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之凤凰重生第27部分阅读
还珠之凤凰重生 作者:肉书屋
说道:“皇后你说什么鬼鬼怪怪的事?怎么听来如此的离谱啊?”
我幸灾乐祸,说道:“皇上你为何不问问硕亲王呢,他应该比臣妾更为清楚。”
一番话说下来,皇帝将硕亲王狠狠地斥退,我趁机请命,让皇帝将此事交给我来处理。皇帝乐得清闲无事,自然痛痛快快的许了。
回到了坤宁宫,天色尚早,恰好有宗人府的管事来告,说是在硕亲王府缉拿下的那干人怎么处理。
我想了想,便把小禄子叫来,如此这般吩咐了一顿,小禄子自跟着那管事回宗人府去了。
晚上用了膳,昨夜里皇帝受了惊,今晚上一个人歇在养心殿里去。我更乐得清闲,将头饰之类俱都卸下,准备早点就寝,小禄子却终于回来了,跪地请安。
“平身吧,事儿办得怎么样了?”我回头,望着地上的小禄子。
小禄子起了身,说道:“回娘娘,将几个人轮流拉上来一问,还真的问出了端倪,娘娘你猜那晚上兰馨公主看到的白影子是怎么回事?”
我淡淡一笑,将一支珠花慢慢地放回首饰盒,不以为然的说道:“这有什么可猜的,白影子,白吟霜,再加上什么白狐的传说,恐怕跟这姓白的真个脱不了关系吧。”
小禄子笑道:“娘娘您没在场,却好像在场一个样,果然是这样的!奴才只是吩咐那主审官略一威胁,那白吟霜以及身边的小丫头就全招认了,原来是她们两个为了悼念亡父,晚上偷偷地出来烧纸钱,又穿了一身的白,见人来了就赶紧跑了,自然是神不知鬼不觉,硕亲王府那些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就胡乱造谣起来。”
我闻言微微停下动作:“在王府内穿素衣白,这白吟霜胆子倒是不小,那么皓祯那边呢?”
小禄子闻言皱眉,说道:“回娘娘,这白吟霜倒似乎好整治,不经吓,更因为在兰馨公主那受了刑,稍微一审就要昏过去,然而那皓祯贝勒可真是个大胆不怕死的,主审官还没开口问,他就大吵大嚷着要见‘吟霜’,吼得青筋爆出的,仿佛疯癫,真是吓人。”
我想到兰馨说起皓祯来——“像是疯癫”却跟小禄子的说法不约而同,不由奇道:“这皓祯贝勒好歹身份尊贵,虽然一时犯浑,但也不会如此无状吧?”
小禄子偷偷一笑,说道:“娘娘您这可是怎么也猜不到,您若是在场,才会看那番热闹,皓祯贝勒真如疯了似的,浑然不将宗人府的众位大人放在眼里,一味的嘶吼,指责,怒骂,口口声声说要见那白吟霜,那面目狰狞唾沫横飞的样儿,连周围的大人都插不进嘴去,本想直接堵上他的嘴,谁知道他挣扎的跟什么似的,又忌惮他的贝勒身份,所以也不敢怎么地……”
我听得目瞪口呆,问道:“本宫听着古怪,莫非这皓祯是有隐疾的?应该是病发了吧?”
小禄子更笑,说道:“娘娘您可别往那皓祯贝勒脸上贴金,他还真没什么病,只不过大概是从小娇惯的太甚了,一点儿气也受不得,宗人府众位大人竟压不住他,反被他吼得头疼,最后只得将他重新关起来,明日再说了。奴才又怕娘娘等不到消息心急,所以也就回来了。”
我听得叹为观止,说道:“这真是闻所未闻了……好端端一个贝勒,听你一说怎么跟个泼皮似的?”
小禄子急忙说道:“娘娘明鉴,奴才可是没有一点儿撒谎之处,不信的话,娘娘可以传宗人府的那诸位来问一番,众位大人可是眼睁睁看的清楚着呢,奴才不敢有丝毫的夸大。”
“本宫倒不是不信,只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了……”我沉思着想了会,又说道,“那今日只将那白影子的事查出来了?纳妾之事,到底是没个完结……好吧,那明日本宫就往宗人府走一趟。”
一夜无事,睡得好觉,养足了精神,第二天起身来刚梳妆打扮完毕,兰馨早早地便来请安,我先将她安抚了一阵,又说道:“今日本宫会往宗人府走一趟。”
兰馨一惊,问道:“皇额娘,你当真把皓祯给拿在了宗人府吗?”
我看着她闪烁不定的眼神,说道:“这是当然,昨日犯上,他也是有份的。”
兰馨犹豫一会,说道:“皇额娘,你不会是真的要处罚皓祯的吧?”
我微微一笑,望着她说道:“怎么,事到如今,你还顾惜着他?”
兰馨垂下头,双眉微皱,说道:“我只是想让他回心转意,对我好些,不要像是以前那么冷淡……并不是真的要他受苦或者怎样,何况,都是那白吟霜的缘故,他才……我心里其实并不怎么恨他。”
我盯着兰馨看,心头想了一会儿,说道:“兰馨,你若是早一步对本宫说这些话,用上点合适的手段,或许那皓祯还有回心转意的可能,但是现在,你凡事做尽了,还有什么转圜的余地?现在皓祯的心中最着急的就是白吟霜,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当着皓祯的面折磨那白吟霜,皓祯心中,非但不会喜欢你,反而会恨上你。”
这跟令妃的事情是一个道理,若是我明里都死踩着令妃,皇上自然会不乐意,反以为我凶狠霸道,心里越是恨,越是要留心谨慎,作出十分“宽容大度”来,最忌讳这行差踏错,失了先机。所谓“阴沟里翻船”,可不仅仅只是一句老话而已。
“那怎么办?皇额娘?”兰馨眼中泪光闪现,望着我急忙问道。
我双眉一挑,看着她说道:“你的性子,外柔内刚,走到现在这一步,是万容不下那白吟霜的,其实要除掉她,自然也是小事一桩,可是如果真个除掉了白吟霜,在皓祯的心中,却势必会永远记得她,反而更恨了你,不必谈什么回心转意。”
“皇额娘……那,那就留下她……”兰馨委委屈屈的妥协。
“留下她,把你早些气死?”我看向她,冷笑说道,“你不比别人,好歹也是皇族的公主,怎么能在一个贱丫头面前失了威风。本宫看你这性子看似温吞实则急躁,又不懂得忍,就算一时动了念留下那白吟霜,日后看着皓祯跟她卿卿我我,未免还会起更大的波澜,到时候就悔之晚矣。”
“那怎么办?皇额娘,我……我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什么手段都用尽了,一开始以为会悄悄的用办法除掉她,不料被皓祯发现,反而弄巧成拙,到现在越发不可开交,我实在是没了法子……”兰馨说着,又开始掉泪。
“你是皇家的公主,本宫跟皇上都会为你做主的,你何至于要如此哭哭啼啼?”我皱皱眉,说道,“再说,不过是一个富察皓祯而已,就算他是天仙,也不至于让你如此五迷三道的。好了,你擦擦泪,本宫现在就往宗人府走一趟,本宫会见机行事,尽量如你所愿。”
解连环3
我先前听小禄子形容起皓祯的影像形貌,简直如听天书,虽不能不信可也不能全信,心头想着,再怎么不济毕竟是一个贝勒,怎么也不会疯癫如斯吧。
到了宗人府,诸位大人行礼完毕,分别列座,便命人先将皓祯给带了上来,初一见面,只觉得面前的年青人倒也相貌堂堂,气质明朗,若那眉间的三分不耐能够减去,倒也有几分贵气可见,单看相貌来说,是王亲贵族子弟里的佼佼者。
这初次一见,印象却还不错,但是接下来,我便明白了那句“知人知面不知心”是什么意思,而小禄子所说的话,真个是一点的夸张过分都没有,却是句句字字都恰如其分。
皓祯贝勒跪在地上,老老实实地请安行礼完毕,我便问道:“皓祯,你可知罪?”
皓祯说道:“回娘娘的话,奴才一时冲动,冒犯公主,的确是奴才的错,请娘娘治奴才的罪。”
我点了点头,看他面色平和,对答顺流,不由地瞟了旁边小禄子一眼,小禄子看我一眼,嘴角抿着一丝笑低下头去。
我说道:“皓祯,你知错甚好,本宫心头安慰,也不枉兰馨公主在宫内还惦念着你。”
皓祯一听这个,眉头微皱,却说道:“奴才何德何能,敢劳动公主牵挂。”话虽然说的还算得体,怎奈脸上流露出了一种不以为然的气质来。
我皱了皱眉,说道:“听你的口吻,好像对兰馨公主很不满意?”
皓祯忍了忍,似乎终于忍不下去,说道:“娘娘,公主下嫁,本是皓祯的福气,怎奈公主她全然不思自己身份尊贵,处处用毒辣的手段来对付吟霜,什么热蜡烫手,又跪石子的……今日还请了道士和尚来做法,奴才以为公主又用了什么花样来折腾吟霜,才一时冲动之下动了手的。”
我听得心头一叹:兰馨真个不思给自己留后路了。就算是对那白吟霜下手,好歹也干得聪明保密点,怎么竟还让皓祯给看出来了,这不反而是给自己找事么?可见兰馨并不是个聪明会耍心机的。
心头虽然这么想,面上却是纹丝不变,听皓祯说完了,才说道:“看样子,你对兰馨的怨气很大啊。”
皓祯作出委屈的样子来,说道:“奴才不敢,皇后娘娘问,奴才也就据实回答。”
“好一个据实回答,”我冷冷一笑,说道,“那么你也据实回答一下,你欺上瞒下,刚跟公主大婚,就跟宫外下流女子私通,又百般的将她弄进府中,最终纳为妾室,让一个在酒楼卖唱的低贱女子跟兰馨共侍一夫,皓祯,你心底还有没有兰馨这个公主,有没有我皇家的体面?”
皓祯见问,顿时变了脸色,瞪大眼睛抬头看着我:“娘娘……娘娘这话……”
“你是想问本宫是怎么知道的对么?”我盯着他,说道,“白吟霜的出身,本宫一早知道,本宫尚未跟兰馨讲,不然的话,她会被活活气死!皓祯,你好大的胆子,堂堂的皇家公主你嫌不够,居然还去外面同那低贱的卖唱女子搞在一块!”
皓祯的眉头皱了又皱,双拳攥了又松开,肩头几度起伏,似乎在忍耐,又似乎忍不住,我诧异盯着他,却见他最终终于抬头瞪向我,大声说:“皇后娘娘,吟霜不是什么下流低贱的女子!我同她早在皇上指婚之前就认识了,我喜欢她,才不在乎她是不是什么酒楼卖唱女子,她向来是洁身自好,冰清玉洁,毫无瑕疵的……”
我瞧这个忽然爆发的样子,倒有几分意思了,当下喝道:“住口!你还敢说?如此这般你就有理了?既然你跟外头那种风流女子有私情,就该如实禀报皇上,让皇上给兰馨另选额驸,是你自己贪恋富贵荣华,这边上娶了公主还不够,那边还勾三搭四,你可知这是何罪?本宫可以治你一个欺君之罪!连同那白吟霜一起,能勾引的一个堂堂贝勒、额驸神不守舍,举止反常,可见是祸水留她不得!”
“不!”皓祯大喝一声,眼睛瞪得几乎突出,果然额头的青筋爆出来,嘴巴张大,冲着我吼道,“娘娘,吟霜是无辜的!她是无辜的,如果娘娘你要治罪,就冲着我来吧,所有罪责都让我一个人承担。”
这一番狂态乍现,看得我目瞪口呆,旁边小禄子低下头,嘴角笑意更浓,我一眼瞥见,也不由地挑了挑嘴角,反倒不觉得生气了,回头看向皓祯,只皱了皱眉,说道:“你咆哮什么?本宫不过是陈述事实而已,你若是有什么不满冤屈,只管说就是了,有理不在声高。”
皓祯吼完之后,胸口兀自微微起伏,先前还算好看的一张脸,也有点微微的变形,过了一会儿,才平静下来般,说道:“请娘娘恕罪,奴才一时激动忘形。”
“你的确是很忘形。”我一声冷笑,说道,“那你就先在一边上冷静冷静,来人啊,把那白吟霜带上来。”
片刻功夫,外面带了一个身段婀娜的女子进来,我定睛看下去,不由地心头一怔:果然这女子生得很美,两只大大的眼睛,让人一看就有我见尤怜的意思,而且又生得婀娜柔弱,若男子见了,不免会生出一副要保护于她的冲动,比起兰馨的雍容华贵,真是另外一个天地。
“你就是白吟霜?”我问道。
“奴才、奴才参见皇后娘娘,奴才正是白吟霜。”白吟霜伏在地上,微微发抖地说。
旁边的皓祯,自从白吟霜出现之时就一眼不眨的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不停的变幻,似是痛苦,似是难受,好像又想要扑过去抱住她……看的我也难受起来。
急忙转开目光,仍看向白吟霜,问道:“白吟霜,你不过是酒楼上一个卖唱女子,身份低贱,怎么竟敢如此大胆去勾引贝勒爷,让他犯上欺君的罪名?”
白吟霜身子一震颤抖,说道:“皇后娘娘,奴才没有……奴才怎么敢啊……”
我冷笑着看她,问道:“你不敢?你不敢,怎么能从酒楼上一步步走进了硕亲王府,从一个低贱的卖唱女子,变成贝勒爷的小妾,跟当朝公主共侍一夫呢?”
白吟霜摇摇头,说道:“皇后娘娘,此事说来话长,所谓世事造化,连奴才也想象不到,奴才有朝一日会进入硕亲王府,奴才原先的确是卖唱的,只不过家父为恶人所害,一命呜呼,奴才卖身葬父,又被恶人威逼,是贝勒爷救了奴才,奴才满心感激,只想着给贝勒爷做牛做马,……至于后来进了硕亲王府,是因为……”
她说的倒是真实,合情合理,我正听着,旁边皓祯再也忍不住了,大声说道:“是因为我!因为我舍不得她,皇后娘娘,请你要怪的话就怪我吧!”
他声音如此之大,听得我皱眉,若昨日便是这么叫嚷,也难怪此刻宗人府的诸位脸上露出那么古怪的隐忍表情,恐怕他们的耳朵兀自在隐隐做疼吧。
我不悦喝道:“本宫在问白吟霜,怎么轮得到你插话?好大的胆子,来人,把皓祯拉出去,打上十大板以儆效尤!”
白吟霜一听这个,立刻悲鸣一声,磕头说道:“娘娘,请娘娘开恩,请娘娘开恩,皓祯他不是故意的,他不是故意的。”
皓祯见状叫道:“吟霜,吟霜,你小心,别太用力,你的头要磕破了……”
我听得不耐烦,一抬手,旁边的侍卫向前,将皓祯拉了下去,劈里啪啦打了起来,皓祯起初还忍着,后来就有点忍不住,低低地发出呻吟声。
我看白吟霜拧着双眉,似乎那不是打在皓祯身上而是在她身上,那边板子一响,她就跟着抖一下。
我问道:“白吟霜,你方才所说都是真的?”
白吟霜点了点头,说道:“回娘娘,都是真的。”
我又问道:“那也是你在硕亲王府内身着白衣夜行,惊吓到了公主?”
白吟霜同样答应,我思考了一阵,看皓祯贝勒那个样子,若是让他主动休掉白吟霜,恐怕是不可能的,而兰馨又容不得白吟霜,要想让兰馨去掉心结,于是只好从这白吟霜身上下手,却不能一下子就逼急了她。
于是说道:“白吟霜,你惊吓公主,本来应该严惩,但皓祯方才说起因是他,想他在酒楼救你,本是义举,谁知道他仗势欺人,竟然将你收了,发展到如今,竟有大半,是他的缘故,本宫决定只惩罚他一人。”
白吟霜一听这个,大眼睛里满满的泪打转,说道:“皇后娘娘,奴才也有错,请不要惩罚皓祯,奴才愿意代替他接受所有惩罚。”
这句话说的真是恰到好处。我缓缓问道:“?你竟有如此心胸?你想如何?”
白吟霜说道:“只要娘娘饶了皓祯,娘娘怎么处置奴才都行。”
我哼了一声,说道:“这宗孽缘,虽然是皓祯引起,不过兰馨受惊到现在事情发展的如此地步,却也是有你在其中作怪,既然你也这般说了,那本宫就罚你离开皓祯,远离硕亲王府,你可愿意?”
白吟霜一听这个,顿时呆了。
我皱眉问道:“莫非你不愿意?”
正说到这里,忽然听到外面哭天抢地,宗人府的官员起身去探看什么事,片刻回来,禀报说道:“启禀皇后娘娘,硕亲王跟福晋到了。”
我点了点头,却见到外面,硕亲王跟福晋雪如两个,搀扶着皓祯走了进来。
雪如满眼的泪水,硕亲王亦脚步不稳的,两人上前见礼,硕亲王才说道:“娘娘,都是臣教导不利,请娘娘要打要罚,都在臣的身上。”
雪如福晋也说道:“娘娘,是我这当额娘的从小娇惯了他,娘娘若是要责打,也落在奴才身上吧,请娘娘饶恕了皓祯。”
我不语,只看向白吟霜,皓祯握着硕亲王跟福晋的手,却也看向白吟霜,问道:“吟霜,你没事吗?”
白吟霜看着三人,拼命咬着下唇,过了一会儿,才转过身,向我磕头说道:“皇后娘娘,奴才愿意离开皓祯贝勒,远离硕亲王府。”
这话一出,我微微一笑,而硕亲王,雪如,跟皓祯三人却不约而同大叫道:“什么?”
硕亲王跟雪如福晋还呆在原地,皓祯却跳了起来,向前一瘸一拐,一把抓住了白吟霜的肩头,看那架势,仿佛猛虎搏兔,把白吟霜柔弱肩头握在手中,拼命一抖,说道:“不,吟霜,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大声咆哮吼叫。
我又皱起眉来,看样子方才打得他还不够狠,仍旧如此中气十足。
那边白吟霜哭着,在皓祯手中瑟缩成一团,说道:“我……我是自愿想离开你的……皓祯,以后你跟公主……”
“不!除了你我不要别的女人,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皓祯大叫,一张嘴张的,仿佛能把白吟霜吞下去,我看得也觉得白吟霜可怜,心想:这皓祯,这样的忘情举止,究竟是说他至情至性呢,还是说他天性癫狂?
忍不住又想:兰馨真个喜欢这样的皓祯吗?整日对着他,兴许也会发疯的吧。
“当着皇后娘娘的面如此咆哮,还有没有规矩了,还不赶紧把他们拉开?!”小禄子及时挺身而出,喝道。
当下有侍卫上前,试图将两人拉开,如此一来,皓祯更加不依不饶,拼命地抓着白吟霜的肩头不放,且大声嚷嚷,侍卫们不敢违抗命令,于是拼命用力,吓得福晋跟硕亲王一起起来,不知如何是好,忙碌挣扎之中,只听得“嗤啦”的声音,白吟霜的衣裳竟被扯破了。
侍卫们有的并没看到,于是继续拉扯,竟露出她身上肌肤,我见如此无状,本欲喝止的,刹那间,我目光一转,看见白吟霜肩头后面有什么一闪而过,而与此同时,站在白吟霜身畔的雪如福晋,双眼也瞪得大大的,如白日见鬼一样,牢牢地盯着白吟霜的肩头那一块。
我看见这情形,心底想:就算是扯破了衣裳,也不至于如此白日撞鬼般的吧,再看福晋的样子,竟还没回过神来,我心头忽一动,见雪如那双眼,却只是盯着白吟霜身上那个东西看……按理说,她这时侯最为担心的,不应该是皓祯么?
解连环4
我见皓祯越来越激动,嘶吼的变了声还在继续,当机立断说道:“来人,把他的嘴给本宫堵上。”我这儿还没用刑呢,就先叫的生离死别的,不过见他这副沉不住气七情上面的表现,我心底更是觉得懊恼,兰馨怎么就配给他了呢?
也怪道兰馨在他硕亲王府这么短短的时间内就变得如斯憔悴,假如整天对着皓祯这种咆哮的姿态,是人也受不了。
侍卫们听令上前,急急忙忙将皓祯贝勒给按住,找了块布,用力塞到他的嘴里,一边上硕亲王惊慌无措,上前求我,然而雪如却只站在一边,呆呆怔怔,仍旧盯着白吟霜猛瞧。
皓祯给塞住了嘴,才不能发声,我又讨厌他手舞足蹈的样子,于是命人将他的双手双脚绑起来,捆到一边去,皓祯给绑的像个粽子一样,这才老实了。
宗人府的官员们不约而同缓缓舒了口气,有人便上前说道:“娘娘,如此审下去,似无结果,这皓祯贝勒如此激动,假如再问他什么,也是问不出的。”
“嗯,本宫正有此意,”我点点头,说道,“雪如福晋,白吟霜被扯破了衣裳,又受了惊吓,你陪她去整理一会儿,回来之后本宫继续再问。”
雪如竟没听到似的,呆若木鸡,硕亲王见状急忙说道:“福晋,皇后娘娘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了?”
雪如这才反应过来,哆哆嗦嗦,跪地说道:“奴才……奴才领旨。”
声音颤抖不休,好似是冷得很了受不了,站起身来,眼中的泪刷地落下,被旁边的嬷嬷搀扶了,走到白吟霜跟前,蹲了下去,说道;“孩……孩子,你跟我来。”边说边伸出手去,想要拉白吟霜起来,却又急忙缩了回去,跟怕了什么似的,旁边的嬷嬷见状,代替她将白吟霜拉了起来。
雪如跟白吟霜下去之后,堂上便清净了下来。我手上一勾,小禄子急忙上前,问道:“娘娘?”
我微微在他耳畔轻声叮嘱了两句,小禄子点了点头,领命而去。
这边上我同众官员喝了几口茶,才看向地上的皓祯,旁边的硕亲王站在儿子旁边,看的可怜,我缓缓说道:“硕亲王,你教导的好儿子,竟然敢在本宫面前如此咆哮?他素日也是这样对兰馨公主的?”
硕亲王惶恐说道:“请娘娘恕罪,皓祯只是一时激动,他是绝对不敢对兰公主如此的。”
“本宫看他不是一时激动,他实在是太过激动。”我冷冷一哼,说道,“先前十板子不过是小惩而已,你问问他,可愿意老实了?”
硕亲王说道“遵命”,便转头去跟皓祯说:“皓祯,娘娘问你,你是否愿意安静下来,听娘娘问话?”
皓祯用力的在地上挣扎了一下,硕亲王急忙说道:“稍安勿躁,你如此急躁,反而会坏事,快些听了娘娘的话吧。”
皓祯这才无声,点了点头。硕亲王神色一松,起身对我说道:“回娘娘话,皓祯答应了。”
我这才说道:“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他既然答应了,就暂时松开,但倘若再像是刚才那样无状,本宫就处他个犯上之罪,打上五十棍以儆效尤,看他是否还有命同本宫咆哮。”
硕亲王身子一抖,脸上露出几分忐忑来,我想他应该是后悔方才让皓祯答应了吧,养着这么一个惊天动地的儿子,还真不如老老实实捆着安分。
皓祯被放开,不知是看在那五十棍份上还是怎样,倒也规矩,站在硕亲王的旁边,一声不吭的等着。
不一会儿的功夫,小禄子先从外面回来了,在我耳边低低地说了几句话,我点了点头,小禄子在旁边垂手站定了,过一会,雪如跟白吟霜也出现在厅门口。
一干人等重新站定了,我问道:“关于白吟霜方才所说的,愿意自行离开王府,你们可同意么?”
皓祯身子抖了抖,却说道:“娘娘,奴才不同意。”
白吟霜低声说道:“皓祯!求你答应了吧。”
看皓祯那样子,又像是个再度爆发的,硕亲王急忙一把将他拉住,喝道;“皓祯你疯了,再敢高声乱语,五十棍打下来,半条命就没有了。”
雪如也吓得乱抖,捏着手帕不知如何是好,皓祯到底也知道点好歹,牙齿咬的格格作响,终于没有爆发,只说到:“我无论如何是不会同意你离开的,就算是天大的惩罚,我们一起担着就是了。”
他安分下来的这份模样,倒还是可以看得,望着白吟霜深情款款的,跟先前那个咆哮嘶吼的简直判若两人,我深为纳闷,一时却想:恐怕兰馨喜欢的,就是这个面目的皓祯吧。只不过他这性格非一日养成,如今我以性命威胁,才收敛了些,先前还是对着白吟霜……都差点把她掐死的样子,若是日后跟兰馨相处,兰馨是个不讨他喜欢的,若是他再受什么刺激,动起手来,兰馨还有活路吗?
如此一来,听了皓祯这些话,虽然是忤逆了我的意思,不过却正中我内心下怀。
硕亲王跟雪如听皓祯这么说,顿时都紧张起来。白吟霜更是哭得梨花带雨,边哭边说:“我求你不要这样,我们分开的话,对你我都好,也不会连累别人,你就听了皇后娘娘的意思吧。”
“不,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皓祯坚贞不屈,表示不同意。
我轻轻一笑,毫不气恼,说道:“如此也没有别的办法了,硕亲王,雪如福晋,你们还有什么话说吗?”
雪如跟硕亲王面面相觑,雪如跪地说道:“皓祯情急犯上,的确是他的不对,娘娘尽管责罚于他,至于白吟霜,她在王府的时候,规规矩矩的,一点错也没有出过,尽管公主偶有责罚,她也是心甘情愿受着,从无怨言,请娘娘看在她如此贤淑善良的份儿上,饶了她……有什么罪责,就让奴才承担好了。”
我点了点头,这话说的很有趣:并不护着皓祯,却转成护着白吟霜,为了一个来历不明、不上台面的小妾,堂堂的福晋,居然想要以身代罚。
硕亲王瞪着眼,闻言急忙说道:“请娘娘也责罚我吧,我也有错……”
我看着这心怀鬼胎的众人,想了会,开口说道:“都别急着,本宫看此事,全由白吟霜所起,若非是她勾引浩帧贝勒在先,他又怎么会跟兰馨反目,动手犯上,甚至在本宫面前咆哮,造成现在这种情形,归根结底都是因白吟霜而起,而皓祯好歹是兰馨的额驸,本宫来之前,兰馨再三请求本宫,对皓祯从轻发落,本宫看在她的面子上,也不会怎么难为皓祯……至于白吟霜,却是留不得的!”
我说完这句,除了硕亲王外,其他三个人都慌了,白吟霜是有些怕,皓祯是大急,而雪如是担心震惊不忍,种种种种。
我若无其事,问道:“白吟霜,让你一人,承担所有罪责,本宫自然会将皓祯以及硕亲王府的所有人都轻轻赦免,如此判断,你服吗?”
白吟霜含着泪,终于低头下去,抽泣说道:“奴才服,只要娘娘保住皓祯,不处罚王府里的其他人,再怎么判奴才,奴才也心甘情愿。”
与此同时,雪如跟皓祯一起喊道:“不!”
我不理,那边硕亲王虽然有些不忍,却仍旧拉住了雪如的手臂,低声劝解说道:“不过是一个小妾而已,又算得了什么?皓祯犯下的种种错误,也的确是由她而起,如今娘娘圣明,一切从她结束,何乐而不为?你干嘛跟着皓祯一起犯糊涂?”
雪如哭的泪人一般,说道:“我犯糊涂?我犯糊涂?你不知道,我……我这心里……”她捂着胸口,欲言又止,看看我,又看看地上的白吟霜,忽然跪倒下去,抱着白吟霜哭道,“苦命的孩子。”
我见她哭的如此惨烈,却并不再说其他,心想还差点火候,今日之事,也该收场了,这一把火烧着,迟早让她受不住。便淡淡说道:“既然白吟霜认了所有,那就好了,欺君之罪外加引诱贝勒爷失德败行,罪责当诛,三日后处斩。”
我说完之后,雪如惊呼一声,昏厥了过去,皓祯暴跳起来,重新高吼,我早就料到会如此,当下命人将他擒拿起来,摔出宗人府,眼不见为净,剩下的硕亲王将雪如福晋搀扶起来,我又抚慰了他几句,他谢恩之后,也自出府去了。
刚回到了坤宁宫,兰馨就来见我,我见她双眉紧皱,似乎担着无限心事,心头想到皓祯咆哮嘶吼的样子,不由地摇了摇头。
“皇额娘……皇额娘劳累了,”兰馨行了礼,小心说道,“不知今日的事情,怎么样了?”
我叹了口气,说道:“兰馨,这皓祯贝勒,有个冲动受不得刺激的毛病,你可知道?”
兰馨呆了呆,说道:“皇额娘……他……他也不是总这样儿的,只不过是偶尔如此。”
我望着她,说道:“他今日在宗人府将白吟霜掐住的样子,着实可怕,那白吟霜全无反抗之力,若非知道他两人有意,还以为这皓祯要杀了白吟霜呢,本宫实在想象不到他也如此对你的情形。”
兰馨低下头,说道:“皇额娘,兰馨知道您疼惜我……”
“那你也该疼惜你自己!”我很是不高兴,望着兰馨,说道,“你是皇家的公主没错,皇上对你爱惜有加没错,本宫自然也是当你是亲出的来爱护着,所以你出了这种事,本宫才当仁不让的挺身而出,可是兰馨,人一定要自己争气!倘若你自己先看轻了自己,非要往那些地狱火海里钻,那么就算是皇上,就算是本宫,也是救不得你的!”
兰馨一听我说这个,眼泪扑啦啦落下来,说道:“皇额娘……兰馨知道,可是,可是这门婚事是皇阿玛定下来的,如今我已经是他的人了,又能怎么样呢?也只有……”
“你是皇族的公主,难道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而且明知道他不是个好的,你却死抱着不放,这是什么道理?其实选择多了去了。”我看着兰馨,伸手拉住她的手,说道,“你这孩子,是个沉稳大度的,合该有个疼惜你,眼里只有你的额驸,享尽荣华富贵,夫妻恩爱,但是你看现在——你觉得皓祯他还会回头来跟你琴瑟和鸣,恩爱一世吗?他那个性子,加上你是个宁折不弯的,简直是烈火遇到炮仗,靠的越近,只会伤损了自己,甚至两败俱伤。”
兰馨听得怔怔的,皱着眉望着我:“皇额娘,我……我既然嫁了,就要迁就他……”
我冷冷一笑,说道:“你若是能迁就,就不会为了区区一个白吟霜而闹得不可开交了,你可知道,你所谓的白狐,不过是白吟霜为了祭拜他的父亲所以才身着白衣夜行引起,你若是理智聪明,就该识破当中的谎言,而不是反被那些谣言迷惑,最终疑神疑鬼,你自己想想看,此番若是本宫不出手,你现在会是何种状况?你会迁就皓祯,笑话!只怕你会越伤了自己是真的。”
兰馨手帕子捂着眼睛,呜呜地哭了起来。
“够了,不要哭了!”我拍了拍桌子,兰馨吓得立刻收了声,我又说道,“你现在年轻,毫无见识,才会钻入牛角尖里,一头不回,本宫不是怪你,只是想让你看清事实:其实只需要你退一步看看,就会知道你面前仍旧还有更多的选择,不是非一个漏洞百出的皓祯不可。”
兰馨眼睛微微湿润,看着我,过了会儿才问道:“皇额娘,我……我只怕我成为众人的笑柄……”
“你担心这个做什么?”我冷冷一笑,说道,“人活一世,难道要为了别人的眼光而活?只要你自己觉得安心快活,别人说什么又有什么要紧?”
兰馨一怔,旋即缓缓地点了点头,若有所悟。
我看她似有松动,立刻趁热打铁,说道:“你可还记得前些日子闹得满城风雨的新月格格之事?”
兰馨点头,说道:“皇额娘提起这个做什么?”
我说道:“你看,那新月格格,起初一门心思的喜欢上努达海,又有哪个不笑话她的?堂堂一个格格,竟然喜欢上有妇之夫,可是后来呢?”
兰馨凝眸想了想,说道:“起初兰馨听到的时候,也觉得诧异,有些瞧不起新月格格,以为她自贱了身份,然而后来……她想开脱了便入了佛门,潜心礼佛,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反觉得她原来是个可敬的女子。”
我哈哈一笑:“这不就结了?你起先鄙薄于她,因为她自甘堕落,后来她翻然悔悟,选择了自己要走的一条路,你反而将那一腔对她的鄙薄轻视,换作了敬佩,——你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你如今被皓祯所迷,不顾自己的尊贵身份,作出那些稀奇古怪,荒唐荒谬的事情来,你当你挽回不了皓祯,世人也许会笑你,但是你若是有所选择,日后真正幸福快乐起来,有个疼你爱你的夫君,更加上比皓祯还一表人才,身份不凡,又有什么不足?正如新月格格回头是岸一样。”
“回头是岸,回头是岸,……”兰馨望着我,喃喃地说。
我又说道:“何况,本宫先前说过,你只是为了自己而活,何必以世人的眼光为束缚?要知道,世人多数都是趋炎附势、喜新厌旧之辈,倘若你真的快刀斩乱麻,跟皓祯一刀两断,另觅坦途,到时候你看看还有谁会提起你当初跟皓祯之事,早就把皓祯抛到九霄云外去,只会羡慕你赞你有眼光有福气,你若是不信皇额娘说的话,就拭目以待。”
兰馨望着我,眼中的泪也再无痕迹,忍着悲伤说道:“兰馨怎么会不信?皇额娘是一片真心为我着想。……我寻常都只怨恨自己的命不好,阿玛额娘早亡,虽然皇阿玛疼爱,尊为公主,不过在这深宫之中,仍旧时常有孤苦无依的感觉,从没有人如皇额娘一般对我苦口婆心……”
我微微一笑,伸手握住她的手:“如今你可不孤苦了,有本宫在,本宫会疼惜你爱护你,不叫任何人欺负你。”
兰馨感激看我,眼圈微红,叫道:“皇额娘,先前兰馨不知如何是好,只想着皓祯是我的救命稻草……如今才知道谁是好人坏人,皓祯那么对我,摆明他的心中是没有我的,我又何必对他苦苦死缠?皇额娘说的对,我如今……也必须也要自己争气,才不辜负皇阿玛跟皇额娘对我的疼爱……”
“你懂得了如何选择是对的,本宫也就放心了,”我望着她的双眼,说道:“既然已经选择,就不要再回头。人也是这样,放开了就不要再记得,——如烟往事俱忘却,心底无私天地宽。”
兰馨用力点了点头,眼泪啪啪落下,她反倒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不要回头,嗯……皇额娘,我忽然感觉我的心头,仿佛去掉了一个极大的心结。”
我微笑看她,兰馨转头回望着我,含泪而笑,说道,“兰馨不再执迷不悟了,兰馨会听皇额娘的话,皇额娘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我也忍不住有点眼睛湿润,却也点头说道:“好兰儿,这才是你皇阿玛的好孩子,也不枉本宫替你出这个头。”
解连环5
兰馨来的时候愁云满布,离开的时候,却仍旧恢复了昔日那个未曾出阁的雍容公主气度,自回宫中休息去了。
我休息了一会儿,在心中想着硕亲王的这件事,什么白狐,什么小妾,什么白吟霜,雪如福晋,还有白吟霜肩上那个奇怪的标记,简直像是一团迷雾,只不过,倘若那是一团迷雾,本宫也要一手拨开,看看里面究竟藏着什么了不得的真相。
第二日刚用了早膳,便有人来报,说是硕亲王府的侧福晋进宫求见。
我心头略觉得诧异,又有一种似乎能窥见真相的预感,立刻命人宣召。
不一会儿的功夫,侧福晋进宫,我略微一看,是个面目娟秀的女子,只是略见憔悴,她行礼完毕,我问道:“侧福晋平明进宫,不知有什么事?”
侧福晋磕了个头,惶恐说道:“奴才斗胆进宫,是想求皇后娘娘,救救奴才的儿子,奴才有一件机密大事,想要禀告皇后娘娘。”
“究竟是什么事?”我缓缓问道。
经过侧福晋的讲述,事情的来龙去脉顿时清楚,只不过我没想到,雪如她还真有这个胆子!原来,那皓祯贝勒,并非是真的贝勒,雪如福晋当初生下的是个格格,而且正是此刻为皓祯小妾的白吟霜。昨晚上雪如跟皓祯大闹,求硕亲王将白吟霜救出来,硕亲王不从,想处罚白吟霜一人保全整个硕亲王府,雪如无奈之下,说出了实情,想以此说动王爷相救白吟霜——他的亲生女儿。而事情的真相,却又被侧福晋翩翩听到。正巧侧福晋的亲生儿子皓祥贝勒惹怒了硕亲王,被硕亲王捆绑起来,硕亲王盛怒下迁怒于皓祥。翩翩伤心之下,再加上几年的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