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1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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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 作者:肉书屋

    幻让乾隆的心更冷了:“那朕便处你最轻的棍刑——”

    “皇阿玛——”小燕子奄奄一息血肉模糊的样子一下子在脑海浮现,自幼便娇生惯养的永琪在听到乾隆铁了心说出“棍刑”二字时终于忍不住出买了自己的良知:“皇阿玛——是尔康——儿臣一开始并不想与洋人做生意的,是尔康一直在怂恿儿臣——皇阿玛,儿臣也从来没有过问过生意的事,一切都是尔康在与洋人联系——”

    “淳郡王御下不力识人不清,致使鸦片危祸百姓,现降为多罗贝勒,即日起禁足府中自省。”乾隆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懦弱糊涂自私愚蠢的人就是自己曾经宠爱过的亲子,深吸了一口气,他迅速宣完旨意便无力地挥了挥手:“你跪安吧。”虽然是自己故意想要试一试这个儿子的底限——现在看到这种结果,他除了满满的疲惫还是疲惫。

    “皇阿玛——对不起——”满脸灰败的永琪也只能喃喃唤着这么一句。

    “皇阿玛——”看到永琪有些跌跌撞撞消失在众人眼前,和荣与身边的和敬相视一看,姐妹二人起身一左一右来到乾隆身边:“皇阿玛,您还有哥哥,还有十一十二他们——还有福儿——”

    “是啊,皇阿玛,您还有宝儿,还有和嘉兰儿,我们都会听话的,绝不会惹皇阿玛生气——皇阿玛你相信我们啦——”和敬也难得拉着乾隆开始撒娇。

    “朕最近怎么老是累得慌?你们说朕是不是真的老了?”感受着此刻难得的温馨宁静,乾隆蓦然开口望着两个女儿。

    “皇帝身子不适?”皇太后突然接过乾隆的话大声道:“桂嬷嬷,赶快传御医——让林太医——让今日当值的太医令都赶快过来——”

    “皇阿玛,您先歇着,宝儿给你捏捏肩——”转到乾隆身后,和敬就如小时候那般帮乾隆捏起肩来,所不同的是,小时候是以撒娇玩闹居多,如今的她脸上多了几分关切和认真。

    “瞧瞧老佛爷和宝儿急的?”低笑一声,和荣亲自倒了杯茶递到乾隆手中:“福儿似乎没事做了,那就只剩奉茶了——这杯茶皇阿玛可一定要喝了。对了,皇阿玛,您热不热?要不福儿给你扇风纳凉?”

    “好了,福丫头,一边坐着去。”情绪略有好转,乾隆脸上也有了些笑意。

    “好好好,皇阿玛有令,福儿焉敢不从?”一个转身,和荣又冲众人道:“老佛爷,皇额娘,你们也莫要太过忧心,想必皇阿玛主要是因为朝堂上国事烦忙,又遇纯妃娘娘大丧——似乎所有的事都赶到一起了——”

    “国事固然重要,皇帝也要保重身体才是。”皇太后自然知道和荣最后的低叹声中未说完的话,压下心底的恨意,她也缓缓开口分别对帝后二人道:“后宫的事皇后也再多上些心,有什么拿不定注意的就来问哀家,以后内宫的事能不惊扰皇帝就别再去烦他——”

    “老佛爷教训得的,臣妾谨记老佛爷吩咐。”虽然不知道自己有哪些宫务没处理好让乾隆心烦了,那拉氏却依旧谦卑地收下皇太后的“建议”——说你错,你就错,没错也错;说不对,就不对,对也不对。谁让自己嫁给了皇帝,皇太后婆婆还精神健旺?

    “宝儿,不知你还记不记得十年前咱们姐妹们的那场聚会?那一年似乎是晴儿刚刚被老佛爷接进宫来——”想了想,和荣突然淡笑着开口:“一眨眼都过去十年了,哪天有空再把含烟紫茉她们接进宫来聚聚——”

    “姐妹们聚一聚自然是没问题,只是可别再整出什么nc了——”手上动作慢了几分,和敬突然没好气道:“再来一次,只怕她们以后再也不敢来见我们了。”

    “哎哟,宝儿到现在还气着呢?”无视旁边皇太后和皇后若有所思的神情,和荣也故作惊诧道:“不是早告诉过你,绝不能与nc们较真,他们的大脑构造不同于正常人,早就钻进了某一个牛角尖里,不撞南墙势不回头——”

    “只怕即便撞个头破血流,他们仍然会义无反顾自以为是!”冷哼一声,和敬却突然笑了:“罢了罢了,这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以后再遇有类似的怪物,我就权当凑热闹看场猴戏儿,实在看不下去也就只有避开,正好眼不见心不烦。”

    “你想避就能避开了?万一别人一定要凑到你面前来怎么办?”

    “避之不行那就禁之,灭之——”和敬也理所当然开口:“这不是我们早就得出的结论?暴力虽然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但却可以解决nc的问题——跟他们讲道理辩礼法,我还不如去对牛弹琴。”

    “哟,瞧瞧宝儿这霸气——真不愧是咱们皇家的公主。”皇太后首先笑着接过和敬的话。当年由新月引发的淑芳斋反nc培训,皇太后这些人虽然并没有亲自参与其中,却也知道得清清楚楚,如今经和荣和敬二人一提,他们也隐约明白原来在不经意间,自己身边又有了几个nc级人物,而且都聚拢在淑芳斋内外——皇帝当时将人安排在淑芳斋实在是忒有先见之明啊!

    这边乾隆早在两个女儿开口的第一时间,他便想到了nc月和胖大海,这一对比,自个亲生儿子似乎自从一遇到某某某,一连串不着调的事也频发不绝,欺君、不念血缘亲情、不遵礼法、荒殆学业……似乎过去这一年来他所有的一切都围着一个女人转,此刻乾隆毫不怀疑,在自己和那个女人之间,儿子会选择后者——原来自个儿子早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进化到nc阶段了,自己再与他较真,那就实在是脑筋不清楚了。

    想明白这一点,乾隆最后在心底叹了口气,又拍了拍和敬的手:“宝儿去歇着吧,皇阿玛没事了。”顿了片刻他又笑道:“朕也是头一次见到宝儿如此霸气的一面,看来朕以后对宝儿也要刮目相看了——”

    “皇上和老佛爷怎么还会意外?”那拉氏也突然笑道:“这满宫上下谁不知道和敬最像皇上?不止眉眼长得像,就是性子也与皇上如出一辙。”

    “这倒也是。”皇太后也笑眯眯开口:“福丫头肖似先帝,宝儿也与皇帝最像,两个丫头都是极有福气的。”想必以后再也没有人会提永琪的长相了,靠着一张脸让皇太后和乾隆偏疼了近二十年,五阿哥的好运这一次彻底到头了。

    谈笑方歇,早就守在外面的御医终于被召进正殿,对乾隆的诊治结果自然是“劳累过度”,讲了一大堆的专业术语,御医最后的建议便是静心少忧,休息调养。接着,那拉氏又让太医给皇太后请脉,完了皇太后又顺便让给那拉氏和荣和敬三人号脉,结果还真号出个大喜——和荣怀孕了。

    太医和慈宁宫内所有宫婢奴才当场得到极厚的重赏,后宫和宗室随即也得到了皇家传出喜脉时最高规格的封赏——皇子诞生时的赏赐份例。

    炮灰多隆

    后宫连月来历经延禧宫淑芳斋景仁宫三次大悲和变故,别说紫禁城了,就是北京城的气氛也沉郁许多。这下和荣有孕,首当其冲便被皇太后和乾隆视为一扫宫中晦气的吉兆,于是流水般的赏赐源源不断同宫中送入位于西直门上的公主府,太医御厨和婆子丫头们更是一天十二个时辰在公主府等候随传随到。为了不让公主受到打扰安心养胎,皇太后和皇后更是传谕,一干王府的福晋格格未得传唤不得登门探望;公主进宫请安视其身体状况,得所有御医允可,乘十二人抬舆辇入宫。朝堂上,乾隆直接取消了额驸诺布阿穆尔朝会后议政的资格,永璜永琏更是将在外务部挂个虚名的和亲王弘昼磨进朝堂,于是外务部下面那些极有眼色的人遇事纷纷呈报给弘昼——听说刚刚正式理事的那半个多月,这位苦命的和亲王几乎天天加班当劳模。

    自和荣被诊出有孕一个多月了,原本心中的惊喜激动也渐渐平复,所有的情绪最终化为对孩子的期盼——

    至于诺布阿穆尔,初为人父的他相较于和荣心理素质就差多了,除去每天随时随地对丫头婆子们的叮嘱,每天早晚对着太医们反复询问,在平时面对着妻子时,他也不改其唠叨谨慎的本质,三不五时端粥递药嘘寒问暖——如果不是和荣自有其主见,只怕没等孩子生下来,自己先被他喂成猪了。所以现在,除去晚上烦燥或偶尔失眠时需要丈夫的陪伴,白日里她倒真的有些希望丈夫一直呆在外面才好。

    这不,上朝前的诺布阿穆尔又开始千篇一律对着黄莺她们低声嘱咐呢,完了他又回头在妻子的额头留下一个轻吻,半是留恋半是满足地抚着妻子的脸半晌,他这才起身离去。

    睡意朦胧的和荣在丈夫离开后又睡了不到半个时辰,这才在黄莺的侍候下起身。

    头上梳了个简单的燕尾翅发型,一身居家的常服,没有再穿那厚厚的花盆底,也没有上任何容妆,加上眉眼间的暖意,如今的和荣看起来与那些初为人母的普通女子没有多少区别。

    梳洗罢,在园子里转了一圈,接下来便是早膳时间,粥汤点心加小菜,一共是六个盘子,这还是和荣一再要求缩减过的。

    早膳之后要先聊上一刻钟,然后再到园子里散步,时间长短视和荣心情而定。之后的午膳晚膳基本上与早膳流程相差无几。在太医同意的情况下,和荣暂时停用那些安胎的补药。

    今天是兰馨晴儿出宫探望和荣的日子,不过随着一起来的还有兰馨的表兄,揭发福尔康私贩鸦片的功臣贝子多隆——他当然是和荣点名要兰馨带过来的。

    和荣与兰馨晴儿聊过片刻闲话,便让人召了在外厢等候的多隆,因兰馨之故,大家也算得上亲戚关系,倒也用不着避嫌什么的,更何况这还是在自己家里?

    “多隆给二公主请安,公主吉祥。”北京城内大名鼎鼎的痞子多隆其实就是一个极为俊秀的少年,十八岁的他虽然长了一副十四五岁少年般的小身板,但眼中惯有的邪气却让人知道他这个北京城“大哥大”的威名并不是全靠王府的势力而得。

    “坐吧。”自从无意间在龙源楼看到眼前这人靠着滑溜的闪避挪移逗得假贝勒狂性大发还祸害了白老爹起,和荣便对这个多隆有了不小的兴趣,当时在酒楼内即时敲打了一番,今天是和荣第二次见到这位《梅花烙》的炮灰男配。“多隆贝子这次立下大功,不知对朝廷的封赏可还满意?”

    “公主——”闻言多隆满脸菜色:“如果公主真的认为奴才们有功,就请公主给奴才们一个恩典吧。”想当初自己是费了多大的心思才让阿玛打通关系免了自己去军营历练,如今倒好,就因为自己多管闲事,导致自己这伙人过去一个月有二十多天都在旗营操练,自己都快被兄弟们的抱怨烦死了——

    “咦?多隆贝子也会遇到难处?好吧,你说说看。”和荣的讶异自然是装的。

    “公主,奴才和底下的人都是懒散惯了的,平日也无甚大的抱负追求,大清有荣亲王和富察额驸他们这些有为青年就够了,像奴才这等资质驽钝之人进入大营只是给我八旗勇士脸上抹黑,公主,您就开恩容许奴才在这京里给王爷公主做些跑腿的差使吧。”自己就是贪恋这京城的舒适恣意,多隆承认得毫无愧色。

    “克勤郡王是铁帽子王府,多隆贝子自然不用担心自己和子孙前途生计,”听到多隆那样自甘堕落的话,和荣也不恼,反而有些欣赏他的坦承:“只是那些跟着你混的人——他们可没有多隆贝子那么幸运,朝廷整顿八旗有些年头了,而且还会继续,总有一天,朝廷再也不会白养一堆米虫,多隆贝子这样还要坚持己见?”

    “公主,要办差也不一定非得进军营。”踌躇良久,多隆有些不甘嘀咕道,那一脸的小孩儿心性让和荣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嗯,你说的也在理。”状似极为认同地点了点头,和荣又道:“不过朝廷早就训示,八旗子弟皆不能忘本,我满洲子弟皆是马背上的民族,骑射尚武之风绝不能弃,纵然不能人人都成为巴图鲁,但也绝不能成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书生。我知道多隆贝子拳脚功夫极为灵活,闪躲逃命的功夫更是无人能及,不过这还远远不够。这样吧,只要你和你手底下的那些人能胜得了我这府里的一个婢女,我便在荣亲王面前给你们求个情,让你们以后就只做些跑腿的差使。”

    “公主你不会是在哪里找了个武学高手与奴才们比吧?”闻言多隆脸上的惊喜乍然逝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的怀疑。

    “收拾你们,本宫哪里还用得着去找武林高手?”和荣脸上微有怒意:“多隆,本宫的提议你到底要不要答应?”

    “答应答应——”想一想军营中苛刻的训练,还在怀疑中的多隆连忙急着点头应下,“公主,那咱们可说好了,不知公主什么时候有空让奴才们比试?”

    “怎么,你现在就想瞧瞧我这公主府中婢女的身手?”和荣也突然来了兴致:目睹这位大哥大被扁的兴致:“黄莺,你去随便找个人跟贝子切磋一下。”

    “喳。”随着黄莺暂时退去,已经对和荣有些了解的兰馨望着自家表哥的眼里满是同情。

    众目睽睽之下,多隆就是感觉到危险也没脸抬脚逃逸,于是不多时,公主府的花园中就上演了一幕基本上是一边倒的全武行,不到两刻钟的比试,痞子多隆被个婢女摔倒了七次,这个多隆此时倒也硬气了,再怎么狼狈,他就是不肯求饶认输,最后还是兰馨和晴儿实在看不下去了,和荣这才让红雀住手。

    “公主,奴才输了。”从巨大的打击中回过神来,多隆随意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率先走到和荣面前道:“不过早晚有一天,奴才会赢回来的。”

    “哦?你准备靠什么赢回来?”原以为多隆即便会认输,也不可能会发下那样的誓愿,听到这里,和荣满是惊奇。“红雀可是从七岁起每天就坚持练武,起点上你就比她输了十年,你以后要靠什么赢过她?”

    “奴才就知道公主不会让奴才好过。”闷哼一声,多隆又道:“大不了奴才以后十年坚持天天练习布库,每天比她多练一倍时间,早晚能赢了她。”

    “有志气——”闷笑一声,和荣终于忍不住又道:“还有就是,你的算学也不差。以后谁再说你不学无术,你就可以有借口反驳他了。”

    “公主——”在众人的低笑声中,多隆终于涨红了一张俊脸。

    “好了好了,看来你也知道自己很没面子——罢了,以后于习武上多用些心,虽说女真不满万,满万无敌于天下,但若是每个八旗子弟都像你们这般,还靠什么无敌于天下?”叹罢,和荣又道:“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多隆,我隐约知道你的人生追求,曾经也很欣赏。如果你实在于仕途无甚兴趣,练好本领对你也是极有助益的,人生处处皆学问,江湖更是三教九流鱼龙混杂——多隆,好好想一想自己将来的路吧,我一直觉得你应该有一个更广阔的前途。”

    “公主——”怔忡半晌,对于除了阿玛之外第一个对自己寄予厚望的和荣,多隆已经在心底决定效忠。

    兄妹

    随着肚子一天天突现,和荣害喜的□期终于渐渐过去,可是随之而来的是身材的浮肿——基本上每个女人最为在意的就是自己的脸和身材,和荣自然也不例外。于是,公主府内上上下下开始感觉到主子的暴躁和难缠——首当其冲便是额驸诺布阿穆尔和黄莺耿嬷嬷等最常在和荣身边伺候的人。

    “这做出来的这是什么东西?口味没有半分像的——”同所有孕妇一样,和荣在吃食上开始嗜酸了,可是这两天,她突然吃饭时不止要超酸的,而且还要极辣的。就在众人们念叨着“酸儿辣女”,暗自疑惑和荣腹中的孩子到底是男是女时,和荣又嚷嚷着要吃一种叫做“酸辣粉”的东西。御厨们问遍皇宫遍访京城,愣是不知道和荣要的是什么东西。没办法,管家只好求到耿嬷嬷面前,让她到和荣身边问问到底那个酸辣粉是用哪些食材做的。谁让这半个月来公主只有对着耿嬷嬷时才有些和颜悦色?耿嬷嬷倒是完成任务了,可是和荣说得笼统简单,任厨子们再有通天的本领也难以做出原汁原味的酸辣粉,更何况和荣现在本就是极为挑惕的?这不,大半天过去了,厨房已经做了二十多份酸辣粉,却仍是被主子退货。

    “端走端走,不吃了,本宫什么都不吃了——”又打发走两个婢女,和荣又极为烦燥地冲黄莺等人挥了挥手:“都出去出去,别站在这里碍眼,看着就烦。”

    “公主——”作为贴身侍婢,黄莺当然不可能离开。

    “出去——”眼见黄莺一脸为难并不移动,和荣霎时火冒三丈:“听不懂本宫的话了?快滚——”

    “公主莫要气着自己,奴婢马上就出去。”看到身后耿嬷嬷示意的眼神,黄莺连忙请罪之后带着三个婢女退下。

    “公主要是还不痛快就骂出来吧,”耿嬷嬷在和荣开口之前已经抢先道:“老奴耳朵并不好使,只要在这里看着公主平安就好。”

    “姑姑——”对于当年雍正派到自己身边的亲信婢女,和荣还是有着深深的尊敬。

    “听说公主现在还没有用饭?”永璜这天特意一下早朝便来看望和荣,没想到一进正院便看到公主府的管家急得团团转。因为大清禁烟的动静太大,且惹出一些风波,英国驻清公使已经数次约见外务部,这不,弘昼和诺布阿穆尔等外务部官员今天就要正式跟英国人会谈了。

    随着一声熟悉的关切突然传来,屋外上上下下所有婢女奴才都在心底松了口气:“给定亲王请安,王爷吉祥。”

    “起吧。”眼也不抬,永璜大步往内殿而去。

    “老奴给定亲王请安。”看到永璜,耿嬷嬷也如笑得极为灿烂。

    “姑姑请起。”冲耿嬷嬷摆了摆手,永璜眨眼间便到了妹妹面前:“福儿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告诉哥哥。”

    燥怒的和荣原本对着耿嬷嬷无法发泄的怒气在看到眼前的兄长时便化为满腹委屈,如今又听永璜这样一说,她霎时便开始对着自幼便最为亲近的兄长抱怨起来:“哥哥,他们做的东西可难吃了,整天还不准这个不准那个,福儿要闷死了……哥哥,你瞧,福儿的腿快成象腿了,连路都快走不动了,腰也粗得像个水桶——他们还让福儿整天吃吃吃,哥哥,福儿都快变猪了,而且是很丑很丑的那种——”

    “胡说,谁敢说福儿是小猪?再说了,就算福儿是个小猪,那也是最漂亮的小猪——”很久没有见到妹妹这种小女儿态了,永璜自是忍俊不禁,可是这下他却闯了大祸。

    “呜——”闻言和荣终于忍不住满腹委屈哭出声来:“连哥哥也说福儿胖成猪了,呜——我再也不要吃饭了,也不要见人了——都走,全部都走——”

    “乖啊,福儿,是哥哥说错话了,咱们福儿是天下最漂亮的小公主,怎么可能会是——”眼见妹妹一直哭个不停,永璜连忙揽过妹妹开始绞尽脑汁想着安慰人的话儿:“福儿别哭了,哥哥给您道歉啊——乖啦,福儿一哭,腹中的孩子也要伤心难过的——”

    “你们都只在意孩子,再也没有人理会福儿了——”定亲王明显又说错话了。

    “谁说的?哥哥就是只要福儿,将来不理这个孩子,谁让他让福儿受了这么多苦?”

    “不行——”直言反驳一声,听到永璜又连忙附和道歉,半晌,和荣又闷闷道:“哥哥,我真的好烦,身子酸酸的,腿也肿得连路都要走不动啦,以后福儿真的只能在这屋子里闷死——”

    “傻丫头,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揉了揉妹妹的头,永璜突然转身弯下腰叹道:“上来吧。”

    “哥哥?”兄妹二人在泰陵相依为伴的日子骤然一一浮现在眼前,和荣的眼眶又开始湿润了。

    “你不是说自己走不动路了?上来吧,哥哥背着你。”背对着和荣的永璜却误以为妹妹对自己的话不明所以,又低笑道:“今天咱们先到花园里转一转,福儿也永远不用担心走不动的问题,只要福儿愿意,哥哥一直愿意背着福儿去任何地方。”

    “哥哥,福儿怕累着哥哥。”虽然极为怀念儿时的岁月,和荣却也不愿永璜受累。

    “是哥哥想背着福儿。”笑了笑,永璜又道:“莫非福儿有了丈夫就不要哥哥了?”

    “哥哥永远都是福儿最亲的人。”低叹一声,和荣也轻轻靠在永璜的背上,感觉到永璜的坚持,她终于将双手一勾抬起足尖,“哥哥,福儿好了——”

    “哥哥要走了,福儿也抓紧了,害怕就认输呵。”低喝一声,永璜背着妹妹沉稳地踏出了第一步。若不是考虑到和荣现在的身体状况,他说不定真的会马上跑起来——

    身后的耿嬷嬷望着眼前这似曾相识的一幕,也不由得湿了眼眶,二十几年前的记忆中,在世宗安息的泰陵内,大阿哥也是这样在石板路上或院子里背着妹妹玩闹,四五岁的小公主有时候会佯装害怕,有时候会笑得极为灿烂——两个小主子就是这样在偌大的泰陵相依为命三年多,没有亲人的陪伴,他们却依旧活得自得闲适,如今过去二十多年,他们这种兄妹亲情却只是更加浓烈——先帝若是在天有灵,看到眼前这一幕,必定也是极为欣慰的。

    永璜的牺牲基本上治愈了和荣的孕期暴燥症,诺布阿穆尔虽然有些妒忌,却也在心底无不松了口气,同时在照顾妻子时更加细致入微,经常是只要和荣翻个身或者踢一下被子,他便能马上惊醒。若是妻子只是无意间的一个动作,他便能安心继续睡会儿,若是妻子真的有哪里不舒服,他必定要陪着安慰劝哄,直到妻子彻底睡去,他才会打个盹眯会儿。万幸朝堂上的事大部分都由弘昼分担了,白日他还能有空歇息,不然只怕还没等到孩子生下来,他这个做父亲的便抢先要以熊猫眼轰动朝野了。

    最近朝堂上影响最大的莫过于《禁毒律法》的颁布,以及由禁烟引发的一系列问题。

    《禁毒律法》,是由刑部礼部商务部海关等各个部门协同制定出来的针对鸦片走私吸食的禁烟令,全文共九章八十六条,字数上万,是目前大清律法针对某一特定犯罪行为所制定出的一部最为详尽具体的法典。《禁毒律令》的总章首先公然指出鸦片是一种毒品,任何形势的鸦片走私和吸食都属于贩毒吸毒行为,在大清国是绝对禁止的。接着又明令指出:在大清国境之内走私、贩卖、运输、制造以及藏匿、吸食鸦片等毒品都是属于犯罪行为,都要受到国家刑律的严厉制裁。

    律令下面几章分别对有关毒品的各种犯罪行为规定了严密严厉的处罚条款,对毒品走私和贩卖者都用上了连坐法,一人贩毒,全家受刑。对于负有监察和管理职责的商会和地方府衙也有比较苛严的律法,概括起来就是一地贩毒,层级牵连。不过整部律法虽然苛刻,却也有一个显著特点,那便是对被牵连和连坐的人,以重罚为主,酷刑为辅,当然,对于贩毒者自是反过来——应该说是刑罚并重才是。毒品走私滋生的根源便是巨额利润,如今律法中动辄便是重罚和全部家产充公等字眼,相信应该可以吓住一批利欲熏心的人。

    当然,为了防止有人利用这些严刑峻法栽脏陷害打击私敌,朝廷不但专门设了缉毒办公室专门负责毒品走私的彻查工作,律法也专门对栽脏陷害者做出了比较苛严的处罚规定。

    值得一提的是,整部律法对于洋人走私贩卖毒品的罪行也做出了严密的法律防范和处罚规定,具体有罚款、拘禁和没收财产、禁止贸易、驱逐出境和死刑等六种刑罚。

    令外,律法规定各省要根据实际情况相应设立戒毒所,对三年以内吸毒史的吸毒人员进行强行戒毒,超过三年的吸毒者全部押送至北京专门的监狱。

    毒品之害

    在大清《禁毒律法》颁布前后的数月,大清民间也开始了轰轰烈烈的禁毒运动,先是各地的报纸大肆报导鸦片等毒品的危害,除去大夫医师的专业知识介绍,许多因亲人吸毒而倾家荡产的有识之士也到报社发文自暴家丑,而且基本上是某个地方一出现这种控诉,其他各地的报纸便纷纷转载,看得众人纷纷拍案怒骂那些黑心肝的j商。似乎还嫌这样的影响不够,在山东孔子学院的带头下,各地学子们纷纷自发组成反毒品宣传小组,深入到广大百姓中间进行大力宣传,不想他们这一行为不但扩大了全国禁毒宣传工作的影响,也让许多读书人开始贴近群众,不但为大清日后锻炼出了一批知道百姓疾苦的清官廉吏,也让他们摸索出了一条开启民智的捷径,后来朝廷的许多政策法规由他们成群结队下乡宣传,效果总是比官府推行政令来得又快又好。

    值得一提的是,在全国的禁毒宣传过程中,广东省泉州出了件不大不小的风波,此事不但在第一时间被传到紫禁城引起朝野轰动,更是引起英法等国的联名抗议。

    却说在受害人控诉毒品危害的报导中,泉州府一个富绅因毒品而家破人亡的惨剧让全国读者不胜唏嘘落泪。

    楼府是泉州府文义县有名的乡绅富户,主人楼棠之除了继承祖业守着五百多亩土地,在全国商业发展的大潮中,他也顺势开了间米面粮行,也就是在做生意的过程中,他结识了一个叫刘富的小商人,刘富做的是粮食收购生意,据他自己所说,他收购来的粮食是要卖给一个大客户的,楼棠之也与刘富有些生意往来,一来二去,两人也算是熟识了。

    早在去年六七月份,刘富突然提议有一桩大生意介绍给楼棠之,经过刘富大肆吹嘘这个生意如何一本万利如何好做,楼棠之便动心了,但是接着,刘富却提出要先借出一笔金额不小的钱款进行先期投资,这些钱几乎占了楼家存款的一半,作为一个保守的地主富绅,楼棠之便开始打消了与刘富一起做生意的念头,他虽然也想赚大钱,但却也有自知知明,知道自己没有做生意的天赋。自己虽然也开了间粮行,却只是小打小闹而已,很多时候粮行的经营还保持着收支平衡而已,楼家的所有收益所依靠的还是自家祖上的土地。如今一下子要投进半生的家底,他自然开始打退堂鼓了。

    见此,刘富也没有强求,只是退而求其次,说自己在生意上有些资金短缺,想找楼棠之借一笔钱,五万银圆虽然不是小数目,但对于商人而言也不算大,折合以前的银锭只有五千两,对楼棠之来说不过是两三年左右的土地收益,想了想,楼棠之便同意了。

    几天后,为表示感谢,刘富请楼棠之喝酒,喝完酒自然要去某些地方消谴一下,刘富带楼棠之去的不是有营业执照的花楼,却是找到了一个非常隐密的流莺聚点,便是在这里,人到中年的楼棠之遇到了一个让他极为中意的女子,一个叫付玉娥的二十岁花娘,之后他便成了这里的常客,除了享受到意中人的温香软玉,在付玉娥的引导下,他也慢慢开始享受起吞云吐雾的快活。

    楼棠之发妻早丧,后来虽然也续娶了继室和三房姨娘,生活中却总是少了那么点什么,自结识了付玉娥,他似乎又找到了年轻时的感觉,两人一起行鱼水之欢,共用一枝烟杆你一口我一口沉浸于鸦片所带来的快感中,不知不觉间,楼棠之不但毒瘾越来越大,而且花去了上万的银圆币。

    因为家里有钱,楼棠之每次烟瘾发作时都能及时吸上提神,而且越吸越厉害,不到一年,他便败光了大半家底,余下那点银钱还是妻子留给两个儿女的。

    楼棠之父母早丧,发妻虽然给他生了一儿一女,但由于十六岁的儿子楼宇杰已经开始到省城读书,每三个月一次的回家并没有让他有机会发现父亲的异样。十四岁的楼宇欣虽然平日里得到父亲的宠爱比较多些,但由于婚事就在眼前,一个待嫁的女儿在一次偶然间问过父亲,得到“无事”的回答后,她便也将心思移开了。楼棠之的继妻并不得丈夫欢心,三个妾室也不受宠,由妾室所生的一对小儿女都还不足十岁,放眼看去,如今楼府竟是没有半个人可以制止劝阻男主人一句,于是这让楼棠之在吸食鸦片的邪路上越滑越深。

    不到一年,整个楼府终于败光了,连土地也几乎全部抵押出去换成银子买鸦片了,后来,楼棠之又将寻找银子的眼光对上了儿女亲家,对方早就因为楼府眨眼间的败落打着悔婚的注意,如今又怎么可能再借钱给他?于是楼棠之刚一开口想用退婚来逼亲家借钱,对方马上拿出定亲的信物表示愿意退婚。

    接着,楼棠之的两个小妾中其中一人卷了些首饰银钱跑了,另一个久病在床的也因停药数月终于魂归地府,留下七岁的儿子也紧跟着发起高烧。

    已经十七岁的楼宇杰便是在这个时候被继母找回家的。面对着形容枯槁逢人就只会讨钱的父亲,楼宇杰除了难以置信还是难以置信,再看到整日以泪洗衣面的妹妹,神情麻木惶恐的继母姨娘们,以及两个神情怯怯看到父亲便忍不住想躲起来哭的弟妹,楼宇杰在崩溃之前终于忍不住先揪住父亲厉声质问。被儿子连骂带威胁,楼棠之终于颤抖着说出了他这一年中的疯狂经历。

    此时大清轰轰隆隆的禁烟运动正在进行,虽然《禁毒律令》还没有颁布,全国的报纸基本上都已经报导了鸦片的危害。

    知道了父亲步入歧途的经过,楼宇杰便开始寻访问父亲口中的刘富和付玉娥,因为早就楼家倾家荡产的时候,这二人便在县上失踪了。暂时没有找到这二人,楼宇杰又去乡里的钱庄当铺调查了这一年中父亲的开销,本来这些客户资料也算是秘密文件,但大家都同情楼家的遭遇,所以都愿意给予这位楼家公子以方便。

    结果这一清查,楼宇杰又气了个仰倒,楼家所有的现钱存款为七十六万银圆,五百多亩土地和各种首饰古董又抵押了八万银圆,合计八十四万银圆,折合八万四千两白银,就算真的全部去买了鸦片,就算真的是两个人天天抽,也不可能在一年之内抽完——

    楼宇杰极为愤怒地想要回家再找父亲问个清楚,不想等待自己的却是妹妹的死讯。原来在自己离府的这两天,楼棠之烟瘾又开始发作,毫无理智可言的他当晚便将女儿卖给了一个屠夫,甚至同意第二天一早“成婚”,得了些许银子的楼棠之又偷偷摸到一个小私贩那里快活去了,一夜未归的他又怎么会想到女儿面对一张卖身契时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悲愤欲狂的楼宇杰当时便跪倒在地,许久,在邻居的资助下,他给妹妹买了口薄木棺材,将妹妹收敛后,在府里搭了个简单的灵堂。

    夜色再一次降临时,打着呵欠涕泪横加的楼棠之终于回来了,楼宇杰揪住步履不稳的父亲就是一顿狂揍,可是看着眼前哀痛连连却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的父亲,他却没有一点发泄之后的痛快。抱着母亲的牌位扑倒在妹妹灵前,伴随着父亲的闷哼声,楼宇杰第一次绝望地痛哭出声——

    然后,楼家的小女儿也忍不住躲在母亲怀中哭泣,经过这一年的变故,姐姐的去逝,哥哥的悲伤他们几乎也能感同深受。接着,尚在病中的楼家小公子楼宇豪想到病故的母亲,哭得亦是撕心裂肺。众人的悲痛终于感染了早就麻木的楼张氏,虽然这一年她明里暗里不知道掉了多少泪,但这一次是她第一次嚎啕大哭。

    这一夜,文义村大半的百姓都听到了楼家女眷和孩子们悲痛的哭声,大半夜没能睡着的他们不但没有任何不悦,许多人甚至开始陪着默默掉泪,暗想着明天去看看那些可怜的人,能帮上一把的就帮上一把——中国百姓骨子里向来都有着助人为乐的精神光芒。

    作者有话要说:小日本已经不配与偶的大清朝为敌了,

    亲们猜一猜我们现在最大的敌人是谁?

    民间禁毒运动

    中国民间轰轰烈烈的禁烟浪潮也在这个时候达到顶峰,继全国报纸的宣传造成一定影响后,由京师率先开始了一场一个名叫“地狱囚徒——在毒品中沉沦”的公开展览,实际上就是让百姓公开欣赏吸毒者毒瘾发作时人不人鬼不鬼的各种丑态,再由吸毒者自暴其吸毒史和堕落后的种种丑恶行为。

    这种别出心裁的反毒品宣传很快便蔓延到地方各省,上行下效嘛。楼府的事自被知府由报纸上得知后,楼棠之随即被带到了泉州府衙。

    值得一提的是由于全国的反毒宣传和政府铁腕打击,刘富和付玉娥二人已经相继被捕,那付玉娥也是有三年吸毒史的人,于是曾经的恩爱鸳鸯如今的仇敌便在牢房里相遇了,而且第二天便在衙门举办的囚徒展览会是“亲密”相见。

    众目睽睽之下,百姓们的指点让楼棠之开始有些羞愧,后来在清醒的时候他也开始越来越多地感到深深的懊悔,对着众人如实揭露了自己堕落的经过,他便开始扯着同在台上的付玉娥愤怒质问,在被楼棠之掐死之前,付玉娥如实交待了自己和刘富设计诈骗楼棠之的全部经过。此时衙门早将刘付二人联合作案的事查了个清楚,不然也不可能将付氏放出来任由曾经的苦主折磨。只是这二人的鸦片来源只有刘富才知道,目前还正在审理过程中。

    一个人的吸毒史竟然还牵进了财产诈骗和桃□惑,百姓们惊异之余自是受到更大的教训,同时由一些妇人开头,百姓竟然开始用石子土块木棒等攻击台上的付氏,楼棠之虽然也被牵连到,他却反而笑得更加痛快癫狂,如果不是毒瘾突然发作,只怕他也会跟台下的百姓们一样,不过可惜,他毒瘾发作时的疯癫鬼样反而制止了百姓的疯狂。随着差衙开始借机宣布展览结束,不知是谁骂了一句活该,百姓们纷纷鄙夷地骂了几个吸毒者一句,又恶狠狠吐了一口唾沫,众人才各自散去。

    刘富的毒品来源终于审清楚了,竟然是一个来自英国的洋人,此时这个洋人虽然早在衙门大肆搜捕贩毒者时便坐船逃了,但他在泉州还有充门面的店铺存在,刘富等几个贩毒者在被游街时终于指认了洋人的铺子,并且大声叫喊,如果不是洋人把鸦片运到大清,他也不会因为贪心做出这等恶事——

    刘富的话虽然许多是说他是狡赖,但也有不少人深以为然,而且后者开始占了上风,议论声越来越大。十七岁的楼宇杰一直跟着游行队伍,原本想要找机会报复刘富的他因差衙众多而暂时不能发泄报仇的快意,愤怒至极的他听到刘富的话似乎也找到了另一个愤怒的倾泻口,只见他突然往路边的一个石轱辘上一站,接着便神情愤怒地振臂高呼:“乡亲们,都是洋人狼子野心,把那些祸害人的东西运到中国,是他们害了我们的同胞,亲人——乡亲们,让他们滚回英国去,滚回自己的国家去——”

    听到这一声怒吼,百姓有短暂的沉寂,但是眨眼间,便同样有些亲人被鸦片荼毒的人跟着怒喊:对,让你们滚回自己的国家去,让他们滚出中国——

    接着,有几个先驱者率先冲进刘富指认的店铺,没有找到该千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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