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女第58部分阅读
皇女 作者:肉书屋
的劫数,难道她真的逃不过了吗?
苏逍遥心中也是担心异常,可是陌弦月想走,根本不是他能够追上去的,就算他是燕子恐怕都追不上。
“月儿呢?”镜宇白在看到耶律天赫和苏逍遥两个人回来之后紧张的问了一句。
耶律天赫看了他一眼,道:“先离开这里,她会把朝阳太子带回来!”这一句话顿时让镜宇白变了脸色,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更不可能不知道陌弦月这一去只后会有的危险。可是现在,他就算要去找她,又该往哪个方向走?
在接下来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内,东铄国的军队还是被那支邪魔附身的军队给追上了。
某个领头的大将军一声厉吼:“弟兄们,跟他们拼了——”
顿时,杀戮滔天,在这阴沉的夜里,显得分外恐怖,而那一双双血红如狼的双眸之人,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
陌弦月一路疾奔,朝着峥峰海峡而去,那上面留下的自己,便是两年之前她失踪的地方,而留下了那张纸条的人,是于朝阳来说危险的人——皇后。
皇后将朝阳抓走了,也就是说明救也在,她之前被耶律天赫就走了,而今血盅军队已经开始了屠杀,魑魅族的人将就此开始他们吞并天下的大业。
魑魅族的族长,怎么可能会让她在这种紧要关头离开她的视线?
朝阳,不要有事!
她在心里这么祈祷着,想通过她心中的信念传递给朝阳,他绝对不能有事!
然而,就在陌弦月赶往峥峰海峡的时候,琴无邪却在她离开之后到了东铄国的军营之处,两人就错过了那么短短的时间。当琴无邪来到的时候,双方的叫战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价段,琴无邪看到那群血盅军田的时候紧紧的皱起了眉头,他竟然还是来晚了一步!
取出身上携带的火油朝着其中几个血盅兵洒了去,然后手指一弹,一道火光闪过,顿时让他们全身着火起来。
同一时刻,琴无邪也抽出了腰间的剑,刷刷的欲下了几个脑袋,然后一掌震碎了脑袋,那些失去头颅的士兵这才倒了下去。有几个将军看到这一幕,立刻就效仿他的做法,厉声吼道:“砍了他们的脑袋砸碎………”有内力的人也帮着传递这个声音,一时间,浴血战斗的东铄国军队立刻又杀红了眼。
一个或者几个合作,奋力的将那些血盅士兵的头颅砍下来,砸碎,一时间,脑浆四隘,真正的血流成河了。
站在山谷顶端的人看着那突然出现的黑衣修罗男人,眉宇间戾气一闪而过,俨然已经将他列入了死敌范畴。
一声诡异的声音响彻整个山谷之中,因为空荡的缘敌而使的那声音更为阴森恐怖。
“嗷——”血盅军突然发出了长吼,二十万人齐齐大吼,整个山谷都在震荡,不少碎石因为他们的吼声震动,从山谷之上掉落了下来。
紧跟着那些血盅军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纷纷掉头就跑。原本杀的正起劲的东铄国军队不知道究竟怎么会出现现在的情况,有些没有来得及避开,就被踩碎在了那群血盅军的脚底下。如此的突变让很多人都粹不及防,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二十万血盅军已经没有了踪影,如同鬼魅一般。
耶律天赫和苏逍遥终于有时间喘了一口气,可是苏逍遥一口气还没有下去就被人拎住了衣服。
琴无邪的脸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顿时让他惊恐的一口气半上不下,还没问他怎么会在这里,就听到他问:“陌弦月在哪里?”
“陌弦月?”苏逍遥脑子没有转过弯来,看到那黑着的脸,立刻出现了紧张的神情。
“她去找朝阳太子了,朝阳太子可能被人抓走了。”耶律天赫将苏逍遥从琴无邪手中拎了过来,然后快速的陈述着。
“该死,那是一个陷阱!”琴无邪低咒了一声,一把就将一个坐在马背上的将军给踢下了鸟,跨越上去,鞭策离开,顾不的是否会撞到人。琴无邪突然的出现,又这么突然的离开,而那一句“陷阱”更是吊起了所有人的心。
“我也去看看,这里叫给你了。”苏逍遥终于还是沉不住气了,他担心陌弦月,同琴无邪一样,抢了一匹马,然后快速的离开。耶律天赫也想离开,可是现在他却不能离开了,这里还有一个烂摊子。
血盅军突然的出现又离开,而且是在占据发生了变化之后,显然暗中有人在关注着。
猛地抬起头,就看到在那深蓝之下,高高的山谷之顶,有了一个闪过去的人影。自始至终,他们都是一直被监视着!
东方渐渐露出了鱼肚白,身下的马匹也终于因为承受不住这一日来快速的奔跑而虚弱的倒下了。
陌弦月并未理会,接着用轻功快速的朝着目的地赶去,风从她的耳边呼啸而过,而她的双眸已经一片赤红。
等到来到峥峰海峡之时,本是太阳高照的时间,可因为浓密的云层而显的有些黑。
整个峥峰海峡海面上一望无边,唯独在那偏离港口的位置有着一条红色的大船,上面的旗帜真是北齐国的标总。
在这周围没有任何靠近大船的东西,一条小船没有,这就意味着她必须游过去或者用轻功飞过去。
陌弦月深深的提了一口气,玉女心经她练到了第十层,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轻盈的身体如同燕子一般跃起,距离近百丈的距离上,就看到那雪白的身影一掠而过,提着一口气,不能有任何松懈,否则将会功亏一篑。在她离开之后,一辆马车随即出现在她站的地方,马车上挂着暗红色的木片,风吹起,发出深沉的“铛铛”声音,诡异非常。
“少主,船上的雷药已经都准备好了,这一次,她必定葬身于此。”清冷的男音在马丰外传进车里,看着陌弦月的身影,眼中没有任何异色。
马车帘子掀开,一双阴冷的眸子朝着外面看去,染着黑色豆蔻的手指摸上自己的面具,然后缓缓拿了下来。
“今天为止,你就永远消失吧!”暗红色的双唇开合,吐出了一句阴冷的话,嘴角也勾起了残忍的孤度。
“通知救和那个女人,让那个人好好地看一场戏。”
“是,少主!”黎恭敬的回复,然后拉了缰绳,驱赶着马车往另外的方向驶去。
且说陌弦月来到大船上的时候就有了一股极度的不安感,空气中漂浮着的味道是一种极为危险的味道,让她下意识的去找寻味道的来源处。
空荡荡的大船上,没有任何人的踪迹,陌弦月忍不住喊朝阳的名字。“朝阳……”
“朝阳……”
“朝阳……”
朝阳的脑子处于混沌状态,仿佛身处在一个白茫茫的世界之中,起初什么都看不见,然后出现了一个人,那张跟他的脸不一样的男人,可是他身上的气质却是万分熟悉。
一身银色的皑甲穿在他的身上,温和的气质无法遮盖住,可是那与生惧来的气质却是不见分毫。
看到那双眼睛的时候,他几乎就能够认出那个人的身份——他的亲生父亲,独孤朗!
那个男人温和对他笑,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说他是一个好孩子,就是命太苦了。他很想说话,可是发现自己说不出任何的话来,那时候就有了哽咽感………
“朝阳,醒一醒,朝阳!”急切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耳边,顿时将他脑海中那男人的身影给全部遮住了。
陌弦月看到朝阳睁开眼睛才松了一口气,当朝阳看清楚陌弦月的脸的时候这才紧张了起来,“月儿,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是!”陌弦月的声音冷淡了下去,可是她心知现在根本不是说这话的时候,赶紧道:“我们必须快点离开这里!”
“嗯……”朝阳起身的时候却因为一阵头痛而虚软了一下,陌弦月当即将他扶住。
“你怎么样了?”陌弦月说着已经按住了他的脉搏。
“我没事,先离开这里。”朝阳不给她多说话的机会,拉着她就往外面走去。
然而,在他们走了几步之后,突然“轰轰”声响起,在这屋子的四周顿时罩下了很多的铁栏杆,两人立刻就被困在了里面。陌弦月脸色立刻就变了,走上前才发现都是金刚铁柱。朝阳的神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忽然忆起在迷迷糊糊中听到的声音:“这些雷弹能够送你下地狱,朕会让她亲眼看着你葬身火海,永远在这个世界上消失。这个世上,能够配的上她的人,只有朕!”
意识突然清晰了起来,朝阳的脸色已经成了一片死灰色。
他突然将陌弦月扯到了自己的身后,然后用尽了全身的内力朝着有窗户的精钢铁柱打了去,精钢铁柱在他的掌力之下被打弯了一根,但是远不能让他们两人离开。
喉咙间顿时涌现出了血液,可是朝阳根本顾不的其他,现在他必须要把她送出去。
“你想死是不是?”陌弦月朝着他吼道,阻止了他继续对自己身体的伤害。
朝阳不理会,动手的时候也吼了一句:“别说话,快点跟我一起!”
陌弦月第一次见到他如此的严肃模样,即便他什么都不说她也知道绝对有重要的事情要发生,立刻就与他一起融合内力,朝着那已经有些松动的金刚铁狂打去。
又是两根精钢铁柱被打飞了,可是朝阳却吐出了更多的血,他所用的内力已经远远地赶过他自身的承受能力。
“你别动手了,我来!”陌弦月一声厉喝,然后迅速的出手。“轰——”的一声巨响,船猛地一个震荡,让陌弦月与朝阳两人同时都没有站稳,朝着一个方向倒去,而一阵热浪也从脚下涌现出来。是炸药!陌弦月顿时白了脸,立刻就将朝阳捞起然后全力出掌打向了那金刚铁拉。
在动荡之中她终究还是将金刚铁柱破除了,可是摇晃以及那持续着的爆炸声却是让她无法站稳身体。
朝阳勉强支撑着,两个人紧紧的相依,奋力的朝着通往外面的地方走去。
大船之尾已经海没在了火海之中,爆炸声依然持续着。要朝阳死的人,根本没有给他留下任何余她,算准了他会昏迷的时间,也算准了机关启动的时间,然后让潜伏的人点燃了火药引。
百丈开外,一艇黑色的船渐渐驶来,船头站着一身淡青色衣着的张扬男人,双手背在后面。
“陛下,这一次,朝阳必死无疑。”戴着鬼面的敕邪笑着,对身前尊贵的男人说道。
男子一张冷笑的脸,英俊却遮不住他的阴鸷。
然而,他的视线在看到两个白色的身影之后立刻就变了,“为什么她会在船上?”
敕顺着男子的视线看过去,面具后的脸色也是立刻就变了,陌弦月怎么会在船上?按照他们的计算以及武功恢复程度,陌弦月根本不可能去到那艇船上。
可是岸边没有其他的人,这也就说明那个人确实是陌弦月。
为什么陌弦月会在那里?!
“阻止雷药,快!”男子惯怒的吼着。
敕被震的整个人都僵住了,却还是只能说道:“陛下,已经来不及了……”
他的话音未落,两道白色的人影已经被那火光顿时笼罩了起来,敕的心也立刻就沉到了谷底。
琴无邪和苏逍遥赶到的时候同时看到了那被火光笼罩起来的大船,那两道白色的身影皆被临火包国了。
琴无邪的心立刻就沉了下去,苏逍遥颤抖着双唇,瞳孔放大无数,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到到的。
“无邪……”那火光的对立面,一个带着深厚内力的声音传来,紧跟着就是一条飘散着白色花瓣的船出现在了视线之中。
琴无邪一句话不说,立刻就屏息提气,朝着沉醉的船飞跃而去。苏逍遥咬咬牙,也紧跟其后。
陌弦月一定不会有事,一定不会有事!
冰冷的海水充斥着全身的各个地方,胸腔中没有丝毫的空气,耳膜如同碎裂了,身体各处也如同裂开了,而那一双将她紧紧抱着的手,却是被有松开。
当她的脑子恢复了正常的运转之后立刻就用那仅剩的内力去维持在水中的呼吸。
抱着她身体的双手就像是要将她完全融入自己的身体之中一样,当她终于解开那双手的时候,背后的重量忽然失去了。
猛地转过身,看到在幽暗之中的一抹白色,包括他的脸,也已经呈现出了白色。而那具身体,像是没有了支撑,就任由水流带去。陌弦月游向那白色的人影,一把将他拉住,想说话,可是张口便是海水涌进。
朝阳就如同睡着了一样,低沉着头,头发漂浮着,如同人鱼一般,将自己埋藏在深海之中。
陌弦月不知道自己的心情如何,这时候,她只想将那人抓住。
然,在她抓住了他的时候,暗红色的血从他的口中吐出,由少到多,又在最快的时间内被流水冲淡,瞬间失去了踪影。
奋力的朝着上面游去,这一刻,她分不清楚她的眼睛旁划过的到底是海水还是泪水。
早已疲惫的身体,却因为她的精神力而坚持着,朝阳不会有事,一定不会有事!
当搜救的人员看到那两个白色身影的时候立刻就游走了过去,从冰冷之中探出了头,脸色已经呈现了透明的白色。
陌弦月不敢松开朝阳,甚至在被琴无邪带到船上甲板上的时候,她也不曾松手。
在将朝阳带往船舱里的时候,他再次吐了一口血,陌弦月失声道:“放下他,我要给他医治……”
她的体力也不支持她走路,只是走了两步就已经软倒了下去,而同一时刻,她也拉住了朝阳,没有让他离开。
众人无法,只能将朝阳暂时的放在了甲板上,暗红色的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来,陌弦月立刻就上去给他查看伤势。
这是二十几年来,她第一次无法保持冷静,尤其在摸到他的脉搏的时候,几乎已经察觉不到他的筋脉的跳动,让她脑子里一片空白。
而这时朝阳却醒了,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月……”比蚊子叫声还要细碎的声音由自上方而来,陌弦月立刻就上前,将他拉起,同时找出了身上的药。
“朝阳,我这里有九转还魂丹,给我支持住。”她说着就要将九转还魂丹往他的嘴里塞。
可是,一口血却吐在了她的手上,朝阳已经连举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说:“答应我……无论如何,都……不要哭……不要……掉……眼泪……”
“你别说话了,给我吃药。”陌弦月说着又要给他塞药进去。朝阳几乎是用了所有的力气举起了手,抓住了她的手,艰难的从唯咙里挤出几个字:“答应……我……”
“我答应你。”陌弦月重重的点头,“我答应你了,你吃药……”“不哭……就好……”朝阳恨不的将一生都寄托在他的手掌上,双眸已经再也无力支撑,细碎的雨滴落下,他的眼睛在合上的时候看向了一侧的人。
尽管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琴无邪还是看见了他嘴唇的动静,他看到他的口型:“照顾她……”
当朝阳的手从陌弦月的手腕上滑落下去的时候,陌弦月一惊,立刻就将他的手抓住了,她知道那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朝阳,跟我说话!”陌弦月喊他。
然而,没人给她回答,那温润的声音没有再响起,没有再喊她的名字。冷风萧瑟,夹杂着冰冷的细碎的雨滴,鸟云浓密,仿佛宣誓着这名少年的回归。
白衣少女紧紧拥着白衣男子的身体,血液染红了他二人的白衣,扣在一起的双手早已失去了温度。
少女怀中之人的脸,已经没有了表情。
“朝阳,我让你跟我说话听到了没有?!”陌弦月提高了声音,整个海面上,除了那呼啸着的火烧的声音之外,就只刺她的声音。“给我睁开眼睛啊,朝阳!”
“混蛋,你不是跟我说等事情结束了要我跟你退隐山林的吗?起来啊!”
“朝阳,你不起来我要嫁给谁?你已经向我求婚了。”
“起来啊,睁开眼睛!”
“混蛋,我是骗你的,我是骗你的,我答应你说不哭不落泪是骗你的。”
“你快起来,再跟我说一次!”
“我是骗你的,你知不知道,我是骗你的,我耍了你啊……”
众人站在一旁,看着那泪水一滴滴的滴落,落在怀中之人的脸上,唇上。
她骗了他,骗的很是彻底,她在哭,在不高兴的掉眼泪,可是她怀里的人却没有睁开眼睛责怪她的欺骗。
等到天际烟火消散之时,她终于哭哑了嗓子,原本还占据着高傲姿态的音调软了下来,带着一些祈求。
“朝阳,再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朝阳,求求你,睁开眼睛跟我说话啊……”“朝阳……不要丢下我……”
“我怕寂寞,你还没有教会我怎么去爱一个人,朝阳,跟我说话好不好啊?”
不远处的黑色大船上,一身锦衣的男子看着那痛不欲生的女子,脸上没有怜悯,有的只是无限的愤怒。
朝阳,他凭什么能占据她心中那样重要的位置?她为什么要为一个男人哭泣落泪,朝阳凭什么?!
正文 116
陌弦月失踪了,朝阳离开的那一天,她在下午的时候就消失了,带着朝阳的遗体一起。
原晋和原落不敢相信琴无邪他们带回去的消息,东铄国的将士们被如此突然的消息严重打击了,久久无法回神。
东铄国的太子殿下,居然……
这怎么可能?!
所有东铄国的人都疯了,精神极度的紧硼着,势要看到朝阳的遗体,否则绝不善罢甘休。
“苏公子,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对不对?”原落走到苏逍遥的面前,满是颤抖的问。
苏逍遥的神色亦是前所未有的疲惫,他是第一次看到那样的陌弦月,哭泣的她,无助的她,那样一个自傲的女子,竟然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可是在哭过之后,她却又沉默了,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心情沉重,想安慰,可是这时候去安慰应该说什么,让她节哀顺变?
真正失去了在意的人的人,最厌烦听到的便是“节哀顺变”这几个字,那是在提醒他已经过去的人。
所以他们都沉默了,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骂朝阳一顿,问问他为什么就那么走了,徒将伤悲留给活着的人。
尤其朝阳是为了保护她而离开,换做任何一个人都无法轻易接受。
陌弦月有着过硬的心肠,可是在真正面对爱自己人的时候,她又如何能硬的下心来?
此时原晋和原落的问题更是让他无法回答,他们不相信那个事实,他又能好到哪里去?他亲眼看着朝阳在仅仅说了那一句话之后就闭上了眼睛,那样一个如风如尘的男子,竟然就那样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众人的不言不语让原晋和原落心凉了通透,镜宇白脸色也是一片苍白,朝阳太子……他居然会……
原本士气就已经低落的东铄国军队,此时此刻更是进入了寒霜地带,前所未有的失落,士气大喊。
南诏国的人没有理会那群将士如何,不是因为他们冷血,而是因为他们的信念问题,作为士兵和将军,他们能做的应该是整理心情,好应对接下来的战斗。
“皇上。”赫影他们找了很多的地方都被有找到陌弦月的下落,心中不免担忧了起来。
“还没找到吗?”琴无邪沉声问,声音也带着些许的吵哑,可见他的心情亦是沉重异常。
玄烨摇头,“这附近能找的她方我们都找了,但是依然不见楼主。”琴无邪望向了遥远的天际,良久,才道:“沉醉的船也不在……让她静一静,她会振作的。”即使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十足的底气,可是此时说出来也是出于对她的了解。
如果她是陌弦月,就会很快让自己走出来,然后去面对自己的仇人,手刃自己的仇人!
众人看着琴无邪,心中明了,在他们这些人之中,怕是只有琴无邪才是真正最难受的。
琴无邪不语,望着那湛蓝的海域,添黑如墨的双眸充斥着从未有过的忧伤。
看到她泪水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朝阳已经在她的心里,即使她未认清她自己的心,可是却依然无法蒙蔽。
然而,她怕是永远也不会知道,在她为另一个人落泪的时候,就如同拿着刀在他的心脏上割肉一样,一刀一刀,如同凌迟一般。陌弦月,你有何德何能,能让那样的男人为你牺牲?你又有什么魅力,能让我如此为你沉迷,至死方休?
辽阔的海域之上,飘散着白色花瓣的通体雪白的大船行驶,仿佛漫无目的一般,不知何处才是一个尽头。
在整整两天的行船之后,终于来到了一个小岛上,岛上有着怪异的建筑,如同承包一般,通体呈现出暗棕色,空气中带着浅浅香味,却不知这花香由何而来。
陌弦月、沉醉和耶律天赫带着朝阳的遗体上了岛,从一条通道里走了去。
尽管早已没有气息,陌弦月却还是用药物保持着朝阳身体的完整。沉醉没有再看到她落泪,她的泪水,仿佛就在那一个下午,全部流完了。
其实他又何尝不知道,她是因为答应了朝阳不哭,不掉泪,所以才会在那之后压抑住了自己的心情。这样的女子,怎能让人不心疼?
后来当沉醉问起为什么她在一开始答应了朝阳说不哭而后来却又哭了的时候,她回答的很简单,她说:“人这一生中总有一次两次的伤心,伤心难道不应该找一个发泄的途径吗?可是朝阳,却连我身为女人这样一个权力都要剥夺,你说他是不是很残忍?”
在这座孤岛上为何会有建筑物没有人去过问,耶律天赫带着他们往里面走去,找到一条通往地下的通道。
一个又一个机关的破解,越往下,温度也越低,他们知道,这里已经是在海水之中了。
而这座孤岛,是悬浮在海上的,因为中空的缘敌而悬浮。没有人知道这座岛是谁没计的,也没人知道这里曾经有过什么人。可是这座岛却有一个让陌弦月想要的地方。
在历时三个时辰,第九十九个机关破解开之后,耶律天赫稚开了两扇巨高的大门。
当门被推开之后,一阵阴风吹过,火光也顿时顺着墙壁“轰轰”的燃了起来,这里的机关装置相当的出色,在外界几乎是没有可能看到的。
然而此时却不是欣赏这些的时候,在这里,摆放着无数的棺木,每一副都是最为上乘的阴沉木而制,昭示着这里生前主人的奢华。耶律天赫走在前面,找寻开启最后一个通道的机关。陌弦月下意识的将手放进了那冰冷的掌心之中,冰冷的触觉让她已经没有任何的感觉,仿佛她自己也早已成了一个冰人。隐蔽的棺木之后,耶律天赫摸索了半个左右的时辰,终于找着了落脚点。
按着一块跟手掌大小的石头,深陷下去后便在他们身后出现了一道石门,无声无息,可那一刻,寒冷顿时将他们笼罩,仿佛身体随时都会结成冰块。
从那门后所散发出来的尽是寒意,而且在白烟过后,入眼处只是一片冰晶的世界。
这里,就是陌弦月要找的地方。
不足三丈方的冰窖之中,只有最中央的位置由冰晶格建而成的一个长台,形如棺木,却不及棺木的深度,也没有棺盖。
这里,是在数千年前蝇皇为他一生中挚爱的女人建造的她方,可惜那个女人一生都没有躺进这里。外面的那些棺木,是蝇皇的侍卫,留守在这里,目的只是保护这洞|岤中人。
尸体在此,千年不腐不化。
当陌弦月将只有放进里面的时候,一抹鎏金色的光芒顺着那冰晶的棺材流淌而过,形成了一道密闭的防护罩。
原已褪去了血色的男子,面色竟然缓缓地红润了起来,眉、唇也都清晰了起来,与陌弦月、沉醉和耶律天赫不一样,他们三人此时全身上下都已经被冰霜笼罩了全身,就如同冰人一般。
沉醉和耶律天赫想用内力来维持陌弦月身体的温度,他们怕她就这么倒下去了。
可是在这里,他们却都使不上力,内力仿佛也被冰封住了。“朝阳……”时隔两日多,陌弦月终于再次开了口。她仿佛察觉不到冷意,只是静静的看着此时那如同睡着了的男子,脸上也出现了淡淡的温柔。
“我要把你放在这里了”她轻轻的抚上他的脸,指尖在触碰到那金色的防护罩的时候如同被电击了一般,一抹猩红缓慢的流出,滴落在防护罩上,瞬间就被吸收了。
沉醉赶紧将她的手拿回来,上古时期的东西弄伤了人,绝对是致命的,她居然如此鲁莽!
陌弦月抽出自己没有感觉的手,有些无奈的看着里面的人,自嘲的道:“朝阳,这一次,我竟然连碰都碰不了你了!”
如果你觉的寂寞,就在梦里告诉我,我会来看你的。如果想我了,就来找我,不管你是以何种状态出现在我的面前,我都不会害怕。
原谅我的自私,我不能让你认祖归宗,你讨厌的皇宫……永远再也不用去了。
可是,我也离开了你,你会怪我吧?
朝阳,如果人真的有来世,下一世,就让我为你付出吧!
人都说无情之人必经历过了伤痛,陌弦月的伤,来自于朝阳。
她对他人如何她自己不知道,可是此时此刻她却知道,自己对朝阳的残酷……
害怕寂寞的人,她却将他一个人留在了那冰窖之中,留给他的只有无尽的冰封世界。可是,在那个时候,她也将她对他的感情埋进了防护罩之中。从此之后,他就只能带着他们的感情记忆,一直是在那里。沉醉和耶律天赫无法看透她的心思,他们甚至不敢相信为何她会表现的如此淡漠。
将朝阳放在那与世隔绝的地方,即使要去到那个地方,也需要那一张海上的地图,那里,怕是已有千百年没有人去过了。
在回到船上之后,陌弦月将那张记载了航线的地图烧了。
“师妹?!”耶律天赫下意识伸手去阻止她的动作,可是却被她在中途阻止了。
“我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他在的地方,那里……只有我知道就好了。”陌弦月的声音很低很低,低到几乎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当这一句话说完只后,她便已经昏迷了过去。
沉醉和耶律天赫两人都紧张了起来,给她把脉之后才发现,她的身体已经太过虚弱,加上冰霜雨水的连续刺激和冰窖之中多年前的金刚罩的伤害,她的气息已经不定了。
如果他们发现的晚一天,也许她真的就要跟朝阳一起去了。
眼前的这个女人,到底为什么会对她自己的也那么的残忍?
难道她不知道等待着她去做的事情其实有很多吗?
陌弦月是知道的,她没有忘记朝阳是如何而死,更不可能在知道了凶手是谁之后还无动于衷。她需要给朝阳报仇,需要将这一切都平定下来,朝阳的愿望,就是希望能够在一个没有乱世的地方隐居着,尽管如今的他只是一个人。
可惜陌弦月还是高估了自己,她以为自己能够承受住那些外来的病痛,以为自己不会病倒……结果也只能证明,她还是一个普通的人,她不是神!
琴无邪看到那虚弱的女人的时候心跳仿佛停止了一般,不过五天的时间,她到底想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子?
“其他的话先别说了,她一直在发烧”沉醉阻止了要发火的琴无邪,赶紧对他说道。
一听这话琴无邪也立刻察觉了她微红的脸,从沉醉手中将她抱过去,一边往屋内走去一边吩咐:“让上官过来,快!”
没有去打仗的人立刻都乱作了一团,沉醉和耶律天赫将人交到了琴无邪的手中,这也才对视一眼,松了一口气。
“走吧,一起去喝一杯吧,有他在,陌弦月不会有事。”沉醉拍了拍耶律天赫的肩膀。
两人原本是没有交集的,可是这一次却着实让他们彼此认识了起来,或许是因为性情的缘敌,所以他们也算有了共同的话题。对于沉醉的邀请耶律天赫并不做拒绝,勉强一笑道:“走吧!”
他们的心情也太过压抑了,需要来让自己恢复一下,不然所有的人的心情都处于低谷之中,这一场伏也真的难打下去了。
人生难的一知己,如果碰到了,有了相同的话题,有了一样的心思,不妨让对方来听听你的心声,让精神放松一下吧!
沉醉与耶律天赫之间就是如此。
上官玄十万火急的赶来,给陌弦月查看病因。
许是在之前跟陌弦月学了很多,他的医术已经上升了好几个级别,再也不是当初的小毛大夫。
“她怎么样?”琴无邪的脸色难以言喻的黑,黑的上官玄额头上的冷汗直冒。
“皇上,陌姑娘是因为在海水中浸泡时间不短,又淋了雨……才发烧,而且……”上官玄努力不去看琴无邪的眼睛,却还是在斟酌之后将最严重的话说了出来:“陌姑娘被上古时期防护罩所伤,若不及时医治,恐怕永远都会被疾病缠身……”
“什么?”琴无邪身子不由一僵,顿时又急切的问道:“要怎么医治?”
“退烧微臣可以开药,但是上古时期的金刚罩却不是俗物所能医治。”上官玄眉宇间有着隐隐的不安,他在思考要不要把那不可能的存在告诉琴无邪。
“一次性把话说清楚,要怎样才能让她恢复过来?”琴无邪低吼,又怕吵到了陌弦月。
上官玄心脏跳动的速度失去了平衡,犹豫再三,才道:“峥峰海峡以北之下,有冰焰雪莲,除非拿到冰焰雪莲,否则……”
“给我看着她!”琴无邪撂下一句话之后就化成一道风离开。上官玄眨了眨眼,然后迅速的追出去,“皇上等等!”
已经到了屋外的琴无邪吹了一声口哨,他的宝马也在下一刻啼鸣飞奔而来。
“王爷,冰焰雪莲从来没有人见过,微臣认为那只是民间传说……”
“空|岤无风,就算是传说,朕也要把传说给带回来!”琴无邪冷声打断了上官玄的话。
“皇上……”上官玄自然知道琴无邪的心态,而此时琴无邪却一个冷眼过去,问他:“你想阻止朕?”
上官玄赶紧摇头,“若真有冰焰雪莲,皇上务必以真心感动天罡正气,还有……在两日之内带回。”
“朕知道了。”琴无邪应了一声,然后夹起马腹,快速的奔去。苏逍遥与赭影方到门口,就被琴无邪擦身而过,两人差点没有因为他的动作而摔倒。
上官玄望着琴无邪离开的背影,向上天祈祷:“皇上,您一定要小心,一定要带回来!”
“皇上去什么地方?”赭影走过来问。
上官玄神色有些忧虑,道:“陌姑娘就上古金刚之气所伤,需以冰焰雪莲入药,方能复原。”
“什么?!”闻言苏逍遥和赫影两人同时惊叫起来,“冰焰雪莲……这怎么可能?冰焰雪莲,从来就没有人知道那是不是传说,琴无邪他怎么可能会找到?”
“……我也是这么说的,可是皇上对陌姑娘……”上官玄也有些无奈,在他们皇上心中,陌姑娘的分量早已比天下都重要。
苏逍遥和赭影也没有再说什么,现在能让陌弦月恢复的只有冰焰雪莲,琴无邪……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陌弦月永远都不复原?
峥峰海峡,曾经云穹国八公主出嫁却出了问题的地方,也是琴无邪知道他们错过的第一次的时间。
如果两年前她平安的嫁到了南诏国,日后会有多少事情都不会发生,也许,朝阳也不会死。
可是他不确定,如果两年前他们就成为了夫妻,他会不会像现在一样成熟,他会不会在那个年纪遵从皇室那对父母的安排,安安分分的成这个亲,接受这个女人。
所以说这一切都是早已注定的,两年时间的磨砺,让他成熟了,也让他拥有了更多的资本。
他想,自己那两年的时间开创属于自己的力量,目的其实是为了在日后保护自己在意的人。
然而他也没有想到,兜兜转转,两年后他想保护的那个人,是当初原本就该成为他的王妃的女人!
今时今日,他爱她已入骨髓!
峥峰海峡已被南诏国大军占据,此时就算在云穹国的顿土上,也早已不是云穹国能控制的地方。
琴无邪按照书中的记录找寻到了最为危险的地带,一片嶙峋怪石,夹在在与另外礁石之中的,是奔腾的海流,重重的撞击着两壁,即使光是看到这一幕,也足以让人产生畏惧。
这里,是整个峥峰海峡最为危险的地方,也是传闻中有冰焰雪莲的地方。
几乎没有犹豫,琴无邪带着一把匕首,然后往下攀去。
不同于一般的山崖陡壁,整个峥峰海峡从来都是死神的领城,浪潮高起的时候,甚至能够攀上岸上。
常年累计的冲刷,使的那些岩石早已平滑,可是更多的是尖锐,包括一些被腐蚀的已经成了中空。
稍有不惧,就会抓到一个空块,而那时候起,也就表明了危险。
琴无邪有高强的武功,可是如今他不能用,因为能让冰焰雪莲现身的,只有一颗真诚的心而已。
如果有人看到这一幕,绝对会终生难忘。
一个将天下都能视作无物的高傲的男人,封住了自身的修行,一步一步,往那危险的她方前去,只为找寻那不知是否存在的东西。后世有人说这位皇帝是一名疯帝,他坐拥天下,统一五国,后宫想要多少女人都可以,可是却为了一介红颜而做出那般危险的事情,甚至于几乎丧命;也有人说,自古无情皆帝王,可是帝王有情时,尤其是凡夫俗子所能比拟的?
耗费了一日一夜的时间,双掌早已血肉摸糊,可是在那年轻帝王的脸上却看不到疲倦,衣服上没有一处完好之处。
他没有放弃,尽管在黑夜之中这么盲目的找着显得非常的漫无目的。然而,在他的视线中出现那一抹幽白色光芒的时候,他知道,那是上天给他的眷恋。
没有人知道,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会在冰冷的岩石上跪着的几个时辰,海浪会时常来给他洗礼一次。
当那一滴泪落在皎洁的花瓣上的时候,那一朵圣洁的花甘愿被他采撷入手,天地间仿佛已经不再有任何颜色。
他上去的时候,因为一脚踏空而与世界隔绝。
在他懊恼自己不能尽快将冰焰雪莲送回去的时候,一只手却在紧要的关头抓住了他……
上官玄的脸色已经不能用惨白两个字来形容了,床上陌弦月的情况超乎了他所预料的,沉醉和耶律天赫也没有想到,上古时期的金刚罩竟然会是如此的厉害。
上官玄看着陌弦月再次吐出了一口血,心脏跳动也越发的快了起来。被上古之物伤到,免不了的是一死,陌弦月虽然不会死,可是她日后可能就会成为无思想的植物人,再也没有任何思考。
她会就此昏迷过去,不会死,可是生不如死。
“上官,难道被有其他办法了吗?”沉醉皱着眉头问他。
耶律天赫的脸色也难看的要紧,师父啊师父,为什么你要说师妹的这一个劫?为什么要预言这么准确?
“上官!”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急切的声音传了过来,紧跟着就是那狼狈不堪的身影。
“……皇上……”上官玄看到他手中的那一抹白色,眼睛已经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去看了,无法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