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皇家童养媳--完结第9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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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家童养媳完结 作者:肉书屋

    得陶月姐姐一时想不开,若不是沈姐姐撞见……陶月姐姐就、就要这么去了!”说这番话的人声音又脆又响速度又快,不等众人反应过来,这名秀女已经跪到了地上含悲含泣道,“皇后娘娘,求您明鉴!陶月姐姐她……她快被苏家姐妹欺负死了!”

    周皇后一皱眉,安夏会意,轻斥道:“这里是未央宫长乐殿,皇后娘娘在此!岂容随意喧哗?!”

    那秀女被斥得一愣,却听安夏放缓了语气,悠悠道:“皇后娘娘把你们都叫来,甚至连太后亲自抚养长大的苏小姐都请了过来,自然是要彻底的查清此事经过,究竟谁是谁非,皇后娘娘自有明断,还用得着你等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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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二十七章 永信计

    原本要呜咽哭出来的秀女顿时收了声,跪也不是起也不是,中宫到底是慈和的,轻叹一声:“都是千金闺阁,头回进宫,遇事心里难免慌了些,你起来吧。”

    那秀女这才红着脸站了起来,苏如绘淡淡打量她几眼,却见这秀女身穿雪青底梅鹊纹绮罗裁剪的宫装,侧对着苏如绘的脸颊丰润饱满,睫毛甚长,身量娇小玲珑,特别是一根绛色丝绦勒出的腰身盈盈一握,已经显出几分风情来,她察觉到苏如绘的注视,嘴角下意识的勾了勾,但很快反应过来,用力抿住了,作出一副坦然而不屑的模样。

    苏如绘收回了目光,淡淡道:“臣女在宫里这么多年,皇后娘娘的为人再清楚没有,所以臣女也以为只要皇后娘娘知道此事,必然要彻查此事,以还臣女堂姐一个公道……可怜了那宫女了!”

    那秀女见她一口咬定,甚至抬出自己在宫中长大的资历,不由一怒,正要说话,触及到安夏冰冷的目光好歹缓过了神,垂下头去轻声道:“求皇后明鉴!”

    周皇后淡淡的看着殿门:“淑妃和德妃并刘修仪怎么还没有到?”

    “回娘娘,刘修仪方才遣了人来,说平澜阁的徐宝林昨晚误食了凉物,如今动了胎气,修仪不放心,要留在兰秋宫里亲自照拂,特派了平儿过来说明。”殿门口一名宫女闻言,立刻欠身道。

    听说刘修仪不过来了,周皇后也不意外,对身旁的安冬道:“你带些合用的药材跑一趟去看看……如今虽然已经是春日,却乍暖还寒的,徐氏是有身子的人,万万不可轻忽了!”

    安冬欠身应了,悄然退了出去。

    “宫女究竟是被算计还是挡了灾的事等等再说,安夏你先把昨晚的事情都说完。”周皇后见殿中沉默下来,俯身对安夏道。

    安夏会意,继续道:“正如秀女孟氏所言,昨晚在采选之中一直服侍苏十小姐的宫女被烫伤后,苏十小姐将那宫女交给桂华宫的管事嬷嬷带去治疗,这时候泼水的秀女陶家小姐前去向苏十小姐赔罪,苏十小姐却猝然出手,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了陶家小姐两个耳光,这才若无其事的独自去御花园赴宴,而陶家小姐则羞愤交加,在房中悬梁,幸亏沈家小姐从外面经过,看到烛火投出影子,心下惊讶,破门而入,这才免了一场大事!”

    安夏说话之时,沈子佩神态平静,而孟氏却恨恨的在苏如染和苏如绘之间看来看去。

    苏如绘听了,忽道:“姑姑说的秀女陶月,可是宁国公之女?”

    如今的宁国公是已经传了一代了,早先宁国公初封的陶关,论起来还是关乡侯至交,同为四破军的老人,只是陶关早年军旅之中落下病根,早早去世,将爵位传给了长子,也就是如今的宁国公陶默,陶默与其妻卫氏甚是恩爱,所有子女皆为嫡出,后院比武德侯府还要清净些,卫氏乃是凤州卫旁支,为陶默诞下二子三女,其中长女早夭,幼女应该还没到选秀年纪,这个陶月身为嫡长女,在家中自然也是受尽宠爱的,当着人面受掌掴之辱,一时间想不开,也是情有可原的事。

    安夏点头道:“苏小姐说的正是。”

    “敢问陶月可在这几位秀女之中?”

    “苏小姐,陶家小姐虽然被沈小姐所救,可是悬梁到底伤了身子,如今正移居桂华宫单独一室静养。”安夏微微蹙眉,“奴婢多一句嘴!听说宁国公世子与苏小姐的庶出次兄在苏小姐还没进宫时就因御前比武不打不相识,也难怪苏小姐一听名字就知道陶家小姐的身份,两家既然交好,苏十小姐昨日却是过于激动了。”

    安夏看似因苏如染不合身份时宜的举动而出言劝告,然而苏如绘和苏如染却都警觉起来,苏如峻与宁国公世子陶野私交甚笃,按理说陶野的妹妹不该会与苏如染为难,但事情已经发生,自然有其缘故。

    ——苏如峻即将过继苏万泽!

    这个念头,同时浮现在苏如染和苏如绘心头!

    这么说,这回针对苏如染,是有人欲同时对付宫外的苏家以及宫里参选的苏家女儿了?

    帝都人人都知道,武德侯府的次子乃是庶出,其母不过是个不上台面的妾侍,而且已经去世。苏万海有嫡长子与嫡三子,爵位自是轮不到苏如峻,也因此,安氏做主把苏如峻而非苏如锋过继给关乡侯苏万泽为嗣子,帝都人人都称赞她这个嫡母大度!

    可如今这番话若传了出去,原本只是苏如染与陶月之间的争执,却因为安夏把陶野与苏如峻的关系提了出来,不由得人不多想:如今的宁国公固然不似陶关那样掌着兵权,威势赫赫,到底是国公,苏如峻这样的庶子,若不想受嫡母与嫡出兄弟的摆布,自身的能力是一个缘故,人脉亦是如此。而陶野与苏如峻相交时后者还是家中不受重视的庶子,并未投军,更别谈建功立业,算得上是知己之交。

    现在好好的两人妹妹在采选里闹翻,心思略多的人,少不得要想一想苏如峻过继的事情里是否有什么曲折?

    比如说,安氏固然叫庶子继承小叔爵位,得了个大度的贤名,但跟着却叫堂侄女离间起宁国公世子与庶子之间的感情,关乡侯苏万泽虽然有爵位,却是个成天四海为家的浪子,如此苏如峻将来就算继了此爵,也没什么实权人脉,不过一个空名——至于侯爵的那些俸禄,以苏家的门楣,就算庶子又怎么放在眼里?

    总之,安氏得了大大的贤名,依旧把庶子掐在手心——当真是个嘴甜心毒的主母!而作为安氏唯一的女儿,苏如绘又能好到哪里去?

    永信宫果然要么不出手,一出手,便叫人难以应付。

    苏如绘面色不动,嘴角却勾起一个讥诮的笑容:“安夏姑姑一片苦心怎么会是多嘴?不过也容我说句实话,我们苏家世居青州绵延千年,族中规矩林林总总也有那么几百条,不敢比圣人家训,却也不容族中出现败坏家风之人!堂姐比我年长,性情亦沉稳过我,能够把她气得动手的人与事……”她转头看向皇后,正色道,“臣女昨日听得堂姐所受之委屈,并未立刻向娘娘呈明,一是怕败了几位娘娘和众秀女的兴致,二却是堂姐说起时只轻描淡写,并不许臣女张扬,所以臣女一直到进入未央宫的时候还举棋难定,若非这孟氏相逼,方才也不会说到,如今臣女,却不得不也求一求娘娘,为我苏氏女子,主持公道!还臣女堂姐一个清白!”

    “你!”孟氏究竟年幼,似苏如绘这般自说自话还正气凛然的场面见得不多,才堪堪消退下去的脸色顿时又红晕满面!

    周皇后心里叹了口气,知道这回苏家姐妹是很难受到重罚了——苏如染嘴角浮起了然的笑容,两人口供已经对完,接下来再问,苏如染自然会把陶月如何过分的罪状一一诉来,左右当时场面混乱,苏如染一口咬定了陶月靠近自己时不是赔罪而是威胁或者辱骂,才让她控制不住怒火愤然出手……这种事情任谁也难说清楚。

    “淑妃到现在都不来,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周皇后心里恨恨的想,“不过本宫犯不着为了她硬要对付这苏氏!”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沈子佩终于开口了:“苏家小姐这话说的可是不对。”

    “对与不对,长乐殿上,自有皇后娘娘明鉴,沈家小姐此言,难道不觉得逾越了吗?”苏如绘淡然一笑。

    沈子佩口角含笑,神态自若的对周皇后欠了欠身,从容道:“请皇后娘娘恕罪!”

    “无妨,你们都是年岁相近的孩子,本宫叫你们都过来,主要也是想弄清楚事情的经过,说起来你也是此事相关之人,可是有什么安夏遗漏的话要补充?”周皇后巴不得看他们斗起来,当即笑容满面的道。

    苏如绘也不意外,只听沈子佩道:“苏家小姐口口声声要皇后娘娘做主还苏家女儿一个公道,可如今这儿苏家女儿只有两位,而且主要是苏十小姐,至于苏小姐昨晚宴散后就回了仁寿宫,今日皇后娘娘叫你来,也是因为娘娘心慈体贴,考虑到苏十小姐在宫中有你这个堂妹,担心你听到什么消息忧急,这才索性叫了你一起来听事情经过,也是叫苏十小姐安心的说过原委。”

    这番话沈子佩娓娓说来,苏如绘都替周皇后觉得贴心,凤座上周氏嘴角勾了勾,这小沈氏的口才,果然不俗,尤其今日苏如绘为替堂姐辩护,词锋犀利,小沈氏却是以柔克刚,连消带打的就把苏如绘方才含悲带愤的话语效果给去掉了。

    苏如绘眉心微微一蹙,她早知道小沈氏不好惹,所以此刻听到这番话,也不意外,定了定心神,淡淡道:“皇后娘娘的苦心,我自然也是明白的,不过沈小姐的意思,仿佛是说,我与堂姐,不是苏家女儿?”

    “苏小姐此言差矣,我的意思,是苏十小姐与苏小姐固然都是苏家女儿,可苏家的女儿却不只两位,苏小姐刚才那么说,倒让人觉得整个苏家女儿都受了委屈似的,堂堂青州苏,本朝的名门望族,却不知道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欺负了那许多人去?”沈子佩掩口轻笑,“这话若是传了出去,苏家颜面也不大好看,苏小姐你说是不是?”

    苏如绘悠悠一笑:“原来西凉沈家的女儿,却是有贵有贱的么?可惜在苏家,固然有嫡庶主支旁支之区分,但任何一个姓苏的人,都是我等同族骨血,因此辱我苏氏一人,合族同耻,这么说起来,究竟沈家宽厚些。”

    沈子佩依旧微笑:“昔年前朝无道,狄、戎兵逼中原,汉家衣冠沦丧,太祖曾言,凡大雍子民皆为手足同胞,一人辱则辱举国,一人仇而仇天下,因此从者如云,帝业乃始,苏家家训,可是由此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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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不是如绘vs周皇后哦,是沈家一派啦。皇后现在乐得坐山观虎斗。

    另外……我去更新书了……多更……这两天不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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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二十八章 飞虫?

    沈子佩此言一出,长乐殿里便是一静,除了苏如染外的秀女皆用幸灾乐祸的目光注视着苏如绘,等待她的回答。

    凤座上周皇后也敛了嘴角的笑容,大雍太祖皇帝乃是一位雄才伟略之人,前朝无道时天下处处揭竿而起,其时太祖皇帝无论名望还是兵力皆是微末,却因为这番“一人辱则辱举国,一人仇而仇天下”的言辞声名大躁,使汉室凝聚一心,最终成就帝业。

    这两句话在如今的大雍可谓是人尽皆知,莫不称颂太祖皇帝之胸襟气魄。只是苏家身为臣属,却择了这两句话为家训,不必深思也能想到有多么犯忌讳?

    苏如染面色发白,直直看着苏如绘,却见后者睫毛颤了颤,再抬起头时却无一丝惊慌,淡然道:“太祖皇帝的圣训,大雍上下,即三岁孩童也未必不能说出,沈小姐以为呢?”

    沈子佩闻言,掩口笑道:“子佩受教了。”她见好就收,仿佛只是随口问出方才的话,此刻苏如绘既然承认,她却不继续再纠缠这个话题,打定了主意不给苏如绘解释。

    “恕我直言,沈小姐确实该受教。”苏如绘淡淡道,“记得当年启蒙时,先生教导反复描红的便是这两句话,我还记得,当时那位先生再三强调,身为汉室,不可忘却,莫非太祖皇帝至今区区两百余年,沈家就将此话忘记得一干二净,竟连确认都要问过人了么?”

    沈子佩脸色一阴,没想到苏如绘固然不解释,却不放过把她也拖下水——沈家固然可以以此攻击苏家心怀叵测,苏家何尝不能攻击沈家数典忘祖?

    她暗哼一声,从从容容道:“苏小姐说笑了……嗯,咱们还是继续说昨日陶家小姐受辱之事吧。”

    “先等一等!”苏如绘提醒道,“陶家小姐究竟是不是受辱,如今还不能确认,沈小姐措辞上面,是不是更仔细些?”

    “哦?苏小姐可能不知道,昨晚苏十小姐动手之际,可是许多秀女看到的,岂能有假?”沈子佩一挑眉。

    苏如绘看了眼苏如染,起身对皇后道:“娘娘,咱们说了这么久,先听孟氏说了,如今又是沈家小姐,不知道可以不可以让臣女的堂姐,也有机会解释一二?”

    周皇后在凤座上正看得有趣,自无不允。

    苏如染越众而出,先对皇后欠了欠身,复清了清嗓子,悠悠道:“多谢娘娘给臣女这个机会,洗刷不白之冤!”

    “你有什么不白之冤!”孟氏气愤道!

    苏如染并不看她,而是一脸委屈的叹道:“有道是三人成虎,臣女原本还不信,可谁想到昨日之事本是三两个人看差了,闹着闹着却变成了臣女的不是!皇后娘娘容臣女喊一声冤罢!”

    孟氏气得满脸通红,周皇后一皱眉:“你既然说自己冤枉,那么也把事情经过说一说,好叫本宫晓得你是哪里冤枉了?”

    “回皇后娘娘,臣女昨晚哪里是掌掴陶小姐了?臣女其实是想帮陶小姐打一个飞虫。”苏如染满脸真诚,孟氏差点没气晕过去!

    沈子佩却没这么好对付,立刻接口道:“苏十小姐这话说的,先不说如今还是春寒料峭的时候,早晚都需要穿上夹衣免得感了风寒,就连南方的燕子回来的也才那么几只!桂华宫是皇后并淑妃、德妃、修仪四位娘娘为了采选,特特收拾出来供咱们秀女居住,臣女曾听姑母无意中提过,宫中房屋柱梁多用樟木楠木之类能避虫不易蠹不易腐的木材,若不住人时便封闭门窗布下药物,桂华宫尤其如此,整个宫室都有着淡淡樟木清气,别说飞虫,就是蛇鼠都不敢靠近,不知道陶小姐脸上的飞虫,又是从何而来?”

    周皇后看得心情大好,暗赞这小沈氏果然不愧是沈家这代最得意的嫡女!这番话不但揭露了苏如染的胡诌,而且特意点出桂华宫乃是皇后等四人一起收拾,暗指苏如染的借口分明就是在说宫中怠慢秀女,一下子把主持采选的后宫主位都拖了出来!

    然而沈子佩驳斥得有理有节,苏如染才皱眉,苏如绘却掩口笑道:“沈家小姐,你听漏了一个字,我堂姐说的是‘想’!”

    沈子佩一皱眉,孟氏忍不住道:“说是想,难道她没这么做吗?”

    “我的意思是堂姐她的话恐怕还没说完,堂姐这么说的意思是以为陶小姐脸上有一个飞虫。”苏如绘感慨道,“说起来也是咱们惭愧,没有一个姑母在宫里,却是从来不知道桂华宫里如今是没有飞虫的,这才委屈了陶家小姐!”

    苏如绘提示得如此明显,苏如染哪里反应不过来,立刻作出一脸懊悔之色道:“不错!臣女原本当陶小姐脸上有只飞虫,想着皇后娘娘昨晚在御花园里赐宴,若是陶小姐叫那飞虫叮咬下去,她肌肤甚是白腻,岂不是格外明显?到那时候可是不美。因此情急之下也没来得及提醒陶小姐,就直接拍了下去,哪里想到那不是虫豸,却是一颗小痣,只因陶家小姐平日擦着粉,臣女便以为那里是没痣的,昨日恰好陶家小姐那里的粉薄了些,桂华宫正殿上面灯火又亮得很,便误以为是痣,因此被旁边的人误会,竟越传越是离谱,竟然说是臣女掌掴陶家小姐!”

    她抬起头来看着周皇后,楚楚可怜道,“皇后娘娘也是知道的,说起来臣女从前与陶家小姐固然没见过,但臣女的堂兄却一直与宁国公世子交好,臣女既然没见过陶小姐自然也谈不上冤仇,怎会当众行如此放肆张狂之举?还请皇后娘娘明鉴,还臣女一个清白!否则臣女不但对不起陶家小姐,回家之后也无法与堂兄交代!”

    “苏如染!你信口雌黄!昨天是谁掌掴了陶月之后,怒斥她指使你那宫女不成以沸水暗算的?”孟氏气愤之极,厉声喝道!

    苏如绘一皱眉,想起此节暗叫糟糕,谁知苏如染这回却不用她提醒,一脸惊讶道:“所谓一码归一码,我好意替陶家小姐拂去面上飞虫是一回事,陶家小姐伤了我的宫女我自然也要找她要个说法,毕竟宫女也是皇后、淑妃、德妃并修仪四位娘娘派去在采选期间服侍我的,却在我眼前被烫成重伤,我岂能不问个明白然后到几位娘娘面前请罪也好说个明白?而且孟小姐说什么怒斥却也太过了,只不过昨日我向陶小姐询问缘由时因许多秀女在附近,人多自然嘈杂,因此声音略略高了些,哪里就是斥责她了?说起来陶家小姐的父亲乃是如今的定国公,而我父亲不过是忠勇伯,我岂敢斥责于她?还是孟小姐以为,陶家小姐堂堂嫡出竟连一点国公千金的风范也无?”

    苏如染有样学样,亦是借着宫女乃宫中安排,拖出主持采选的一后三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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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二十九章 孟蕊儿

    孟氏究竟资质差了些,闻言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沈子佩却笑意盈盈,轻叹道:“苏十小姐这话说的过了,陶家小姐堂堂国公千金岂会毫无气度?只不过……苏十小姐若要打那飞虫,区区虫豸,以苏十小姐动手时嘈杂声中六七步外依旧清晰入耳的力道,便是十只飞虫也死了,而且昨晚臣女陪伴陶家小姐终夜,中间曾亲手为陶家小姐打水净面,苏十小姐说的那颗痣倒也不是没有,只是陶家小姐整张脸上也只有左脸上有那么一颗凑到跟前才能看到的痣,右脸却是毫无瑕,苏十小姐看差了眼,将左脸上的小痣误以为是飞虫也就罢了,如何又看差到了右脸?”

    小沈氏心思缜密,苏家姐妹当着众人之面临时扯出来的借口,她可不只一个漏洞挑,桂华宫里没有飞虫的破绽被糊弄过去,然而苏如染当时左右开弓打了陶月两个耳光却是许多人都看到的,最紧要的是陶月脸上是真的没有第二颗痣了。

    而且她也不直言苏如染胡说八道,却抢先将看差的理由指了出来。

    话音落,长乐殿里顿时出现短暂的寂静!

    孟氏得意之极,嗤笑道:“陶月自是极有气度的,若苏如染你真的是好意为她驱走飞虫,为何她还会悬梁自尽?”

    “这位孟小姐看着眼生,不知道是哪家千金?”苏如绘蓦然抬头问道。

    孟氏冷哼了声:“如今要说的是苏十小姐掌掴陶月之事,苏小姐你还是不要顾左右而言其他的好!”

    “我只是好奇,长乐殿上,皇后跟前,沈家小姐与我等姐妹说话,是因为昨日之事与我等或多或少都有些关系,而孟家小姐又为何而来、还一见面就向皇后娘娘喊冤啊?”苏如绘冷冷的道。

    孟氏被她语气之中的轻蔑激怒,涨红着脸道:“告诉你也无妨!我叫孟蕊儿,是陶月的表姐!你们欺凌我表妹,我替她喊冤有何不可!”

    “哦,原来是宁国公夫人的娘家人!”苏如绘了然的点了点头,有些惊讶道,“可我记得宁国公夫人的娘家不姓孟啊!”

    “宁国公夫人是我姨母而非我姑母,我自然与之不同姓!”孟蕊儿冷笑道,“苏小姐可是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因此刻意拖延时辰吗?只不过这儿这么多人看着,苏小姐看来是打算一赖到底了?”

    苏如绘淡然一笑:“方才孟家小姐反复提到陶家小姐悬梁并怀疑与她误会我堂姐并非好意替她驱赶飞虫而是掌掴她有关……”见孟蕊儿要说话,苏如绘抬手止住,轻笑道,“且容我把话说完!”

    “姑且认为陶小姐是这么想的所以才悬梁……”

    孟蕊儿怒道:“事实如此!”

    苏如绘只当没听见,悠悠道:“若是这样的话,可见陶家小姐性格刚烈,气性也是极大的,是也不是?”

    孟蕊儿还在犹豫要点头或摇头,沈子佩已经警觉,接口道:“陶家小姐我亦有所略知,她性格刚烈不容侮辱确实不错,但平日里的性子却是贞静温和,莫说与人争执,便是言谈举止也是极为文雅的,这样的人固然受辱也未必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失仪还手!”

    苏如染眉头一皱,暗骂沈子佩果然狡诈,她虽然知道这沈子佩不好惹,却也没想到对方反应如此之快,苏如绘才想到抓住孟蕊儿多嘴的一句话迂回解局,就被她截断了后路!

    然而苏如绘只是手中攥着帕子的手紧了紧,便跟着轻叹一声:“我虽然没见过陶家小姐,但听沈家小姐你这么一说,也知道她必然是个极好的女子,温婉贤淑、极有孝心的,是也不是?”

    沈子佩被她一附和,却脸色一僵,目中闪过一丝懊恼。

    果然苏如绘跟着便道:“论身份,陶家小姐是国公嫡女!比我堂姐还要高着些,论疼爱,宁国公专情之名帝都咸知,对国公夫人所出的女儿岂有不爱的道理?而我四伯府上子女甚多,我说一句实话,堂姐她虽然也是嫡女,然而四伯却是更疼爱几位堂兄和堂弟的,这也是人之常情!而陶家小姐深受父母宠爱,又岂会是不孝之人?既然如此,若堂姐当真打了陶家小姐,陶家小姐固然性情温驯不愿在众人面前失态,一怒之下想不开虽然有,却为何会连见都不见父母一面便如此?”

    说着,苏如绘又看向沈子佩,悠悠道:“而且我还有一事不明,昨日,皇后娘娘赐宴御花园,并未召见所有秀女,只有部分人接到懿旨,这其中,最受重视的自然是沈家小姐无疑,只是大久等沈家小姐未至,皆十分失望!说起来沈家小姐才貌出色,多装扮片刻也是常理,但为何却如此凑巧的晚到了发现陶家小姐悬梁之事呢?”

    苏如绘蓦然转向周皇后:“臣女求娘娘说一件事,昨晚御花园赐宴,可有宁国公之女、陶家小姐在内?”

    “并无。”周皇后摇了摇头。

    苏如绘嘴角勾起一丝淡笑,其实此话不问她也知道没有,昨晚席位可就缺了一人,便是沈子佩!

    沈子佩皱眉:“苏小姐都说凑巧了,我还能说什么?”她悠悠一叹,“这或许,是陶家小姐命大吧?不过,苏小姐此话说的,竟是怀疑起我来了?我与陶家小姐,可是无冤无仇,何况彼此都是闺中弱女,我却如何将她挂到梁上,再者陶家小姐如今虽然喉咙受损,却还能握笔写字……”

    “皇后娘娘,此事大有疑点!”苏如绘却不再理她,而是对周皇后欠了欠身,神色肃然道。

    周皇后淡淡道:“你有什么怀疑不妨说来本宫听听。”

    “皇后娘娘可还记得,方才臣女的堂姐解释所谓的掌掴时,曾言‘臣女原本当陶小姐脸上有只飞虫,想着皇后娘娘昨晚在御花园里赐宴,若是陶小姐叫那飞虫叮咬下去,她肌肤甚是白腻,岂不是格外明显?到那时候可是不美。’!”

    沈子佩面色一变!

    苏如染到此刻总算醒悟过来,惊得一拍手道:“没错!方才堂妹问皇后娘娘陶家小姐是否在御花园赐宴时臣女就想说了,昨日娘娘的懿旨到了桂华宫,秀女之中传来传去,说陶家小姐也是在列的!”

    “皇后娘娘赐宴御花园,虽然未必有其他意思,但在秀女看来,无疑意味着在主持采选的几位娘娘眼里有资格出席者更加出色。”苏如绘悠悠道,“因如今秀女已经可在宫中一些地方走动,娘娘的懿旨到时,恐怕不是所有的人都在,所以听到懿旨的人,自然明白到底都有谁,而凑巧不在桂华宫中的,自然只能由其他人转告,昨日赴宴的秀女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臣女想,大部分人都未必能够听一遍就记住所有人,多人听懿旨宣读时,将自己和与自己有关、或者说自己感兴趣的人记下来便差不多了。在这种情况下,若有几个人坚持陶家小姐也在其列,臣女以为,其他就算同样听过懿旨的人,说不定反而以为自己听差了!”

    周皇后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你继续说!”

    “所以不独臣女的堂姐,至少桂华宫里颇有几个人,说不定包括陶家小姐自己,都以为自己昨日是要蒙召赴宴的,甚至,有些人还会向陶家小姐表达自己的羡慕之情。”苏如绘环视周围,“但,若在陶家小姐梳洗打扮,就要去御花园时,却发现自己根本不在娘娘召见之中呢?”

    “胡说八道!”孟蕊儿蓦然尖叫道,“你为何不说是因为苏如染掌掴陶月之面,害她两颊红肿无法见人,生怕误了皇后娘娘的赐宴悲愤之下才想不开?!”

    苏如绘冰冷的视线看向了她,悠悠一笑道:“皇后娘娘的懿旨由未央宫中人去桂华宫传达,自不会有差错,所以这差错只会发生在陶家小姐并未亲自听到懿旨才会被人哄骗,而我也没说陶家小姐是因此才想不开……孟家小姐,你为何,如此着急呢?”

    她轻轻的、一字字道:“还是……你知道是谁骗了陶家小姐害她险些命赴黄泉,如今听到真相,心里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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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三十章 变故

    苏如绘话中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白,孟蕊儿在此刻的尖叫却是当真为自己添上了几层疑色,周皇后低头思索片刻,吩咐安秋:“你去桂华宫查一查,昨日宣旨时究竟有哪些人在哪些人不在?而秀女之间流传的昨晚赐宴之人又有什么样的差别?”

    安秋点了点头,悄然退了出去,看到这一幕,苏如绘嘴角微微一翘,看着孟蕊儿道:“孟家小姐到此刻还不认罪,莫非是要等着安秋姑姑拿来铁证才死心吗?”

    “事情尚未水落石出,苏小姐这么说可也太武断了些。”沈子佩已经冷静下来,从从容容的道,“皇后娘娘,昨晚御花园宴散后,苏十小姐回到桂华宫,臣女因为听到先前苏十小姐与陶家小姐的恩怨,所以曾去请苏十小姐去探望陶家小姐,奈何苏十小姐执意不允,后来回到陶家小姐房中,陶家小姐问起臣女去处,臣女不慎之下说漏了嘴,陶家小姐立时情绪激动……算一算时间,如今陶家小姐差不多也该醒了,还求皇后娘娘遣人去问一问,陶家小姐所言自无不妥!”

    苏如绘悠悠道:“沈家小姐这话可就不对了,陶家小姐本来就是受人蒙蔽,此刻心里不定多么难过呢,你等好歹也是一起在桂华宫里住了这么久了,怎么一点也不体恤她,这么急急忙忙的要戳她痛处?再说沈家小姐对陶家小姐有救命之恩,陶家小姐那么刚烈孝顺的人想必是很感激沈家小姐的,对也不对?”

    “事关陶家小姐自己的性命,难道苏小姐还要怀疑我与陶家小姐串通以谋害苏十小姐不成!”沈子佩睨她一眼,淡然道。

    苏如绘微微一笑:“正如沈家小姐之前所言,陶家小姐吉人自有天相……”

    “哦?原来苏小姐还不知道,陶家小姐虽然无性命之忧,但也因此伤了声音,原本说话宛如黄莺出谷,如今却喑哑难言,苏小姐刚才也说了,陶家小姐堂堂国公之女,又与苏十小姐素不相识,为何会豁出如此代价来陷害?”沈子佩不甘示弱,沉声回道!

    “那么我也请教沈家小姐是否深谙医理?”苏如绘忽然道。

    沈子佩警觉道:“略知一二!”

    “是么?这也难怪沈家小姐从烛火投影上看到陶家小姐意欲悬梁后破门而入,救下陶家小姐并未立刻前往御花园求见皇后娘娘等主持采选的主位,而是亲自照料了。”苏如绘似笑非笑道,“只是沈家小姐也说了,你对医术只是略知一二,何况有道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桂华宫本是给秀女居住的,又不是药房所在,就算沈家小姐歧黄之术了得,没有药材针石想来能做的也是极为有限,既然已经出手救了陶家小姐,为何不立刻使人告知中宫,派太医前去救治?”

    苏如绘蓦然脸色一沉,冷笑数声,转头对皇后道:“娘娘,臣女原本还以为陶家小姐并无大碍,略躺一躺也就是了,可听沈家小姐的意思,陶家小姐因此却是喑了嗓子!堂堂宁国公嫡女,进宫来参加采选,本是一件喜事,如今却哑了嗓子出去!知道的说娘娘是受了人蒙蔽,不知道的,岂不是要误会宫里有意疏忽陶家小姐?”

    “你!”沈子佩没想到苏如绘抓住陶月喑了嗓子这点,三言两语间就把悬梁的事一带而过,却将陷害陶月的责任全部推到了自己身上!

    “沈家小姐是要我去问陶家小姐此事缘由吗?”苏如绘自不会给她机会辩白,冷笑着道,“正如沈家小姐方才所言,宁国公府的家风帝都也是人人都知道的,你救了陶家小姐,陶家小姐自然心存感激,所以即使你害她伤了嗓子,以陶家小姐的为人,也不会责怪于你!说不定为了替你解释还会另外寻个理由出来!可是沈家小姐你又于心何忍?救人于缢本是好事,却不知道你为何隐瞒不报,将好事变成了坏事!”

    沈子佩深吸一口气,见凤座上周皇后看向自己的目光格外意味深长,压了压心头怒火,冷静道:“皇后娘娘明鉴!昨晚霍贵妃也在宴上,臣女知道贵妃娘娘身有妊娠,不日即将诞下皇嗣,所以担心秀女自缢的消息传到席上惊了贵妃,所以才会在宴散后才告诉人。”

    “若是如此,沈家小姐大可以在救下陶家小姐后,先请其他人照料陶家小姐,自己从容赴宴,方是杜绝宫中主位担心之道。”苏如绘冷笑道,“沈家小姐难道不知?昨晚因沈家小姐迟迟未至,贵妃娘娘甚至派了身边亲近的嬷嬷去沿桂华宫到御花园的宫道上挨个的添上宫灯,免得天黑秀女们看不见路,而且淑妃娘娘也心急如焚!沈家小姐,若是你早早到了席上,似乎两宫主位才不会为你担心吧?”

    “如绘所言有理,小沈氏,昨晚之事,你究竟为何隐瞒至宴散后才报?”周皇后逐渐沉了脸,缓缓问道!

    中宫一直都在坐山观虎斗,此刻忽然出言,态度明显是偏向了苏如绘,显然是因为苏如绘提醒了她,陶月不管是被谁所害,总是在宫里受得伤,宁国公除了恨害她之人,少不得私下里也会埋怨中宫无能,连几个秀女都管束不住!这对于因甘霖被废弃为良王的皇后来说无论是在此刻威信再受打击还是又得罪一位国公都是不想看到的。

    沈子佩袖子里的手捏紧了又松开,她沉默了两息,终于道:“回皇后娘娘,陶家小姐……确实是为人所骗!”

    “哦?”

    “臣女救下她后,因她自缢未久,不久后就醒来,臣女原本也打算让服侍她的宫女照顾她,自己赶去御花园赴宴。”沈子佩状似无奈的叹了口气,“然而就在臣女离开时,陶家小姐问臣女去什么地方?臣女当时并不知道她自缢的缘故,就如实说了,谁知陶家小姐听了竟失声痛哭,臣女只得留下哄她,后来见情况不对,将她宫女叫到一边问了,才知道……懿旨到时陶家小姐正在桂华宫外,回去后连续数人都恭喜她获召赐宴,陶家小姐原本欢欢喜喜的准备,临了才晓得那几人只是与她开玩笑,而臣女无意中提到要去赴宴之事又刺激了她,无可奈何之下,臣女只好留在她房间里陪着她,也不提赴宴之事……本来,臣女是打算等陶家小姐睡着后再离开,但是陶家小姐刚刚入睡,去御花园的秀女却也回来了,道是宴饮已散,臣女这才将陶家小姐事禀告上去!”

    周皇后眸色沉沉,看着她半晌,才悠悠道:“如此说来,你也是一片苦心了。”

    沈子佩恭敬道:“臣女不敢,臣女当时只是不忍!”

    “安秋呢?去了这许久可算回来了?”周皇后忽然道,众人转头看去,却见安秋正从殿外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穿宝蓝素罗暗绣梅花宫装的一位姑姑,神色肃穆。

    “事情查得怎么样?”周皇后冷冷问道。

    安秋恭声道:“奴婢特意带了桂华宫的赵嬷嬷一起来佐证,昨日懿旨到桂华宫,因天气甚好,确实有小半秀女往上林苑去摘花,并不在宫里,事后,桂华宫里也的确有陶家小姐亦在昨晚赐宴名单之内的传言,许多秀女甚至是到了宴上见独沈家小姐的席位空缺才知道此事真假的。”

    周皇后一皱眉,看了眼自安秋回来后就脸色苍白的孟蕊儿,镶红宝石嵌作牡丹花的赤金护甲微抬,指了一指:“懿旨到时,这名秀女可在宫中?”

    “回皇后娘娘,孟氏蕊儿,正是最初告诉陶家小姐后者在赐宴名单内之人!”桂华宫的赵嬷嬷肯定的道!

    “娘娘……!”孟蕊儿一下子瘫软在地!

    周皇后面沉似水,简短的吩咐左右:“带回桂华宫看起来!召宁国公夫人进宫!”

    苏如绘冷笑,殿中的秀女,包括沈子佩在内,皆露出惊讶、难以置信之色!

    却见孟蕊儿在两名力大宫女的拖拽下竭力挣扎,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时间竟冲开两人阻拦,一下子扑到沈子佩面前,死死抓住了她的衣襟,含泪叫道:“沈小姐!你说我帮你劝表妹自缢陷害苏家女儿就会帮我兄长脱罪,而且你也说绝无危险,如今你做什么还不帮我……”

    殿中煞时一片哗然!

    沈子佩起初惊讶,但随即眼底凝结起了层层冰霜,她清声道:“孟蕊儿!想不到你不但害了陶家小姐,如今还要来诬陷于我!只可惜皇后娘娘在这儿,你这些小把戏还是收起来的好!枉我方才还以为你无辜,在苏小姐面前替你说话,你这人……”

    苏如染冷笑一声,转头问苏如绘:“堂妹,孟蕊儿这话我可有点不明白了,怎么陶家小姐那么傻,一个表妹就能劝得她自缢?”

    “有沈家小姐这个‘救命恩人’在,连我啊都不怕自缢了!”苏如绘叹了口气,“可惜我却未见过那位陶家小姐,也不知道是否她声音过于婉转悦耳,竟这么生生被毁了!”

    沈子佩的面色,倏然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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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三十一章 缘故

    “如今你知道苏家那一位不好对付了?”午后寂寂的永信宫,宫人皆被遣散,沈淑妃穿着家常半旧的松花绿对襟素绫广袖宫装,头上松松的挽着堕马髻,叹着气对侄女道,“你别看啊那一位八岁就被接进宫,逢着年节郑野郡夫人也没多少工夫提点她,可这人呢往往就是这么磨出来的,早先宫里那一位小霍氏,被太后当成了心肝宝贝似得疼,在这宫里太后的宠爱往往比陛下的宠爱更重要,你只看霍贵妃就是个例子,可是你看看,好端端的,她就坠了井!长泰二十五年入宫的五个女孩子,其中唯一一个身份与苏氏相齐的宋采蘩,没几个月就被打发回了宋家!连带修礼郡君都跟着丢脸!太后同族的张氏,伤了身子,这辈子能活多久都是个问题!中宫嫡亲的侄女算是好运了,可你去年进宫也不是没看到,那小周氏哪里会是苏氏的对手?”

    沈子佩如今神色很是憔悴,听了淑妃的话,勉强笑了笑,道:“让姑母操心了。”

    “我也知道你是个倔强的,自小在咱们沈家就拔尖,怨不得你见了苏氏总想分个高下,所以昨天死活不叫我去未央宫里帮你,非要独自和苏氏比上一比!”沈淑妃摇头叹息,“傻孩子啊,这宫里虽然说看着和乐,可转过身来指不定就是你死我活!你道这是男子们参加的科考呢,还想着公平一战?再说了,科考难道就公平吗?有的人还没考就知道了题目,有的人明明做得锦绣文章却屡试不中……再想一想,富贵人家的子嗣只愁他不用心,而贫苦人家想进私塾都要卖儿卖女!这世上又哪来什么公平!”

    “都是子佩不好,只怕这会要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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