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重生之涟漪第4部分阅读
还珠重生之涟漪 作者:肉书屋
光看着他,就连皇额娘也没有!狠狠地点头,永璂脸上的表情也再没了刚才的惊慌。
乾隆心里原本很不悦,但看着这两姐弟相处融洽的样子,那不悦便少了许多。再加上看着永璂变得沉稳的样子,乾隆暗自点头,由易到难地开始提问。
永璂最初答得有些磕磕巴巴,但是皇后一直用热切的眼神看着他,却没了原来的期待,反而满是担心,永璂的心理自然就轻松不少。再加上连漪也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在他焦急的时候说两句话让他静心,永璂自然就不再紧张了,回答的也是越来越流畅。
对于永璂的功课乾隆有些满意了,但是看着皇后和连漪全心全意地关心永璂,把自己给扔到一边,心里又不满了。因此,乾隆考永璂的东西就不再限于他的课业了,直到终于将永璂问得无话可说、而皇后和连漪也目光炯炯地看着他时,才大笑着说道,“永璂啊,你功课学得不错,可是其他方面也要多加用心,知道吗?”
连漪和皇后心里都有些无语,皇上考永璂的哪是八岁孩子学的东西啊?!现在竟然还好意思说这些,真是……
永璂听了,却没这么大的反应,以为是皇阿玛在督促他学习,很是热血沸腾地点头答应了,“是,皇阿玛!永璂会努力的!”
“哈哈!好!”乾隆高兴地拍拍永璂的肩,看了旁边的皇后一眼,乾隆笑着对连漪和永璂说,“好了,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连漪眉头一挑,乾隆今天要留宿坤宁宫吗?垂下眼睑,连漪拉着永璂跪安。
凤印
连漪和永璂还没出门,容嬷嬷却走了进来,向几人行礼,一脸不悦地道,“皇上,娘娘,延禧宫的大宫女冬雪在宫外求见皇上。”
连漪皱紧了眉,她不喜欢延禧宫的令妃,一是因为前世看的小说,二就是因为上次皇后会被乾隆责骂就是她搞的鬼。心里不悦,嘴上也忍不住说道,“延禧宫的人找皇上怎么会找到坤宁宫来?”
嗯?乾隆心里咯噔一下,是啊,找皇上不是应该去养心殿吗?怎么会找到坤宁宫来?乾隆不愧是一个疑心病重的皇帝,立刻想到是令妃在他的身边安排了人,不然坤宁宫里有人和延禧宫通消息。这无论哪一个,都是他不能容忍的。
再一想,小燕子从进宫起就和令妃交好,令妃也一直说将小燕子当自己的女儿,但是怎么连守孝这样重要的事情都没有和小燕子说过?而在紫薇和小燕子这真假格格一事中,令妃,扮演的又是一个什么角色呢?
乾隆在沉思,皇后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还是让人将冬雪带了进来。
冬雪进门,立刻就跪下行礼,“奴婢拜见皇上、皇后娘娘、十二阿哥!皇上吉祥,皇后娘娘吉祥,十二阿哥吉祥。”
“冬雪,你来找皇上有什么事?”皇后也不叫起,平静地问道。
“回皇后娘娘,十四阿哥生病了,令妃娘娘命奴婢来请皇上去看看十四阿哥。”冬雪磕了一个头,不卑不亢地回答,这宫里谁不知道皇后和令妃娘娘不合,但皇后娘娘从没在令妃娘娘那讨到便宜,冬雪自然不会太怯场。
“十四阿哥生病了不找太医来坤宁宫找皇上干什么?”连漪立刻就骂了出来,他看出了乾隆对她的纵容,自然不会弃之不用,“你们这些奴才是怎么伺候的?若是十四阿哥有了什么,你们赔得起吗?你们娘娘掌着凤印,让你们这些奴才帮衬着,就没个人提议让太医天天去请平安脉吗?”
冬雪一下子愣住了,她们延禧宫里的奴才虽然每次到坤宁宫都不会得好脸色,但是骂她们的可从来都是皇后,什么时候一个陌生女人也能在皇上面前这样说话了?
“好了,连漪。”皇后拉了拉连漪的手,打断她的话,看向乾隆淡淡地说道,“皇上,十四阿哥生病了,您还是快去看看吧。”
乾隆有些反应不过来,以前每次令妃的人到坤宁宫叫他走的时候,皇后都是一脸愤怒地斥责那些人,怎么这次她竟然完全没有反应?甚至在自己开口说走之前就主动劝他离开?
乾隆心里翻腾了,但十四毕竟是自己为数不多的儿子之一,便起身道,“那朕先去延禧宫看看。”那句“一会再过来”就在看见皇后平静的表情时咽了下去。
“恭送皇上。”皇后带着永璂和宫女们给乾隆行礼,连漪也弯了弯腰。
乾隆正好看见了连漪,立刻说道,“连漪,你的医术不错,就跟朕一起到延禧宫看看十四阿哥吧。”
连漪犹豫了下,点头答应,“是。”
跟着乾隆来到延禧宫,连漪发现这延禧宫里的摆设有好些是和坤宁宫相同或是相近的。立刻,连漪的心情就更不好了,这令妃的心果然很大,就想着斗倒额娘自己当皇后啊!
哼!你别想!连漪狠狠咬牙,虽然历史上你是胜利者,但是有我在,我绝对不会让额娘和永璂落到那么悲惨的境地!
这边连漪在咬牙切齿,那边令妃已经梨花带雨地拉着乾隆去看十四了。
房间里,永璐躺在小床上哭,一群太医站在一起念念有词。看见乾隆和令妃进门,所有人都跪下行礼。
乾隆不耐发地叫起,沉声问道,“十四阿哥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现在还在哭?”
“这……”太医们十分为难,这十四阿哥明明就没事啊!但十四阿哥又明明在哭,令妃娘娘也一口咬定十四阿哥生病了,这让他们怎么说啊?
乾隆看这些太医吱吱呜呜地不说话,就想到了随他过来的连漪,立刻叫道,“连漪,你来看看,永璐这是怎么回事?”
连漪走上前去,完全无视令妃,探上十四阿哥的脉。
许久,乾隆都不耐烦了,急忙问道,“连漪,永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连漪就势收回手,耸耸肩说道,“十四阿哥没事。”
乾隆舒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看连漪垂手站着,有些疑惑,“连漪,你不给永璐治疗吗?”上次她说永璂没事还给了一块玉佩呢,这次怎么就没动作了?
“他本来就没事,我治疗什么啊?”连漪白了乾隆一眼,不懂就不要瞎说啊!“你们这完全就是瞎忙活!十四阿哥身体好好的,最多就是呛了口奶什么的,谁知你们找了这么大一群人过来,他当然认生哭闹不止了。”
啊?乾隆有些傻眼,而那群御医就成了乾隆发泄郁闷的渠道,“你们这群庸医!连十四阿哥有病没病都诊不出来,朕养着你们有什么用?”
“谁说太医们看不出来了?”连漪打断乾隆的话,“你没看刚才你问他们,他们什么都没说吗?”
乾隆被堵回去,又问道,“那他们干嘛不说实话?是想欺瞒朕吗?”锐利的眼神一扫,所有太医都跪下高呼冤枉。
“你这样气势汹汹地问他们十四阿哥生了什么病,他们敢跟你说他什么病都没有吗?”连漪又是一个白眼,“你不把他们拉出去砍了才怪!”
乾隆被堵得不行,瞪着眼睛看连漪,偏偏找不出话来,那群太医也是人精,趁势道声告退溜了。
而令妃看着乾隆和连漪的互动,心里啧啧称奇,皇上可从来没有对一个人这么容忍过,就是当年皇上最爱的慧贤皇贵妃也没敢这样说过话啊!
定下和连漪交好的策略,令妃擦擦眼泪,上前说道,“皇上,都是臣妾的错。臣妾今儿看见永璐的时候,他就一直在哭,无论臣妾怎么抱他都停不下来。臣妾慌了神,这才叫了这么多太医,还惊动了皇上。臣妾罪该万死,请皇上降罪!”说到后来,令妃柔柔弱弱地向着乾隆跪下,脸上两道泪痕蜿蜒而下,衬着那张清秀的小脸越发的楚楚可怜。
乾隆看着有些不忍,刚想上前扶起令妃安慰几句,就看到了连漪正一脸嘲讽地看着他,脚便顿了一下,心里暗怪令妃怎么在连漪面前做出这副模样,这不是破坏他在连漪心目中的形象吗?
这个念头一出来,乾隆又想起令妃的人竟然能在坤宁宫找到自己,又和真假格格那群人交好,那顿住的脚就再也伸不出去了。但这令妃毕竟是他宠了十几年的人啊,心里也不愿将她完全忘坏处想,不过这连呛奶和生病都分不清楚,显然是对十四关心不够啊!
连十四这个儿子都不够关心,那七格格和九格格还能好吗?乾隆不由得有些担心,又想起连漪说令妃掌着凤印,她肯定是把时间放在那上面了。不过,这宫务哪有孩子重要?想到这,乾隆说道,“令妃啊,你起来吧,今天这也不算什么大事。以后啊,你就只管照顾三个孩子就是,宫务什么的就别管了。”
令妃这回是真想哭了!不过是像以前一样让十四装一次病将皇上引来延禧宫罢了,怎么这次皇上是来了,却没有像以前一样安慰她接着就ooxx呢?更令她难受的是,为什么皇上就要夺了她的权啊?这可是她好不容易从皇后那儿抢过来的啊!心里在悲愤,令妃脸上却带着感动的笑,“多谢皇上体恤!臣妾自从打理宫务以来,一直是战战兢兢,现在能将宫务交还给皇后娘娘,这心里真是松了一口气。相信在皇后娘娘的管理下,宫里一定会更加安宁平和的。”
乾隆皱紧了眉头,他想起当年让皇后将宫务交给令妃最大的一个原因就是,皇后管理后宫的时候,宫里竟有许多投井上吊等事件发生,完全是一片乌烟瘴气啊!
连漪自然也听出了令妃话语里的潜台词,冷哼着说道,“安宁平和?皇上治下的大清是多么强盛昌明,在京城里还能见到几个乞丐呢!若真把每个小地方都揪出来,哪有什么真正的安宁平和啊?”
乾隆一听,确实如此,就是他皇阿玛在位期间,都还有屡禁不止的贪污现象,这么大一个后宫里死几个人那是稀松平常,当年是他小题大做了。
想到这,乾隆又认定自己是错怪皇后了,就更想补偿了,立刻说道,“令妃,你说得对!既然十四没事了,趁着今儿十五朕去皇后宫里,你把凤印拿出来,朕给皇后带过去吧。”
“是。”令妃低着头回答,手中的帕子已经被扯烂了。心里恨得不行,却也只能走进内室将自己千般宝贝的凤印取出来,恭恭敬敬地递给乾隆,口中还说道,“皇上,现在臣妾终于能将凤印归还皇后娘娘了,这心里啊,别提多高兴了!”
“嗯。”乾隆接过凤印,随手递给连漪,拍拍令妃的肩,“令妃啊,今天十四把你累得够呛,你也早点休息吧。”
“臣妾知道。”令妃蹲身行礼,眼神柔柔地看了乾隆一眼,又迅速地隐藏下去,埋着头说,“臣妾恭送皇上。”
“嗯,”乾隆注意到令妃的小动作,心里更是不喜,现在他女儿连漪还在呢!一转头,昂首阔步地向前走,“摆驾坤宁宫。”
当晚,乾隆留宿坤宁宫,而延禧宫又换了一批瓷器。
新月
第二日,皇后在坤宁宫接见了新月格格和端王的幼子克善。
皇后坐在上座,容嬷嬷站在她右手下方,连漪站在她左手下方,纯贵妃、舒妃和庆妃坐在皇后左下手,而令妃和颖妃则坐在她的右下手,几人看着门口的眼神都有些好奇。
没等多久,便有宫女带着新月和克善走进正殿,而一男一女两个奴才则跟在身后。
刚走进门,新月就拉着克善跪在地上,朝着皇后磕头道,“奴才新月,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克善看了看新月,也学着她的样子磕头说道,“奴才克善,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点了点头,看着像是个知理的,便点了点头,淡淡地说,“新月格格和克善世子请起。来人,赐座。”
立刻就有宫女端上来两个锦墩,新月磕了个头,谢过皇后才站起身,斜斜地坐上锦墩。克善也学着磕了一个头,但坐的方式就学不来了,直接坐了上去,两只脚丫子还在微微晃荡。
皇后和连漪都有些想笑,永璂和克善一样是八岁,经常坐凳子都踩不到地,脚也喜欢这样晃着。
新月看着克善的样子,心里却有些着急了。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知道皇后的身份是多么高贵,别说皇后,在这大厅里坐着的任何一个人都不是她和克善能够比拟的。她只求着在晋见之时不出丝毫错误,不得罪贵人们,没想到克善竟然如此不知礼数。
看出新月的焦急,皇后淡淡地说,“新月格格不用紧张,克善世子年幼,经历大祸之后还留有童真是幸事啊!”
“谢娘娘不罪之恩。”新月又谢了一次,这才稍微安心了些。
见场面有些冷清,令妃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柔声说道,“格格今年才十六吧?和皇上刚认的义女还珠格格同龄呢!还珠格格刚失去了母亲,而你也是……你们都是苦命人啊!”说着,令妃转过身,又用帕子轻拭眼角。
新月闻言,也是悲泣出声,抽抽噎噎地把当时的事情说了一遍,父母在敌军攻上城楼时的托孤、父兄守卫城池的英勇坚定、逃亡时的艰辛、克善生病时的担忧恐惧、遇见敌人时的危急、决心赴死时的绝望痛苦、援兵到来时的激动兴奋、被掳时的惊慌、得救时的震撼惊喜……
新月的口才很不错,那些场面都讲得绘声绘色的,而宫里的女人也没什么消遣,自然是听得如痴如醉,恨不得新月能讲得更多些。
但是,在新月最后讲到救了她的恩人努达海将军,说他救了她的命、她有多么感激他、多么想要报答他,嫔妃和宫女们看着新月格格的眼神都隐隐有些变了。特别是皇后,昨日皇上说的和新月格格过从甚密的就是这个努达海将军,听新月格格的语气,那真的不像是在说一个奴才,而是自己的心上人啊!
颖妃是蒙古人,向来性格直爽,有事说事,立刻皱紧了眉头,打断她的话,“格格这话我可就听不懂了!格格是端亲王之女,是皇家的女儿,是主子;而那将军是镶白旗人,是奴才。奴才救主子是天经地义,哪用得着说什么救命之恩?再者说,就算你要谢,谢的也不应该是他,而是命令他去荆州的皇上。”
“这位娘娘,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新月激动得站起身,一脸控诉地看着颖妃,泪水立刻就蜿蜒而下,“努达海是我和克善的救命恩人,他不仅把我从反贼的手里救了出来,还让军医救了克善的命,在来京城的一路上,他也对我们多加照拂,在我的心里,他就像是我的亲人!你怎么可以说努达海是奴才?”
“够了!”一声爆喝从门外传来,正殿里坐着的嫔妃立刻站了起来,接着乾隆大踏步地走了进来,等着新月怒道,“新月!你给朕住口!”
皇后立刻领着嫔妃们向乾隆行礼,乾隆哼了一声,上前扶着皇后坐到上座,这才叫起。等嫔妃们坐回原位,新月和克善面对这乾隆和皇后站着,乾隆一脸怒色地说道,“新月,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在说些什么?”
“奴才知道!”新月朝着乾隆跪了下来,眼泪一直就没有停过,朝着乾隆磕了一个头,直起身坚决地说,“皇上,在荆州,我最危险的时候是努达海将军救了我和克善。上京的途中,是我心情最低沉的时候,也是努达海将军陪着我度过的。在我的心里,努达海将军绝对不是奴才,他是我的亲人,我怎么能让人在我面前诋毁他!”
“啪!”乾隆拍案而起,看着新月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怪物,怒吼道,“新月!你们端王府在荆州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搞得民怨沸腾!朕是看着端王府毕竟也姓爱新觉罗,你和克善是端王府仅剩的血脉,这才没讲你们问罪!现在你竟然还敢无视礼法规矩,真当朕不敢办你吗?”
“皇上息怒!”所有人都是一脸的惶恐,新月更是跪在地上,对自己爱情的坚持也被乾隆的怒气也压下去了。克善看自己的姐姐跪到地上,也吓得立刻跪下去,泪水在眼眶里转着。
连漪立刻走上前,扶着他的一只手劝道,“皇上,想来新月格格也是一时冲动,您就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值得了。”说话的时候,连漪一直注意着乾隆的脉象,昨天乾隆才被气病了,今天可别再来一次。
“是啊,皇上,”令妃也劝说道,“新月格格定是因为刚失去父母,太过哀痛,又见到他他拉将军对她如此仁慈亲和,便将对父亲的感情转移了一部分到将军身上。相信只要让新月格格重新感受到家庭的温暖,再安排精奇嬷嬷给新月格格教教规矩,新月格格一定会变好的。”
乾隆看着跪在地上的新月和克善那惊恐的样子,心里也有了些不忍,便坐回位子上,摆手道,“你们起来吧。”
“谢皇上。”两人磕了一个头才站起身,再也不敢有丝毫不规矩。
乾隆想了想,说道,“看新月的样子,也是一时接受不了亲人的离世,这样吧,以后你就暂住和亲王府,等满服后,朕会为你选一门好亲事的。”
“奴才谢皇上。”新月十分规矩地磕头行礼。
“至于克善,”乾隆顿了顿,一偏头发现皇后看着克善的眼神有些怜惜,想着永璂和克善同岁,给他找个玩伴也好,“虽然要守孝,但也不可误了学业。待过了父母的百日,就作为十二阿哥的伴读,在上书房上学吧。”
“奴才谢皇上。”克善立刻规规矩矩地行礼谢恩。
见克善如此乖巧,乾隆这才稍微满意了点,“来人,送新月格格和克善世子去和亲王府。”
等新月和克善离开,乾隆扫了一眼众位嫔妃,挥手道,“事情既然处理完了,你们也跪安吧。令妃留下。”
“臣妾告退。”其他几位妃子都不约而同地看了令妃一眼,这才乖乖地行礼告退了。
目送其他的嫔妃们出门,令妃缓缓下拜,满眼柔情地看向乾隆,“皇上,您留下臣妾,不知有何吩咐?”
“令妃,”乾隆看着令妃,眼神意味不明,“朕记得,从小燕子进宫起,她的一切用度都是由你安排的?”
“回皇上,”令妃不知道乾隆问这个是为什么,便拿捏着回答,“臣妾只是因为看着还珠格格没了母亲,心里有些疼惜,这才事事过问,请皇上恕罪。”
“既然你也知道小燕子没了母亲,难道就不知道小燕子要守孝吗?”乾隆的眼神更是晦暗不明,声音也变得没有一丝起伏,“即使宫中不便守孝,这心孝也是该守的,你为何只给她准备些大红大绿的衣服?”
“这……”令妃一下子语塞了,她只想着讨好小燕子,再利用她讨好乾隆打击皇后。看她喜欢鲜艳的颜色,她就只送了些艳丽的服饰,却没想到还有守孝这茬。
但令妃也不愧是能从宫女爬到四妃之一的女人,心计自然不弱,立刻跪下说道,“皇上,臣妾只是想着还珠格格吃了这么多苦才找到您这个爹,在您的爱护下,她获得多么开心,多么快活!臣妾不想让她因为想起母亲的去世而难过,并猜测着皇上您也是一样的想法,所以才没有为还珠格格准备素服。”说到这,令妃重重地磕头道,“是臣妾思虑不周,妄加揣测圣意,请皇上责罚。”
乾隆这才想起,若非新月的事和连漪的提醒,他也确实没注意到小燕子的穿着问题,也不能只怪令妃一个人。
皇后见状,撇撇嘴说道,“令妃既然已经知道错了,那就给小燕子准备些守孝之物吧。小燕子和你一向亲厚,以后她的事情仍是由你来负责吧。”
“臣妾遵旨。”令妃原本就没起来,听了这话,又向皇后磕了一个头。
乾隆又注意到皇后了,下意识地就刺了一句,“令妃不懂规矩,皇后应该懂吧?怎么就没听你提醒小燕子呢?”
“提醒?皇后娘娘有时间提醒她吗?”连漪也跟着开口,她就是看不惯乾隆指责皇后的样子,“皇后娘娘哪次去淑芳斋不是看到还珠格格不守规矩?又有哪次皇上不是护着格格的?”
“去淑芳斋的时候不行,在小燕子来请安的时候总能说啊。”乾隆这才冷静下来,看皇后的眼神又恢复到昨日的平静无波,心里忐忑了一下,声音也弱了下来。
“请安?”连漪声音里的嘲弄更明显了,“皇上不是恩准还珠格格不守规矩了吗?她哪用得着来向皇后娘娘请安啊?”
“什么?!”乾隆怒了,皇后是他的妻子,是大清国的国母,小燕子竟然敢不向她请安?!她把皇后当什么?把朕当什么?但小燕子此时不在,而地上跪着的是促使自己认下小燕子的元凶,乾隆的怒气立刻就找到了发泄的渠道,“令妃!朕命令你,一定要教会小燕子规矩!若是她以后再敢不尊敬皇后,朕就唯你是问!”
令妃暗自叫苦,却又敢怒不敢言,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嘴里却回答道,“臣妾领旨!定会给皇上一个规矩守礼的还珠格格!”
“那你就跪安吧!”乾隆随意挥挥手,他现在不想看见令妃。
“臣妾告退。”行了礼,令妃向外走去,她今天算是看清楚了,那位连漪可是帮着皇后的。扫了一眼连漪,令妃心里掠过一丝杀意。
连漪感觉到了令妃眼神中的杀意,心中冷笑,好,令妃,本姑娘就等着你!
永璇
“皇上,昨天你说新月格格的事,我还不怎么相信,毕竟端王也是个王爷啊!没想到这新月真的就这么不着调!”令妃走后,皇后忍了许久,终于还是说出了口。
乾隆也是不悦,阴沉着脸说道,“那端王自己就是个不着调的!好好一个荆州,被他搞得民怨沸腾,丢尽了我皇家的脸!”
“皇上,额娘,你们别想这些了。”连漪打断两人,这新月明显就是个脑残,正常人要为她生气那只有气死自己的份!“无论是那新月格格,还是端王爷,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你们为这生气,那是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乾隆赞赏地看向连漪,“嗯,连漪说得有道理。”心里的愤怒被自己女儿的关心而掩盖了,“管他什么端王还是新月,一个已经死了,另一个等她除服后,好了就指门婚事,不好就弄去出家就行了!”
“皇上说的是。”见乾隆表态了,皇后也不再反驳。
连漪有些担心地看看皇后,从怀里取出两枚玉佩,分别递给乾隆和皇后,“皇上,额娘,这也是我制的浸过药的玉佩,对身体有些好处,你们取一块戴着吧。”
“就是你给永璂戴的那种玉佩吗?”皇后接过玉佩,仔细看了看,和永璂的一样是白色的暖暖的,便好奇的问道。
“没错。”连漪回答,昨天乾隆受不了刺激险些丧命,连漪才想到乾隆现在已经快五十了,年纪已经不轻。但小燕子那群脑残还在,再受到个刺激可能就真的没命了,而这玉佩本是寒玉,对宁心静气挺有好处,就一人给了一块。
皇后小心地将玉佩放进怀里,迟疑地问道,“连漪,我看你当日救了永璂,昨儿又给十四阿哥诊过脉,想来你对医术应该有些心得吧?”至于昨天乾隆的事,皇后没提,毕竟若是乾隆一个不高兴,他们都可能因此获罪。
“我是学过医,额娘有什么事吗?”连漪有些奇怪,她不是告诉过皇后她从小学医吗?现在又来问这个干什么?
皇后又看了看乾隆,声音还是有些低,“纯贵妃身子本就不好,今儿她神色更显忧郁,我让容嬷嬷去问了问,这才知道是永璋的身体更虚弱了。永璋的身子,这些年太医虽然一直看着,但都没什么起色。连漪,你也会医术,不如去给他看看吧?”
“永璋?是三阿哥吗?”连漪想了想,这才知道是乾隆的三儿子,好像在历史上他是在二十五年七月死的。不过,现在永璋是她的三哥,她就试试能不能救下他吧,“好的,额娘,我今晚就去看看。”
“今晚?”乾隆惊讶了,对永璋他有些愧疚,当年就是因为自己在孝贤过世时斥责了他和永璜,这才让自己的长子郁郁而终,而永璋也一直是战战兢兢,近年更是连身子也不行了。现在皇后让连漪去看永璋,乾隆是有些满意的,皇后果然是他的妻子,对那些庶出的孩子也关心,连漪也不愧是自己的女儿,多么的善良啊!可是,怎么能晚上出宫呢?“你一个姑娘家,晚上出门对你的名声不好。”又一想,乾隆不淡定了,“还有,晚上宫门都下匙了,你怎么出去?”
“翻墙出去呗!”反正这皇宫又门人拦得住我。
“不准!”连漪的后一句还没说出口,乾隆就打断了她。连漪的母亲是云岚,云岚的武功就不好,连漪恐怕就和小燕子差不多吧,让她去翻墙,如果又被侍卫抓住了怎么办?不行!绝对不能让连漪受委屈!“这样吧,这块令牌你拿着,就随时可以出入宫廷了。”
连漪接过令牌,上面雕着一条盘旋的五爪金龙,翻过来一看,刻的竟是“如朕亲临”四个字。连漪和皇后都吃了一惊,皇后看了乾隆一眼,心下暗自感叹他果然是对私生女比其他的儿子女儿都好,却是什么也没说地低下头。
连漪拿着令牌摩挲了几下,这才抬起头认真地看向乾隆,“皇上,让我自由出入宫廷不一定要这块令牌吧?”
乾隆这才想起连漪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她的父亲,微微苦笑,没想到朕送人东西还有被人怀疑的一天。
“连漪,”皇后握住乾隆的手,虽然说了死心,但二十多年的感情又哪是容易忘记的呢,看他难受,便自然地开始劝解了,“你既然认了我做额娘,那皇上自然就是你阿玛了,他既然送你东西,你收着也就是了。”
连漪顿了下,看见皇后眼中的乞求,又看着乾隆眼中的期待,连漪微微叹气,终于把令牌收进怀里,“那连漪就多谢皇上了。”
见连漪收了令牌,乾隆有些欢喜,但她没有叫自己阿玛,乾隆又有些失落。算了,乾隆暗自对自己说,连漪现在接受了自己给的令牌就已经够好了,“你是从小生长在民间的,若是宫里待得闷了,就自己出宫走走吧。”
“皇上说错了,连漪从小在天山长大,在这里已经有额娘、永璂和容嬷嬷他们陪着我,比以前可热闹多了,怎么会闷呢?”连漪露出一个笑容,眼中带着淡淡的温暖。
乾隆和皇后还没听清楚连漪的话,就听见外面的太监叫道:“八阿哥到!十二阿哥到!”
几人的目光同时转移到门口,没多久就看见永璂和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一起走了进来,但是那男孩的右腿似有些不便,速度十分缓慢,永璂也没有往前赶的意思,就跟着他一步一步走了进来。
这就是乾隆的皇八子永璇吗?看着那个不认识的孩子,连漪眼中闪过一丝暗芒,历史上说他有腿疾,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在连漪沉思中,两个孩子走进正殿,恭敬地行礼,“儿臣恭请皇阿玛圣安,皇额娘金安;皇阿玛吉祥,皇额娘吉祥。”
“都起来吧。”乾隆心情不错,大手一挥说道。
“谢皇阿玛。”两人行了礼才站起身。
“永璂,今天怎么和你八哥一起过来?是不是你给你八哥惹麻烦了?”皇后拉过永璂和永璇,用帕子给他们擦了擦脸,这才说道,“永璇,永璂比你小,你要照顾着弟弟啊。”
“永璂才没给八哥添麻烦呢!”这些日子永璂的性格也开朗了,再也不想以前那样懦弱温吞,变得像一个真正的八岁孩子了,听了皇后的话,立刻就反驳道,“今天还是永璂帮了八哥呢!”
永璇则愣了一会,听见永璂的话,也低下头说道,“嗯,今天真的要谢谢永璂。”
“哦?”乾隆有些好奇了,“今天永璂到底做了什么啊?”
“今天我们上骑射课,八哥不小心摔倒了,右腿掉进了水坑里。我看八哥被扶起来之后还是很难受的样子,就和谙达告假送八哥回去。”永璂解释道,“没想到我扶着八哥走了没多久,八哥就说自己的腿完全不难受了。我问了八哥,他说每次天冷的时候他的腿就会疼,所以,所以……”说到这,永璂偷偷看了连漪一眼,吞吞吐吐地不说话了。
“所以什么?”连漪心下暗笑,走到永璂身边问道。
“所以我认为八哥的腿不疼是姐姐给我的玉佩的原因,我就拉着八哥过来向姐姐再讨一枚玉佩。”永璂又看了连漪好几眼,转过头一闭眼把话全都说了出来。
“你呀!”连漪轻声笑了笑,食指点了点永璂的额头,“我是你姐姐,你要什么东西直接说就好了,吓成这样干什么?真没出息!”
“呵呵!”永璂傻笑,抱着连漪撒娇,“姐姐!姐姐!”
“好了好了!”连漪推开永璂,对着永璇说道,“八阿哥请稍等,连漪现在就去给你拿玉佩。”说完,连漪向乾隆和皇后稍稍弯腰,就向自己住的院子走去。
目送连漪离开,乾隆这才看着永璇说道,“永璇,你的腿不舒服,怎么从来没有跟皇阿玛说过?太医们都是怎么说的?”
永璇看着乾隆的目光有些感动,原来皇阿玛不是只关心五哥,他也是关心自己的,一脸孺慕地看着乾隆,“皇阿玛,太医们以前就来看过,但是都没什么办法,只是让儿臣自己保养。而且这也没什么,儿臣已经习惯了,皇阿玛不用担心。”
乾隆的心更是酸涩,摸着永璇的头,没有说话。而皇后也搂着永璂,眼中含泪地看着他们。
连漪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扫去心里的酸涩,笑着走上前,亲自把玉佩给永璇戴上,“喏,八阿哥,戴着这枚玉佩,如果以后脚还疼的话,就来找我,我会给你想其他方法止痛的。”
“嗯,”永璇双手握住玉佩,抬起头双眼亮闪闪地看着连漪,“谢谢连漪姐姐。”
“不用客气。”连漪回以灿烂的笑容,看看两个孩子,又问道,“我明天要出宫去看你们的三哥,你们要不要一起去?”
“好啊!好啊!我们要去!”永璂和永璇狠狠点头,异口同声地回答。
“咳咳!”乾隆咳了几声,他还在这里呢,这几个孩子竟然就在说明天逃课的事了!
永璂和永璇同时歪头看向乾隆,眼中满是乞求,拖长了声音唤道,“皇阿玛~~”
乾隆瞪着两个孩子,看着他们都沮丧地低下头才说道,“这样吧,朕考考你们,如果你们都答对了,朕就让你们明天出宫。”
“太好了!谢谢皇阿玛!”两个孩子扑向乾隆,欢呼起来。
坤宁宫这边是欢声笑语,而延禧宫则是寒风阵阵了。
令妃一走进延禧宫,就抱起门口的大花瓶就砸了出去。
令妃一脸狰狞,咬牙切齿地说,“皇后!连漪!爱新觉罗﹒永璂!你们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要夺了你的后位,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骂一句,令妃就砸一件瓷器,直到整间房里的瓷器都变成了碎片,令妃才施施然地坐上首位,宫女太监们立刻按规矩站好,显然对这等场面是习以为常了。
令妃斜靠在位子上,表情回复了一贯的温柔和善,轻轻柔柔地吩咐,“腊梅,你去让人立刻给还珠格格赶制几套素净些的衣服,再去我的库房里取几套银质的头面,明儿个一早我亲自送过去。”
腊梅一惊,这几套衣服一天怎么可能做得完!但一看令妃正一脸温柔地看着自己,腊梅再不敢想其他,“是,娘娘,奴婢立刻去办。”
“嗯。”令妃这才点点头。
“奴婢告退。”腊梅立刻行礼退下,心里仍是在打鼓,她们这位娘娘的手段之狠可是和她的温柔相同的啊!看来针线上人都要拼老命干活了!
沉思了一会,令妃看了看冬雪,又扫了那些宫女太监一眼,“你们都出去,没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准靠近这个大殿。”
“是,奴婢(奴才)告退。”这些人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规规矩矩地退出门外,只有冬雪留了下来。
“娘娘。”冬雪凑上前,疑惑地看着令妃。她和令妃是同时进宫的宫女,也是令妃最信任的心腹,在没人时,她对令妃总会亲近一些。
“冬雪,”令妃压低了声音,“十二阿哥每日服用的东西,现在怎么样?”
“娘娘,”冬雪的声音也跟着压低了,“娘娘请放心,十二阿哥每天都是按时服用,而且每次都是由我们的人亲自看着的。”
“嗯。”令妃满意地点点头,幽幽地说,“从明天起,让她把量加大一倍,我要十二阿哥活不到明年。”
冬雪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没多久就恢复了原状,“是,娘娘,奴婢会办好的。”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她们还不是没出事,这次一定也一样。
心结
第二天一早,连漪正在练武,永璂和永璇就已经来到了坤宁宫。
看着连漪舞出的朵朵剑花,永璇一脸的羡慕,“连漪姐姐舞剑好漂亮啊!”
“什么漂亮?姐姐这是厉害!”永璂鄙视地看了永璇一眼,却忘了当日他第一次看见连漪舞剑时也是同样的反应,直到看见连漪随手划开了一块他藏身的大石头才清醒过来。
连漪早就看见两个小孩,听着两人的对话有些好笑,这才收剑而立,“你们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姐姐,我们等着和你一起出宫啊!”永璂笑着回答。
“现在?”连漪看看天色,眼神怪异地看向两个小孩,“你们看看,现在天还没亮,宫门都没开,怎么出去啊?”
“啊?”两人这才意识到时间的问题,目瞪口呆地看着连漪。
连漪轻声笑了笑,“你们呀,就先在姐姐这里玩一下,等用过早膳,我们再一起出门吧。”
“哦。”两人闷闷地回应。
没多久,永璂又鼓起了精神,摆出架势说道,“姐姐,我来练习你教我的太极拳吧!你给我看看,我练得对不对?”
“嗯,你先练着吧。”连漪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便走到一脸羡慕的永璇身边,笑着说道,“永璇也想学太极吗?”
永璇看了看自己的右腿,摇了摇头,“我这样的身体,肯定是学不会的。”
“那姐姐教你其他的你也能学的武功,好不好?”连漪微笑着问。
“我也能学的武功?”永璇两眼放光地看向连漪,“真的有这样的武功吗?”
“当然有。”连漪自信地回答,“姐姐教你口诀,你自己慢慢试试?”
“好。”永璇坚定地点头。
连漪满意地笑了,慢慢地说着口诀,并指导永璇练习的方法。而永璇也着实聪明,连漪只说了一遍,他就完全记住了,自己开始练习。
又过了一个时辰,连漪听见皇后和乾隆说话的声音,这才打断了永璂和永璇。
“连漪姐姐,我学不会。”停下动作,永璇黯然地说道,连漪姐姐说的要有气感才算学会,但是他却一直都没有感觉,肯定是他学不会了。
“你以为内功是什么啊?让你一学就能会了?”连漪没好气地敲了下永璇的头,“能够在一个月内有气感都算是天才了!还有的人学了一年还没学会呢!”
“真的吗?”永璇有些不信。
“我骗你干什么?你以后再自己练习练习,就一定能学会的。”连漪撇撇嘴,不再说这些,“好了,皇上和额娘已经起了,快去给他们请安吧。用过早膳就可以出门了。”
听了这话,永璇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拉着永璂向正殿走去。
请过安,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