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之咱家都是穿越过来的第18部分阅读
还珠之咱家都是穿越过来的 作者: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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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想着,吴书来不禁对那新月有了几分怜悯,看来这新月格格是不得好死了,不过他也是乾隆跟前的老人了,因此对于新月虽然有几分怜悯,却并不同情,再加上乾隆的旨意,他也不敢违背,因此只答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其实吴书来有一点却是想错了,那就是乾隆压根就没想要让新月死,因为有时候,死,对一个人来说,并不是最大的惩罚,而触及了乾隆底线的新月,只让乾隆觉得死对新月来说太过便宜了,他要把新月想得到的一切都给夺走,然后再慢慢的将其折磨至死。
不得不说经过雍正调教后的乾隆,也完全承继了雍正的狠辣无情,对于新月,乾隆竟从没有想过要留她一线生机。
“奴才小德子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不多时,便见吴书来领了一个长相普通,让人过眼即忘的小太监走了进来,不过饶是如此,乾隆还是一眼看出这小太监机灵得紧,该说这雍正爷所创办的粘杆处果然名不虚传,连个看上去没多大年纪的小太监都这般有能为。
“你先说说,你平日里是在哪当差的?”乾隆并没有立刻交待任务,只淡淡的问道。
“回皇上的话,奴才平日里是在御花园里当差的,平日就浇浇花草什么的,另外有时候会应各宫娘娘的要求每日剪几朵花送到各个宫里。”小德子知道乾隆在想什么,因此回答得很溜,让乾隆也觉得非常满意。
“很好,那你明儿一早给娘娘们送花的时候,顺便给朕刺探一下各宫里的情况,尤其是延禧宫,朕要知道得尤其详细。”乾隆目光凛然,盯着小德子的时候,只让人觉得有一股森然之气。
“奴才遵旨。”小德子答应了一声,然后就在乾隆的挥手示意下退了出去。
“吴书来,给朕拟旨,新月格格因父母端亲王夫妇之死,日夜哀伤,因而罹患重症,久治不愈而亡,为慰新月格格之心,特封新月格格之侍女云娃为固山舒云格格,并赐婚给硕亲王长子皓祯,钦此。”
吴书来听了,不禁有些不解,但是还是依言拟了圣旨,并在早朝之后就到硕亲王府宣读了圣旨。
而当圣旨下达硕亲王府的时候,吴书来端看着硕亲王府各人的反应却是不一:硕亲王眉头皱得死紧,额上更渗出了汗,显得十分紧张的模样;硕亲王福晋雪如却是一脸喜色,连眼梢都带着笑,而在瞥向侧福晋翩翩的时候,更带了许多得意;而被赐婚的皓祯却显得很愤怒,似乎对这门婚事极为不满,几乎当场便要咆哮出声;侧福晋翩翩一脸淡然,好像无欲无求的样子,仿佛是个世外之人;皓祥没有什么反应,但是在看向雪如福晋和皓祯的时候眼中却多了一丝鄙夷之色。
不过不管硕亲王府的各人反应如何,乾隆圣旨已下,内务府亦择定吉期,皓祯跟舒云格格的婚事自然也就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
“皓祯额附,还不快快接旨,好让杂家早早回去覆命。”见到皓祯似乎并没有接旨的意思,吴书来不禁眉毛一挑,脸上亦带了一丝不悦之色,哼,不管那舒云格格是好还是坏,只皇上的旨意,岂容一个身上既无半点官职又无半点爵位在身的小小异亲王之子不满的?
“你……”皓祯有些恼怒,但话未出口,便被雪如福晋一把按住了手,又被岳礼给瞪了一眼,不得已只得将要出口的话给咽了下去,不过脸上亦还是有着愤懑之色,又在雪如福晋几经示意之下才不甘不愿的接了圣旨。
待皓祯接了圣旨,跟着雪如福晋离开,而翩翩侧福晋也跟着皓祥一起回了自己个儿的小院之后,硕亲王岳礼这才从身上掏出了一个荷包塞进吴书来的手中:“吴公公,这皇上突然给小儿赐婚,莫不是有什么缘由在的?”
吴书来捏了捏那荷包,扁扁的没有一些份量,心中不觉暗叹着可惜,脸上却不动声色的将荷包给退了回去:“硕王爷多虑了,只皇上给令郎赐婚,也是看重令郎的意思,想着令郎文武双全,皇上有心想要提拔罢了。”
岳礼听了这话,心中却是不由得更沉了几分,若是皇上给皓祥赐婚,岳礼倒是不担心,因为皓祥虽是庶子,但跟着傅恒在军队里,却是做得极好,不说如今他已经是军中的参领,只那德才,便比皓祯强了不少,自己本有心上奏皇上让皓祥为硕亲王府的世子,只是想着皓祥如今正是前程似锦,前几日见了傅恒,说若是皓祥做得不差,只再过上两年,职位便能再升上一升,便是做个都统什么的都是无碍的,因此想着若是这时候跟皇上提要让皓祥做硕亲王府的世子,以皇上对异姓王的戒心,这不是对皓祥的宠爱,而是要捧杀皓祥了,因此才罢了。
而且就皇上给其他几位公主格格的选婿标准来看,那些明面上声名在外的“文武双全”的八旗子弟,除了傅恒的长子福隆安之外,却是一个都没有选,而且那次皓祯也是在候选人里的,因此他相信,皓祯的那半桶水的水平是根本入不了皇上的法眼的,那么皇上如今突然想起来要给皓祯赐婚,其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想到这里,岳礼不禁深深开始为硕王府担忧起来,也许自己自请削去王爵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毕竟如今的异姓王只剩下自己一个了,只是想到现在的这个王爵是历代先祖所积累下来的成果,岳礼的心中还是有些不舍……
叹了口气,岳礼送走了吴书来,再走回自己的书房的时候,便看见了一脸笑意盈然的雪如福晋:“王爷,如今皇上为皓祯赐婚,还是个格格,可见皇上还是很看重皓祯的,您看……”
雪如福晋话虽未说完,但岳礼跟雪如福晋夫妻多年,哪里还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因此只怒瞪了她一眼:“你懂什么,妇道人家,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你以为皇上赐婚皓祯,用意真的是看重皓祯吗?若是果然看重皓祯,当初为其他公主格格挑额附的时候早就指婚了,还用等到现在,而且还是指的一个什么新月格格的义妹,封的又是什么,固山舒云格格,自大清开国以来,你见过这么不伦不类的封号吗?便是当初的还珠格格的封号也要比这个好上许多!”
听了岳礼这话的雪如福晋,心头不由得霍然一跳,因此忙问岳礼道:“那王爷,既然如此,皇上这次赐婚,目的是为什么?”
“本王若是知道,还用在这里愁眉苦脸的吗?”岳礼很有些不耐烦,“总之,你让人看住了皓祯,内务府已经定下了日子,你让他在大婚之前,便待在府里,安安心心的准备大婚,哪里也不许乱跑,省得给本王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见岳礼口气不善,雪如福晋只得喏喏的答应了一声,心中不禁有些懊悔,想当初自己只光顾着要个儿子,却忘记调查孩子的身家背景,到如今,非但没有提高自己在王爷心中的地位,反而自己福晋的位置都有些摇摇欲坠,早知道如此,她当初就该抱养皓祯这么个祸害,反而害得自己的亲生女儿不知道流落何方。
摸摸头上的梅花簪,雪如福晋虽然有些懊悔,但也知道她早已经没有了退路,除非皓祯有了出息,不然这个王府迟早会被皓祥母子给夺走,这种事情,她绝对不允许发生。
向岳礼行了一礼,雪如福晋退出了书房,但在转身离开的时候,却是恰到好处的掩过了眼中的一道厉芒……
而接旨后的皓祯,在回到自己的屋子后,气得将自己屋子里能砸的东西一概都砸了,不管是圣旨的内容,亦或是阿玛额娘的反应,都让他觉得自己的心快要碎成一片一片的了,哦,吟霜,我的梅花仙子,为什么,为什么,老天总是在我们最幸福的时候让一些东西横亘在我们之间,难道我们的爱情就这么不被容于世俗吗?
想到这里的皓祯,也顾不上什么,直接出了房间,去了马房,拉上了一批快马便往帽儿胡同飞奔,吟霜,我的梅花仙子,等我,我来了……
皓祯舍子
帽儿胡同的一个小院子里,白吟霜轻抚着自己的腹部,这里已经孕育了一个小小的生命,是她和皓祯的孩子,这个孩子不仅仅是她和皓祯血脉的延续,最主要的是,这个孩子,将给她的后半生带来无尽的荣华富贵。
白吟霜似乎已经能够想象到自己成为未来的硕亲王福晋时的模样,因此一手轻抚着自己的肚子,一边声调缓缓的清吟浅唱,脸上的笑意直蔓延到眉间,连眼梢都带着笑,不得不说,就从这一点看,白吟霜跟雪如福晋真不愧是母女两个,连笑起来都是一般模样。
“姑娘,外面风大,最近天气又冷得很了,您还是在屋子里坐着吧,仔细冻坏了,主子会心疼的。”香绮本是一个普通农户人家的姑娘,只因着家里遭了火灾,父母俱丧,因此才卖身硕亲王府,结果却被皓祯送来侍候白吟霜,对此,香绮的心中满满的都是愤怒,要知道,虽然那白胜龄不是白吟霜的生父,但好歹养了白吟霜那么多年,白吟霜不为他带孝就算了,居然还干出这种孝期失贞,无媒苟合之事,简直不知道廉耻,而且这种做法,在民间,可是要被浸猪笼的。
不过饶是如此,香绮也不得不好好的侍候白吟霜,毕竟谁皓祯是她的主子呢,她可不会忘记了,在她之前的那个叫香雪的丫鬟,就是因为不屑白吟霜,对白吟霜冷嘲热讽的,结果就被皓祯给卖到青楼里去了。
“嗯,那就扶我进屋吧。”白吟霜也知道自己如今是有身孕的人,万事自得小心一些,因此听了香绮的话,倒也不拒绝,只一手让香绮扶住,径自进了屋。
不得不说皓祯确实是个大手笔的,只小院子虽小,布置得倒也精致,不仅庭院之中种了四季花卉,便是白吟霜住的屋子里也摆放了各种精美瓷器,古董,甚至连那西洋进贡的自行钟都有,而那门窗,更不是用普通的纱糊的,而是用西洋的玻璃镶嵌,因为白吟霜畏冷,屋子里不仅设了暖炕,而且还摆了火盆,火盆里用的都是上好的银霜炭,得要三十两银子才能买到一斤,因此皓祯对白吟霜的这般做法,真真可以算得上是“金屋藏娇”了。
香绮扶了白吟霜在暖炕上坐下,白吟霜看到挂在墙上,皓祯送她的那把名匠打造的琵琶,便对香绮道:“你把那琵琶给我拿来,我要弹。”
“姑娘,你如今有着身孕,还是不宜劳神吧。”虽然不愿意,香绮还是尽量劝着白吟霜,毕竟要是白吟霜出了什么事情,倒霉的就是他了。
“没关系,我只弹一会儿,伤不了神,要不然我一直坐着,实在是闷得慌。”白吟霜有些抑郁的说着,目光看向香绮,极为惹人怜惜,而香绮见了,却是没来由觉身上一寒,因此只得过去墙上摘了琵琶,递给白吟霜。
白吟霜接过,铮铮试了下弦音,然后便一边弹,一边唱了起来:
“弹起了我的月琴
唱一首西江月,你且细听
宝髻匆匆挽就
铅华淡淡妆成
红烟翠雾罩轻盈
飞絮游丝无定
相见争如不见
有情还似无情
笙歌散后酒初醒
深院月照人静
弹起了弹起了我的月琴
唱一首西江月,你且细听……”
皓祯刚进小院子,便听到一阵乐声传来,细细听时,才知道是白吟霜,也就是他的梅花仙子在唱曲,心中适才的不快登时便烟消云散,只觉自己几乎置身于九霄之上,都快忘记了自己是谁。
因此皓祯在乐声的吸引下,脚步不由自主的迈向了屋子,而乐声也在他进门的刹那戛然而止。
“皓祯!”看到皓祯进门,白吟霜再也顾不得自己有没有身孕,便一个起身,便要往皓祯的怀里扑,不过幸喜香绮早有预见,一把拦住,不然只白吟霜这么一扑,只怕才怀不久的胎儿立时便流掉了。
香绮这么做,虽是好意,但是看在皓祯的眼里,便变成了是香绮打扰了他和白吟霜亲热,因此便皱起了眉头,怒道:“香绮,你这是做什么,吟霜是你的主子,主子也是可以随便冒犯的吗?”
香绮听了,自是委屈,不过她也知道皓祯的性格,你越是解释,就越会被他认为你是错的,因此她只得跪倒在地:“奴婢不是有意的,只是姑娘如今有了身子,大夫说一定要好好保养,不可过分跳动,不然会伤了腹中的孩子。”
听了香绮这话的皓祯一脸震惊,而白吟霜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腹中还有着一个攸关自己后半生的孩子,因此对香绮不禁充满了感激:“谢谢你,香绮,若不是你提醒,孩子可能就……总之,你救了我的孩子,你就是我的好姐妹,以后你有什么难处,只告诉我一声,能帮的我一定会帮你。”
香绮听了这话,心中不屑,暗想道,谁稀罕跟你做好姐妹呀,不过面上却是不露分毫,只露出一脸欣喜的模样:“多谢姑娘抬爱,这是香绮应该做的。”言罢,还给白吟霜叩了三个头。
而皓祯还沉浸在吟霜怀孕,他即将要当阿玛的震惊之中,为什么说是震惊,而不是惊喜,这是因为皓祯可没忘记了,他此行所来的目的,是因为皇上给他和舒云格格赐婚,他心中愤怒的关系,而此时白吟霜却告知他怀了自己的孩子,若说是在平时,他定是十分高兴的,但是此时圣旨下达,这个消息若是传进皇上的耳中,其后果是可想而知的,而他担不起这个责任。
不得不说,如果不是遇到跟他所谓“真爱”有关的事情,这皓祯的脑子还是有两分清楚的,因此听到白吟霜怀孕的消息后,皓祯迟疑了,自己对于这个孩子的出世自然是期待的,那是他跟白吟霜“真爱”的结晶,但是偏偏这个结晶可能会危及他跟白吟霜的性命……
踌躇了好半天,皓祯挥退了香绮,然后注视了白吟霜良久,方低沉的嗓音道:“吟霜,这个孩子,不能要……”
听了皓祯这话,白吟霜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随即便听到什么倒塌的声音,然后珠泪便自滚滚而下:“为什么,为什么,皓祯,这是我们的孩子啊,这是我好不容易盼来的孩子啊,你怎么可以,你怎么能忍心……不,告诉我,皓祯,这不是真的……我不要,我不要……这是我们的孩子,我不要他还没出生就……皓祯,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还是你,你心里一直嫌弃我的出身,认为我不配……”
话未说完,白吟霜便被一脸心痛的皓祯拉入了怀中,掩住了口:“吟霜,你是我的梅花仙子,我怎么可能会嫌弃你?只是这个孩子会危及到你我的性命啊。我今天来,就是为了告诉你,刚才皇上圣旨下达,要我迎娶固山舒云格格……”
“你要娶格格?……”白吟霜听到这里,愣住了,待反应过来时,便看见皓祯一脸凝重的点头,白吟霜苦笑一声,声音有些歇斯底里,“所以呢,你怕我们母子的存在会阻了你的额附梦,所以想要把我们母子一脚踢开……”
“不,不是这样的,吟霜,你听我解释!”皓祯见白吟霜这样误会他,心痛极了,只双手抓紧白吟霜的肩膀一阵穷摇,“吟霜,不管格格也好,公主也好,都不是我要娶的,我喜欢的,我爱的,只有你一个,你要相信我,我答应会接你进府,就一定会做到,只是皇上的旨意我不能违背,更不能让皇上知道,在格格进府之前,我已经有了你,而且还有了一个孩子,不然,不仅仅是硕王府,便是连你也会跟着没命的,吟霜,我答应你,我娶了格格进门后,立刻便接你进府,孩子先堕掉吧,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也舍不得,但是现下别无他法,更何况‘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孩子以后还会有的,相信我!”
皓祯双目紧紧的盯着白吟霜,而白吟霜听了皓祯的话,非但没有被感动,反而更觉得心寒,虽然她当初勾上皓祯,固然是因为他的身份,但是皓祯的温柔和对她的百般顺从,也确实一点一点获得了她的芳心,毕竟谁的心也不是石头用铁做的,一只小猫小狗相处久了也会有感情,更何况他们同床共枕,相拥相寝了那么长时间,连孩子都有了。
不过饶是如此,白吟霜还是点了点头,但是她的心在滴血,孩子,她的孩子,这个孩子固然是她想要借机获得荣华富贵的棋子,但是也终是自己的骨血,是她身上的一块肉,所以她很疼,很疼,几乎疼进了骨子里……
固山舒云格格,迟早你会为你让我失去的一切付出代价!在心中暗自咬了咬牙,白吟霜哭着偎依着皓祯的怀中,狠狠的发誓。
雁姬设计
新月愣愣的接着圣旨,她不敢相信圣旨上的内容,她还活得好好的,就这么“重症不愈”死了?云娃只是她身边的一个婢女,就突然飞上枝头变成了凤凰,成为了“固山舒云格格”,还赐婚给硕亲王长子富察皓祯?
但很快一切都有了答案。新月眼睁睁的看着吴书来命小太监将一把匕首,一条白绫,一杯毒酒端到了云娃的面前,然后看着云娃随着白绫飘落在地,没了声息,这才明白,云娃并不是飞上枝头变了凤凰,而是代替她成了“新月格格”病死,而她则由新月格格变成了“云娃”,变成了“新月格格的义妹”,变成了即将嫁给硕亲王长富察皓祯的“固山舒云格格”。
明白这一切的新月感到了一阵寒意,而当她看到云娃双目突出,舌头外伸,双手抓着那条索命的白绫死命挣扎,但最终无果,而后像被人放慢镜头一样随着白绫飘落,其身体也跟着掉到地上,溅起一滩血红,而那因为不甘而暴突的双眸还死死盯住自己的模样,她更感觉到恐惧,毕竟她虽然在荆州之乱中看到不少人死去,也看过不少尸体,但都是极为痛快的一刀斃命,而像这种活生生勒死在她的面前,她自是没有见过的,再加上代她死的云娃又是她一直亲近的人,这更让新月觉得遍体生寒。
也是在这一刻,新月明白了什么叫君威不可犯,又什么才叫真正的皇帝,皇帝不是只顾着享受嫔妃大臣侍候的二世祖,君威也不是只骂骂人,打几个奴才的板子,贬几个官员的位子,怒斥一些不受宠的妃子,皇帝是真正掌握着天下人生杀予夺大权的人,君威就是像今天这样,只随便一个不留神,便会无端送了性命。
想到这一点的新月没来由的一阵后怕,她不明白皇上既然是生她的气了,为什么不处置她,反而让云娃顶了自己的名头代死,还把自己嫁给了一个异姓王的长子呢?
不过不管新月明不明白,她还是不得不脱去了一身的孝服,安心的在延禧宫侧殿待嫁,看着内务府送来的首饰,新月心中不由得一阵苦笑,她原是端亲王府的格格,虽然是庶出,但是因为端王府就她一个格格,将来出嫁的时候少不得朝廷要给个和硕格格的名号,但是如今,平白失了身份也就罢了,只这出嫁也由和硕格格变成了固山格格,一下子跌了两级,以前能用的首饰如今一概不能再用,便是嫁妆亦简薄了不少,而且日后克善若是继承了王位,她也不能跟克善攀上关系了,因为“新月格格”已经死了,皇上是不会允许自己这么一个作为“新月格格的义妹”的人去攀亲的。
不得不说现在的新月脑子却是清楚了一些,不过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买,早在新月产生魔障的那一刻,一切便都来不及了,因此,她只能嫁去硕亲王府,跟皓祯许诺即将要入硕亲王府的白吟霜一较高低。
而此时的他他拉将军府内,努达海听到“新月”病逝,“云娃”被封“固山舒云格格”并即将要嫁入硕亲王府的消息,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这么不公平,只月牙儿跟我被那道宫墙分隔在两个世界也就罢了,好歹我还能知道一些月牙儿的消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你还要残忍的收走月牙儿的生命,我的月牙儿,你还我的月牙儿……
这日,努达海回到家中,依旧拿了坛酒,在望月小筑中喝得酩酊大醉。而这望月小筑,正是新月的名字来命名的,虽然乾隆并没有像琼瑶奶奶笔下那样让新月到宗室大臣府中寄住,但是努达海却依旧盖了这座“望月小筑”,因为他期盼着有一天,能够同新月一起住在这座他为他们两所盖的爱巢之中,可是没想到,这一天还没有盼到,倒盼来了新月的“噩耗”。
努达海的夫人雁姬一直都知道努达海这次从荆州回来,心中多了个女人,虽然她心中发酸,但是素性贤惠的她并没有多问,更没有拦阻,相反她还早就做好了努达海接她入府的准备,因此一早连屋子都收拾好了,可是等来等去,也没见到努达海接那个女人入府,因此她渐渐的只当是自己一时错觉了。
而就在这时,努达海却突然因为什么延误军机的罪名被皇上免了职,之后又传来新月格格病逝,舒云格格嫁人的消息,而努达海听了这个消息,便日日喝得酩酊大醉,再加上“望月小筑”这个名字,雁姬再傻,也知道努达海心中的这个女人定是已逝的新月格格无疑了。
因此雁姬的心中不由得好一阵心惊,幸好这新月格格病逝了,若不然,依努达海的性子,要是闹出事来,这他他拉将军府便是满门抄斩的大罪,只是饶是如此,雁姬心中仍是不放心,毕竟这新月格格虽然已经病逝了,但是不定哪天皇上要抓他他拉家的错失,又将这件事情翻出来,到时候,他他拉家就是万死莫赎了。
想到这里的雁姬觉得再不能让努达海这样下去了,说实在的,其实雁姬的心里对努达海是有怨的,虽然当初努达海待她极好,夫妻近二十年,努达海也没有纳一个妾室,这让多少人羡慕雁姬夫妻琴瑟和谐,但是谁人知道雁姬心中的痛楚,只有她明白,努达海对她,从来只有夫妻之情,却无男女之爱,当初娶她,也不过为的是家族利益,不纳妾,也不过是因为她的堂姐,正是宫中的娴贵妃罢了,而娴贵妃虽不爱宠,但跟皇后感情极好,十二阿哥永璂以及六格格安福都甚得太上皇以及皇上的宠爱。
而如今……
雁姬叹息了一声,为努达海披上了衣衫,以防止他酒醒了之后着凉,然后便自轻轻掩上了门,往他他拉老夫人的房中去了。
“雁姬,这个时候,你怎么过来了?”彼时他他拉老夫人正眯着眼睛午睡,看到雁姬进来,忙让丫鬟扶她起身。
“本来不该搅了额娘午觉,只是有件事情,想同额娘商量商量。”雁姬拣了张椅子坐下,然后便微笑着同他他位老夫人开口,只是谁都看得出来,雁姬的笑容中,多了一丝苦涩。
“什么事情?”对于雁姬这个媳妇,他他拉老夫人是极满意的,人长得漂亮,又贤惠又温柔,持家有道,最重要的是,雁姬出身的乌拉那拉家族是上三旗之一的满洲镶黄旗,与娴贵妃同是乌拉那拉家族的嫡女,身份极为贵重,因此雁姬过门之后,他他拉老夫人便将府中的一切事务均交由雁姬操办,即使努达海因为雁姬的原因没有纳妾,以致于他他拉家孙辈只有骥远和珞琳一男一女两人,他他拉老夫人也没说什么。
“其实是儿媳一直在想,这骥远和珞琳也大了,等到骥远一娶媳妇,这珞琳再一嫁人,咱们家就冷清了,因此儿媳想着是不是该为老爷嫁两房妾室,也省得这府里没个人气儿。”
雁姬缓缓的说着,声音柔和宛如春天的那一阵微风,在拂过人心的时候,只给人留下舒适和温暖的感觉。
他他拉老夫人对于给努达海多多纳妾,以开枝散叶,自然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相反这还是她一直期盼着的事情,但是因着雁姬的身份,所以努达海一直不提,她也不好多说,毕竟她一个做额娘和做婆婆的,也不好太插好儿子和媳妇之间的私事,不过如今突然被雁姬提起,他他拉老夫人欣喜之余,却是不由得有些怀疑,于是她便问雁姬:“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
“没什么,只是想着老爷年纪不大,而儿媳也是不可能再生的了,因此才这么想,毕竟跟老爷同辈的人,家中多有妾室,而且儿子孙子都有好些,咱们家虽不跟他们比,但好歹不能太廖落了才是。”
雁姬柔柔的说着,却是在拼命竭力忍住即将落下的泪水,而他他拉老夫人也没发现雁姬的异样,只当雁姬想通了,因此便点了点头,又问道:“既然你这么说,我自是不会反对的,只是你已经有相中的人了吗?”
雁姬点了点头,道:“我知道老爷虽然是个武将,却爱好风雅,喜欢那些有才情的女子,因此便相看了几家,虽然出身低些,但品性却都是极好的,只是这样的人家,虽然出身低,但也是书香之家,让人家做妾难免有些委屈,所以我想着不如聘金就给得高一些,当然,一切还是得额娘给做主。”
“你素来是好的,我自然信你得过。”他他拉老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既然你这么说,想来官中的银子是不够的,而且给丈夫纳妾,没的还用老婆的嫁妆银子。”
说着,他他拉老夫人便将一串钥匙递给雁姬:“这是我私库的钥匙,只你拿去,看看里面有什么好的,只拿出来充作聘礼就是了。”
雁姬点了点头,接了钥匙,便自退了出去,然而在转身的刹那,眼中却是有一丝绝决一闪而过……
魏贵人想翻身
七月十三日,宜嫁娶。这日晚上,淑芳斋张灯结彩,大红的灯笼挂得到处都是,原因是今晚正是新月,也就是固山舒云格格出嫁的日子,而自定下了婚期后,乾隆便让新月从延禧宫侧殿的小佛堂里搬了出去,迁进了淑芳斋,毕竟一个固山格格出嫁,却是从皇帝嫔妃的寝殿待嫁,这不管怎么看,都实在是不像话,而自小燕子嫁给五阿哥并迁出宫后,淑芳斋便一直空着,乾隆便索性让那新月住了进去。
而这件事对于后宫中的所有人来说,都无异于是一件芝麻绿豆般的小事,再加上新月跟她们本来都不熟,因此更不值一提,只有一个人深觉得不甘心,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魏贵人。
魏贵人自被贬之后,无时无刻不想要着翻身,但是这皇宫之中,素来都是落井下石者多,雪中送炭者少,更何况令妃得宠的时候,动不动就以生病的借口将乾隆从别的嫔妃那里拉过去,因此得罪了不少人,此时她失了宠,众人看笑话还来不及,谁还会去想着扶她一把?
因此魏贵人只得一边忍受着这宫中所有人的看菜儿下碟,一边静待着时机,尤其是在看到腊梅、冬雪两人在她失宠之后,也都背叛她,另谋高就的时候,魏贵人更得气得几乎吐血,两个忘恩负义的小贱人,等着瞧,等哪日本宫翻身了,看本宫饶得了你们哪一个!
而正这么想的魏贵人怎么也没想到天上竟然真的会掉下那么一个“馅饼”,新月格格,那可是在荆州民乱中“英勇牺牲”的端亲王的遗女,“忠臣”之后,而皇上竟然把她挂到自己的名下,虽说是一个“外孙女”,让自己有些不大乐意,她可不认为她老了,只不过考虑到新月格格确实是皇上孙辈的格格,魏贵人的这点纠结也就都没有了,欢欢喜喜的接受了这个外孙女,毕竟这是皇上没忘了她的证明,也是她可能翻身重获皇上宠爱的一枚棋子不是?
只是,魏贵人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她将新月看成一枚棋子,而在新月的眼中,她不过是一颗弃子,因此,新月在打探清楚魏贵人的底细之后,只除了最初的那次请安,之后便再也没有到魏贵人那里去,以致于魏贵人想利用新月都不成,只把魏贵人恨得直咬牙。
因此魏贵人无时无刻不想着要报复新月,只是一直苦无机会。而就在传出新月格格“病逝”,而新月格格身边的侍女云娃被封“固山舒云格格”,赐婚给硕亲王长子皓祯的消息时,魏贵人第一时间便嗅出了不对,她可不相信这位看似柔弱,实则命比蟑螂还强的新月格格会突然“病逝”,而且还是“因思念双亲成疾”?别开玩笑了!
不得不说这魏贵人能够在后宫站稳,除了乾隆有意的扶持,想让她成为皇后的挡箭牌,魏贵人本身也是颇有些手段的,即使现失宠了,这些手段比之得宠的时候也是不遑多让,甚至可以说更狠厉了一些,因此没费多少功夫,魏贵人便将新月“病逝”的真相给查了个不离十。
而当魏贵人听到新月勾引皇上,企图爬上乾隆的龙床的时候,饶是魏贵人也不得不佩服新月的大胆,想当初她也不过是借着舒妃的东风,才被皇上看中,承了皇宠,只这新月倒好,皇上还没看中她呢,她倒自己跑到皇上的寝殿里投怀送抱了,该说她是大胆,还是无知者无畏?
魏贵人一时之间竟是无语起来,同时也明白了皇上宣布新月格格“病逝”的理由,这新月格格再怎么说也是爱新觉罗家的格格,若是真跟皇上成了那事,那就是,传出去,那不仅仅是丢了皇上自己的面子,便是整个大清的脸面都没有了,不过既然皇上如此生新月格格的气,为什么不干脆真的让新月格格“病逝”,反而还要来上这么一出李代桃疆的戏码呢?
想到这里,饶是魏贵人这么个宫斗高手,也不由得不明白了,不过这并不影响她报复新月的计划,相反,皇上的这做法,无疑让她的计划更顺利了许多。
魏贵人冷冷一笑,随手招了一个宫女过来,而这个宫女原是魏贵人封妃之后从自己家通过内务府送进宫来的,对自己是绝对忠心,而且是自己的一张底牌,之前她还是令妃的时候,因为有的是人使唤,所以一直保留了这张底牌,但是如今却是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主子,有何吩咐?”那宫女见魏贵人唤她,忙移步至魏贵人跟前,但见她杏眼桃腮,发乌如墨,尖尖的瓜子脸,细嫩的肌肤,妖娆的身段,确也算是一个难得的美人,不过这样的美人只放在宫中,便不算什么了,毕竟这个宫中,别的没有,就美人多,像有“满蒙第一美女”之称的娴贵妃,“高丽第一美人”之称的嘉妃,“满洲第一才女”之称的舒妃,“最具江南气质的美女”纯贵妃,虽然随着岁月的流逝,这些人的脸上都留下了一些时间的痕迹,但是却仍然保留着当年的风姿。
“素雪,你跟着本宫(像魏贵人作为一个贵人是没资格称为‘本宫’的,但因为魏贵人心中对于自己的失宠很是不甘,所以不愿承认自己只是个贵人,因此仍以‘本宫’自称,当然,这只是私下里,在有外人在的时候,她是不会这么自称的。)有几年了?”魏贵人听了,并没有回答,反而淡淡的问那宫女道。
那叫素雪的宫女听了,只一愣,随即便答道:“回主子的话,奴婢五岁时起便跟着夫人,后来夫人再奴婢进宫侍候主子,到如今已经有十一年了。”
“是啊,有十一年了,你也有十八岁了吧,想当初本宫初初见你的时候,你还只是一个懵懵懂懂的小女孩,只如今你却已经长成一个大美人了,由此可想,本宫也已经老了。”魏贵人看着镜中的自己,鬓边已经染上了些许霜色,原本有些松弛的肌肤也因为最近一段时间使用内务府送来的劣质的胭脂而生出一些细纹,而相较于其他宫中的嫔妃,饶是魏贵人不想承认,她也已经是“皇恩不再,年华渐老”了,而且膝下没有子嗣的她,如果再不想办法,她就真的要终其一生,老死在这冷冷清清的后宫中了。
“主子谬赞了,而且主子才不老呢,主子也才三十出头,比起后宫的各位娘娘来,主子还很年轻呢。”素雪知道魏贵人心中的想法,因此忙劝慰魏贵人,虽然对于魏贵人的一些做法,素雪心中并不赞同,但是魏家对她有厚恩,魏贵人不管对她是真心还是假意,但是确实对她很好,她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因此即使魏贵人落魄至此,即使她知道自己跟在魏贵人身边,不会有出头之日,但她还是选择留在了魏贵人的身边,这也许让许多人不理解,但却符合她心中的做人准则。
“你不必安慰本宫,本宫自然知道,如今的宫里,所有人都在看本宫的笑话,其实这也算本宫自作自受,没有想过帝皇之宠只是一时的,一旦年华老去,皇上对本宫必然厌倦,而本宫那时又仗着皇上的宠爱,得罪了太多的人。”
魏贵人如今想起来,也觉得后悔不已,自己当初只想着早点生个阿哥,好有所依傍,却没有想到,自从自己没了七格格后,便一直没能再生育,虽然太医说自己的身子没问题,但是就是一直生不出来,这也让自己越发得想要得承皇宠,好早日诞下一个皇阿哥,自己也有了依傍,结果没想到,竟落得如今这般下场……
想到这里,魏贵人不禁紧握住双拳,暗自咬牙,这是最后的一次赌博,赢了,她可能不但能重获皇宠,也可能恢复以前的位份,若是输了,魏贵人心中惨然一笑,恐怕就死无葬身之地了,总之这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这么想着,魏贵人便命素雪:“你去到皇后娘娘那里,只说本宫有些不舒服,想要宣太医。”
素雪闻言,只一愣,不知道魏贵人打得什么主意,但还是依言去了。而彼时乾隆亦在坤宁宫,听了这话,只皱了皱眉头:“贵人不是每月都有一次平安脉的吗?怎么,魏贵人生病,之前没诊出来?”
“想是这太医院的太医攀高踩低,魏贵人如今失了圣宠,再加上太医院的太医也不是很多,她的平安脉也就不那么尽心了吧。”皇后叹了口气,她穿越到这个世界,又在这个宫中待了这么多年,对于人心,早看透了,特别这些底下的奴才,历史上的大清为什么有那么早殇的不得宠的皇阿哥,还不就是因为这底下的奴才不尽心吗?虽然在这一点上,她和乾隆都在努力的维持,想要尽量做到不偏不倚,但人心本来就是偏的,只你以为的公正,在别人眼里,也许正是偏心的表现。
想到这里,皇后便道:“既然如此,只让太医院的李太医去一趟吧。”
太医院的李太医虽然及不止胡太医以及杜太医,但是其医术也是极为高明的,嫔级以下的平安脉往往都由他负责,因此素雪听了这话,只应了一声“是”,便自退出了坤宁宫。
而素雪回到延禧宫侧殿,魏贵人听了素雪的禀报后,唇边却是溢出了一抹微笑……
三道圣旨
李太医给魏贵人诊完了脉,便被乾隆传了过去,因为乾隆想知道,这魏贵人是真的“病了”,还是在装病,毕竟魏贵人之前还是令妃的时候,就经常用这招来争宠,而他当时因为需要魏贵人作皇后的挡箭牌,也就假装中招,但是就像那喜欢叫“狼来了”的孩子一样,招用老了,他也分不清这魏贵人如今是不是真病了,毕竟他也是听说了魏贵人如今的待遇可是非常不好的,便是真病了也没什么奇怪的。
“李太医,皇后叫你去给魏贵人诊病,结果如何了?”李太医见了乾隆,刚刚跪下,便听乾隆居高临下的问道。
李太医听了,直觉得额上一阵冷汗涔涔,当初他眼见着魏贵人被贬失宠,想着便是再讨好魏贵人亦无用,因此对于魏贵人每月的平安脉却是颇有疏失,当然攀高踩低这种事情在宫中都是司空见惯了的,便是他果然认了,皇上也未必会治罪,关键是皇上如今对待魏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