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同人重生之一世荣华第21部分阅读
还珠同人重生之一世荣华 作者:肉书屋
的,怎么想起泡温泉了?”绵忆沙哑的声音此时带着情动的感觉。
“还不是你昨天晚上闹的,里裤都脏了。”昨天晚上他累得动都动不了,可是意识还是清醒的,因着绵忆的轻咬那里早就蠢蠢欲动,可这点了火的,却拍拍屁股走了,惹得他竟闹出了这种乌龙!
绵忆闻言懊悔死了,早知如此,昨天晚上自己何苦忍的如此辛苦!
“阿德。”绵忆的背靠在温泉的石壁上:“过来。”
阿德看着绵忆微挑的眉梢不由得心跳漏了半拍,竟也红着脸慢慢的坐上了绵忆的大腿,碰触到绵忆那已然抬头的火热,阿德的脸更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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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已经脱力的阿德从水中抱起,绵忆给他擦干身子,过程中免不了又是一阵擦枪走火,好在绵忆因为为傲的自制力此时派上了用场,毕竟这是阿德的第一次,他就算再小心,恐怕也让阿德微微有些轻伤,待会儿还是快些回屋上些药才好。
想到这类,绵忆也不得不克制了自己,快速的帮阿德穿上衣服。好在这宅子只是买下来作为这边的居所,并没有太多的下人服侍
,绵忆抱着阿德一路上竟也没遇见人。到了阿德屋里,把阿德放在床上,绵忆拿出早就备好了多时的药膏出来,便亲手再脱下刚刚给阿德穿上的衣服。
阿德趴在床上,脸深深的埋在枕头里,红着脸任由绵忆上药,这一折腾,便又过了半个时辰。
绵忆的意思自然是要让阿德在府里好好休息,可是阿德却摇头,一定要去船行里看看,拗不过阿德的性子,绵忆最后安抚住了阿德休息,自己去了船行帮阿德把账目之类的全都拿回了府里。
待绵忆到了船行,这才得到了最新的消息,在沙琳娜的指挥下,大清的水师第一次打了胜仗!
这可是个大消息,绵忆听闻心中也是欣喜非常,抱着一大摞船行的公文,迅速的回了府中讲给了阿德听,阿德听闻也是精神一振。
此时的大清水师中,原本不服沙琳娜一介女流竟然做了总督的那一干人,全都佩服的五体投地,看向沙琳娜的眼神中不再有丝毫的轻视和不满。
捷报迅速的传回了京城,也迅速的在全国的大街小巷中流传开来,此时江南黄河水患终于退去,朝廷除了最初的赈灾两款外还再度拨下了一大批款项用来重铸河坝,由于给劳工的工钱丰厚的很又是每日结算,再加上筑坝也是为了造福百姓,河南的百姓们纷纷应朝廷的诏令,河坝的重铸事项进行的一日千里。
内患平息,对外又打了胜仗,今次科举考试的严苛程度让寒窗苦读的士子们分外兴奋。大清朝一扫乾隆后期与嘉庆时期的萎靡,犹如此时正徐徐升起的朝阳一般,再度迸发出了耀眼的光彩。
第五十六章
随着水师的大获全胜,朝野之上那群大臣们好了伤疤忘了疼,就在沙琳娜以及三位年轻的军机大臣一同回朝时,看着早朝之上唯一一个女子,他们开始发难了,一个个慷慨陈词仿佛女子站在朝堂之上就是大清将亡的妖孽似的。
永璂冷眼看着那群大臣们你方唱罢我登场,心里泛起一丝冷笑,他在问计重整水师反败为胜之时这群大臣没了主意,现在胜利班师回朝了,他们倒一个个的都有话要说了!
看着上面皇上越来越阴沉的脸色,这群大臣们终于意识到,这位年轻的帝王可不是可以捏的软柿子,他们这些日子过的太顺畅了,倒忘了曾经的血染菜市口,于是一个个的也都蔫了。
就在这时,理藩院大臣那严正从群臣中走出:“臣有本上奏,皇上,这半年来理藩院经过整理,洋人们在我大清朝购买茶叶、丝绸、琉璃等共用九千七百万两白银,详细账目正在整理中。”
满朝文武此时都愕然了,也没有哪个老臣蹦出来说“朝野之上说商贾之事荒谬”了,这可是九千多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啊!某些人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永璂阴沉的脸色在听了那严正的话后缓回了一些终于有了笑容,点了点头:“那大人的话你们都听到了?现在还有谁说,和洋人做生意没有必要了?还有谁对沙总督有异议吗?如果这次我大清水师惨败给了英国人,这笔银子,恐怕就要化为乌有了!”
“皇上,臣以为不然。”此时从群臣中又站出一人,永璂看去,正是御史戴敏。
“戴敏,你有何不满?”迎头被泼一盆冷水,永璂自然不满,但戴敏为人他却是知道,一向刚正不阿却并不是迂腐之人,因此心中微微有些疑惑。
“回皇上,就算从洋人手里赚回了几千万两甚至几亿万两白银,臣以为都只是蝇头小利,比起洋人对我大清朝贩卖的鸦片流毒之深之广而言!”戴敏义正言辞的话让永璂心里一震。
是了,他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差点儿就被胜利冲昏了头脑!
永璂沉吟片刻这才说道:“戴敏,若是朕封你为两广总督赐你尚方宝剑有先斩后奏之效,你可能为朕将那鸦片堵截在大清朝国门之外?”
“臣领旨谢恩。”戴敏也不客气,当场就跪下说道。
退朝之后,三小和沙琳娜在南书房见了永璂,曹恩他们一进门就摘了顶戴花翎跪在了地上,一声不吭,看的永璂心里一阵好笑。
“你们三个从未带兵打仗,这一次输了也在情理之中,况且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们大可不必如此自责。”随着永璂的话,三个人的眼圈都红了,默默的从地上站起来,耷拉着脑袋站在了一旁。
永璂看向沙琳娜:“沙船主,不知你是否愿意继续担任我大清国的水师总督,训练我大清水师。”
“我有两点要求。”沙琳娜闻言抬起头,碧绿色的大眼睛直视永璂。
“请讲。”永璂一愣,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直愣愣的看到沙琳娜的眼睛。
“首先,朝廷不得干涉我对水师内部的调整;第二,说老实话,目前大清水师的船只和舰炮,注定是要输的!”沙琳娜直言不讳。
“第一点朕可以答应你,可是这第二点……”永璂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就在这时,只见太监进来回禀:“皇上,容亲王与丰绅公子求见。”
“宣!”永璂大喜,连忙宣他二人进来,然后迫不及待的问道:“造船一事进行的如何?”
“皇上。”阿德苦笑了一下,他急匆匆的从广东赶回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船行依据图纸造好的船的确是和洋人的一模一样,只是,却不知道为什么,那些洋船撤了帆也依然能够行动迅速,可是我们的船却不行。”
“没有工匠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吗?”永璂也吃了一惊,连忙问道。
“没有人知道,工匠们都只会制造我国传统水师所用的战船。”绵忆接口道,说着和阿德一起看向了沙琳娜。
“我倒是知道洋船能无帆航行的原因是因为船里面又蒸汽机,可是我却也是不知道那蒸汽机是怎样造出来的。”沙琳娜所提供的信息已经让阿德的眼睛一亮。
“沙船主,那你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蒸汽机?可是在江南?”
“不,是在我的家乡,挪威。”沙琳娜缓缓的道出自己的故乡,碧绿色的大眼睛神情透着思念和一丝难过,软弱的情绪稍纵即逝,棕发女郎眉头一挑霸道的说道:“那些洋人不是有这种船吗?拆开来看看不就明白了,这件事交给我,我带着兄弟们,去海上劫两艘商船回来送去你的船厂!”
什么?阿德、绵忆、永璂,包括那垂头丧气的三个人眼睛都瞪圆了。
“怕什么?就算他们在我大清朝的海域被抢,也不会怀疑到我大清的头上,毕竟他们也知道,倭国的海贼可是很猖狂的!”沙琳娜接着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靠沙船主了。”
三日之后,一批从法国驶来的商船在往大清朝航行的航道上被一伙儿海盗所劫,包括船长在内的五名船员从救生艇内逃脱,乔装改扮的沙琳娜等人十分顺利的将这艘蒸汽商船始回了广东。
只可惜,船厂的无数工匠在把那个蒸汽机拆了个七零八碎之后,还是没能弄清楚,这个东西究竟是怎样做的,就在众人高亢的情绪再度转为低落之时,沙琳娜带着第二艘商船回来了,这一次,不但有船,还有一个中国男人。
这个男人名叫杜威,是出海做生意的商人,辗转流落到英国,而后这次跟着来大清的商船回过,谁知道在半路就被劫了,因为是汉人的关系得以保命,而后才知道原来朝廷想要研究英国的这种蒸汽船,于是自告奋勇的参与进来——他在英国的这些年因为贩卖货物跟很多船厂的人打交道对其中的门路知道的不少,这样一来,船厂的效率骤然提升,在无数能工巧匠以及这位杜威的努力下,大清朝的第一艘蒸汽船终于研发成功,第一次试航成功后,永璂大喜过望,为这艘船起名为盛元号。
朝廷拨款给船行,希望船行能将水师的帆船全部改造成这种蒸汽船,阿德再度忙碌了起来,绵忆怕阿德累着,也自请帮忙,杜威也成为了船行的管事人,阿德对洋人是如何发明出蒸汽机这种东西十分好奇,正巧杜威也是一肚子在西洋的见闻,于是两人整日在一起谈论这些,让绵忆生生的喝了不知道几大桶干醋,又不好发作。
这天,阿德在船厂监督造船,又和杜威聊的开心,于是一起出去喝了酒,这才回了府上,刚推开房门,就见绵忆臭着脸坐在桌旁,看到阿德进来又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气,不由得更是语气酸酸的。
“又和那个家伙出去玩了?”
阿德看到绵忆这模样就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不但没生气,反而还有些开心,不由得就笑出声来了。阿德这一笑,倒把绵忆给笑毛了,不由得愣在了那里。
“好累。”阿德扑过来一下子坐在了绵忆的旁边,给自己倒了一碗茶。
“累还不早些回家歇着,偏要出去喝酒。”绵忆嘴上说着,双手已经按上了阿德的肩膀,帮他按一按缓解一下酸痛。
“我这些一日一直在想,太上皇乾隆年轻的时候也是励精图治,把这大清朝治理的有声有色,可是自从开始大搞文字狱又屡次下江南之后,这大清朝就一日不如一日,到了永琰那里,更是内忧外患焦头烂额国库空虚,如今十二阿哥当上了皇上,这大清国又强盛了起来。可是,今日的强盛只是今时今日,谁又能真的万岁万岁万万岁呢,人到七十古来稀,等我们都不在这世上了,如果后代子孙不孝,那这大清的江山和全天下的老百姓岂不是又要遭殃了?”阿德说完,绵忆的脸色也渐渐严肃了起来。
“你这几日忧心忡忡的,就是为了此事?”
“嗯,说句不好听的,明朝那会儿,郑和下西洋,咱们的帆船是一顶一的好,可是这才几百年的时间,人家洋人就造出了那种蒸汽船,比起咱们,不知道好上多少倍!如今咱们是紧跟着人家的后面追上了人家,可是我却想知道,到底为什么那洋人能弄出这种好东西,咱们却不行只能学人家现成的呢?”阿德说罢叹了口气,抿了口茶水,继续说道。
“说到底,那些洋人们不如咱们大清朝幅员辽阔,周围又虎视眈眈很多其他国家,咱们讲究居安思危,那些洋人们却是时时刻刻都有着危险,逼着他们不得不想法子生存下来。大海辽阔无边,他们靠着他们的水军和武器去别的国家抢,最后也终于轮到咱们大清朝了。”阿德说到这里冷笑一声:“到现在我才知道,咱们的水师若是再傲慢自大,连那些倭国的海盗都打不过了!”
“那个杜威在洋人那儿待了好几年,你这几天跟他在一起,原来就是为了这些是。”绵忆想明白其中的关键,不由得把阿德抱在怀里,他在这儿吃醋,而阿德却是在为百姓为大清考虑。
“嗯,我发现,这样人对这商人格外的重视,和咱们大清朝正好相反。”阿德一说到这里倒来了精神,给绵忆细细的讲了自己的计划,末了,担心的问绵忆:“我这想法虽然是为了大清好,可是却也惊世骇俗了些,不知道皇上能不能同意。”
“我们八百里加急给皇上递一份详细的奏折,我相信,他会给我们满意的答复。”绵忆说罢,亲自为阿德研磨,一封加厚版的奏折便在当夜传回了京城。
这封奏折一去就如石沉大海,三个月都没有动静,就在阿德和绵忆都已经失望到不抱任何希望的时候,却听管家通传,说门外有一个叫艾璂的人求见。
两个人连忙出去,一看不是永璂还是谁?绵忆当时就恼了:“十二叔,你这是干什么?千里迢迢的从京城跑来沿海,你就不怕万一出了事可怎么办?”
“我收了你们两个的奏折,哪里还能坐得住?”永璂也是无奈一笑:“朝中有和珅福康安他们帮衬着平安无事。”
两个人把永璂请去了书房,永璂匆匆喝了口水,便迫不及待的和阿德讨论起这些事来,头一件就是允许私自买卖土地的事。
“十二叔你的意思是,害怕这土地允许买卖后会有些恶霸鱼肉乡里强买强卖?”绵忆听了永璂的话不由得一笑,这个问题他也跟阿德谈过:“可以在六部之外另立部门专门负责土地买卖事宜,凡是有土地买卖之事,必须交由这个部门处理,不得有强买强卖事情发生。此外,那些没有土地之人也并非没了活路,如今纺织厂、琉璃厂、船行这些行当越办越大,可招工的人手缺一直不够用,这些人完全可以进这些厂子来,发的工钱也足以支撑他们的生活。另外,对于那些拥有很多土地的人朝廷可以扩大税收,这样一来,每年国库的税收也不会如此困难。”
“可是,说起来容易,我大清朝这么大,若是每个地方的人都要来京城,要辗转多长时间?若是在各处设立分部,恐怕又是天高皇帝远,上行下不效,毫无用处!”永璂提出另一个担忧来。
这次阿德兴致勃勃的开口:“我正要跟皇上你说,这蒸汽机既然能用在船上,为什么不能用在马车上呢?现在船行正在研究如何把蒸汽机和马车组合在一起,马上就要研制成功了,到时候岂不是一日千里不成问题?”
永璂听说这蒸汽车也感到十分新鲜,追问了几句进程后也大喜过望,就在三人打算商讨下一项事宜时,却见管家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少爷,王爷,沙总督和戴总督求见。”
“哦?他们得的风声到快,请他们进来。”永璂此时还以为这二人是知道自己到了广东这才求见,可等到他们两个进来,才发现自己错了。
“皇上!臣戴敏叩见皇上,皇上也在,此事就太好了!”戴敏见着永璂激动的模样丝毫不像作假,他这般着急,永璂也不由得心悬了起来。
“戴敏,何事如此惊慌?”
“回皇上,英国使臣递上帖子,说是英国的商船屡次被倭国人所劫,因此想借我澳门作为中转驻扎舰队以攻倭国。臣以为此事万万不可!”戴敏急忙说道。
“好一个借!恐怕他们是想着明抢吧?”永璂闻言也是大怒,不由得看向沙琳娜:“沙总督,若是现在和英国再战,可有赢的把握?”
“广东沿海大清水师操练有素,如今虽然船队依然不如英国人,可是他们就算想赢,怕也不是那么简单了!”沙琳娜冷哼,如果这大清水师依然累赘,那么她恐怕就要重操旧业了!想当年,挪威女海盗王在北欧一代,谁敢不服?这大清朝的整体水师虽然不给力,但是其中倒真有些不错的苗子,还有些江湖上的兄弟!
轰轰烈烈的英国与大清朝第二次海军交锋打响,这一次,由盛元皇帝亲自坐镇,焕然一新的大清朝水师打了英国人一个措手不及,击沉了英国舰队五艘战舰,生擒了对方的海军元帅。
第二年春天,英国女王派来特使,用一千万两银子赎回了本国的船员,两千万两作为给清朝的赔款。自此之后,世界都知道,东方的这匹卧龙,终于醒来了。
而阿德所提的建议也分批执行了下去,土地的私有在刚刚颁布的时候引起了百姓的诸多非议,可是渐渐的,大家发现,去城里面的工厂做事每年赚的的银子比在家用地要多得多,而那些买了大面积土地的地主们却因此不得不给农户增加了工钱,不然,这好不容易买到手的土地就要荒废了!
而重农抑商的政策早已土崩瓦解,随着洋人们稀罕东西的流入,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开工厂仿制这些东西,其中阿德的眼光十分到位,先后开的各种工厂更是财源广进,乐的和珅鼻子都要翘上天了,看着自家儿子,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不愧是他和珅的儿子啊,看看这圈钱的法子!
而此时,绵忆言辞拒绝了许多人的登门求亲,毅然宣布与阿德成婚,举国哗然,可是,没有人敢对此说半句闲话——一个是当朝圣上最器重的荣亲王,一个是富甲天下的丰绅殷德,主婚人就是当今皇上。
接到了请帖的上至一品大员下至商行走卒,如今横亘京城北郊的忆德园中,两个新人都穿着大红色的喜袍,在宾客们的瞩目下,拉着喜字跪倒了和珅与永璂的面前。
在和珅与永璂的共同努力下,这一对新人并没有因为酩酊大醉错过了洞房,新房里,闹洞房的人们都散了去,识趣的还他们一个清静。
举起酒杯,交杯而饮,绵忆紧紧的握住了阿德手。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两个人同时说出了这句话,看着对方的眼里只有彼此。
夜,已深;烛影摇红,映衬着一派喜气与温暖。
五指相交,结发而眠,阿德的嘴角微微翘起。
幸好,他没有害怕爱——绵忆
幸好,他还能相信爱——阿德
幸好,他们彼此相爱——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开始番外~先把小燕子、紫薇、五阿哥、晴儿的结局说一下,接下来是乾隆的结局、然后是重头戏15、17、和珅~会在内容提要里面说明,大家选自己想看的看吧~~~如果还有谁的想要看,也可以留言~
番外(一)
因着北儿作为监考随着纪晓岚下了江南也立下了功,回朝之后也得了个吏部的官职,萧索的五贝子府也跟着有了人气。
时逢当今圣上亲母的诞辰,永璂下旨特意修了一座庙宇在皇后的坟前,翰林院拟定了谥号为孝懿太后,出人意料的是永璂并没有夺了那令妃死后的谥号,也没有给这位孝懿太后迁入皇陵。
为了祭奠自己的生母,永璂下旨大赦天下,免粮税一年,宗亲的封号也有了变化。永琪被晋封为贝勒,南儿被封为多罗格格,北儿袭了贝子的爵位,一时间,满朝文武都看出来,这个在乾隆朝失势、嘉庆朝被圈的五阿哥永琪又翻身了。
那些个福晋们也纷纷派人打听,这多罗格格年方十五,也到了指婚的年龄,如今一朝天子一朝臣,那些个新进的得势的权臣,一个个都年纪不大,家里自然也没有适龄的女儿,可愁坏了这些儿子到了适婚年龄的福晋们,眼下这个备受恩宠的多罗格格是最好的人选了,只是,一想到她那个额娘曾经的还珠格格小燕子,福晋们都有些犹豫。
打听的结果倒是让这群福晋们精神一振,据说,这个多罗格格倒是和她额娘大不相同,是个知道礼数的,性格又有满洲姑奶奶的劲儿并非那种弱柳扶风的女子,于是,这想要求亲的可就多了。
如今后宫里,太后并不在宫中,永璂的嫡福晋又在蒙古时就去世了,因着做阿哥的时候并不得宠,乾隆也没给他指背景过硬的侧福晋,如今这后宫倒是尴尬的无主了,群臣倒有嚷嚷着要让皇上大选秀女充入后宫的,可是这自从永璂登基以来就外忧内患不断,哪里有心思选秀女呢?如今这后宫,倒是十格格管事,这位十格格备受乾隆宠爱,与十二阿哥竟也十分亲厚,十二阿哥破格封她为固伦和孝公主,掌管后宫诸事,竟当真是后宫的第一人了!可是这求亲的事儿,总不能跟一个未婚的格格说啊?
福晋们没有法子,可是她们想要求亲多罗格格南儿的事儿却不胫而走,此时的五贝勒府里,北儿正拿这事儿打趣自家姐姐呢。
“姐姐,你可再不能说什么嫁去和亲的话了。”
“是啊,南儿,如今这满城的青年才俊随你挑,你若是不喜欢那些个满洲贵族,新科有很多才德兼备的士子,你看看有没有看得上的,北儿如今在吏部,少不得跟这些人打交道,也留心帮你姐姐看看。”如今杜小姐俨然已经是这贝勒府的当家人了。
“兰姨说的是,我一定留心。”北儿连忙点头。
“就是商贾之家也是不错的。”杜小姐沉吟一番接着开口:“就是不知道南儿到底中意什么样的人了。”
屋里面几个人正说着,却听得门口啪的一声脆响,北儿脸色一沉,问道:“谁在门口?”
门被打开了,却见小燕子端着的茶碗茶壶全都摔碎在了地上,瞪着大眼睛怔怔的看着屋里面:“杜若兰你好狠的心,竟然要把我的南儿嫁给商贾之人!南儿如今可是正经的格格!我才是她的亲生额娘,你算什么?”
“够了!怎么就嫁不得商贾了?谁又比谁高贵到哪里去?当初我和北儿被你拖累的还不够吗?当初你和那个箫剑滛奔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是我和北儿的亲生额娘了呢?出去,我不想见到你!”南儿气的浑身直颤。
小燕子大眼睛黯淡下去,只得转身出去了。
她和箫剑被抓回来以后就被关进了天牢,那时候她还想着自己曾经那么多次被皇阿玛砍脑袋,哪一次不是被人救回来了,这一次想必也是没事的。直到箫剑当真被拉出去砍了脑袋,她开始害怕了,知道这一次恐怕没有人能救她了。
再后来,她被两个凶神恶煞般的嬷嬷带出去学规矩,这一次她可不敢不听话了,学规矩好苦,比容嬷嬷教的还要严厉,她的膝盖直到现在每逢阴天下雨都像不要命一样的疼,她的大腿上还有着被板子打过留下的狰狞的疤,她的左耳现在几乎听不见声音,是因为不会说话被掌嘴造成的。
以前她以为她绝不能忍的,现在都忍了,因为她不想死,不想。后来,她规矩学成了就被放回了永琪身边,她好想马上扑进永琪的怀里大哭一场,说她有多么苦多么苦,可是旁边那些老嬷嬷们看着,她不敢有半点差错,只能规规矩矩的对永琪行了礼——如今,她已经不是嫡福晋只是一个地位卑下的侍妾。
好容易挨到了晚上,她端着厨子准备好的酒菜去找永琪——宫里面别的话听不到,听到的都是那些个嫔妃们争宠的伎俩,她本就不是多么愚笨的人,又被逼到了火候,自然也听进了心里,永琪是爱她的,所以,只要她好好待永琪,永琪一定会原谅自己的!小燕子这样对自己说。
可是,她却不知道,等待她的不是希望,而是噩梦。
杜小姐在和府已经得了风声小燕子会在今日回到永琪那里,如今她已经笼络住了南儿和北儿,但是她也知道永琪对小燕子是真心喜欢,即便这一次遭到背叛,可是谁又能保证,他们不会旧情复燃呢?如果真的如此,那自己所做的一切就都付诸流水了!想到这里,杜小姐心里一阵难受,随即攥紧了拳头,她倒不是没有办法,只是这办法太阴险了些,可是,为了日后的生活,小燕子,我杜若兰只能如此了!
托和珅的关系,杜小姐先一步找到了那两个负责送小燕子回贝子府的嬷嬷,使了银子之后,当这两个嬷嬷带着小燕子回去了贝子府后,将永琪私底下叫道了一旁。
“贝子爷,奴婢有话要说。当日这小燕子被送到我们手里学规矩的时候,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为了不玷污了皇室血脉,这个孽种是不能留的,只是下手重了些,恐怕她以后都不能生育了,还望贝子海涵。”嬷嬷的话有板有眼,让永琪当时就石化了。
三个月吗?那岂不就是,箫剑的孩子?!小燕子怀了箫剑的孩子!
当天晚上,当小燕子企图和永琪重修旧好大被同眠时,永琪看着面前的小燕子,这张唇,箫剑尝过,这副身子,箫剑睡过,不由得心里泛起了无限的厌恶,夺门而出。
此后,永琪再也没有与小燕子同房,而已经从和府回来贝子府的杜小姐和北儿,一个呗永琪正是纳做了侧福晋,一个对自己的这位亲额娘视若无睹,南儿更是会出言讽刺。
儿女视她如冤家,却对一个半路杀出来的女人亲厚;丈夫不肯再碰她,虽然并没有断了她的吃喝,可是这府中上上下下的人哪个是省油的灯,流言蜚语折磨得她生不如死。
此时紫薇的情形却与小燕子相反,刚到海宁的时候,东儿并不原谅她,对她也是淡淡的,可是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日积月累的,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她待东儿好,东儿一点一滴也看在眼里,再加上小陈哥从中调和,母子的感情比从前任何时候都要亲厚。紫薇也知道了东儿和小陈哥的事,却并没有干涉,反而十分欣慰自己的儿子能找到一个如此爱他的人。
到了永璂继位,东儿回到京城成了官学的管事,置办了一处宅邸,紫薇便也跟着回到了京城,路过福家的时候,不由得几分黯然。
如今福伦早已经不是大学士了,福家大学士府的招牌早被撤下了多时,偌大的一个宅邸看上去荒凉得给人阴森的感觉。
正在感慨着,却见福家的大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妇人,提着一个篮子,一身粗布的衣裳,抬头看见紫薇不由得顿住了脚步。
紫薇仔细打量了这妇人好久,才从她的脸上依稀看出了当年的模样,不由得震惊的喊道:“金锁?”
是,这个看上去年迈沧桑的妇人正是金锁。
永璂的大赦天下,流放宁古塔的犯人也被放回了一些,福尔康和金锁也在其中,多年的磨难让当年的俏金锁迅速的衰老成了如此的模样。
“小姐。”金锁也是一愣。
两个人听着对彼此的称呼,眼圈都红了。
是啊,眼前的是金锁,是曾经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在娘死后陪着自己上京城一路上经历了风风雨雨,在自己进宫后跟着自己受委屈,出逃时险些摔死山崖的金锁,是,她也是勾引了尔康作践自己的金锁,可是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自私,金锁又怎么会嫁给不喜欢的柳青,今儿年少守寡无人依靠?
金锁看着面前的紫薇,刚刚脱口而出的是小姐,是从小一起长大,视自己为亲生妹妹,可是,自从尔康少爷出现以后,她们的感情就变了,小姐不再视她为好姐妹,而是敌人,企图分走自己爱人的敌人。
多可笑,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竟抵不过中途杀出的一个男人?两个人看着彼此,突然都笑了,所有的恩恩怨怨,如今算起来,竟是“可笑”二字!
可是想明白了又如何,破镜难圆覆水难收,到如今,姐妹之情也几乎全都消散了。两个人,一个转弯去买菜,一个放下了轿帘回府,从此,形同陌路。
后来紫薇听说,尔康回来京城之后竟然又学那些人抽上了鸦片,把家里面能当的东西都当了个干干净净,活生生的气死了福伦夫妇,而后不久,自己也因为抽食鸦片而一命呜呼了,如今这偌大的福家,只有金锁一个人了。
紫薇曾经进宫去看过晴儿,如今的晴儿已经是个疯妇了,整日只是痴痴呆呆的坐着,念着箫剑的一笑一剑走江湖的诗,傻笑着,哭着,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连自己的儿女,都不认识了。
番外(二)
“啪”的一声,一卷书册被重重的扔到了地面上,紧接着案桌上的笔墨纸砚纷纷被乾隆摔在了地上。
“主子,主子请息怒。”门外的贵喜连忙跑了进来,跪在地上说道。
“你瞧瞧,这上面说的都是些什么话!”乾隆大吼着指着地上的书册,气的眼睛都红了。
贵喜小心翼翼的捡起地上的书册,看到封面,竟然是一本《清史稿》,翻开来看,只见其中一页被撕扯的不成样子,竟是“高宗本纪”,再往下看,只见这几行大字出现在眼前:
“刚戾自用,大兴文字之祸,不闻过而日骄,赏罚不当,赋敛无度,j伪并起,使人怀自危之心,上之过也。”
看了这些话,连贵喜的脸都绿了,正想宽慰乾隆几句,却听见门外响起了急急忙忙的脚步声,只听到外面有婢女的声音响起:“爷,您快去看看两位老夫人吧,她们今儿又吵起来了。”
乾隆一听,脑袋立刻有三个大,却也无法,只能跟着婢女去了柳老夫人那边,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太后的声音:“好狠心的毒妇人,你的儿子在宫里尊贵的养着,又继承了大清的江山,成为高高在上的皇帝,可怜我的女儿啊,自小就没了娘亲,不知道是被那些野狼叼去了还是被人牙子给卖掉了,如今是生是死,我这个做额娘的都不知道,我的心日日夜夜的疼着!”
紧接着柳老夫人也并不相让的说着:“只有你的心疼,你的心苦吗?我宁愿我的儿子不去做那劳什子皇帝,来换他在我身边一日日的长大,天天都能叫我一声娘!”
里面两个老太太的哭声一个高过一个,乾隆站在门口进去也不是,离开也不是。
自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原本还因为奶娘的话曾经怀疑是太后把自己给狸猫换太子的乾隆,不由得对同样是受害人的太后十分愧疚,又和自己的亲生母亲相认团圆,对从未尽过一天孝的母亲也是格外心疼。
可是,自从太后来这柳庄打探自己亲生女儿的下落,被告知那女儿被抱来的当日就被柳老夫人着人送走了,不由得急火攻心一病不起,这几日病情刚好,却又哭闹了起来。
“儿啊,你站在门外干什么,快进来。”柳老夫人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乾隆,一边抽泣着,一边说道。
乾隆硬着头皮进来,向柳老夫人和太后行礼,却见太后竟是理也不理他,哭得更骇人了。
“你滚开,我不要看见你!我可怜的女儿啊!”
“这里是我和我儿的家,要离开也是你走,凭什么赶我儿走!”柳老夫人一听可不依了。
“额娘,娘,你们别吵,儿子还有事先离开,改日再给您二老请安。”乾隆连忙回答,说着退出了门外。
“爷,您看,这事儿怎么办才是?”贵喜伺候在门外,看乾隆面带尴尬的出来,手捧着那卷书册追了过来。
乾隆看到这书册,火立刻又打了起来:“哼,怎么办,当然是进宫,问问永璂这个好儿子,是怎么让史官修史的!”
乾隆被这史书搞了一肚子的火气,又在两个老太太那里受了不小的委屈,这会儿正满肚子的火气要找人撒气呢,无疑,眼前永璂就是最好的人选。
哼,凭你是什么皇帝,朕也是你的老子!你还能忤逆不成?乾隆这么想着,底气更加足了,径自从燕城的柳庄连夜赶回了京城。
宫门的侍卫自然是认识太上皇的,一路放行到了宫中,却正是永璂亲自去了广东找绵忆和阿德并不在宫中,乾隆便只留了贵喜跟着,径自去了重华宫。
这里,是他与孝贤成婚的地方,当初孝贤为自己生了两个儿子,原本想着培养永琏为太子,却不想那孩子竟仅仅活了九岁。
“你若是知道了,朕让自己的两个儿子先后被逼退位,肯定会笑话朕的。”乾隆信步进了西配殿浴德宅,在念了一遍额上的字后不由得苦笑出声:“浴德、浴德,当时的一幕幕都还记得,却不想今日的史官却给朕扣上了一个‘刚戾自用,骄纵无度’的罪名!”
想到这儿,乾隆对乌拉那拉氏的恨意更深了几分,都是她养得好儿子!如果不是他的授意,他就不信这史官有几个胆子,竟然这样的编排他!
又想起死去了的令妃,不由得更加伤感,令妃怎么说也是从孝贤的殿里出来的人,想起在孝贤去世后哭得肝肠寸断楚楚可怜的令妃,乾隆的心也一阵难过,当初为了给永琰一个更尊贵的身份才不由得听了太后的话,赐死了令妃,如今想来,真是悔不当初!
摩挲着殿内的东西,乾隆忽然记起了,自己曾经在这书房和孝贤一起在墙上做了一个隐蔽的所在,作为夫妻二人互递书信的所在,想当初自己写的那些肉麻的情诗,乾隆的老脸也不禁微红。
自从登基以来,自己整日忙于政务,竟再不曾与孝贤做这些年轻时爱做的事儿了,如今想想,便立刻走到了那处所在,掀开了墙上挂着的山水画,露出了里面光华的墙壁,乾隆摸索了一会儿,轻轻扣住了一个小缝,竟将整块墙砖拉了出来。
只见这块墙砖四四方方被裁了下来,内部是空的,刚刚好能放进去书信,乾隆拿着这块中空的墙砖,愕然发现里面竟然当真有一封书信,这笔迹,竟是孝贤的!再一看日期,竟是孝贤去世一个月前的!
自己当年竟然没有想到来这里看看,竟错过了孝贤留给自己的最后一封信!乾隆心中大恸,连忙把墙砖放到桌案上,把信从中拿了出来,拆开来看。
不看则可,一看之下,乾隆差点没有晕死过去!
里面历数了孝贤查出的永琏之死的种种疑点,里面还记述了自己近些日子来神情总是恍惚,好多事情做过了却不记得了,并上永琏的死,孝贤怀疑自己身边,出了一个骇人的凶手!
最后,孝贤在信里说,她有预感,自己怕是也要活不长了,可是每每自己想要和乾隆说这些事,就会变得浑浑噩噩,此时难得清醒,便把这些都写了下来封存在这处,若是乾隆当真顾念着年少结发的夫妻之情,想到了这里,看了这封信,定要为她和儿子们查明凶手。末了,孝贤还说,后宫之中,唯一可信之人为娴贵妃,她生性刚直虽然有些事总是不能圆转,却并非阴险歹毒之辈,当初在王府做侧福晋之时便可见端倪,如果自己有不测,她为皇后是上上之举。
“爷,爷,您怎么了?”贵喜看着乾隆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不由得担心的扶住了乾隆,问道。
“贵喜,你干爹可是那李公公?”乾隆问道。
“奴才的干爹正是他,不知道爷有何吩咐?”贵喜有些疑惑,却还是如实回答。
这李公公是自小伺候自己的老人,乾隆听见贵喜说了他正是李公公的干儿子,便问道:“当初,孝贤皇后宫中的事,李公公知道多少?”
扑通一声,贵喜跪在了地上:“奴才该死,奴才该死,不明白爷的意思。”
“不必磕头了,如今什么该死不该死的,朕只是想知道实话,你知道多少,便说多少吧。”乾隆面色铁灰,语气冰冷。
“回爷的话,干爹离宫之时曾经嘱咐奴才,若是有朝一日,爷问起了孝贤皇后的事,只让奴才转述一句话。”贵喜说着,抬头看了眼乾隆,哆嗦了一下。
“什么话,你说!”乾隆追问道。
“他说,他说……”贵喜把眼一闭,心一横,说道:“一切的根源都在延禧宫那位主儿身上。”
这话一出,乾隆再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爷……爷!来人啊,来人啊!”贵喜大惊,连忙喊道。
待乾隆悠悠转醒的时候,已经身在宁寿宫的床上,屋子里飘散着药香气?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