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还珠之云淡风轻第3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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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珠之云淡风轻 作者:肉书屋

    后长舒了一口气。

    太后本来为看见丰绅殷德的好风采高兴,但一听乾隆如是说却有些不乐意了,她虽然更喜欢晴儿但不代表她不关心兰馨,但在乾隆说了一大通其中的意义之后,太后也不言语了,毕竟是朝堂中的事了,又听得兰馨公主身份还在稍稍心安,但为了心里更安,太后后来给兰馨准备的嫁妆比晴儿还厚。

    如此一切都定下来了,就差东风了,那位汉臣却不好找,要位子足够高面子足够大人缘足够好,这样的条件一限定,舍纪晓岚还有谁?!乾隆也是心眼多,商量都没与臣下商量,就连连下了两道旨意,一是将和硕和康公主指婚给丰绅殷德,二是将和硕和福公主充作纪大学士的义女,许配给孔家的嫡子孔宪培。这两道诏书速度快得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待回过神来,第一道还算是意料之中的,不过感慨下和珅真是荣宠不断,第二道却是晴天霹雳,只是后来琢磨琢磨也就那回事,满臣虽然颇有微词但听说皇上是为了满人江山就罢了,汉臣却是高兴,除了三番的时候居然还有公主嫁给汉人,这是不是说明汉臣的春天也到了?再说皇帝一副他嫁女儿外人别管的架势,反正也不动摇国本就这样吧。

    谁说就这样了!纪晓岚在草堂上无语问苍天,他不过在家里坐坐天上还掉下个公主义女来,这算是怎么回事?

    至于另一个当事人孔宪培倒是先吃了一惊,然后就该干嘛干嘛了,好像真娶的是纪晓岚的女儿似的,事实上他也是这么跟家里说的,让山东孔家长舒了一口气,可算是娶亲都以为他要单身一辈子了,只是晓岚兄不是只有一个女儿,恍惚间似乎已经嫁人了,这个女儿又哪来的?又是哪里捡来的吗,算了,反正能抓住他们天上云的儿子不是人他们也认了,于是在打了一个时间差之后,等到孔家接到圣旨的时候傻了一地。

    扭曲

    虽说两位公主的亲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可不代表两位公主马上就要嫁了,又不是那等小门小户随便杀只鸡就当成亲了,林林总总要准备的东西可说是一大堆,晴儿兰馨又是太后皇后心尖尖上的人物自然不能扔给内务府全权包办,太后和皇后基本上是亲自动手了,反正后宫搞风搞雨的令妃早倒了,剩下的人也被震慑得不行,两大boss闲着也是闲着,以极大的热忱投入到嫁女儿的行列中。

    和珅比她们更加热忱,当然宝贝儿子是不劳动他的,自己却拉着刘全一人当两人用,先是以最快速度将丰绅殷德原先住的房子来了个大翻修,又准备了金光闪闪的一大堆聘礼,纪晓岚好奇地瞄了瞄差点闪花了眼。和珅成日里笑得就跟朵白菊花似的,天天缠着皇帝亲家进行婚事切磋,乾隆起先还有些兴致,但马上就觉得无趣了,面对和珅那张菊花脸更是无趣,笑什么笑,又不是当年的翩翩美少年了,索性把和珅往慈宁宫一带,跟同样热忱的太后配成一对闹腾就是了,反正他们也都老了也出不来什么流言碎语。比起太后与和珅的惊天动地,皇后那边动静稍微小点,怎么也要避一避太后的锋芒,而且嫁到孔家去就不能跟个暴发户似的只嫁那些金玉珠宝之类的俗物,乾隆为表示自己的超凡脱俗,又特地翻了自己的私藏,找出几幅极珍贵的名人字画充作嫁妆,只是悲剧的是他手又痒了往画中央“叭叭”地盖了自己的大章,孔家会哭的,至少嫣然每每想起压箱底的那些让人又爱又恨的字画来都有想哭的冲动。而兰馨再怎么说也要从纪家出门,皇后虽然舍不得但又不得不让兰馨去纪家过一过场面,正式弄个认义女的仪式,纪晓岚本来还有点风中凌乱,但见兰馨活脱脱就是另一个嫣然,心立刻就平静下来,再看看乾隆不情不愿的脸,笑眯眯地就认了女儿,还扒拉出自己的珍藏,选了几幅字画添妆,当然纪晓岚很厚道那些字画都是原装的没有人工被破坏,同时纪晓岚很机灵,在乾隆手痒之前全塞到兰馨的箱子底下了,乾隆一个做阿玛的总不能去翻女儿的嫁妆箱子吧。而孔宪培也先行回山东孔家,准备迎娶这个特殊的媳妇,只是孔家到底淡定了几千年,一点都没有和珅这种暴发户气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跟娶寻常人家的媳妇没什么两样,惹得乾隆赞叹不已,再一次肯定把女儿嫁过去攀亲是对的,起码感觉自己一家人整体上了一个档次。

    虽然兰馨拜了纪晓岚做义父,但寒暄了几句之后很快地又被皇后给接回去了继续她的婚前培训,以前被令妃闹得都没顾得上,现在只得临上花轿临穿耳洞了,要学的东西太多,兰馨恨不得把自己劈成两半用,先前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早没精力去想了,同样悲剧的还有被太后训练的晴儿。小燕文学网友自行提供更新

    好在纪晓岚也不在意,他也有大事要忙,马若要外放,外放之前却是要先将与小月的婚事办好。马若老家那边已经来信了,太后都下懿旨了他们早被这天大的荣耀给砸晕了,又是明月格格什么的更是喜上眉梢,对小月原先孤女身份的微词也没了,而且自家儿子已经认定了他们反对又有什么用呢。本来想在老家的办喜事的,但转念一想,自家儿子马上就要外放,而且喜事在纪姑爷家办明显更有体面,再说在京城里人来人往的也方便,于是马若的父母带着大堆的成亲用品赶来了京城。小月没有娘家,太后虽给了一份嫁妆,但出嫁还是要在草堂出嫁,纪晓岚真心待她跟女儿一般,生怕她被人看低,与莫愁两个尽心尽力地帮小月预备,而嫣然也在跟婆婆大人请了假之后赶来帮忙,总之草堂就是一副热火朝天的样子,好不热闹。就是乾隆与和珅想起小月往日的好处,都一人送了一份厚礼,其他巴结的人更是不计其数,怎么说这对未婚夫妻可是新贵啊。马若可不是祝君豪也不是丰绅殷德,笑眯眯地一个个都好生地招待了,惹得大家交口称赞。

    总之这次殿试的佼佼者们都在喜气洋洋地办喜事,榜眼探花第四名无不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前途美人荣誉鲜花掌声接踵而来,这更衬得状元祝君豪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三姑等啊盼啊,都没等来纪晓岚诚惶诚恐的道歉,而原先死命巴结的人在听得祝君豪只入了翰林,而且还没特殊照顾,并且在他后三名都被皇帝指婚娶公主格格的情况下,他连个贵人提亲都没有,都有些看明白了,看来这个状元不吃香,慢慢也就门庭冷落了。

    祝君豪倒没什么,他本来就不食人间烟火很是鄙夷那些人,他还没正式上任,正满怀志气地准备一展宏图,那位纪大学士也是从翰林开始的,他就不信了,他比不过这等嫌贫爱富之人。可三姑受不了了,好容易被人捧着几天突然间又好像变成原先一样了,虽说自家侄子做了一个什么翰林,可是有一日她在街上吹嘘,就听得旁边传来一声嗤笑,说是翰林这东西北京城里多得是,一个招牌砸下来躺倒地上十个估摸着八个是翰林,没什么好稀奇的,说是状元却谁都比不了,榜眼是和硕驸马了,探花也娶了个格格等着去江南捞钱,就是第四名也被许了个公主,你家状元侄子可什么都没有呢!而且这种人明显一看就知道没什么出息,这么多天仍是一个人独往独来的,怎么着也要同年之类地聚一聚,这都不去交际还能指望官场上有什么发展,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三姑被人这么一数落,吵又吵不过人家,气鼓鼓地踏着脚步回家,听到祝君豪房中传来朗朗的读书声,往日听着心旷神怡的声音今日听来分外刺耳,的确,为什么跟想象中的不一样呢,戏文里不是说了只要考上状元,一下子就能封个八府巡按,公主啊相府小姐啊不是哭着喊着要嫁状语吗,怎么摊上他侄子就不一样了呢?!

    三姑这个心直口快的当然永远不会把伤心难受都放在心上,登时冲进屋子巴住自家侄子的肩膀巴拉巴拉地就讲了一大堆的委屈,顺便把街上听来的那些讽刺话学得活灵活现的。

    祝君豪听完脸就青了,然后黑个彻底,半响才蹦出一句话来:“清者自清,我不屑与这些人一般计较。”其实是没人愿意与他一块了,本来祝君豪考上了状元总有个圈子拉他进去,其中也包括了榜眼探花第四名等,只是祝君豪这人太迂腐太不知变通,开口圣人之言闭口圣人之言,听得大家都扫兴不已,人家正经的圣人子孙都没这么说他充什么大头。而且祝君豪他还自以为一副举世皆浊他独清的样子,认为马若轻佻丰绅殷德只靠祖茔就连孔宪培都枉顾了圣人之言,几乎一竿子打翻所有人,活似这世上只有他一个人是十年寒窗苦读出来的,这样一来谁也不愿意再与他打交道,他又不肯放下迂腐的架子与马若等三人和解,时不时还要为了面子刺上他们几句,马若等三人本来就是这一届的领袖人物又都那么平易近人温文尔雅,自然而然祝君豪被彻底孤立了,没几日就只落得一个人在家读书的境地。

    可是这些祝君豪是断然不肯承认,只认为是那些人趋炎附势,不过是看着人家有个好父亲好姑父好家世罢了,三姑就更不会承认自家侄子无能,他家君豪都考了全国第一了,当然是全天下他最聪明,一定是有人从中作梗,才让他们家君豪这么倒霉!就像戏文里的j臣给皇帝说了坏话,让皇帝连公主都不肯嫁了,一定是这样的!

    三姑自己想通以后心里更难受了,恨不得当场冲到皇宫里去表白一番,只是她再白痴也知道不可能,只能拉着祝君豪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诉苦,她是多么不容易地将他养大,他是多么不容易地才考中状元,如今却被j人所害,天理何在啊!

    而祝君豪还真是除了读书什么都不会,听了三姑这么似是而非的分析之后居然也放在了心上有些怀疑,正巧过了几日马若的喜帖发到,三姑去打听之下,没想到人家娶的是明月格格,而明月格格就是杜小月,两人不知有多好多般配呢。这也是马若为了向曾经的情敌炫耀故意发的,就连那学舌的人也是马若找的,不气死他们一家马若可不甘心,居然敢抢她马大爷的人!

    只是马若却不知道三姑的思维是异于常人的,而被三姑养大的祝君豪又能正常到哪里去,祝君豪死命捏着请帖,指节泛白,他觉得自己真相了。

    原来就是那个纪大人一家在打压自己,一定是他们利用纪晓岚皇帝近臣的优势以及大学士的权势打压自己这个状元,就是为了自家侄子好有个好前程,甚至还逼着小月姑娘嫁给他不学无术的侄子。

    祝君豪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脸色惨白惨白的,他真正觉得自己与小月就是那传说中的梁山伯与祝英台,而那马若明显就是个可恶的马文才,果然姓马的都不是东西,都是仗势欺人强娶民女!

    “难道最后我们也只有化蝶才能相见了吗?”祝君豪望着窗外的菜田喃喃自语,怔怔地流下泪来。

    “君豪,你怎么了?”三姑这下吓坏了,不管怎么说这个侄子都是她未来的依靠了,谁知道她还能嫁不嫁的出去。

    “姑姑,我与小月姑娘真的今生无缘吗?”祝君豪心如刀割地反问道,只要一想到小月将要被迫跟那等小人过一辈子他的心都揪了起来。

    “凭什么啊,好事都是他们的,咱们不能放弃,咱们得闹,闹得大大的,让所有人都来评评理!咱可是送了聘礼的!”三姑闻言一撇嘴,说话间比谁都冲。她可没有自家侄子那么多弯弯绕绕黯然神伤,就是咽不去这口气,同样是考状元,那个马若还排在他家侄子后面呢,凭什么他就娶什么格格还能去江南捞钱,他侄子就这么冷冷清清的,这其中一定有问题,她就要闹个天翻地覆,让所有人都晓得晓得,他们不是要成亲吗,她就让他们见识见识她三姑的厉害,让他们成不了亲入不了洞房。

    被三姑这么一鼓励,祝君豪也缓了过来,对啊,他这么多年的寒窗苦读都坚持了下来,最终果然考中了状元,他怎么可以这样轻言放弃呢,小月还等着他去救助呢!祝君豪登时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夹着书本也不理三姑在后的叫唤就往草堂跑,他不是野蛮人他要以理服人。

    可是他去的实在不巧,小月被太后叫进宫一块进行婚前培训,嫣然与莫愁也作陪,纪晓岚被乾隆弘昼和珅拉去喝酒了,他们现在是心事已了快活似神仙,马若则与丰绅殷德领着一群举子踏青顺便联络感情去了,草堂就只有被嫣然撇下的福康安。他正准备回家之际正好碰上了来讨公道的祝君豪,听着祝君豪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大通,虽然基本上他没听懂,但不妨碍福康安眯起眼睛不高兴了,这种情形若是换了纪晓岚则会笑眯眯地反击过去让人自我厌弃,换了马若则会笑嘻嘻让人自食其果,但福康安却没这么多耐心,正当祝君豪准备再接再厉慷慨陈词之际一拳打了过去,然后吹了吹拳头,嫌恶地拎起祝君豪将他大力地扔草堂外面去了,自己锁了门看也没看躺在地上悲愤的祝君豪一眼骑上快马回家去了,既然抱不上老婆抱儿子也是好的,当然要找个没人的时候抱。

    “君豪啊,你怎么了?!”三姑总算气喘吁吁地跟着赶到,见到此种情形登时扯着嗓子扑上来大哭起来,“这有没有天理啦,天呀你不分好歹何为天,地呀你不辨贤愚枉做地!”顿时惹了一群人的围观,三姑立刻不放过机会将自家的可怜遭遇说得十二分的可怜,可是她错估了京城百姓对纪晓岚一家的爱戴,那可是好官好人啊,谁家要是有个事都是找一下纪大人就能解决的,纪大人不在告诉小月莫愁嫣然都是一样的,而且什么探花郎强抢小月姑娘啊,他们早上还见了马若公子陪着小月姑娘出来买早点,不知道多般配呢,谁会信找个疯婆子的话,纷纷就离开了,还有那些看不过眼的就来撵三姑他们走,休想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诋毁纪大人!

    三姑傻眼了,好容易缓过气来的祝君豪也傻眼了,这些人怎么都是非不分的。

    “君豪。”三姑可怜兮兮地扶起祝君豪,更加可怜兮兮地唤道。

    “姑姑,我要上书弹劾!”祝君豪的眼中闪过坚毅的亮光,他一定要揭穿这些人的真面目,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更为了天下百姓。

    闹场

    祝君豪和他的三姑最后是被围观的老百姓忍无可忍地砸着烂菜叶臭鸡蛋离开的,三姑倒是躲躲闪闪的没碰着多少,但祝君豪却昂首挺胸作大义凌然状,因此整个人惨不忍睹,最后还是三姑火速拉着他逃离现场才没被围观群众活埋了。

    那些围观的老百姓见没热闹看了,自然三三两两一边兴致勃勃地讨论一边散去了,至于要不要告诉纪大人此事,用得着告诉吗,纪大人是神人,这世上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吗。

    所以这件事便被众人有意无意地忽略了,草堂的快乐又忙碌的一家人一点都不知道有这两个人如此地惦记他们,至于福康安,开玩笑吧,富察三爷怎么会记得这种过目即忘型的人物。

    于是祝君豪等了好几天,都没等来他想象中的阴谋阳谋,不由按捺不住了,幸运的是乾隆为标榜自己多么平易近人多么重视举子,当然最重要的是为了找点乐子,被人恭维或者被人求助,那么多么满足虚荣心的一件事,他时不时会收集一下那些进士同进士们的奏折,前几名当然是重中之重。祝君豪虽然不得乾隆喜好但也不讨厌,总觉得这人才学还是有一点的,只是不适合做官,弄个翰林附庸一下风雅也就是了,自然没有对他严防死守,祝君豪连续几个昼夜用尽心血写出来的奏折到底递了上去。

    他的奏折极厚,一共告了两个人的状,一是纪晓岚利用权势打压举子欺骗良善百姓并且纵侄妄为;二是马若利用权势强抢民女打击报复,总之虽然满纸荒唐言,却字字都是祝君豪的血泪。

    乾隆看的时候正在喝茶,不过看了几行就一口茶喷了出来,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然后好奇之下从头看到尾,再然后手里的茶盏掉在了地上,碎了一地。

    “皇上。”高无庸看乾隆似乎不是生气的模样,便大着胆子唤道。

    “还不赶快收拾了。”乾隆喝了一声,然后却忍不住大笑起来,这是他活这么大见过最有趣的折子了,纪晓岚打压举子,那人都恨不得用放大镜将那些举子的优点找出来推荐给他;纪晓岚欺骗百姓,他前天还去过草堂,一路上也不知道多少人热烈地盯着这位纪大烟袋,满脸敬仰,当然这是他没表明身份的缘故,不然这些老百姓敬仰的一定是他了。还有马若强抢民女,拜托,当小月是瞎子吗,小月的手段本身了得再加上太后皇后的教导,他比较担心的是马若好不好,乾隆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祝君豪所谓强抢民女的民女就是小月;马若打击报复,更不可能,天天就傻笑着准备婚事要不就充当他的游伴,有这功夫打击报复吗!

    真是不知所谓!乾隆立刻扔了手上的奏折,沉下脸深思起来,这个状元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可是想了半天,也看不出来这样写出满纸荒唐言的人能想出什么阴谋来,想必是读书读昏了头,脑子有些不正常了吧,乾隆最终下了这么一个结论。幸亏当初没放他实职,否则岂不是委屈了治下百姓,他果然是天下最有识人之明的皇帝,乾隆夸了夸自己又忍不住高兴起来。

    也是祝君豪运气好,最近乾隆宫里宫外一片顺畅,两个大龄女儿的婚事解决了,还找了两个这么好的亲家,朝中根本无大事发生,回疆那边捷报频传,马上就可以班师回朝了,回疆整片土地都完完全全地属于大清了,乾隆心情好得很,是以也就轻轻放过了祝君豪,好歹也是状元,若是处置了未免寒了天下读书人的心,不若就这么用一个小官养这么一辈子吧,反正这点闲钱朝廷还是有的,以后他说什么都不能信就是了。

    于是祝君豪度日如年好几天都没等来一个回音,他绝望了,难道真的像姑姑说的那样皇帝也被j臣污吏给蒙蔽了,可怜他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书生,上不能辅社稷下不能救自身,小月的婚事眼看着就近了,可是皇帝的召见却连影子都没有,翰林院里他也去了一趟,根本没人理会他的疯言疯语,皆兴致勃勃地讨论着纪大学士家探花侄子和格格侄媳妇的美好婚事,祝君豪的心碎了,在翰林院门口风中飘散。

    举世皆醉我独醒,举世皆浊我独清!这是多么难受的一件事,何以解忧,唯有书本!祝君豪又一次颓废下来,胡子邋遢地躲进了书的世界里,起码那里只要背熟圣人之言即可,不像现世有这么多的j险小人。

    祝君豪是颓废下去,他也没想多么坏的点子继续作弄,他也不是多坏的人,而且他也没这个脑子想得出来,他每天都自怨自艾地陷入了被棒打鸳鸯的悲惨之中。比起他来说三姑其实还有优点的,就是怎么也打不死的小强体质,被人这么活生生地压一头怎能甘心,整日里开始鼓动着祝君豪再接再厉,虽然说得祝君豪动了心思,可是他们姑侄一无权二无财三无势四无人缘,就是想破坏人家婚礼都没这个本事,双双陷入了报复不得的难堪境地。

    只是祝君豪和三姑被自我折腾得那么凄惨,都没换来草堂众人一丝一毫的眼光,他们压根就不知道还有这么二号人在阴暗角落里诅咒着他们。

    于是时光如水岁月如歌,转眼间就到了小月与马若成婚的那一天,这回没了乱七八糟的人来捣乱,就连乾隆也只能委委屈屈地微服当个观众,纪晓岚很开心地操办了一场纯正的汉式婚礼,一想到自家女儿那个不满不汉莫名其妙的婚礼还是忍不住暗暗瞪了乾隆一眼。马若的父母亲戚们都已经到了,虽然先前对小月的真实情况有点说法,可是他们说白了就是那等乡村的土财主,关起门来倒是有自己一套又一套的算计,可是一面对地位比他们高了立马就什么都不说了,就像先前嫣然的事一样,要他们拒绝还真没胆子,若是纪晓岚坚持他们也是会欢欢喜喜地娶回去的。何况他家的探花儿子是他们纪姑爷一手培养出来的,所谓跟着纪姑爷有肉吃已经是马家上到老太太下到扫地嬷嬷的共识,是以既然纪姑爷那么严肃地说这样很好,那就肯定很好了,尤其现在探花儿子他们已经没能力管了,再说了媳妇儿不错,被太后教导过的小月完全能满足一般公公婆婆的希望。而且有一天他们还发现自家未来儿媳妇亲密地叫皇帝干哥哥,登时马若的父母满眼都是星星,这是何等的荣耀,先前书信上说的完全没有亲眼所见的震撼,回去一定要祭祖,祖宗坟上又冒青烟了。是以他们立刻以比原来多十倍的心力投入到无限的婚礼筹备过程中,纪晓岚都沦落到只要动动嘴皮子就好。

    对小月来说草堂就是娘家,马若的老家也赶不回去,京中也没置产,反正草堂就相当于他另一个家,是以他们俩婚礼就在草堂举行,莫愁和嫣然红着眼睛给小月换上了鲜红的嫁衣,将她梳妆打扮好,虽然就嫁在草堂,可马若马上就要上任了,小月自然要跟到任上去,姐妹这么多年终是到了分离的那一天,纪晓岚也在旁抹眼泪,膝下的孩子一个个成家立业,虽然欣慰但也怅然,最终草堂将会孤零零地只剩下守巢的他了。

    小月这么多年第一次哭了,给她敬仰的先生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响头,与姐妹们告别,从此以后要踏上另一段全新的人生。

    如果说嫣然的婚礼是走上层路线,京城的老百姓还云里雾里中纪大人的女儿就带回一个一看就不好相处的女婿,这让很多人都扼腕。而小月的婚礼则弥补了这个遗憾,完全走的是亲民路线,除了纪晓岚的同僚朋友马若的朋友等外来的一大堆都是来凑热闹的小老白向,纪晓岚来者不拒笑脸迎人,流水席都摆到弄堂口了,乾隆等人少见这等架势,看得是饶有兴趣,总之这场婚礼目前来看非常得成功,人人都很高兴。

    而新人的拜堂也没像豪门那么规矩森严,就在草堂的大厅上拜的,马若的父母与纪晓岚高坐堂上,欣慰地看着这对新人走来,其中纪晓岚是真欣慰,马家父母是真惶恐,毕竟皇上王爷中堂大学士全都在底下站着,他们真的是如坐针毡,但是又同时觉得虚荣心得到无限的满足,怎一矛盾了得。

    只是婚礼会这么顺利吗?当然不会,就连本文的男女主角的婚礼都遭到了破坏,小月和马若真以为自己的气场已经强大到无视男女主角了吗!正当他们到二拜高堂的时候,三姑拉着祝君豪哭嚎着上门讨公道来了。

    三姑全身素白,头上还扎着一朵大白花,祝君豪也是一袭白衣,一脸的苍白,他本来在家自怨自艾的,结果终究是坐不住被三姑给拉了来,他不甘心,为什么美人也好前途也好都属于这个明明比他差劲的马若!

    三姑和祝君豪这对姑侄算是让所有人开眼了,人家的大喜的婚礼上穿着一身的白衣哭丧着脸跑进来,这怎么看怎么都是来砸场子的。以纪大人这么好的人缘居然也有人来砸场子,这也太轰动了吧,但是因为太过于惊诧之下竟被他们两个人闯到了这对新人的前面。

    “你们想干什么?”马若的口气十分不好,任谁遇到这种事都会有杀人的冲动。

    祝君豪却不说话,只痴痴地看向小月,小月蒙着盖头什么都不知道,只听得本来喧闹的声音一下子寂静下来,有些紧张,不由握住了马若的手,这让祝君豪越发的刺眼,手捂着胸口踉跄一下。而三姑立刻适时地大哭起来:“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睛看一看吧,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三姑惊天动地的哭声终于惊醒了在场的所有人,亲近的人自然为马若一家担心,而凑热闹的人终于看上了热闹,议论纷纷,实在是这个场面太有戏文里新欢旧爱大对峙的感觉了。乾隆眼一眯,过来人的经验终于让他明白那位状元奏折里真正要表达的意思,脸登时沉了下来,这种男人,渣!马若和小月可是他一路看着走来的,居然还想倒打一耙。

    “他姑爷,这怎么回事?”马若的父母却是慌了,小地方来的人从未见过这种架势,不由焦急地看向纪晓岚,心里却闹心得很,谁家儿子娶媳妇会遇见这事。

    “没事,只是一个疯子。”纪晓岚冷下脸,轻描淡写地说道,只是眼中的冷光却瞄向了祝君豪,这个状元,真的很好。

    “将这个疯女人先拖出去。”福康安在嫣然的示意下下令,立刻跑出来两个极壮实的下人如狼似虎地扑向三姑,在三姑还来不及大叫之际堵上了她的嘴拖了出去。

    “这女子曾像父亲大人提亲不果方才如此行事,望众位见谅。”看着三姑彻底消失,嫣然方才笑盈盈地解释道,而祝君豪早被突如其来的打击给弄蒙了。

    原来如此!因为嫣然的神情太自然,因为纪晓岚的神色太镇定,传说中又有皇帝王爷中堂大学士坐镇,所有人不由得恍然大悟,开始鄙夷起三姑来,纪大人家的女孩子是你一介百姓可觊觎的吗,不说那位金枝玉叶,就说莫愁姑娘和小月姑娘也觊觎不起啊。而且又都鄙夷地看了一眼祝君豪,男子汉大丈夫提得起放得下,不就是求亲被拒吗,用得着如此寻死觅活得连个女人都不如了,天底下的事哪能事事都那么逞心如意的,他们还想娶皇帝的女儿的,真以为人人都是福康安啊。

    “小月姑娘,我就问你一句话,你还记得贡院门前的祝君豪吗?”祝君豪许是被三姑突然被抓走然后一连串鄙视的眼光所刺激,想也不想地冲盖着红绸的小月脱口而出。

    “啊?”小月条件反射地茫然出声,她不笨,从刚才嫣然的话间就明白了大概,提亲被先生所拒的就只有那个所谓的状元了,心里便十分不高兴,先是拿两只鸡来提亲,根本就没有诚意,而现在又来大闹她的婚礼,一个女人一生才只有一次的婚礼,简直就不可原谅,什么贡院前贡院后的。

    “祝君豪,你给我消停一点,别做出追悔莫及的事!”马若咬牙切齿地低吼,若不是大喜的日子他直接就了结了他。

    “怎么办?”嫣然在下面着急地问乾隆,乾隆却眯起眼看祝君豪的反应,现在他们实在不好插手,不过这个祝君豪,他记住了。

    祝君豪仿佛什么都豁出去,一听马若的威胁不仅没有退缩,反而上前用力地推了马若一把,马若笃定祝君豪只是只会叫的狗便没有防备,一下子被推倒在地。

    “鹏举。”马若的父母担心地唤道,就要冲过去,看小月的眼神就不怎么善了,纪晓岚死命地压制住他们,心中也愤恨不已,这是招谁惹谁了。

    小月彻底地怒了,一把揭了红盖头对着祝君豪当眼就是狠狠地一拳。

    结果

    祝君豪捂着眼睛不可置信地倒在了地上,凄厉地喊道:“小月,你怎么能!”

    “我怎么能?我怎么不能了!今天是老娘的婚礼,你居然来闹场子,老娘打你个生活不能自理!”小月早年流落江湖的时候也不是好欺负的,后来认了莫愁做姐姐又一同跟着纪晓岚,脾气收敛了不少,再加之平日里接触的都是身份高贵举止严谨之人,小月也是个听话上进的,因此以往的习气基本上都改了,基本上与一般的大家闺秀没什么两样了,只是今日气昏头之下往日里的种种都抛掷脑后,一门心思就想教训教训这个胆敢破坏她幸福的家伙,什么还记不记得,什么祝君豪,这字字句句听来诛心。红着眼睛冲地上的祝君豪下了狠手,一拳一拳地专挑痛的地方打,打得祝君豪鬼哭狼嚎。

    马若登时愣住了,他在草堂的时候小月虽然常常欺负他,但都是小打小闹,更包含了打情骂俏这么一点意思,可现在眼前自家老婆招招都是狠手,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拍拍自己的胸脯,决定以后事事都要听老婆的话,毕竟自己只是个文弱书生啊。但见小月对祝君豪下手却又让他看得热血沸腾,这个祝君豪他早就想下手打人了,不仅处处诋毁他还肖想他的老婆,哪个男人忍得住!可是就为了翩翩绝世佳公子的名号只得死忍着,都快忍出病了,小月这么一出手却恰恰出了马若心头那一口恶气,觉得小月的英姿怎么看怎么顺眼。

    而马若的父母却都悄悄往后挪了挪屁股,先前关于想要在媳妇面前摆一摆架子教训一二的想法早没了,这个媳妇不仅身份压他们一头就是武力值也不是他们受得住的,罢了罢了,难得糊涂。

    莫愁却是想上前阻止的,再怎么闹腾小月这个新娘都不能出手啊,这么一来好容易营造出来的大家闺秀形象都毁了,可是被纪晓岚笑呵呵地制止了。在纪晓岚看来反正小月从来都是这个脾气,基本上连和珅都敢揍的主就是婚礼上打一打闹场的人也不是什么出格的事,没见鹏举与鹏举的爹娘都被震慑住了吗。

    余下的人除了乾隆等常见饶有兴趣地看热闹,嫣然要不是有福康安拉着甚至就要大喊加油了,其余人都看呆了,谁家新娘这么活泼,谁家婚礼这么热闹的,连啃了一半的鸡腿都顾不得啃了,都是呆呆的。

    “我告诉你,你别一天到晚疯狗乱咬地败坏我名声,我杜小月行得正坐得直清清白白比白纸还白,下次再让我听到让你好看!”小月似乎是打够了,吐了一口气,一把将祝君豪扔得死远。

    祝君豪全身极其狼狈,双眼乌黑,鼻子歪在一边流着鼻血,嘴角都破了,那身白衣早成了泥衣,伏在地上哎呦哎呦个不停,至于悲愤哀怨的表情却是一点也没力气摆出来了。

    小月这时才从热血状态中恢复过来,眨巴眨巴眼睛,茫然地看看在场众人,再茫然地回头一看,马若笑盈盈地立在那儿,不由得惊呼一声,整张脸涨得通红通红,双手捂住脸再也不好意思抬起头。马若见状笑了,面上没有一点的不满,温柔地上前捡起红盖头重新给小月盖上。

    “鹏举。”小月心中忐忑,低低地唤道。

    “放心,我都明白的。”马若低声安慰道,又抬头看向纪晓岚。

    “好了好了,别被这疯子给搅了大好的喜事。来来来,现在是二拜高堂,拜高堂。”纪晓岚笑着敲了敲金烟斗,大声地说道,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在场的人都是有眼色的,一见此情形自然都不说了,继续乐呵呵地看婚礼进行,至于祝君豪已经全身疼得没一点力气,如同一条死狗一般被人给拖走了,他的出现恐怕只不过是江河中的一点微澜,压根就阻挡不了它们的奔涌。

    婚礼接下来办得很成功,成功得基本上将祝君豪姑侄扰起的风风雨雨都给抚平了,天色暗下来后,小月在拜完之后便被送人了洞房,而马若则继续在外面被人灌酒,直到纪晓岚看不下去阻挡马若方才摇摇晃晃地进了洞房,期间谁都没提祝君豪这个扫兴的都兴致勃勃地告辞离去,只是心里却都八卦开了,这个闹场的男人的名字似乎就是状元的名字,这究竟是怎样一场狗血的存在啊。

    乾隆的脸彻底黑了,他要面子他死要面子,不管再怎么把祝君豪拿来当挡箭牌的,祝君豪好歹是他钦点的状元,如今闹这么一出,无疑就是在天下人面前狠狠地甩了他龙脸好几个耳掴子,岂不是告诉所有人他这个皇帝没眼光,连个状元都选不好!而乾隆更护短,他对他不喜欢的人的确凉薄,但对他喜欢的纳入羽翼的却实实在在是护短,小月与马若刚好就幸运地被乾隆给看上了,在他喜欢的干妹妹跟欣赏的臣子的婚礼上闹场,这不是当着他的面欺负人啊,乾隆这下是彻底将祝君豪惦记上了,已经开始琢磨怎样不着痕迹地将祝君豪从大清的官僚系统抹杀并给他一个致命的打击。

    纪晓岚同样在琢磨,今天祝君豪的所作所为却让他打心眼里感到愤怒,他一向与人为善,却想不到有人竟然就这样蹬鼻子上眼,不仅不把他纪晓岚放在眼里,还拿小月一个女孩子的闺誉开玩笑,如此纪晓岚都能忍气吞声的话纪晓岚就不是纪晓岚而是纪圣人了,他就着烛光酝酿了下情绪开始委屈地向乾隆告状了,皇上回去的时候脸色也不大好,他得赶紧加把火。

    和珅则是担心地安抚明显被惊着了的宝贝儿子,同时心里把祝君豪诅咒了数百次,当他听刘全讨好地说祝君豪姑侄所住的房子是租来的,便果断地下了□,谁租房子给祝君豪他们就是跟他和中堂过不去。而弘昼大爷则对刚才的一幕回味不已,回到府中纠集了他那帮狗肉清客,开始撰写剧本,题目就叫疯子闹婚礼。

    至于真正的受害者,怎么可能还记得祝君豪是谁,毕竟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小月姐实在太厉害了,换了我恐怕就被吓住了。”嫣然则倚在福康安的怀里不住地感慨着。

    “切,只有没用的男人才会让女人冲在前面。”福康安照旧开始鄙视马若。

    嫣然笑了笑,也没为自家表哥开脱,在两个男人的战争中女人还是走开的好。

    “你放心,若是换了我一定会永远挡在你的面前。”福康安低低的声音在嫣然的耳边响起,热热的呼气让嫣然整个耳垂染上嫣红,福康安看得眼越发热了,低头吻上嫣然的嘴唇,灵活的舌带动嫣然羞涩的舌开始共舞,嫣然嘤咛一声软倒在福康安的怀里,福康安心中一热,登时就抱起嫣然往房间走去。

    “公主。”可是偏偏就有人来杀这个风景,银杏怯生生的声音传来。

    嫣然急忙从福康安的身上下来,福康安杀人的眼神开始直追银杏,银杏被吓得整个人瑟瑟发抖,但仍忠心耿耿地抖着声音报告:“公主,小少爷在找您呢。”

    “什么,宝宝怎么了?”顿时嫣然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根本忘了福康安还站在一旁等她灭火,理了理衣衫就往宝宝的所在地冲去,银杏又在福康安的眼神下抖了抖,以最快速度跟着嫣然身后消失不见。

    儿女都是债啊!福康安忍不住无语问苍天,自从那个小子出生后福康安觉得他在嫣然的心里地位每况愈下,明明有一屋子的奶娘下人偏偏也不知她用了什么甜言蜜语说动额娘自己带孩子,孩子的摇篮就放在他们的卧室里,也不是他不爱孩子,可是……可是每当那个什么然后这小子总会哇哇大哭,就不得不让福康安恨之欲狂,可自己的孩子又打不下手骂他又听不懂,还笑嘻嘻地冲你吐泡泡,福康安简直是在心里悲伤成河,郁卒地垮下肩膀也往宝宝的所在地去了,算了算了,毕竟是自家孩子怎么可能不关心。

    日子新翻开一页,马若早晨起床可说是神清气爽,一向爽朗的小月也带点羞涩,两人给纪晓岚以及马若父母敬了茶,小月被莫愁拉去说悄悄话,而马若则被纪晓岚叫到书房敲打。

    “你马上就要与小月到任上,京城的事就别多掺和了。”纪晓岚淡淡地说道,这个侄子什么性子他可知道得一清二楚。

    “可是?”马若怎么能忘了祝君豪给他的奇耻大辱,早想了千百种方法把他整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正等着实施呢,结果他家姑父居然告诉他不能出手,这下马若不服气了。

    “干嘛,还想赶尽杀绝。”纪晓岚喷了他一口的烟,有些恨铁不成钢,“祝君豪昨天这么一闹很难有翻身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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