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还魂草(重生)第1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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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魂草(重生) 作者:肉书屋

    柯老夫人房里,每天在柯老夫人跟前陪祖母说笑解闷。她母亲王氏自从被柯老夫人放出来,也一改常态,痛改前非,不理俗务,连儿子娶亲之事也全部推给苏氏,甚至照顾柯家有柯家才与柯大爷的事情也全部托付给自己表妹简小燕。每日一心一意在柯老夫人面前奉承,与瑶玉一起照顾柯老夫人生活起居,一日三餐。

    且别以为王氏就此改邪归正,要做贤妻良母好媳妇了。其实王氏如此,一来是因为儿子科举败白,王氏做老封君的美梦破灭。而来也是她嗅觉灵敏,嗅到柯家隐藏的机会,她眼下正是为了达成这个目标而忙碌。

    她自觉再为全家谋福,不耐烦窝在家里照顾窝囊夫君柯大爷。再者又有简小燕上赶着帮忙,她正好借机偷个疏懒。用柯三爷二房这个鱼饵勾着简小燕替她卖力。她自己见天在柯老夫人跟前奉承。

    要问她倒底看见什么机会,却也比较靠谱。只因如今柯家来投之土地越发多了,已经达到了一千五百亩,这写土地,可加可以分到一半税金,也就是之前国家所收十去其三的税金,如今由柯家与地主平分,每家一点五分。别看这份额小,土地多了合起来也是几百银子了。

    再有柯大爷米铺已经开张,因为柯三爷是父母官,大家很给柯家米铺面子,生意十分红火,柯家眼下经济情况大为好转。

    这使得原本死心的王氏心思又活络起来,暗怀鬼胎打算盘,想让把长媳拱上当家主母位置。

    她心里盘算着,自己长媳乃是柯老夫人内侄孙女,只要自己稍微奉承,日日灌迷汤,柯老夫人定会把长房嫡孙媳妇杨秀雅扶成柯家当家主母,自己则学柯老夫人掌管全局,那时自己吃香喝辣还不是名正言顺呢。

    回头却说班头一声通报,柯家当家夫人苏氏心头大喜,忙着去到怡安堂告知柯老夫人,柯老夫人还道三儿子一家都到了,也急忙忙整衣起身,一行人齐齐来到门口迎接。

    恰逢王氏母女正在柯老夫人怡安堂奉承,见柯老夫人亲自起身来迎三房,心中顿时气不忿:这个商贾之女又来出风头了。

    王氏自从栽过跟斗,如今越发深藏不露了,心里刻毒,面情上却言笑笑盈盈,母女相视一笑,挤掉了清明谷雨,一左一右搀扶着柯老夫人出门,以显示她跟瑶玉在柯老夫人心中的位置。

    方氏一行人车马自边门通道而入,直达二门方才下车。出行婆子,秋云冬云先到方氏车架之前搀扶方氏下车,随后抱出一对双胞胎,由奶娘抱到柯老夫人面前请安问安。

    柯老夫人一见两个孙子,一模似样黑眸曈曈、粉白娇嫩,胖乎乎满脸笑,顿时甜透了心房。双眼笑得见牙不见眼,伸手先抱一抱小石头,摸摸他饱满的天庭,抚抚圆润的后脑勺,笑呵呵道:“看看我孙子这脑门壳,这后脑勺,这就是戴乌纱的胎子。”回头又把大石头抱在怀里,喜滋滋弄了脑袋亲脑门,最后一拍大石头肥屁|股:“嗳哟,瞧这屁股肥实,一看就是坐大堂的哟。”

    柯老夫人只顾夸她一对胖孙子,倒也把初时柯三爷没回家的遗憾也抛丢了。

    方氏瑶草瑶枝下车,笑盈盈给柯老夫人见礼问安,柯老夫人只顾喜滋滋逗趣孙子,装作瞧不见也罢了,连侄儿媳妇楠枝母女请安也不正经答复,只是胡乱点头就过去了,抬脚就往怡安堂而去,留人喝口水也不说一声,面子情也不敷衍了。

    楠枝夫妻在祥符县也是有头有脸,受人尊称一声柯老爷柯夫人,此刻热脸贴上被柯老夫人冷面孔,顿时面色讪讪的有些挂不住,也不知道哪里犯了忌讳,惹到这位婶娘了。

    方氏虽然不知道柯老夫人发的什么邪火,私下估计是柯三爷没手召唤回家慰慈亲之故,想来楠枝受了无妄之灾,遂与她牵手一笑,诱引着她瞧那瑶草瑶枝姐妹。

    楠枝这一看顿时释然,是呢,人家正经孙女也不理呢,何况自己只是外人呢。

    也不跟着讨人厌了,只要告辞家去。

    苏氏见走了冷眼柯老夫人,生怕方氏楠枝不痛快,连女儿也顾不得细看,迅速上前亲热挽住方氏与楠枝说笑:“三婶,十三婶,几月不见,二位婶子越发精神了,油光脂粉妯娌都不敢厮认了。”

    方氏楠枝都笑:“是呀,几月不见,你这嘴巴更利索了。”

    妯娌们见礼不迭,王氏也上来寒暄,方氏也与她笑着与她应酬几句,只是摆脱她的搀扶,抬脚先走了。

    却说王氏,自从方氏进门起,一双眼睛就死盯着方氏全身上下观瞧,见那方氏石榴红色金丝金银花褙子,同色牡丹花裙,头上振翅凤钗,那凤嘴里一个珠子足有莲子大小,熠熠泛着荧光。额上一挂珍流苏抹额,烘托的一颗红宝石在脑门上闪闪烁烁,端的是富贵至极,吉祥无边,只把个王氏看的眼珠子淬了毒,恨不得扑上去抢过来自己戴上才舒服,只可惜有那贼心没贼胆,一口烂牙差点把烂根咬断了。

    大房女儿瑶玉,起先摇摇摆摆走出来,端着架子一脸笑,对自己一身银红襦裙金钗环很有信心。及至见到瑶草一袭汴京最流行的粉蓝底子五彩花草纹样缎面交领衫子,月白梅兰竹菊四君子图案襦裙,粉蓝色的广袖上也有梅兰竹菊四君子纹样相映忖;手上戴着同色宝石花蕊指花。头上是粉蓝色襄珠缎带扎双髻,蓝晶晶宝石小簪花,把瑶草一张俏脸更衬得粉妆玉琢,恍若瑶池小仙子。

    再看瑶枝竟然与瑶草打扮一摸一样,就连青果青叶枣花荷花几个丫头也是一身光鲜,头戴玉花,分别跟着瑶草瑶枝身后,小心伺候。

    瑶玉顿时咬碎银牙,这两个丑小鸭竟然压了自己一头,鲜衣怒马丫头环伺,倒显得自己村姑一个,实在可恶。顿觉得自己头上小凤钗分外俗气,落后一步,乘人不备,狠狠拉了下来捏在手里。

    其实瑶玉一身银红小夹袄,同色襦裙,腰间翠环压裙边,与头上小金凤钗正相衬,柯老夫人把她打扮得很好,只是瑶玉受了王氏影响,贪心不足,总想着傲视众人,只可惜她娘错嫁了柯家志大才疏大爷,教给了女儿高雅品味,孤傲秉性,却没有与之匹配的身份与财力。

    却说瑶枝一贯与瑶玉交好,见瑶玉盯着自己手上,便一抬手笑道:“大姐姐莫不是喜欢这指花呢,很简单,我就会做,这次回家要住一段时日,我教大姐吧,保你一学即会。”

    瑶玉冷笑:“你会?这蓝宝你也做得出来呢?”

    瑶枝顿时尴尬:“这个,当然不能,其实指花不镶嵌珠子宝石也很漂亮,只要跟衣服同色系,没人注意这个的。”

    瑶玉却一笑:“哦?指花都是跟衣服配套的?你初十所穿礼服也有配套指花么?”

    瑶草闻言顿生警惕,这瑶玉的占有欲瑶草可知道,她可是连女婿也敢换敢抢之人,忙着打岔:“大姐二姐,祖母伯母都走远了,我们跟上吧,当心祖母责备。”

    却不料瑶枝已经同声说话了:“这是自然,不过那件配套的红宝石花蕊。”

    瑶玉眼中一亮,瑶草顿时叹气,忙一拉瑶枝示意她快走,不叫瑶玉再缠上。

    谁料瑶玉却抢先拉住了瑶枝:“二妹呀,我晚上来找你,你教我做指花哟!”

    瑶枝与瑶玉亲热挽手:“哎!”

    瑶草见瑶枝丝毫不理睬自己暗示,只得自己率先走了:“你们慢慢聊,我去书房瞧祖父去。”

    青果青叶迅速跟上瑶草,只听瑶玉声音钻进耳里:“二妹,我的礼服没做好,我能试试你的礼服么?”

    瑶枝口吃声音:“这样啊?”

    瑶草主仆三人相视一笑,快不去了怡安堂后院老爷子书斋。

    柯老爷子对瑶草比柯老夫人热情多了,见了瑶草竟然一下吧瑶草举起来打个旋子。瑶草咯咯笑着虽然高兴却不得不提醒祖父:“祖父快些放下孙女儿,当心闪了腰可不是好玩的呢,祖母可要骂人了。”

    柯老爷子笑道:“我的乖孙女可回来了,我还怕谁说呢!来来来,写几个字瞧瞧,可进步了?”

    柯老爷子言罢忙着开砚台,磨墨,铺纸。

    瑶草却歪头一笑:“青果,拿上来。”

    青果奉上礼盒,瑶草笑嘻嘻推柯老爷子:“祖父快打开,看看喜欢不喜欢?”

    柯老爷子一摸胡子一挑眉,瞧着瑶草一乐和:“嗯,好好好,看看我孙女给我带了什么好宝贝。”

    随着礼盒揭开,柯老爷子哈哈哈大笑:“端砚徽墨?嗳哟,好东西呀,还是我孙女儿疼我。”

    紧着一弹药草脑门:“别是这一年偷懒书法退步贿赂我吧,这可不成,礼物收下,处罚照旧!”

    瑶草笑而不语,压制提笔,饱蕴墨水,于砚台便刮了几刮,写下柯老爷子常挂嘴边一句话: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

    柯老爷子见了瑶草一手簪花小楷越发俊逸流利,很有风骨,摇头晃脑一通猛夸,复又叹息:“可惜呀,可惜了!”

    听话听音,瑶草听这话也听得多了,知道祖父这是心满意不足了,虽然孙女能干,倒底不是孙子,不能光宗耀祖,可惜了好料子,故而有此一叹。瑶草虽然不恼怒,却也不服气,遂一撅嘴:“唉,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复关山五十州,几人能上凌烟阁,几人能封万户侯?”

    柯老爷子闻言一愣,随即又一次哈哈哈大笑起来:“对对对,改得好,世上几多男儿汉,能封王侯有几人!大都不如我孙女呢,遗憾什么呢!来来来,给爷爷抄遍兰亭序,我拿出去镇镇那些老家伙,它们孙子写得好算什么,我孙女写得好才稀罕呢!”

    瑶草见祖父这般老可爱,忙着奉承:“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祖父高才也!”

    一时书斋里祖孙互相拍马夸赞声不绝,听得青果青叶,以及柯老爷子长随长青抿嘴直乐。

    等瑶草奉承完老爷来到怡安堂,各人正在大肆咀嚼方氏带回的点心鲜果。

    瑶枝看着瑶草脸色就不大好看了,柯老夫人此刻已经恢复正常脸色,见了瑶草和颜悦色搂住,好一通垂怜。

    瑶草极力配合,说自己时时惦记柯家村,惦记祖父与祖母,惦记自己院子里花草树木,八哥鹦鹉。

    方氏生怕瑶草提了八哥柯老夫人不高兴,忙着打岔招呼瑶草喝茶。

    熟料瑶草半真半假之话,倒把柯老夫人信个十足,呵呵直乐:“这还好呢,总算是把祖父祖母排在八哥鹦鹉前面了,那年她老子姥姥家玩了半年回家来,我问他,‘三儿,去了这一向都想谁呢?’你们猜他如何说的呢?”

    这是柯老夫人第一次暴露儿子丑事,方氏苏氏等都笑道:“媳妇们愚笨猜不来!”

    柯老夫人笑道:“谅你们也猜不得,他倒说,‘娘啊,儿子想后园子绿衣瓢虫,娘做的夹肉葱油饼也想得紧。”

    众人大笑不止,瑶草差点喷了茶。

    一时苏氏言说晚餐即将上桌,柯老夫人这才放了方氏母女回房稍微漱洗再来。

    瑶草回到自家小院里,房中一切井然有序,一尘不染,就连房前花草也是生机盎然,廊下的八哥鹦鹉见了瑶草一行直叫唤:“小姐来了,倒茶,倒茶呀!”让瑶草别觉温馨。

    青果告知瑶草说,二夫人苏氏这大半年每逢五,十五,二十五,都会派人撒扫三房庭院,花草树木更是日日浇灌。

    一时瑶草等简单漱洗,回到怡安堂正厅用餐,今日是柯老夫人与儿媳孙女洗尘,满桌子女眷,男士统统私下吃饭回避了。

    饭后,柯老夫人留下方氏母女说话,把其他一体人等都打发了。

    瑶草以为柯老夫人要细问柯三爷在任上生活琐事,熟料错了。

    柯老夫人抿口香茶,木脸木色发了言:“本以为老三会回来呢,如何这般公务繁忙,侄儿婚事也顾不得了?”

    方氏忙着起身行礼,道:“这个并非夫君有意推诿,祥符县虽不算京都地面,却是京都脸面,虽是七品,却独当一面,掌管一县百姓,财政军事一手抓。这样的地方虽然好却也容易让人惦记,别人睁大眼睛挑错处,只恨不能撵了别人自己好补缺。京中要员一顿饭的功夫就可以到达祥符查看一番,夫君委实不敢轻忽,还请婆婆谅解一二。”

    柯老夫人闻听这话,若有所思,脸色稍稍好转。

    你道为前后不过一刻,柯老夫人就变脸呢?

    原来方才方氏母女这洗漱片刻,王氏趁机下了蛆。

    也是这王氏贼心不死,想就这次机会再把表妹简小燕推销给三房柯三爷做小,却不料柯三爷根本没回家,让她万般计策无法实施,不免失望。也是她生就苍蝇命,就爱下个蛆,刚刚瑶玉套了瑶枝话,给她传递了消息,忙着去给柯老夫人下蛆,说方家二少娶亲之时,柯三爷亲临助兴,自己侄儿婚事却不理会。

    柯老夫人一听儿子挺岳家不挺自家里,当然生了气,以为儿媳妇挑唆的,不免要拿儿媳妇做筏子。

    这会儿听闻方氏言说,汴京祥符来往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心中顿时了然事情始末,脸色稍霁。

    方氏刚舒一口,不料想柯老夫人又摔一个难题:“嗯,既然这样我也不说什么,只是眼下你大伯儿子家为那孩儿着实让人担心,他已经整十七岁,却没过童生试,我想让他跟着他三叔去衙门寻个事做方好,等他们两口儿婚后,你就带他们去任上历练,只当你们多生一个了,可好呢?”

    方氏顿时语塞:“这个?衙门有出息的差事至少也要秀才能担任,像典吏、主簿、县丞都是朝廷委任正当官职,知县有推荐的权利,却无委任权利。书吏一职倒可以自转,只是现在已经委任了十三叔,十三叔虽是柯家旁支,总是同宗同族,撵了他换上家为侄儿,夫君恐怕要被族中长老们诟病,倘若传扬出去,也是为官大忌。”

    柯老夫人听这话是不愿意了,顿时皱眉不悦。

    方氏心思飞转忙又道:“当然,大侄儿若是真的从此无心科举,衙门不缺他一口饭食。”

    方氏这话看似乖巧,言下之意不能深想。她是不在意多养个闲人吃闲饭,就看柯老夫人舍不舍得柯家十七岁的长房嫡孙就此混吃等死了。

    瑶草闻言差点笑出声,记得自己春上养八哥,柯三爷干涉不许,方氏就是这般偷换话题:“一只鸟儿打什么紧,我们家又不差它吃的一把米呢!”

    柯三爷被她搅合,后来又被方氏劝说一番,女孩子又不科举,养只鸟儿也可培养耐心与爱心责任心,这才作罢。

    只是这是夫妻夜话,外人不得而知罢了。

    柯老夫人先头见三媳妇终于答应下了,十分满意,喜滋滋一笑,忽然间,那笑容无端端僵在脸上了。

    各怀心思

    却说柯老夫人忽然僵住脸,看方氏的眼神有了那么一丝犀利,方氏当然感觉得到,却笑盈盈的瞧着柯老夫人,仿佛丝毫不觉得自己话里有何不妥。

    要说方氏实在没想到柯老夫人如此得寸进尺,心头飞快的转悠着,揣测着,倘若自己再让步,柯老夫人紧着会再提什么要求呢?是想要自己全力供养大房几位少爷去汴京求学吧,等自己应承了,或许再把瑶玉也推给自己。

    方氏嘴角浮起一丝讥笑来,真把我当成柯家钱铺子了,心中拔凉拔凉,面上却笑得越法甜蜜,也越发坚定心志,这次决不能再妥协了,这些人是没法餍足了!

    不说自己进门十年,贴补了多少生活所需,只说这一年柯三爷名下来投土地,这原本该三房所得利益,许多人家这一收入都是单列,专门用于出仕者跑官送礼之用。正如方氏娘家三哥,左右邻舍亲戚朋友来投土地收入,全部归方家三房所有。

    而柯三爷名下来投土地,方氏在柯老夫人暗示之下,作为自己不在家孝经慈亲补赏,也为了柯老夫人不掣肘自己随夫上任之投名状,方氏一股脑儿交给了柯老夫人,一丝一毫也没隐瞒。柯三爷外放上下打点的银钱,则全部是方家老爷子出资,柯家愣没拿出一分一毫,事后就连客气话也没说一句。

    就连当初赎土地之银钱,柯老夫人若不主动退赔,方氏也不准备要了。

    想到这些,方氏面上虽然言笑盈盈对着柯老夫人,心里却已经怒气升腾:自己这些年退让的还不够吗,倒底要怎样才满足呢!

    方氏想着自己如今两子一女,不得不精打细算一番了,若一味退让,只会让柯家所有人形成习惯,觉得自己出钱出力理所当然。

    正如王氏一般,不知感恩不说,竟然还想杀鸡取卵。

    方氏眼神凛一凛:自己绝不能纵容这些人,任他们慢慢蚕食自己。心念飞转之间,方氏想着最坏应对之策。

    倘若柯老夫人一意孤行,强迫自己接纳大房子女,自己身为儿媳,势必不能公然反抗,反抗会让自己之前一切努力与忍让化为乌有,反落个不贤不孝之恶名。

    方氏越想越发气不忿,咬咬银牙,眯眯眼:一样的儿子媳妇,孙子孙女,您若果然这样偏帮狠心,且别怪我不仁义。

    心念至此,方氏心里一想通透,不由心中悲凉,柯家满门之心为何这般难捂热呢?定要逼迫自己做恶人呢?

    方氏心中怒气难遏,黑眸晶晶看着柯老夫人一脸恬静笑:只要婆婆老大人您舍得,我如您所愿!

    我会悉心养育大房所有少爷小姐,让他们饱食终日,一个个提笼架鸟,吃喝嫖赌,五毒俱全,十行全能。

    至于何时丢弃这些宠物,让他们自生自灭去,就看婆婆您能跟媳妇我熬多久了。

    想到此处,方氏不免会心一笑,她很有信心,自己可以熬得过柯老夫人。

    回头且说柯老夫人这一番试探,发觉三媳妇方氏再不是之前任自己予取予求之方氏了。她敏锐察觉,今日方氏眼眸中有了一丝冷冽,几丝戾气,虽然只是一闪而过,柯老夫人却细心的扑捉到了,顿时心头一惊,僵住了笑容,眼神也犀利起来。

    等她想要看个究竟,却不料方氏已经换上了万年不变的恬淡笑意。

    察觉到方氏的变化,柯老夫人忽然觉得十分劳累,抬手抚一抚额头,闭眼长长吐一口气,平复一下躁动心情,再抬头,柯老夫人已经换上了慈祥的笑脸:“嗯,我知道你最有孝心了,这话也不过是我随口一提罢了,大孙儿倒底何去何从,还得他祖父与父亲商议了再做定夺,你们赶了几天路程也累了,回去歇着吧。”

    方氏见柯老夫人忽然改口,心头一松,万不得已他不想做恶人,毕竟有伤阴骘。遂一笑起身,拉着瑶草盈盈一福身:“如此媳妇就告辞了,婆婆也早些安歇才好,明日准备婚事还有得忙碌呢。”

    瑶草也忙着行礼,与祖母告别。

    母女一路无话,直到进了三房院门,瑶草才敢悄声询问母亲:“祖母真的要大堂兄跟我们去吗?”

    方氏摇头一笑:“哼,你祖母且舍不得长房嫡孙做杂役呢,不过是舍不得一年几百两银子花费罢了!”

    瑶草顿时明白,祖母这是想让母亲跟之前一般,若怕麻烦,就主动出银子了事,就似当初赎田,年初交出来投土地契约一般。

    瑶草不由叹口气,心情十分复杂,她既为母亲的觉醒高兴,也为母亲担忧。倘若祖母直接知会父亲,依父亲愚忠个性,必定满口应承,母亲将何去何从?

    自家难道真的一辈子也摆脱不了大房的阴影吗?

    却说方氏瑶草回房,双胞胎咿咿呀呀只招手,方氏迎着一双儿子去了。

    瑶草却是十分郁闷,打不起精神跟弟弟周旋,兀自坐着想心思。

    恰在此时,苏氏拜访方氏来了。

    瑶草收拾心思与苏氏见礼,苏氏拉着瑶草十分夸赞一番,一说瑶草越大越发标志了,二说感谢瑶草照应瑶枝。

    瑶草连忙谦辞:“二伯母这话太夸奖了,二姐姐这般能干,寻日只有二姐照顾我,我何曾照顾二姐姐呢。倒是侄女儿要感谢二伯母,将我的小院子照顾的那般好,就跟天天没离人似的,谢谢二伯母费心了。”

    瑶草说着话又一福身。

    苏氏连忙笑着拉起瑶草,大家坐下一阵说笑。说着说着就说起了大房米铺来,方氏忽然想起上次多亏苏氏提醒,自己少受了些腌臜气,为防隔墙有耳,遂含含糊糊说了句:“家中一切多亏了二嫂照应,二嫂费心了。”

    苏氏咯咯一笑忙摆手:“一家人何必见外,说起这事儿可真是喜乐,那个……”苏氏说着话忽然压低了声音:“三婶不知道吧,那大哥如今可乐呵呢,与那简小燕……”

    说着忽然打住话题,看眼瑶草,脸色讪讪住了口。

    方氏一皱眉,忙接话题:“嗯,我也听说了,大嫂身子不好,这次大侄儿婚事多亏她了。”

    苏氏有些语焉不详:“嗯嗯,是呢,咳咳……”苏氏一边清理嗓子,一边瞟着瑶草,似乎有些难于启齿。

    瑶草先听见了简小燕的名字,又见二伯母这般语焉不详,吞吞吐吐,似乎心怀莫大的机密。

    说实话,瑶草不想就此离开,倒想听一听简小燕这个妖孽又生了什么事端。可是苏氏的意思却是要回避自己,只是在别人房里不好开得口。方氏估计也不大热衷苏氏所说,遂也不开口撵人,叫瑶草回避。

    瑶草几次目视母亲,征询进退与否,方氏无所谓一笑,瑶草只得陪着双胞胎继续嬉戏。

    苏氏那些话当这瑶草讲不得,又见方氏不大兜揽那话,不免面色讪讪,不好再行继续,只得转移话题,说起大少爷柯家为送聘礼之事。柯老夫人意思,既然方氏回家了,最后催花妆,要让苏氏方氏一起去送,以壮声威行色。紧着又说起杨家二爷之子年仅十四岁竟然中了廪生,每月有二两银子两斗米的补贴,可以养活一家人了。苏氏对杨家二房长子赞不绝口,夸说他将来定然前途无量等等云云。那意思恨不得杨家儿子是她自己儿子才好。

    方氏说得很少,一直含笑听着,偶尔点头笑一笑。苏氏谈兴不减丝毫,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题。

    瑶草审时度势,估计二伯母苏氏是想熬走自己,再说隐秘,看来自己碍事了,遂起身对着苏氏笑道:“二伯母宽坐,侄女儿忽然想起祖父叫饭后去一趟书斋,这就告辞了。”

    苏氏笑道:“侄女儿多礼了,一家人不用这样客气。”

    方氏含笑嗔道:“瞧你这孩子,怎不早说,快去吧,免得祖父等急了。”

    瑶草一笑带着青果青叶出门,略一晃悠,折回自己小院子逍遥去了。

    熟料瑶草回房一杯茶还没下肚,就见瑶枝气急败坏而来。

    瑶枝进门一把拉住就抱怨上了:“三妹妹你给评评理儿,大姐是不是太过分了,她竟然说要我把出席婚宴礼服借与她穿。”

    瑶草一早料到这一出了,笑道:“哦,刚刚不是说她试穿么,如何又说借?”

    瑶枝扁嘴欲哭:“就是不该与她试穿,她一试便说她穿着比我穿着好看些,叫我与她交换礼服,我还没答应,她倒穿着衣衫跑了,真气死我了。”

    瑶草看着瑶枝问道:“这么说你没答应,她是硬抢啰?”

    瑶枝点头不迭:“我当然不会答应,这是三婶送给我拜寿的礼服,我一次也没穿过,如何会送给别人,我舍得也怕三婶生气呢!”

    瑶草道:“你没跟她讨要?”

    瑶枝气道:“怎么没有,结果倒被大伯母给我说一顿,说我跟着三婶在外吃香喝辣,穿金戴银,享福不尽,瑶玉在家孝敬祖母操心劳力,吃苦受累。还说瑶玉这都是替我与三妹尽孝心。我们应该感恩才是。如今大姐不过借一件衣服穿穿,又不是不还,有什么大不了,倒这样小气吧啦,还说我不顾姐妹情分,没义气。你说,大伯母说话,我焉敢反驳,只得回来了,真气死人了。”

    瑶草闻言一笑:“气什么呢,那红色礼服原不是婚礼之日要穿的呢,就借她穿穿何妨?”

    瑶枝顿时气急败坏:“怎么你也这样,倒帮她欺负我!”

    瑶草看着倒打一耙的瑶枝哂笑道:“是谁不听我一再阻拦,一回家先显摆来着,‘大姐,指花我会做,我教你呀!’什么‘那当然啊,只不过指花要配衣料子,红色礼服得配红宝石花蕊’,你自己不告诉她,她会跟你借呢,你也好意思来怪我!”

    瑶枝顿时泄气:“我也知道红色礼服是给祖母拜寿穿的,可是被她先穿新,我不甘心嘛!”

    瑶草轻声道:“你知道因何母亲要给我们做大红、鹅黄两套礼服?”

    瑶枝撅着嘴笑道:“谁还不知道?三婶喜欢我们穿的漂漂亮亮受人称赞呗,就这样我才更气嘛,倒让瑶玉捡便宜,白辜负三婶一片心。”随后又红脸跟瑶草耳语道:“还有,我告诉你哦,祖母娘家侄孙儿今年中了童生试廪生,明年的乡试肯定高中,我娘说了,祖母想要亲上再加亲,有意在我们三姐妹中挑选一人与之联姻呢。刚刚母亲还说,我如今举止穿戴满可以压倒瑶玉了,结果就被她抢了礼服,你说气不气人?”

    瑶草闻言一惊,自己怎么把这茬忘了呢,这位杨家表哥之前的却与瑶玉定过婚。

    说起来当年这场订婚之战,在柯家打得异常激烈,自己当时在孝中,并未参与,也不在祖母杨家考虑之列。

    大伯母与二伯母却是暗中较量激烈,最后祖母做主许了瑶玉。只因当时自己不关心这事儿,后来自己去了任上,随即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自己奔命还来不及,那又闲情管闲事,遂忘记了这件于自己不相干的事情。

    至于这件到底什么结局,自己是丝毫不闻。

    瑶玉对这位表兄也没有印象,见瑶枝脸蛋羞红,只觉得奇怪,瑶枝今年算虚岁方才十岁,如何就知道儿女私情了,因好奇道:“你认识杨表兄?你喜欢他?”

    瑶枝摇头嗔道:“祖母一贯不许我们见外客,我也只是远远见过他,认识倒认识,只是不熟悉,如何喜欢他呢,你别瞎说啊!”

    瑶草哂笑:“既然不喜欢,你红什么脸?你管他与谁订婚呢?”

    瑶枝啐道:“你知道什么?婚姻大事父母做主,这是我母亲的意思,她说要我好好表现,向祖母争取这门亲事,还说只要这门亲事成了,我以后就可以跟三婶一般做诰命夫人了。”

    瑶枝说着将脸藏在胳膊肘里:“哎呀羞死人了,都是三妹你坏,勾引人家说这些。”

    瑶草一边笑着一边感叹,这个二堂姐倒是把自己不当外人,什么话都跟自己说,只可惜这种直统统的性子最容易上当受骗。复又想起自己当年,何尝不是拿瑶玉当亲人,最后被她们母女置于死地,如此一比,自己比瑶枝还傻呢,焉有笑话人的资格,因拉拉瑶枝:“好了好了,我又不对别人讲,起来我们好生说话。”

    瑶枝兀自藏着脸不理睬,瑶草叹道:“我本想助你胜出,看来你不想,那我睡去了,你也回吧。”

    瑶枝这才羞羞答答放下胳膊,垂眸道:“你又胡说,你有什么办法呢,你又不认得杨表兄,认识也无法,成与不成全在祖母一句话,祖母偏爱瑶玉人所共知,谁也争不过的,我娘大约要枉费心思了。”

    瑶草笑道:“如果祖母恼了她呢?”

    瑶枝泄气:“瑶玉成天在祖母跟前晃悠奉承,祖母疼她还来不及,如何恼她?”

    瑶草道:“我今天在祖母哪里无意听说了,祖母给瑶玉做的礼服是桃红色,你道为何?”

    瑶枝略一思忖,无有头绪,遂摇头大发娇嗔:“哎呀,三妹,你就说嘛,你知道我脑子笨,哪儿猜得到?”

    瑶草皱眉:“真败给你,你这样急躁不肯用心,还争什么?其实,你说得对,我们在祖母面前,如何也争不过瑶玉的,因为瑶玉代表了我们失去小姑姑,你想啊,谁能争得过一个死人呢!你趁早死心吧,也免得白白生气!”

    瑶枝怒道:“我不甘心嘛,谁又比瑶玉差多少,大家同样一张嘴巴两只眼,都是柯家女儿,祖母孙女,她岁数也只比我大几月,她凭什么处处踩我,我原本不睬她,她却偏要欺人上脸,真真可恼!”

    对着瑶枝这样愚钝伙伴,瑶草有些不耐烦了,挥挥手:“你既然不喜欢杨家表兄,还气什么?凭她去呗,回吧,我要歇了。”

    瑶枝却拉住瑶草直晃悠:“三妹,你说可以帮我的,如何帮法?说说呢?”

    瑶草知道无论瑶枝如何争取,都争不过瑶玉,不过为了恶心恶心大房,瑶草决定提点提点瑶枝:“那件礼服的事情你预备怎么办?”

    瑶枝咬牙道:“我正是来问你,我预备明天去告诉祖母,让她与我主持公道,瑶玉明火执仗抢我的东西,难道祖母还能偏帮她不成?”

    瑶草心头只哂笑,当然会偏帮,不然当初她们也不敢那样大胆鸠占鹊巢了。

    这话瑶草不能出唇,生生咽下了,笑道:“你若真想争取杨表哥,就什么也别说,等着瑶玉初十出风头吧!”

    瑶枝气道:“凭什么?我为何要放过她?”

    瑶草十分无奈道:“我刚才所说,你一句也没听进去呢?母亲为我们做了鹅黄|色婚宴礼服,祖母给瑶玉做的桃红色婚宴礼服?而瑶玉抢你那件却是大红绣金线的礼服,原本是给祖父祖母六十大寿拜寿所用,这样还不明白吗?”

    瑶枝摇晃瑶草胳膊只扁嘴:“我真的不明白呀?好三妹,你就直接告诉我吧!”

    瑶草认命叹气:“好好好,我告诉你。一般出席婚宴,为了礼貌,也为了尊重,宾客服饰不能艳过新娘子,除非你是有意显摆捣乱给新娘子没脸。”

    瑶枝讶然:“啊?有这事?”

    瑶草索性说得明白些:“虽说祖母或许不计较,大堂嫂被别人抢了一生一次的风头,必定新生恼怒,瑶玉得罪了长嫂,大伯母又不着调,祖母可不能护她一辈子。哼,我料定那杨家送嫁押轿人,必定是那位廪生表哥,瑶玉婚礼当日,明目张胆打压新嫁娘,就是给杨家人没脸,就算祖母做主,她嫁到杨家也未必有什么轻松日子,杨家还有未出嫁的小姑子好几个呢,她就慢慢受呗!”

    瑶枝闻言拍手直乐:“好哟,三妹你真聪明,明日我把头饰也给她送去,让她一次乐个够!”

    瑶草见瑶枝终于醒悟,翘起嘴角:“愿不愿再听我一句劝?”

    瑶枝乐滋滋道:“快说快说,我言听计从!”

    瑶草伸出三根指头:“等她跟你要三次,再把红宝头饰把与她!”

    瑶枝稍愣,抚手大乐:“明白!”

    瑶草忙嘘一声:“隔墙有耳!”

    “知道了!”

    心怀鬼胎

    不说瑶草瑶枝小姐妹如何密谋反弹,却说柯老夫人自方氏母女离开,一直皱眉凝思,天黑透了也不叫人点灯,兀自沉吟。想着一贯大方方氏因何对二房慷慨大方,待瑶枝如同亲生,却避大房犹如蛇蝎猛兽?

    柯老夫人眯眯眼,想起王氏曾经泼水成冰暗害过方氏,也有简小燕狐媚之事,可毕竟两件均没成功呀,且方氏已经让王氏出尽了丑,颜面扫地,失去当家主母之位,难道还不能消气呢?

    方氏猜对了一半,柯老夫人不仅想让方氏供养大方少爷上书院读书,甚至还想让方氏动用关系帮助柯家为兄弟出仕为官。不过对于瑶玉,柯老夫人倒没有在塞进三房的意思,对她另有安排,毕竟瑶玉一贯欺负瑶草,去了三房也讨不得好。

    柯老夫人打得好算盘,却不知道王氏不仅泼水成冰、做媒拉皮条,还有最恶毒一条,乃是下药毒害,要令方氏坠胎,甚至想要谋害方氏性命,这等杀身灭子夺夫之仇,方氏恨之入骨,纵然孩子无辜,不会蓄意报复,却也绝不会再施援手替她栽培子孙!

    柯老夫人这次美好愿望跟她之前想塞瑶玉进三房一样,注定要落空了。

    也别说,瑶草还真是料事如神,瑶玉在得到大红金蝶的礼服后上不满足,一心想着瑶枝的红宝渔网头饰,一再跟瑶枝套近乎,跟瑶枝商议,让她把头饰也借给自己佩戴一天。

    瑶枝遵从瑶草计策,言说头饰三婶收藏着,自己不能随意乱动。任是瑶玉如何威逼利诱,瑶枝再三再四不松口。

    瑶草这边极力配合,让青果在桂花旁敲侧击来探口风之时,故作无意透露消息,那套红宝头饰其实就在瑶枝手上。

    瑶玉闻言恨得直咬牙:“真的?青果真是如此说法?”

    桂花被瑶玉掐得胳膊生疼,忙着点头:“真的真的,青果亲口告诉我说,二小姐三小姐的衣物头面都是自己收藏。末了,青果还差点识破小婢,问小婢问这个做什么,小婢怕她起疑,忙推说自己只是好奇,随口一问,她才罢了,还叮嘱我说,切勿胡乱多口,还说三夫人叮嘱她们,不许随便跟人泄露祥符任上之事。”

    瑶玉闻言,知道瑶枝撒谎骗了自己,她是不肯把头饰借给自己,定是怕自己压了他的风头吧,这个丑小鸭,真是可恶。她骂归骂,无奈东西攥在人家手里,却也无可奈何。

    最后,瑶玉经过一番痛苦抉择,做出一个肉疼无比之决定,她决定花血本,讨好瑶枝,答应把柯老夫人替她缝制的桃红锦缎礼服奉送给瑶枝。

    柯老夫人缝制的衣衫布料可不差,是方氏之前孝敬婆婆之物。瑶枝闻言心中暗喜,面上不露声色:“你那礼服乃是是祖母所赠,我可不敢要,难道你不怕祖母生气?”

    瑶玉闻言有片刻犹豫,可是要压倒群芳独占鳌头之心压倒了一切,想着祖母一向宠爱自己,应该没有妨碍,再说,这事儿只有自己与瑶枝两人知道,到时候自己翻脸不认,她能奈何?说不得祖母还以为瑶枝乃是嫉妒祖母宠爱自己,故意谋夺呢!

    当下笑意盈盈:“没关系,祖母替我缝制这类衣衫也多了,如何会盯着这一件,我之前另有一件同色系的衫子,只下过一次水,想来可以混过去,放心吧。”

    瑶枝狐疑看了瑶玉片刻,摇头:“还是算了吧,大姐你还是把我的礼服还给我,我们各穿各得,井水不犯河水,免得倒时候惹得祖母生气就不好了。”

    瑶玉忙拉住瑶枝:“你不信我,我给你白纸黑字写下文书好不好?”

    瑶枝也不说写,也不说叫不写,只是一再表示:“大姐怎么不信我,那套红宝头饰真不在我手上。”

    瑶玉也不做声,自己磨墨写下了文书,言明自愿赠送瑶枝桃红礼服一件。

    瑶枝至此话语稍稍松动:“我真的不能做主,要问过三婶方才作数。”

    瑶玉忙道:“好妹妹,我知道你有办法,你先收下这文书,我等下就把衣衫送来,妹妹可别叫我失望哟。”

    瑶枝候瑶玉走了,忙拿着文书到了瑶草院里来商议:“三妹你看,瑶玉这回可真是势在必得呢,我真不想如她所愿。”

    瑶草倒没想到瑶玉这么舍得本钱,不过又一想,正如瑶玉所说,祖母偏帮瑶玉的东西也多了,顿时释然。笑道:“你不想赚她这套衣服?”

    瑶枝笑道:“当然想,她自己送上门来,我又不是傻子,为何不要。”

    瑶草道:“你不怕祖母责怪,得不偿失?”

    瑶枝撇嘴道:“她自送我,我又没抢她,怕什么祖母责怪。”

    瑶草笑道:“你既然有此心态,何妨就借与她,不过得叫她写下借条。”

    瑶枝有些不确定:“她会写借条呢?”

    瑶草道:“只要她想出风头,拔头筹,就一定会写。”

    瑶枝与瑶草又说笑一阵,方才逍逍遥遥回房去。瑶玉早已等得不耐烦?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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