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皇后出墙记第2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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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出墙记 作者:肉书屋

    着你那一分地的菜做两道吧!”洪武帝突然说道。

    锦曦一愣,心中大喜,赶紧回道:“臣媳这就去准备。”

    “对了,朕唤了棣儿一同进膳,去吧!”

    锦曦惊喜地抬起头,正撞上洪武帝带着笑意的眼睛。她脱口而出:“皇上真是太好了!”

    “呵呵!朕让你呆在宫中见不着棣儿就是不好么?”

    锦曦的脸腾地红了,扭扭捏捏的说道:“不是……”

    “不是么?那在宫里再住些日子……”

    “皇上!”锦曦心急,唤出口又黑了小脸,不安的很。

    “说说,这些日子念《金刚般若波罗密经》对什么最有心得?”洪武帝被锦曦逗得大乐。放柔了声音问道。

    锦曦这下是真的着急了,对佛经她压根儿不喜欢看,脑袋里飞速搜寻着在庵堂里师太们的语言,同时想到皇上为什么要问这个,难道让她看那部经书是有深意的吗?是想让她领悟什么呢?数种念头也只在心头一掠而过,锦曦垂首答道:“臣媳愚钝,经书所言道理浩如烟海,臣媳日前对世尊一言所动。”

    “说说看。”

    “世尊道:应如是生清净心。不应往色生心。不应往声香味触法生心。应无所往。而生其心。”她朗声念出那段佛经,凝神屏气道,“世间万物再大都不如心大,心大则天大,所谓无欲则刚,无所求则生清净心。可是……臣媳惭愧,一心念着王爷,不能脱俗,想回王府了。”锦曦脸上露出沮丧,娇憨至极。

    “哈哈!”洪武帝哈哈大笑,眼中欣赏之意甚浓,回答的如此滴水不露,且连敲带打提出要求,她想了想笑道:“时辰已不早,还不快去做菜!若做得不好吃么,朕就还留你在宫中诵经。”

    锦曦大喜,行了一礼,兔子一样跑去自己地里摘菜了。

    洪武帝轻轻叹了口气,那个活泼娇憨的背影,在菜地里忙活的样子,多像从前的硕妃。让他心生怜意,不忍再为了太子打压朱棣。

    想起锦曦说的一分地与天下的比喻,他欣慰的笑了,或许是自己太多疑,毕竟都是自己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如何因为棣儿的优秀就毁了他呢。或者,他身边有这般聪慧的王妃,知晓能力之所及,知晓不能强求,偏安北平,平安渡一生吧。

    锦曦亲自端着做好的菜移步进了坤宁宫。一颗心怦怦跳了起来。自佛堂一别,她已有大半月没有见着朱棣。虽说皇上今日话里的意思是要放她回去,然而圣意难测,就怕皇上临了又改了主意。

    她按下心里的担忧,微笑着走了进去。眼角余光已扫到一群站立伺候的宫女太监身后,八仙圆桌上坐着的三个人。锦帔凤冠的是皇后,明黄衣饰的是皇帝,喜穿银白袍子的肯定是朱棣。她抿嘴一笑,轻盈拜下:“臣媳来迟,皇上娘娘恕罪。”

    “赶紧着,还不快接下王妃手中的菜!”马皇后吩咐道。

    锦曦递过菜盘这才站起身来,还未来得及笑出,便凝固在脸上,居然,那个添陪末座的竟然是太子朱标。她心中失望到了极点,却不能表露出来。

    轻轻移步到桌前,她从尚食太监手中将菜盘放置到桌上,恭敬地说道:“这是一分地里的菜,凉拌莴苣,炝炒的空心菜。”

    洪武帝仔细的盯牢了锦曦的每一个神情,见太子已然眼看直了,便轻咳了声道:“皇儿,你有口福,来请安撞上了,尝尝你弟妹亲自种的亲手做的味道如何?”

    太子方回过神来,心中惊诧才一月未见,锦曦容光更甚从前,更有种温婉柔美从骨子里渗出来,抬头的瞬间,仿佛带进了阳光,耀得满室生辉。他心中嫉妒,又知她夫妻二人分离甚久,此时想到若让燕王得了锦曦,心里顿时不是滋味,夹了筷莴苣吃了,勉强赞道:“弟妹好手艺!”

    “哦?皇儿说好,朕也尝尝。”洪武帝不动声色吃了,放下筷子对锦曦道:“瞧见是太子不是棣儿失望么?”

    他说这话时眼蓦然变得锐利,锦曦暗骂皇上刁难,说不失望,没准儿就留她再在宫里待着。说失望,她敢吗?敢对皇帝说失望?明明是他告诉她朱棣要一起来用膳的。

    “没见到王爷臣媳很失望,”锦曦轻声回答,话锋一转又道,“但是王爷不仅没吃到臣媳做的菜,而且皇上吃得高兴还会有赏,他会更失望,如此一比较,臣媳很满足了。”

    马皇后捂了嘴直笑:“锦曦啊,你就只和棣儿比较么?”

    “他是臣媳的天,晨曦最能比的人就是王爷了。”锦曦只能露出小儿女的娇憨在皇后面前撒娇。

    “好!朕赐你这块翠玉,以后,燕王府的天一分为二,你与棣儿共掌王府!”洪武帝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翠玉来。

    锦曦大喜,忙跪下接过。她一怔,这块玉分明是块凤玉,也雕有四字:凤行天下。

    “与棣儿身上那块是一对,你,好生收着。还不出来!”洪武帝往屏风后唤了一声。

    朱棣喜滋滋的从屏风后转出,瞧着锦曦,怎么也忍不住眼底的关切,他大步走过去,跟着跪在锦曦身旁道:“多谢父皇母后!燕王府以后儿臣绝不会只手遮天。”

    马皇后“噗”地笑出声来:“怎么?天下间没有这样的事,你父皇让你难堪了?”

    朱棣带着笑容道:“怎么会?要知道儿臣娶的是将门虎女,圈了她在王府,太委屈她了。”

    锦曦赶紧低头做娴静道:“皇上意思是要臣媳好好整治这王府的内务,为王爷分忧。怎敢真的与王爷平起平坐,有违祖训。”

    洪武帝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对朱棣道:“还不多谢你大哥,是他求情,你们也真是太年轻,弄个贺礼也要出错。在我皇孙的满月宴上闹腾。”

    朱棣忙转过头对太子一礼:“多谢大皇兄!”

    太子已隐去所有的情绪含笑扶起他:“吕妃持宠生骄,连累弟妹受罚。”

    洪武帝和马皇后相视一笑,洪武帝亲执了兄弟二人的手道:“朕之子嗣中最喜你二人,又同是皇后带大的,只盼你兄弟二人齐心,不生嫌隙。”

    太子与朱棣齐声答道:“定谨遵父皇教诲。”

    锦曦这才明白洪武帝的意思。他打压了朱棣怕他心中生恨,又想看着兄弟和好。百般试探于她。见她一门心思摆弄的只是那一分田地,说是分一半权利与她,其实不外是要他好好劝着朱棣安心做他的王爷。

    可是那块他曾送了朱棣的龙形翠玉是什么意思呢?她明明在接到玉时瞧到马皇后和太子眼中闪过的伤感和嫉妒。

    龙凤行天下,这是可比天子的寓意。这般当着面赐给她,太子心中是何滋味?要不然,这块玉就是自己把它想得太重要了。

    一念至此,锦曦想定是自己多心。不然,盼着儿子和睦的皇帝怎么会当着太子的面赐凤玉给她。

    “好了,你做的菜很对朕的胃口,这就回府去吧。”

    听到这句话,朱棣已紧紧地握住了锦曦的手,对着皇帝皇后行足大礼,离开了坤宁宫。

    瞧着二人走后,洪武帝站起身道:“去解了柔仪殿正殿的锁,里面的旧物,都送至燕王府,日后也不需人守。就说,是皇后的意思。”

    “是!”太监答道,迅速地走了出去。

    洪武帝转身对太子道:“朕定下的太子终不会改变,你不用心中揣测不安。”

    太子赶紧跪下回道:“儿臣不敢!儿臣告退。”

    “你记着,你的兄弟全偏安一隅,为你守卫江山,也就是这一隅罢了。”洪武帝说完摆手让太子退下。

    洪武帝走到她身边,执了她的手笑道:“柔仪殿解了锁。朕答应过她,解锁之日便是对棣儿有交代之日,相信硕妃必不会怪朕当日错怪于她要了她的性命。”

    马皇后黯然道:“当年皇上是怒极。”

    洪武帝想起当年的那一幕,心里隐隐泛酸,突笑道:“今日见锦曦,隐隐是硕妃当日柔中带刚的模样,我很喜欢她。”

    马皇后目中流露出担忧:“皇上,锦曦很好,也很孝顺,别的都没有什么,但标儿对锦曦……”

    洪武帝笑了笑:“朕最是头疼此事,但现在已有皇孙,标儿再好美色,若不能过这关,他也不配做将来的一国之君!”

    马皇后大惊:“难道皇上是故意今日让他瞧着锦曦美貌?这,这可是剂猛药!”

    “如果不是立嫡立长,你以为,他真的能胜过棣儿?”洪武帝目中露出精芒,帝王威严尽露。“两块玉,朕都送给了棣儿,若太子贪图美色,挑衅棣儿,便是他前程尽断之时。只是标儿性情温和,知书识礼,想必不会辜负朕的心意。他做国君,比朕要宽厚得多了。”

    “皇上一心为标儿打算,他必不会辜负皇上的心意。”马皇后微笑着说到。与洪武帝的手握得更紧。

    他们二人都没注意到,侍立在侧的太监中有心人已悄悄的把这番帝后的对话记在了心里。为将来埋下了祸根。

    第79章宫闱秘事(六)

    李景隆跪在洪武帝面前,恭敬沉默。

    “你以为太子只会迷恋一个女人吗?”洪武帝冷然问道。

    瞧着那双绣了团龙云饰的薄底皂靴停在面前,李景隆平静的回答:“落影没有入宫,对太子而言,这样的女子可望不可及,终带着相思意,也就这缕情思便能缚紧了他。”

    洪武帝看着李景隆,这么多年他一直为自己办事,收集大臣资料,刺探机密,甚至秘密处决目标。他的忠心一旦没有了,会是什么样?李景隆一旦不站在太子一边,将来他会支持何人?他停在李景隆面前没有移动脚步,良久从袖中拿出一个荷包扔在他面前:“这是你母亲的遗物……你可怪朕一直不肯告诉你?”

    李景隆浑身一颤,长这么大,这是他亲耳听到皇帝说起他的身世。他抖着手抚摸着荷包。荷包已经旧了,看得出是被人经常抚摸。他沉声问道:“我……我母亲是何人?”

    洪武帝沉吟良久道:“他日太子登基之时,我会告诉你。”

    “谢皇上隆恩!景隆一心辅佐太子,绝无二心。”李景隆当然明白皇帝的意思。这么多年他一直违背父亲意愿,成立一品兰花,奉皇帝密诏办事。洪武帝对他并不多加管束,他要敛财聚势都由得他。只要每次密令下达,他尽心尽力便可。

    有时候李景隆也想,究竟是为什么皇帝会在他七岁那年秘密前来见他。还带了大内高手暗中教他习武。他只知道当时皇帝便告诉他,他不是李文忠亲生,若想知道身世,就只能听他安排。

    李景隆也不想顺着父亲的意思平安浪荡地过一世,好奇与想知道一切的冲动让他隐忍下来。

    不可否认,皇帝对他甚是照拂,从不多问他做了些什么。像灭了玉堂春,凤阳赚取银子,他隐约感觉到皇上是知道的,但是却从没多问过他一句。

    “燕王妃很聪明……”洪武帝拉长的声音再在他耳边响起。

    李景隆伏地叩首道:“传闻燕王妃性静,在府中未嫁之时便博览群书,聪慧且识礼。”他在心里苦笑,锦曦,你看,我终还是护着你。

    看着面前的李景隆,洪武帝目光凌厉,语气转冷:“有多少事……朕不了了之的?”

    李景隆一惊,洪武帝真的知道?他低声应道:“都是过去的事了,那时,她还不是燕王妃。”

    “哼!你当棣儿大婚那日出那么大的事朕不知道?如今她是燕王妃又如何?”

    李景隆呆若木鸡,心念一转口中已喊起冤来:“皇上明鉴。确实与景隆无关,景隆当日大醉,只是不忿当日魏国公拒亲。绝对不敢造次。”

    洪武帝沉默良久突道:“日后,多运点江南的菜蔬去北平。”

    “是!”李景隆冷汗遍布背脊,轻声应道。

    “没事多陪陪我的皇孙,多教教他。朕准曹国公世袭罔替!”

    李景隆松了口气,磕头谢恩:“谢皇上隆恩。”

    离开奉先殿,冷风吹来,李景隆这才发现中衣已被冷汗湿透。他捏进了手中的荷包,黯然神伤。慢慢地唇边露出冷冷的笑容。

    母亲,是多么遥远的名词。曹国公府内有他的母亲,就凭这一个秘密就想要他为太子忠心?李景隆在心里说,不是不能对太子忠心,却绝对不是为了那个身世之谜。回到王府,锦曦搬进了烟雨楼。她细细向朱棣说出皇帝所问的一切。拍拍胸口松了口气说:“我根本不知道皇上究竟想让我参悟佛经中的什么道理。全是误打误撞来着。我就猜他忌你才能,生怕他日拥兵自重,所以才借此打压你。让你知道,今日可以留我在宫中不让你见着,他日杀了……”

    话还未说完朱棣已掩了她的口,紧紧地拥住了她。朱棣喃喃道:“锦曦,你太美太好,我舍不得,也不会让任何人伤你分毫。皇城再严又如何,我自小在宫里长大,岂会不多留个心眼?你当我真的敢明目张胆在大内佛堂放肆?也是那柔仪殿是母妃生前的寝宫,宫中多是老人。加上本来也有我的人……你要知道,为见你一面,我足足花费大半月时间布置。种种巧合,百般心思,为你都是值得的。”

    “若是被皇上知晓,你就不怕?”

    朱棣诚挚的看着她:“我少有如此冲动,但是,锦曦,我不后悔。百密若有一疏,我与你一同领罪便是。只不过,”他自负的笑了,“不会有这样的时候。”

    “王爷,我以前觉得看不透李景隆,如今发现,你们俱是一般深沉,这人心呢,真真是悟不透呢……不过,我相信你。”锦曦俏皮的笑了。别人与她无关。李景隆为何要帮她,就算是帮了她,最初害她的也是他。她不想去想,细想下去,就有太多的为什么要想了。

    她拿出洪武帝赐的凤玉和那块龙形翠玉,还是觉得奇怪:“不是天子,有这样的玉终不是好事呢。”

    龙凤行天下,朱棣目中再次浮出深思。他把两块玉并在一起,龙凤交合,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像一泓湖水……“凤阳治兵,我不仅得了九千亲卫,还得了件宝物。”他拿出一柄鲨皮银吞口的剑来。

    “倚天剑!”今昔惊叹。

    “这是父皇私下赐我的。道远去北平,以此剑斩尽元寇,让我守护北方要塞!”朱棣流露出一股豪情。

    锦曦轻抚着腕上的裁云,暗想要不要告诉他呢。想起师傅说起,若不到危急时分,断不能动用此剑,也许,这一生也用不着把。

    她温柔地笑着,手一探,已从朱棣手夺得此剑,还剑入鞘,撇撇嘴不屑道:“王爷,你说上战场杀敌也会带着我的!”

    朱棣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她,摇了摇头:“你啊,生怕就呆在府中闷着了。我还不知道哪天才能启程去北平呢。”

    “还不是怪你锋芒太露,皇上为太子担忧对你起了猜忌之心么?”

    “若真如此,就不会将两样宝物都赐给我了。父皇心思极难左右,我想必有他的道理。”朱棣想了想又道:“好吧,那就在府中多陪你,练兵习武就变成闺房之乐吧!”说着走进了锦曦,眉梢眼角都荡着淡淡的笑意。

    锦曦脸一红,想起宫中佛堂来,狠狠一跺脚,啐了他一口转身就走。

    朱棣也不追,悠悠然跟在她身后进了内堂,趁她轻笑的时候捉了她入怀。

    “你不怕我用武功踹你出去?!”锦曦涨红了脸歪着脑袋看他。

    怕!我怎么不怕?但你真当我没办法么?朱棣噙了丝不怀好意的笑来,只顾搂着她在她耳边落下浅浅的吻,呢喃道:“你说如果每个女人都这般不听话,岂不是翻了天了?”

    锦曦一愣,只觉身体绵软,气极道:“你怎么使出这等……”

    “我什么也没做,只不过,日前宫里送来母亲旧物时顺道送了点香料给我。我不过燃了一点试试罢了。朱棣呵呵笑道,抄抱起锦曦大步走向床榻,见她娇怒红晕遍布的脸不由得痴了,温柔地拂落她的长发,拈起柔亮的一缕送到唇边一吻。

    锦曦不服气的一掌挥过去,软弱无力地落在他胸前,朱棣执了她的手故作凶狠样:“还敢打我?!当日凤阳之时本王便发誓一定要报仇!哼,敢打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等我……有你好看!别忘了皇上说过,这王府内各掌一半!”锦曦见朱棣动手解她衣衫,又羞又恼,不甘心的吼道。

    朱棣也不急,在她耳边轻声说:“你要是有我的骨肉,你舍得要我好看么?”

    锦曦一愣,见朱棣脸上带着一种满足与爱怜,便似醉了一般伸手搂住了他,突然发现力气回来了有些惊讶。

    “本王可不稀罕那些宫中物事!”朱棣偏了身子,撑着头看她。

    棱角分明的唇微翘着,凤目中沉淀着倔傲的神情。锦曦忍不住伸手抚上他的唇,手指慢慢往上移到他的眼睛,叹息道:“刚开始认得你时,我可讨厌你这眉眼,真如守谦哥哥说,是长在头顶上看人的。不过就说了句去玉堂春,变脸可真快啊!谁知到了端午,还出手和我抢着捧花魁!”

    朱棣板着脸哼了声,想起当时比箭被她巧计抢先,端午当晚又被她摔了一跤,实在太没面子了。

    锦曦察言观色,知道他心里不痛快,便把话题转到一边:“母妃物事送进王府,你瞧过了么?”

    “瞧过了,都是母妃用过的事物,我已嘱人整修佛堂日夜焚香祭奠!”他说罢紧搂了锦曦入怀,闭上了眼道:“母妃是被父皇处死的,锦曦,我时常会觉得孤单害怕。害怕这一世就我一人。”

    他眉宇间笼上一层淡淡的愁思,锦曦极为不舍地伸手想为他抚平。触到他的脸又缩了回来,用力的抱紧他道:“还有我,朱棣,你还有我的。”

    朱棣的心渐渐的暖起来,缓缓道:“锦曦,你是我的王妃,我从不想瞒你。我也有我的人。若不如此,不能自保。我的燕卫十八骑一直是我的贴身死士,另有燕翼暗中负责别的事物。日后,这些都交给你了。我要我的王府如铁板一般,水泼不进,连根草也别想长,更别说李景隆的兰!”

    锦曦叹了口气,勾下他的脖子轻吻了下他:“我说王爷,这些事原是该我为你分忧的,不是么?”

    她眉目如画,浅笑嫣然,朱棣一呆,已笑了起来:“本王被李景隆一激差点忘了,若是被他人知晓面对王妃这般丽色,还板着脸说事,岂不被人耻笑本王不解风情?”

    锦曦低头笑了,只觉身上一凉再一暖,朱棣坚实的胸膛已和她搂得密不可分。

    “我说实话,佛堂中,我终是顾忌,如今么……”他的声音渐渐低落。

    一室红烛将烟雨楼映出暖如春意。

    第80章就藩北平(一)

    经历过皇孙满月风波之后,朱棣果然除了正常进宫请安,办理差事,放九千亲卫于郊外大营不管。成日只陪了锦曦四处游玩,是不是去东宫逗弄小皇侄。

    偶尔也会遇到李景隆,甚至看到雨墨带着小皇侄,他还像少时一样与李景隆打趣,邀他饮酒作乐。李景隆没有再提及锦曦。

    就连太子偶尔问及,朱棣也只淡淡回答锦曦身体不适,从宫中回去后突然喜欢了佛理,成日窝在佛堂诵经。

    百般示弱加上刻意隐藏锋芒。洪武十三年三月,皇上终于下旨令燕王就藩北平。

    朱棣沉稳的接了圣旨,准备行装。携了锦曦去魏国公府辞行。

    两年,锦曦望着府门泪光盈动。为了能让朱棣早日就藩北平,这两年她几乎没有回来过。就是出府游玩也只带了燕十七和白衣同行,从不铺张。

    “我扶你!”朱棣伸出手来。

    这一瞬间锦曦想起未嫁他之时出府狩猎,他也这样伸出手来,当时却是做做样子。如今么……锦曦嘴角一弯,高声喊道:“大哥,扶我下轿!”

    徐辉祖叹了口气,无奈的走到车轿前小心道:“对不住了,王爷!”

    锦曦搭着大哥的手利落的跳下轿来,朱棣瞧得胆战心惊,一把从徐辉祖手中揽过她,责备道:“你给我小心点,要是惊了胎气,看我……”

    未来得及说出的后半句话消失在嘴边,眼中的锦曦比以前更动人,清纯中带着些许成熟的风韵,眉眼如水,嘴已嘟了起来。

    他暗暗咒骂,动作却更加轻柔,扶着她走进府去。想起徐辉祖便回头笑道:“锦曦就这个脾气。”

    徐辉祖这才反应过来,连声唤侍女扶过锦曦,这才小声问道:“我快做舅舅了?”

    朱棣笑逐颜开的点点头。

    徐辉祖感慨万千,那个娇柔蛮横的妹妹居然要做母亲了?眨眼工夫而已。他摇了摇头笑道:“听说皇上下旨三月上旬便要启程起行,锦曦……我只是担心。”

    “多谢,本王自会照应好她。”朱棣含笑回绝,他不会放锦曦独在南京。好不容易盼到了今天,北平自是他的天下,他自会照拂好妻儿。

    锦曦与母亲说了会儿话,想起出嫁时回门,看到兰叶,在绣楼里瞧见李景隆,算一算,竟然有三年没有见着他了。

    往事如风吹过,那时的少女情怀,锦曦微微笑了。李景隆不管是什么人,他没有再来找她相吐秘密,以后去了北平也不会见到他了吧。

    想到此处,锦曦站起身道:“娘,我去绣楼瞧瞧。”

    “锦曦,我陪你去吧。”珍贝已出落成风姿婉约的少妇,熟络地扶起锦曦。

    我有这么娇嫩么?锦曦往自己平坦的腰上一扫,不禁失笑。却由得珍贝扶着她慢慢走向后院。

    “锦曦,这几年你大哥时常记挂着你,你不回府,他也常嘱人打听的。”

    “我知道,府中时不时就会接到大哥送来的物事,珍贝,大哥是挺好的人。”事过境迁,锦曦对当时大哥要把她嫁给太子的心境了然也释然了。

    绣楼没有变化,还如当日离开府中的摆设一模一样。锦曦知道必是爹娘还有大哥给她留住了,那份亲情油然而生,拉住了珍贝的手道:“我此去北平,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南京,你帮我多照顾爹娘。”

    “放心。”

    锦曦留恋地看了眼只住过两年的绣楼,拾步来到园中。

    春天又来了,园里的花草焕发了生机,她懒懒地坐在美人靠上,笑道:“我独自在这儿静静,你去忙吧。”

    珍贝笑了笑离开了。

    锦曦瞧着水池发愣。朱棣就藩北平,百废待兴。还不知道此去又会有多少事等着要做呢。想想再不用像在南京城一样韬光养晦,可以大施拳脚,她兴奋地笑了。

    不经意抬头时,锦曦吓得“啊”叫出声来。

    园中大树新发绿叶中,藏着李景隆痴痴的眼神。

    锦曦迅速地左右张望,心里着急。手下意识的护着了小腹。

    李景隆轻轻跃落在她面前,微微一笑:“你要走了,我来送送你罢了。”

    “你想怎样?”

    “锦曦,我不过是来送送你,你说,我能怎样?燕王还在前厅,瞧不见你人,不多时便会来寻你,我再瞧你一眼就走如何?”李景隆的声音一如从前他每晚趁月而来时的轻柔。

    一身浅绿袍子衬得他越发的丰神俊朗。那眉眼锦曦再熟悉不过。她哑然失笑,自己怎么还是怕他?三年未见,他的出现依然会让她绷紧了神经。

    “三年了,锦曦,我真的一面都没来瞧过你。”一缕伤感在眼中慢慢蓄积。“从前,我倒是常穿了这样的绿色袍子,隐在树上瞧你。”

    瞧着锦曦瞪大了眼睛,李景隆叹了口气:“你居然比从前更美,”他语气突然一变,厉声道:“我得不到的你以为我真的就能让他得到?!做梦!”

    锦曦吓了一跳,又打不过他,顾及着腹中的孩子,只能眼睁睁看着李景隆在她面前发怒。

    “锦曦,我说过,知道却不能为人言的事是最痛苦的事情,你要随他去北平,是打定主意不再回南京,在北平逍遥,可是,我今日却要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他离锦曦很近,嘴里呼出的气在她脖子上激起一层鸡皮小粒子。

    “你害怕了?还怕也只能听着。”李景隆冷笑道,“别以为靠住了朱棣就摆脱了我。实话告诉你,皇帝之所以送那龙凤行天下的翠玉给你们,就是想着有朝一日,太子不争气,这天下就是朱棣的了。我巴不得这消息被太子知道,被朱棣知道,还记得佛经上说的么?应如是生清净心……若是被朱棣知道,你说,他会不会有野心?若是被太子知道,你说,他会不会想要朱棣的命!”

    “啊!”锦曦捂住耳朵不想再听下去,她有怀疑,却没李景隆这般来的笃定。九五之尊,君临天下,哪个男人不想?眼前的李景隆,生生吐露秘密,不管事朱棣还是太子知晓都是天大的祸事。朱棣若无此心倒也罢了,可是怀璧其罪?!

    “你真是个魔鬼!我真是庆幸当初没有和你纠缠!”锦曦一字一句的说道。“如今我是燕王妃,李公子请自重!你若再不离开,我便唤人前来。”

    “你敢么?你不怕我扔你下水池,你肚子里的孩子……”李景隆一点也不着急,反而欺身更近,趁锦曦木立之时,伸手挥落她的发钗,后退了一步啧啧赞道:“我最喜欢你散落长发的样子。”

    锦曦怒极顾不得别的,翻掌袭了过去。

    李景隆侧身闪过,身形飘忽已贴到她的身后:“若是燕王看到他的王妃与景隆这般亲密,你说他会作何感想?”

    锦曦回肘就是一拳。手臂一紧李景隆已经圈抱住了她:“锦曦,不要动怒,动怒对孩子不好,我只是想你呆在王府两年,怕闷坏了你,我逗你玩的。”

    他松开了锦曦,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是你对我动怒,我心里却极是欢喜。三年未见,锦曦,我太想念你。”

    李景隆说完就走,临走之时又回头道:“我绝不会让朱棣有机会君临天下。朱棣若偏安北平也就罢了,若是他敢起兵,景隆必定会让他大败而归。你记住了。”

    锦曦胸口烦闷欲吐,才一张嘴竟吐出血来。眼前一黑便摔倒在地。

    燕十七奉朱棣令来后院寻锦曦,远远的瞧见她倒在地上,燕十七一惊,跃了过去。

    锦曦面色如纸,长发披散,唇边还隐挂着血丝。迷糊中被搂进一个温暖的胸膛,她努力睁开眼见是十七,微微一笑:“十七,我……别让王爷知道。”

    燕十七顾不得其他,探手把脉,见锦曦脉象不稳,伸手抱她起来:“闭嘴,不要说话。有二哥在,不会有事。”

    锦曦撑着一口气死死的抓着十七的衣襟哀哀地乞求。

    燕十七知道必是有什么变故,抱了她径直回了绣楼。一脉真气缓缓注入锦曦经络之中。过了良久,锦曦才缓和过来,神色依然委顿。

    “告诉二哥,出了什么事?”

    锦曦眼中浮起一片水雾,却坚定的摇了摇头:“我,我不小心,又不敢用内力,就跌了下去。心里担心孩子,气怒攻心这才吐血。现在没事了。”

    燕十七见她不说,暗自决定查个水落石出。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你躺会儿,我去请王爷过来。”

    锦曦这才松了口气,慢慢的探视自己,除了精神不好,别的都无大碍。她放宽了心,合上眼慢慢想李景隆的话。断不能让朱棣瞧出半分不对,也断不能让朱棣知晓。该怎么对付李景隆呢?锦曦开始盘算。

    温暖的手停在她脸上,锦曦听到一声叹息。睁开眼,朱棣满面怒容瞪着她。

    她心中发虚,咧开嘴讨好的冲着他笑。

    “转个身怎么就成这样了?还有武功,有武功连走路都不会了?”朱棣听得燕十七说锦曦摔了一跤,吓得魂飞魄散,只见她没事放下心来,又忍不住发脾气。

    锦曦扯了他的衣袖轻晃着撒娇。

    朱棣好笑得看着她娇憨的模样,再有气也烟消云散。只板了脸训道:“你得答应我三件事,不然,从现在起我就不准你下床。”

    见锦曦眨巴了眼睛,他沉声说:“以后,不管你去哪里,十七或是白衣必跟定了你,不准再遣开身旁的人。第二,北平王府才建好,百事待兴,你生下孩子之前,不准插手任何一件事!第三,不准仗着有武功就飞来飞去,要吓死人的!”

    “王爷,你其实第三点是想说,最好日后不要用武功欺负你吧?”锦曦调侃道。话才说完,居然吐了起来。

    朱棣哭笑不得,又是唤人又是给她抚背,叹息道:“瞧你这样子,我觉得你还是没有武功好,有的话,还不知折腾成什么样!”

    锦曦又吐又呛难受的不行。

    徐辉祖跟着侍女赶来瞧见,忍不住又道:“还是让锦曦在南京生养吧,她这样子去北平……”

    “不,我要去!朱棣,”锦曦大急,顾不得在人前便直呼朱棣名讳,手更紧紧握住了他的,力气之大让朱棣暗暗皱了下眉。他拍拍锦曦笑道:“我带你去,不会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锦曦这才放心。若是独自留在南京,她实在怕李景隆又出现。

    徐辉祖挥手遣开侍女,关上房门离开,留下他夫妻二人。

    锦曦只闭得一会眼便睁开,见朱棣坐在床头目不转睛的瞅着她,酸楚就冲上眼睛。

    “怎么了?你歇会儿,我去前厅和魏国公闲谈几句,晚点来接你回府!”

    朱棣还没起身,锦曦又拉住了他,睁着那双明若秋水的眼眸,楚楚可怜。朱棣只好回身坐下,“今天怎么回事,锦曦?”

    “我,我一个人害怕。”锦曦伸手抱住朱棣,不肯让他离开,把脸藏在他的胸前不肯抬起来。

    朱棣沉吟会儿道:“我们现在回府?”

    锦曦大喜,使劲地点头。

    朱棣脱下披风裹住她,抄抱起来,低头看了她一眼道:“你有事瞒不住我,在这里不肯说,回府说与我听。”

    锦曦呆住,不知朱棣如何瞧出来的,讷讷地道:“我,就是想回府,这里倒呆不习惯了。”

    “上次你出嫁回门,这次告别双亲去北平,你又看到兰花还是兰叶了?”朱棣大步向前,沉声问道。

    他只是揣测,并无实据,然而,锦曦来时欢天喜地,这会儿却巴不得离开,朱棣心想,叫我不生疑都难。

    走得几步见锦曦没了声音,低头一看,已沉沉睡了过去。脸色苍白没有血色,那排凤羽似的长睫在眼睑下方扫过一排阴影,显然已疲倦之极。他怜惜的瞧了瞧,脚步放得更轻,手抱着更稳。

    第81章就藩北平(二)

    洪武十三年三月十一,燕王朱棣带着锦曦,由燕王左右护卫队计九千多人从南京出发去往北平。开始朱棣的藩王生涯。

    朱棣这次倒是动了真格了,说什么也不准锦曦插手王府中的事物。来到燕王府后,锦曦每晚都等着朱棣做完事回来再睡。

    站在院子里,月影偏西,寝殿窗户上还透出锦曦做绣活的声影,朱棣叹气。威胁呵斥全然不管用,锦曦每晚见不着他就是不肯睡。他不知道锦曦哪来的精神,全然不像即将临盆的人。

    轻轻推开门走进去。锦曦扬起一张笑脸便扑过来,朱棣见她顶着西瓜似的肚子便苦笑:“说过早睡,不准等我的。”

    锦曦低下头,揉着他的锦袍不吭声。

    朱棣小心捧起她的脸,原来的一张瓜子脸变得圆润,便笑笑点了她的鼻头:“珠圆玉润!”

    锦曦听了赶紧摸摸自己的脸再看看圆润的身材,沮丧极了:“你也不让我做事,走哪儿都唤一堆人伺候着,我数了数,我今天就走房中走到院子里再围着院子走了一圈,你知道吗?这身后至少跟了十个人,我就像拖了个大扫帚,多累啊!还不如不走,不走能干嘛啊?一个时辰就端一回吃食来,我,我真成猪了!”

    “呵呵!”朱棣被她说得哈哈大笑,猛地把她抱了起来:“称称,看多重!”

    锦曦搂着他的脖子,使了个千斤坠,朱棣只闪了闪身便又稳稳地站住了。见锦曦面带诧异便笑了笑:“每天忙活,有时候顾不得脱甲胄,力气倒见长了!”

    脸色又是一变,放了锦曦坐在榻上,冷声道:“到临盆还不到一个月,居然还敢使内力!”

    锦曦一呆,哼了声扭过了头。

    “还敢哼?不服气?!信不信你生下孩子我就让白衣废了你的武功!”

    “你敢?!”锦曦跳了起来。

    吓得朱棣赶紧搂住她,简直拿她没办法。脸色变了又变终于气极败坏的扭了扭她的脸:“我说着玩的还不成么?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啊?!”

    就想看你着急,就是挺着大肚子哪儿都不能去心里不舒服。锦曦闷声不吭,倒下去扯住被子盖住:“睡了。”

    朱棣轻轻挨着她睡下,也实在是困了。初到北平,没想到王府的官员设置,各衙门安排一天到晚就忙不过来。他知道在北平要建立自己的王国,军队的战斗力少不了,每天都会抽几个时辰去军营。头才挨着枕头,人已发出轻轻地鼾声。

    锦曦揭开被子,侧头看着朱棣累极酣睡的脸,费力的抖开被子给他盖住。她轻轻躺下,看着几乎和眼睛平视的肚子道:“再忍十来日,出来我就揍你!”

    朱棣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听稳婆道女人生孩子不仅辛苦还危险,他就一直在产房外候着,府中的人千劝万劝生怕他闯了进去,燕十七和白衣也寸步不离的守着他。

    眼见进不去,朱棣在门外来回的走动着,“这不是急嘛?”他难得如此心浮气躁。

    燕十七沉稳的守在门口,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朱棣进去。心里却也跟着急。

    足足两个时辰,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稳婆经验丰富,拉开房门道还没到时辰,不急。

    透过门缝见重重帷帐遮住了床榻,侍女全候在床前瞧不见锦曦。不急?朱棣看着守在门口的燕十七和白衣,拂袖而去。

    他转到后面,左右看着无人,推开窗户就翻了进去。然后整个房间里的女人发出阵阵尖叫。“闹什么?有什么是本王不能看的?”

    话才说完,朱棣就吃惊的发现没人注意他,全扑到床榻那边。他一惊跑了过去,就看到锦曦坐在床上提着一个血糊糊的婴儿,一巴掌打在他屁股上。

    “哇!”孩子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叫声。

    房内的稳婆,侍女吓得又一声尖叫。

    “哭出来了,抱走!”锦曦疲倦的舒了口气,躺了下去,心想真够累的。

    朱棣呆呆的站在房内,被锦曦的举动吓得傻了。

    “哎呀!王爷!”稳婆这才看到他,赶紧抱着孩子磕头:“恭喜王爷,是男孩!母子平……安!”

    朱棣心神全不在孩子身上,这才回过神吼道:“怎么回事?”

    “刚才一个不注意,他突然就出来了,我就起身拎了起来,听说要打一下屁股!”锦曦闭着眼说道。

    朱棣几步奔过去,见床上一片狼藉,锦曦脸色苍白。他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伸手摸摸锦曦的脸,转身指着侍女和稳婆骂道:“怎么就不顾着王妃,生孩子的时候都死哪儿去啦?!”

    “王爷,王爷息怒……明明,还不到时辰。”面前跪倒一片人,心中都在想这王妃真是个异数,哪家女人生孩子不是死去活来的,偏偏燕王妃阵痛刚过,转身功夫就居然把世子生出来了。

    “哈哈!是男孩!锦曦,是男孩!”朱棣骂完见婴儿红通通的小模样又开心起来。

    锦曦闭着眼力气突然就用尽了似的,听朱棣哈哈大笑,嘴角抽出一抹笑容,终于生了!

    朱棣轻轻在她额上印上一吻,附在她耳边轻声道:“好好休息,还有,锦曦,你太强悍了,真不愧是我朱棣的王?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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