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身貂蝉回眸一笑乱三国:美人殇第13部分阅读
化身貂蝉回眸一笑乱三国:美人殇 作者:肉书屋
记粉拳砸在正吃着的女娃头上,“我们住在宫里,这种话怎么能够随便说!”
呃……看着眼前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娃,我忍不住抖了抖眉毛,忍住笑意,也递了一胭脂糕在她手上。
所谓胭脂糕,便是加了红豆沙的白糖糕,卖相极佳,味道也是极好。
后来的那女娃馋馋地将那胭脂糕塞进嘴里,漂亮的大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好吃,我们买一些回去给皇帝哥哥吧。”
“姐姐……你说在外面不能提皇宫的事情……”另一个女娃委委屈屈地道。
看着眼前两个活宝一般的女娃,我笑了起来。
“放肆,笑什么,都包起来。”那被称为姐姐的女娃皱了皱眉,有些娇蛮地喝道。
我也不恼,敛了笑,依言将蒸好的胭脂糕都包好,顾客便是上帝,这是我一直奉行的道理。更何况眼前这两个娇娃娃也不是我能惹的主,她们称皇帝为哥哥,便该是公主之尊吧。
公主,公主耶!那种历史名词居然会活生生出现在我面前。
“哥,你也来尝尝啊。”那被姐姐训斥了的女娃转身叫道。
我顺着那女娃的目光,看到不远处的街角,是一个苍白的少年,一身锦衣华服遮不住面上的苍白,像是长年不见阳光的模样。
他远远站着,面上无甚表情,并不上前来。
收回目光,我将手里包好糕点递给那两个女娃,“请拿好,共一两银子。”我笑眯眯,极为和蔼可亲地道,准备迎接我在这东汉末年的第一笔收入。
“银……子?”
看那两女娃一模一样的脸上,那一模一样的问号,我的嘴角忍不住抽搐。这些公主王孙该不是不懂银子为何物吧!
自动自发地收回了脸上的笑容,我突然有点想念赵云了,现在的我,绝对能够体会他爱财的心情!果然是不当家不知油米贵啊。
我没有察觉自己此时收不到银子的脸有多么可怕,更何况我的整个左脸都被埋在了头发的阴影里……
强烈的怨念啊……
两个小女娃皆一脸受惊地后退一步,快哭出来的模样。
“若若……”郭嘉适时地拉了拉我的衣袖,“算了……”
我转头,一副晚娘的面孔,“算了?怎么算?如果个个都只吃不给钱,我干嘛大热天的自己找罪受?”
“给你。”一只白晰的手突然递到我面前,摊开。
我拿眼一觑,立刻喜笑颜开,那手心里是一枚玉佩,看那质地,绝对的价值不菲。
“够付糕点的钱么?”一个声音淡淡地响起。
我这才注意到是那个站在街角的锦衣少年,看着我的神情颇有几分不屑。
伸手接过那玉佩,我无视他的不屑,仍是一径笑眯眯地点头,“够了够了。”当然够了,买下我整个摊子都够了。我不知自己此时十足一副j商的嘴脸。
第二卷:江山美人 倾盆大雨天留客万般无奈命难逃(上)
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刚刚还艳阳高照,只一会儿功夫,便是大雨倾盆了。
“臭书生,快收摊子!”我嚷嚷着一把将那玉佩揣入怀中,便开始收摊子。
“哦哦。”忙不迭地应着,郭嘉慌慌地上前帮忙。
看他手忙脚乱了半天,还在帮地打转,我脑门上不由得多出了几条黑线,终于明白为什么百无一用是书生了,真是越帮越忙。
“别去管那炉灶了!你认为你能搬得动它吗?”实在看不下去,我忍不住大吼,“快把柴都搬进屋子!”
“哦哦。”郭嘉忙转身帮搬柴,看他慌里慌张地搬着柴,我忍不住笑了笑,忙也搬了木板来盖在炉灶上,免得受潮。
好不容易收拾停当,正准备关门时,一抬头,却见门外屋檐下挤着三个人,可不就是那两公主和那少年?
风向是往里的,所以他们三个早已浑身都湿透了。
“进来吧。”虽然打定主意不跟皇室之人打上交道,但人家好歹也是肥羊,而且刚刚被我宰过,于情于理,怎么都该发挥一下恻隐之心的。
“不劳费心。”那一脸苍白的少年冷冷转头,不假辞色。
我微微扬眉,“呵呵,有骨气。”
“哥……”两双胞胎轻轻拉了拉那少年的衣袖,满面哀求。
少年只是抿唇,仍是倔强地摇头。
我无奈地冲那两个眼泪汪汪的女孩耸了耸肩,便作势要关上门。
突然,一道闪电自天边猛地一亮,仿佛划破了半片天空,然后一阵响雷便猛地袭来,轰隆隆震耳欲聋。
那两个双胞胎如受了惊的兔子一般,猛地冲进屋来,一左一右扑倒在我怀里,瑟瑟发抖。
我微微一愣,下意识地伸手轻拍她们的肩,却突然想起这个身体两岁那年的一个雷雨天。
也跟今天一样,那一日,大雨倾盆,雷声隆隆。我正坐在草屋的榻上望着屋外的电闪雷鸣,洋洋自得。对于打雷闪电诸如此类的自然现象,我一向都是兴致高昂,为此,老妈常说我是怪胎。因为我呱呱坠地之日,也是这么个天气,所以对这一切,倍觉亲切。
正当我流着口水,惬意地观赏着大自然的景观之时,门却突然大开,一身湿透的董卓急匆匆冲进屋来,一把扯掉湿透的上衣,随手拿了布巾拭干,便将我一把搂在怀里,捂着我的耳朵。
他说,“笑笑不怕……”
那一日,他的神情,我至今还记得,有点慌张,有点自责,似是自责不该将我一人留在屋里。
那一日,他一手轻捂着我的耳朵,一手轻轻摇着我,有些笨拙地哄我入睡。
口中反反复复的,只有一句话:“笑笑不怕,仲颖在呢。”
“贪钱的女人,我……我会给报酬的……”一个有些僵硬的声音煞风景地响起,打碎了我的回忆。
我抬头,这才发现那个锦衣少年不知何时也已经站在了屋子里,一脸的不自在。
“谢谢。”淡漠地看他一眼,我放开了怀里的两个女娃,转身坐下,“诸位小贵人,等雨停了,你们请自便。”
宫廷里的人,少惹为妙。
两边衣袖微微一紧,我低头看时,却是那两个双胞胎正一脸讨好地扯着我的衣袖。
“嗯?”低头看着他们,我扬眉。
“阿若姐姐,我叫小优,她是小艾。”拉着我左袖的女娃娃冲着我讨喜地笑了一下,对于打雷的恐惧让她们不惜屈尊降贵地躲在我怀里。
“嗯,小优,小艾。”淡淡点头,我重复。
“小优是姐姐,她是妹妹。”那女娃继续笑着道。
“嗯,姐姐,妹妹。”没有表情地,我继续点头,重复。
一道闪电再次划下,有风扬起,吹起了我的半边头发……
那两个女娃嘴巴微微一扁,受惊似的后退一步,便要哭出声来。
郭嘉安置好了柴,便一头灰地走了出来,刚到前屋,便见着如此状况,他转头看我一眼,竟是伸手将我带进怀里,“没事吧?”
他一向冰凉的胸膛有些热,我扯了扯嘴角,“有事的似乎是他们。”
郭嘉看向锦衣少年和那两个受了惊吓的女娃,微笑了一下,“请坐。”说着,他先扶了我坐下。
“干什么那么听她的,她那么坏?”小艾怯怯地开口。
“坏?”我阴恻恻地抬头,这雷雨的天气下,多了几分诡异地气氛。
“你……你刚刚那么凶地叫他做这个做那个……”小艾吓得躲到了小优身后,小优继续楔而不舍地道。
“而且,还那么丑。”一个冰冷刻薄的声音。
我再度抬头,看向那个毒舌的少年。
郭嘉微微皱眉,似乎有些不悦。
“有没有听说过一种人,叫刀子嘴豆腐心?”半晌,郭嘉有恢复了温和,开口。
“刀子嘴?”小优一脸的疑惑。
“豆腐心?”小艾满面的问号。
“是啊,如果若若不开门让你们进来,你们只能站在门口淋雨,如果若若不将你们藏在怀里,你们只能被雷电吓到,不是么?”郭嘉的话语带着蛊惑人心的温和,仿佛他的话便是真理,“而你们,却因为她不幸的印迹而惧怕她,甚至伤害她……”清澈的眼神里带着悲天悯人的神情,令人沉沦,“你们说,这样对么?”
不!不对!简直罪大恶极!怎么可以伤害如此善良的人!我差点没有感动落泪,外加掌声雷动。好动人的说辞!多么凄凉而美丽……我一脸的陶醉,完全忽视自己就是那女主角!
说话间,小优小艾早已扑到我怀里,擦了我满怀的鼻涕眼泪。
呃?什么状况?
一时间,情切切意绵绵,好感人……
“很明显,她不是那种女人。”又是那个煞风景的声音。
我抖了抖眉毛,不跟他一般见识。
“啊!还有红豆!忘了收红豆!”惊叫一声,我站起身来,忙开门要去拿红豆。
郭嘉忙一把扯住我,“咳咳……外面在下雨!”
我狐疑地回头看他一眼,“怎么咳嗽了?”仔细看时,竟发现他满面潮红。
皱眉,我忙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再将脸颊贴上他的脸,随即大惊,好烫!
转身扶住他,我才发现他看似瘦削的身子也不轻。
“你生病了?怎么不早说?”有些着急,我皱眉大吼。
“这个……我也是才感觉到啊……”有些疲倦地笑了笑,郭嘉靠在我怀里,有气无力地道。
鬼才?第一谋士?揣度人心?我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看着眼前这个满面潮红,像个孩子一般的家伙,“你答应帮我赚钱,我才带你出来的,现在你生病,小心我甩了你……”
“果然是狠毒的女人。”某个毒舌派又开口。
“你不会。”笑眯眯地看着我,郭嘉吃定了我。
唉,果然揣度人心的高手。
“你自己写个药方,我去抓药。”拂了拂他额前散乱的发丝,我决定对他温柔一些。
“药方?”一脸困惑地看着我,郭嘉满脸问号。
“你不是会看病吗?”
“谁说的?”
“我不是你治好的么?”
“那是巧合。”
巧……巧合?吸气,呼气,再吸气,呼气……紧紧握拳,我告诉自己要温柔,温柔,他现在是病人……
“而且外面在下雨,不要去了。”戏谑的神情消失不见,郭嘉拉着我的手,道。
我叹了口气,再度将脸颊凑上前去试了试温度,不知道是否错觉,我的脸颊靠上他时,他的温度又升高了一倍……
“小毒舌,你帮我看一下,我出去找个大夫来。”转身看了一眼那个仍是一张死鱼脸的锦衣少年,我道。
那少年别过头去,没有开口。
“不说话我当你默认。”有些霸王作风地说完,我要站起身。
郭嘉却是揪紧了我的衣袖,“等雨停了再说。”
我轻轻掰开他瘦长的手,嘴角轻轻扬起一个温柔的斜度,伸手抚了抚他发烫的脸颊,“等雨停了,万一烧坏脑子成了白痴,我上哪儿去陪曹操一个大谋士?”
第二卷:江山美人 倾盆大雨天留客万般无奈命难逃(下)
戴上斗笠,披上蓑衣,我不顾郭嘉的阻止,便冲入了雨中。郭嘉分明病得不轻,若是误了就医的时辰,只怕……
凭着记忆走了好几家医馆,却家家都是门窗紧闭。
“有人吗?有人吗?开一下门,求诊啊!”雨水沿着双手滴落,我拼命拍着门板,把手都敲疼了,还是半丝反应也无。
这么大的雨,想来都是怕麻烦的主,无奈地转过街角,我决定再走远一些。
大街上半丝人影也无,漫天大雨中,只有我一人在满大街乱窜。豆大的雨点迎面而来,打在脸上,有些疼。
唉,这景象好不凄凉,我感觉自己此时像极了往日所演的苦情戏女主角,就差没有脚下一绊,扑倒在地,然后泪水与雨水混合,再说一两句感性的话,例如,“xx,我会救你……等我……千万等我……”
正苦中作乐地幻想着,雷鸣电闪间,我忽然看到前面有一队人马迎面而来,抬着轿子。
“大人,王司徒的义女身体可好些了?”走近时,我听到有人开口。
“无妨,只是感染了风寒而已,老夫下了几帖药,便可保痊愈。”一个老者的声音。
“说是义女,其实只是个歌姬而已,如何敢劳烦大人?”一人不屑地道。
“你有所不知,王司徒对那歌姬疼宠入骨,说是义女,只怕是要纳为妾也不是不可能……”
是大夫?!雨声太大,模模糊糊间没有仔细分辨,我眼睛微微一亮,忙上前拦住了轿子。
“大胆,何人拦轿!”轿前一个侍卫模样的男子单手按刀,警惕道。
“我……”我张口刚想说明原委,却不想脚下一绊,一下子五体投地,趴在轿门口,地上的积水溅了我一头一脸。
“姑娘莫要如此大礼,有事直说。”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稳稳地响起。
我正诅咒着要爬起来,忽然听他如此道,这才发现自己趴在雨水中,头上的斗笠也掉下来滚到一边,这模样与我刚刚设想的场景……真是太像了……
事实证明,胡思乱想是不正确的……看吧,刚刚还想着,转眼便成事实了。
唉,既然跤也摔了,衣裳也脏了,不如将错就错,就好好利用这副惨兮兮的模样吧……
“大夫,求你救救我弟弟……”隐隐带着颤音,我趴在地上,哀哀地恳求,那神情,真是……感人至深。
“开玩笑,你当我家大人是什么,大夫么?!”偏偏有人铁石心肠,一个侍卫冷声斥道。
“无妨,让她讲,令弟怎么了?”那个声音相当温和。
不是大夫?算了,只要能治病就成,我仍是一径趴在地上,哀诉,“我弟弟从小身体就弱,今天突然发起高烧……呜呜……我只有他这么一个亲人,我答应爹娘要好好照顾他的……我跑遍了整个洛阳城,没有一个大夫愿意出诊,求大人发发善心,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只要救下我弟弟,要我做什么都行……”
做什么都行?嘿嘿,看他们如此排场,银子自然不缺,也不会缺了丫头,再说,我这副尊容,白送也不见得人家会要呢。
“快快扶姑娘起来。”那个声音终于开口,“姑娘前头带路。”
旁边有人扶起我,还将地上的斗笠捡起,递还到我手上。
对于轿中的老者,我有些刮目相看了,毕竟在这个乱世,能够有如此济世心肠的,怕是不多了。
想起郭嘉,我脚下愈行愈快。
“阿若姐姐,他快死了……”刚到门口,便听到小艾微微带着哭腔的声音。
我微微一愣,忙冲进屋里,郭嘉虽然短命,但好歹也活到了三十多,不会现在就蒙主宠召吧!
我急急地走到郭嘉身边,却见他面色灰白,连呼吸都困难得紧,“大夫!”心下微微一紧,转身急急地看面停在门口的轿子,我有些慌。
我不得不承认,如此郭嘉现在就死,那么他的死亡,便是我带来的。
一个发须皆白的老者缓缓走下轿来,随即稳如泰山的神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惊愕,“公主!陈留王?!”
“蔡邕?”那个锦衣少年的死鱼脸终于有了点反应。
陈……陈留王?!蔡……蔡邕?!我微微一愣,重新打量那个小毒舌,他便是历史上做了一辈子傀儡皇帝的苦孩子刘协?当然,现在当皇帝的应该还是他那个短命的哥哥。
还有那个老者,竟是那个著名的文字家蔡邕!呃,只是……他会医术吗?
“你来做什么?皇祖母让你来寻我的?”刘协的声音又冷了几分。
“非也,老臣是陪同这位姑娘来看病的。”蔡邕摇头,恭敬地道。
“是么?”刘协转头看我一眼,漆黑的眼睛闪着算计的光芒。
看着那小毒舌,我忍不住生生打了个寒噤,有些后悔带蔡邕回来了。
“……只是皇宫里到处都在寻王爷和两位公主,还请王爷随老臣回宫。”话锋一转,蔡邕又道。
“好。”刘协点头,爽快得令人心生疑窦。
显然,蔡邕的想法同我一样,因为他也满面疑惑地抬起头来看向刘协。
“那么即刻回宫吧。”刘协点头,甩袖就要上轿。
“哥哥,这个公子还病着呢,让蔡大人先行替他看病吧。”一旁小优小艾怯怯开口。
呼,终于还算有良心,我吁了口气。
“既然如此,带这个女人和那个药罐一起回宫吧。”刘协看了我一眼,淡淡开口。
闻言,我差点没有厥过去,皇宫?!那种地方,我死也不会去!
因为,我会窒息在历史的旋涡里,然后……尸骨无存。
“王爷,太皇太后不会允的。”蔡邕面有难色,“就这样带两个身份不明的入宫,太冒险。”说着,他颇为抱歉地看了我一眼。
我忙不迭地点头,十分识大体地帮衬着开口,“是啊是啊,像我们这等粗鄙之人,如何能登大雅之堂……皇宫那种地方,又怎么是我们能去的!”我使劲地撇清自己,贬低自己,就差没把自己踩在脚底下,再吐两口口水了。
“多谢姑娘体谅。”蔡邕感触道。
我忙陪笑,“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没有认出公主和王爷,实则罪该万死,还请大人屈尊,替我弟弟写张药方,然后快快带公主和王爷回宫。”我忙着摘干净自己,只要替郭嘉留张保命的药方下来,我恨不得立刻将他们扫地出门。
“放肆,想来我陈留王是半点命令都下不得了?至于皇祖母那边,我自会解释。”刘协冷冷看了一眼蔡邕,随即又睇向我。
我打了个寒颤,看那小毒舌的神态,若是不随他回宫,怕是不会让蔡邕出手诊治了。这个任性的家伙,为什么要为难我,为什么要带我回皇宫!皇家子弟,生死予夺,大权在握,纵使明知他的威风不会盛行几日,但此时,我却不得不低头。
只是皇宫……那个地方……
衣袖微微一紧,我低头,看向郭嘉。
他正紧紧握着我的衣袖,“不要勉强自己……”张了张有些干裂的唇,他吃力地道,声音十分的嘶哑。
心里微微一颤,我安抚地抚了抚他苍白而烫人的面颊,“我知道。”
随即转身,我下意识地将左颊的发丝勾到耳后,露出面上的疤痕,然后走到刘协面前,阴恻恻地开口,“留我在身边,小王爷不怕夜夜恶梦么?”
有些恶劣地咧了咧嘴,刘协看向我,“本王的人生本就是一场恶梦,不差你这一点。”这样小的孩子,神情竟是阴诡莫辨。
这个孩子……
微微皱了皱眉,我垂下眼帘,“既然如此,小人不敢强人所难,请诸位贵人速速离去吧。”
刘协有些嘲讽地看我一眼,随即拂袖转身,“既然人家不领情,蔡大人,带本王和两位公主回宫吧。”
蔡邕略略有些抱歉地看我一眼,只得吩咐下去,准备回宫。
我默然转身,走到郭嘉身边。
他双眼微闭,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这是什么鬼时代,没有120,没有救护车!若是在以前,就算某些人见钱眼开吧,有钱还能保条命!
“等一下!”我大叫起来,“我随你们回宫!”
第二卷:江山美人 天姿绝色皇家女如雪少年初遇卿(全)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多更一些,明、后两天小生暂不回来更新,跟大家请个假。:)“王爷,这轿子……”蔡邕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停在门口的轿子。
不用说,轿子只有一顶,只能坐一个人。但王爷要坐,公主要坐,还有病人,也要坐。
刘协回头看了我一眼,转身看向蔡邕,“你带那药罐先回宫诊治,然后派人来接我们”。
我觑了他一眼,还算有良心。
蔡邕忙应了一声,示意随行的侍卫上前扶郭嘉坐进轿子。
“若……”走过我身边,郭嘉一手无力地搭上我的手,一贯清澈的眼睛有些模糊,他在摇头。他该是知道,对于皇宫,我有多么的深恶痛绝。
看他如此,我心里哀叹一声,反手握住了他的手,便要跟上前。
“你留下。”刘协的声音忽然响起。
我皱眉,“他需要人陪着。”
“你能治好他?”有些讥讽地,刘协开口,“如果你执意的话,那这轿子由我来坐好了。”
收回刚刚的好感,我忍!
咬牙,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有些可怕的笑容,转而安抚郭嘉,“别担心,我随后就来。”轻轻松开手,我看着他被扶进轿子。
“请王爷和两位公主稍待,微臣会尽快禀明太皇太后。”弓身说完,蔡邕便扶着郭嘉,勉强两人同坐一乘轿子离去。
看着他们消失在雨帘之中,我心里终于吁了口气,如此也好,能够进皇宫医治,此时他的性命定然是无碍的了。
雨,一直在下。
这天,仿佛破了似的。
刚刚在外面淋雨而回,头发湿漉漉的,雨水还在往下滴。小优小艾一径钻在我怀里不肯出来,刘协也始终坐在一边看着我。
真是如坐针毡。
“恭请陈留王,两位公主回宫!”不知坐了多久,门外突然响起一个尖尖细细的声音。
“哥哥,是张让来接我们了。”小优小艾忙站直身子,拉了拉裙角。
刘协有些嫌恶地撇了撇唇,“进来。”
门应声而开,有大约二十余人站在门外,共四顶轿子,其中一顶轿门开着,上面坐着一人。
我微微一愣,这人不是上回在驿馆传旨的那个太监?他就是张让?十常侍之一的张让?难怪如此嚣张。
“好大的架子。”刘协扫了一眼张让,声音寒得不像一个孩子。
“奴才不敢。”那张让笑眯眯地在轿子里趴下,以头抵着轿门,“请王爷和二位公主随奴才回宫。”
“张常侍好大的眼力,知道我们共有四人,便预备了四乘轿子来,难怪父皇在世时那么倚重你。”看着张让,刘协眼中是掩不住的嫌恶,他缓缓开口。
四个人?我忍不住兀自苦笑了一下,我是不是该感谢这小毒舌把我当“人”看?只是……看那张让瞬间变了颜色的脸,我不禁哀叹起来,以后我的日子想来是不会好过的了。
“奴才不敢。”那张让仍是堆着一脸的笑意,只是那张笑脸假得可怕,仿佛只是一顶浮在脸上的面具一般,干笑着说了声,那张让便下了轿门,站在雨里。
一旁立刻有侍卫解下身上的斗笠蓑衣,替他披上。
“请王爷和二位公主上轿。”张让面上没有半丝的气愤,仍是笑得一脸恭敬。
看着这人,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如果他此时跳起来指着我的鼻子大骂,我或许会视而不见,但此时他非但没有半丝的怨言,还仍是笑面迎人,我反而害怕。
“你在干什么?不想见那个药罐了?”刘协已经坐在了轿子上,隔着雨帘,淡漠地看着我。
在心里哀叹一声,我认命地坐上了轿子,这个小毒舌,仿佛是一只浑身都长满了刺的刺猬一般。
只是,他为何一定要我随他回宫?什么事都有理由,像当初铃儿对我好,是因为她想报仇,王允对我好,是因为他想董卓死,看吧,我已经习惯了万事万物都有理由。
但这个小毒舌,又为什么要我随他回宫?
坐在轿上,我转身依依不舍地看向那个刚买了一天的房子,要知道,买下这栋房子几乎已经花去了郭嘉身上一大半的钱,而且还是我拼命砍价才谈成了的。
现在只住了一天,便要离别了么?
原以为以我这副尊容,定是可以安然无忧了。都说红颜薄命,我这副模样,“红颜”二字早已与我再无任何瓜葛了,却如何还是逃不过?
“起轿!”随着一声尖细冗长,标准的宫廷式嗓音,我渐渐靠近那一座坐落在历史尘埃中的宫殿。
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停的,到宫门口的时候,天边已经架起了彩虹。
“请小王爷先行去见过太皇太后。”张让尖细的声音让我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太皇太后已等候多时了。”
“知道了。”刘协的声音淡淡响起。
我微微一愣,他的声音是那般的死寂,哪里是一个朝气蓬勃的孩子,分明是一个暮气沉沉的老人。
一个小古董。
只不过隔了一道宫门,他的神情怎么竟是变得那般的彻底?
下了轿,转而坐上宫里奢华的软轿,一路舒服地摇晃着,从车窗里望去,这宫里到处一派奢华,只是奢华间,却是似乎无形地散发着腐坏的气息。
再次下轿时,我们已站在一处宫殿门口,小优小艾也在一旁,只是都低垂着头,一副等着受罚的模样。
我知他们口中的太皇太后便是董太后,一想到要见到那么个大权在握的老太太,我不由得有些紧张。
“害怕了?”刘协不知何时站到我身边,咧了咧嘴,露出一口森森的白牙。
火气上涌,我抬手便狠狠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你可不可以有点小孩子的模样!”
刘协微微一愣,怔怔地看着我,有点呆,但很可爱。
我随即便为自己的冲动感到后悔,他是陈留王耶!我这不是拿自己和郭嘉的脑袋开玩笑么?
奇怪的是,那个小毒舌竟然转过身去,没有发难。
气氛实在诡异得紧,我连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
“姐姐!”一直安静着的小优小艾忽然欢呼一声,随即又喏喏地低头噤了声。
我忙抬头,看到有人从内室走了出来。
为首的是一个大约年过五十的老夫人,雍容华贵,不怒而威,布满沧桑的脸上依稀能够看到年轻时的美貌,她便是董太后了吧。
在她右手边有一个女子,年龄与我相若,只是其风华自然不是此时狼狈如厮的我所能够比拟的。
她青丝高挽,有几缕散落颈间,平添了几分娇美,发鬓间斜插一枚金步摇,走一步,颤一下,我见犹怜,一身白衣如雪,其上梅花点点,绣工精致,整个人如挟着一股清风,即使身处六月,仍是凉爽袭人,温暖似春。
听到刚刚小优小艾的一声“姐姐”,那女子微微扬了扬唇,缓缓摇头,如云的鬓发间金步摇也来回轻晃,当真是赏心悦目。
“还不见过皇祖母?”那女子开口,声音清婉,带着几分嗔怪。
想起自己,不由得自惭形秽,这便是公主风范吧,举手投足间,都是夺目的风华。
“见过皇祖母。”小尤小艾,还有刘协都跪下请安,我忙也跪下,低头不敢吱声,躲得一时是一时。
“竟敢私自出宫,你们可知错?”董太后缓缓开口,眉目间不怒而威。
小优小艾早已磕着头,一叠声地说着,“知错知错,小优(小艾)下回再也不敢了。”
董太后转身看向刘协,“协儿你呢?知错了么?”
刘协微微抿唇,乖顺地答道,“协儿知错,求皇祖母原谅。”声音没有起伏,乖得跟个小绵羊似的,全然没有了小毒舌的风范
只是不知为何,我宁可他还是说话夹枪带棒地与我争锋相对,也不喜欢看到他如此低眉顺目的模样,因为这样的他,仿佛一只没了刺的刺猬,看起来竟那样的……可怜。
看吧……我果然在说胡话,一定是被那小毒蛇气疯了。
“瞧瞧你们这个姐姐,一听说你们被逮回来了,便忙不迭地来给你们求情,这回看在婉儿的面子上便饶过你们,莫要有下回了。”董太后一手持起那女子白晰的手,布满皱纹的脸上多了一丝温和。
婉儿?我微微一愣,和赵云的心上人一个名字?呃,赵云应该没有那么拉风的女朋友吧,应该只是同名……
“谢皇祖母垂怜。”婉公主笑了一下,刹那间,仿佛满堂生春。
“嗯,乏了,你们年轻人聊吧”董太后眯了眯眼,从头至尾瞧都未瞧我一眼,便伸手由一旁的侍女扶着进了内堂。
刘协看了我一眼,刚想上前开口,婉公主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刘协只得住了口。
董太后前脚刚走,小优小艾便欢呼一声,扑到那婉公主身边,叽叽喳喳个不停。
“为什么不让我跟皇祖说她的事,我要留下她。”刘协扫了我一眼,像在讨一件玩具,那样的口气让我不爽。
婉公主淡淡看了我一眼,随即微笑,“要留下她原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跟皇祖母讲了,便闹大了,就让她先跟在你身边吧,日后再说。”
皇宫里的人,果然都怪异的得,一个个都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
刘协点头。
我微微一愣,正要开口,刘协回头冷冷扫了我一眼,我只得噤声,因为郭嘉还在他手上!
唉,真是挫败,想我一把年纪,居然任这个小毒舌摆布!权力,果然是个好东西。
宫廷里的人和事与我无关,转眼间,被刘协带回寝宫已经半个月。
“喂,王爷要你过去一下。”远远地,一个侍女怯怯地喊了一声,随即见了鬼似的,转身便一阵小碎步跑开了,连一刻都不愿多待。
唇角微微扯动一下,此时的我,长发随意挽着,遮着右颊,偏偏露出左颊那道怪异丑陋的疤痕,乍看去,与夜叉无异。
生人勿近的办法,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只要惹人嫌恶,便不会生出什么事端来,人人都会避而远之,连那个张让,都没有再因为那一日轿子的事来寻我麻烦,想来他大概早已忘了我这号小人物了。
只是,不知道那个任性的小毒舌什么时候才会腻,才会放我离开。
放下手里的抹布,我已经任命地降格为丫环,只可恨那个小毒舌始终未让我见到郭嘉,不知他现在如何了。
“找我什么事?”推开书房的门,这个时间他一向都在这里念书。
只是随即,我愣住了,屋子里不止他一人,看那一身的明紫的男子,分明就是曹操!
“听说你拐跑了人家的谋士?”刘协转头看向我,淡淡讥讽。
拐……拐跑?我嘴有抽搐了一下,看向曹操。
狭长的双目带了一丝笑意,曹操看向我,“郭嘉我带走了”。
心里突然松了口气,随即又有些恼羞成怒,可恶,把老娘当猴耍!
将长发勾到耳后,让左颊的伤疤更显眼一些,我抿了抿唇,“很好,既然如此,请放我出宫吧。”
“他就是来找我要人的,郭嘉让他来的。”刘协看了我一眼,没甚表情地开口。
我心里轻轻吁了口气,还好那小子没有丢下我不管。
“可是……我不准。”恶质地咧了咧嘴,刘协的话一下把我打入地狱。
磨了磨牙,我看向那个小魔头一般的家伙,“你丫环婢女成群,留着我这无盐女要干什么!”
“好玩。”
好……好玩?!我差没有被自己的口水噎死。
“既然王爷不允,那微臣便告退了。”淡淡告辞了一声,曹操转身便要离去,一点都没有尝试着为我的福利争取一下下。
我忙将自己的面子踩在脚底下,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我想,这皇宫应该没有驿站那么容易逃出去了……”凑近我,狭长的双目里微微闪过一丝戏谑,他轻轻在我耳边开口,温热的气息扫在我的颈上,痒痒的。
这个记仇的家伙!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潇洒地走出门去,留下我一个人在原地暴跳如雷。
狠狠瞪着那个一脸自得的始作俑者,我恨不得把他撕成几片。
拿了几块冰和几枚水果,我躲在自己的屋子里公器私用,快乐地在这个炎热的夏季里做消暑用品。
人哪,得学会自得其乐,否则我早被闷死在这不见天日的宫里了。
倒在这个宫廷的角落里,我吃得一肚子凉爽,无人打扰。
当丑到极致时,便也是一种幸福,无人打扰的幸福。
无声的咧了咧嘴,我倒头睡了个午觉。
“皇上呢?见着皇上了么?”门外传来一阵嘈杂,我翻了个身,继续睡眠。
他们在找皇上?这个皇帝应该叫刘辩吧,是刘协的哥哥,自从入宫来一直未曾见过,还是不见为好,既然知道他性命不得长久,便不要认识为好。
突然感觉光线亮了一下,我立刻惊醒,看到有人快速地闪进屋来,关上了房门。
“谁?”翻身坐起,我皱眉,这个时间那小毒舌应该午睡了,谁还会来这里?自从这屋子归我后,几个同屋而眠的宫女都搬了出去。
“嘘!”来人背靠着门,屋里光线有点暗,我看不清楚来人的模样。
被小毒舌逼出来的火气正无处发泄,我上前一步,便狠狠揪住他的衣领,拉到亮处瞧了个仔细。
他不适地眯了眯眼,我看清了他的模样,很漂亮,我见犹怜的漂亮,无害得……像只小白免。
寒,小白免……
此时他身着一件白色的单衣,当真像只迷路的小白兔。只是,当一个男子长得必须用漂亮来形容,便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了。
毕竟,这个时代,漂亮的男人跟漂亮的女人一样,是种罪过,是薄命的征兆。
懒懒松开他的衣领,我顺手抚平他被我拉出皱摺的衣领,转身回到榻上躺下。
“你……”迟疑地看我一眼,他的声音也是软弱无力。
我在心里为他哀悼了一把,他莫不就是传说中的男宠?可怜的孩子……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呢,看他一身狼狈,一身单衣,该不是刚从魔爪下奋力逃出来吧。
看着他,我又开始习惯性地想当然。
“你是?”他走上前,在我身旁坐下,看着我,漂亮的眼睛灰蒙蒙的,不像郭嘉一般清澈,也不如吕布一般明亮。
吕布……我微微一愣,怎么突然想起那个孩子了,自从凉州一别,不知他现在身在何处。不过还是不见的好,在他的记忆里,我应该永远都是那一日,他送红盖头时的那个漂亮而幸福的新娘吧。
“无盐。”摸了一下自己的左颊,想到自己为他编的可怜身世,我决定笑眯眯地跟他讲话。
“你叫无盐?”他有些疑惑地看着我,单纯无害的眼睛让我快忘了他是个男的。
“丑女,即无盐也!”我指了指自己的左颊,笑道。
他伸手,缓缓抚上我的左颊,指尖平滑,连手都如女子一般令人心旌动摇。
“很痛吧。”触到我的脸颊,他指尖轻轻颤了一下,道。
“曾经很痛。”任他抚上我的脸,我没有推开他。他的身上自有一种令人不舍抗拒和伤害的特质。
“一定很痛。”他的手瑟缩了一下,仿佛那伤疤长在他脸上,那样的神情,纯洁得跟天使一样。
我有些迷惑地看着他,甚至怀疑他便是堕落凡间的天使了。
待我回过神来时,他的手已经自动自发地拂开了挡住我右颊的长发,看着我,他微微一愣,随即说了一句让我半天回不了神的话。
他说,“你和王司徒家的歌姬长得好像。”
心里猛地漏跳一拍,我不敢深究。
“这是什么?”他转头,看到桌上我刚刚吃剩的半碗水果刨冰,“很漂亮的样子。”
“你吃吧,消暑的。”看他满头大汗的,刚刚一定逃得很慌。
他伸手端过那碗,舀了一勺在口中,动作优雅得不可思议,随即不可思议地低头看着那夹杂着红红绿绿水果的刨冰,“很好吃。”
我笑了笑,当然好吃,在这个时代,这可是尚未诞生的产物。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有些晚了,门外的嘈杂声似乎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他们在找什么?
想起那个小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