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花落寻欢第3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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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落寻欢 作者:肉书屋

    是干脆自信简短,但随后却不解释为何不会,阿堵仍有些担心。

    胜泫面色凄凄,听到阿堵的话后怔忪片刻,却恢复了,凑到熊猫儿身边,一脸幸福的小模样,似乎便是死在这里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事了——这也绝对是一种一般人不能理解的本领啊。

    王怜花衣服一条条,再也不是翩翩公子模样了,因为他的衣服被撕了不少当绑带。

    “那个,我不是被美人所惑,嗨,我什么美人没见过啊,只不过那美人眉宇之间极像宝儿的,你知道我们就是为宝儿她娘来的,看见了,我当时就想上去问问是不是的,结果……就昏迷了,呵呵……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的,寻欢,你看我怎么回事?”试图转移注意力。

    沈浪没有在两人身边,而在检查两个比较宽的洞口中间,却还是竖着耳朵听着,因而及时插话——

    “你一看到美人,肯定脑子不转了,既然已猜测是宝儿她娘,怎么没想到对方是蛊术好手!还说不是被美人所惑。”

    王怜花磨牙。“就你耳朵长!”

    李寻欢轻拍了一下王怜花受伤的胸口。“老实歇着你。”

    “哎呀,寻欢偏心!”对这种事王怜花可是敏锐的很,近来已发现异常了,此刻出言,机会难得,绝对是在试探。

    李寻欢气了一下也就完了,反正王怜花已没事,只不过此刻剩下的后怕而已。

    “还在玩笑,如果我们没有落入这陷阱,要到哪里去找你,这里没吃没喝,出路恐怕也难找,你身上还有重伤,你……”

    王怜花自己又怎不知道这一点,此刻见李寻欢担心的表情,一瞬间不禁心中满满,红了眼睛……寻欢是真的担心着他,比那亲生父亲还要关心他——不满于那个伫立如峰的人。

    “寻欢,你过来看看。”沈浪道。

    王怜花用受伤的手立刻扯住李寻欢的袖子。“我疼,你再帮我看看还有哪里受伤!”

    “王公子如果希望继续呆在这里与白骨为伴,用腐臭当熏香那就继续疼着。”

    王怜花扁嘴,黑蛇凑了过来。“公子,您哪里不舒服?”

    李寻欢无奈地摇摇头,从王怜花身边离开。

    沈浪冲王怜花挑挑眉……虽然也是因为正事要紧,但怎么说也是赢得一局,让王公子不痛快了。

    与寻欢的关系,已让沈浪放心、安心,因为只要寻欢应了就不会改变。不过跟王怜花吵嘴,却已形成习惯,他沈浪待人从来都不会苛刻,能容能让,即使被人打了脸也不会生气的,只是王怜花这损友不行,似乎无论何时都忍不住互损呀。

    “寻欢,你看这里,岩缝虽看着像天然裂痕,但这一处,是不是切割而成,能看出一些痕迹吧?”

    李寻欢将火摺子再靠近几分,凑过去细看。“的确,而且,我能听到这后面有风声,这里厚度虽有一些,但土层松软。”

    “松软?”沈浪疑惑,一般倚着天然洞|岤开凿的地方,这么近的墙壁处会松软是不可能的。

    “嗯,我想这附近恐怕有水……大概引了水井的。”

    沈浪乐了。“不错,这里上头是客栈,外表规模并不能很大,即使临户,也有水井的,川蜀一地十多年前有段大旱时期,恐怕这水井与洞|岤不是一个时候挖的。”

    “但岩壁虽有缝隙,却仍坚硬的很,没有专门工具……”

    沈浪抽出佩剑。“但可一试。”

    虽是如此说,但他此刻可是自信非常。

    李寻欢推开两步,沈浪挥剑利落,似并未受阻,宛如切的是块豆腐。而岩壁上,出现一道笔直的线,似乎过了片刻,这道新缝隙周围开始散落小碎石。

    “起开。”说话的是快活王,也不待沈浪退开便出掌击石,一时间岩壁飞溅起无数碎石,很快便见到一尺厚的岩石后面的软土。

    “我来,我来!”孙天机已凑了过来,此刻手中是根金属的长棍。

    嚯嚯之声,棍棒进出,松了泥土,簌簌落下,不多时,听到长棍端头唧唧水声,更加深入,变换着不同角度,几乎每次没了长棍,水汩汩沁出,越渗越多……

    汹涌而入,冲刷着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血腥。

    上官家

    沈浪率先钻出水面,扒在井壁上,外面天仍黑的,不过间或能听到几声鸡鸣,恐怕马上要亮天了。倾听片刻声音,再次游回去,随后所有人由水中前行。

    王怜花身上的伤有些麻烦,不得不用沈浪、熊猫儿的衣服,将他身上裹的紧紧,迅速带出水。

    这口水井居然不是客栈、亦不是独门独户人家的,而是后巷街角的,这番从水中呼啦啦的出来,便将巷子里睡觉的人吓的差点屁滚尿流,退坐在地上,惊恐的表情,天色又亮了几分,却仍看不出对方脏兮兮的脸是个什么样子。

    倒是开口后确定了,这人迷迷糊糊听到水声,一睁开眼看到井中冒出人来,人还没有完全清醒呢。而醒来后,扯开嗓子吼了——鬼啊!

    沈浪迅速点了对方|岤道,因此“不小心”松了手,正拉上一半的王公子又掉下去不少,好在李寻欢及时卷起井绳缠住王怜花的手腕,没有再次落水。

    ——当然这时候也没人想到这个脏兮兮的乞丐会是他们的福星!

    熊猫儿上来后,直接扯掉上身的衣服,抖了抖裤子,其实也想脱掉,湿哒哒黏在身上难受的很。瞄了一眼胜泫,看起来没大事,又瞧了一眼王怜花,对方也是活蹦乱跳,正跟沈浪低声嘶吼吼吵嘴呢,其他人上来后也是先拧衣服上的水。

    随后才注意到地方还躺着个不能动,姿势诡异的人。伸开的手臂,侧着身体坐在地上,一条腿伸直,看起来是本来坐在地上,翻身想跑中被人点住的。

    刚刚出水的时候熊猫儿便听到上面的声音,也知道对方怎么回事,凑过去,将对方支开的手压下去露出脸,蹲在地上,掰过对方的脸,道:“别嚷嚷,不会杀你……我们都不是鬼,只是……贼,盗墓贼!”

    说着自己嘿嘿笑起来。

    “别嚷嚷就让你动,听懂了没?”

    对方眨巴眼睛,这双眼睛倒是亮的很。

    解开|岤道后,熊猫儿将人拉起来。“行啦,你该干嘛干嘛去,就当没看到我们,有人问起也别说,否则会被杀人灭口知道不?我们可是碰到个有宝贝的墓|岤!”

    对方没有动,熊猫儿就推了推乞丐,不过他走开两步,又贼兮兮地回头看熊猫儿。

    “还不走!”熊猫儿故作恶狠狠模样。

    李寻欢这边正检查王怜花伤口情况,回头看到熊猫儿在吓唬人,笑了笑。对方即使不是丐帮的,他们也不会有灭口这种打算啊,不过快活王倒是说不准……看过去,快活王正不动如山地站在那里,两嘴角向下,独孤伤正帮着快活王拧衣服上的水。

    见李寻欢瞧向快活王,王怜花扁着嘴道:“怎么跟他在一起啊!”

    李寻欢轻声道:“之前遇到的,我们没有去北门,而是去了南门外面,结果碰到孙前辈与王爷打斗。”

    “孙前辈?”

    李寻欢解释一番,而阿堵在一旁询问金无望。“师父啊,王爷不是没有跟咱们住一个地方吗?寻欢和沈公子回来不是说王爷没跟咱一起吗?怎么也从滑道落下来了?”

    ——阿堵绝对是勇气绝佳的。

    金无望将人拎到自己身后,瞄了一眼快活王便赶紧低下头,做认罪状。

    王怜花也不关心孙天机是谁了,听到阿堵的话又怎会不明白,立刻嚷嚷着道:“哈,是不是丰合根本没有其他客栈,然后才偷偷又跟我们住一个?!”

    ——王怜花似乎并非正常渠道进入客栈,应该说他根本没有见到客栈的影子啊!

    快活王怒了,他什么时候是个受委屈的人啊——虽然近来总是受委屈,此刻想要杀人,想要将这里所有人都杀了灭口,独孤伤也杀了……但最后只是转身欲走。

    沈浪立刻出声阻拦。“王爷请留步,能否请王爷帮忙一同应对上官金虹!”

    其实真正的想法是快活王还是别擅自离开,免得让上官金虹的人看到,那样不就是暴露了他们还活着的事实嘛,此次让对方顺利“灭口”,正等着上官金虹冒头呢,否则这罪可就白受了。

    但话不能这么说,否则快活王必定会杀人。

    而留住快活王的理由,也并非他打算好心帮忙,而是听到上官金虹这个名字。快活王只从独孤伤只言片语中套出唐门并非他之前所想的是背后主谋,会来这里,只是沈浪此前与独孤伤说过过两天让他引快活王来此。却不想,快活王已几乎不相信任何人,独孤伤大晚上消失不见,他怎会不审问,而独孤伤又不是个能隐瞒快活王的人。

    快活王还没有确切表示,熊猫儿突然拉着脏兮兮乞丐——后面跟着皱着鼻子、一脸嫉妒的胜泫——跑到沈浪面前。

    “喂!这个人认识我,呵呵……我的样貌这么容易辨认吗?钱师兄说他没有到处张扬我已是准帮主了啊,但这个人知道!”

    沈浪之前注意力没有在熊猫儿那边,因此,有些莫名地看着熊猫儿兴奋的重点是什么……熊猫儿不是有个丐帮弟子认识他,就会开心成这样的人啊。

    胜泫会意沈浪的表情,接口道:“这个人说他有住的地方,还有衣服给我们换。”明显不开心且防备、不相信的口吻,好像在责怪熊猫儿太草率,上一刻还声称他们是盗墓贼,结果听到对方说是丐帮弟子,又问他是不是熊帮主时,熊猫儿直接就承认了。

    沈浪出手试探,对方并不会武功,而除了全身脏兮兮之外,细看之下却是细皮嫩肉的,如此更让人怀疑了。

    他们从这条后巷的井里出来,绝对是上官金虹预料不到的,但这个肯定不是乞丐的人,也着实让人怀疑的很。

    此处也不是能够呆着的地方,天一亮,必定有人过往,丰合不大,恐怕上官金虹的眼线附近就有,因此一行人跟着这位名字很……大侠的司空啸天往他家走——到了他家,才知道司空啸天不过他自己起的名字而已,真名叫司空榷。

    司空榷明显丰合久住之人,穿街过巷,都走的小路,且很熟悉。路途不近,大概走了半刻钟才到一处门前,看着是处后门,因为要一路安静,所以他也没有解释多少,沈浪时刻跟在司空榷身旁,对方不会武功,且绝不是轻易丢掉的棋子,从他细皮嫩肉就可以看出来,因此如发生说什么事,正可以当人质——此刻若被人合围,可不是讲究公平决斗的时候了!

    门敲过不久,就从里面打开,出来个小厮,里面似乎又跑出两三人。

    “少爷,这么早就回来啦。”

    司空榷一脸严肃。“起开,进,快进来!”

    这副模样,如临大敌,沈浪他们也不觉得这个人真的是坏人……只是,一副乞丐打扮的模样,却被叫成少爷,着实怪异的很,这处宅子可不小!

    “少爷,这些是什么人啊?!你别往府里面带些奇奇怪怪的人,要让大管家知道,又要扒我们皮啦!”一名十六七岁的小厮嚷嚷道。

    “嘘!闭嘴,不要吵吵,去准备客房,准备衣物,快点!”

    “小声也没用,大管家肯定知道啦,肯定有多嘴的家伙去禀告大管家啦。”

    “嘘,嘘!不是说靳叔啦,外面有人追杀,江湖上的坏蛋,你赶紧的,你是少爷还是我是少爷,听不听我的啊!”说着就起脚,要踢对方,只不过对方灵巧的很。

    一番闹腾,沈浪等人的疑心倒是去了几分,对方应该不是等着他们的陷阱,只不过真的遇到怪人了。

    后来除了见到那位大管家靳叔之外,还有两位丐帮五袋弟子也住在府上,他们是司空榷的朋友,算是被司空榷救回来的。熊猫儿仔细询问了一下,确定这二位确实是丐帮弟子,重庆府分舵的人,能清楚报出家门,也知道熊猫儿的事,因此算是去了嫌疑。

    至于司空榷,也算一奇人,家中富裕的很,不管吃不知愁,祖辈早逝,父母在外游历经年不见,铺子整个府里都由大管家靳叔在管,这位少爷只负责没事找事。

    司空榷算起来也没成纨绔子弟,脾气怪异了些,几乎没有朋友,早年就在府中读读书,玩些杂艺,连出外当个街头一霸都没干过,后来读了几个话本,便对江湖、武艺起了执念,非要闯荡江湖。但司空家哪里人知道江湖是什么啊,不过靳叔骗他出门逛逛,不想救下了两个丐帮中人——其实不过是靳叔烦心着他怎么将少爷养成小姐了而已。

    一两个江湖人在府中吃喝,倒也没什么,却没想到,胡闹的少爷就在外面住了一晚,说要尝试下流浪的滋味,结果领回来一票人,而且还不是简单人物,以靳叔的眼光,端看这几位的气度,就绝对不是一般人——他的少爷怎么招惹了这么一帮人啊!

    靳叔也是小瞧了他家少爷司空榷的坚定程度,司空家每代都有怪人,少爷这一辈恐怕就是司空榷了,而上一辈,靳叔也发愁啊,老爷上次五年前回来说又有了一子一女的,只不过忘带回来了……忘带回来了?!靳叔当时差点气的背过去。

    他这还不知,在百年以后,司空家还出来另一位给自己起名字的怪人,明明司空家从来不缺钱,却做了小偷,好吧,人家那是“偷王之王”!

    李寻欢,亦是花满楼同样也不知道。

    上官家

    门开后,沈浪看到换了干爽衣服的寻欢,喷笑出声。

    李寻欢伸伸袖子,也笑起来。“太大了,不过能有一件已算不错。”

    “很……有趣。”沈浪呵呵笑着。

    司空榷大方的很,借他们几个穿的衣服,也都是新裁制的,沈浪他们还好,熊猫儿身材魁梧即使露着胸膛也没什么,但李寻欢对比衣服却显得太小了,穿起来像是唱大戏的。

    沈浪坐下后,看着面前的寻欢,忍不住伸出手,穿插过宽大的袖子,揽住寻欢的腰,将人拉近,注意到他并没有挣扎,才收紧手臂,头埋在寻欢的怀中。

    “大哥……”

    “虚惊一场,但我也怕了……”沈浪抬头看着表情温柔的人。“怕你受伤,怕你有事,即使我在你身边,也难免后怕……怕我自己不能保护好你。”

    李寻欢心下震动,因沈浪的表情。

    稳下心神,低声缓缓道:“我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

    “我知道,我知寻欢武功不弱,也知你不是需要人保护的弱者,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在滑道当中时,就开始担心你是否遇到危险,立于刀锋之中等你时,心都要跳到嗓子眼,就怕你没有安稳落在我身上,怕你下落时撞晕,忍不住去想如果你,你死了,那我又有什么好活的——”

    李寻欢捂住沈浪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说什么呢……”

    与沈浪对视的双眼有几分感动几分害羞,看得沈浪心中一荡。“我也不知道,好像,我都不是自己了。”他以前何时怕过,便是当初家中巨变,也凭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纪,算是混沌过去的,到了后来回想起来,都不知道他自己当年是怎么过来的,伤心居多,却没有多少害怕。

    然而此刻,刚刚的感受,记忆犹新。

    “寻欢……”口中唤着名字,好像口中说出这名字都似吃了蜜枣一般,又是定心丸,让他能够安神定惊。

    “不要将我看成小孩子的,我的年纪……”顿了一下,还是道:“加起来,都比你现在的大呢。”

    沈浪开始还想反驳并非将他看成小孩子,而只是无法控制的挂心于他,但听到后面这句,除了惊讶之外,立刻想到的是——

    目光在这一刻似乎绽放出耀眼的光芒,令李寻欢呼吸一滞,然而下一刻,预料、直觉成真……只是,犹豫间,没有及时躲开——

    沈浪微微站起,手并没有松开,反而扎的更紧,情不自禁地,轻触那向往已久的唇!

    柔软的仿佛像羽毛一样,弄得他心中痒痒,直视着彼此,看在眼中,彼此在这一刻是如此的靠近,口鼻中全都是寻欢,令他全身好像沸腾一般。

    其实轻触一下便分开了,沈浪不敢做更多,虽刚刚寻欢说了年纪不小,但怀中的身体有多大年纪,沈浪比他自己还清楚——还是太小,太小,小的他什么都不能做……他很怕冲动之下,便一发不可收拾。

    下一刻将人死死抱住,此刻已站直,揽着寻欢的腰,寻欢被迫踮起脚尖,全身的重量都在沈浪的臂弯上,使得两人靠的更紧密。

    脸埋在寻欢的颈间,宽大的衣服,领口松散,视线之下便能瞧到一些白皙的背后,呼吸禁不住乱了——太小,太小。

    闭上双眼,唇落在寻欢的颈间,停留片刻,忍不住慢慢磨搓起来,密密细吻着。

    李寻欢被那突如其来的吻弄愣了,虽然有所预感,可真正吻上,却不知如何反应了,一时间不禁回忆起那日在楼兰地下古城中发生的事,脸刷的就红了起来。

    已答应去试,他也不好拒绝,他本就不是个会拒绝人的,但全身“受制”,动弹不得,成年男子的气息整个罩下,似乎让他的呼吸都不畅。而沈浪此刻却又磨人一般亲吻他的颈间,痒痒的,似乎还吸走了他的力气,让他几乎都站不稳……大脑也好似无法思考了。

    在他想要抗议之时,终于被放开,感觉到沈浪在平息呼吸,似乎在压制着全身的火热,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李寻欢又忍不住羞的不想见人——他的脸皮还是薄的很,而沈浪除了缓和燥热,脑中却忍不住回忆刚刚,念叨着“太小太小”。

    直到两人出门时,沈浪突然想到:没有王怜花的日子可真不错,总算没人打扰喽!

    李寻欢自认以前花家待客便是极热情的了,绝不会有人说花家慢待客人——即使不是与万梅山庄做对比,但到了司空宅邸,接触到司空家的人,才知道什么才叫做热情,要说热情如火也不为过!

    能借住在司空府中,可算是幸运的,这里恐怕是丰合少有的几处没有上官金虹势力的地方。

    靳叔不惑之年,虽不会武功,但人也是极健康的,只要看他一天忙里忙外,还如此有精神就知道。他对上官家了解的比沈浪他们查到的还多,毕竟是一直住在丰合的。

    上官那处宅子距离司空府只隔一条街而已,这一片都是大宅,上官家搬来后便与司空家有所接触,已有三十年,那时候靳叔还是个小孩子,那时两家也跟现在一样,只不过泛泛而已,并未深交。不过,该知道的,还是会知道一些。

    夜深人静,据说常年不开的北城门吱吱嘎嘎打开了一面,车轮滚滚,一辆小车进入城中。

    小车前面有一人拉车,后面有两人推,车上堆落的很高,大筐小筥,黑暗中只能看清轮廓,并不能知道里面是些什么,绳子纵横拦护。

    这三人默不作声,虽是黑夜看不见前路,但他们却很熟悉,只不过,他们都没有想到这三天一趟的“货”车已被人盯上。

    上官金虹也是谨慎的,李寻欢等人已在丰合半个月,自出事以后,上官金虹显然没有急着往回搬,而继续静待。当然,除却李寻欢这一行人,还有王怜花的属下们还在活动,仁义庄的势力已进入蜀中,四处打探,便是丐帮弟子,以及熊猫儿的兄弟们,也聚首于重庆府……还有便是幽灵宫的人。

    近来在丰合闹腾最严重的,不是仁义庄的人,而是幽灵“群鬼”!

    也借由幽灵宫的人在外闹腾,才更好掩盖李寻欢沈浪等人仍活着的事实,让上官金虹分|身乏术,没有精力顾及他们。

    王怜花伤口虽深,但养起来并不难,都是外伤而已,因此能动之后就不老实了,只是再三向李寻欢保证他不会乱来之后,便亲自去寻白月长和宝儿了,主要当然是寻那个害了他的人。

    白月长口中的青菁,虽不同于一般苗疆女子,算是善良的很,但这善良的标准可与一般人不同,也许她真的不会对付白月长,手段不狠毒,但如果触及到她所关心的人,比如说上官金虹以白月长和宝儿要挟让她弄死个把人,她绝对不会犹豫心软!

    王怜花不是笨蛋,可他即使后来想到这一点,也无法放任自己栽在一个女人手中——对于熊猫儿总是说他会栽在女人手里,亦或是更难听一点死在女人手上,可是耿耿于怀呢。

    王怜花不着调,不见人影,但黑蛇还算懂事一点,沈浪让他帮忙与白飞飞接头,让白飞飞帮忙牵绊住上官金虹,拖一段日子,即使没有发现传递消息、监视丰合镇子上的人,而寻到上官金虹的老巢,也可以因时间长,发现异常,毕竟上官金虹手底下的人恐怕不少,而人必须吃喝。

    之前他们所住的客栈,必定是上官金虹的人了,监视着他们,虽没有发现什么接头人,但眼睛不眨地盯着那掌柜,几日后便注意到掌柜在看到某些人时,偶尔会不自觉视线专注。要知看见认识的人,和不认识的人,目光可是不一样的。

    顺着这条线,广撒网,虽然现在上官金虹的探子接头的也只是外围小头目,也是这些人指挥着应对幽灵宫的人,但相隔几日,必定会送回消息的。

    沈浪等人凭借这一条欲寻上官金虹的老巢,比想象中的还要顺利,关键是盯到的是运送菜肉米面的人——由于一开始上官金虹将他们丢下滑道灭口,反而将他们从明处转到暗处,行事倒是方便了不少,如果上官金虹知道这一点,不知该如何后悔呢!

    跟踪采买之人,原来菜肉都是从镇子外面的村庄买来。而上官金虹的老巢,出入之处令人意想不到,居然是这镇子上唯一的尼姑庵!

    尼姑庵不大,后面却有座小山,饶过尼姑庵的菜园,小车沿上坡路,走了不远,停在一座小塔前面,那三人开始动手卸货,陆续搬入小塔之中。

    小塔只有三层,看似供奉着几位菩萨泥塑,入口处香坛不小,袅袅烟丝,一直未断了香火,而小塔之内,一般却是并不让人进入的。

    可如今,里面却肯定别有洞天!

    上官家

    黑夜似乎总会被用来当成掩体,也许它也是最好的掩体。

    狡兔三窟,恐防上官金虹再有巢|岤,因而即使发现这尼姑庵也没有急于动手,且更需要确定此处确切地形、上官金虹是否在这里。

    也幸好没有迅速动手,而只是探查而已。

    李寻欢发觉不对劲时,并没有立刻想到中毒,只觉胸口发闷,又过了一个时辰左右,内息出现紊乱,这才发现身体异样,细细查过,脉象居然显示出散功迹象。随后立刻往回走,在事先商定的地方等待沈浪、熊猫儿。

    封了自己几处|岤道,坐定运功,但丹田刚凝气,便觉不好,立刻收势,不敢多动。为自己诊脉是不准的,李寻欢一时间只能隐隐的压制,不敢妄动,回忆起到底是在何时、何地中的毒,又是何种毒有这种状况。

    时辰也差不多,没一会儿沈浪与熊猫儿便回来了。

    “寻欢?你怎么了?”人刚到,还没有看清楚彼此的表情,沈浪便问道。对别人的呼吸吐纳也许不能时刻精准确定,但寻欢的,沈浪却有十足把握。

    李寻欢没有动,只睁开眼,道:“沈大哥没事吗?熊兄也没有发现自身异常?”

    沈浪听着李寻欢声音有些虚弱,似乎用不上力气,越发紧张。伸手为寻欢探脉,他虽不精通,但一般状况还是没问题的。

    “中毒?!”

    熊猫儿也低声惊呼:“中毒啦?!还是快离开这里!”

    沈浪这回抱起李寻欢,熊猫儿前面开路,小心前行,转过建在峭壁上的栈道,通过峭壁并不宽敞的洞口,不多时出了尼姑庵小塔,一路为安全着想,三人并没有出声,直到出了尼姑庵。

    李寻欢低声道:“大哥,你们没有事吧?可曾有胸闷的征兆?”

    熊猫儿道:“没事,寻欢,你这是在哪里中的毒?打草惊蛇啦?”

    听李寻欢的意思,沈浪却明白了他自己恐怕也是不知道在哪里中毒的,否则不会有此一问。

    而且——

    “回去再说!”沈浪道。

    李寻欢一听,不由得担心起沈浪来。

    熊猫儿没再说旁的,因为也反应过来李寻欢刚才没有让他们立刻离开,便是没有惊动他人,而中毒,恐怕是不小心碰了什么不会引起人怀疑的东西。

    回到司空府,沈浪先将李寻欢送至他的房间,熊猫儿担心地一路跟随,坐下之后,李寻欢先开口问道:“大哥,你也有胸闷征兆,是吧?”

    沈浪点头,手腕送到李寻欢面前,李寻欢不能给自己诊脉,但却能给他看,给他看了,便也能给李寻欢自己解毒。

    李寻欢探脉,眉头越皱越紧,沈浪道:“如何?”

    “……毒,有些诡异。”

    “可是蛊毒?”

    顿了一下,李寻欢道:“不全是,但恐怕是有关系的。”

    “中毒后会有何种结果?我现在仅是胸闷,但刚刚看你,却有散功征兆,身体也越来越虚弱。”沈浪道。

    李寻欢点头,表情有些凝重,一时间没有说其他。

    熊猫儿担心问道:“沈浪,怎么你也中毒了吗?怎么中毒的?我,似乎没有胸闷的感觉啊……”

    沈浪沉吟片刻,突然道:“猫儿,你去看看独孤伤和黑蛇情况如何。”

    李寻欢待熊猫儿走后,便道:“是在那处宅子里中的毒?!”

    沈浪道:“还不能确定,不过,现在才想起来,那个宅子当中,人明明是刚走的,可为何连池子中的鱼也不见,树上鸟也没有。”

    李寻欢道:“……那池子是活水,鸟也是能飞走的,所以说必定是宅子里有问题。”

    沈浪叹道:“没想到连那里都算计好了,着实让人防不胜防。”

    “也是我粗心,明明鼻子比一般人敏锐,却仍没有发现问题……”

    沈浪轻拍李寻欢的手。“为何要自责,我们不都没有发现嘛,那里布下的毒恐怕不简单,白夫人即使没有投靠了上官金虹,但想必上官金虹也能想出办法逼迫一二,如此一来,那毒可就不只是擅长的唐门大小姐一人之手了。”

    李寻欢点头,也是这个理。

    很快熊猫儿回来,带来同样中毒的独孤伤,和已昏迷由王怜花带来的黑蛇,快活王没有过来,但想必也没有逃过的。黑蛇情况很重,已然陷入昏迷,内力消失,身体变差,好像是被腐蚀的一般。

    随后的日子又加了一项解毒。这毒是毒虫碾成齑粉,混杂另外三种冷性草药,填入某种陶器瓦罐中烧制,这瓦罐也肯定有些门道,只是再深了李寻欢也无法确定。制出的毒粉恐怕与泥土相差无几,应是散在那府里各处的。这种毒药本来是迅速发作的,但四散开来,挥发到空气当中,趋走了比人更加敏感的虫鸟鱼虾。

    沈浪等人前去时,无色无味的毒药其实散去不少,因而他们直到半个月后才终于发作起来。

    看到不远处飞入夜空的红光,苍白脸色的李寻欢现出身形,但并没有靠得太近。

    “什么人?!”一声娇喝,长鞭已至身前,李寻欢转动脚步,退到一边。

    “且慢,夫人可是白月长的妻子,宝儿的娘亲?”李寻欢道。

    李寻欢的气质,好像就能够让人觉得他不是坏人,能够让人相信的、放心。

    年纪很轻,样貌绝美,眉宇间带着疏离、戒备的高傲女子,灵动有神的大眼打量着李寻欢,收起了鞭子,这时才顺手拿起旁边屏风上的外衣穿上,视线始终没有离开他。

    “你是什么人?”

    李寻欢淡笑。“是帮白先生寻他妻子的朋友。”

    青菁顿了一下,似乎在思忖着李寻欢是否可信。“……你中毒了。”

    “夫人看的准,的确还没有解。”

    “你的目的是让我给你解毒?”

    李寻欢一怔,随即明白。不过眼前的女子真是不同一般的直爽啊,这种事,即使是真的,也没有说出来的道理。她的确是既聪明,又直白,只是似乎将所有中原人都看得心机深重,无利不往的。

    “解毒之事不急,此刻我出现在这里,不过是说明一下状况,我知夫人能力不浅,因而是希望此刻能借助夫人的力量,告知此间一些不能任意去的地方而已。”

    李寻欢等人已对上官金虹地盘小心翼翼的很,生怕不知什么地方,就有不能碰触的毒药。

    “哼!磨磨唧唧,拐弯抹角,还不是让我给你解毒,当以为提到月长我会相信你吗?!”

    李寻欢也不生气,深感这苗疆女子的确被上官金虹骗得草木皆兵了。

    “我知你不信,因此……”李寻欢推开窗户,似乎没有注意到青菁立刻动起鞭子,笑了笑,道:“刚刚吵醒你的响声,便是一个信号。”

    “信号?”青菁不由自主问道。

    “不错,你看,那是谁。”指着正翻墙而入的人。

    青菁睁大了眼睛,看着有人肩扛一人抱着一人进来,随后跃进屋内,肩上的人被放下,转回身……瞬间眼中湿润了,看着眼前的人,他瘦了,眉宇间似乎是解不开的忧愁。

    “月长!”

    青菁抛下鞭子,飞身扑去。

    “菁菁!”

    白月长被扑的后退一小步,但手臂收紧,紧紧抱住爱妻……想念已久,仿佛已过百年一般,相思入骨。

    孙天机抱着宝儿退到李寻欢身边,啧啧小声道:“真是大胆啊。”

    李寻欢笑了笑,苗疆女子的确比一般人热情的,他们还在这里,两人便能忘情相拥。

    看着宝儿睁着大眼看着她爹娘,她并不认识她娘的,自懂事就没有见过,但母女天性,瞧着她爹娘的样子,似带着渴求。

    孙天机也是感动的,不过脸皮可比这对夫妻的薄,别开脸,转移话题一般,对李寻欢道:“真是的,将孩子都给忘记了。”

    李寻欢也转过身,笑而不语。

    孙天机似乎总忍不住说话,像是忍受不住那一对的甜言蜜语。“这下好了,你身上的毒也能解了,沈浪那小子也是的,都不顾及身上的毒,压制了却不能多用内功啊,啧啧,你也是,非得亲自来,我自己跑这一趟又能如何!”

    李寻欢低声道:“我就怕他夫妻情深,不想多管闲事呢。”

    孙天机深有体会一边,猛点头。“不错,要是只有我来,可不好意思打扰他们,而他们的性子,啧啧,不说别人,那女子,我看就不会多管闲事帮我们!”

    孙天机看人倒是极对的,能看出青菁对于旁的人可不会多管,也看出李寻欢说服人的本事,其实此刻说话不过就为了说话而已。

    不得不说,没有青菁的帮助,还不知他们要付出多少代价,因有上官金虹的威胁,青菁制了不少毒给他,即使知道他有意学习蛊术,知道他想要学会后用在她身上逼她就范,当之前被上官金虹所骗,以为上官金虹扣押了白月长和宝儿。

    而便是如此,随后,这次多仰仗行动的孙天机也中了毒,上官金虹不是将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的人。

    但也因此间行事,为求稳妥而找来仁义庄的人,引来幽灵宫的人,人多混杂,让原本上官金虹招揽的手下跑掉不少,便是上官金虹本人,也趁机遁走,居然连他亲生儿子上官飞都没带走。

    上官金虹绝对属狐狸的,恐怕身上也带着那种不完备的易容丹,不论怎样,他随意顶着一张脸,便能逃出追捕的。而他也属兔子的,备了不少巢|岤,躲起来便不容易让人找到。也是只狠心的狼,在唐家堡监视的人,丝毫没有发现这厮去看过他儿子!

    幸好,这野心勃勃、藏匿多年、准备多年的势力被剪除大半,这次也算打得上官金虹措手不及,即使他谨慎、聪明,却也是小瞧了沈浪等人。

    不过,沈浪等人的损失也是不小,沈浪毒未全解便用力过多导致内伤颇重,便是这内伤就需修养半年才行,而李寻欢等人中毒未全解,这一点好在有青菁帮忙,但孙天机中毒最重,他身上的毒并不容易,李寻欢帮忙压制后,便转去唐家堡帮忙,幸好救治及时,否则绝对会伤及本源,而熊猫儿以及仁义庄等人应对上官金虹的手下,也受到不同程度的伤。

    然而,令沈浪欣慰的是,害了他沈家的人,总算找到了元凶!

    小番

    吞下半颗葡萄,剩下那半当暗器呸了出去,带着两颗子打中红蛇,别说他恶劣,是谁看到自己手下一副猥琐的样子能不去折腾……尤其是很无聊的时候。

    唐家堡富足的很,真是不住进来不知道这一点,便是这个时节也能吃到新鲜上好的葡萄。

    受伤的人一大堆,一比较,还是他受了点外伤而已,剩下哪个不是内伤——某公子自动忽略别人的龙套兄弟、某庄的各位好汉以及他自己的手下,他眼里只有美人、当朋友不丢面子的人而已。

    事情还没完,仁义庄的人趁机与往日闭门不待客、此刻却心虚的唐家堡客套客套,交换点情报、商谈一下“外交政策”,熊猫儿倒是忙着没有理会唐家堡,沈浪则在养伤——这让某公子很开心,沈浪被李寻欢看着养伤,而且之前两个人似乎闹了别扭!

    不过开心一阵而已,他千面公子又怎能看不出这种别扭更显得人家两个亲密呢,唉!

    至于他自己?母亲的消息一向快的很,虽说是他的手下,但哪个不是母亲的间谍啊,受个伤肯定早就捅到母亲那里了,这红蛇就是专门送过来看着他吃药的。而白蛇、紫蛇、斑斑蛇他们,负责与唐家堡接洽,说了些什么,他暂时没兴趣。

    瞪了一眼红蛇,烦心着对方讨好谄媚的笑脸,忍不住觉得还不如黑蛇那个没什么表情的家伙呢……看到红蛇就好像看到镜子,咳咳,当然他千面公子绝不会那么难看猥琐!

    黑蛇那笨蛋,不过中个毒,这么久还没好。

    起身往外走,不理会红蛇颠颠拿着斗篷跟前跟后,出门晃了晃,闻到一个方向酒气冲天,寻思着难道熊猫儿已被解了戒酒令——嚯嚯,胜泫那小子居然像个管家公似的,不过熊猫儿也逊毙了,居然真听胜泫的话!

    往里面瞄了瞄,才想到这个房间似乎不是熊猫儿的……不客气地打开门,便看到正有一人独自对着敞开的窗户喝酒……这都十一月的天了,还开窗,可真是傻帽!

    这个傻帽是徐若愚。

    靠在门上,某公子有些犹豫,要不要进去呢,这傻帽似乎还在伤心荆女侠死了这件事。对于徐若愚,算是好不容易入了王怜花的眼,起码让他王公子记住名字了,可比那些个路人甲乙丙丁好得多。不过印象深刻的地方,也是这个家伙的笨、傻。

    王怜花是知道徐若愚这种人的,本事不算大,不过应付一般人小意思,其实如果不是他喜欢耍帅,也能称为江湖二流高手的——武林七大高手也不是完全的没用。只不过徐若愚太没有自知之明,总认为他自己真的是江湖上顶尖的人物,现在好了一点,却还是跟个江湖毛头小子一样,总会被人耍着玩……比如到了现在还没有人告诉他死的那个不是荆女侠,而荆女侠本来也不是那个样貌!倒也不是故意不告诉,只是他太不重要,因而没人去费事而已。

    猥琐红蛇凑上来,在王怜花身侧小声道:“唐家堡的人之前因着他与假冒朱七七的女子是一同来的,所以戒备着,因此没人告诉他实话。”

    王怜花瞥了红蛇一眼——就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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