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还珠莫问第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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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珠莫问 作者:肉书屋

    第一章 穿越

    风雪倾天,当我再度睁开眼睛,发现那些映入眼帘的事物仍是陌生中带点熟悉的四合院和小市集,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穿越了的事实。

    微微叹了口气,我裹紧身上的破旧棉袄,蜷坐在一只石狮子的后面,努力考虑着接下去该怎么办。

    只是,身上那种寒冷和饥饿的感觉正在逐渐侵蚀我的理智,我觉得我那虽称不上强大但绝对不弱的智商正一点点滑向一百以下。

    看着眼前晃过的一身身长褂以及那让我郁闷的辫子头,我只觉得自己心里在滴血。

    我,一个二十一世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女子,一个以宅在家里泡网为乐趣、随手一抓就能抓到一大把跟我类似的人、一点都没有任何新意和特别的小女子,为什么会无辜穿越?

    我捧着头,努力思考着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得罪上天的事情——是拜佛的时候不够虔诚,还是梦醒时分诅咒着我重生回到小学居然只是黄粱一梦,又或是不小心写了几篇杀神灭佛的文章……

    脑海里的所有思维全都在打结,我甩甩头,抛开这些已经了无意义的假设,慢悠悠地站起身来,抖落身上不知不觉已经有三厘米厚的积雪,迈着我的小短腿向前走了几步——忘了说了,我当初之所以会迅速认定自己是穿越而不是陷入他人无聊的恶作剧,是因为我是在一个小孩子的身体中醒来,黑乎乎的皮肤,娃娃般的五短身材,让早已习惯自己原本身高的我觉得很诡异。于是将自己研究了半天,只差去借把刀子把自己解剖的我悲摧地开始寻找在这个世界存活下去的方法。

    流浪了好多天,我除了当乞儿还是当乞儿= =当我为了五斗米折腰,爬到饭店后门去讨要一点剩余吃食的时候,我心里真的在泪流啊……因为我十分无能地愧对穿越者这个伟大的名号。

    只是……当事情真切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我才明白“力有未逮”是一种怎样的无能为力。我的智商,容不得我学会造纸造船造火器,更没有机会让我使用特洛伊木马此等经典穿越桥段。

    于是,小小的我唯有认命地继续当着没有前途的丐帮未入门弟子,并等待着适合我的机会。

    ===

    可是我没有想到,所谓的机会竟是如此突兀而危险。

    彼时,我揪着自己的破烂棉袄,低头想着有什么办法可以去搞一件更好的衣服,一边缓缓走着。

    早已习惯走路走神的我浑然忘记自己此刻身在何方,更忘了在那个落后时代,没有所谓的人行道与车行道的区分,而那些眼高于顶的世家子弟,更是不在乎那些卑微而普通的平民生死。

    于是我自顾自走着,直到耳边传来无数惊呼声与越来越响的马蹄声时,才恍然抬头。这一抬眼,看到的便是迅速逼近的马匹,而马背上的骑士身着银甲,背上似是背负着什么重要东西,一手拉着缰绳,而握着马鞭的那只手已然高高抬起飞速向我扫来。

    我下意识地左边一跳,但现在这具身体实在太不灵敏,而短小的双腿更是因焦急的动作而深陷厚厚雪层。我认命地闭上眼,感受着那鞭子挥到脸上时带来的火辣辣疼痛,更设想着自己被无情马蹄踩到后,脆弱的脑壳会不会向新鲜的西瓜一样砰地裂开,任凭红白相间的脑仁流淌一地。

    就在我幻想着自己死后的惨状时,我却觉得身体一轻,腰上多了一份温暖的触觉,而扑到脸颊上的寒风似也多了几分冷厉。

    “无事了。”

    耳畔突然响起一阵温润的声音。

    我讶异睁眼,看到的是一袭藏青色道袍,衣上的阴阳图在寒风中微微飞起。我将目光往上挪去,看到的是一副英俊的面容,茶褐色瞳仁中释放着让人安心的笑意。

    “咦,吓傻了吗?”

    见我没有回答,那人又开口言道。同时有一道温暖的热流从他的手臂一点点渗入我体内,温暖着我冻极的身体。

    那便是传说中的护体内力吗?我新奇地低头看着那揽住我的手臂,再往四周看着那些已经被我踩在脚下的市集风光,又将目光落向那早已策马远离的军士,最后重新将目光落在眼前这位道士身上,诚恳道:“谢谢您。不过有一点我要声明,我根本没有被吓到。死亡,本也不过是那样简单的一件事情。”

    听到我的回答,那人以一种十分奇诡的目光看了我半晌,最后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莫问。”莫问来途,莫问去处。

    “真想不到随手救下的一个小娃儿居然这么有趣。”帅气的道长用空着的左手捏着他自己的下巴,温润目光中染上一分好奇,“你今年几岁。”

    “二十五。”

    “……”他无奈地看着我,显然认为我是在信口雌黄。

    我撇撇嘴,懒得继续解释。反正我也不知道这具身体究竟多少岁了,我能报出的唯有我“前世”的岁数。

    “你的家人呢?”

    “不知道。”这样一个流浪的小女孩,能有怎样幸福的家庭?恐怕也是某次逃荒中被遗弃的累赘吧。

    “说来贫道也是孑然一身。”他盯着我,突然变得正经起来,“小莫问,你可愿成为贫道的弟子?”

    第二章师徒

    看着那人释放的笑意,我第一反应却是“无事献殷勤,非j即盗”。

    见我一直拿狐疑的目光看着他,他轻咳两声,“贫道法号柏祈,自小在白云山出家。性喜游山玩水,胸无大志,虽在世二十余载,惜一事无成。”

    我抬眼盯着他的头发。虽然不是现代人那各有特色各有特性的新潮发型,但道士不需剃发,这样的发型比之那长长的辫子,总是让人觉得舒服许多。我点头言道:“嗯,你是我看得最顺眼的一个了,拜师有吃有喝吗?”

    “自然有!”柏祈神色飞扬,似乎还想继续说着什么。

    但我已经懒洋洋地半垂着眼帘,在他怀中打了个哈欠,“那么我就拜你为师吧。”

    将脸在对方颇为干净的衣服上蹭了两下,我笑眯眯地阖上双眼。有如此天然暖炉,又不担心被人卖了杀了吃了,这几天一直不曾好好睡过觉的我自然要好好休息一番。

    哎,没想到如此轻易就解决了吃住问题,果然是穿越者的福利吗?

    我又打了个哈欠,朦朦胧胧间似乎看见抱着我的柏祈脸色并不太好。那家伙,难道觉得我太奇怪了吗?不过他既然说出授徒的话语而我也已经认可了,我才不希望我的金主跑掉呢。

    我微微笑着,撑着最后一点精神,在周公呼唤我的声音中伸出自己的两只爪子,牢牢揪住对方的衣襟。

    我的师尊大人,您可没有反悔的余地了哦!

    ===

    当然,因着我的执着,伟大的师尊大人自然没有反悔的余地,可是……我想反悔啊啊啊啊!

    我站在小脚凳上,握着比我手臂长的炒勺,站在比我高的灶台上,面有菜色地对着一边的人淡淡说道:“菜。”

    一边立刻探出一只葱白如玉的手,而莹白的手上端着的是切得十分整齐的菠菜。我家师尊大人正闪烁着绝对无辜的目光,双眼放光地看着我……面前的锅子。

    我朝天翻了个白眼,我的手艺无论放在哪个时代都是绝对的糟糕,但是,就我这样糟糕的手艺居然比身边这位强大百倍。

    想那一日,终于攀上金主的我睡饱之后就见我家师尊正侯在一边等我清醒,而待我清醒后,更是变戏法般变出一桌美食。当时的我激动得热泪盈眶,赞叹着上天终不弃我,给我降下一个又帅又好心又能干的师父。

    可是,当我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我双目中的眼泪更多了——被辣哭了咸哭了。那些菜肴美丽的外表下掩藏的都是让人叹息的真相。挨个菜尝试后我彻底无语,而看着似乎味觉全失而将这满面被怪味充斥的菜肴当佳肴的师尊大人,我绝望地自己飘去厨房。

    好在当年在老家学习过怎样使用灶台,折腾了半天终于顺利生火,而我扒了点白饭抓了两个鸡蛋下去炒了一道最简单的蛋炒饭。就在我捧着饭扒拉两口后,却见我那位神出鬼没的师尊大人从厨房的窗户飞进来,眨巴的眼神就盯着我的饭碗。那样的眼神,顿时让我想起我家小白,唉,没了我的照顾,被我从小养到大的小白那可怜的皮毛不知道是否还如我离开之时一般雪白干净。

    师尊依然盯着我,我抓过另一个碗将自己的饭分他一半,同时十分顺手地在他手上抚摸两下。那一瞬,他的身子似乎僵硬了;但我却是心情大好地继续扒饭。如果我知道这一时的善举将会使我沦为煮饭婆,我那时绝对会表现出十分的铁石心肠!

    那个可恶的柏祈,那个可恶的出家人,不忌荤不禁酒,每天都买来不同的食材丢在我面前,为了我可怜的胃,也为了不浪费那些美味素材,我竟然只能乖乖入了他的套,每日里为他掌勺。

    只不过初时的怨怼到了后来也成了习惯。每日里四更起床,学习吐纳开始马步,练出一身大汗后回房冲洗一番再折向厨房,做着简单的菜肴;白日里向帅气师父学点文字诗词,偶尔缠着他用轻功带我飞来飞去;傍晚时跟他一起去附近集市玩玩,晚上回来再习剑演武。

    简单的日子,在习惯后也带来一种别样的温暖。不是不曾想念现代的家人,只是心里头已隐约明白,回去的几率小得堪比彗星撞地球。于是安安稳稳地接受新生活,也认命地将自己对家人朋友的思念埋在心底。

    也曾在深夜里推开窗,对着苍穹那些闪烁的星星发呆,想象着哪一颗星代表着我、代表着我的宿命轨迹。只是每次看到最后,总会忍不住怀着失落叹息的情绪,睡倒在窗边。不过每天早上醒来时,我却会发现自己和衣倒在床上,想来是师父伸出的援手吧。不过他也太懒了……帮我脱掉外衣很麻烦吗= =

    日子就这样晃晃悠悠地过着,我的内力有小成,我的掌法有小成,我的剑法有小成,而我的厨艺更是进步非凡。

    直到那一日,师尊大人把一碗长寿面丢到我面前,淡然说道:“既然你说不清你的年龄更说不清你出生的日子,那就把我捡到你的那一天当成你的生日吧。”

    对方的语气很淡,眸中亦是平静如水,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偏偏哭了。

    那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落泪。以前无论练功怎样辛苦,或是在厨房里被油溅到被水烫到,我都不曾哭过。

    见我落泪,他很慌张。眼见他笨拙地蹲在我身边安慰我,更伸出他的袖子为我擦掉眼泪,我莫名又觉得心情好起来。我看着他的眼,轻轻笑着:“我没事,谢谢你,师父。”这是我最真挚的谢意,看着眼前这个面若桃花帅得有点过分又有点跳脱的师父,再看着桌上那碗十分漂亮的长寿面,深切意识到眼前这个人的存在对我的影响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太深。

    只是虽然想止住那不听话的眼泪,但因过分激动而产生的抽泣却是一时半会停不下来。

    眼前那人听我道了声没事,似是松了一口气,但见我仍在抽泣,不由懊恼地戳了戳我的额头,“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以后再这么哭真是太丢脸了。”

    “情不自禁嘛。”我先是嘟囔一句,随后一怔,傻傻抬头看着满脸认真的师父。这家伙……居然一直没发现我是女孩子吗?难怪每次买给我的衣服都是很男孩子气的长衫。亏我以前一直以为他是觉得长衫穿脱方便洗起来也方便,却原来,竟是他迟钝到没发现我的真正性别。

    不过想来也是,他将我带回来的时候,因为我在沉睡所以他只是将我安置在整洁的房内;当我清醒后他收拾好澡盆本想帮我洗澡却被我严词拒绝;而之后,似乎再没有机会让他知道我是女孩……我呆呆地看着他,心想着要不要此时说清,但不知为什么,我张口欲言之际突然精光一闪,迅速紧闭双唇保持缄默。若是那人以孤男寡女同处一个屋檐下太过违背道德礼仪将我赶走,那可真是得不偿失啊。还是先把真相瞒着吧!

    只是,我暗地里偷偷打量着我家师尊,刚刚对他升起的一点崇敬之心被这个小小意外迅速打飞。。哎,我这位名为柏祈的师父大人还真有点小白呢。

    心中这般想着,我自己先乐起来,在师父奇怪的目光中我咧嘴一笑,笑得他十分莫名。此后,我在心中想起他时,总不忘在师尊面前加上小白二字,万幸的是,我从不会在他面前说漏了我送给他的外号。

    第三章初遇

    就在我庆幸着自己的小小邪恶与狡猾,每次面上恭谨地称着师尊,心里乐颠颠地喊着“小白师父”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小小意外,让师尊得知了我送他的外号。

    那时他的脸色十分糟糕,抱着我的手劲似乎想要捏死我,而我也不负他所望、成功在他手劲“凌|虐”下昏迷了。

    事件的起源还要从那小小蘑菇说起。

    ===

    那一日,阳光晴好,路边的野花在微风中轻轻颤抖。

    我背着小竹篓就往居所后面的小山顶爬去。前几日在那里采了点新鲜菌类,回去后经过一番验证,不仅没毒还很好吃,今日小白师尊一直念叨着那道蘑菇炒肉片,于是可怜的我唯有认命地去爬山。

    阳光很温暖,爬山的时候一边运转着内力一边踏着简单的轻功步伐,倒是不错的练功途经。我手里捏着从师尊房中摸出来的折扇,一边摇着扇子一边向上次摘蘑菇的地方飘去。

    走了两刻钟,便到了半山腰的小山神庙。这间小庙有些古老破旧,庙门上的牌匾与对联也早已模糊不清,虽然如此,此地却不失为遮风挡雨的好所在。有一次我与小白师父一起进山狩猎却不慎遇上暴雨,我们两人便是狼狈地逃到这座小庙等待雨停的。

    记得那时急匆匆躲到庙中后,小白师父便去土地爷供桌下拖出好大一捆柴火,抽出几只后熟门熟路地点燃火堆,并脱下身上的湿衣一点点烘干。见惯了电视上及现实中众多男子赤膊的样子,我自然不在乎这些本该被古人十分重视的礼仪。彼时,我笑眯眯地蹲坐在一边,双手托腮,欣赏着师父衣服下那纹理清楚的美丽肌肤。

    也不知是我的目光太灼热,还是我的样子太猥琐,本来大大方方烤着衣服的师父突然轻咳两声,“乖徒儿,可否不要这样……看着师父。”

    我哦了一声,换了个姿势,目光仍是落在他身上。

    那一瞬间,小白师父的目光透出浓浓的无奈。“莫问,过来。”

    我乖乖走过去。不曾想刚走到他身边,就被他的狼爪袭击,三下五除二剥掉我的外衣,更伸手想要拽我的中衣。我心下登时大惊,双手死命压住自己的衣襟口。一声“非礼啊”的尖叫险些脱口而出,但一想到我努力隐藏的身份,不由把那句惊叫委委屈屈地咽下去。

    小白师父微微笑着,原本就极漂亮的桃花眼稍稍眯起来弯起一个弧度,“平时看你大大咧咧的,竟也会有害怕的时候。乖,不怕,你有的我也都有,我有的你也都有,就算赤裎相见也没关系的。”

    看着对方眼中微带的笑意与得意,我十分肯定他是在报复我刚才盯着他看的事情。哼,小气的男人。不过回转头想想,我现在这具身体也不过是六七岁的样子,整个一发育不良的豆芽菜,再加上全身偏黑的肌肤,就算被人看光了也不算吃亏。如此想着,我原本捏住衣襟的手指渐渐松开,面上也带着决然赴死的慷慨,咬牙瞪着小白师父:“脱就脱!”反正咱还在读幼儿园的时候,整个班级表演节目,我们上台前换衣服不也是让人看光光吗= =小屁孩与美男子,谁更吃亏还说不定呢!

    颤颤巍巍地留下一件裤子,我蜷成虾米在火堆边烤火,早已无心继续看美男,而是一边祈祷衣服快点干,一边感叹着心理年龄不一样承受能力果然就完全不同啊!

    而在身后,登时传来小白师父心情大好的低笑声。

    站在庙门口将那日发生的事情清晰地回想一番,我的双颊竟不争气地多了几分热度。我眯起双眼,站在庙门口拼命摇着折扇,转身打算继续往山上走去时,却听庙里有几声痛楚的呻|吟声。

    向前迈出的脚步顿时一停顿,我迟疑了数秒钟,又听到一声低吟。我微叹一口气,再不犹豫,直接推门而入。

    一进庙里,看到的就是一个头绾双髻的小女孩。只见她身穿一袭浅粉色衣裳,发髻上绑着的同色系发带垂落两侧,随着她抽泣的动作轻轻摆动,分外可爱,她的脸蛋小巧白净,一双有神的大眼因哭泣而红肿,却丝毫无损这张小脸的美丽。但此时,这个小女孩却背靠着供桌,怀中抱着一个小小的包裹,而裙子掀起至膝盖的为之,右边小腿上有一道长长的伤口,红里泛出一点骇人的黑。

    “小妹妹,你怎么了?”

    我柔声问着,却见对方抬头看着我,大眼睛里面晃过不安和惧怕,但兴许因为我年龄尚小,那女孩除了初始的惧怕竟也渐渐平静下来。

    她一边拿手背擦着眼睛一边问我:“你、你是谁?”

    “我就住在山下的道观中,今天正巧上山采蘑菇。你怎么了?”我询问间已将目光投注在她的伤口上。

    “我叫小燕子,本是跟着团长前来附近的小镇演出,可是不小心走散了。我又急又怕,乱跑了一阵子结果被一只不知道什么东西咬了。”她指着伤口,渐渐地又哭起来。

    听到“小燕子”三个字的时候,我心里微微一惊,顿时想起还珠里那个胡闹却不失可爱的小姑娘。旧时的记忆在这时涌上心头,真是百味陈杂。我微摇头,上前说道:“看你伤口,咬你的东西也许有毒。”

    那女孩被我一吓,双眼眨啊眨,似乎又要落泪。

    我忙道:“不过直到现在你还这么精神,那东西就算带毒也不是什么剧毒。”

    但她仍是眨着眼一脸想哭的样子。

    “乖,我背你下山好不好?”

    她看着我,“你似乎比我还矮一点……”

    言下之意就是我背不动她?我撸起袖子,安抚她道:“姑娘可别看在下年级尚轻,我可是习武之人,像你这样一个小鬼头,我岂有背不动之理?”

    见我说得十分笃定,小姑娘看了我两眼,扑哧一笑:“我怎么觉得你刚才的台词像是在唱戏?”

    我眉梢处微微一抽,但看着笑得开怀一时忘了痛楚的小鬼,也不与她一般计较。我卸下背上的竹篓,蹲在她身前,“小燕子大人,可愿意让我这位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背你一程?”

    “哎,你可真是喜欢掉书袋子。”她感叹一声,没有任何迟疑地趴在我背上。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遇上小燕子了>_<

    再不遇上,我就要泪奔去改成原创了。。

    第四章毒伤

    随着小燕子倾身向前,我只觉得背后多了几分重量。

    小姑娘瘦小的手臂小心地环住我的脖子,我尝试着向前走了两步,随即轻笑道:“怎样,我说的没错吧,你的小小体重根本不会被我放在眼里。”

    “你就吹吧。”背后的小女孩心情变好不少,脑袋也搁在我肩膀上。她好奇看着我的发髻,问道,“话说你怎么会出家做了道士?”

    “在下家贫如洗,为了省下剃发的钱,只好出家做了道士。而且当道士多好,吃喝不愁,偶尔做做法事还有银子可以拿。”说到剃发我心下突然一惊,当时小白师父收我入门的时候怎么就不奇怪我的头发呢?不过随即想到小乞丐哪里找得到铜板去拔毛,顿时就心安了。只是不知道我的伪装要到何时才是头啊。唉,还是找个好时机探听一下师父的口风,等确定他已经将我放在他心内后,我就转身一变恢复正身吧。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当口,听着身后的小姑娘又继续问着许多奇奇怪怪的问题,我循着她的问题胡扯了一通,眼见她因为我胡扯的东西而兴奋地睁大眼睛而暂时忘了腿上的痛,我不由松了一口气。哄小孩可是最痛苦的事情呢,幸好这个娃儿是个好糊弄的家伙。

    一路行一路说,从天文扯到地理,扯得我开始犹豫要不要搬出曾经看过的各种故事书以后,我终于回到了山脚下,看到了那个简单朴素平日里被我斥为太过冷清的白云道观。

    看着在重重树影中透出的一角飞檐,我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以小白师父平日里自夸的本事看来,这个姑娘的一点小小伤势绝对难不住他吧?

    观门一如往常地半掩着,我一点都不温柔地踹开门,扯开嗓门就喊着:“师父,师父,快出来救人啊!”

    若是换成平日里,我做出如此不优雅的事情,小白师父会立刻从屋里窜出就着我该表现出怎样的礼仪风范好好教训我一顿。但此时,我连续喊了好几遍却连一点点动静都不曾听闻。

    我十分讶异地皱起双眉,笃定小白师父今日出门去了。这个决断刚刚转过心头,我心里迅速产生一个十分遥远的联想——师父他今日该不会是特意将我支开,好方便他做些秘密的事情吧?

    就在我忍不住蹙眉猜想着小白师父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时,原本还算乖巧趴伏在我背上的小燕子轻声问道:“那个……你师父不在?”

    “嗯。”我轻应着,随即明白对方是在担心,立刻安抚道,“不过没关系,就算他不在我也一样可以帮你的。”背着小姑娘进到我房中,我匆忙将她安置在我那简陋的床铺上,随即翻出我原本藏在角柜里的小钱袋和小白师父送我的一瓶伤药。

    颇有些肉痛地拔开青釉瓷瓶的瓶塞,我从寥寥无几的伤药中倒出一例递给小燕子,“这里距离最近的镇子也有一段距离,为了防止毒性发作,你不如先吃一粒药吧。”见对方盯着药丸的神色颇为好奇,我继续解释道,“这是师父特意为我准备的伤药。据他说,普通的小伤小病或者普通的毒药,只要吃了这药丸保证药到病除。”

    虽然小白师父当初将这东西送给我的时候,他介绍的口吻十分像是推销狗皮膏药的江湖把式,但看着他颇有天人之姿的相貌,我还是勉为其难将这瓶药当成宝贝藏了起来,更是一直不舍得试吃。

    看着小燕子十分迅速地把药丸丢进嘴里,跟嚼豆子一样咯嘣咯嘣啃了几下咽下去,我忍不住问道:“味道怎样?”

    “有点甜。”

    甜的吗?那我下次倒是可以拿来当成糖豆尝试一下。

    “你没吃过吗?”小燕子狐疑地看着我。

    我干笑两声,“当然不是,只是师父脾气古怪,总是喜欢做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我晃着手中的瓶子,“就拿这东西来说,每一粒的味道都是不一样的,所以我刚才好奇问了下。”将瓶子妥善藏好,再将钱袋揣进怀中,我重新背起小燕子就往最近的镇子奔去。

    在此地居住了一载有余,周围的道路我早已是十分熟悉,而离白云观最近的镇子更是我和小白师父日常购买补给的地方,对于其间格局分布了然于胸的我不需任何探寻,熟门熟路地拐向东边不远处那间挂着大大“药”字招牌的药店。

    此时正是午饭时候,药店坐堂的大夫正巧不在。我将小燕子安置在专供病人暂时休憩的房间后,便侯在殿中。

    等了约莫两盏茶的时间,大夫却仍未出现,而我本想抓个学徒探询一下大夫究竟去了哪里,但偌大药堂,却凑巧在此时冷冷清清,就连刚才为我指引房间的小学徒都不知所踪。

    我本因连番奔波出了一身的汗,而此时想着小燕子腿上的伤势,额上焦急的汗便又继续冒着。绕着药柜来回走了两圈,我终是耐心告罄,甩手拂袖重新奔回刚才安置小燕子的地方。

    但当我推门而入时,入眼的景象却让我心下大骇。前不久虽有几分疲态但精神仍算是不错的小女孩此刻蜷缩在床上,双目紧闭,任凭我如何呼唤她她就是不搭理我。

    伸手触摸她的肌肤,更是有一种诡异的冰凉,若不是我刚才探她鼻息确定她还活着,我都快怀疑我刚才碰触的是一具尸体。

    心头愈发焦急,虽然我与这个女孩不过是萍水相逢的交情,但见死不救非吾辈当为,而我既然插手想要帮她更是希望事情能有一个圆满的结局。见她身上的温度越发低了下来,我忙将一边叠放整齐的薄被拽过为她盖上。

    便是在这时,我觑见了她腿上的伤。那道长长的、约有四寸长的伤口比之我初见之时,已经黑了许多,此刻更有黑血一点点渗出。

    我眉心微拧,心下立刻有了决断。

    奔出这间房间,我折返药堂,不出意料地发现此地仍是一人都无。微微摇头后,我面对着写满各式药名的药柜视而不见,直接在柜台上抓了把切药的刀子,又抓了一盏烛台,再在庭院中的水井中提了一桶水,准备就绪后就往回走去。

    第五章昏迷

    小屋内,小燕子仍是昏迷不醒。我将被子掀开一角,露出她腿上的伤;同时用怀中掏出打火石将烛火点燃,而那把手柄已经被磨得十分光滑的刀子也被她捏在手中,随即放在火上炙烤。

    消毒得差不多之后,我捏着刀子在小燕子的伤口上比划了两下,顿时切开一个小小的口中,并挤出其间的积血。等到鲜血颜色褪得差不多了,我拿水瓢打了一瓢水,漱口后咬咬牙,俯身将唇印在伤口处,一点点吮出剩下的毒血,最后再用清水漱口,保证自己口中没有毒性残留。

    因为不知道药堂中哪些东西是可用的,我没敢随便乱抓,此时只能用类似绷带的布条先为她裹紧伤口,随即再去药堂等候姗姗来迟的大夫!

    想起这件事情,我眸中终是忍不住划过一点怒意。坐堂的大夫有事不在,总该有学徒在店里镇守吧?但现在可好,偌大药堂,竟是一人都寻不见。若今日来的不是我与小燕子,而是其他更危急的病人,这不是耽误诊疗时机吗?

    我大步走着,想着看到那位大夫出现时,一定要揪着他的胡子叱问他何为杏林医德!想着想着,我却蓦然觉得脑袋有些发晕,而眼前的事物似也在悄然晃动。

    地震吗?不像啊。我在心里嘟囔着,下意识地微微抬头,看着天上那些跟眼前事物摆动弧度十分相似的烈日,顿时恍然。原来是我目光眩晕了吗?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我便觉得整个人虚软无力,脚底下一个踉跄后,顿时扑向大地母亲的怀抱,随即陷入一片漆黑的无梦之境。

    不知过了多久,我觉得有一种熟悉的气息在我周身萦绕。那样温暖而安心的感觉迅速驱散刚才那种空寂的黑暗,我勉力睁眼,看见小白师父紧紧揽住我,素来淡定从容的脸上竟带上十分显眼的焦急。

    见我睁眼看他,他怒吼:“你刚才做了什么?”

    我又不是做什么坏事,值得这么凶吗?腹诽一番后,我才答道:“刚才顺手救了个女孩,但这里大夫又不见了,于是我只能自己为她吸出毒液。”

    “你是笨蛋吗?!”

    “小白师父……”我眼帘有点疲累地半垂,只觉得好想睡,看着小白师父仍是一脸关切纠结着怒意的神情,我下意识地喊出平日里在心底不知叫唤过多少次的称呼。

    那人揽住我的手臂骤然加力,我闷哼一声,全身懒散的骨头骤然一痛。十分哀怨地望了他一眼,我不就叫你一声小白师父,用得着这么气愤吗?想着想着,我双眼一翻,十分丢脸地再度晕了过去。

    当我第二次醒来时,耳边不断传来两人的对话声,我想睁开眼看看是谁在扰我好眠,却惊悚地发现自己的神志虽然是清醒的,耳边的话语也能传进自己耳中,但全身上下除了这点东西,其他的细胞却是一点都不肯听我支配。

    在浑身不能动弹的这当口,我就已经猜到了自己之所以会沦落到如此境地的原因——应该是我为了救治小燕子所做的那番举动吧。可是,小燕子中毒之后能支撑那许久都没有问题,就足以证明那毒并不是什么恐怖的急性毒物;而在我口腔内膜没有任何溃疡伤口的情况下,那些毒素应该不会对我造成影响,更何况事前事后我都很认真地漱口了。难道说……我真的太点背了,点背到难得仗义行侠一次,就落得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悲惨境地?

    就在我的思绪天马行空之际,那些晃悠悠荡尽我耳中的话语却让我心下悚然!

    作者有话要说:dwzh_1jpg若是忙到没空更新,也请记得想我_

    奉上一张很有爱,但是和女主其实不搭调的loli图>_<

    第六章洗毒

    “莫问怎么了?”小白师父的声音一反平日里的云淡风轻,透出几分焦急几分担忧。

    虽然不能言不能动,但我心中的鄙视却是不曾断过——小白师父,你可是超脱的前辈呢,这样的作风不符合你的形象啊。

    “哼,看不出来你还会关心你的弟子啊。”随即响起的是一阵陌生的声音。这个声音十分悦耳,虽然听起来是在教训师父,但是偏偏带着几许笑意,清脆如玉珠滚落金盘,飞扬中又带着几许风流倜傥。

    虽只闻其音不见其形,但这样的声音与语调,便已让人生出几分好感。

    啧,难得师父还会认识这样的人物,只是他也太小气了吧,居然都不将如许人物介绍给我认识。

    “此话何意?”

    虽然目不能视,但听着这样的语气,我也能猜测出师父的表情,想必此刻那极精致的双眉一定微微蹙起。

    “她身上的毒……”

    好听的声音立刻被师父打算,“不要告诉我以你的水平,这样的小小毒素你都束手无策?”

    “哎呀呀,本公子并不是在说她新中的毒,而是体内的余毒。”

    “嗯?”

    我听到一阵脚步声靠近,停在我身边。下一刻,我手臂上传来一阵被人揉捏的感觉。

    “她这样奇怪的肤色,你不会以为是她天生的吧?”

    “有吗?不就是一个长得比一般人黑点的小鬼吗?”

    “我是该说你迟钝还是该说你糊涂呢?柏祈啊柏祈,枉你是龙门山亲传的弟子,啧啧啧……”

    “你若再卖关子……”

    “我若再卖关子就小心你手中的长渊宝剑?”好听的声音嗤笑着,“你家徒弟之所以至今昏迷不醒,并不是因为她体内新中的毒,而是这份新毒无意间触发了体内潜藏的旧毒,以至毒气攻心。解决的方法也不复杂,我拟一张药方,待会命小童将药材配好制成药汤,只要将你家小徒儿丢在里面泡个三天三夜,就能毒素尽去。”

    “三天三夜?这不符合你一贯的作风啊。”

    小白师父的话语带着一点冷冷的嘲讽,竟有一种让我十分怀念的味道。

    空气中响起一声奇怪的“啪”声,那道陌生的声音略带一点笑意,“自然有更快速的方法,那就是让一个武林高手趁着你家徒儿用汤药沐浴的时候运功为她驱毒。可是去哪里找这样一个高手呢?哎,别看我,这种辣手摧花的事情可不是本公子喜欢的事情!”

    听到这里,我心里的警钟一点点响起,而沉缓的心跳似也越蹦越快。师父啊,亲爱的师父啊,亲爱的小白师父啊,这样的事情你可千万不要答应啊!徒儿不在乎晚些时候再复原,也不在乎在那味道十分古怪的汤药里泡上十天十夜,所以您千万不要主动请缨啊……!

    “武林高手吗?”小白师父的话语缓缓响起,“我不正是一个现成的高手。”

    随着小白师父的话语在空气中缓缓回荡,我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不堪重负地抽搐了一下。吾吾吾……上苍啊,你快点降下一道神雷将我劈晕吧,我一点都不想面对接下来的惨剧啊!

    t__t

    还有……那个可恶的陌生人,那个听起来就是大夫、靠把脉就能分辨男女的家伙,一定早就看出我的真实性别了,可恶的你,为什么不提醒师父啊!

    ===

    可惜不管我在心里如何惨嚎着,我努力祈祷不要发生的杯具仍是按着宿命大神安排的轨迹走了下去。

    高高在上的命运大神,只是十分轻巧简单地描画出一笔似乎并不奇怪的轨迹,但落在吾等凡人身上,却是足以颠覆许多存在的无奈存在。

    彼时,我神智清明,感受着师父以平日里罕见的细心将我抱起,更听到那个陌生大夫隐约发出的轻笑声以及小白师父紧随其后的斥责声。

    阳光很暖,晒得我暖洋洋的很舒服。小白师父抱着我站在门外,静静等待着那位陌生大夫口中的小童将我所需要的药汤收拾好。

    似乎等了很久,又似乎不过是眨眼之间。照到身上的舒服阳光瞬间消失,我听到了开关门的声音,也听到了自己被丢进药汤的声音。

    = =但是亲爱的师父,你不用先把我身上的衣服剥掉吗?

    这个念头刚刚晃过,我就听到另一阵水声,以及身上异样的触感。心中半是叹息半是无奈地想着,师父不会在发现真相后将我驱逐出师门吧?那我现在的安逸生活就要灰飞烟灭了……那些流浪的生活真是一点都不让人怀念啊!

    就在我胡思乱想兼感叹着的时候,那一双原本在我身上飘来飘去的手蓦然一僵,更缓缓离开。

    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在缓缓下沉,泛着浓郁药材味道的汤药没过了我的嘴、我的鼻、我的眼,而维持我呼吸的空气也因为这个无奈的下沉举动而被剥夺——小白师父,你是因为发现徒儿我其实是个女儿身,所以恼羞成怒想要杀人灭口吗?

    就在我觉得即将窒息时,救赎的双手终于将我从水中捞出。

    恍惚中,我隐约听到一声极淡的叹息。随即,一道十分舒服的真气从我的背部涌入我的体内,更在真气主人的催动下一点点游向我的四肢百骸。

    便在这种极度舒适的感觉驱使下,我再度不争气地会周公去了。

    第七章惊悟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不由望着头顶上的纱帐发呆。

    我也不是那种身无自保之力的柔弱女子,最近怎么就重复昏迷、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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