,不由便笑,用力把手抽回来,道:“喂——留神。”

    楚昭这才又回神,浑身一抖,望见花醒言阴沉的脸色,不由地出了一头冷汗,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恋恋不舍地放开季淑,却仍牢牢站在季淑身旁,心道:“我不说话,他总不会就立刻赶走我?横竖我只黏着小花就是了。”

    季淑忍笑扫他一眼,望着花醒言,道:“爹爹。”花醒言看着她泛红的脸颊,喜盈盈的面色,他满心的恼火渐渐散了,无奈唤道:“淑儿……”到底是疼爱她的,连责备的话都不忍说,只绷着脸道:“许多人看着呢。”

    季淑一笑,道:“爹爹,我知道啦。”又道:“爹爹你穿着这身衣裳做什么?”她自然是明知故问的。

    这回轮到花醒言不自在了,毕竟曾应承过她只督战,如今……

    季淑却又一笑,道:“不过倒是极帅气的!”花醒言转忧为喜,笑道:“你又取笑爹爹……”忽然又顾及楚昭在侧,便又缓缓绷紧了脸,沉声道:“你尽快回城,休要耽搁良久。”

    季淑道:“淑儿知道。”花醒言点点头,又看楚昭一眼,仍旧是毫无笑意的,骑马而过,带兵进城。

    花醒言身后那些将士路过楚昭身旁,有人便同他打招呼,有人便好奇地看楚昭同季淑两人,有人壮着胆子问道:“义士,敢问花小姐是您的?”楚昭看花醒言已经入了城,便笑着将季淑抱过来,在她脸颊上亲了口,傲然说道:“是我娘子。”季淑满面通红。

    方才他两个在阵前抱得跟连体婴相似,众人有眼睛的都看的一清二楚,如今见楚昭直言不讳,季淑又未出声,均是暗笑少年情热,又感激楚昭救了满城之人,便各都不觉得什么“惊世骇俗”,只是又羡又赞,纷纷道“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楚昭带来的那数人之中,便有经验丰富的统兵大将,当下同东明将领接洽,安排在佩城之外扎营诸事。

    楚昭便放心宽意,跟着季淑进城,才进到里面,玉衡前来复命。待玉衡去了,楚昭拉着季淑,道:“小花,如今你要带我去何处?”季淑的手被他大手握着,很是受用,道:“去都尉府啊。”楚昭心一跳,道:“你爹爹看我不顺,我不去。”季淑道:“那你要去何处?”楚昭道:“我只想跟你在一块儿,许久不见了,我这心里头……无时无刻地……”说着,便将季淑抱入怀中,低头亲吻她的脸颊。

    幸好此刻因为南楚退军,佩城百姓军士都欢喜雀跃,更无人留意他两个举止。楚昭亲了两口,只觉得唇所及处,其柔嫩可人,更胜从前,便悄声道:“这段时日,可曾想过我么?”

    季淑正低着头,怕被人瞧见,闻言便道:“谁有空想你。”却忍也忍不住唇边笑意。楚昭心痒难耐,道:“真没想过我么?”季淑道:“你想干嘛?”楚昭道:“我不信你,想听你的心里话。”季淑道:“我偏不说,你怎么听?”她说话间,吐气如兰,媚眼如丝,嘴里说不说,眼神却极勾人的。

    楚昭被她撩得心头发热,手顺着她腰间摩挲,低头便自脸颊往下吻落,季淑将他推开,道:“这是在大街上,你疯了么?”说的虽是正气凛然,语声里却全无责怪意思。楚昭道:“你不想我也就罢了,我想你成么?”季淑道:“那为什么现在才来?”楚昭才停了动作,道:“我也想早些来,但因为要跟皇上请兵,才耽搁了。”

    季淑这也才想起正事,便道:“是啊,你怎么竟然带着北疆的兵来了呢?”楚昭道:“呃……”欲言又止,只说,“许久不见,总说这些,等会儿再说行么?”将季淑拥在怀中,紧紧地贴着她,便又吻住她的唇,手上也没轻没重地揉她身子。

    季淑被他一阵轻薄,最初相见的狂喜过后,忍不住有些羞,就想挣开,楚昭只觉得怀中的身子绵软温香,却又不住乱动,更如火上浇油,那个吻便有些变了意味,深深地纠缠不肯放。

    季淑面红耳赤,几乎窒息,等楚昭好不容易放开,才轻轻打了他一下,道:“让人看见了!”嘴唇沾着水光,嫣红欲滴,微微嘟起。

    楚昭猛地将季淑抱起,纵身向前。季淑道:“你去哪?”楚昭道:“总要找个地方。”季淑满面晕红,道:“光天化日的,休要胡来,我答应爹爹的。”楚昭低头亲一亲她的樱唇,道:“乖乖,你知道我最忌惮岳父大人,偏要提他。”季淑道:“你若真忌惮,就收敛些,此时若是给爹爹知道了……更是恼恨你了。”楚昭叹了口气,脚步略停了停。

    正在此刻,先前观战的众人留意到这边,有人就高声叫道:“就是那位青年人!南楚军一看到他就退兵了!正是我等的大恩人!”顿时之间,万众瞩目,都看向这边。

    众目睽睽之下,季淑吃了一惊,急忙将脸藏入楚昭怀中,低声道:“快走……”楚昭笑道:“娘子别羞。”此刻已经有许多人靠近过来,好近便地“瞻仰”恩人样貌,见楚昭生得挺拔俊朗,器宇非凡,更是啧啧称赞,又有人看到他怀中抱着的季淑,就又猜测乃是何人。

    这观望的人中,有见过季淑的,便嚷道:“噫,恩公怀中的那位女子,岂不是我们丞相大人的小姐?”便有城外曾出战的将士,见过两人,就道:“自然是丞相家的贵小姐,想来丞相果真是我们佩城的福星……”大家便问其故,人道:“众位有所不知,这位救了我们佩城的恩公,便是小姐的夫君。”其实先前本有人说是北疆之人来救,如今北疆的军队还在城外,有些人还心怀疑虑,怕前门退狼后门走虎,如今听闻救兵是丞相家的娇客,这一下,顿时释然,更加欢喜喧闹。

    楚昭很是得意,季淑又羞又恼,正好脸埋在他怀中,顺势就凑过去,在他胸前轻轻咬了口,楚昭察觉,便笑道:“诸位,我娘子怕羞,我便先行一步了!”大家伙儿急忙自觉地分开两边,让出一条路来。

    楚昭轻而易举出了人群,走了片刻,身后仍旧有无数人指点观望。

    楚昭拐了个弯,笑道:“好啦,没有人跟着了。”季淑才探头出来,道:“嗯,送我回去吧。”楚昭道:“不去。”身形拔地而起。

    季淑吓了一跳,本能地闭上眼睛,却见楚昭纵身上了屋顶,几个起落,跃入高墙之内,他是习武之人,落地无声。瞬间又凝神静气,顿时听得这大院之内寂静无人。楚昭放眼四看,见前头绿柳扶疏,花影闪动,假山耸立,中间围着小小的亭子,亭子边儿上,又有一汪碧水,楚昭笑道:“好个所在,正合我意!”

    他快步踏过那水上石桥,抬头一看,见那亭子顶上写着两字“听风”,楚昭笑道:“临水听风,只不过……”此刻季淑也正打量周围,便道:“这是何处?”楚昭道:“不知,不过……却正是个好地方。”原来此地是佩城一户富商的别院,因南楚兵临城下,这富商见势不妙,便带了细软,锁了住宅门扇,携家带口地逃离佩城,因此这别院之中竟然无人。

    季淑听楚昭声音有异,就知道他心怀不轨,才要说话,楚昭已经入了亭子,把那两扇门一踢,虚虚掩上,便将季淑放在旁侧的木榻上,顺势吻落。

    季淑被他压住,动弹不得,且又因久别重逢,她又为楚昭动心,自是三分羞怯,七分欢喜,见楚昭自寻了这个地方,她也不再抗拒,本是要斥他几句,却被他亲吻的气喘吁吁,哪里有空闲训人?

    楚昭尝着季淑口中甘甜,一时魂销,却更难餍足,当下极快将她衣裳解开,道:“小花儿,想我么?”季淑脸红心跳,双眼迷离看他,道:“谁要想你这坏人……”楚昭笑道:“看你嘴硬到几时。”

    风吹柳动,碧波荡漾,只听一声似痛似欢悦的呻吟,自那水阁传出,透过窗户向内看去,只见个娇娇弱弱的人儿,被压在那窄窄的木榻上,两条白嫩嫩的腿儿被架着,而欺身在上之人,明明衣衫完整,但那轩腰挺动,狂放有力。

    楚昭一厢肆意,单臂将季淑抱了,道:“小花,可想过我么?”季淑道:“你、够了……”楚昭道:“这点儿怎么够。”动作一停,抱着她到了窗边。

    149、桂花:中庭地白树栖鸦

    季淑睁开眸子,迷蒙间发觉来到床边,面前窗户敞开,外头湖光粼粼,绿柳婆娑,亭台楼阁,静静耸立。季淑慌忙道:“不要在这里,会有人……”

    楚昭暗暗一笑。他耳目极好,驻足之前早便听过,自知此处无人,却偏要吓她,道:“小花儿怕么?”见她又惊又羞之态,一团火更烧得燎天。

    季淑哪里知道他弄鬼呢,顿时便想缩身回来,谁料却更同他贴得紧密,楚昭将她拥了,自后抵入,轻喘一声,道:“若有人来,便饶他看。”季淑又恼又羞:“混帐!”便要挣动。楚昭轻巧拥住她身子,连同双臂在内,就宛如将人箍入怀中般,在她耳畔轻道:“乖。”说话间,却又动了狠,将人往前一推,合身压上。

    季淑半个身子伏在窗台上,头发散乱自窗台落下,底下便是碧水,那长长的头发随风一吹,跌落水上,发丝拖着水儿,伴着动作微微地荡漾摇曳。

    季淑双眸低垂,望见水面倒影的隐约人相,正是说不出的……她心头羞怕,双腿发软。

    景色虽佳,哪比得上怀中红颜如玉。

    楚昭低头,看季淑那玉似的一身亦泛出了淡淡的粉红,她身上衣衫尽除,腰间的花儿胎记被汗侵湿,若隐若现,楚昭又见了此处,越发心悸,那粗粝的手指缓缓地摸了过去,动得越快,那汗湿嗒嗒地自花朵上头滑过,那花儿鲜明得动人心魄。

    季淑站不住脚,若非楚昭拥着,真要无力倒地,眼前的绿柳,碧水,湖畔摇曳的花朵,旖旎绮丽,软到心底。睫上盈着的,不知是汗是泪,喘息间道:“昭……”

    楚昭正盯着那朵花儿,闻声道:“嗯?”季淑道:“抱我。”楚昭身子一颤,差点儿便克制不住,急忙略停动作,贴在季淑背上,道:“怎么?”季淑喘了口气,道:“其实我……”察觉楚昭极慢地磨了一麻,那一声就化作了勾人的轻吟。

    楚昭吻落季淑脸颊,耳鬓厮磨,道:“花儿要说什么?”季淑闭了闭眼,道:“想你……很、想……”一声落,便被楚昭吻住了唇瓣,那如铁般的手臂抱紧她的纤腰,动得愈快愈狠。季淑软倒,身子一阵阵地轻颤,神智全无。

    楚昭神清气爽,暂时惬意。因知道季淑身子弱,不肯肆意而为,便只吻遍她全身,又特意在那朵花上头流连片刻,见汗退花儿没了,才将季淑衣裳拉起整齐,抱在怀中。

    待季淑醒来时候,已经日中,季淑浑身倦极,想到方才荒唐,本想骂他,可不知为何,望着他的模样,只觉得这番相见,恍如隔世,一阵心酸,又泛着甜,便伸手勾住他脖子,主动吻上楚昭的唇。

    楚昭一愣,便回吻她,又道:“小花,我好不容易才……你休要再逗我。”季淑慵懒应了声,道:“方才你够了,我累,不许再来。”楚照道:“那你好好地跟我说,分开这段日子,可想我么?想多多少?”季淑羞,便道:“真烦,懒得理你。”转过脸去,靠在他手臂上,只觉得舒适之极。

    这段日子来她担惊受怕,东奔西跑,几乎未有安心的时候,这功夫南楚退兵,花醒言无事,楚昭又回到身边,当真是心满意足,别无所求。

    季淑伸手,轻轻地抚摸楚昭的手,察觉他身下有些不妥,便道:“真的不要了,我有话同你说。”说首,就用手肘刻意抵了抵。

    楚照正在蠢蠢欲动,听了她这懒懒洋洋的一声儿,正绮念丛生,被她手肘一撞,又痛又觉快意,水火交加,不由地叫出声来,道:“你越这样,我越忍不他。”季淑瞪他,楚昭讪笑:“我应你便是,你说是何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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