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皇后出墙记第1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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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出墙记 作者:肉书屋

    结。轻盈的站了起来。

    现在锦曦最担心的就是行走间千万不要踩着掉来的绳子,也千万不要让人看到她脚上还拖了半截。唯一能做的就是又迈着小碎步挪到朱元璋对面。

    “坐吧,来,皇后与太子也来瞧瞧。”

    锦曦执黑先行,脑中已飞快寻思,是该赢该输,还是下成和棋。她选取了最保守的下法,在左下角轻落一子。

    朱元璋并示看棋盘,只盯着锦曦,一枚白子落在了正中天元上。

    锦曦不敢直视皇帝,心中开始打鼓。什么意思?都说棋讲究的是金边银角石肚子。皇上非要落子在中盘天元。若不是棋艺一流有恃无恐,就是告诉自己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是该拍他的马屁赞他豪迈呢?还是不理睬?

    任脑子里各种念头纷涌而出,她只敢规矩的再在边角落下一子,形成燕双飞格局,护住一角地盘。

    朱元璋落子如风,眼睛几乎就没看棋盘,嘴里却说:“想当年,朕与天德商讨战法,天德行兵最有诡异,又屡出奇兵,有勇有谋啊。”

    锦曦心里“咯噔”一声,皇上这是意有所指,是说自己从燕双飞占去边角并父亲攻城掠地的勇猛,布局平缓只勉强能守而无后着谋略吧?她想了想轻声道:“锦曦只懂一二,皇上多加教诲。”落子还是老老实实。

    下至中盘输赢立现。白子气吞山河,霸住了整个中原。黑子只占边角,养了两气勉强活命。

    锦曦于是弃子认输:“皇上气魄,锦曦高山仰止不能及也!”

    “哈哈!天德有如此知进退的女儿朕很喜欢!”朱元璋笑着,心中甚是痛快。徐达的这个女儿棋力一般,难得的是对着皇帝还能处之泰然,不带惊恐之色。

    这样的女儿的确不错。他想起太子看锦曦的眼神又有些担心,装作不在意地问道:“锦曦,你回府不到两年,听闻守谦与你最是合得来,你觉得守谦人如何啊?”

    怎么问到表哥了呢?锦曦思虑了下答道:“靖江王性情憨直。”她选用了个最折中的描述。不知道朱元璋是何用意。

    “听说,他最听你的话,守谦在南京城是出了名的骄横,怎么在你面前就成了憨直了呢?”

    锦曦一惊,这可叫她如何回答?她坐在朱元璋对面,只觉两道如炬的目光牢牢地盯着她,硬着头皮装傻:“啊!表哥素来对家人很好,锦曦少有外出,别的不知。”

    “哦?守谦如何待家人的呢?听说仗着皇后疼他,在外可是跋扈异常!”

    朱元璋声音彻底冷了下来。

    锦曦赶紧站起回道:“表哥最是舍不得皇上与娘娘,他性子直,得罪人也不知道。不明白的说他仗了皇上皇后疼爱不知进退。明白如皇上当知表哥是何等人。”她一脚皮球又把问题推了回去。

    朱元璋锐利地瞧着她。说话细声细气,举止斯文有礼,容色气度无一不是上上之选,只是这太子存了心思,就算已放弃,将来呢?他还得好好想一想。

    他站起身来,锦曦还是恭敬地低着头,做足大家淑女模样。背上冷汗已冒了出来。

    只听朱元璋笑道:“朕不打扰皇后乘凉了,回宫。”

    太子侍立其后,跟着离开,眼睛却恋恋不舍地在锦曦身上打了好几个来回。

    虽是低着头,锦曦却感觉得到太子目光一放过来,皇后与皇上的目光便跟着粘上了身子。她轻声道:“恭送皇上。”

    眼风瞧着那双明黄衣袂消失在视线中,也不敢抬头。

    “好啦,锦曦,过来坐。”马皇后柔声唤道。

    锦曦心里一松抬步就走过去。一脚踩到那半根绳子,整个人又是往前一扑,她悲愤地想难道又要摔第二次?然后胳膊一紧,身子便稳稳地立住了。

    她一惊回头,看到朱棣正拉着自己。脸一红忙行礼:“锦曦见过燕王殿下!”

    马皇后知道就里,用扇掩了嘴轻笑不己,没有责怪她。目光望向朱棣:“棣儿来得好快,你父皇与太子刚离开。”

    朱棣眼尖瞧见了锦曦脚下的绳子露出了一截,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踩住:“儿臣听说母后在此纳凉,正经过这里便来请安。”

    马皇后看了眼锦曦,她脸色绯红,面带娇羞,更添丽色。朱棣长身玉立,剑眉入鬓,英气勃勃,她很满意地笑了。“这是魏国公千金,你们见过的吧?”

    锦曦不知如何回答,朱棣却抢先说了:“儿臣在凤阳曾邂逅过徐小姐。”

    邂逅?锦曦想笑又不敢笑。马皇后见她站着不忍心地唤道:“锦曦坐着吧,这大热天的,你身子又弱。”

    “谢娘娘!”锦曦脚一动便被拉住,眼睛往下一瞧,朱棣的脚正安然的踩着那截该死的绳子,她抬头看了眼朱棣,他正似笑非笑地瞧着她。

    锦曦马上笑道:“大夫说我长期坐着不动,最不利身体复元。锦曦还是站着回娘娘话吧。”

    此言一出,朱棣马上松开了脚,撒娇似的走过去挨着马皇后坐了,还拿过宫侍手里的扇子殷勤地扇了起来:“母后,这下可凉快多了吧?”

    锦曦回了皇后的话,就只能站着,心里气得恨了,又不敢露出半分。赔着十万分的小心与马皇后搭话。

    朱棣趁机把锦曦上下左右看了个遍,直到马皇后见锦曦脸越来越红,头越埋越低轻斥道:“忙你的去吧,别在这儿碍着我与锦曦说话。”

    朱棣方讪讪地站起身行了礼离开。走到锦曦身边的时候轻笑了一声。

    锦曦知道他是故意的,还要把礼做足,礼貌道声:“恭送燕王殿下。”

    马皇后不知就里,越看两人越是对眼,太子已明确表示放弃,她又喜欢锦曦,心中对这门亲事已有了谱。

    回到府中,锦曦回了爹娘宫中之事。徐达听了皱了半天眉,听锦曦说起朱元璋言行,心中便有了忧虑。这时已是月兔高升,宫中早已落匙封门。一个太监却来到魏国公府宣徐达连夜进宫。

    一家人的心都提了起来,不知皇上有何要紧事需深夜宣入宫中。

    锦曦想伸手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回了房换上夜行衣就去找朱棣算账!

    正文第53章 初识愁滋味(一)

    锦曦黑巾蒙面轻轻跃进燕王府,刚落地,一阵掌风奔来,低头侧身旋腰避过的同时,她飞起一脚对偷袭者踢落。

    “非兰?!”来人跃开压低了嗓子唤了一句。

    锦曦收势发现正是燕十七,高兴地眨巴了下眼睛。

    燕十七脸上浮起笑意,拉过她的手把她带到僻静处,轻声责怪道:“你不知道燕王府的布置,还好今夜这里是我值守,若是被别人发现,可怎么办?”

    “十七哥,”锦曦再见燕十七心里有无数的话想对他说,又不知从何说起,低头嘿嘿笑了。

    燕十七以为非兰是来找他,心中一暖,忍不住搂了她入怀:“非兰,我很想念你,看到庙里的纸条了,不知道你会玩失踪去哪里。”

    他的头抵下锦曦头上,怀抱温暖而安全。锦曦心中感动,觉得十七才像自己的大哥。甜甜的笑了。

    十七捧起她的脸叹了口气道:“非兰,等太子登基,我带你仗剑江湖潇洒一生可好?”

    锦曦抬起头,八月的星光全沉入了十七的双眸内,缓缓转动着锦曦明了又陌生的情绪。吸引着她的心坠入温柔的湖水里。他就这样瞅着她,纵然没笑,眼底却盈满笑意。他的脸庞发着一种光,意气飞扬。锦曦有些沉迷,也有些困惑,讷讷道:“仗剑江湖,快意人生……”

    父亲的话蓦然闯进了脑中,锦曦一下子清醒过来,轻轻推开了十七:“我不知道,十七哥。我走啦。”

    “非兰!”

    一股酸涩涌上胸口,闷得她说不出话来,不敢回头看十七的脸,低低扔下一句:“我,有想要保护的人。”

    燕十七呆住。看着锦曦一个纵身跃出府去。他懊恼地一拳打在树上,一道身影飘过。

    “谁?”

    “是我。”

    “你怎么会在这儿?”

    “她是我师妹,我受师命保护她,当然跟着她来了这儿。阿飞,她不是你能得到的人。不要陷进去。”尹白衣静静地瞧着燕十七。

    燕十七别过脸:“不关你的事。”

    “唉,随你便吧,话已递到,我走了。”

    为什么,她为什么是我不能得到的人?难道她真的如青衣蒙面人所说,是太子的人吗?燕十七目中露出一丝痛楚。

    若她是太子的人,将来太子登基,她,便会是后宫嫔妃。非兰,她会安心呆在宫墙之内?她那么善良,那道宫墙里的生活怎么可能适合她?燕十七柔肠辗转,此时想的却是如何才能与非兰远走高飞。

    英俊的脸上渐渐露出一丝坚毅。燕十七又拳紧握,只要非兰愿意,他一定带她走。

    锦曦出了燕王府,四周一片静寂。她跑了一会放慢了脚步,脑袋终于清醒了,十七是在向她表白么?

    她想起初见燕十七时看到的阳光乍现,想起燕十七星眸内的温柔情意,双颊变得通红。转瞬间又被夜风吹散。“十七哥,我不能答应你啊!”她长长的叹了口气。

    身后不远处有轻微的脚步声响起,锦曦一惊回头喝道:“是谁?”

    尹白衣飘然现身:“小姐!”

    锦曦略一皱眉有些不满:“师兄!你跟着我哪。”

    “是远远的跟着,怕你出事罢了,说过不要这样叫我了。唤我白衣就好。”尹白衣咧着嘴憨憨地笑着。

    “这里没有外人,礼数不可废!多谢师兄委屈自己来保护锦曦。”

    尹白衣心中叹息,目光炯炯地看过去,锦曦脸上分明还是疏离。他轻笑了声:“今夜星光很好,师妹想不想去看星星?”

    锦曦这才笑了:“好啊!今晚了无睡意,去哪里看?”

    “跟我来!”尹白衣身形展动,锦曦赶紧跟上。

    尹白衣落在南京城未竣工的城墙上,掏出一葫芦酒喝了一口,望着头顶的星群喃喃自语:“要在塞外能看到比这更美丽的星星呢。”

    锦曦挨着他坐下。南京城尽收眼底,这里有她的父母家人,不知道父亲深夜进宫会有什么变故,也不知道大哥若是希望落空将来还会不会理会她这个妹妹。二娘三娘身怀有孕,将来她还会有两个弟弟还是妹妹?皇后温柔可亲,皇上却是百般试探。自己会何去何从?会被下旨嫁给太子还是朱棣?还是被随意赐婚给一个陌生人?

    “师兄,怎么师傅从没说起过你?”

    “他行游到凤阳,教了我武功就走了,我也没他消息,得知还有个小师妹,也是他来北平马场找到我之后的事情。”尹白衣喝了口酒,突然望住锦曦说,“锦曦,人生不顺心的事十之八九,你年纪还小,眉间就有忧思,这可不好。”

    锦曦淡淡地笑了:“那该怎么办呢?不去想它么?”

    “师妹所忧的可是终身大事?”尹白衣递过了葫芦,“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谢谢师兄,我不饮酒。”锦曦笑了,纵然一醉,明日醒了还不是一样要面对,不如早想得透彻的好。

    “阿飞是个热情善良的人,人品武艺无一不是上上之选。以前我们在一起喝酒,他的眼睛总是越喝越亮,天上的星星也及不上。我常笑他,世上没有那个女子能抵得过他温柔一瞥。锦曦,你可要知道,他是太子的人。”

    “他不是做了朱棣的燕卫么?”

    “不会,他就算再对燕王表忠心,他还是太子的人,他,傻得很,忠心不二。对什么事只要认准了就不会再改变。譬如对你……”尹白衣专注地说道。

    锦曦脸一红,低下头嗔道:“十七才像是哥哥,可惜我大哥太自以为是,做什么都以为是对我好,决定了就不理会我的感受。”

    尹白衣愣了愣,疑惑地问道:“你不是特意去见阿飞么?难道你心里……”

    锦曦这才想起是去教训朱棣,没想到遇到十七,听他表白,心中一乱竟忘了。她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半晌才道:“今日宫里朱棣与我做对,我气不过……”

    尹白衣愕然瞧着她,似松了口气,朗声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枉我还担心。”

    “担心什么?”

    “我担心你与阿飞情愫已生,你知道眼下太子与燕王同时求娶,皇上要把你许给他们俩中的一人,你是绝不能与十七有什么的。那只能痛苦。看得到触不到得不到,真的痛苦!”尹白衣饮下一大口酒,突歌道:“花似伊,柳似伊,花柳青春人别离,低头双泪垂。长江东,长江西,两岸鸳鸯两处飞,相逢知几时。”

    缠绵小曲在尹白衣口中却唱出一种凄凉哀伤。锦曦禁不住转头瞧他。

    尹白衣平淡无奇的脸上带着一丝寂寞,双眸内闪过水光。这个看似憨厚粗放的师兄竟也有伤情之事?

    锦曦不喜欢打听,想到那句鸳鸯两处飞,相逢知几时,喃喃念了几遍,体会不到相思,却感染了相思。想起两人分离牵挂千里不知别后几时相逢的场景,心一酸便落下泪来。

    “呵呵,瞧我,不过几句词而已,倒把锦曦惹得伤心,师兄不好,当再浮一大白。”尹白衣饮尽最后一口酒,轻叹一声,“少年不识愁滋味,何苦为赋新词强说愁!锦曦不识相思意,何必伤情!”

    “师兄,我想问,相思必苦吗?”

    尹白衣呛笑出来:“锦曦,不知相思,何必识相思,那是种毒,沾上了便好不了,正所谓相思断人肠,那是和穿肠毒药一样,还是别去以身试毒的好。”

    “可是人人都说相思苦相思累,却爱相思,为什么?”

    “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无法与人说,相思便是如此,思之欲狂思之欲哭无泪啊。锦曦,好奇心重,不好。”尹白衣叹道,“酒已尽,星欲睡,回府吧。”

    锦曦似懂非懂的跟着他回到府中,想起尹白衣的话辗转反侧,久久不能成眠。才合上眼不多会儿,就听到楼梯被踏得劈啪作响。

    “小姐!小姐!”珍珠的声音响了起来,珍贝做了大哥侍妾,还是来侍候她,徐夫人觉得不妥,把身边的侍女珍珠唤来服侍锦曦。

    珍珠性子急得多,锦曦闭着眼懒懒地问道:“出了什么事跑这么急?”

    “老爷从宫中回来了,正唤你去书房呢。”珍珠吞了吞口水,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锦曦一惊,难道……

    正文第54章 初识愁滋味(二)

    锦曦翻身爬起,套上外衫,顾不得长发披着没梳,急急地奔向书房,身后珍珠又如珍贝般看得目瞪口呆,这像个小姐样子么?珍珠愣了愣,大呼道:“唉呀,小姐,你还没梳头……等等我,小姐!”

    她一颗心上上下下时起时落,盼着父亲能带回一个好消息,又害怕听到一个坏消息。冲进书房时,见父亲满脸喜色,母亲面带微笑,大哥沉着脸似不服气。

    平息了下呼吸,她望向父亲。

    “呵呵,傻丫头,爹不是好好的么?瞧你,跑这么急!”徐达抚着胡须温柔的看着女儿。锦曦真的长大了,如夫人一般美丽的面容,窈窕的身形,眉宇间多了股英气。燕王实在是好眼光哪。

    “锦曦,过来。”徐夫人温柔地唤道。

    锦曦走近母亲挨着她坐下,眼睛在父亲和大哥身上巡视了一圈,她突得心慌,又不好意思开口询问。

    “毛躁躁的,哪像个快要出阁的人呢。”徐夫人用手梳理着她的长发,手指灵活的挽起发髻,随手从自己头上取下一枝玉簪给锦曦别好。满意地瞧了瞧对徐达说,“老爷,锦曦可是越来越像小妹?越来越水灵了。”

    “还不是像你!”徐达难得当着孩子含情脉脉地说道。

    徐夫人嗔了他一眼,拉住锦曦的手,只觉入手冰凉,便问道:“这孩子,怎么手这般冷?”

    “爹!太子将来是一国之君,他看上了锦曦,锦曦却嫁给燕王,这日后,日后可怎么办?难道就真的这么定了?”徐辉祖似再也忍不住脱口而出。

    “放肆!”徐达怒喝一声,“圣意已定,照我说,例来君王最忌朋党,你看似聪明才华满腹,却早早把自己暴露人前,他日太子若有什么事,你就是首当其冲的替罪羊!”

    徐辉祖不服气地道:“太子性情温和,为人厚道,皇上厚爱之。儿子如今得太子倚重,他日前途不可限量,忠君一世有何不好?”

    “好好好,”徐达连说三个好字,气得脸色铁青,“你自去做你的太子忠臣,何苦要把妹妹献给他?你难道不知太子好色?!将来后宫嫔妃如云,你怎么忍心让锦曦去争宠?”

    “但凭锦曦,绝对艳冠六宫,难道我这个做大哥的会不替她着想?!”

    父子俩在书房争得面红耳赤,锦曦似与在看与己无关的闹剧,她连出声询问的兴趣都没有了。一切都这么明显,父亲进宫一晚,带回的消息就是皇上赐婚给燕王。

    她轻飘飘的站起,招呼也顾不得打,慢吞吞地往门外走。

    徐达与徐辉祖这才停住争吵。望着锦曦脸色苍白地离开。

    “锦曦!”徐达心里突然有些愧疚,想起儿女婚事本应父母作主又好过了一些,他柔声道,“皇上昨晚亲口提亲,皇上说朕与卿布衣之交,患难与共20年。自古以来,相处较好的君臣往往互相结为亲家,听说卿的长女贤淑,与朕的四子朱棣正好相配,卿以为如何?”

    徐达脸上显出一种激动,皇上居然这样提亲,那是多么荣耀的一件事啊!“锦曦,你可知道,父亲有多感动么?从太子立常将军之女为妃,从其他皇子娶大臣之女,皇上也从没这样说过。能得皇上如此垂爱,为人臣子……”

    “父亲!”锦曦回过头来,目中露出怜悯之色,“父亲心喜,锦曦也很开心。不知,不知还能侍奉爹娘多久。”

    “锦曦,”徐夫人当即红了眼睛,涌出万般不舍。

    徐达知道锦曦不想嫁,又早早与她说明了情况,见她这么懂事,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回答。

    锦曦看着大哥讥讽道:“大哥,燕王虽地位不及太子,他日大哥在南京城呆得不顺心,北平燕王府随时欢迎大哥前来。”

    “你!”徐辉祖气结无语,冷哼一声道,“你以为朱棣是小角色么?我告诉你,诸王之中,最不好对付的人就是他。”

    “大哥说对了,不过呢,顺便再告诉你,我现在就去揍他!”锦曦后悔昨晚上没把朱棣揍清醒。

    书房内三人面面相觑。

    徐达知道锦曦会武,此时也有点怀疑听错了,又问了一句:“锦曦,你说什么?你要揍谁?”

    “我要揍,揍那个想娶我的人!”锦曦现在也不怕了,抬头挺胸地走了出去。

    徐达腿一软坐了下来,沙场浴血不知砍杀了多少人,也从没吓得腿软过。愣了愣神,他吼道:“你还不去把你妹妹拦住!这,这要是……唉!”

    徐夫人早已惊得呆住,说不出话来。

    徐辉祖心想,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揍朱棣,求之不得。没准儿朱棣还不敢娶你了呢。想是这样想,又怕万一传到皇上耳中,怪罪下来却是担当不起。一掀袍子追了出去。

    锦曦出了府却没有往燕王府去,尹白衣跟着她沿着秦淮河走了许久,锦曦才坐在柳树下放声痛哭起来。

    尹白衣有点慌也有点无奈,离她二十步远悠然地看风景。

    锦曦哭得累了,渐渐收了眼泪,回头对尹白衣道:“师兄,父亲曾说如果我嫁了,那么以后惹出祸来皇上不会牵连他们。我是不是该忍到出嫁呢?”

    “锦曦,燕王真令你这么讨厌吗?”

    “我,我不是讨厌他,我是恨他!如果他不去求娶,皇上怎么会向父亲提亲?还那么诚恳?父亲不感动才奇怪!我就是不明白,为何朱棣想要娶我!他明知道我不是那种大家闺秀,我还打过他。他一定是想要报仇,他,他太狠了!”锦曦说到这里银牙紧咬,终于为朱棣想娶自己找出了理由。

    尹白衣摇摇头笑了:“锦曦,你不知道你有多么美丽吗?你还善良,十七会钟情于你,李景隆也曾去府上提亲,燕王是正常男人,他难免不会为你动心!”

    “师兄,你不知道,在凤阳之时,朱棣便恶狠狠地说过,凤阳巡视一完,他一定会和我算账,他一定会报仇,我现在还记得。”锦曦想起在凤阳揍了朱棣签下两月之期时朱棣说的话。心中更加肯定。

    她霍地站起身:“师兄,我现在就去揍他!”

    尹白衣赶紧拦住她,无可奈何道:“锦曦,这大白天的,你要是打上燕王府去,旁人会如何说魏国公呢?你总得替你父亲想想,纵女行凶,还敢打未婚夫婿,那是皇上的四皇子,燕王啊,这让他如何有脸见人?”

    锦曦心里不痛快,连嫁人也是被迫不敢搞旨。心想,你要求娶,我便揍你,看你后不后悔,若是你悔亲,便与我魏国公府无关了。

    她破涕为笑,扯了尹白衣的衣袖道:“师兄,我晚上去,你是非得要跟着我的,那我揍朱棣,你帮我拦住他的燕卫!你武功好,你帮我行不行?”

    她脸上还带着泪痕点点,笑颜如花绽放。尹白衣暗暗叫苦,却又无计可施,眼见劝不得,只能应下,还和锦曦约定,只能偷偷揍朱棣,不能张扬出去。

    天色暗沉下去,锦曦愉快的揉揉手腕,目中露出狡黠与邪恶。尹白衣失笑的看着她,心想,燕王是自讨苦吃,怨不得别人。

    两人施展开轻功,在夜色掩映中跃入燕王府。今日奇怪,燕王府守卫并没发现他们。锦曦想,定是燕卫武功不如燕十七,所以才没发现他们。

    锦曦来过一次燕王府,只知道后花园中的烟雨楼,却不知道朱棣房间,进了府看到黑沉沉一片屋宇犯了难。

    “跟我来,”尹白衣笑了笑带着锦曦只奔朱棣住所。

    “那间亮着灯光的便是,你自己进去吧,我替你守在外面。”

    锦曦有些奇怪:“师兄怎么知道?”

    尹白衣头痛的拍拍脑门:“我说小师妹,你平日聪明,揍人前总要做些准备功夫吧?这燕王府上下房舍上百间,等你找到朱棣,不是被他的侍卫发现,就是找到天明也找不到。快去吧,只能一炷香的功夫,不然,燕卫来了,你师兄我只有双拳两腿可拦不住。”

    锦曦露在蒙面巾外的眼睛扑闪扑闪好不兴奋,有尹白衣撑腰胆子也壮了,直直的掠了过去。

    她轻勾住房檐一个倒挂金钩透过窗缝往下张望,朱棣正在看书。锦曦得意地笑了笑,破窗而入。

    “来啦?”朱棣眼神还落在书上,半点惊异都没有。

    “哼!”

    “听说你是来揍我的,是么?”

    锦曦一惊:“你,你怎么知道?”

    朱棣把书往桌上一放笑道:“你有个好师兄,千求万求让我不要张扬此事。”

    尹白衣!锦曦算是明白为何今晚这么顺利了。她笑了笑:“你知道就好,我今天就是来揍你的,你识相喝退了燕卫,摆明了让我揍一顿,你以为,我就会放过你?!”

    朱棣往榻上一躺,双手枕在脑后,笑着道:“只要不打脸,随便!”眼睛一闭不理锦曦了。

    正文第55章 初识愁滋味(三)

    锦曦看朱棣像看个怪物,他就这样自然的躺在榻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她歪着头瞧他,朱棣的脸很瘦,灯影下鼻梁挺直,剑眉飞扬,那双单凤眼上覆着一层长而油亮的睫毛,

    落在眼睑下斯文秀气,她便想起了尹白衣送来的那匹懒散的黑马。

    等了片刻似没有等到拳头落下,朱棣嘴角微微动了动。一抹笑意似有似无的在唇边显现。锦曦暗道,你以为这样我就下不了手?你以为我就会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你真的就不会有反应?

    莹亮的眸子闪出一丝了然与笑意。然后她飞起一脚踹在朱棣肚子上。

    “啊--”只响了半声,便闷在了喉间。朱棣瞪圆了眼睛,弓着身体,想出声,可惜锦曦一脚踩在他的丹田气海,朱棣呼吸不畅,脸色发白。骤然睁开的凤眼飞快的闪过痛苦和惊愕。

    锦曦弯下身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吃吃笑道:“出乎意料是吗?我那师兄是不是告诉你我这人心特别软,有时候还会迷糊一下,所以,你大开方便之门,想让我在下手前就消了火气?”

    朱棣缓过气来嘴一动笑了,长发散落在肩上,棱角份明的唇因为瞬间的惊痛有点发白,越发衬得那个笑容楚楚动人,若不是凤目中闪动的寒光,锦曦几乎真的以为自己在欺凌弱小。

    他慢慢地放松四肢,一手枕着头,一手微垂在榻前。“我说过,随便!只要不打脸!”

    “由得你挑么?我打你脸会如何?”

    “嗯,明日我要进宫,父皇母后会问起,不说实话是欺君,说实话魏国公会被训斥教女无方。我是为你好。”

    锦曦同意他的说法,她也不想给父亲找麻烦,脚尖一勾一挑已把朱棣翻了过去,一掌拍在朱棣背上,听到他一声闷哼,便笑了:“我今日揍你,你还想娶我?你不怕娶我过门,比陈季常还惨?你说声后悔,想悔亲不娶,我就放过你!”

    “哈哈!”朱棣被她一掌拍得心差点从嘴里跳出来,听到这话用尽力气笑出声来,“徐锦曦,不管你是谢非兰还是徐锦曦,我娶你娶定了!本王在凤阳说过,两月之期一过,你休怪本王心狠手辣!今日让你再打一次,这会是你最后一次折辱本王!”

    锦曦倒吸口凉气:“你好狠,实话告诉你朱棣,我不会悔亲,不会陷我魏国公府抗旨不遵,人嫁给你,你守不守得住丢脸的是你燕王府,不会是我父亲!”说着又是一脚踹下。

    朱棣灵活的一个翻手,手已拿住锦曦的脚,他皱了皱眉不屑地道:“这么大的脚,难怪进宫时要栓根绳子走路装淑女!”

    不提当日之事便好,一提锦曦更是羞怒,想起打也打了,反正朱棣就是要娶她进门报仇,一不做二不休,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脚腕一动力已把朱棣从榻上挑得飞了起来,

    “砰!”的一声朱棣摔在了墙边。

    “徐锦曦,你狠!尹白衣居然敢说你心软善良,我要不报此仇,我就不叫朱棣!”他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猛地扑向锦曦。

    锦曦轻蔑的侧身一闪,顺势一掌又拍了下去,谁知朱棣生生扛住了这掌,不管不顾的使出摔跤角力的手法死死地抱住了她。

    锦曦羞愤异常,一肘敲中朱棣的背,朱棣死也不放手,凤目浮起一层淡淡的红色,竟是拼命的打法。

    她再怎么下手,也有分寸,让朱棣吃痛,却不敢打残打废了他。朱棣没想到锦曦下手如此之重,原以为她会剃头挑子一头热,发泄下怒气就打不下去,脑子里还想着当日在宫中锦曦羞怯怯的模样。这会儿被锦曦惹得极怒,也跟着拳打脚踢起来。

    “你,你不要脸!”朱棣本来比锦曦高大,抱住她的腰死不放手,直把锦曦抵在墙上,用头使劲撞她。

    锦曦气得一手撑住他的头,一记掌刀敲在他颈上。朱棣身体一软松开她,晕过去前狠狠地瞪着她。

    推开朱棣,锦曦长长的喘了口气,只觉得一颗心跳得厉害。她瞪着朱棣想,是你逼我,你明明想报仇所以逼得我嫁你,想报复……“是你让我打的,说不打脸,随便!朱棣,可怪不得我!”她打了朱棣,心里却没有半分喜悦,想起从此和朱棣成了死敌,始终高兴不起来。一跺脚也不管朱棣,转身出了门。

    尹白衣听到里面响动,几次想冲进去,又忍住,心里起了隐忧,眉皱成死结。看到锦曦出来松了口气,小心地问道:“完了?”

    “师兄,你为什么要告诉朱棣?!”

    尹白衣干干地笑了笑:“冤家宜解不宜结,我是这样告诉王爷的,他非小肚鸡肠之人,你瞧这满院燕卫,一个也没有出现。连,阿飞也没有出现。”

    锦曦只觉得比来时还要堵,静立了半晌开口道:“我们走吧,已经是死结了,解不开了。”

    尹白衣一阵错愕,目光不自觉的便望向屋子。

    “被我打晕过去了,”锦曦侧过头说。

    “打晕过去了?”尹白衣心口一颤,见锦曦抿着嘴倔强地站着。夜色里像羸弱的花,再不忍说她半句,叹道:“回去吧,一切皆是缘啊!”

    两人默不作声地离开燕王府,尹白衣目送着锦曦回到绣楼,这才慢慢地走向自己的住所。推门时他手停了停,还是把门推开了。

    进了屋,尹白衣没有点灯,漫声问道:“你来了多久了?阿飞?”

    燕十七慢慢从角落走了出来。他的步子像山间的豹子,每一步都优雅踩着节奏,浑身带着稳如山岳的气势,目光冷然:“为什么,不告诉我她是魏国公府的千金!”

    尹白衣平静地看着燕十七,良久才道:“我劝过你,她不是你可以得到的女人!”

    “大哥!”

    “是大哥才会劝你!”

    燕十七身体突然绷直,双拳一下子收紧,星眸中涌出一种复杂的情感。缓缓开口:“在吕家庄我承诺过,要保护她。”

    尹白衣低下了头,突然轻声道:“阿飞,锦曦只是把你当哥哥……”

    “我只要她高兴。”燕十七截口打断尹白衣的话,她心中有没有他都不重要。

    “你难道忘记了你的身份?你不是受太子命投入燕王帐下的吗?”

    “凤阳一行,我对燕王好感顿生,他很好,值得我为他效命。太子之令,对我而言,不过是顺水推舟之事。”

    “你若是带走锦曦,便是对燕王不忠!”

    “你为什么要是我大哥?!我为什么要是你的弟弟?!”燕十七突然愤怒起来。

    尹白衣不敢看他的眼神,转头望向窗外,银白的月光在庭院内蒙上淡淡的清影,心中一阵酸楚一阵无奈:“阿飞,大丈夫言而有信,你既然选择了为燕王尽忠,你怎么可以带走她的王妃?!”

    “我不能,大哥,你是她的师兄,你可以!你为什么不护着她?你不是受师命要保护她吗?”

    “她一定要成为燕王妃!燕王爱上她了,你还不明白么?”

    “可是非兰不喜欢燕王!”

    “阿飞,你始终都叫她非兰,你不愿意把她当成徐锦曦,当成魏国公的千金不是吗?”

    尹白衣的话像针一样刺进燕十七的心。痛得他眉头一皱。是的,在他心中,魏国公府的千金与那个活泼灵动的谢非兰是两个人。一个高高在上,永远不能触及,一个是和他一起偷馒头送灾民,可以痴心携手之人。

    “我恨你,大哥,你太残忍!你难道忘记你自己在大漠……”

    “啪!”尹白衣一记耳光打在燕十七脸上,目中露出痛苦之色,他厉声道,“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早劝过你不要动情!”

    燕十七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英俊的脸抽搐着,他喃喃道:“为什么,要让我在凤阳遇上她?为什么要让我以为她只是普通的女子?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他低吼出声,飞身跃出了房门。

    尹白衣无力的滑坐下,看了看自己的手,轻声自语:“早告诉你晚告诉你,你都会陷进去的,阿飞。不要怪大哥,不要……”

    朱棣清醒过来时,三保正跪在榻前流泪。他摸了摸酸痛的后颈,凤目中寒光闪烁:“徐锦曦,我娶你娶定了,你不敢打死我,他日我必报此仇!”

    “主上,还是不要娶那个女人了,她,她有什么好?”三保记恨锦曦挟持朱棣,现在还把朱棣打成这样。

    听了三保的话,朱棣不怒反笑:“我就是想看看她哭着讨饶的模样,我就不信断了翅膀,拔了毛她还能厉害到哪里去!吩咐下去,这次立妃大婚,给我操办得越风光越好!”

    三保打了个寒战,点头应下,想起朱棣的个性,又心喜起来,就盼着看锦曦哭的样子。

    第56章 月夜斗智

    锦曦回到府中,只觉意兴阑珊。清澈的月光从窗口洒进来,她就呆呆地坐在窗边瞧着。山中的月色和此时的月色有什么不同么?

    她想起十岁那年收到爹娘送来的锦衣,雪白的缎子,披在身上能感觉衣料如水般贴着肌肤流淌。上面娘用银线绣着缠枝青萝,宽大的衫袖,六福长摆。她只能穿给师傅看,在月光下偷偷出了庵堂,跑到后山草庐唤师傅。

    就在那晚师傅教了她飘花掌。

    锦曦站了起来,闭着眼睛想像在山中清月下衣袂飘飘,酣畅淋漓的跳跃,扭身,摆腿,发掌……山里的风是多么怡人,带着薄荷的味道,丝丝凉意沁人肺腑。她在房中轻身旋转,缓慢使出掌法,突腰如折断往后平平倒下,水袖掷出,掌若落花碎影点点挥出……

    “疏影横斜……”她轻声念着这招。

    “啪,啪!”房间里突轻声响了两记掌声。

    锦曦一惊,身子一晃。一只手突然顺势搂住她的腰。她借势一脚踢去。来人用手轻轻挡下,锦曦迅速变掌为肘杵向来人胸口,听到一声“嗤”笑,来人又用手挡开,搂在她腰间的手轻轻一捏,锦曦觉得身上竟似突然消失了一般,来人手上再一用劲,让她保持着纤腰下弯的姿势。

    “你放手,李景隆,明人不欺暗室,你夜半又闯我绣楼作甚?!”锦曦怒道。

    李景隆低声笑了:“你真美,锦曦,为何闭着眼?觉得这姿势太过不雅?”他扣在锦曦腰上的手又往下沉了一沉。

    锦曦叫苦不迭,缓缓睁开眼睛,李景隆俯下身子,深邃的眼睛牢牢地锁住她,薄唇微启带出一个笑容来:“你在发抖……”

    “你想怎样?”锦曦几乎瞬间就恢复了镇定。

    李景隆闻言轻轻托起她,松手,退到两步开外。

    “似乎我来的时候都有月光呢,锦曦。”

    锦曦冷笑一声:“李公子如果说自己是狼,喜欢逐月而出没,我也不奇怪。”

    “他真是可能得到你呢,锦曦,我是来道贺你的。”李景隆微微侧过头看她。

    “不必!没什么可庆贺的!”

    “没有么?呵呵!”李景隆突然笑了,脸在月光下露出一个邪美的笑容,“锦曦你真的太让我意外,呵呵,你居然真的揍了他一顿,怕是朱棣长这么大,唯一这样揍他的人就是你吧?”李景隆怎么也忍不住笑,压着声音,胸膛大力的起伏着。

    锦曦无奈地撇嘴,他又知道了,而且就在今晚,他的花兰也开到了燕王府么?这个人时不时就会突然出现在她眼前,不管她听不听,总是会吐露他的秘密,又漫不经心地提醒她泄密的后果。让她生恨,又拿他没有半点办法。

    “我很想知道,等我嫁入燕王府,李公子还会这样出现在我和朱棣面前?”锦曦打足十二分精神与李景隆相斗。她悠然的倒了杯茶自顾自饮了,也不管李景隆。

    李景隆又听到额头青筋突突跳动的声音,居高临下的气势像被戳破的皮球瘪了下去,他尽量让语气平缓,却怎么也忍不住恨意:“锦曦,你可真让我大开眼界!这是闺阁女子说的话吗?”

    “你不是爱吐露秘密么?不说实话,无人可说多么痛苦!我没什么秘密,就只好说说大实话了。”锦曦笑意盈盈,方才被李景隆制住手脚的气恼随着手中的茶,一饮而尽,半滴不留。

    她眼波流转,神色兴奋,似想起了什么高兴的事情:“我也很好奇,你说朱棣突然发现你夜半跑来房中瞧我会是什么样?他的表情一定很……好玩!呵呵!”

    李景隆失态不过瞬间,听她这么一说,也给自己倒了杯茶:“这茶很好,是什么茶?”

    锦曦习惯了他岔开话题,随口答道:“?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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