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花落寻欢第3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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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落寻欢 作者:肉书屋

    这一点,朱见深的脑子总算空出点地方正常思考了,不过也没有立刻去想抓他的人是什么目的,而是在思考,恰巧?他和一个朋友?看着头顶明月,他肯定没有昏睡几天,而仍是中秋之夜,算计下时辰,宫中宴会之后,也应是自己睡下没一会儿,那么恰巧经过的地方不会是皇宫吧?

    当皇帝的人,的确有几分聪明的,随后更是一下子猜中了某件事——

    眼前人明显并没有打算隐瞒的,所以恰巧恐怕真的是恰巧。而中秋之夜,不睡觉在皇宫里“恰巧”……宫里面的建筑的确是最高的,他和他朋友,是来他的皇宫屋顶赏月的!!

    想到此,某位皇帝不禁有些闹心了,他跟别人一起,到朕的皇宫里赏月……

    某人的欲|火被降下去了,可怒火上来了,只不过这怒火却又绝不会对眼前人发,所以也就撅着嘴而已,真让人看不出来。

    已丑时之后,夜凉如水,身体又强迫的一热一冷折腾,很容易病气入侵,李寻欢医者之心,当然体贴地将外衫脱下,给只穿着冰冰凉滑溜溜绸缎里衣的人罩上。

    一个动作,将朱见深那一丁点不痛快打的烟消云散,身上也不觉得冷了,心中暖暖,有某些东西升的更高了!

    “……啊,不用,你自己穿吧,我不冷!”半晌才反应过来,朱见深见对方年龄也就十七八岁而已,真是唇红齿白,人说皎洁月光,但他却看到此人肌肤皎洁,似乎,也散发着月光似的……否则,也不会第一眼将人看成飞仙,不会好一阵犹如梦中幻境。

    “我不碍,你身体未复,还是小心些好。药效已解,还是早些回去的好……只是,不知你住在哪里。”

    “哦,我,住在乾清宫,就在——啊!”

    “小心。”

    朱见深想要指出乾清宫所在,却忘记此刻正在房顶,一起身,慌了神,差点摔倒,好在被及时扶住。

    而这个扶,让朱见深有些激动,虽然平时也有太监相扶的,但却绝对与此刻不一样,薄薄的衣衫相隔,甚至能感觉到对方手掌的温度,丝毫没有肌肤相接,却让他悸动不已。

    “嗯,我,没事……”

    随后又沉迷于李寻欢不自觉宽慰的笑容中。

    “对方目的未明,还是多些侍卫才是。我不便现身,送你到宫后苑观花殿那里如何?”

    “嗯……可以。”朱见深有些依依不舍,不过却从没怀疑过对方是坏人,只觉这么快便要分手,着实可惜的很。

    还在朱见深不舍,甚至脑子里突然冒出将人怎么留下念头时,已注意到不远处沈浪传来焰火信号的李寻欢,已行动起来。

    毕竟对方是皇帝,扛在肩上,亦或是背着抱着都是不妥的,李寻欢只得揽住对方的腰,带着人轻功跃下,且一路向宫后苑而去——

    朱见深不敢相信地、紧张地抱住对方,既怕掉下去,又因这种不曾有过的体验而开心,几个起落后便也不怕了,肯定对方的确不是普通人,应该就是武林高手了,是真真正正带着人飞来飞去,所以剩下的都是欢喜,好奇,赞扬。

    佩服的视线这一刻有些痴迷,而李寻欢并未想多,只以为对方不过是对轻功新鲜而已,没有将这轻功与自己联系在一起,所以还近距离回了一个……堪称圣光级别的微笑!

    ——杀伤力据对是按秒的!

    落地后,朱见深都没有回过心神,直到腰间的力量消失,温暖的源头不见。

    “呃,好,好厉害。”

    李寻欢谦恭地笑了笑。“早点回去休息吧,最好还是传太医来看看。”

    朱见深眼中的李寻欢,已经是梦中情人了,而李寻欢眼中的朱见深……则是个孩子,虽然现在年龄上还是李寻欢小,但朱见深有些娃娃脸,性格上来说,有些依赖别人——因此才会恋母情结严重,这种特质也很容易让人看出,所以李寻欢难免多说两句。

    可,有些太体贴了。

    “嗯……”

    “那草民告退了。”最后一句,李寻欢终于有点对方是皇帝的意思了。

    “啊,等,等一下!”

    李寻欢淡笑回应。

    “那个,你,你叫什么名字……”不自觉,朱见深的声音有些变小,而没等李寻欢回答,他又立刻想到这么问的毛病。“我不是要抓你,只是,只是,当做朋友而已!”

    朋友……皇帝能有朋友嘛?!朱见深自己也怀疑,忐忑地看着对方,都不知道为什么如此忐忑。

    李寻欢愣了一下后,仍笑着,回答道:“也许……以后会有再见面的机会。”说完,便衣袖翩翩,人影晃动,消失在黑夜之中。

    朱见深看着最后消失之处,久久不能回神……

    李寻欢可没有欲拒还迎的意思,绝对没有,而是因为他马上要乡试,明年要会试,后面也许还有殿试,乡试会试也许皇帝不会亲自查阅卷子,但殿试,是一定要呈报给皇帝的。所以,他并不想让皇帝一早就知道自己的名字,如此对其他人不公平。

    但在朱见深心目中,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随后的日子,真可谓日思夜想,皇帝时不时就会在半夜出现在宫后苑,甚至半夜爬到屋顶,且每个月圆之夜必定会一个晚上不睡觉,简直是魔怔了,弄得宫中所有人忧心忡忡,太医们小心翼翼,往日最受宠、甚至因其而废了一位皇后的女人,想到宫外去请驱鬼道士!

    乡试

    出得宫门,街面空旷,便觉冷了。

    回到京城李家的宅子里,李寻欢直奔沈浪住处,那里已有亮光,看来已经回来了。

    刚一进门,沈浪便迎了上来,怔忪一下,道:“外衫怎么没了?现在的天已凉了……”有所猜测,但沈浪还有些不满。

    李寻欢笑笑没说什么,只是转眼去看屋子里另一个人,此刻,眼睛瞪的圆圆,嘴角向下,气鼓鼓的模样。

    对方还很年轻,最多也就十六七岁的少年,长相不赖,尤其一双浓眉,显得人格外有朝气。

    而那副有话要说,却不能说的模样,让李寻欢更觉有趣。看来对方不是坏人,倒有些像胡闹的小孩子。只是,即使是胡闹的小孩子,也没有敢将主意打在皇帝头上吧,也忒无法无天了,如此让李寻欢不禁想起以前的朋友司空摘星,那个家伙也是不管不顾,无法无天的。

    “点了|岤嘛。”

    沈浪已从衣柜拿出一件斗篷披在李寻欢肩上。“当然,否则不把全府都吵醒才怪。”

    李寻欢秀眉扬起。“看来抓时也不容易。”想起宫中屋顶两人对付一人,虽然两人当时都没有认真,但李寻欢知道,这少年本事也绝不弱的。

    只是,看着对方的模样,一时半刻真想不出是哪位江湖名人。

    “你听听就知道了。”说着,沈浪解开对方的哑|岤,几乎立刻的——

    “你这混蛋,居然骗六爷我,你这不要脸——”

    立刻又点住了,沈浪一副无奈样子,纯粹是要逗七童开心的。

    “哦,叫六爷么……”李寻欢摸着下巴,样子看着绝对也让人冒火。“只不知,这六爷是哪号人物。”

    如此挑衅,是为了看对方真实表情,而结果也令李寻欢满意的。

    “沈,你说他这是有什么目的呢,抓皇帝,还下了那种药——”

    “那种药?”沈浪问。

    李寻欢顿了一下,道:“那种药。”

    沈浪笑了,猜到是什么药了,也不逼七童说出来,他也知春|药一事,李寻欢或多或少有些介意的,毕竟那时才十岁,现在想来也觉自己实在……不可思议——可以说如果不是那次春|药事件,两人的关系,也许到彼此有了家都不会说出口。

    沈浪自己也知,以自己的为人和性子来说,如非那件事,恐怕即使后来已发现自己的心,即使喜欢入骨,嫉妒发狂,他也不会对李寻欢透露出一丁半点自己的绮想,只会暗暗守护着而已。

    “这的确奇怪了,如不问他,恐怕真猜不透他的目的……难不成……”

    李寻欢嗔了沈浪一眼,听他的语气,看他那眼神就知道他想到哪里去了——不就是怀疑这少年是个采花贼嘛,而且,还是个大胆的,不采女人,反采男人的采花贼!

    沈浪不好意思摸摸鼻子。跟他家七童在一起,似乎总有些不正经,哎呀,这一点他自己都控制不住,好似看着七童瞪他一眼,都浑身舒服似的。

    “沈,我倒是好奇你怎么抓住他的。”李寻欢道。现在也是要琢磨怎样从这少年口中得出实话。

    “呵呵……我,只是在后面叫了几声‘二弟’,‘二弟莫跑’的话而已。”沈浪表情很是得意。

    李寻欢意外的很,看向此刻少年忿恨表情,嗤笑出声。

    “真是这种方法?”

    “还骗你不成,我沈浪骗谁也不会骗你呀。”

    李寻欢拍开将伸过来的“爪子”。“胡闹。”

    沈浪讪讪,还有外人在,要收敛。

    看向少年,李寻欢笑道:“不会,是你看出他好奇心奇重而已吧。”

    “七童果然最聪明,最了解我!这小子一开始跑的很欢实,可后来居然频频回头,差点被我逮着藏在一间房檐之下,然后跑的明显不积极,还慢下来等我,显然在好奇我是谁,我又为何不顺水推舟。”

    沈浪说的很无辜,真是抓住对方七寸之处,只是——

    “真是我见过第二个好奇心重的人。”

    沈浪可知道那第一个好奇心重的人是谁,因此随后的话有些酸。“……也是他倒霉,居然碰上我,好奇心太重可不一定是好事!”顺便刺一下那只没见过却被七童重视的某家禽。

    这少年逃跑的时候居然是想着能否知道沈浪的身份,这绝不是真正刺客会做的事。所以沈浪和李寻欢此刻才肯定对方不是坏人。也因见到这少年真实模样,能肯定他不是坏人,沈李二人看人的本事还是很准的。

    沈浪开口说什么“二弟”,也不过随机应变,瞬间想到的而已,交手期间,听到呼吸声线,已大致能确定对方年龄段,因此会说成二弟而非别的。而叫“二弟”,只不过让对方迟疑,即使无法让对方想到认识的人,也让他以为是沈浪认错人,尤其在对方好奇的时候。

    所以,这少年被抓,他虽然觉得冤,但别人都会说他活该。

    叫六爷、谱很大,不买任何人账的小家伙,倒是个硬骨头,到第二天早上都没有吐口,丝毫不说他抓皇帝打算干什么,一得机会张嘴,就骂沈浪是骗子,这张嘴可不饶人,利的很,放任他大骂三天三夜估计都不会累。

    不过咋咋呼呼可没让沈浪和李寻欢决定放人,谁让这小子故意咋呼,想让别人以为他不过是个胡闹乱跑任性的小孩儿而已——骨溜溜的眼珠转的勤快,想要骗过沈浪和李寻欢,还有待修炼,要知这两人不只聪明,而且会看人,更重要的是身边耍心眼的人可不少,王怜花那萝卜算一个,林诗音那竟是小主意、鬼主意的算一个——因此,企图混淆视听的策略大失败!

    随后两天,沈浪和李寻欢完全不理会这小子,李寻欢每日乖乖读书,将他关在沈浪房中,到时辰看着他吃点东西,而沈浪则去宫中调查。

    宫中消息得来倒也容易,沈浪熟人不少,而这些人恰好都有那么点喜欢凑事,所以由他们一打听,几个人的话一揉和,也差不多得出真实情况——

    昨夜皇帝从中秋宫宴之后直接回乾清宫住的,算是难得没有宿在万贵妃那,但无论哪个宫的侍卫都莫名其妙,因皇帝居然突然出现在宫后苑。随之宫中的侍卫被训罚的不少,因为居然没一个发现有刺客,问题是他们没一个人看到,只有皇帝陛下一个人看见,还出现在花园那种地方……顿感非常冤枉的侍卫们中间不禁流传开闹鬼事件,毕竟即使皇帝陛下梦游走出乾清宫侍卫们也是能够看到的啊!接下来还有太医院的消息,值夜的太医被唤到乾清宫,但皇帝除了上寒下热、有些虚弱症状外,真没有中毒迹象啊,都可以当做是前一夜|纵|欲|过|度却不小心没盖被子的状况……当然,不想被砍了脑袋就不能将这话随便说!

    随后又了解了一下皇帝后宫的一些极|私|密八卦,然后去瞧了瞧爬梯子上房顶的皇帝长什么模样,沈浪很不高兴地回来了。

    “这是怎么了?宫里面听到很严重的消息?”李寻欢问。有些不解沈浪怎么一回来就将“六爷”点昏睡|岤,然后抱着自己不说话,却一副等着你关怀,满脸写着你赶紧问我怎么了的表情。

    磨蹭了半天,沈浪才道:“没事……”随后说了宫中得来的消息,只是丝毫没有提起某只爬梯子的家伙。

    李寻欢耐心听着,直到说完,才道:“你在怀疑他在多管闲事,还是皇帝后宫当中的?”

    “嗯,的确,现在听到皇帝只有一个儿子,才两岁而已,却又体弱多病,只不过……”

    “只不过?”

    “恐怕并非体弱多病那么简单。”

    “是,有人故意害之?”

    “恐怕是了,宫里面的熟人说,便是那万贵妃所为。”

    李寻欢偏头回忆一下道:“万贵妃,如此我倒是想起来了。”

    “七童知道宫中之事?如此说来,那万贵妃的确很有名喽。”

    李寻欢眉头微蹙。“嗯,据闻她宠冠后宫,长盛不衰,却有传言说她害死刚被册立一年的太子,关于她不好的传言有很多……”李寻欢摇头,即使是传言,恐怕也有几分真的,单说害死小孩子这一点,李寻欢就无法为其去寻理由宽饶,孩子何其无辜,生命又何其宝贵,仅为荣华富贵、荣宠不衰便害人性命,那女人……

    “看那皇帝也是眉目清明之人,怎会……”

    沈浪的脸垮了——七童为什么对那个人有印象!!他昨晚果然不应该将七童单独留下来、而抓这个没用的家伙!

    昏睡中的某少年被无辜瞪视。

    ——如果不是他多管闲事,就不会有他们多管闲事,如果不是他们多管了闲事,那么他的七童就不会被个半夜爬梯子的家伙惦记着。

    再想到乡试,他的七童必定能进入的会试,最后那场殿试……他们总归是能碰上,沈浪如何不纠结,如何不抓心挠肝,如何不……醋味熏天!

    “算了,说这些也是无用的……沈,下次进宫时看看那孩子情况如何,有时间我亲自去看看吧。”

    “……好。”虽不满于那孩子的爹,但沈浪也不能知道了有这种事,也有能力管上一管的时候置之不理——他大可以放心七童的,七童绝不会移情别恋!!——只是想到此却在咬牙切齿。

    世事难料,世事无常,虽然沈李二人阻了六爷一次,差点让下一任皇帝无法出生,但也由于沈浪的吃醋,而让那孩子顺利在后年出生,沈浪这招也是跟叫六爷的少年学的呀……可怜那殿试之后再次中了春|药的皇帝陛下……

    乡试

    夜深人静,烛火跳动。

    门敲了两声,声音很轻。

    “进来。”

    人进来后换上一壶热茶,倒上一杯放到桌案旁,李父的手边,挑了挑烛芯。

    李父未抬头,翻过一页书,道:“比邻居今夜似乎很热闹。”

    火影手顿了一下,道:“是,沈少爷的朋友来了。”

    “……哼,都交些翻墙的朋友……欢儿也去了?”

    “是,刚动身过去……”火影随即解释道:“二少爷今日有乖乖读书,老爷知道二少爷一向不用人操心的。”

    “的确比朝儿还省心……”沉默片刻,李父又忍不住抱怨道:“就怕到了不听话的时候,比谁都不听话。”

    火影轻笑出声。

    书房随后只有安静的翻书声、烛火跳动声……

    “……眼睛不好,还是不要看那么久的书了。”

    “呵,还等着看你多久才开口出声呢,来献殷勤是告诉我你打算出门?”

    火影随后居然一改之前的恭谨、任劳任怨模样,瞪了李父一眼。“知道还问!”

    李父笑意收敛,轻叹道:“不跟我说,也不是没什么嘛,怎么这会儿突然要跟我汇报一声。”

    “哼!不是在你的地头!”

    “唉……你也知道在我的地头,这么久跟着小孩子们胡闹,还当起下人来,我以为你玩的很开心。”

    火影挑眉,如有熟人见到他此刻的模样,必定掉了下巴的。明明一张老脸,可这眼神,表情,一种让人完全无法想象的违和感,能肯定的一点是这个表情绝不是顶着这张脸的人会做出来的。

    “的确很有意思,如果不是这几个孩子,我都不知道这些年自己是怎么过的!”

    李父抬眼看过去,又不禁叹息。“你又何苦……”

    火影别开眼,无以反驳。

    “子勍,这么多年,西门伯父不会希望你连子嗣都没有的——”

    话未说完,就被火影打断。“使命都可以不管,留不留后代有什么关系,哼!管好你自己儿子就好了,我要离开一个月!”话落甩袖离去。

    “子勍……”

    这一声唤,可与李父平时给人的感觉大有不同,不再严肃刻板,不再感情内敛。

    火影停在门口,但没有回头。“别做你后悔的事。”

    门被很有力度的关上,李父三叹,放下手中捏出痕迹的书,揉揉双眉之间,低声自言自语道:“我又何尝不知……真是,我又何尝阻止过,真当我老顽固不成!”

    随后站起身,衣袖随手一挥,蜡烛一瞬间熄灭,步伐稳健不乱走出黑漆漆已无光亮的书房。

    熊猫儿摸着下巴盯着五花大绑的六爷,很感兴趣的样子。

    沈浪笑道:“猫儿,你这种表情,作为胜泫的朋友,我有义务去告诉他一声你要红杏出墙。”

    “喂!兄弟,你真是越来越……到底跟谁学的啊!”熊猫儿回头抱怨,且跳开一步,距离十六岁的六爷远远的。

    沈浪笑笑。“据说,出卖朋友这句话如果没有人去验证它是会寂寞的。”

    熊猫儿继续摇头。“坏了,坏了,两个月不见已经坏到骨子里了!”

    正事要紧,沈浪便也不再胡侃,道:“胜泫呢,不可能不跟你一起的啊?”

    “那是,也到京城了,不过路上病了,大夫刚瞧过。”

    “病了,什么病,不会是怀了你的小猫儿吧?哈哈……”虽说打算说正事了,可碰到了还是忍不住乱动嘴皮子。

    李寻欢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这么句话。

    熊猫儿羞怒道:“说什么呢!”

    李寻欢声音中透出愉悦来,开口道:“猫兄来了啊。”

    熊猫儿像是找到靠山。“寻欢,你管管沈浪吧,他都快成无赖了!”

    李寻欢脸一红,熊猫儿还没反应过来,沈浪倒是意外了,问道:“猫儿,你这话是……你知道啦?谁告诉你的,可别说你自己看出来的!”说着走到李寻欢身边,与他站在一起。

    熊猫儿说的如此自然只因已知这件事一个多月,怎么说也有个缓冲了,但此刻真正见到沈浪与李寻欢站在一起,还是忍不住惊讶的,毕竟,熊猫儿觉得李寻欢应该是他们的小弟弟才对,认识的时候才十岁而已啊!

    “呃,呃……胜泫告诉我的呗,不过,真的假的啊?”这个问题可是一直想问的,只是熊猫儿想要说服胜泫看错了,而非真实。

    沈浪也不管六爷正瞪着好奇的眼睛看着,便伸手揽在李寻欢的腰间。

    李寻欢也没躲,而且——

    “说到胜泫,刚进来时听你们的话,沈,我们都需要准备红皮鸡蛋了吗?熊猫儿和胜泫要生孩子啦。”

    “啊,寻欢!”熊猫儿“惨叫”,以往都是看轻易不出口、一出口便一鸣惊人的李寻欢说王怜花的,今日怎么轮到自己了!

    沈浪立刻点头称是。

    认错讨饶了半天,总算转说正事了。熊猫儿这次来也是因为近来朝廷大官员被刺杀一事。

    “泫没事,只是发烧了,此刻在客栈睡觉发汗……沈浪,你说的石和尚,我一早就叫人去找了,但他隐居的村子说他已经离开半年有余,村子中的人没当成大事,毕竟已经住那里快五年了,他们了解石和尚,石和尚走时也有交代,说有些凡尘琐事,解决掉就回去的。”

    沈浪眉头微蹙,道:“看来,还是与他有些关系的。”

    熊猫儿立刻道:“不会是他刺杀的,他的为人我知道,那时候跟着起事也是放不下兄弟,当时就知不妥的,后来更是极力反对,更遑论……事后报复朝廷命官这种事,石和尚才不会干!”

    “当然是信你的,本来也在怀疑的,只是……”沈浪沉吟片刻,道:“总觉得这件事不简单,背后有什么大阴谋,可一时间一点头绪也没有……”

    李寻欢也有同样感觉,想了一下,道:“虽是有些巧了,但,不知这次乡试主考官被杀一事,与另外几位被刺杀,可有关系……”

    沈浪赞同点头。“的确,我怀疑事情不简单也是因为这个,时间上来说,有些太巧了,而且查了两位主考官的家世,与流民叛乱一事毫无关系,他们不过京师的教官而已,职卑位低。却也是因为这个,若非特殊目的,又怎会有人杀他们两个……还有,这里京师直隶,圣上初登位不过几年,起码不会在直隶乡试这块贿赂舞弊,所以,目的让人一时无法参透。”

    熊猫儿道:“如此说来,让人总觉得是在……拖延时间。”虽是猜测,但语气肯定的很,这些年熊猫儿对自己的直觉已有几分把握。

    沈李二人纷纷点头——旁边五花大绑堵住嘴的人也活动仅能动的脖子点头。

    熊猫儿扑哧笑了。“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看着与这次的事没关系吧?”

    沈李二人还没说什么,年少的六爷猛点头。

    沈浪好笑地问道:“这会儿怎么看起来要投诚了,不是一直什么都不说,只骂人的嘛。”

    “唔唔……”

    沈浪和李寻欢对视一眼,均感到总算要将人关到时候了,这么久也不是他们愿意的,谁让这少年软硬不吃,硬的绝无可能,这少年骨头硬的很,当然沈李二人又不可能对其用刑,而软的呢,他也丝毫听不进去他们的话,一让他开口就是骂人,连阶下囚的自我意识都没有。而长时间点住|岤道也不是办法,所以最后只能长长的绳子捆上,再堵上嘴。

    李寻欢走过去拿开少年堵在嘴上的布,几乎一瞬间,少年便嚷道:“原来你们不是坏人啊!”

    熊猫儿喷笑出声,笑的很不客气,沈浪忍不住道:“猫儿,小声点,我们可是在李府里偷偷摸摸的,小心被火影发现,虽然他不会去告密,但如果伯父询问他的时候,他一定会说的!”

    熊猫儿收住笑,指着六爷道:“这孩子真逗,居然以为沈浪是坏人!”

    “你是沈浪?是真的沈浪?”少年歪着头问道。

    “还有假的沈浪?”如假包换的沈浪问。

    少年很诚实地道:“不少,我都打败不少沈浪了。”

    熊猫儿拍着沈浪肩头。“哈,这来了个砸场子的,不知道这个沈浪行不行!”

    沈浪淡定地看着熊猫儿,道:“这不是都绑回来了嘛。”

    少年垮了脸,正待要反驳,李寻欢突然道:“有人来了。”

    沈浪熊猫儿看向门口,很快门上传来急切敲门声,李寻欢下一瞬便打开门。

    熊猫儿一看来人,忙问:“小六,你怎么跑来了!胜泫发烧严重啦?”

    “帮主!不好了,公子夫人被抓走了!”

    这个“六”可与另一个差别不小。

    “什么?!”熊猫儿惊呼一声,顿了一下,似乎完全没有想到而一时反应不过来,但随后立刻飞奔出去,出门便抓着叫小六年纪不大的丐帮弟子跃上院墙,换气间追问:“怎么回事,什么叫被抓走了!什么人干的!”

    “帮主,我们只听到隔壁一声稀里哗啦的声音,进去看时公子夫人就不在了,窗户开着,我们只看到背影,对方骑着马,福哥和小卫子已经跟上去了,我来报信!”

    沈浪紧随其后,李寻欢刚起步便听到六爷嚷嚷着放开他,便慢了沈浪和熊猫儿一步,将六爷身上绳子解开再跟上。

    六爷立马跟上,还不住好奇询问:“什么叫,公子夫人啊?!”

    乡试

    街道上空荡荡的,间或听到更夫很远出来的声音。

    没有方向去寻,只能先回客栈,而客栈刚到眼前,就从一旁跳出一个人来,熊猫儿定睛一看,是丐帮的六袋弟子。

    头发乱糟糟,典型邋遢乞丐打扮,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率先报出自己名字。

    “帮主,我是小卫!”

    熊猫儿收住脚步。“怎么在这,不是跟踪去了吗?!”

    “跟丢了,我和福哥都回来了。”

    熊猫儿面上虽未激动,但额角已经在他呼吸中一跳一跳的青筋。

    沈浪道:“先别急,从足迹查看一下。”

    熊猫儿点头,纵身便飞向客栈,轻点墙垛,人已没入里面,沈浪等人跟上。

    几个人拿出火摺,地面干燥,却不易留下印记,不过地上足迹虽不明显,但并非没有,毕竟对方还要扛着胜泫。沈浪熊猫儿都是跟踪的好手,待看到能够跟踪,熊猫儿也冷静得多了,熊沈二人打头,从客栈一直向城西而去,熟悉了这两个陌生人的足印,便能走出一段查看一次,随后足迹有些曲折,并非一直向西,这两个绑架之人也是为了甩掉小卫和叫福哥的中年大汉。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又两刻钟时间,还没追到对方,就发生了情况,这里明显发生打斗。

    李寻欢也蹲在地上,举着火摺仔细看。

    “与人交手?”沈浪道。

    熊猫儿没有吭声,闭口不言,只盯着地上错综复杂、交叠模糊的足印。

    叫六爷的少年被勒令不准靠过去,免得增加更多足印,但在一旁急惶惶的。“你们太小瞧我了,我也会啊……”巴拉巴拉,但没有人理他。

    李寻欢道:“多了一个人来……这里,这了,从这里开始……”

    沈浪过来看后说道:“看来被另一个人劫走了。”

    熊猫儿已顺着这个方向奔去。

    到了这一片,虽仍是京城之内,但李寻欢和沈浪也都不熟悉了,而且连道路也并不全是东西南北直直的走向,分岔不少,且都是小巷子。一行人由几条小巷子出来,进入一个宽一些的胡同后,便再也找不到足迹。

    熊猫儿开始团团转,沈浪站在栅栏上鸟瞰,李寻欢停在巷口,眉头微蹙,他似乎闻到血腥味,闭上眼睛,六爷从后面追来,带着一股风,李寻欢的鼻子也抓住了这股风,转身往后走,这回慢慢的,耳朵不自觉动了动……

    靠近后越来越浓的,不是血腥味,而是一股臭味,似乎是猪圈的味道,之前也因为这股味道,以及猪在圈中动的声音,才没有发现他们路过脚边的不同——一个人,居然被扔在胡乱堆放的柴堆里!

    “猫兄,沈,在这里!胜泫在这里!”

    将人从柴堆当中扶出来,拂开胜泫身上的|岤道,顺便给他把脉。

    熊猫儿已奔了过来,六爷跟在沈浪身后嚷嚷道:“怎么在这里啊,天啊,这什么味儿啊!”

    胜泫睁开眼,借着火摺的光亮,迷茫的视线聚焦,看到熊猫儿后明显松了口气。

    但熊猫儿却没有松气,扯着胜泫的衣服道:“受伤了!”语气中夹杂着担忧、后怕与心疼。

    少年六爷道:“呃,怎么回事?你们找的就是这个人?不是熊帮主的夫人吗?这个,是女的?”

    李寻欢道:“应该不是他的伤口,血气未显不足,不过是发烧虚弱而已。”

    胜泫也道:“嗯,我,好像没有疼的地方。”

    但熊猫儿却没有停下动作,他是不亲眼看着没事,绝不会安心的。

    见熊猫儿就要在这里扯开胜泫的衣服检查,除了继续唧唧咋咋的少年六爷外,剩下的人都不同意。

    “猫儿,我看也不是他身上的伤口。”沈浪道,上前拉住熊猫儿的袖子。

    “帮主,这里冷,再脱公子会发烧严重的!”

    “是啊,帮主,这是外面,检查也回去再说啊!”

    还是胜泫推开熊猫儿的手。“我真没受伤,还会骗你不成,身上的血应该不是我的。”

    “嗯……那先回去。”熊猫儿转身半蹲。“上来!”

    胜泫见这么多人,本不好意思的,可熊猫儿坚持的很,他也了解熊猫儿,所以只能羞红一张脸,趴了上去。

    少年六爷拉住丐帮弟子小六。“喂!这,这个人是谁啊,他是女的?”

    被逮住询问,小六只能回答:“是啊,你别在这添乱了……哎呀,你谁啊?”

    熊猫儿起步要走,但沈浪和李寻欢却对视一眼,沈浪眉头微微一挑,李寻欢点头,两人同时起身,在熊猫儿等人没反应过来之时,便听到一声闷哼,很快,沈浪扛着一人从之前那栅栏里出来。

    沈浪很不满的表情,闻闻自己身上,冲着李寻欢道:“别,还是别靠近我了,回去立刻换洗掉!”

    “哎呀,这,这怎么有个人啊?!”小六道。

    少年六爷不服气刚刚没人理会,道:“笨死了,这个肯定就是从坏人手上劫下这个……呃,人的人呗!看起来伤的很重。”

    的确不轻,沈浪身上的衣服都被染上血了,他这身衣服注定是不能要了。

    熊猫儿这才想到,难怪没有继续下去的足迹了,对方其实根本就跑不动了,而会将胜泫就放在柴堆里,恐怕也是因为知道后面也许有人跟来的。

    背着胜泫凑过去,熊猫儿歪头,沈浪帮忙将这个已经昏迷过去的人的脸正过来,熊猫儿一看,吃惊道:“石和尚?!”

    沈浪道:“果然嘛,刚才看他的年纪还猜测是不是石和尚呢。”

    第二日晚饭时,沈浪向李家人提到他有事要离开了,李父只嗯了一声,李母倒是嘱咐很多,李绎朝也不免多说几句,其他倒也没什么,毕竟沈浪已是常客,或者说已当他是李家的另一个孩子。

    饭后沈浪跟着李寻欢一同去了李寻欢的书房,关上门就从身后将他抱住。

    “唉,真不想走啊……”沈浪偷瞄了一眼,见他没有反对的表情,便放心抱住。

    抱着人晃晃悠悠依偎到榻上,沈浪在李寻欢后颈间蹭来蹭去。

    李寻欢不禁轻笑,道:“怎么像个小孩儿似的……”

    “别提小孩儿,好不容易将那个狗皮膏药扔在熊猫儿那了!”沈浪继续蹭,爪子今天也格外不老实,总之今天沈浪显得格外的不正经。

    感觉到腰间的力量,李寻欢道:“你这是要勒死我啊?”

    “才不舍得。”

    话说的自然,但听的人脸皮薄的很,很快就由内到外、由下到上红了起来。

    昨日救回石和尚后,李寻欢便回来了,剩下的事他也没多管,在家安心读书。刚刚晚饭时沈浪说要离开,李寻欢并没有询问怎么回事,虽然他并不清楚,不过他知道沈浪会跟他说。

    这个晚上李寻欢也不用再看书了,沈浪先腻歪够了,便说起石和尚的事。

    “你是说,那两个来劫走胜泫的,是刘千斤以前的手下,现在这些人打算再次起事?”

    “嗯,在荆襄那里,现在恐怕也有个几万人了,刘千斤旧部,李胡子、王彪等人,那李胡子已自称太平王,但消息恐怕还没有传到京中。”沈浪道。

    李寻欢接道:“石和尚是听闻了这个消息,才离开隐居村子的吗?”

    “不是,猫儿说了,那个村子地处隐蔽,地势险要,连朝廷都几乎不管的,是李胡子去找石和尚的。”

    李寻欢想了一下,道:“因为李胡子以自己名义召集,无法到达石和尚的程度吧?”

    “不错,当初与刘千斤一起的便是石和尚,短短五年而已,毕竟还是有人怕的,所以才请出石和尚。”

    李寻欢道:“石和尚的意思,他并不想再起义,是吗?”

    “不错,但我看来,他也有些心动的。”

    “哦?这是怎么讲的?”

    “因为流民仍很严重,一旦连年干旱,流民便会增多,而石和尚会动心的关键,恐怕出在那个户部右侍郎杨璿身上,朝廷令他抚治流民,但他做的并不好。”

    李寻欢点点头,沉默片刻道:“流民问题曾听父亲说过,以前家中富足并未细察,这几日才了解一二……根源还是在户籍政策上,百姓束缚在土地上,虽有利赋税与徭役,让朝廷稳固得益,但一旦有旱涝蝗灾,无法交纳赋税,却又无其他活命之法,便只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沦为流民。”

    沈浪放在李寻欢腰间的手抽出一只,绕过他肩头,轻轻抚平他眉间的褶皱。“有问题,想办法解决就是,一个人解决不了,可以想办法让许多人一起解决,不要愁眉紧锁……”

    李寻欢舒展一笑,缓缓点头。

    见他已放开,沈浪语气戏谑起来。“还没当官,就开始为百姓操心……”

    李寻欢刚想出言反驳,结果沈浪又说了,而后面这次才是正经——

    “既如此,七童当未与我成亲,就该操心我的人……我的心……我的身……”边说,边用那刚刚舒展开李寻欢眉间的手指慢慢、轻轻在他脸上滑动。

    李寻欢身体不禁一僵,意识到沈浪的想法,一时间连呼吸都乱了。

    沈浪满意于怀中人的反应,轻笑出声,让怀中人红到了耳垂,羞恼起来,抓住时机,在他未反驳、反对时,侧过身,将人压在榻上,吻住!

    乡试

    轻触一下随即放开,快的让人觉得刚刚只是错觉而已。

    李寻欢也的确有一瞬错愕的表情,但立刻看到沈浪戏谑的表情,便不自觉动起手来——抬手就打。

    当然并未用力,轻易被沈浪捉住,放在头两侧。

    收了胡闹的笑容,沈浪看着眼前人的表情越来越认真,也越发的痴迷,七童的样貌虽已刻在心中,可这般盯着,还是忍不住心中激荡……这个人,是自己的了!

    纠缠的视线,彼此感染着淡淡的笑意,也许这便是幸福的感觉……只不过,沉浸其中,根本不会去想何谓幸福,因为此刻心中、眼中完全被眼前人占满。

    俯身,在七童嘴角吻了一下,相接的视线未曾断开,起身,随后又再次俯身,亲吻着鼻尖、亲吻着额头,毫无顺序,只不过在亲吻而已。好像每一下亲吻,便是宣告那里已经是他的了,郑重,这一刻不带情|欲的吻下。

    如此轻柔的,李寻欢只觉仿佛被珍视如宝。

    宣告结束,当然不可能立刻分开了,某个已绿了眼睛的更不打算就这么分开。上一刻虽不带情|欲|的亲吻,但其实这种感觉越来越迫切,没有立刻化身为狼只不过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

    闭着眼睛,几乎整个人都趴在七童身上,鼻间都是七童秀发的味道、七童身上特有的味道,仿佛比某类熏香的作用还大,其实,七童整个人就是他的“特效药”,平日里不敢靠近的呀!

    “又不是分开很久……以前也不是没有分开过……”

    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并非故意却的确怂恿起刚刚压下的欲|火。

    “……或,还是在因为乡试的缘故?虽会搜身,但也并非所有外帘关都那么严——唔……”

    不想听那扫兴的话,直接用最管用的方式堵上下一句话。

    一手托在七童的后颈,灵舌撬开贝齿,开始一瞬间的阻挡,但明显阻挡并不坚定,让他轻易得逞。时而温柔,时而重压,缠绵、探入、吸吮?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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