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还珠之重生紫薇第1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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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珠之重生紫薇 作者:肉书屋

    妹,实在是太不靠谱了吧?不跟着过来看看,怎么也不会甘心吧?

    他此时越是急切,就证明他对这件事信服的程度越高。想到那个时候他本来是救那小燕子出来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结果大约却还是失之交臂,实在是大快人心,所以说坚持就是胜利,这小燕子的运气也不能总这么好不是,也该让她知道知道,有些事,做得出,就要付得起代价,不是陪个皇子睡睡,就天上地下为你独尊了。

    当下我也不着恼,微微一笑,故作一无所知地道,“你的妹妹,不是好好地在京城里头陪着五阿哥呢么?怎么又冲着我问?”

    他气极,此时却又不好发作,好不容易按捺下怒火,竟然也在脸上憋出个冷笑来,“夏姑娘明明知道那是误会一场,到此时,何必还故弄玄虚。”

    我本待再调侃上几句什么的,但看着他那一副认真急切的模样,忽然觉得很没有意思。他再厉害,此时也不过是个寻妹心切的哥哥,为难他也没有什么用。再说他出现在这儿,本来就证明,对他来说,亲情更重过仇恨,不过是一个未经证实的近似谣言的消息,便让他不惜放弃任务,千里迢迢地追着我来到准噶尔,冲着这一点,还是应该让他看一眼他妹,说不定,他脑袋一热,认了亲,就住下不走了呢,这样,以后也省点事不是。

    于是,便领着他进了村,依着柳红当时调查出来的商队头子的姓名打听了一番,很快便找到了他妹可能在的具体地点。

    望着那高门大户,他竟然有点颤抖,无奈我只有自己上去敲门了,幸亏柳红当时打探的清楚,我很轻易地便寻了个由头,龙飞凤舞地画了个帖子递进去,又让门房传了几句话,便成功地被放进了门。

    那位富商做丝绸生意,听说我们是从京城来的布商,很是热情,幸亏原来在山东我也是经营过布庄的,专业上面的东西随便拎出来些许便能侃侃而谈,那富商甚喜,一时间把早先见我过于年轻的一份轻视彻底抛到脑后,竟真得同我认真攀谈起生意了来,把个箫剑看得一愣一愣的。

    因有生意做引子,一时间气氛十分融洽,闲谈中我十分“偶然”地提到小时候身体不好,曾在城外尼姑庵借住,常常有远道的商队路过,很是羡慕,最终还是走了这条路云云,富商聊得正高兴,不知是计,果然说他也去过,还在那儿收养了个干女儿,叫做小慈,说不定都曾经有缘相见过,言罢,请出来相见,一见那姑娘的脸,箫剑便呆住了,我又寒暄了几句,拗不过小慈义父的坚持,便接受了他们一起晚饭,然后留宿一晚的邀请。

    一直到吃完饭,出了大厅之后,箫剑还在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人家小慈,喃喃地道,“好像,真的好像,跟我们的娘年轻的时候一个模样,那是小慈,没有错了。”

    我不理他,等他恋妹癖的症状略略过去了,方才慢慢跟他说,据我的人调查,这小慈已经许配给了本地另外一家富商之子,下个月便要成亲,刚刚看上去也是一脸幸福的样子,想必嫁的人也是个十分好的,她像是十分中意。

    他木呆呆地看着我,然后满怀感激地跑回去,想必是去认亲了。

    我也不以为意,独自回房,收拾了睡下不提。

    次日起床,我径直去答谢了富商,爽快地留下一叠银票,迅速地把昨天谈了一半的生意定了下来之后,便礼貌地告辞,无视掉他喜悦背后微妙的失落感,牵着小黑出了门,然后直接到附近的驿馆把那笔生意的订单连同一封亲笔信传给了七姑不提。没有见到箫剑,不知道他在搞什么,总之他真正的妹妹已经找到,以后那个小燕子的外挂又少了一个,总是幸事。

    翻过面前这座山,便是清军驻扎的大营。已是阳春,草长莺飞,天高地广,各色野花高高低低地挺立了漫山遍野,坐在马上,一低头就能捧到。阳光温热,暖风袅袅,甚是惬意,我一路走一路看,转过山腰,竟然发现岩石后面藏有一眼温泉,热气腾腾的泉水奔涌出来,汇向后面低洼的谷地。

    我连日来长途奔波,甚是劳累,见此水心中大喜,左右无人,便预备去泡个热水澡,不行的话,泡个脚也好,没想到刚刚走到水边,就见里头已经有一个人正在那儿游水嬉戏,光天化日之下,有这勇气的,自然是个男人,年轻匀称的蜜色身体上没有一丝赘肉,在波光里闪闪发亮,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青春和力量,简直漂亮的不像话。

    美色当前,即便是我也忍不住呆上了一呆,他却丝毫没有避忌,自由自在地水中扑腾,眼看着重点部位就要浮出水面,我赶紧转过头,不想就这一耽搁,却已经被他看到了。

    还没有等我有时间避远一点,只听得一阵稀里哗啦的涉水声传来,那人已经在身后开了口道,“这位兄弟,此水甚好,如不介意,可以一起来洗。”

    他声音十分好听,夹杂着点奇异的口音,仿佛在哪里听过的一般,似乎是蒙古那一边的,但是却并不影响正常交流。

    我低头看了看身上那套男装,终究没有勇气在这个时空里跟陌生男子搞什么露天裸浴,只能有点尴尬地摆了摆手,赶紧离开了。

    看来这女扮男装虽然方便行走江湖,也存在着被人莫名其妙地占占小便宜的可能性。于是泡温泉的事便如此作罢,心中略有遗憾地翻身上马,绕道继续前行。

    翻过山,眼前便是一片整齐的大营,想必柳青和师父就在那里头某一个帐篷里。很显然,这支军队训练还算有素,我还没有靠近,已经被几个兵士发现,大喝着过来吼道,“什么人?”

    不知道在哪儿听过,永远不要同打过仗军人为敌,不管对方是什么级别的,只要上过战场见过血,可没有一个是白给的。当下我立刻乖乖地站在原地不动,淡然道,“在下夏三,是你们柳参领的一位故人。”

    他们有些狐疑,正待进一步地盘问,冷不丁不远处一个黑瘦的男人走过来问道,“何事喧哗?”

    兵士们立马整齐地行礼,“柳副参领,这位公子说是来找您的。”

    他抬眼向我看来,略微的迷惑之后,是满满的惊喜,“紫薇,是你么?真的是你?”

    我定睛一看,来人果然正是柳青,一年没见,他已经长高了一大截,目光炯炯有神,人虽然黑瘦黑瘦的,但结实而精干。

    他挥了挥手让那俩兵士退下,便大踏步地走了过来,看起来还挺有个少年将领的模样了。

    对我的突然出现,他似乎高兴多过震惊,当下便立刻带着我去另一座帐篷里找师父。三个人许久没见之后的重逢,自然十分兴奋,一身戎装的师父见我竟作这般装扮,先是一愣,随后便反应过来了,一面听着柳青激动的介绍,一面微笑着冲我点点头。我也终于得见师父在阳光下的样子,他看上去并未怎么显老,约莫三十出头的样子,并不十分英俊,但生生有着一股子奇异的魅力,让人挪不开眼。

    奇怪的是,柳青都当上了副参领了,师父却依然只是个什长,也不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明明以他的武功见识,不会只有这个位置的,想必,是有什么深意在里面吧。

    他的性子还是一贯的豪爽,虽然十年未见,却并没有什么生疏隔阂之感,三言两语,便将我同柳青柳红当年学武的糗事讲出来,分外有趣,自然我的极少,他们的却是层出不穷的。

    我只管淡定地微笑,在这种事上我的脸皮基本上已经修炼得十分到家,随便师父怎么取笑,都无动于衷的,偶尔还能配合着他开开玩笑。柳青的脸皮功夫显然还没到位,很快就被师父说得害臊了,一张脸涨得通红,于是很快地他便成功吸引了师父的全部注意力,窘迫地差点找个地缝钻进去。

    师父打趣了一阵,成功地将柳青洗涮尽兴了之后,便心满意足地收了工,甚为欣慰地看着我们,显见得对我们这几个弟子的现状还是很满意的。一时间,感慨倒颇多,大约徒弟太能干了,当师父的总是会有些寂寞吧。

    闲聊了一会儿,便快到了开饭的时候,因军中纪律严明,柳青搞来了一套兵士衣服,要我换了,想办法让我暂时顶了一个病号的班,我才得以临时混进了革命队伍,找了个无人的帐篷,暂时入住了下来。

    不过还是要去报与本营的正参领知道。

    见我似乎有些犹疑,柳青拍着胸脯保证说正参领那边绝对没有问题。他言说这位正参领是位蒙古人,英勇无比,初初来的时候不过是名普通马甲,不到一年的时间,便擢升为正参领,年纪轻轻,擢升速度如此之快,众人却没有一个不服的,全因了他那一股子身先士卒、热血豪爽的英武之气。

    想必柳青本人对这位正参领也很是敬服,说起他来的时候,是一种发自内心底的真正的肃然起敬的感觉。我看着他眉飞色舞的脸,想到这小子以前那个嚣张的模样,还真是对这位压得住他的顶头上司有点好奇。

    当下便暂且同师父别过,同他去了正参领的帐篷,不想扑了个空。守门的正参领随行的兵士说,参领大人一大早吃过饭就出去了,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于是我们便又回到师父那边,同众兵士一起吃了顿大锅饭,因昨日才同一场强攻,大部分人都很劳累,吃过饭之后,便原地休整待命,等着下一场恶战的到来。

    整个白天就这么平静无波地过去了。

    临近晚饭的时候,有兵士跑过来找柳青,说是正参领回来了,有要事找他。

    柳青应了一声,便整装起身,因我的事情还没有回报,顺便就带着我一同去了。

    走到白天去过的那个比一般兵士略大的帐篷前,柳青中气十足地在门外喊道,“副参领柳青,求见参领。”

    话音刚落,里面便传来一个十分爽朗的声音,“柳副参领快请进来吧,我等你很久了。”

    我听得这声音已然觉得很熟悉,待到跟着柳青进门,见了那位参领的脸之后,不由得在心中苦笑了,今儿,可真是个各色熟人竞相出没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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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组队夜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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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这位参领便是白天在温泉偶遇的那位裸泳美男了。[书客居网友自行提供更新 ]当时匆匆一面,光顾着看他完美的身段,都没有看到脸,此刻烛光掩映中,才总算看清楚了他那张颇具有异域风情的,虽然年轻但却威严之极,英武偏偏却又无损半分漂亮的脸,心中忽然涌上了一种很奇怪感觉,总觉得以前好像在哪里见过的一般。

    正在那里略微出神的时候,身边的柳青悄悄拉了我一下,我回过神,赶紧同他一起上前行礼。

    帐中除了这位年轻的正参领之外,只有另外两个人在,看上去也都很年轻的样子,想必都是他的心腹。他虽然还是端坐在桌子后面,但表情却十分地放松,很随意地挥了挥手,大大咧咧地免了我们的礼,正想接着说点啥话,猛然间晃眼见到了在柳青身后的我,立刻有些讶异地道,“柳兄弟什么时候换了一位新的随身兵士?怎么竟然是从来没有见过的新面孔?”

    果然是不拘小节的豪爽,这会子连副参领都不叫了,直接称兄道弟了。但他目光真挚,语气自然,根本让人没有什么防备,用现在的话说,就是那一种魅力型的领导者,号称最厉害无敌的一种领导者之一,典型的那种往那一站,随便忽悠几句,不知不觉底下的人都被他忽悠的惟命是从的那一类人。

    果然,在此君强大的气场之下,柳青同学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无比激动地赶紧上前了一步,像比之前在帐外更多打了几斤鸡血一般,按照我们事先串好的词儿大声回报。他郑重地介绍说我是他的同乡,又是同门,因路过此地,特来投奔,想为国尽一份绵薄之力,云云。

    这自然也不全是假话,考虑到我还要在这里跟着混一段时间,如果借住在村子里,没事儿爬山往返肯定不如直接住在营里来的好,想走的时候,大不了诈死好了,反正两军交战,每天死伤总是无数,十分的方便。

    这位参领爽朗之极,笑声明亮,“好,既然是柳兄弟的同门,自然也是难得的勇士了,这位兄弟姓夏?”

    我赶紧上前,用刻意略略压低过了的声音答道,“是,在下夏三,见过参领。”

    他微笑着点点头,“此处并无外人,夏兄弟不必如此拘礼,在下海兰察,我们大家都是一起从战场上并肩杀过敌的兄弟,用你们汉人的话来讲,就是肝胆相照,来,咱们一块儿努力,把达瓦齐打出伊犁去。”

    他双眼明亮,目光坚定,虽然汉语还在基本过关的水准,混着蒙语的味儿,但丝毫无损其热血,柳青同四周的那几个人立刻也相当鸡血地一起呼喊起来,看这架势,立刻让他们上战场上开战去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我淡然微笑,军中,比之宫里,果然,别有一番风味,该说他们简单呢?还是无脑呢?也罢,简单也有简单的好,这么轻易地混进来,真是难为我还准备了好几条后备选项了呢,总之,就这么顺利地安顿下来,挺好。

    当下,这个事情就算这样过去了,海兰察挥了挥手,激动的诸人立刻安静下来,无比肃穆地聚集到他的长几周围,听候差遣。

    一旦严肃下来,他那张漂亮的脸上那一种英武之气更甚了,举手投足,也隐隐有了一股大将之风,“诸位,我有一个新的作战计划要同各位商议。”

    我左右无事,又没有人喊我退下,便闷声不响地在旁边围观,不久便搞清楚了在座的其他两位分别是协参领尼满还有一名海兰察倚重的心腹军校巴音,我这会儿化名夏三,暂时算做柳青的心腹,属于编外人员,静静地跟着在旁边听众人议事。

    不想,他们要谈论的,竟然是今晚夜袭的计划。

    那名海兰察的心腹巴音军校把蜡烛拨亮了些许,然后帮着海兰察展开了一副地图,正是对面格登山里达瓦齐大营附近的详细地形图。

    那座山绵延到十余里之外,甚是巨大,仔细看过去,却同我今天早晨翻过的那座缠绵相连,我看着上面用满蒙汉三种文字标注的图标,清晰明了,心中对这绘图的人不免十分敬佩,说不了,已经有人就一些专业问题开始提问,就见海兰察异常流畅地开始一一讲解,显然这个地图便是出自他的手笔。

    果然,过了一会儿他便解释说,我军这边紧邻的山峰有条险路可以通达到敌营那边的山脉,他今早才去查探过,计划的行进路线已经摸清了,相关的山石地貌都一一做了标记,顺利的话,今夜就可以行动。

    敢情今儿早晨见到海兰察那会儿,他不是专程去泡澡的,竟是为了勘察地形,顺路体验一把的额外福利么?没想到他还挺懂得劳逸结合的,有点意思。

    当下,这海兰察便将他的初步计划娓娓到来,征求大家的意见看看能不能利用这个地形图,安排一次完美的夜袭。

    毕竟是热血少年,底下这几位很有一些兵行险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他话音刚落,柳青和尼满已经跳起来连声叫好,顺便争着请缨做先锋了,看那样子竟然预备就这么冲过去了,幸而那海兰察热血倒是热血,却并不是个没有脑子的,他随意几句话便阻止了两人,竟然还丢出一句“兵者,诡道也”,要“好好谋划谋划”什么的。

    我忍俊不禁,这兄弟连汉人的孙子兵法都整来引用了,实在是厉害,正在那儿咧嘴偷笑的时候,冷不丁给他发现了,大约是误会我有什么意见,立刻目光炯炯看了过来,“不知道夏兄弟有什么高见?”

    我吃了一噎,赶紧正色道,“参领所言甚是,正所谓兵贵奇、贵巧、贵神速,不如在军中秘密选些好手,少用些人马,趁夜袭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才是上策。”

    他连连点头,表示赞许,于是经过众位精英大半个晚上的讨论,那个让后世惊叹的二十五人夜袭达瓦齐大营,一举成功将他们大败的计划,便浮出了水面。

    参与了海兰察帐中密议的四个人毫无悬念地出现在队伍中,作为主力参加了行动。而我,作为一个不小心多嘴了两句的围观八卦党,也很不幸地成为了突袭队中的一员,幸好师父也在,让我略微感到安心,毕竟这回是去打仗,不是玩什么游戏,万一出了什么事儿,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是真得会死人的,多个武功高强的熟人,总是安稳一点。

    让我略感意外的是,师父这一次竟然不是柳青请过来的,而是协参领尼满推荐的,看来他这功夫好的名气,还真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平日里那么低调都能被人挖出来,真是神了,我看着夜色朦胧中他那迷人的侧脸,脑子里不知道怎么地就冒出来一句“虽粗服乱头,不掩国色”,这意境,大约就是指的他这种情况吧。

    果然即便算是个相处了不算短时间的,据说还是开山弟子的我,也搞不清楚他的底细,还真是个谜一般的人物啊。

    已近夜半,月黑风高,正是偷袭的好时候,于是,海兰察作为正参领兼此次突袭队的队长,带着巴音,冲在了最前方打头,协参领尼满在队尾殿后,副参领柳青在中间接应,全队一行二十五人就这么悄无声息地上了山,趁着苍茫的夜色向着对面格登山达瓦齐的大营里摸过去。

    那二十四个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中好手,我怎么说也是练家子,是以我们全队得以安静而迅速地前行,终于在天亮之前半个时辰,赶到达瓦齐的大营外。

    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整个营地一片静谧,想是前日那一场混战损耗太大,达瓦齐营地的兵士们都睡死了过去,外面巡哨的兵士也半死不活,呵欠连天,似乎仗着这格登山是个易守难攻的地儿,抽空偷偷懒。

    眼看着那营地近在眼前,海兰察做了个手势,聚齐了柳青、尼满、巴音等人低声吩咐了几句,就见他三人频频点头,迅速各自带着几个人分三个方向下山往大营潜去,剩下的人依着命令分散开,一会儿功夫,就见敌营里火光冲天,原来,那三队人马是跑下去放火去了。

    看那个阵势,他们最多两三个人一组,放一阵火箭换一个地方,造成了偷袭人数众多的假象,把敌营后方搅得是鸡飞狗跳。在那边闹腾的最热闹的时候,海兰察领着我们剩下的人冲下了山,又一次下令分散开来,故伎重演,在这一边四处放火箭点火,一时间达瓦齐的人晕了,搞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来袭,也搞不清进犯的方向是哪里,满山的树木都成了火箭的引柴,整个大营迅速变成了一片火海,踩踏致死的,被火烧死,烟雾呛死的准噶尔叛兵叛将们,无可计数。

    看看火放得差不多了,约定的号角此起彼伏地响起,给营地的信号响箭也飞上了天空,大家陆陆续续地回到集合地等待下一步的指示,我看了一圈儿,人差不多都回来了,就师傅和海兰察没回来。

    柳青急着去找,我看了看队伍里已经有点乱了的军心,悄悄叮嘱他要以大局为重,安心留守,同协参领尼满和军校巴音一起整顿好队伍,原地待命,然后给了他一个敬请安心的微笑,自己一个人摸进了乱成一团的大营。

    达瓦齐的大营满是火光和烟雾,到处是横七竖八的死伤兵士,简直如同一座人间炼狱一般惨烈。

    我用布巾蒙了口鼻,按照记忆中这俩人当时大概的方向慢慢摸索,遇到敌军便机警地闪躲或是攻击,慢慢地便进入了达瓦齐大营的腹地。隐约看到了前面一个大帐前随风乱晃的半截旗帜,心知便是达瓦齐所在的主帐了。

    还没有靠近,远远地已经听到了打斗声,方圆数米之内是越来越密集的尸体,走近看时,就见被一群敌军兵士围在中间那人,正是海兰察。他虽然被数十号人围攻,脸上却连一丝一毫的怯意都没有,一柄宝刀使得是虎虎生风,大开大阖,真个是刀如其人,坦荡磊落之间,夺人心魄。

    我看了一会儿,心知他虽然不至于落败,但是显然也要耗上些时候,便拔剑出鞘,加入了战圈,虽然我出手之后,叛兵倒地的速度大大提高,但我却是极有分寸的,一击即中,除其战力,但却并未伤及人命,不消片刻,最后一名叛兵也倒地了,我拱手施礼道,“参领,此处太过危险,还请随我暂且退去,等候大军赶到时一并攻进来。”

    他笑了笑,豪气干云地道,“你们汉人不是有句话,叫做擒贼要擒王嘛,都已经到了这儿了,自然要会会那达瓦齐了。”

    他话音还没落,旁边又窜出几个叛军,齐唰唰地挥刀向他砍去,他闪身避开几个,挥刀格挡掉了几个,却还是有一个没避掉,我想过去救他,已经来不及了,无奈间只有一面狂奔一面奋力将手中宝剑掷了过去,正中那兵士手臂,他惨呼了一声,刀掉在了地上,海兰察趁机一刀将他砍倒在地,解决了他,然后,便大吼一声,砍倒了主帐,里面,却早已经空无一人。

    还来不及懊恼,一片箭雨已经飞了过来,他大喝了一声,将我扑倒在地,护在了身下,我被撞得头昏眼花,好不容易回过了神,心中气得半死,正待推开他,忽然见到身后又是一名叛军摇摇晃晃地挥刀砍来,电光火石间,我来不及细想,直接抽出身上那柄匕首用力刺了过去,眼看着他倒地身亡,心犹在扑通扑通乱跳,营外传来我军的号角,援军已经赶到。

    我这才如释重负地放下心来,抬眼却见到,刚刚已经被我顺便掀翻在一边的海兰察,正呆呆地看着我手中的那柄匕首,两眼有点发直,我有些毛骨悚然地后退了一步,这是怎么一出?不是刚刚摔那一下,给摔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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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7、好花堪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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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见他似乎无比激动的模样,正有些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碰巧主力部队在这个点儿上杀到了,大将军班第同副将阿睦尔撒纳亲自出马,杀声震天,士气大振,当下我同海兰察的注意力便都被吸引了过去,跟着继续往腹地追走,将还没有逃脱的以及没有死透的达瓦齐大军一网打尽,淋漓尽致地胜了一仗。[书客居网友自行提供更新 ]

    因着这一次夜袭,达瓦齐的主力军队元气大伤,算是大败,可惜的是,还是有一小撮残部得以逃脱,护着达瓦齐翻过格登山,往天山那边去了,大概是往南疆那边跑了。

    正所谓穷寇莫追,能够以二十多人的队伍突袭取得这种成绩,班第将军自然是大悦,待扫尾工作进行地差不多了之后,兴冲冲地把海兰察喊过去一番嘉奖,突袭队的诸人都有赏赐,并重重赏赐了其中最勇敢冲在最前面为大家做盾牌并且光荣负了重伤的侍卫阿玉锡。

    我看事情弄的高调了,心中冷汗,幸而班第并不是对每个兵士都熟悉,而我以前在京里虽然活跃,但都仅限于后宫同夏府方圆几公里,所以同这位大将军并没有照过面,是以班第将军压根就没有看出我的来历,还当面笑容可掬地赏赐了我一袋元宝,我也就淡定地接了。

    然后作为惊天地泣鬼神的夜袭二十多人众之一,作为英勇的侍卫阿玉锡等中的一员被写在捷报里报到京里老乾那儿去了,据说班第的本意是要写海兰察的,不过他坚决地推了,说是计划是大家一起想出来的,而阿玉锡作战最为英勇,最为舍生忘死,没有比他作为大家的代表更合适的了云云。

    一时间,军队里的那一帮子兄弟对海兰察的敬仰更甚了,我在一旁也忍不住相当佩服,想不到这蒙古哥哥直爽是直爽,热血是热血,但是对咋做一代名将还真是有点无师自通的意思,单看“辛苦是自己的,功劳是大家的,荣誉是付出最多的人的”这一手,已见其厉害,何况,他做这些完全是自然而然的,所以,才更加可怕吧?可以预见,此君晋升的速度必将会不同凡响。

    等到终于完事儿,也快到晚上了,一切都安定下来了之后,我趁着没有人注意,悄悄地去找柳青问了问,果然,师傅还是没有回来。听他说那边的协参领尼满急得团团转,估计已经准备去给师父报了阵亡了。可能是依着师父平时中规中矩的表现,他是不是会当逃兵什么的,尼满自然是想都没有想过的。

    柳青虽然倒不至于相信师父就这么阵亡了,但也是一筹莫展的样子,我虽然也有些焦急,心中却不免有点疑惑,按理说,这点小战役,以师父的武功来说,绝对是小意思,阵亡自然不必说是不可能的了,但他这样一声不响地消失,也同他平素的行事作风不太一样,怎么也要跟我们说一声吧,留个口信印记什么的也好啊,看这样子,大约,是遇到什么意外的事情了。

    我看着柳青也是一头雾水的模样,知道在他这儿耗着也没有什么收获,便找了个借口溜出了帐篷。

    刚出门,就见海兰察大踏步地过来了,我因心中有事,预备偷溜出大营,这个时候无疑是越不引人注意越好了,所以迅速闪身,朝着帐篷的另外一边避了过去,虽然这蒙古哥哥绝对算得上是美男一枚,但是比起调戏美男来说,此刻师父的去向更让我挂心。

    因为穿着统一的兵士制服,我在营地中穿行,倒是也没有受到什么阻拦,只是一路上认出我是二十几人众,冲上来打招呼,套近乎的人倒是不少,正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所以说,打仗什么的,最容易制造知名度了,看看,一不留神就高调了一把了吧。

    我维持着一脸僵硬的微笑,礼貌而谦虚地同完全不知道哪个是哪个的众兵丁们一一打了招呼,然后回了我的小帐篷,慢慢消磨了个把时辰,等劳累的众人都睡了,才悄悄地摸出去了。

    四野俱静,正是方便我为所欲为的好时候,我小心地从密密麻麻的帐篷中穿行而过,但是大营门口却是怎么都避不过去的,正想着用什么招儿蒙混过关,那俩兄弟却兴冲冲地奔过来,无比崇敬地看着我,我立刻便明白,这又是二十五人众光荣突袭队的效应了。

    兵士甲崇敬地问我准备去哪儿,是不是又去追查达瓦齐叛贼的下落,我哂笑了下,心道,我是去追查啊,不过没有军令,这不是给咱下套儿嘛,假传军令这事儿,可不敢干。抑郁了片刻,忽然福至心灵般地有了个好主意。

    当下微微一笑,装着不好意思的表情小声道,“两位兄弟,实不相瞒,夏三这次是因为私事要出去一趟,还请两位兄弟通融通融。”

    俩兵士一愣,互相对视了一眼,显出十分为难的神情,显然他们分得很清楚,崇拜归崇拜,军中纪律还是不能破坏的。

    我于是赶紧掏出今儿封赏的银子,连袋子一起塞给他们,继续苦哈哈地说,“实不瞒两位哥哥说,兄弟我昨儿晚上在山里跑了一夜,竟然把个重要物件弄丢了,那是兄弟定亲的物件儿啊,还指望大胜着回去娶媳妇儿呢,可丢不得啊,这些细软之物就交给两位哥哥保管了,烦请两位哥哥行个方便,放兄弟出去找上一找,天明之前一定回来,绝对不会给两位哥哥添麻烦。”

    于是在那一袋子银子和这个百试不爽的古老的冠冕堂皇的理由忽悠之下,守门的俩兵士,悄悄地放我出了大营,我千恩万谢地出来,便径直出了营地一路向格登山而去,我料定,走这个方向应该必有收获,师父忽然出现在这儿,低调地混了这么久,又忽然消失,肯定有什么深意,是以一心想查个清楚。

    再者说,我也确实丢了东西,那把惯用的匕首因拿出来搏斗了一回,情势太紧张,后面的事情又是一件接着一件,因此不小心忘记回收了,如果这次能碰着,拿回来,自然是最好,毕竟用了许久,都用习惯了,不但轻巧锋利地无以伦比,那低调粗犷的花纹握在手里,也是分外的安心,本来说以后碰到上回送了它给我的那个黑熊一般的蒙古少年,还要还给他的,现在都有点舍不得了,不管了,还是先找回来再说吧。

    因着端下了达瓦齐的大营,我们新的驻扎地也定在离格登山不远的地方。距离近了,跑起路来自然是方便,没过多久,我已经站在了山脚下,就是原来达瓦齐的主帐屹立的地方,也是我同海兰察被围攻的地方。

    于是忍不住停下脚步,仔细找上一找,那些尸体和残骸已经被整理走了,这里现在自然是什么都没有的,我蹲下来找了一遍,一无所获,略有些失落地站起身,预备继续往山上走,没有想到刚一抬脚,就听得身后有人缓缓道,“夏兄弟,你是不是在找这个东西?”

    这声音好耳熟,我转过头去一看,吓了一大跳,那人竟然是海兰察,他怎么来了?什么时候来的?来多久了?

    不过,这其中最震惊的,莫过于他伸出的手里拿着的那一把匕首,那熟悉的不知道蕴含着什么图腾在里面的古朴花纹,岂不正是我丢失的那把?

    当下我小心翼翼地后退了一步,“参领大人您怎么也来了?”

    他的面上又出现了那一种激动的表情,异常认真地再一次问道,“你是来找这个的么?”

    迫于他忽然爆发的奇怪气场,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顺便伸出手准备回收,没成想却扑了个空,他无比激动地扑上来拉着我的手摇晃道,“夏兄弟,你是不是有个差不多跟你长得的妹妹,这把匕首送给你的,就是她是不是?”

    大约是太激动了,他本来还算流利的汉语,终于给说得一塌糊涂,我愣了一愣才明白过了,原来,他认识这匕首,难道跟黑熊君有什么联系?

    说不了,只听一声钝响,就见前一秒钟还激动得慷慨陈词的海兰察忽然两眼一翻倒在了地上,我大惊,正待一掌击出,却发现那个在背后暗算他的人,竟然是师父。

    见到我错愕的脸,他忍不住笑了,“小女娃儿,你这是什么表情,越大脑子越长回去了不成?”

    我干笑了一声,收回了差点掉在地上的下巴,难掩好奇地问,“师父您这是何意?”

    他见我问的认真,也收回了笑意,却并不作答,只是轻轻地摇头叹息。

    一时间,我心随念转,早已经转过了数个关于他去向的猜想,最后无意间看到了他靴子上异色的泥土,心中总算是慢慢有了点底,于是缓缓开口问道,“是去了天山么?”

    他浑身一震,再看向我时,眼光中已是一种复杂的夹杂着震惊和欣慰的情绪,沉默了片刻,他终究还是叹了口气,慢慢地道:“也没有什么,这一回,主要是为了了结为师的一桩旧日恩怨。”

    我静默,然后点了点头,“不管怎么样,能了结的话,自然是好的,紫薇在这里,恭喜师父了。”

    他释然地笑了,有点宠溺地看着我,“知我者,紫薇也。正如紫薇所言,为师的事情已经了结了。也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我点点头,“那么师父请多保重,紫薇恭送师父。”

    他既然这么说,自然是心意已决,开口不开口,挽留不挽留,都不能影响他分毫。是以我没有多说什么,只在原地默默站立恭敬送别。

    他反倒一愣,继而大笑,“好!好!好!紫薇丫头,你果然与旁人不同,如果师父没看走眼的话,想必那繁华之所并非你所愿久留之地,若日后倦了,可来天山之巅,雪峰之顶,届时,为师必当烹茶以待。”

    话音未落,他已经说走就走了,任我怎么想都没有想到这一出,忍不住开口唤了他一声,他却只摆了摆手,径自地离去了,真个是自在逍遥得紧,我不由得想起家里家外那些纷杂破事儿,心中顿生十分的羡慕。

    当此时,半空中忽然隐隐传来一阵清朗而飘渺的笑语,“自然,届时务必要带着夫婿一同前来,那边躺着的那被为师暗算的傻小子,很是不错。正所谓,好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紫薇丫头,你要惜取眼前人啊!”

    紧跟着一阵大笑之后,山林重归寂静,只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原地,面前倒着人事不省了的、军中目前最蹿红的、最为俊美英武的正参领海兰察大人,此情此景,分外诡异,我望着苍茫的夜空,终于忍不住咬牙切齿地吼道,“为老不尊的东西,有这样做人家师父的么?花什么花,花你个大头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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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8、最囧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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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吐槽完了,心中也舒服了,回头看着月光下那只躺倒的美男,心中无限悲愤,试着拖了一下,果然拖不动,再一次感叹遇人不淑,师父您老这回玩耍帅什么的不要紧,耍完了,您就无比潇洒地飘然离去了,只留下个这么重的昏迷人士倒在这儿,难道要我扛回去不成。[书客居网友自行提供更新 ]

    其实我趁现在偷偷溜走也不是不可以,这个海兰察,扔在这里不管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师父极有分寸,肯定不会伤了他,不过是打晕了而已,睡一觉起来就没事儿了。

    只是小黑还在军营,怎么也得回去一趟。何况还没有跟柳青道别,这完全不符合我们师门一贯的传统。

    发了一会子呆,我最终决定还是想个什么办法把他拖回去算了,毕竟这可怜见的孩子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倒了这个霉,而且还是柳青的顶头上司,万一因我同师父的无心之失,连累到柳青,就不好了。

    正想着说不然随便找个树枝还是什么东西做个担架之类的方便拖拽的东西,刚一抬脚,就隐约听见远处传来一阵马蹄的清响,少顷,一人一马冲出了不远处的树林,原来,柳青竟然也黑着脸跑来了,而且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骑得竟然是我的小黑。

    原本,对一般的外人,小黑的性子不怎么好,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它竟然让柳青骑在了它背上,一路狂奔过来,难道是知道我今天想要遁走的心思,所以才分外配合了么?

    真是乖孩子啊。

    我无限欣喜地迎上去,亲昵地拍了拍小黑的头,它兴奋地昂起头,打了两个响鼻儿,前脚直立,柳青正生着气,犹自拿着架子端坐马上,没留神,差点被掀翻下来,我拼命忍住笑,佯装镇定地无视他那张气得快要爆炸、偏偏又无可奈何、还夹杂着一丝恐慌的脸,顺手理了理小黑额前的毛发。

    柳青怎么说也算是我的师弟,武功底子还是相当不错的,一瞬间的失掉平衡之后,他立刻便稳住了身体,翻身下马,稳稳地落在地上,怒气冲冲地瞪了小黑一眼,然后愤怒而焦急地盯住我问道:“你怎么一声不响地久跑出来了?难道要学师父一样不告而别么?”

    看出他一脸的怒火中夹杂着的焦急和担心,我心中多少有点感动,不告而别这种事,大抵总是被留下的那一个比较吃亏,要不是有小黑,我可能就真的学师父一样遁走了,想不到这柳青很多时候还是很敏锐的嘛,难怪师父肯收他,总是有他的过人之处吧。

    当下悄悄擦了一把额上的冷汗,讪笑道,“哪会呢,我肯定要向柳副参领大人告别的,还有,师父也不是不告而别,他刚刚出现了,告了别才走的,正好你也来了,不然一起遥遥恭送他老人家一下吧。”

    我还在那里东拉西扯地打哈哈,他显然怒气还未消,不住地打听师父出现的细节,对他的神秘失踪又神秘?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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