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之穿越永璋第10部分阅读
还珠之穿越永璋 作者:肉书屋
隆在天津的战况已经是摧枯拉朽。正要带兵回归。
那么身为忠臣和孝子的纯双郡王自然要做马前卒,为皇阿玛打点好一切。
首先要对付的不是老八,而是通敌投敌之人。
先一颗一颗拔掉他的爪牙,看他慌乱无措,歇斯底里,然后再一口吞下,这才是乐趣之所在。
定好了大致行动方向,幕僚们知趣的退下。马车驶出亲王府,碾过青石街道,我在摇摇晃晃中昏昏欲睡,虽然身边有温香软玉,可总觉的少了点什么。
“和珅呢?”我终于想起来,拉开车帷问。
福康安将马驾到车旁,犹豫的看了我一眼,说:“三爷,您可别生气。和珅在那一战伤势很重,大伙都敬他忠诚,让他回家养伤。之后听说有八爷的人在他府中出入,我没当一回事,谁知他很快搬了家,住进八爷娘舅府里。”
他说到这里,冷笑道:“我们这才知道,和珅跟我们早就不是一路人了。现在啊,他是有拥立之功的大忠臣,又是八爷礼贤下士,招揽群臣的榜样。八爷让他当了内务府总管,还晋一等忠勇伯,此时估摸着正在禁宫兢兢业业的办事呢。您要不信,问问我哥。”
我真不信,把福隆安招来问,他说确实如此。
我再问小林子,得到相同的答案,终于死心了。
如果大家都以为我死了,他跟着一起放弃,那也算了。可这么多人都没放弃,他却轻易背叛,我闭上眼睛,指骨轻轻在侍妾腿上敲击,回忆起那日和珅焦急的脸,和腰畔渗出的血。我当时的心疼,就是个笑话。
回到府里,察哈尔丢下三个月没放的腰刀,一个大老爷们在我面前泣不成声。
我拍拍他的肩膀。
福晋侧福晋也迎出来,哭倒在我怀里。
福晋和紫薇张罗了一顿丰盛的家宴。几个孩子都在,绵懿会说话了,但有点不认识我,勉强喊了句阿玛。紫薇生的老二现在三个月大,身体壮实,我给取名叫绵福。还有一个庶出的小阿哥和四个格格。我中午要赶一顿军方的酒席,因此这顿只是略微垫垫肚子。
酒席从中午吃到晚上,回到府里,永璇的人到了。
来人是个太监,他知趣的没唱什么皇上有旨,而是亲切的与我相携到书房,说皇上与三爷手足情深,愿江山共享。
我说不敢不敢。老八得了什么江山,长江还是汉江,泰山还是黄山?我看他有的只是禁宫背后的景山吧。我这做哥哥的真不好意思跟他抢。
那太监脸涨得通红,一甩拂尘走了。
不少大臣得知我还活着,纷纷来府邸寻求庇护。我一一安排收留。
几天后我与乾隆搭上线,他知道我小命还在,很是高兴,给了我掌控京城半数兵马的权利。我便将京城各要道封锁,四处抓捕为伪朝效命的官员。
这段时间太过繁忙,不知不觉,竟敷衍过了中秋。
金銮光影
29
官场上,站队最难。
你永远不知道你跟的主子能否一帆风顺下去。原本英明的主子,可能突然做出让你觉得蠢到不可思议的傻事;最好的局面,也许恰巧掩盖着最深的陷阱。
于是你突然发现你站错队了。你说服自己,君子不立危墙,良禽择木而栖。你义无反顾的投入他人怀抱。
你愧疚而又沾沾自喜。
然而官场风云变幻,谁也预料不到,那个摔的似乎再也爬不起来,被大家纷纷落井下石的人,可能瞬间翻牌。
你一步错,步步错。
原来命运这双翻云覆雨之手,压倒的不是那些看似步步惊心的下棋者,而只有你这个聪明人。
铺往权力顶峰之路的皑皑白骨,或者现在的刑部里,最不缺的就是这种聪明人。
我一边抓捕叛官,一边慢慢消磨永璇手里的兵力,压缩他的势力圈。他越打兵越少,越打越绝望,直至最后看清现实,收拢兵马,在紫禁城龟缩不出。
剩下活着的官员尽量回归正位。兵部,工部,吏部,礼部,户部,刑部恢复正
我在后府胡同辟了一排大房,分设军机处,内阁,议政王大臣会议,隔日举行临时早朝。
各地送来的折子每天先与军机处大臣共同商议,之后知会内阁和议政王大臣会议,最后下派到六部。积压多日的紧急事务全部得到处理。
我仅在决定大方向或决策时给出意见,大小事皆由大臣自由发挥,各司其职。这让他们发现,我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随着大清权力中枢的井井有条,京城民心变得安定,接着这种安定渐渐延伸向整个国家。
眼看一切走上正轨,我与乾隆联系,问天津要不要我带兵帮忙。他此时大杀四方,一又美人在怀,春风得意,想也不想的断然拒绝。说他已经收复天津,兵力充足的很,我把京城压制好就可以了,他过五六天就回来。
我便同大臣商量起收复禁宫事宜。
老臣纷纷上谏,说乾隆还没死老八就称帝,现在等于有两个皇帝。乾隆和老八是父子,争斗起来写进史书不好看,不如由我这个儿子服其劳,逮捕叛逆。
我想想有道理。乾隆拖着不回来,估计也是这个想法,便开始部署。?晋江文学城tawodi1tgwni0zzextg4
我不让他们坚决攻城。按常理,压迫得越紧,反弹的越厉害。叛兵要是真的没有退路,死守城门,那禁宫内食物充足,牛羊吃完了还有太监宫女,又有大把兵器,这样没三四个月功夫,不死五六千人,是攻不下来的。
到时候乾隆被迫在城外的临时政府办公,估计会恨死我。
倒不如把人一个个哄出来了,留个空城,看他无兵可守。
老八手里大部分是京兵,且曾在阿里衮手下待过,我便让阿里衮根据花名册将他们的父母亲属叫来,在城墙外呼喊,陈述利害:投降从宽,抗拒诛族。
第一晚不少士卒动摇,趁夜色逃出来,半路被督战队一一射死。
第二晚出逃的人更多,他们直接一哄冲散了督战队,打开宫门丢下武器束手就擒,督战队也跑了两个。老八安排了几营外地兵才把宫门守住。
情况愈演愈烈,四天工夫,永璇手里的兵连守门都不够用了。
于是时机来到。
首先得保证后宫安全。傅恒和福隆安是皇亲,我派他俩带八旗兵分别从神武门和佛日楼进去护卫后宫。
消息说留守的士卒见大军进来,二话不说就投降了。
永璇还算老实,没把后宫怎么样。除了太后,其他妃嫔皆安安分分的待在自己殿内。傅恒甚至还找到了永璇的母妃金佳氏,头上包着绷带。据说永璇要封她做太后墙了。醒来要不是想起永瑆,估计还。
我和阿里衮、阿桂、阿迪斯走午门。
阿里衮和阿迪斯两人分兵两侧清理余孽,阿桂的人将太和殿团团围住。
我带着护卫慢慢踱进去。
才三个月功夫,大殿已经带上了沉沉的暮气。穹顶的蟠龙藻井仿佛黑色的潭水,正午的阳光从棱窗照出几片惨白,指尖抚过云龙巨柱,挑起一抹浮灰。
永璇恹恹的坐在大殿中央七层台阶上巨大的髹金漆云龙纹宝座一角。
殿内的士卒看见我们,自觉放下兵刃,后退出去,大殿更加空旷起来。永璇身边的宫女抛下扇子,蹲在屏风前嘤嘤悲泣。
永璇细弱的手臂撑着脸,正在发呆。他头带东珠朱帷朝冠,身穿龙纹明黄披领十二章朝服,脖子上挂着东珠,十几岁的清秀面容,不堪重负似地,阴沉而又沉默。
他看见我,忽的抛下阴翳,面上大喜,站起来道:“三哥,你来啦。真是太好了。我等了你好久。快过来快过来。”幽深的大殿里荡起清脆的回声。
察哈尔示意我不要过去。我对他摇摇头,淡笑着踏上御阶。
才走完六级御阶,他便等不及似地,跛着一只脚匆匆走下朱台到我跟前,差点跌倒。
二十个护卫立即抽出兵刃。
我摆摆手制止,扶住永璇。他在我怀里埋下头,就像个离家多日,受尽苦难的弟弟向哥哥诉苦似的。
感受着十二章朝服包裹下的少年瘦弱的身躯,觉得很是荒谬。
我客气的笑着说:“皇上,这样于理不合。”
永璇可怜兮兮的抬起头说:“三哥,你就不要取笑我了。我算什么皇帝。我根本没那本事当皇帝。我只是想当个合格的弟弟,哥哥想要什么,我就帮哥哥准备好。”
他珍视的脱下胸前的东珠,挂在我脖子上,又轻轻捧下朝冠,屏住呼吸为我戴好,一拍手掌,说:“看,合适不合适?”
我摘下朝冠放在仙鹤铜座上,看着他不说话。
他维持了半晌笑容,眼巴巴的望着我,最终渐渐黯淡,恢复成阴沉的样子,缓缓退后,跌坐进巨大龙座的阴影里。
“为什么要把我逼到这个地步,”少年带着怨气的声音在大殿响起,“要不是皇阿玛失踪,你失去了消息,老五闭门不出,我怎么可能会登基。”他抿着嘴扯下腰间的佩玉,在地上摔出一地碎末。
“都是你们的错!还有李侍尧,那个老狐狸,撺掇我什么天与不取反受其咎。现在好了,我完知道在哪里躲着吧!”
“他上吊了,”我说,“巡捕司进入他的大宅,发现他半夜就上吊了。”夫人带着孩子服毒自尽,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他是个汉子。”
“好好好,他死了,他死的好!”永璇笑的像哭一样,继而爆发道,“他是个汉子,那爷是不是也要自杀了才算个汉子。”他看起来就像个披着戏袍发脾气的小孩。
我略有点苦口婆暗算了皇阿玛,暗算了我,当过一个月皇帝,这还不够?知足吧。再说皇阿玛怎么忍心杀你,最多圈养你一辈子。你莫要让我为难,乖乖的束手就擒如何。”
若不是提防他的后手,我真懒得同歇斯底里的小孩讲话。
永璇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呆呆的看着龙柱,忽而笑道:“三哥,你小腹还疼吗?你知不知道,当小英子拿着血淋淋的匕首回来复命时,我有多高兴。我让小英子把当时的情景讲了一遍又一遍。还抱着那支匕首睡了一夜呢。你看,我现在还带在身边。”
他小心翼翼的将匕首从袖子里取出来,暗红的血渍和锈迹布满了匕首外沿,“三哥,在以为得救,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突然被叛,感觉如何?”
我想起和珅,诚实的回答:“感觉很不好。”
“唉,五哥真奇怪,他那么恨你,看见你掉下悬崖,却伤心极了,还偷偷把你藏进王府,害我一直以了。你明明被扎了那么多刀,为什么不死呢,你要是死掉多好,”他撒娇似地抱怨,接着笑嘻嘻的拍手道:“小英子,出来出来!”
多日不见的小英子带着一队官兵,挟持着皇玛姆从御阶后面走出来。
“三爷……”小英子唤了一声,便低下头。皇玛姆的嘴被黄带子勒着不能说话。察哈尔等人立即虎视眈眈的拦在这群官兵前面。
“三哥,看到他开心否?”他咧着嘴笑,“冬天那会儿,你是在是太挫了,被永琪整的家门都不敢出,还连累我被他打伤。然后你看,你家的奴才都知道你失势了,他宁愿往我一个瘸子家跑,都不愿跟你。你说你失败不失败。”他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怎么想他先去找的都是老五吧?肯定是老五不要,才被你捡了去。你不过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永璇的脸铁青了一瞬,很快恢复正常,笑道:“退而求其次又怎么样。当初招揽这奴才只是一着闲棋,没想到作用这么大。只要想到你被刺时惊愕的表情,我觉得一切都值,太值了。”
“对了,这奴才来的时候说你专宠一个小相公。小相公做错了事,你不但不追究,还把这奴才的权分了一半给他。没想到我冷血的三哥竟是个痴情种。这小相公似乎叫钮祜禄和珅来着?他现在也投靠我了。三哥,你看你御下之道多差劲。”
我不动声色说:“你说了那么多,结果还不是输了。闲聊就到此为止吧。”
他声色俱厉说:“皇玛姆在我手里,你敢动我?”
我叹了口气:“你想怎么样?”
永璇软下声来说:“三哥,如果我和皇玛姆一起死,皇阿玛是不会饶我上次的许诺依然有效,我们联手,不要让皇阿玛回来,两人共享天下。”
“……听起来确实很动人。”我说。
皇玛姆祈求的看过来,含着黄带子拼命摇头,小英子给她松开带子,皇玛姆厉声说:“永璋!你是个好孩子,你别做傻事!皇玛姆宁愿死,也不能让你为了我毁掉大清的江山!老八绝不是当皇帝的料。”
我刚要说话,官兵在永璇的示意下敲晕了她。
“怎么样,三哥?”
门外的交战声渐停。
我垂下头。永璇也不催我。
“我仔细想了想……”
“嗯?”
“我仔细想了想,似乎还是跟着皇阿玛比较有保障,”我抬起头微笑着说,“所以,你还是乖乖自己下来吧。”
永璇坐在藻井的阴影里,说:“为什么?”
“因为……小英子,把皇玛姆带过来。”
“是,爷!”小英子陈肃的脸一下高兴起来。不顾永璇噬人的眼光,带官兵扶着皇玛姆过来。接着噗通跪在我脚下说:“爷,您终于叫奴才了。奴才还以为您生气了,再也不要奴才了呢。”
他边笑边说,说到哭着我的腿眼泪鼻子一大把,“那天您掉下山崖,是奴才计划不周。奴才想着,您要是去了,奴才就只有杀了八爷替您报仇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不信!”永璇抓起仙鹤铜座上的朝冠,将上面的东珠揪下来,一把一把的往地上猛砸,珠子在偌大的金銮殿跌跌滚滚,立即失去了踪迹。
我突然觉得乏味,让小英子起来,踱下御阶,头也不回的走出殿门:“老八,我还以为你这么多年已经知道了。比起做的滴水不漏,让别人千辛万苦的寻找把柄,爷更喜欢亲手送上把柄。知道根底,反而好控制。”
“那和珅呢,和珅也是?”他尖利的说。
我停下脚步。
“老三,我还没输!我埋伏了那么多人,我可以现在就叫他们点火,烧掉这个紫禁城。”
官兵从侧门涌入。
“老八,别任性了。”
背后传来少年饱含委屈的哭声。
若如初见
到傍晚,宫内基本上被梳理了一遍。
宫女太监被关入大佛堂,清扫宫殿还要靠他们。至于里面有没有老八的余孽,等乾隆回来后让他自己操心。
为伪朝服务的大臣被逮入大牢。叛兵要么投降,要么战死。
宫殿内外一片宁静,除了官兵来回巡逻的脚步,唯一可以听到人声的,是我专门吩咐留下的内务府广储司。
上百名官兵重重守卫通往内务府的右翼门。
我办完一天政务,再度回到紫禁城。
几抹淡淡的流云被夕阳染做茜红。内务府前有几株高高低低的树。部分树木的叶子业以落尽,余下光秃秃的枝干,将红墙碧瓦半遮半掩。屋檐斗拱上静坐着石兽。
踩着一地的宫鞋首饰,竹简白绢,穿过高耸的宫墙夹道。等待已久的官兵在示意下先行列队从两侧进入广储司,将大堂包围。
里面的官员听了一天外面的呼喊,早已无意抵抗。有的庄严正坐等待最终判决,有的双眼无神喃喃自语,有的大哭大笑,有的捂着脑袋走来走去。
等官兵进来了,他们反而像惴惴了一夜的死囚踏上刑场,终于松了口气,一脸轻松的站起来被押解出去,临走都复杂的往身后看了一眼。
千总检查各个房间,禀报已无残余人员。我让小英子跟他们一起退下。
斜阳只余一道金边,照不通透这堂内的昏暗。
我站在四列几案的中央,影子蔓延至大堂深处。
那里,和珅穿一身石青色圆领对襟芝麻纱锦鸡补服,红珊瑚顶戴,正伏在桌案上写写划划。一双白净的手和清曼婉丽的脸,在暮色中仿佛盈盈生辉。
等大门吱呀一声关上,和珅终于放下手中的笔。
他面色沉重,整理官服站起来,迈方步绕过桌案,打个千远远的跪在我对面。官服下摆的三山龙鳞水纹前后铺开。
和珅恭敬的摘下顶戴朝珠放在石砖上。端端正正,结结实实的给我磕了三个响头。闷厚的声音听起来生疼。
我与他欢好时,情动到极致,也忍耐着未曾弄伤他,他却自己将光洁的额头叩红了一大片。我不悦的眯起眼睛。
半晌,他下定了决心,终于道:“爷,奴才……”
“和珅,你别,千万别,”我站着没动,皮笑肉不笑的阻止他,“爷当不得和总管的大礼。”
“爷……”和珅原本端肃的表情变得黯然,一双远山黛眉微微凝蹙,瞳孔漆黑澄澈如两汪深潭,眼中带着隐隐雾气,“奴才知道错了。”
他的眼型如桃花,没有表情也似乎含情送意,此刻可怜兮兮的凝视过来,不由让我心中一荡,目光掠过他纤巧挺秀的鼻梁,和精致杏红的薄唇。湖缎蟒纹披领令他的身躯不似纤瘦少年模样,添了几分厚重。
我不带任何喜色的笑道:“和总管做错什么事了?来,说给爷听听。你要是讲的有理,说不定爷就原谅你了呢。”
他面带愧疚的膝行至我跟前,再叩了三个头。名书院网友提供更新 带起的微风漾起衣袍。
我即使闭起眼睛,也能描摹出二品补服下他修长谐美的躯体,比女子的圆润曼妙更加动人。
不知不觉看出了神,秋风从窗隙吹的我脸颊一片冰冷,才回过神来。
“奴才不奢望得到爷的原谅。”他垂下眼睑,睫毛与眼角勾勒出动人的弧度,“奴才知道,奴才所作的一切,都是大错特错。奴才自己都没法原谅自己。奴才想不通奴才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或许真的是吃了猪油蒙了心吧。”
他丝毫不辩驳,我倒不好说什么了,耐着性子听他继续说下去。
他伏在地上,看不清神色,声音却是沉重带着叹息:“其实那天奴才在看见您掉下悬崖,恨不得跟您一块跳下去算了。直到现在,奴才还为当时没有追随而后悔。”
“奴才孤零零的,浑浑噩噩的回到京城后,过起行尸走肉的日子。”
“那段时间,奴才白天夜里,都想着爷的音容笑貌,想着奴才和爷第一次相遇,想着和爷多次并肩作战,想着多次和爷秉烛夜谈,讨论时局,讨论各种对策,讨论将来的治国方略。”
“奴才每天想着您的一言一语,想着您尚未完成的政治理想,想到痛不欲生,奴才一个大老爷们,哭的连弟弟都笑话。”
我低头看着他,也想起过去种种,继而回忆起两人的初次。
那时和珅趁我不在,伸手太长,捞过了界,让我不满的很。
本来因为老五的事,我对京城亵玩娈童之风有些抵触。
他深知自己的武器。曲意奉承,知冷知热,柔意婉转,当他全心全意的体贴一个人的时候,简直谁都无法拒绝。
他凭借容貌和手腕,仅仅一个吻的挑逗,就让我毫不犹豫的决定忘记他的一切过错,放下理智,心甘情愿的瞬间沦陷。
我满足他的所有,放逐小英子的时候,更因迷恋他的身体,导致对他的纵容半是做戏半是真心。
我有时候想,我或许是在做一个实验,看自己究竟能纵容他到什么程度。
我走到他跟前,轻轻抚摸他的脸,他知趣的抬起下巴仰视。
我放缓声音说:“爷不是不知道,你这么做,确实有你的理由。冬天那会儿,你最疼爱的弟弟因为爷,在学堂受了很多欺负是吧?之后爷回归朝堂,他好了一阵子,又因为爷的死讯而再度被欺负。你与他相依为命多年,不忍心看他一直这样下去,是不是?”
和珅磕了个头说:“爷居然连这个都知道,奴才真是深感羞愧。但奴才不敢为自己辩驳。”
“况且情势上也是没办法。你若跟了他,还有个从龙之功,反之,则两兄弟性命都不保。人都会趋利避害。大家以为我死了,为自己找个退路,也不算错,是不是?”
和珅依旧重重的叩首:“奴才不敢辩驳。奴才这么做,确实有很多理由,可是奴才知道,这些理由都不是理由。”
我听的郁怒,狠狠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带着清脆的声响。
他跌滚几圈,脸颊当场青了,薄唇被染做殷红。他挣扎着爬起来对我磕头,说:“爷,奴才不敢祈求任何原谅,因为奴才自知罪不可恕,只有用这条贱命偿还奴才做的错事。您的知遇之恩,奴才来世再报了。”
接着站起来掸平官服,用尽全身力气向朱漆的柱子撞去。
我一时间甚至来不及说声停下,狠狠一脚将他踹离柱子。
他撞翻了几排矮案,跌在地半晌没有声息。
我气得声音直发抖,道:“和珅!你能耐了啊。爷还没叫你死,你这狗奴才居然敢自己寻死。你是活得不耐烦!”我抓起一块砚台砸在他背上,他疼的缩成一团。
我跨过翻到的案桌,拎起他的后领,恨的牙痒,冲腰眼再度将他一脚踹翻。
他这次摔的更重,在案椅堆里陷的更深,身子蜷的像个虾米,话都说不出来了,袖子捂着嘴无力的咳血。
看见他这副凄惨的样子,我愈发心头火起,抽出腰间的马鞭,不留情面劈头盖脸的招呼过去,
“你这狗东西,居然敢撞墙?”
“爷恨不得抽死你这个该死的奴才!”
“还跟爷玩以退为进!”
“你就这么想死?”
他不敢躲闪,抱着脸闷哼,任我发泄怒气,官服很快就残破了。
我还不解气,摔下鞭子,扯着他的辫子将他的脸拖过来,他浑身疼得直哆嗦,颤颤巍巍的放下遮头的袖子,昏暗的暮色中,嘴唇殷红,脸上都是清泪,说:“爷,奴才错了奴才错了,是奴才错了。”
这句话我听得耳朵都起茧了,一下子意兴阑珊。我走过满地杂乱,在他曾坐过的主位疲惫的坐下,蹬翻面前唯一立着的黑檀木矮案。
他带着一身伤,匆匆爬到我跟前跪下。
“和珅,你这条小命是爷的。也许爷下一刻就要你死,也许爷明年才要你死。可是在那之前,你都得给爷活着。否则,你弟弟和你儿子都会死在你前面。”我淡淡的说。
“是,奴才知错,奴才再也不敢了。”
我习惯性的去转大拇指上的青玉扳指,结果却是空的,刚才不知掉哪儿去了。
和珅立刻看明白了,他跪在地上双膝摁着渣子一点点寻找。我一手撑脸,斜靠在椅子上,冷漠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终于,他在一把茶几下找到扳指,用补服的内里擦拭几次,膝行过来,跪在我脚边。我懒洋洋的伸出手,他眼中一片暖意,小心翼翼的给我套入拇指,将自己的脸贴上去。
触感细腻柔滑。
我抬起他的脸,拇指拂过他半是殷红半是杏红的薄唇,仿佛想透过他的双眸,看清他的心。他垂下眼帘,伏在我膝盖上,启唇将我的手指含在口里舔舐,接着换做食指。□的感觉顺着指尖而上。
我一把搂起他的身子,让他坐在我腿上,环着他的腰,将他压向椅圈,吮吸唇中的腥甜。他闭上眼睛,任我掠夺。
那是如此汹涌,我迫不及待到连他的官服都未脱,伸进下摆,扯落玉带,抚摸那一片浑圆柔腻。他丝毫不提身上的疼痛,使出全部手段婉转承欢。
虽因补服阻着,看不见那玉肌浮出的艳丽色彩,也看不见那惊心动魄的伤痕,却因这庄严肃穆的石青之下,媚如春水的神色和细碎呻吟,更觉。
即使在回府的马车内,也不舍得离开他的身体片刻。
车外人声喧闹,他被压在红帷上,微闭双眸,贝齿紧咬,香汗淋漓,颈间泛起一波一波的红潮,嘴里说着:“爷,奴才再也不行了。”双手却搂着我的脖子不松开。
我漠然的看着他的反应,心中感觉淡淡的,身体却沉迷在那一片柔软潮湿里,难舍难分。
回到王府,已是浑身疲惫。
饭毕,将一回来就躺下的和珅拖起来给我洗了个澡,服侍换衣。
小英子复归原职,前来禀报说老五连续几日进食甚少,今天虚弱的晕倒了。太医诊断他身体亏损有些严重,需得安定心神,好好调养半年才能恢复。问我去不去探望他。
算算日子,已经一旬多没见老五了,便令太监把文书抬到老五房里去看。
他如今住在我府内一个独立的偏院,拨八个太监八个宫女照顾着。还送了两个女人,但他似乎没碰过。莫不是那时候亏了身子?我一边看折子一边无聊的猜测。
案上点了一支蜡烛,我从酉时坐到亥时,直看得双眼发涩。期间瞥了老五几眼,他都沉沉的睡着。回想起来,他几年来似乎都是郁郁的,今天梦里也没有舒展眉头。
我轻声唤进两个宫女给我擦脸宽衣,然后吹熄蜡烛,在他身边睡下。
他双手端放在腹上,比醒着的时候老实多了。
我握了一握,冰凉的紧。
小时候两人似乎也曾一起睡过,那时候大家哪有这么多心思。
我沉沉睡去。
夜里梦到自己落入蛇坑,蛇身缠绕让我动弹不得,千百双碧莹莹的眼睛盯了我一夜。醒来觉得万分疲惫。不想睁眼,早朝也不想去。可是人生哪得片刻闲暇。
无奈的睁开眼睛,发现老五正目光灼灼的在我胸膛趴着,我极不耐烦的想推开他,但想到他尚是个病号,动作稍微轻缓了点。
福晋房里的宫女进来帮我穿衣洗漱。
室内一片压抑的沉默。仿佛说一个字,便会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末了,我拍拍他的脸说:“今后好好吃饭,爷晚点回来。”
他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直到我出门走过转角,仍倚床目送。
乾隆其实早就回到京城,带着他的五千精兵在郊外驻扎。他去的时候身边只有香妃皇后,现在又多了夏刘章费王一干美人。
紫禁城既已收复,他便是时候进城了。皇玛姆受惊养病。我率领群臣着朝服朝冠从永定门迎接他。
道旁万千百姓齐齐跪下,山呼万岁。
这次与以往不同,乾隆居然才露了一面便乘上舆驾,并拉我上车叙话。
多日无主的紫禁城打开大门迎接乾隆回归。
若如初见
到傍晚,宫内基本上被梳理了一遍。
宫女太监被关入大佛堂,清扫宫殿还要靠他们。至于里面有没有老八的余孽,等乾隆回来后让他自己操心。
为伪朝服务的大臣被逮入大牢。叛兵要么投降,要么战死。
宫殿内外一片宁静,除了官兵来回巡逻的脚步,唯一可以听到人声的,是我专门吩咐留下的内务府广储司。
上百名官兵重重守卫通往内务府的右翼门。
我办完一天政务,再度回到紫禁城。
几抹淡淡的流云被夕阳染做茜红。内务府前有几株高高低低的树。部分树木的叶子业以落尽,余下光秃秃的枝干,将红墙碧瓦半遮半掩。屋檐斗拱上静坐着石兽。
踩着一地的宫鞋首饰,竹简白绢,穿过高耸的宫墙夹道。等待已久的官兵在示意下先行列队从两侧进入广储司,将大堂包围。
里面的官员听了一天外面的呼喊,早已无意抵抗。有的庄严正坐等待最终判决,有的双眼无神喃喃自语,有的大哭大笑,有的捂着脑袋走来走去。
等官兵进来了,他们反而像惴惴了一夜的死囚踏上刑场,终于松了口气,一脸轻松的站起来被押解出去,临走都复杂的往身后看了一眼。
千总检查各个房间,禀报已无残余人员。我让小英子跟他们一起退下。
斜阳只余一道金边,照不通透这堂内的昏暗。
我站在四列几案的中央,影子蔓延至大堂深处。
那里,和珅穿一身石青色圆领对襟芝麻纱锦鸡补服,红珊瑚顶戴,正伏在桌案上写写划划。一双白净的手和清曼婉丽的脸,在暮色中仿佛盈盈生辉。
等大门吱呀一声关上,和珅终于放下手中的笔。
他面色沉重,整理官服站起来,迈方步绕过桌案,打个千远远的跪在我对面。官服下摆的三山龙鳞水纹前后铺开。
和珅恭敬的摘下顶戴朝珠放在石砖上。端端正正,结结实实的给我磕了三个响头。闷厚的声音听起来生疼。
我与他欢好时,情动到极致,也忍耐着未曾弄伤他,他却自己将光洁的额头叩红了一大片。我不悦的眯起眼睛。
半晌,他下定了决心,终于道:“爷,奴才……”
“和珅,你别,千万别,”我站着没动,皮笑肉不笑的阻止他,“爷当不得和总管的大礼。”
“爷……”和珅原本端肃的表情变得黯然,一双远山黛眉微微凝蹙,瞳孔漆黑澄澈如两汪深潭,眼中带着隐隐雾气,“奴才知道错了。”
他的眼型如桃花,没有表情也似乎含情送意,此刻可怜兮兮的凝视过来,不由让我心中一荡,目光掠过他纤巧挺秀的鼻梁,和精致杏红的薄唇。湖缎蟒纹披领令他的身躯不似纤瘦少年模样,添了几分厚重。
我不带任何喜色的笑道:“和总管做错什么事了?来,说给爷听听。你要是讲的有理,说不定爷就原谅你了呢。”
他面带愧疚的膝行至我跟前,再叩了三个头。带起的微风漾起衣袍。
我即使闭起眼睛,也能描摹出二品补服下他修长谐美的躯体,比女子的圆润曼妙更加动人。
不知不觉看出了神,秋风从窗隙吹的我脸颊一片冰冷,才回过神来。
“奴才不奢望得到爷的原谅。”他垂下眼睑,睫毛与眼角勾勒出动人的弧度,“奴才知道,奴才所作的一切,都是大错特错。奴才自己都没法原谅自己。奴才想不通奴才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或许真的是吃了猪油蒙了心吧。”
他丝毫不辩驳,我倒不好说什么了,耐着性子听他继续说下去。
他伏在地上,看不清神色,声音却是沉重带着叹息:“其实那天奴才在看见您掉下悬崖,恨不得跟您一块跳下去算了。直到现在,奴才还为当时没有追随而后悔。”
“奴才孤零零的,浑浑噩噩的回到京城后,过起行尸走肉的日子。”
“那段时间,奴才白天夜里,都想着爷的音容笑貌,想着奴才和爷第一次相遇,想着和爷多次并肩作战,想着多次和爷秉烛夜谈,讨论时局,讨论各种对策,讨论将来的治国方略。”
“奴才每天想着您的一言一语,想着您尚未完成的政治理想,想到痛不欲生,奴才一个大老爷们,哭的连弟弟都笑话。”
我低头看着他,也想起过去种种,继而回忆起两人的初次。
那时和珅趁我不在,伸手太长,捞过了界,让我不满的很。
本来因为老五的事,我对京城亵玩娈童之风有些抵触。
他深知自己的武器。曲意奉承,知冷知热,柔意婉转,当他全心全意的体贴一个人的时候,简直谁都无法拒绝。
他凭借容貌和手腕,仅仅一个吻的挑逗,就让我毫不犹豫的决定忘记他的一切过错,放下理智,心甘情愿的瞬间沦陷。
我满足他的所有,放逐小英子的时候,更因迷恋他的身体,导致对他的纵容半是做戏半是真心。
我有时候想,我或许是在做一个实验,看自己究竟能纵容他到什么程度。
我走到他跟前,轻轻抚摸他的脸,他知趣的抬起下巴仰视。
我放缓声音说:“爷不是不知道,你这么做,确实有你的理由。冬天那会儿,你最疼爱的弟弟因为爷,在学堂受了很多欺负是吧?之后爷回归朝堂,他好了一阵子,又因为爷的死讯而再度被欺负。你与他相依为命多年,不忍心看他一直这样下去,是不是?”
和珅磕了个头说:“爷居然连这个都知道,奴才真是深感羞愧。但奴才不敢为自己辩驳。”
“况且情势上也是没办法。你若跟了他,还有个从龙之功,反之,则两兄弟性命都不保。人都会趋利避害。大家以为我死了,为自己找个退路,也不算错,是不是?”
和珅依旧重重的叩首:“奴才不敢辩驳。奴才这么做,确实有很多理由,可是奴才知道,这些理由都不是理由。”
我听的郁怒,狠狠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带着清脆的声响。
他跌滚几圈,脸颊当场青了,薄唇被染做殷红。他挣扎着爬起来对我磕头,说:“爷,奴才不敢祈求任何原谅,因为奴才自知罪不可恕,只有用这条贱命偿还奴才做的错事。您的知遇之恩,奴才来世再报了。”
接着站起来掸平官服,用尽全身力气向朱漆的柱子撞去。
我一时间甚至来不及说声停下,狠狠一脚将他踹离柱子。
他撞翻了几排矮案,跌在地半晌没有声息。
我气得声音直发抖,道:“和珅!你能耐了啊。爷还没叫你死,你这狗奴才居然敢自己寻死。你是活得不耐烦!”我抓起一块砚台砸在他背上,他疼的缩成一团。
我跨过翻到的案桌,拎起他的后领,恨的牙痒,冲腰眼再度将他一脚踹翻。
他这次摔的更重,在案椅堆里陷的更深,身子蜷的像个虾米,话都说不出来了,袖子捂着嘴无力的咳血。
看见他这副凄惨的样子,我愈发心头火起,抽出腰间的马鞭,不留情面劈头盖脸的招呼过去,
“你这狗东西,居然敢撞墙?”
“爷恨不得抽死你这个该死的奴才!”
“还跟爷玩以退为进!”
“你就这么想死?”
他不敢躲闪,抱着脸闷哼,任我发泄怒气,官服很快就残破了。
我还不解气,摔下鞭子,扯着他的辫子将他的脸拖过来,他浑身疼得直哆嗦,颤颤巍巍的放下遮头的袖子,昏暗的暮色中,嘴唇殷红,脸上都是清泪,说:“爷,奴才错了奴才错了,是奴才错了。”
这句话我听得耳朵都起茧了,一下子意兴阑珊。我走过满地杂乱,在他曾坐过的主位疲惫的坐下,蹬翻面前唯一立着的黑檀木矮案。
他带着一身伤,匆匆爬到我跟前跪下。
“和珅,你这条小命是爷的。也许爷下一刻就要你死,也许爷明年才要你死。可是在那之前,你都得给爷活着。否则,你弟弟和你儿子都会死在你前面。”我淡淡的说。
“是,奴才知错,奴才再也不敢了。”
我习惯性的去转大拇指上的青玉扳指,结果却是空的,刚才不知掉哪儿去了。
和珅立刻看明白了,他跪在地上双膝摁着渣子一点点寻找。我一手撑脸,斜靠在椅子上,冷漠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终于,他在一把茶几下找到扳指,用补服的内里擦拭几次,膝行过来,跪在我脚边。我懒洋洋的伸出手,他眼中一片暖意,小心翼翼的给我套入拇指,将自己的脸贴上去。
触感细腻柔滑。
我抬起他的脸,拇指拂过他半是殷红半是杏红的薄唇,仿佛想透过他的双眸,看清他的心。他垂下眼帘,伏在我膝盖上,启唇将我的手指含在口里舔舐,接着换做食指。□的感觉顺着指尖而上。
我一把搂起他的身子,让他坐在我腿上,环着他的腰,将他压向椅圈,吮吸唇中的腥甜。他闭上眼睛,任我掠夺。
那是如此汹涌,我迫不及待到连他的官服都未脱,伸进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