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还珠之皇后难为第3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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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珠之皇后难为 作者:肉书屋

    伦指出了妻儿的漏洞,“她已经是皇后了,只要高高坐着就行了,以前她沉不住气,找令妃娘娘的晦气,所以总是招皇上的讨厌,现在她变聪明了,轮到令妃娘娘沉不住气了。我们要做的,不是化解皇后的招数,而是让她出招。但是在此之前,我们自己一定要沉得住气,想想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福尔康眼前一亮:“皇上!五阿哥!如果皇上重新宠爱令妃娘娘,皇后一定会坐不住的!如果皇上对五阿哥寄予厚望——皇上也是这么做的,皇后娘娘就更坐不住了!”

    福伦夫人也道:“这样,我明天去找令妃娘娘的母亲,她总还能有资格递牌子看一下令妃娘娘的,让她传个话,就说,现在最重要的是皇上的想法。”

    “错了!要传话,传的也是——不要擅动,生下小阿哥就能出门了,”福伦截口道,“还有你们,也不要四处活动了,尔康,皇帝现在对我们有成见,我们越是招摇,只能越让皇上生厌。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把接待阿里和卓的差使做好,做出成绩来,才能有前途!不要想着钻营。嗐!”不知是不是后悔自己当初走错了道。

    福尔康口上应了,送父母回房休息之后,心里仍不能平静。他所求的,不止是官爵,还有紫薇。福尔康暗下决心,一定要做出点出彩的事情,还要用真情感动一下乾隆,让乾隆把紫薇指给他!皇上既然能对含香动情,可见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一定能理解他的爱情的!

    容嬷嬷是被冻醒的,抬眼一看,自己居然身处在院子里,地上又硬又凉,容嬷嬷浑身难过。叫来家里的仆人,把仆人吓了一大跳,不明白这老太太怎么到院子里来了。容嬷嬷顾不得抽疼的脑袋,天一亮就回宫了。

    钟茗听了容嬷嬷的遭遇,愤怒的同时也大囧,装神弄鬼的狗血剧情你也想得出来!那个让蒙丹装萨满的计划,不会也是你想出来的吧?!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福尔康你才是新时代的好青年,不但不信鬼神,连s鬼神、借鬼神之名这样不敬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容嬷嬷,你这两天好好养病吧,咱们不用管剩下的事情了。”容嬷嬷真可怜,这么大年纪,先被吓个半死,回过神来被打晕,然后丢到院子里,农历三月的夜里毕竟不暖和,恐怕要休养一阵子了。福尔康,你给我等着!

    不等钟茗想出了办法整治福尔康,令妃的母亲就递牌子进来,看望女儿兼请罪的。钟茗垂下眼睑:“备辇,去慈宁宫。”老佛爷抽抽嘴角:“你家女儿在我这里,看来你是不放心呢?”魏佳太太哪里敢接话?一个劲儿地请罪。老佛爷倒平静了:“去看看也好,别看不着又胡思乱想!只记着一条,甭拿宫里当外头似的想逛就逛。令妃有孕,需要静养,不要总是打扰她!”言罢,命慈宁坤的太监引着魏佳老太太去延禧宫,好生伺候着去了,再原样伺候着回来。

    慈宁坤的太监寸步不离地紧盯着,魏佳老太太没有机会说什么秘语,只嘱咐令妃静养,特别在“安静”两字上加了重音,又说等令妃生产过后,再递牌子来请安,仅此而已。连进给令妃的东西都被太监拦了下来,借口也是现成的——令妃有孕,不要接触宫外的东西,万一再病了呢?所以,先放到库里封好,令妃生完孩子,再交还给令妃。令妃果然“安静”了,延禧宫里再没闹出什么事儿来。

    另一边,永琪得了福尔康的回答,并不能满意。他需要的是一个突破口,一个能解救小燕子的突破口。如果是皇后有行动、有图谋,令乾隆偏向皇后,才使得小燕子如此凄惨,这样他才能找到结点见招拆招。皇后不动了,他根本找不到拆招的地方,小燕子只能继续关在漱芳斋里。永琪很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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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妃不闹腾了,不代表不会有其他的事情发生。乾隆二十五年实在是个让人不得安生的年份,三月也是个让人烦躁的三月。乾隆忙着会试,心里又想着接下来的殿试要出什么样的题目,抽空跑到宝月楼犯一下贱,回来再看一下永琪是否正常。老佛爷的心思都在儿子和孙子身上,打击完了令妃,要联络母子感情,还要照顾一下永琪的感情问题。令妃安静养胎的同时还要琢磨着重夺宠爱,福家想着自家的前程,福尔康还要思念一下紫薇,永琪最担心的就是小燕子了。阿里和卓为女儿迟迟未得晋封而忧心,他的女儿则在思念着蒙丹顺便要提防一下皇帝。蒙丹身在会宾楼,绞尽脑汁要抢回自己的新娘。

    在这么一群人当中,最清闲的,就数钟茗和紫薇两个人了。

    紫薇不用担心小燕子的马蚤扰,虽然是在养伤,日子也过得惬意。金锁脸上含笑,私下恭喜紫薇:“格格,养好了伤,您就能正式晋封啦,太太知道了,该多欣慰啊!”紫薇的生活有了盼头,心界也开阔了许多,不再拘泥于感怀身世思慕少年。她本性文静,宫中规矩虽多,倒并不觉得辛苦,身份又有了归属,越发珍惜了起来。偶尔也会拨两下琴,歌却是不再唱了的,时常想起娘,不忆蒲苇忆慈母心肠,珍惜今日所有。或与晴儿聊天,用心记下各种规矩忌讳、格格间的悄悄话儿,或陪老佛爷说话,讲解两句佛经。

    钟茗每日不用看着令妃的脸,实是人生一大快事。虽然容嬷嬷要休养,稍嫌美中不足,好在最近闹事的人都关了起来,并不费心,钟茗就放了容嬷嬷的假,赏了药,让她好好养病。日常宫务都是做得顺手了的,并不觉得很累。

    然而,好日子没过两天,又出事儿了——和硕和婉公主薨逝。

    乾隆焦头烂额之余,还要抽空去和婉丧仪上晃一圈儿。这个女儿是从弘昼家抱养来的,当然要生荣死哀,正值大比之时,皇帝也要在天下读书人面前展现一下慈爱情怀。不但他去了,还带着一串儿子去了。

    三阿哥永璋、贝勒永瑢因纯贵妃的病情加剧,心情本就不好,亲临丧仪看到满目凄凉,念及正在生死挣扎的生母颇有兔死狐悲之感,四阿哥永珹素来老实,领着同母所出的八阿哥与十一阿哥,礼仪也很周全。十二阿哥永璂年纪最小,被乾隆领着,感受到乾隆的低气压,也闷闷蔫蔫的。

    唯五阿哥永琪,一面伤心,还一面担心着小燕子,因此显得心不在焉。乾隆赐奠毕,抓着永璂的手往位子上坐去,一个眼风扫下去,各人表情收入眼底。永璋、永瑢的表现他很满意,永珹、永璇、永瑆的表现还不错,再看一下永璂也是一副难过的样子。可永琪——居然是一副走坐不宁的样子,如果不是相信自己的眼睛没毛病,乾隆一定会觉得有个人站在他身边,不停地拿棍子戳他,让他不能平静!既使是养女,和婉也是永琪名义上的姐姐,按血缘来算,和婉也是他堂姐,血缘极近。他心里存了什么样的大事,让他连和婉的丧礼都不能静下心来哀恸一回?!

    再想到永琪在真假格格事件中对待亲妹妹紫薇的态度尚不及一个小燕子,觉得这个儿子对骨肉亲情未免凉薄了些。握着永璂的手无意之间用力攥紧了,觉得手里湿漉漉的,这才低下头,永璂的小嫩手早被捏得红红白白的,一副强忍着要哭状。永璂见乾隆低头,连忙用另一只小手抹抹眼睛:“我没事儿。”乾隆歉意一笑,拍拍永璂的脑袋,心中阴霾更胜,如果永琪真的是凉薄之人,会如何对待异母嫡出的永璂?雍正继位,天下传得沸沸扬扬,无事还要有人编点话题,乾隆登基后就收了《大义觉迷录》等书,以期制止这种八卦歪风,现在他实在不想自己身后再闹出个什么残害手足的话题来给人说道了。

    扫一眼灵堂,乾隆又泄气了,刚才攒的那些狠劲儿仿佛不见了,所有的儿子都在这里了,真没什么更出色的啊。可永琪——乾隆心里矛盾万分,他要是能有圣祖爷那么多出色的儿子,该有多好啊!想骂就骂,想打就打,想关就关,不用考虑损耗问题。

    从和婉的丧事上回宫,乾隆的心情就不是很好,连调戏一下含香的兴趣都减退了不少。钟茗猜测他应该是感伤女儿离世,大概还要悲哀一下儿女稀少什么的,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去触他的霉头了。

    果然,乾隆没几天又跑到永瑢的府邸去了,不知道是不是后悔平白把个儿子过继了出去。钟茗只作不知,密切关注着宫中诸人的动态,至于宝月楼方面,钟茗是绝了主动招惹的心思,人家含香根本不在宫里,钟茗就是想怎么样怎么样也不可能扔下坤宁宫不住三不五时往海子那边跑,当个斗龙救公主的勇士或者是知心大姐什么的。所以说,各人管好各人的事吧,谁也不是上帝,能为别人负责。含香是逃是留,是死是活,钟茗都无能为力,她还有儿子要养、有女儿要教,有日子要过。含香已经是成年人了,民事刑事责任,她都能自己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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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果然不太平,孝贤皇后的忌日过了没几天和婉薨了,和婉全套丧仪没做完,又报纯贵妃不行了。纯贵妃的病拖了一天又一天,这次是真的回天乏术了。乾隆拿出反贼的严谨态度,细细审问了一回太医,得到了结论——纯贵妃这回是真的要死了。棺材是早就备好的,一应东西都是全的。乾隆这才下定了决心,顾不得和婉刚薨,赶紧册封纯贵妃为皇贵妃。消息传来,所有人都知道,纯贵妃这回晋了皇贵妃是不死都不行了。

    乾隆朝册封皇贵妃的礼仪尤其繁琐,不同于一般宫妃晋位。还是乾隆十三年的时候,孝贤皇后崩,后宫需有人主事,乾隆册乌拉那拉氏为皇贵妃,权掌六宫。为了面子好看,定皇妃摄六宫事,体制宜崇,祭告如册中宫仪。次日朝皇太后,拜跪甬路左旁。纯贵妃一个重病之人,大礼服加身,走完了全套复杂的仪程,当时就累得几乎昏死过去。

    看着纯皇贵妃如此受罪,她所生的两儿一女心里百感交集,晋位是好事,可晋了皇贵妃八成是死期将近的缘故了,不免又是一阵伤心。

    乾隆很想借着册封纯贵妃的机会把含香也一并册封了,然而会试马上就要放榜了,他还得去处理一下接下来的殿试事宜。册封纯皇贵妃又有一点死囚吃最后一顿好饭的意思,有些不吉利,便错开了日子。乾隆还有个小心思,他想让阿里和卓在京中多留几天,劝一下含香,让她乖一点,同时也让阿里和卓看一看大清人才济济,欣欣向荣,回去以后也好宣传一下,镇住不安份的人。有了这样的想法,乾隆命相关部门用心准备,重挑个日子册封含香。内务府干的就是这个,当然用心,礼部就不同了。

    乐克有点儿窝火,在他看来,论才大典可比册封个妃子重要得多。纯皇贵妃也就罢了,好歹生儿育女,三阿哥又是乾隆仅存诸子中最年长者,她又快死了,为她忙碌一点还说得过去。含香一归顺之人,即使为了笼络回部起见,也不能为她耽误了大比。含香入京的阵仗,乐克是见过的,一路招摇而来,轿子只有个顶儿,几层纱能挡住什么?都让围观的给看遍了,深觉得到底是边垂女子不识礼数真是不够端庄,加上乾隆前些时候得空就去逗弄人家,乐克把错归到乾隆和含香两个人的头上了,对含香更没什么好感了。

    有什么好准备的啊,礼部最重要的事项就是拟些好听的字眼准备着,皇上觉得哪个字好,就挑出来用作妃子的封号罢了。这么多年,册了那么多的人,草稿一张一张的,随便抽一张誊抄一下交上就不就行了?因不是御史,乐克不那么愣头青地上折子了,在回乾隆话的时候,很直接地道:“奴才是礼部尚书,今年是大比之年,春闱在即,殿试将至,奴才委实不敢误此大事!皇上所命之事,是礼部所辖不假,然望皇上以选才为重,勿念后宫!奴才请转交有司,此事非礼部尚书此时所当为!”一甩手,他丢给底下人去办了。当然他也没忘尽职地提醒乾隆,好皇帝是不应该总想着美女的。

    乾隆咽咽唾沫,不好硬与乐克争辩,生怕他再弄出个什么奏章来让自己在天下读书人面前丢脸。想想乐克是个死板的人,估计对含香的身份有意见,与其让他接手有怠慢的嫌疑,不如找个会奉承上意的人来办。乾隆这么安慰完了自己,努力忘掉被乐克暗示重色误事的不快,指了乐克的手下准备含香晋封事。

    等乐克忙完了会试,准备完了殿试,把一堆新鲜出炉的国家栋梁送到殿上让乾隆考。等乾隆点出了三甲、排完了次序,三甲游街,晋见,再授职,各归各位,已经到了四月了。乾隆看着自己钦点出的一堆人才,听着了阿里和卓的称赞与羡慕,龙心大悦。看到阿里和卓的欲言又止,会心一笑,次日就封了含香为“香妃”。正事忙完了,他又有空跟漂亮姑娘继续磨了。

    乾隆要封含香,该有的礼节还是要做的,这便犯了难——含香一直着维族的服饰,而正常的册封礼当着正式的妃这一级的礼服。乾隆不想委屈含香,又拗不过老佛爷心中不喜,还是阿里和卓乖觉,让女儿换上了礼服去行礼这才把事情给圆了过去。

    册封妃子的金册,乃是满、汉双文并书,乐克对含香不感冒,这阵子一直有正事要忙,就不爱搭理这事儿,然而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事儿不对劲儿,仿佛与含香有关的事情总要出点儿纰漏似的。麻烦果然来了,等册文传到耳朵里,乐克这才着急了。有清一代,后妃的谥号、徽号、封号,无不取吉祥美好的字眼儿,用的是诸如——惠宜仁静宣娴端慎懿庄穆淑哲恭安纯德顺一类的“美德”之称,赞的是“德”而非“貌”,以示皇帝正派,从无“香”这样听起来如此香艳的封号。皇帝,你生怕人家不知道你小老婆闻起来香吗?皇帝,你居然又堕落了!叫“丽”妃也比“香”妃好听啊!你已经从夸赞人家脸蛋到夸赞人家身体了吗?太猥琐了!没品的暴发户才这样炫耀侍婢的——正经人家里稍有身份的妾都不能被拿来这样说,你是皇帝,要首重德行啊!就算是藩邦来的,你也应该大度一点,正派一点,不带这样作弄人家女儿的!

    然而滋事体大,又本是礼部的差使,乐克恨得把手下招过来一顿狗血淋头,这才拎着办事的人跑到乾隆跟前请罪。办事的人也冤枉,最后定稿的是乾隆,他们拟的一堆好字乾隆一个没挑,直接写了个“香”字,他们好想死!可乾隆在兴头上,他们没有顶头上司乐克那样的胆子去批逆鳞,只能忍了。

    乾隆傻眼了,真是个香艳的封号啊,乾隆已经不敢想像民间会有什么样诡异的传说流传出来了。想骂乐克多事,乐克一付忠臣状,自认失察,甘愿受罚。乾隆习惯性地跳过惩罚忠臣、纯臣乐克这一环节,开始懊悔自己自己脑袋发热选了这个字!

    可宝册已经铸好颁下了,再改就更招人眼了。乾隆此刻只盼着阿里和卓是藩臣,满、汉之文不精通才好。又琢磨着过些日子寻个由头给含香晋位,顺便改了这个香艳的称呼,掩盖了自己曾经语文不过关的糗事。

    含香的封号读出来,钟茗有一种“果然是这样”的感觉。紫薇却是心下纳罕,小声问晴儿:“这个封号怎么如此怪异呢?宫中主位的名讳,即使是单字仍要避讳的啊!”

    晴儿愣了愣:“礼部这是怎么了啊?只有贵人、答应、常在三级,或取姓后缀品级来称呼,或取名字的一个字缀上品级来称呼,万没有妃位或者以上的娘娘的名讳可以被拿出来当封号,任凭谁的嘴里都能念叨的道理。”

    两人一嘀咕,老佛爷与钟茗才反应过来,老佛爷是由着乾隆宠含香,随他折腾,并不管束,没有发现这一点。钟茗是不愿无事献殷勤,给人非j即盗的错觉,又因对“香妃”这一称呼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也没觉得别扭。

    大眼瞪小眼,皇帝,你真是不争气!

    阿里和卓没功夫挑乾隆的不是,见含香被册封,地位还不低,放下心头大石,向乾隆辞行,乾隆一乐,许了含香去送他。同时还册封了阿里和卓,承认其地位,连同先期进京输诚、目前定居京中的阿里和卓的兄弟,也封了台吉之号。永琪一直接手的接待工作,不免打点起精神,希图让乾隆满意,继而答应他的请求,放出小燕子。乾隆不欲把永琪的事情弄得人尽皆知,看在永琪与阿里和卓相处还算不错的份上,耐着性子让永琪把最后一点工作做好,完事之后把永琪拎回来再教育。

    永琪依然提携着福尔康,一同护送香妃送行。在福尔康看来,令妃固然重要,可现在令妃是暂时指望不上了,而自己要办的事情却是紧急,香妃正得宠,可以借机观察一下,她如果能说两句好话,在乾隆面前是最顶用不过了。永琪一听,觉得这主意不好:“小燕子可是闯宝月楼才被罚的!”

    福尔康心说,紫薇没得罪过她啊!嘴上仍辩解道:“总比被小燕子闹了一回又一回的老佛爷、皇后,好说话吧?”

    “先看看情况再说吧,或者,可以托阿里和卓给香妃递个话。”

    两人各怀心事,又都打点起精神去应付差使。郊外发生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钟茗被老佛爷急召去慈宁宫,也知道了当时发生的事情。

    正如福尔康所说,众目睽睽之下,瞒,是瞒不住的。

    老佛爷恨得捶桌子:“伤风败俗!不守妇道!”捶完了,还要嘱咐,“谁都不许泄漏出去!”

    这个命令下得似乎晚了一点,该知道的人,好像都已经知道了。老佛爷顾及乾隆的感受,不好马上召乾隆来问个究竟,因这一迟误,太医院又鸡飞狗跳了起来——皇上跑到宝月楼去把新晋封的香妃娘娘掐个半死,心跳都快没了!

    89有人要反水

    老佛爷捶桌子的时候,钟茗正在慈宁宫里,按着兰馨未下嫁前的做法,指导一下晴儿与紫薇如何处理家务。晴儿本就灵醒,早间是学过的,在老佛爷身边儿也是常处理琐事的,并不用再多教什么,只在偶遇到没见过的事情的时候发问一下。把她捎带上来教,主要还是钟茗对她的终身大事有点着急。晴儿十八了,在这个时代差不多是大龄未婚女青年,要真像老佛爷说的那样多留两年,就该滞销了。正好借着教导管家的由头,把话题引过来,也算是尽一份养母的责任。晴儿要再拖到“五年后”,真的就没什么好人能够嫁了。

    紫薇则是要系统学习的,夏雨荷教了女儿琴棋书画,却没大教她什么俗务。紫薇见晴儿样样拿得起、放得下,又羡慕又着急。入了宫,才知道自己耽误了多少功课,紫薇每每为此担忧。听到钟茗把话题引到晴儿的婚事上,紫薇才略放了一下心,原来晴儿有这个缘故在里面,所以学得早,自己还有一年多的孝,不算很急。

    老佛爷自有打算,她现在为着永琪、令妃、香妃心里乱糟糟的,留个晴儿在身边,也好有个倚仗。再者,外面也有点混乱的迹象,傅恒在清理侍卫、乾隆也在梳理朝中官员,老佛爷欲待事件平息了,再择一稳妥人家把晴儿嫁过去,免得前脚指了婚,后脚夫家出了事儿,那就太对不起晴儿了。

    因兰馨选婿的事情一波三折,老佛爷对晴儿格外在意,只是前些时候又是礼佛又是被小燕子闹的,没有多少心情静下来考虑晴儿的婚事,现在事情快平息了,老佛爷觉得需要再仔细考虑一下才行,同时也想听听晴儿自己的意思,见在座的都是自家娘儿几个,老佛爷也没让晴儿与紫薇回避。紫薇的事情就更棘手了,晴儿身份端正,只是为了嫁得更如意才拖着的,紫薇的身份就不同了,尤其她除服之后都二十了,更是难办。换一个人降一点标准也行,老佛爷只担心乾隆不愿让紫薇委屈,不免又要费脑筋。让紫薇旁听一下,明白一下处境,将来择婿的时候让她自己不要太挑剔、懂事一点,不要要求太多。

    想到这里,老佛爷对钟茗道:“知道你疼她,只是纯皇贵妃有些不大好,和嘉是她所生,忙着大婚也就罢了,晴儿这样恐不相宜。依着我,至迟两三个月便有分晓,那时候再说,也来得及。”

    钟茗一算,纯皇贵妃于晴儿算是庶母,不用服三年丧,就算是她死了,也不会耽误晴儿的婚事,正有时间细细准备。所可虑者,唯有一个箫剑,也不知道这个人现在到没到京城?忽而失笑,小燕子都被关了,紫薇都正常了,还怕个什么箫剑?

    “皇额娘说的是,咱们仔细瞧着也就是了。”钟茗对于紫薇也有腹稿,满洲八旗不行、蒙古王爷不行,不是还有汉军旗么?皇家女儿,稀有下嫁满、蒙以外人家的,可紫薇是私生女如嫁满蒙世家,那有点儿不给人家面子,一般人家又委屈了紫薇,毕竟也是皇帝的亲生女儿。择一汉八旗世家的夫婿,身份正相宜。但是这个话现在还不能说,钟茗还不知道紫薇对福尔康现在是什么心思,担心引起她的反弹。

    晴儿红着脸揉着帕子,低头不语,即使是自己的婚事,也没有她自己拿主意的道理,能让她旁听,已经是很照顾她的感受,有考虑她意见的意思在里面了,那她就更要识趣一点,如非必要,万不能多话,倒显得轻狂。紫薇看看情势,知道这样的话题她们未婚女儿是没有插嘴的余地的,只在心里转着刚才老佛爷和钟茗说话的内容。

    “好啦,咱们说到哪儿了?”老佛爷问。

    紫薇抬头,微笑欠身道:“回老佛爷,您刚才说到宝月楼的处置了。”

    “唔,”老佛爷略一点头,对钟茗道,“就按刚才说的罢,宝月楼那里,一应供给凡与香妃习俗不同之处用同等的其他东西替了,可她那身衣裳,在宝月楼里我不管,正经的场合该穿什么品级的服色,她还是得换回来的!”老佛爷对于含香晋封时在衣服上打的官司仍然不喜。

    “媳妇记下了,”钟茗应道,“她既是表明诚意来的,就该真的做点儿什么才好,哪怕真是个神仙,既受了供奉香火,也当对供奉她的人有所回报。咱们允了她保留生活习惯,是尊重她,她也当尊重一下这里的习惯才对。没道理只能要求别人为她着想,她对别人的感受就不管不顾的。”

    老佛爷连连称善:“正是这个理儿,按理说没有皇家屈就别人的,但她的情况特殊了点儿,皇上又宠着她,我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凡事各让一步,也能有个善了了。”

    接下来一样一样分说最近宫里的人事变动,延禧宫裁汰人手,令妃的亲信换去不少,需要择合适的人去填缺。换下来的人,也要给个去处,就是辛者库,还有不同的岗位呢!冬雪、腊梅去何处,太监们又去何处,不能让互相之间有了串连,也不能放到比较重要的岗位上。这些事情,老佛爷的处置又比钟茗要高明一些了。

    正说着话呢,就有小太监一头扎了进来,晴儿跟着老佛爷的时间长,知道那是老佛爷,怕香妃不了解宫里规矩派去照顾的人:“老佛爷,香妃娘娘今天去送阿里和卓,送完了人,突然冒出个刺客来要抢香妃娘娘,被五阿哥和福尔康打伤后,香妃娘娘突然跪地为他求情,说……说……说两人是打小一块儿长大的……”

    “咚!”老佛爷戴着金指甲套的手就砸在了桌面上,“那个刺客呢?”

    “呃……被五阿哥和福尔康给放走了……”

    “他们的脑子是怎么想的?!管他是什么来历,都应该拿回来审问才是!”老佛爷发怒了。晴儿皱起了眉毛,觉得这种时候她和紫薇两个女孩儿应该退下了,给紫薇使了个眼色,正看到紫薇右手拿着帕子捂住了嘴,一脸的不可置信。

    紫薇真是呆了,没想到福尔康的脑筋已经不清楚到这个份儿上了。好吧,他满脑子想的是两人的未来,不考虑其他,紫薇也认了,时至今日,紫薇也知道自己的处境尴尬,能有个疼自己的人,也算不错了。只要福尔康能争点气,这日子也就凑合着过了。可福尔康他现在不止是不争气,反而堕落得厉害。好好的,你把个刺客给放跑了,他跟香妃如何亲近我不知道,可是,皇阿玛对他够好的吧?你怎么能把一个要抢皇阿玛宠妃的人给放跑了呢?

    乾隆待香妃如何,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永琪和福尔康居然放过了劫香妃的人,实在是昏了头!乾隆因为愧疚对紫薇这个女儿很宽容,导致紫薇对乾隆的父母之情更盛,见自己的生父居然被五阿哥和福尔康背叛,紫薇对福尔康那点的期盼,就犹如风中之烛。至于另一位当事人五阿哥,虽然是哥哥,紫薇对他实在是失望得紧了。心里烦得很,更不愿听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了。

    紫薇打定了主意,就站起身来,晴儿见状也坐不住了,只听紫薇道:“老佛爷、皇额娘,紫薇还有样针线没做完,就不打扰两位处理正事儿了。”

    “晴儿去紫薇姐姐那里学一下绣法。”

    老佛爷犹豫了一下,没说话。钟茗心思一转:“你们停一下,”对老佛爷福了一下,“皇额娘,年轻姑娘知道避忌是好事,可有些事情,不可能避忌一辈子的,到她们自己有了家,见到这样的事情也避忌么?事情都是一点一点学会的,今天算作个开头吧。”

    老佛爷看两个孙女已是亭亭玉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钟茗这才道:“不用避了,一起听罢!眼瞅着都是大姑娘了,再懵懵懂懂的也不好,你们以为管家的事情,只是要吩咐怎么布置屋子、怎么送节礼么?这里头还有更大的学问,就是怎么处理人!老佛爷刚才已经教了你们怎么处置奴才了,现在,你们就看一下怎么处理‘家务’好了,才是真正的‘家务’呢!”

    晴儿与紫薇一齐欠身:“听老佛爷、皇额娘的吩咐。”

    老佛爷命小太监说仔细了,小太监不敢马虎:“开头,皇上命五阿哥带人送阿里和卓,又因香妃娘娘与家人一别不知多久才能见,也允许香妃娘娘去送行,同去的还有礼部与理藩院的大人们。阿里和卓临走还给香妃娘娘下跪的,阿里和卓走了,香妃娘娘还不肯回来,一直看着,然后,突然就闯出一堆蒙面人,要抢香妃娘娘。五阿哥与福尔康等带着侍卫,格杀了许多蒙面人,首领已经被五阿哥剑指咽喉了,后来,香妃娘娘居然是认识首领的,五阿哥和福尔康也认识他!他们都叫出了刺客的名字,叫什么‘蒙丹’的。然后,香妃娘娘居然对五阿哥和福尔康下跪,说是,‘我是回人,不管你们满人的规矩!今天,要不然你们就放了他!要不然,就杀了我们两个,把尸体带回去交差!你们选择吧!’”小太监歪着头把香妃的原话重复了一遍,这样的娘娘、这样的话,实在太罕见了,她的话想不记住都难,看看老佛爷铁青的脸,小太监只得继续往下讲,“后来,他们的声音都小了下去,因隔得远,就听不清了,只看到……咕嘟(小太监咽口水声,接下来的事情比香妃的大声宣誓更惊世骇俗,需要酝酿一下才能说得出来)……只看到……咕嘟……只看到香妃娘娘把刺客抱到怀里拿自己的面纱给刺客擦脸,”飞速地说完香妃的举动,喘口气,“然后,五阿哥和福尔康又跟香妃娘娘嘀咕了一阵儿,福尔康说他解决了最后一个刺客,有人怀疑,说要处置了尸体,可是五阿哥就说香妃娘娘要紧,不让大家去追查刺客了……”撇撇嘴,谁信他们俩的鬼话啊?!不追查?这里头一定有猫腻!

    老佛爷恨得捶桌子:“伤风败俗!不守妇道!”捶完了,还要嘱咐,“谁都不许泄漏出去!”

    该泄漏的,到这个时候怕是已经泄漏得差不多了,至少,跟随着理藩院去送人的香妃的叔父一家已经知道了!她的五叔额色尹被封为辅国公,这回也随着去送行,额色尹知道蒙丹是谁啊!听到香妃喊他的名字就觉得事情坏了!现在正在家里急得团团转,不知道要不要跟老婆孩子商量一下准备逃亡了——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被戴绿帽子?!

    在老佛爷的捶桌声中,晴儿感到简直不可思议,想香妃堂堂皇妃,居然这样不管不顾,就算是为了保蒙丹的命,也不当这样做啊,这简直就是帮倒忙!她弄个其他的借口,说什么兄妹之情,不愿族人与满人通婚也行啊!皇上正要安抚回族,恐怕还要好言安抚,现在却是皇妃与男子另有私情,不死还能怎么着?

    紫薇也冷了脸,以她对福尔康与永琪的了解,这个刺客多半没死,还是被他们故意放走的!那个刺客,既然与香妃相识,必定是回人了,估计就是那天在会宾楼见到的那个了!回人的服饰,紫薇开始不认识,含香入宫时,紫薇只觉得伴舞的人衣饰眼熟,现在全串上了!福尔康可真行,只要是他福尔康认识的人,都比紫薇的皇阿玛重要!福尔康再爱自己,只要做了对不起皇阿玛的事情,自己这个做女儿的都不能再对他有什么善意的表示了。

    “都下去吧,这件事情,先看皇上有什么意见!”老佛爷知道儿子好面子,在这件事情上便不肯先下手处置了香妃。

    钟茗小心地道:“香妃的叔父一家似乎正在京师,或可召其婶母前来一问,万事小心为上,万一是误会呢?”

    老佛爷一咬牙:“现在都什么时辰了?天好黑了,急急忙忙的召来,又要引人猜测了,事情已经发生了,迟一夜未必有什么,明天一早,就说是阿里和卓刚走,怕香妃想念家人,让香妃的五婶入宫来见她,先把人接到慈宁宫我来问问!福尔康个没用的东西,当时就该把刺客打死了账!他居然容刺客多活了那么久,还跟香妃……”

    钟茗心说,蒙丹现在都没死呢,你要知道了,还不定得气成什么样儿。看看天色,可不是么,早上起来,一大堆的仪仗要跑到城郊去,回人队伍里还有乐团,移动更慢,然后应该是礼部的送行仪式,再下来是父女话别,最后又擒杀刺客,再从郊外赶回来,小太监又讲了一堆故事,天真的快黑了,要传晚膳了。

    “晴儿、紫薇,事涉阴私,最好把事情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事情一旦闹大,就无法善了。要知道,这世上的事情,阴私之事是最难解释得清楚的!众人最喜欢听这种小话,却又不会细辩其中是非,即使你解释了,不过是为茶余饭后再添一谈资。这种事一旦沾上了,不死也要脱层皮。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事情压下来,不要再闹大。你们如果听到风言风语,只要禁止谈论就好,不要多说其他!免得越抹越黑!”

    晴儿紫薇面面相觑,都看到对方苍白的脸色。紫薇更是明白,夏雨荷未婚先孕,在济南的时候,风言风语的威力,她绝对是见识到了。

    钟茗心情不坏,香妃事件并没有影响到她的心情,但是宫里其他所有人的心情显然因为这件事情变坏了。

    第一个就是乾隆,这是废话,明晃晃的皇冠上漆了绿漆,那不叫装嫩,叫扮绿头龟。福尔康还在这个时候用一种‘含义深长’的目光看着他,仿佛洞悉一切的导师一般对他说话:“臣想,这次阿里和卓带着最大的善意来北京,还留下了香妃娘娘,他的诚意,让人感动,如果因为有人劫美,再弄得有所伤亡,造成民族仇恨,不是辜负了阿里和卓的好意吗?所以,臣做主,把那个主犯给放了!”

    乾隆被福尔康那种‘我是为你好,我是你人生的指路明灯,听我的准没错,绿帽子你要戴牢了’的语气顶到了南墙:“你是哪一根筋不对?你把主犯给放了?到底那个人为什么要劫持香妃?从哪儿来的?你发昏了?永琪,你也让他这么做?”天啊,朕身边怎么混进这么个二五眼儿来?!连皇妃都敢劫了,你不问清楚了背后有没有其他的阴谋就这么揭过去了?乾隆恨不得一脚踢死了福尔康!

    永琪连忙为福尔康说话,请乾隆听福尔康细说,福尔康看乾隆已经不耐烦了,连忙坦白:“{此处要引用原文,详见有话说里的黑体0}”

    乾隆的心情很复杂,福尔康说得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如果香妃真的是喜欢那个人犯的,杀了人犯,香妃真的会恨自己也说不定,可是不杀,还放了,乾隆没这么大的度量!人都已经放了,还事关自己帽子的颜色,乾隆也不能大张旗鼓地追查,只能葫芦着过了。但是心头一口恶气委实难消,皇帝生气不用憋着,出气筒是大把的:“永琪办事不力,去景阳宫读书反省,三天以后再出来!”

    永琪被叉了出去,就剩下一个福尔康了,福尔康本是乾隆厌恶之人,这回又一副‘我是为你好’的样子出现,他说的话再有道理,乾隆也不能容忍:“福尔康未能恪尽职守,使刺客突入,令香妃受惊,革职!”想了想,“传板子!”

    福尔康不想乾隆居然没有被感动也没有被说服,还要打他,一打就是四十板子!他习过武,倒没打死打残,却也伤得不轻,急需医治了。抬回家里,福家又是一阵惊扰。福尔康强撑着一口气,简要说了过程——挨了板子,事情是想瞒都瞒不住的——末了,对父母道:“事情就是这样,我在赌皇上会不会成全了一对有情人……”

    要不是福尔康已经被打个半死,福伦真想自己给他再来两下!“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那是皇上的妃子!”

    福伦之妻对福伦道:“香妃娘娘喜欢蒙丹,那就不会奉承皇上,抢皇上的人就又少了一个。如果我们帮了香妃娘娘这一回,她欠我们一个人情,应该会在皇上面前为我们说好话的。”[1]

    福伦怒道:“你糊涂!香妃出了这样的事情,自身都难保了!你还说什么为咱们说好话?”又对妻儿道,“从今天开始,不许再与内廷有联系了!”

    福伦之妻大惊:“老爷,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啊!”

    “早退早有路,迟路才是回不了头!现在至少还能保命!都是我惯的他,如此胆大妄为,才有今日横祸!”

    福伦之妻还想说什么,福伦冷道:“夫人!你姓魏佳么?你是我福伦的妻子,当为福家考虑才是!不要老想着你那个表妹了!不要说什么带来富贵的话,你仔细想一想,她自己的兄弟都不亲近,凭什么提携我们家?还不是因为她的亲兄弟扶不上墙么?要说富贵,看看我们现在是什么好处境么?难道不是因为跟她走得太近的缘故?要说富贵,正是因为靠着她太顺了,这才生出骄心来,被御史弹劾,从此不得翻身!以前福家还薄有功劳,品级不比现在只有一个散佚大臣高,可是处境要好很多,至少还有希望,还有实缺,不会只挂着一个好听的名头被闲置。可是如今呢?如果我们还是老老实实地熬功劳熬资历,起码能得到尊重,说这是福家,而不是说令妃娘娘的亲戚家!现在,还是一家团圆……”福伦哽咽了,“贪图不该得到的东西,果然要有报应的!夫人,都这样了你还不清楚么?!”

    福伦之妻喃喃地道:“现在收手,难道皇后就会放过我们家么?不行……仇已经结下了……一不做二不休啊!”

    “再不醒醒,就不止是皇后不放过我们家了!你倒是想想,皇后要对付的人是谁?是令妃娘娘,不是我们!只有跟令妃?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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