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之重生紫薇第17部分阅读
还珠之重生紫薇 作者:肉书屋
思深沉的模样,背景似乎还是很复杂的样子,生怕又碰到什么加了隐藏光环的boss,自然当即抽空做了点准备工作,以防万一,毕竟在脑残的世界里混,什么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总会有脑残出来拖累你。
正好柳红在红叶书院的基本等同于校学生会主席的职务很是便捷,她和她的手下兄弟的能力也足以胜任,很自然地便成为了我的私家侦探团。可别说,这柳红这一年跟着七姑顾师傅和我混得久了,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前前后后不过三个月的时间,就把这件事调查的妥妥帖帖,实在是很有干私家侦探的潜质。我索性就存了个心,从老乾赏的那一堆东西里抽了一份出来,给她预备着,日后开个客栈饭馆什么的,顺便以此为幌子,继续收集点有用的信息。
因她现在年纪尚不大,这件事本来说不急的,但是因知道我要远行个一小段时间,七姑沉吟了下,还是决定先以她的名义开了再说,约定等柳红出嫁的时候,把这个客栈当嫁妆送给她。
于是会宾楼就这么开了。生意居然还挺不错。陆续又以分店选址的名义在各处准备了点秘密据点,非常方便,可攻可守,万无一失的多手准备。
柳红等汇报完了京城的最新进展,便离去了,我在这山脚的瓦房里蜗居了几天,每日听她们报报各处动向,看看地便到了婉如大婚的前一天,于是才慢悠悠地挪出了屋,回到了夏府。
再怎么讨厌,临跑路前,姐妹的婚礼也得参加不是,反正心意早就定了,顺便看看那小燕子的洋相也好,只希望,她不要搞得太离谱,坏了婉如的好事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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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混乱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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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夏府,就见到高公公已经等在那儿好久了,一见我便迎上来兴、奋地道,“啊哟,紫薇主子,您可回来了,您这几天都去了哪儿了,万岁爷都急死了,天天地差奴才们在这儿等,可总算是等着您了,快随奴才进宫面圣吧。”
我想了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走,还是不怎么适合我一贯的风格,想不要封号就光明正大地不要封号,想离宫出去玩儿一段时间,就光明正大地找个理由离宫出去玩儿一段时日,这才是我惯常的做派。再说这离开的理由也已经备下了好几条,分开用,合并用,穿插用,怎么都能把老乾糊弄个五迷三道,乖乖地放我离开。
当下,也不慌乱,淡定地微笑道,“有劳高公公了,既如此,便烦请公公带路吧,紫薇自当亲自同万岁爷禀告清楚。”
因着叉烧五大婚在即,宫中四处张灯结彩,一派喜庆,有一队队人马络绎不绝地将装裹地十分漂亮的妆奁、家具、彩礼运送进来,直奔景阳宫而去。我一路走一路看着那些华美装饰和丰厚嫁妆,不禁感叹,这皇家的富贵,果真是超出寻常人的想象。
缓缓踏进乾清宫中,在门口碰到了失魂落魄的叉烧五,看在婉如的面子上,我客气地上去恭喜了他一下,他含混地应了,也不知道看没有看出是我,一个人痴痴呆呆地慢慢往景阳宫走了。
高公公怕我不高兴,赶紧过来解释说,这两日景阳宫那边有点乱,那位新进宫里头伺候的燕使女脾气不甚好,把五阿哥弄得心情十分抑郁,这几天都没有什么精神,要我不要见怪。
我自然是不会为这个事儿生气的,当下含笑同高公公点了点头,等他通传了之后,便直接进去了,心中却不免走了点神儿,刚刚那叉烧五痴呆之中难掩怒气,想必是为小燕子那个脑残因为他大婚的事儿撒泼胡闹感到头痛之余,福二傻前些日子的那惊天一闹,他的心中难免还是生出了些芥蒂,莫非他们滚床单的时候,那小燕子果然已非完璧了么?可怜叉烧五费尽心机抢来的白痴女人,到头来,仍然不免戴上了一顶甚大的绿帽子。可怜,可叹。
老乾正在里头同太后、皇后商量什么事儿,见我来了,巴巴地跑过来,将我拉过去坐,我忍住身上的鸡皮疙瘩,维持着微笑同众人一一见了礼,太后和皇后也十分高兴,这个赐了座,那个喊上茶,我又一一拜谢,折腾了一圈才落了座,果然大家的热情,我还是有点无力消受。
略略寒暄了几句,老乾便关切地问起我这两天的去向,我把早就编好的那一堆说辞巴拉巴拉地说了一通,什么刺客来历可疑啊,疑似背后有什么神秘组织啊,这两天去追查了啊,没有禀明皇上就私自行动是紫薇不对了啦,陈述完毕的时候,老乾早已经眩晕了,他含着泪花,对我的孝顺体贴表示无比的感动。
我于是赶紧趁热打铁,建议老乾加强宫中守备之余,又表示等叉烧五大婚之后,必将继续查下去,一定要把这个组织揪出来,云云。
老乾更是感动,旁边的太后和皇后也很是赞许地看着我,本来她们似乎还将信将疑,见我说得斩钉截铁,又如此细心体贴,问了几句细节,便也就全信了,无他,不过因为她们喜欢我这个人,自然就愿意相信我说的话,何况,这话,本来就几乎都是真话,只是被我私自改了组织的藏匿地点,不是云南,而是变成接近准噶尔地区了而已。
反正箫剑的义父坐镇的是云南,天高地远地,只要把老乾他们忽悠过去,我还不是想去哪儿去哪儿,箫剑一个人,就算再彪悍,刺了两次都没有成功,以后,守备愈发严密,估计他就更成功不了了。
跟着又以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行事越低调越好为理由,拒绝了老乾派侍卫保护的提议,当然封赏的买装备的金银,还是收了,有钱可以拿,不拿的是傻瓜。
事情基本交待完了,我即将为老乾办事出去一段时间这件差事也定了,于是又闲聊了几句,我便告辞回了储秀宫。夏雨荷只听说我要去给老乾办差,虽然并不知道办得什么,但因怎么着也是要一段时日不见,还是免不了泪水涟涟地拉着我感动地哭诉了半响,方才放我回去睡了。
金锁也是个精明的,见我悄悄叮嘱她多留神照应,便知道我是要很久不回来了,含着泪应了不提。
一夜无梦。睁开眼睛时,终于到了太后和老乾钦定的叉烧五大婚的日子。
太后打发桂嬷嬷送来一套新衣裳,伺候着我装扮好了,便有人来传旨,说太后请我过慈宁宫陪她一起。
我欣然前往,见晴儿也在,知道太后又犯了喜欢给我们姊妹盛装的瘾,笑了笑,便和晴儿一左一右坐着,片刻之后,便见叉烧五身穿蟒袍补服,打扮得人模狗样地过来了,依着祖例向皇太后行三跪九叩之礼。太后老佛爷今儿心情不错,和蔼地受了他的礼,吩咐他起身,一眼正见他黑着眼圈,还打趣了几句,是不是大婚在即,马上娶得如花似玉的婉如当福晋,兴奋地睡不着了。
叉烧五窘迫无比,礼毕之后,便告辞前往老乾和皇后哪儿,今儿他大婚,得分别给皇太后,皇上皇后行三跪九叩之礼,给他娘愉妃行二跪六叩之礼,其他的什么程序就先不说,这磕头都得把他磕晕了。我看他摇摇晃晃地转身,碰巧在他颈后看到一条若隐若现的抓痕,心知他的黑眼圈绝对不是因为结婚紧张了,恐怕,是因为某只母老虎发飙引起的吧。
我既然都看到了,一同站着的晴儿自然也看到了,我看她抿嘴一笑,知道这小燕子母老虎作威作福的事迹在这宫里头想必已经人尽皆知,心中很为叉烧五的惨淡生活感到幸灾乐祸,做皇子也是要注意名誉地,看来他在不知不觉中,离储君的位子是越来越遥远了。
我左右无事,便从头到尾地欣赏了叉烧五大婚的经过,銮仪卫们抬出了红缎围的八抬彩轿,跟着一名内务府总管率领属官二十人、护军参领一人率领护军四十人,前去统领府上,负责迎娶新人。
吉时一到,一身礼服的婉如坐着彩轿进了宫,随从女官们前呼后拥,仪仗队声势浩大,作为婚礼来说,这派头是绝对地够人羡慕的了,一直到了景阳宫外,仪仗队才停止、撤去,众女官服侍着婉如下了轿,引着她入宫。
我因对后面的合卺仪式十分好奇,便也混在陪同的女眷里跟着进去,这还是我第一次进这景阳宫,看着张灯结彩富丽堂皇的宫殿,甚为新奇。
大婚典礼的一切都很顺利,宫里头有命妇在等着伺候皇子福晋合卺,叉烧五和婉如一个西一个东,准备依着惯例,行两拜礼。
但还没等得两个人拜下去,就听得砰的一声,跟着是啪啦啦一连声的巨响,屋里头的桌子上摆的酒壶酒杯掉下来,跌了个粉碎,然后,从那张翻了的桌子围布底下钻出来了一个人来,一身白色中衣,赤着脚,披头散发地,直冲着那一对新人扑了过去,一边扑还一边呼喊,“永琪,你混蛋,说什么只喜欢我一个人,你骗我,为什么还是要娶这个女人?我跟你拼了!”
这疯女人自然就是小燕子。
也不知道她已经在那桌子底下蜷缩了多久,此时正值早春阴寒,她面色已然青紫,嘴唇惨白,想是给冻得不轻,但见她满目赤红,眼大无神,无限疯狂地狂奔出来,也不管地上的狼藉,一双赤脚给破碎的瓷器割得鲜血淋漓,偏生她似乎一点也不觉得痛,如同着了魔一般地直扑过来,我离婉如较近,赶紧一把把她拉过来,避过了那个疯婆子,她也不停顿,直接冲着叉烧五就冲了过去。
叉烧五猝不及防,被她扑倒在地,她疯得兴起,几个耳光就直接招呼了上去,一时间,全场寂静,只听得耳光的声音清脆而响亮,打人的双目赤红,被打的呆愣在当场。
婉如像条死鱼一般僵硬在我怀里,之前愤怒和惊吓出来的颤抖都给这一刻的震惊给惊得止住了。
事出突然,屋里头又都是一堆女眷,没有侍卫伺候,一时间没有任何人反应过来,就算是有那么几个反应快的此时也都已经认出来这个疯女人就是景阳宫里头的那位脾气暴躁而怪异的燕主子,明显这就是五阿哥的家务事,也不好管,只有一齐装作震惊到不能言语,一面站在原地不敢动弹,一面在心里燃烧起熊熊的八卦之魂,伸长了脖子等着看好戏。
就见叉烧五呆了片刻之后,猛然反应过来了,见周围的人都好奇地同情地盯着他看,他平日里就算是再软弱,再任由小燕子欺负,这个时候面子上也有点挂不住了。他瞬间涨红了一张脸,抡圆了一个巴掌扇回去,咆哮道,“一点规矩都没有,还不赶紧退下去。”
小燕子平日里依仗着叉烧五痴迷于她,又欺他是个被虐狂,作威作福惯了,今儿冷不丁被打了一巴掌,立刻如同被针扎了一样跳将起来,如同泼妇一般破口大骂,“好哇,你不但要娶别的女人,现在都还敢打我了,我不要活了,阿玛,额娘,小燕子快要给打死了,你们在哪儿啊?我要回家。”她一面喊一面四处看,竟似预备找个柱子什么的撞上一撞,活脱脱一幅泼妇撒泼图,也不知道和谁学的。
叉烧五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又担心她这样上窜下跳,寻死觅活的会伤到她肚子里的孩子,赶紧忍气吞声地道,“小燕子,快停下来,小心孩子。”
没有想到小燕子一听这话,更抽了,她挣起身来,恶狠狠地道,“孩子,你还知道孩子,你当我不知道,你巴不得他掉了才好。”
叉烧五一时气结,也不管什么场合,丝毫形象没有地大声咆哮道,“你乱说什么?”
他声音大,小燕子的声音更大,她用力吼回去道,“我知道你一直介意我被抓的时候发生的事,但是,那又不是我愿意的,都是你们没有用,才会这样,你现在还怀疑这孩子不是你的,是不是?”
根据柳红的调查,她被抓的时候貌似是被轮过的,不过我没有想到她竟然傻成这个样子,竟然自己把这件事几近直白地给爆了出来,叉烧五已经不能言语,一转头就见到门口闻讯赶来的老乾和太后等人阴沉的脸色,吓得呆在当场。
小燕子别的优点没有,就是胆子够大,脸皮够厚,她一直认为老乾挺喜欢他的,于是撇了叉烧五,径直扑过去抱着老乾的大腿道,“皇上,您可要给小燕子做主啊。”
没想到老乾甩都不甩她,直接吩咐外头早就闻讯赶来,但碍于情势不敢行动的侍卫们道,“来啊,把这疯女人押回后院偏殿好生休息。”
小燕子满面地不敢置信,喊叫着被押下去了,婉如的父母族人本来是作为贵宾准备来赴宴的,听说出了事,也忙不迭地跟在老乾和太后的后面一起过来了,没有成想竟看到这一幕,年逾花甲的鄂太保也在,气得胡子颤抖,话都说不出来了。
一时间,场面无比尴尬,老乾和太后正想说点什么补救,只听得咚得一声,今儿的正主新娘子婉如已经昏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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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金蝉脱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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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自己心爱的孙女昏倒,年迈的鄂太保夫人大怒,直接给太后和老乾磕了个头,道了声恕罪,便让鄂都统夫人也就是婉如她娘上去扶着宝贝孙女要走人。
老乾和太后十分尴尬,赶紧看向叉烧五,示意他赶紧做点什么,好挽回挽回,但可惜叉烧五也不知道是疯了还是傻了,竟然对倒地的婉如和她愤怒的祖母视而不见,直接对着老乾和太后跪倒一拜,“皇玛嬷,皇阿玛,请恕永琪不孝,永琪还是挂念小燕子现在怎么样了,她脾气大,万一伤着身子就不好了。眼下也没有心思同鄂姑娘成婚了,不如就依鄂太保夫人所言,退了这门婚事吧,永琪一生所爱,唯有小燕子一人,还望皇玛嬷,皇阿玛成全。”
他说完,竟然不管不顾,甩下整个烂摊子,直接跑出屋子,回后院偏殿去找他那个疯狂的使女小燕子了。
全场哗然。
看完小燕子和叉烧五两位重量级脑残联袂演完的这一出大戏,鄂老太太直接给气得昏倒了,这一来,连鄂都统和鄂都统夫人都不干了,一面跟老乾和太后告了罪,一面已经扶起了鄂老太太,眼看着就要过来扶婉如了,我赶紧清了清嗓子,出马圆场。
首先自然是赔罪,先稳住鄂都统两口子,然后又有意无意地暗示就这么着放婉如出宫,于她的名节伤害太大。最后总结,说老乾和太后英明,一定会给鄂家一个交代,算是使了一招缓兵之计,顺便拍了下老乾和太后的马屁,免得到时候他们对我自己私自做主揽下这个事儿心存不满。
好说歹说,鄂都统两口子总算不情不愿地应了,带着族人扶着鄂老太太离宫走了。
太后被弄得头都大了,连声说头晕头痛,老乾赶紧扶着她下去休息了,临走前顺势把照顾婉如这件苦差事交待给了我,外头其他的那些贵宾自然都交给皇后去搞定了。我恭敬地应了,恭送几个人出了景阳宫。然后小心地扶起婉如,吩咐宫女太监们收拾场地,便径直抱着她往储秀宫里走去。
刚到门口,金锁已经在大门口等着迎接了,看来后宫传播八卦的速度果然彪悍,想必“疯狂燕大闹景阳宫,叉烧五惧内终悔婚”这个段子在这不到半刻钟的时间里,已经迅速地传遍了整个后宫了,真不愧是天底下最无聊的男男女女扎堆的地方,八卦传播的速度绝对不慢于现代办公室。
我给金锁使了个眼色,她立刻会意,一声不吭地在前带路,将我们护送到了偏殿后厢一间干净的卧房中,打发宫女太监们去准备点杂七杂八的东西之后,她小心地把门关好,开始在门口警觉地把守。
我看看时候差不多了,淡定地开了口,“你还打算装到什么时候?”
少顷,床上那个美人幽幽地睁开了眼睛,顺势眨了眨,已经泪盈于睫,异常可怜无辜地看着我,“婉如不敢。”
我叹了口气,“你还不敢,这不敢的时候,已经装得比谁都像,要是真敢了,死的都要给你骗活了。”
她见房中只有我同金锁,周围没有别人,心中总算稍安,脸上的表情也凝重了,“紫薇,你说有法子让我不嫁五阿哥,又不得罪太后和皇上,这到底是什么法子?”
我但笑不语,随手斟了盏热茶给她,“很简单,你就在我这儿躺上几天就好了。”
她略显惊诧,旋即微笑,“紫薇,我信你。”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知道,不然,你刚刚就不会装晕了,没有想到你的演技还挺不错,怎么样,摔得疼不?”
她苦笑了下,“大概是一时太震惊,竟一点都没有感觉到。我本来想五阿哥是皇子,必然会姬妾成群的,忍忍就好了,没想到,他竟然可以为她做到这种程度,我想,这就不是忍能解决的了。”
我无言以对,心道,其实婉如你不知道,叉烧五他就是一个被虐狂来的,他那扭曲的审美观中,最特别、最有爱的便是疯狂使女小燕子那一型的,你这回悬崖勒马,真是算你聪明了。不然,就算我再怎么悄悄地跟你说“后悔就装晕,我保你安全悔婚,还不得罪皇上太后。”你也不会听我的,足见,你不是真的那么甘心成为政治联姻工具,挺会抓住机会的,还算是不笨。
当下笑着宽慰了她几句,便预备出门了,想了想又回头问道,“你对嫁的远点有没有什么意见?”
她是冰雪聪明的女子,自然明白我话中的意思,沉吟了片刻之后道,“并无意见。”
我点了点头,吩咐金锁派人好生照顾着西林觉罗小姐,便出门,直奔慈宁宫去了。
此时天色还尚早,慈宁宫里却静悄悄的,门口的太监认得我,见了我赶紧过来说,太后身上不好,刚刚睡下,今儿怕是谁都见不了了。
我点了点头,转身往回走,反正这事儿也不急,差个一天两天也没有啥关系,太后年纪不小了,身体健康自然是更要紧些。加上今儿她也确实是真得给气惨了。
不过也难怪她老人家生气,她和老乾,本就最喜欢叉烧五这个皇子,预备让他锻炼锻炼,好继承大统呢,连嫡福晋都给他选的西林觉罗家鄂太保的孙女,明显的是想帮他拉拢点势力,将来好上位,这个白痴竟然为了一只脑残的疯狂鸟,当众悔婚,惹火了西林觉罗家族,其他的大族想必也对他的不分轻重失望之极,这回好了,唾手可得的江山就这么被他一点点地放弃了。
回到宫里,夏雨荷也听说了这事儿,很对这西林觉罗家的小姐的遭遇深感同情,想是又触动了点自个儿过去的隐秘心事,很有点感同身受的样子,心有戚戚然地巴巴跑去婉如屋里哭了一场,真不知道是去劝人家的,还是让人家劝她的。我回到宫里的时候,便见到她们俩抱头痛哭,金锁很无奈地站在旁边,一会儿帮这个擦擦眼泪,一会儿给那个递递手帕,见我来了,如释重负。
我无比头痛地上去劝说了好久,才总算止住了夏雨荷的泪水,让金锁护送着她回主殿了,正好,今儿老乾要是翻她的牌子,她还可以吹吹枕头风,让他知道知道,被抛弃的女人有多可怜。
婉如等夏雨荷出去,自然而然地就不哭了,闲话了几句,便一道吃了晚饭。
折腾了一天,我们都有点累,吃过饭便早早地就睡下了。到半夜时分,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听到宫里又是一阵乱,我披衣出去问时,说是景阳宫又出事儿了。又是那一对儿极品男女,真能折腾,我打了个呵欠,吩咐众宫侍们关好门,回屋继续睡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新的流言已经传遍了后宫,伺候我穿衣的那小宫女显然消息十分灵通,言说景阳宫的燕使女昨儿晚上发了疯,不知道怎么和五阿哥争执起来了,还闹上了屋顶,后来不知道怎么一个不小心就从屋顶摔下来了,把个已经成型的小皇孙给跌掉了。现在神志不清地在屋里躺着,也不知道救不救得回来。
我假意唏嘘了几句,衣服和头发都整好了,便起身出门,继续往慈宁宫走去。
太后刚刚从要命的头痛中恢复过来,可怜她昨儿刚好的头痛,今儿被这个劲爆的消息一刺激,又复发了。老乾正在给她按摩,晴儿在一边伺候着,皇后正在汇报昨儿遣散贵宾的事宜,通传的公公在这个当口放我进了门,这时间点选得还挺不错。
当下我施了礼,告了座,静静地坐在一旁,等皇后说完,不听不知道,听了之后,才明白,这皇后确实是一个管家的好手,老乾原来嫌人家年纪大,不知道珍惜,单宠那一个啥都不会,就会下毒使阴谋诡计,一个大场面都撑不起来的令妃,真是没长眼睛。
等到皇后言简意赅地汇报完毕,太后睁开眼睛点评了几句,皇后一一应了,然后退到一边坐了。老佛爷眯着眼,冲我点了点头,我就明白了,这就是该我了。
当下赶紧起身,恭敬地回话,把可怜的被大闹了婚礼,又被新郎抛弃的婉如姑娘的惨状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下,太后、老乾和皇后都沉默了。
然后又陈述了昨儿这出闹剧亲眼见到的人实在太多,人家姑娘的名节是完了,还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老乾默默地低下了头,太后沉吟了半响,看了皇后一眼,皇后会意,禀告道,“皇上,皇太后,臣妾看永琪这个样子,是真不打算娶婉如了,这事儿是咱们不对,白白连累人家姑娘,此事若是不好好处理,西林觉罗家肯定心中存着怨气儿,依臣妾之见,不如婚事就此作罢,将婉如姑娘外嫁罢?”
老乾眼睛一亮,感激地看向皇后,然后一边强力附和一边请太后定夺,于是,老佛爷开了金口,完善了几句细节之后,便将此事定了下来。
于是,皇后先跑我屋里问了病倒在床的婉如的意见,对她虽然病着依然很端庄的模样和依然很有礼的应对十分欣赏,次日便立刻宣了鄂太保夫人并鄂都统夫人两位入宫,商议了一下都没有异议,这事儿就这么办了。
第四天,皇宫发出公告,说皇五子的嫡福晋,西林觉罗家的小姐不幸殁了,举国哀悼。
挨上几日。皇后便收了婉如做义女,暂时养在慈宁宫,同晴儿一起陪着太后解闷,太后也亲自帮她选了一名蒙古王族,预备半年后等这风头过了,正式嫁过去为正妃。
我看着她的脸上又重新有了笑容,再一次觉得,这样挺好的,远点就远点,据说蒙古的王族对和亲的公主一般还是挺不错的,粗犷的性格也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随便嫁给哪个,也比嫁给叉烧五好。
按说,婉如退出了,小燕子应该挺知足了,不过不知道她抽了什么疯,自从孩子小产了之后,愈发疯的厉害,不分对象地胡乱吃醋,景阳宫里头已经不敢用宫女伺候了,一水儿的都是太监,她也不嫌尴尬。
就这样,她还时不时地发疯,大意就是孩子没了都是叉烧五的错云云。
老乾和太后气了几气,也就不想管她了,皇后于规矩上却最是个认真的,宣了她几次,叉烧五帮她装病没来,她大怒,没事儿就带着容嬷嬷去看看,有什么不规矩的地方就直接按例施罚,嘴巴子、针舞,没有少上。
结果,没上十天,还没等熬到我既定启程的日子,小燕子先熬不住了,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在她又一次跟叉烧五撒了泼之后,她终于忍无可忍,带着被嘴巴子针舞伺候之后的伤痕,和被所爱的人伤害的破碎的身体和心灵,打晕了一个贴身伺候她的太监,将他拖到床上装成她的模样,然后换了他的衣服和腰牌,大摇大摆地出了宫。
不久之后,发现她跑了的叉烧五采用了同样的办法,偷跑出了宫。
于是,老乾太后和皇后对着一张床上晕着的两个太监无语了,老乾一气之下,又甩袖子道,就当没有这个儿子了。大家该干嘛干嘛。我暗暗松了口气,还好没有让我顺便帮助追回这俩活宝,既然这样,万一路上碰到了,就当没有看见就行了吧,还是那句经典名言说的好啊,珍惜生命,远离脑残,姑娘我出去逛逛,看看风景就好,脑残什么的,绝对地会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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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自讨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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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叉烧五和小燕子的跑路,宫里头的气氛多少还是有点压抑,我于是识趣儿地很简单地辞了行,临出宫的时候,愉妃连滚带爬地跑到我的面前,跪在地上求我顺便帮着找找叉烧五,要是看见了,记得跟他说,他皇额娘天天等着他回宫。[书客居网友自行提供更新 ]
她哭得甚是凄惨,连大恩大德没齿难忘都整出来了。我心中虽然同情,却多少还是有点不以为然,叉烧五变成这样,虽然是天灾,肯定也少不了人祸,他这被虐狂的性子,真不知道是先天遗传的还是后天憋出来,这愉妃脑子也不甚笨,怎么竟然不知道没事给儿子洗洗脑什么的?别的不说,选女人的品味,总得记着提点一二吧?早收几个使女什么的进屋,想必叉烧五就不会跟个饿狼似地见了那鸟就走不动路了。
于是随便客套了几句,就把她敷衍过去了,那小燕子的行为异常乖戾,谁都无法判断,谁知道她一时兴起会想到什么,会往哪儿去呢。
天下之大,要碰不见实在太容易了,别人倒还罢了,我从始至终对此名女子真是一点好感都没有,叉烧五喜欢,就一个人守着她玩儿躲猫猫去吧,等我玩儿回来的时候,随便支吾几句没看见便也过了。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决定专门挑她几乎不可能去的地方作为目的地,选来选取,还是选中了战乱频仍的准噶尔。
因为从很久以前起,我就很惊叹于两军交战场面的壮观,打仗虽然惨烈,但是我只是远远地看看应该没有什么事儿吧?临出发前正好又听柳红说柳青在那边混得不错,都当了什么参领了,听起来很威风的样子,还说在军中碰到一个疑似师傅柳离人的高手了。便是这个消息让我很想过去看一看。说起来自山东一别,就再也没有师傅的消息了,这么多年了,我心中一直对师傅心存感激,借此机会探访探访故人,顺便看看不同的风景,还能躲避脑残,何乐而不为,于是此次出行就这么定下来了。
正好柳红他们又查出来了箫剑真正的妹妹方慈可能的去处,也正是接近准噶尔地区,我本来只想去那边找找师傅,看看风景的,此时得到这个忽如其来的消息,忽然灵机一动,让柳红侦探团悄悄地放个消息给尼姑庵的师太,说有个商队老爷原来自她寺庙里领养的一个叫小慈的姑娘不日就要嫁到准噶尔去了,她还记得收养过她的这个尼姑庵,还记得慈祥的师太,特别来信感谢对她的养育之恩云云。
消息放出去了,反响不错,想必小慈这个名字勾起了那位师太很多久远模糊的记忆,据柳红的手下回报,那师太现在天天念叨着,“不能啊,难道我竟然看错了不成”想是已经信了。如此一来,运气好的话,还能引着箫剑一起走,我赌他不会十足十地相信小燕子就是他妹妹,走失的时候已经六岁了,再傻也记得自己的名字吧?硬说自己叫小燕子,那就证明本来就是叫这个名字了。我不信箫剑竟然都没有怀疑过,现在这个消息出来了,他十有八九是也要去看个究竟的。
据柳红们的调查,真的那个方慈很可能是走失的时候给过路的商人收养了,辗转就到了临近准噶尔地区,具体地点目前还不太清楚,但大概的方向是差不多了的,等这个人的身世一旦确定,想必箫剑的脸色一定很好看。
把该做的事都做完了,也就可以启程了。
因这一回要出远门,七姑用了一天的时间好生帮我打点了一番,她以前也常常出门,自然对什么最用的着,什么可有可无最有心得。于是,我随身的行囊收拾下来,不过一个不甚大的包袱,里面装着几件换洗衣服等物。
银票是用防水油布缝在暗兜里的,散碎零钱是装在钱包里的,这一次是借着去暗访的机会,顺便玩耍的,自然是越低调越好,于是我便破天荒地做了男装的打扮,因平日里营养不错,又有武功在身,虽然刚满十四岁,我的身高已经较一般的女子高出了一截,简单的男装一上身,装作是个中下等身量的男孩子倒也看不出什么,很是具有欺骗性。
到外头的世界混,武器是最重要的,我惯常用的那把剑不错,外表看上去不显山不露水的,实则锋利无比,还是从老乾那儿搞来的好物,自然得随身携带。然后,近身防卫用的,自然是匕首最好。那一把不知名的蒙古少年给的不知名的匕首也着实好用,我便随手绑在了靴子上,以备不时之需。
全部都装备好了之后,我背着包袱,牵着小黑,挥别了七姑,慢悠悠地溜达出了京城大门,临上马的时候,看了一眼小黑那飘逸的扎眼的名驹相,心中无限抑郁,您老生怕别人不知道您是名驹吧,看看浑身这个亮,于是迅速找个没有人的地方随便帮它收拾了一下,硬是将绝世名驹化妆成了颓废劣马一匹,无视它委屈的眼神,拍拍它的脑袋以示安慰。
一路走下去,四周渐渐由繁华变得荒芜,老乾送我的这匹小黑是名驹,号称日行千里夜八百,不过我没有想那么赶,而且人多的地儿也不好太张扬,江湖险恶,风景也不错,何必太着急,在这种心态下,第一天下来,我也不过走了一百多里。
看看地天色渐渐晚了,我自路边选了个看上去还干净的客栈,下了马,打尖住店。
一宿无事。
天明起身的时候,我到大堂去吃早饭,刚刚端起粥碗,就看见几个彪形大汉虎虎生风地进来了。在我旁边不远的桌子坐下点了一大堆的菜,风卷残云地吃完,又买了一堆干粮,离店便走。
看上去像是一般的江湖草莽,我也不以为意,慢慢地将我的粥喝完了,便提剑出门了。
没有料到的是,我竟然跟他们同路,也是到这时才看清楚,他们一行十多人人,赶着四五辆马车,车上装着些箱笼,上面挂着一面旗,写着“威武镖局”字样,看样子大约是一队押镖的,此时再看他们时,便觉看似散漫,却十分警觉,行事及其谨慎。
我的小黑脚程快,没过一会儿便超过了他们,错身而过的时候,还收到他们警觉刺探的目光,我一派坦然地无视,反正,我又不缺钱,也没有什么脑抽的毛病,犯不上劫镖来没事找事儿做。
他们甚是敬业,中午饭、晚饭,都吃的干粮,我却是怎么样都要进店打个尖儿的,参照龟兔赛跑的原理,到了晚上,投宿的时候,我们又碰到了一起。
领头的早在我们第二次在路上相遇的时候便过来打过招呼了,为免麻烦,我自称夏三,要去准噶尔投奔从军的师傅,并明确地表示,不是他们道上的朋友,他们又试探了几次,见我确实没有什么恶意也就罢了。
一同在大堂吃过晚饭,便各自回院子休息,半夜的时候,对面他们借住的院子,忽然一片混乱,叮叮当当地响了一夜。我眯着眼看了看黑漆漆的夜色,心道,想不到劫镖这档子事依然很流行,江湖果然够险恶,不过,这跟我也没有多大关系,想到等打到床边的时候再动手也来得及,便翻了个身继续睡,一觉到天亮。
次日清晨,刚一出门,便见到镖局的头儿正蹲在院子里,一脸地抑郁,镖车已经七零八落了,他的那帮手下正在那里收拾,我出于好奇上前问了句,他无限气愤地说,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一个女疯子,躲在了他们镖车上的一个箱子里,昨天忽然冒出来,莫名其妙地发了一阵疯,蛮不讲理地说他们冒犯了贵人,都得处死,然后把所有的镖车都打翻,趁乱跑了。
我随口安慰了他两句,说东西没丢就好。就当遇到疯子好了,我以前在城里就经常遇到疯子,都已经习惯了。
镖头对我的安慰表示感激,末了恶狠狠地道,他“威武镖局”的牌子可不是白叫的,他的手下们一个个可都不是吃素的,都已经抓到那女人了,等会儿就押回来,直接送到衙门里去,胆敢来他的镖队捣乱,他一定会叫她死的很难看。
我笑了笑,便告了辞,继续赶路,没走多远,就听见斜后方传来一把熟悉的嗓音,“你们竟然敢抓我,打我,永琪知道了,你们都得死。”
听到这话,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回头望时,那个被彪形大汉们拖在地上走的,果然正是小燕子,原来那个大闹镖车队的就是她。
只是不知道她这回又抽什么疯,巴巴地躲进人家镖车里,白蹭了这么久的车,蔫着下车就完了吧?她偏偏不知道低调,不知所谓地闹了一番,显然她这一次的运气不怎么好,惹恼了这批资深镖师们,没用几个人出马,不过几招便把她打趴下了。
她本就目中无人的紧,虽然自己能力有限,但这些年依仗着周围的男人,四处惹事生非,虽然所过之处鸡飞狗跳,但因总是有人替她善后,竟并没有独自一人吃过什么大苦,便是当初被神秘组织虐待的时候,也有叉烧五福二傻两个陪着,心理上总是要好过些。这一次她自己赌气,一个人蹲在镖车里离开了京城,偏偏还不知道收敛,继续她那个从来都不服人的烂脾气,落了下风还兀自愚蠢地在那儿叫嚷,终于被忍无可忍的镖师们堵住了嘴,拖在车后,一路奔着府衙去了。
证据确凿,这意图劫镖的罪是几乎要坐实了的。虽然没有见到她自寻死路,有点可惜,但是蹲蹲大牢,总是不错的。这地方可没有人知道她的底细,她的言行也实在很像名疯子,在她家叉烧五寻到这离京数百里的地方之前,她的日子应该就会在府衙的大牢中渡过了,如果,她能活着撑到那个时候的话。
说实话,人要蠢成这样也挺难得的,我无奈地耸了耸肩,拍马继续前行。一路上游山玩水,看尽了人间美景,没有用上一个月,便到了临近准噶尔之地。
远远地,已经见到一片村落,我慢慢地催马过去,山的那边隐约传来号角的闷响同战马的嘶鸣,想是正在进行着一场大战。
我翻身下了马,打算先进村去借个宿,次日起来便翻过山去找找柳青他们。刚刚落地,就感觉到一股剑气破空而来,随手抽出宝剑一挡,将那一招荡开,转头微笑道,“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那个人一击未中,迅速变招,做出一副宜攻宜守的姿态,冷哼了一声道,“我妹妹,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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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他乡故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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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他虽然面色如常,但难掩倦容,就知道小燕子的事儿大约难免又让他纠结了许久。[书客居网友自行提供更新 ]
这一路上一直被他跟踪的事,其实我刚出了京城的大门就发现了,虽然我的江湖经验并不丰富,但是练武之人该有的警觉却一点都没缺。这种被人盯着的滋味并不好过,直到后面小燕子意外地冒出来大闹一场之后,难过的就不只我一个人了,我心理也就平衡了,自然也就该吃吃,该睡睡,当没有发现一样了。
而他既然一路紧跟着我过来,想必是早已经做出了艰难的选择了。果然,连名字都记不住的妹妹,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