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来嘛第4部分阅读
皇上来嘛 作者:肉书屋
得水泄不通。想走已经来不及了。
楼盈盈一见进来容易出去难,不禁有点泄气,本想强行突围,却又怕回去被小钰嘲笑,是以只好不情不愿的向那具尸体看去。
这趴在地上的人从体型上看应该是名男子,呈大字型,身上衣衫褴褛,手边放着半个没吃完的包子。因为此人面部朝下,是以看不清楚他的脸,但从衣着上却看得出此人并非什么达官贵人,倒像是个沿街乞丐。
看到这里,楼盈盈不禁面露疑惑。
若是在兵荒马乱的时候王孙公子都性命堪忧,更何况的乞丐。可如今大晋朝也算是国泰民安,这乞丐又死得毫无预兆,怎么想都觉得这件事处处透着怪异,所以楼盈盈亦不由自主的多看了几眼。
围观之人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纷纷,都在猜测这乞丐的死因,却没人敢上前一步。不多时只听人群外呼喝声传来,却是官差闻讯赶了过来。
“都闪开!都闪开!官差办案!”
楼盈盈抬头看去,只见三四名身着捕快服饰的衙差分开人群走了进来,为首之人是一名武大三粗的大胖子。
这胖子翻着眼皮极不耐烦的看了这乞丐的尸体一眼,也没检查便朝手下道:“有个乞丐暴毙而亡,找几个人抬了埋到后山去!”
楼盈盈一听就火了。这乞丐死得突然,是个人都会觉得奇怪,可这衙差来了看都没看便草草结案,这和草菅人命有什么区别?
想到这里,楼盈盈忍不住娇喝一声,迈步上前。
“大人且慢!”
那胖子衙差微微一愣,不知是何人居然敢阻拦衙差办案,脸色登时一变。不过在看清楚说话之人是个娇俏可人的小姑娘时,表情倒也缓和下来。
“小姑娘,大人办案可是十万火急的,你若是说不出个阻拦的理由,大老爷可是要治你罪的!”
楼盈盈闻言嗤笑一声,不以为然的说道:“治罪?我看要治也是治你的罪吧!”
胖子衙差一听面露不悦,心道这小丫头真是不知好歹,是以这口气也变得严厉起来。
“小姑娘,我看你只是无知妇儒这次便放过你了,快点离开吧。”
楼盈盈见这衙差就这么打发了自己,心里更是冒火。
“哼!你们草菅人命难道就想这么蒙混过关?别以为一句暴毙而亡就能结案了!”
胖子衙差闻言挑眉,冷笑道:“哦?我乃凤祥府衙门的捕快,如何断案是我的事情,你这小丫头凭什么说我草菅人命?”
楼盈盈本就是找事的,一听这衙差叫号自然不会服软,是以纤手一指这乞丐的手道:“就凭这只手!”
胖子衙差虽然不屑楼盈盈,可听她一说亦不由自主的向这具尸体的手看去。
这乞丐死时似乎正在吃着包子,所以人倒地之后包子也从他的手里滑了出来。从迹象上看这半个包子说明不了什么问题,而且区区一个乞丐又有谁会打他的主意?
看到这里,胖子衙差冷哼道:“这手有什么问题?这乞丐分明是吃包子吃到半路旧疾复发,就这么死在了街上,难道你敢说本捕快说错了吗?”
“当然错了!”楼盈盈看着这衙差微微一笑,笑容里满是自信。“看表面确实像大人所说的这样,可你仔细看这乞丐的手是不是和其他乞丐不一样?”
胖子衙差本就没把楼盈盈看在眼里,闻言仅是瞄了那拿着包子的手一眼,道:“哪里不一样,不就是一只脏兮兮的……”
他本想说“不就是一只脏兮兮的手”吗?却没想到当他目光扫到这乞丐的手时,竟把后半截话咽了回去。没别的原因,因为他看到了这名乞丐的手竟不同于其他乞丐的尽是泥垢,而是干净得就像曾经好好洗过了似的。
楼盈盈见胖子衙差脸色大变不禁挑了挑眉,道:“大人,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胖子衙差面色凝重,虽未答言却看出来这件事果然有点蹊跷。
楼盈盈见这衙差不说话,于是继续说道:“大人见过这么爱干净的乞丐吗?只为吃个包子居然还特意去洗手?而且你看这手骨节圆润,皮肤光泽有弹性,怎么看也不像是个食不饱腹的乞丐啊?”
正文 第十六章 永安当铺(1)
楼盈盈说得句句在理,这胖子衙差也不是糊涂之人,于是微微眯了眯双眼,神色间也看得出他对这乞丐之死有了怀疑。
“来人,叫仵作来!”
楼盈盈似笑非笑的看着这班衙差把那死了的乞丐抬起又放下,折腾了半天才见人群外有一干瘦的小老头匆匆赶来。
“王捕头,小的来迟。”那小老头一来就猛朝着那胖子衙差赔罪,态度极为恭谨。
王捕头见仵作到了,便朝地上的尸体一指,道:“快验验这人怎么死的。”
“是,是,小的马上就验。”仵作不敢耽搁,答应之后便急忙放下手里的箱子开始检验地上的死尸。
古时候仵作一行被归为贱民,三代之内是不可以参加科举的,所以这仵作刻意讨好王捕头的事情楼盈盈倒也见怪不怪了,而且她也很想知道这乞丐是怎么死的,于是注意力便完全集中在了这仵作的身上。
仵作手脚也算麻利,将尸体翻看了一会便从箱子里拿出一支银针插进死者的喉咙,只见这银针立刻黑了一截。在场众人看得清楚,不由得纷纷露出惊讶的神色。
王捕头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脸色也不禁变了变,一双小眼睛盯着仵作又把银针插进那吃剩半个的包子里,而银针又再次黑了一截时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怎么会这样?”
仵作急忙道:“回捕头的话,这乞丐身上没有外伤,喉咙里有毒物反应,小的认为他是中了砒霜之毒死的。”
“砒霜?”王捕头闻言双眉拧紧。心里自然明白这乞丐果真死得蹊跷。否则又有谁闲着没事去费力毒死一个乞丐呢?犹豫间这王捕头猛然想起楼盈盈刚才识破这乞丐身份地那番说辞。不由得又燃起一丝希望。朝围观众人喝道:“谁去打盆水来。我要看看这乞丐长得什么模样!”
这些围观之人大多数是左右商户。其中也不乏好事之人。是以立刻有人打了盆清水。不容分说地便倒在了这死乞丐地脸上。
清水当头倒下。这乞丐脸上地污垢也跟着被水流冲散。露出了他地本来面目。
楼盈盈一直好奇这乞丐地身份。听那王捕头命令给他洗脸。自然凝神向尸体看去。
只见这名死者大约三十左右地年纪。面皮白净。两颊丰润。一看就是平日里养尊处优。哪里有半分乞丐地样子?
王捕头皱着眉头向尸体看去。眨着眼睛看了半天却不认得这人到底是谁。正想问问旁边围观众人。却有人已经认出了这死者地身份。
“咦?这不是永安当铺的管事吴良吗?”
听这人一说,其他立刻又有几人随声附和,并指向不远处的那间当铺。
楼盈盈顺势看去,不由得微微一愣,因为这人所指的地方正是刚才李承幕所看的那家当铺。
原来叫永安当铺……
想到这里,楼盈盈心中疑惑更浓。
死者身份确认了,那王捕头便命令手下把尸体抬走,临走之时若有所思的看了楼盈盈一眼,道:“小姑娘,关于这件案子若你想到了什么可以来衙门找我。”
楼盈盈闻言微微挑眉,随即一笑,应道:“好啊。”
楼盈盈嘴里答应,实际上心里却对这件事不以为然。必竟抓贼办案可不是她的兴趣,又危险,又没油水可赚,不如想想怎么训练那只猪去街头卖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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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王捕快的人已经走得远了,围观的人群自然就散了。
楼盈盈见没什么热闹可看,便转身回了高升客栈,却见小钰他们都吃得差不多了。
“喂,你们怎么都不给我留点啊?”
小钰一边喝水一边白了楼盈盈一眼,道:“鱼和熊掌不能兼得,想出风头自然要有饿着肚子的准备了。”
“坏小钰!”
楼盈盈一听大窘,正想习惯性的同小钰吵上八百回合时,却听坐在一旁的李绍衍微笑着说道:“楼姑娘,你想吃什么叫店家给你做好了,我们也没什么事,就陪你吃完好了。”
楼盈盈闻言心头一喜,“好啊好啊!”说完不再客气,又唤小二点了些喜欢吃的菜,便埋头苦吃起来。
这次皇甫凛几人算是有风度的,一直陪着楼盈盈吃得心满意足了这才各自回房休息。
楼盈盈酒足饭饱之后便带着小钰回房。连日来一直赶路,她也着实有些累了,是以一进房间便大刺刺的躺在床上。
“啊!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小钰一看楼盈盈这副尊容,不禁皱了皱眉,道:“小姐,我叫小二给你烧盆热水洗个澡再睡吧,你看你现在就像个泥人似的。”
楼盈盈当然知道自己全身都脏兮兮的,是以也未反对,只是嘴上却忍不住抱怨道:“这能怪我吗?身边有那三个男人跟着,我就算想找个地方冲个凉都不行。”
小钰兴灾乐祸的撇撇嘴,道:“谁叫你一见长得有几分姿色的男人就原型毕露,别说我没提醒你,漂亮的花一般都是有刺的!”
小钰这一提,楼盈盈不由想起来今天那起凶杀案来。“小钰,你说那两位李公子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我怎么知道?”小钰对那两个人只是怀疑,却也没什么证据说明他们真的有问题,所以这个问题她自然是回答不了。
楼盈盈本来也没奢望小钰未卜先知,于是兀自猜测道:“虽然他们都姓李,但说他们是兄弟又不太象,主仆……也没有那个味道……难道……他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小钰听楼盈盈越说越不像话,忍不住白了她一眼,道:“你管人家那么多做什么?你不是想培养那个卫凛当你的相公吗?怎么现在又把目标转移到了别人的身上了?”
楼盈盈闻言嘿嘿一笑,道:“我这叫多多益善。而且我发现那个叫卫凛的也很怪,我们明明发现他手里有浩云山庄的令牌,那为什么上次却不承认自己是浩云山庄的人呢?”
小钰见楼盈盈趴在床上兀自纠结这个问题,无奈的摇了摇头。
“小姐,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么说都是扬州首富的千金,又何苦找些来路不明的男人托付终身呢?”
楼盈盈一听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道:“这个你就不懂了,我这叫自由恋爱,包办婚姻有什么好的?掀了盖头才知道未来相公长什么样,那有什么意思啊?”
“既然小姐看不上那些凡夫俗子那又为何拒绝老爷安排你进宫呢?虽然一入宫门深似海,但若小姐你的肚皮争气点,替当今皇上生下皇子,到时你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娘娘……”
“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楼盈盈早就知道小钰啰嗦,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啰嗦!真不知道自己的老爹给了这臭丫头多少好处,就连逃出楼府还不忘荼毒她的耳朵。“我想嫁人的时候自然就会去嫁了,人选当然是我自己挑,如果你们逼得我真急了,小心我随便找个男人ooxx,然后带个便宜外孙回去叫那个吝啬老头儿给我养!”
小钰知道楼盈盈说的是气话,可还是忍不住瞪了她一眼,“唉,算我错了,我去给你弄洗澡水,你再忍忍,千万别睡着了。”
“好------”
小钰说着无奈的轻叹一声,这才缓步出了房间。
正文 第十七章 永安当铺(2)
连日赶路,楼盈盈也真是累极,是以洗了澡之后就倒头大睡,而这一睡就直睡到三更十分。
古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而高升客栈里因住的大半都是赶路的商贾,所以天一擦黑便大多早早睡下了。
楼盈盈睡了一下午,看着窗外幕色沉沉,此刻已是一点睡意没有了,是以翻身起床,瞪着一双大眼睛无聊的直想数数满天的星斗。
“小钰……”百无聊赖间楼盈盈索性开口去唤睡在外间屋里的小钰。
小钰听到楼盈盈翻身便醒了过来,不过她知道自己这个主子是白天睡足了,晚上无聊,所以索性一动不动,假装没听到。
楼盈盈叫了一声见小钰没反应,不满的蹙了蹙眉,赤着脚轻轻走到小钰床边,不怀好意的捏住了小钰秀挺的鼻头。
“小-----钰-----”
楼盈盈嘻笑着拖长了声音,她就不信这一招还制不了小钰。
果然,小钰虽然习武,但可没学过什么龟息,所以时间长了,她一样挺不住。
“你想憋死我啊!”小钰忍无可忍,无奈之下用力拍开楼盈盈作恶的手,坐起身大口吸了几口空气。
楼盈盈就知道小钰是装睡,托着下巴朝她嘻嘻一笑,道:“谁叫你装睡不理我。”
小钰闻言忍不住白了楼盈盈一眼。抗议道:“我地大小姐。您是睡了一下午了。你有没有想想我这个可怜地小丫环啊?”
“有啊!”楼盈盈毫无愧色地点头。道:“我就是想着你才把你叫醒地。”
小钰一听顿时感觉到背脊一寒。直觉告诉她自己地主子很可能又想到什么乱七八糟地事情了。
“小姐。您不是还要去浩云山庄当丫环吗?我听说这几天就开始接受报名了。您还是好好休息。养精绪锐。别到时候连浩云山庄地大门都进不去。”
提起这件事楼盈盈就郁闷得很。先前救皇甫凛地时候她本以为挖到了宝。结果居然是团水草。现在想想之前确实是自己把未来想得太美好了。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这就继续睡去还不行嘛。”楼盈盈说着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正想回床上试试能不能再睡一觉时。却忽然看到小钰蓦然挑了挑眉梢。并朝窗外看了一眼。
这一挑眉乍看之下没什么,但楼盈盈却知道里面大有学问,是以心头一动,压低了声音问道:“怎么了?”
小钰明白自己刚才的神色已经泄了底,是以也不隐瞒,道:“我听见对门有人出去了。”
楼盈盈闻言一愣,纳闷道:“对门?那里住的不是李承暮李公子吗?他这么晚出去做什么?”
小钰轻轻摇了摇头,凝神又听了听,道:“这李公子飞檐走壁的功夫倒是不弱。”
“飞檐走壁?”楼盈盈这回可听出问题所在了。如果这李公子走大门那自然是光明正大,如果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鬼鬼祟祟的溜出去,没准就是去做什么见不得人勾当了。
想到这里,楼盈盈一拉小钰,“走!我们跟过去看看。”
“小姐,那我服侍你更衣……”
“哎呀,还更什么衣?等我穿好衣服他早就没影了。”说着不容分说拉着小钰出了房间。
小钰因为是奴婢,一般睡觉的时候都是和衣而卧,可楼盈盈舒服日子过惯了,这次又走得匆忙,是以出门之时只着了件薄如婵翼般的娟纱外褛,里面衬出水粉色的抹胸,小巧的双峰掩没其间却若隐若现,倒真有几分说不出的诱人春色。
不过小钰和楼盈盈主仆朝夕相处,两人又都是女子,所以也未在意,只顾着轻揽着楼盈盈的腰身跃上房檐,远远吊在了李承暮的身后。
夜色浓重,大街上连个人影都看不到,偶尔传来几声狗叫,亦是片刻即逝。
楼盈盈跟着小钰双脚凌空飞起,飘飘若仙,迎面扑来凉湿的夜风,带着夜晚独有的气息,叫她顿觉神清气爽,精神百倍。
远处的李承暮身体轻盈,宛若灵猫一般,尤其在夜幕的掩护下更是如鱼得水,几个起落间便隐没了踪迹。
楼盈盈心中一急,催促道:“快追,他怎么没影儿了?”
小钰见状倒也不急,低声答道:“他可能是到了地方,我们不能跟得太紧了。”说着不等楼盈盈出声,便带着她落到了大街上。
楼盈盈终于双脚踏地,心里也有了主意。不过当她借着月色看清楚自己所在之地时,却立刻露出困惑的表情。“咦?这不是我们寄宿的高升客栈吗?我们怎么又回来了?”
小钰闻言微微一笑,道:“我们是被那个李承暮带着在街上兜了一圈。”
“难道他发现我们了?”楼盈盈听罢一惊,急忙问道。
小钰轻轻摇了摇头,暗叹一声,“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可以肯定他定然是进了这户人家。
楼盈盈这时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于是顺着小钰所指的方向看去。
“永安当铺?”
楼盈盈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黑色门楼,忍不住惊呼出声,但随即想起自己白天所见,倒也觉得小钰的推测非常合理。
“我白天就发现李承暮吃饭的时候盯着这家当铺看,只不知道他深夜前来有什么目的。”
小钰闻言神色一动,沉声道:“既然来了,那我们就进去看看。”
“好,就这么办。”小钰的提议正合楼盈盈之意,是以立刻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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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当铺虽然在凤祥府也算是老字号,但说到底不过是寻常商户,四周围墙又岂能挡得住小钰和楼盈盈,是以主仆二人主意一定便飞身上房,无声无息的潜进了这家神秘的当铺里。
当铺里的格局是前店后宿的模式,于是小钰带着楼盈盈一直跃过了前面的商铺店面,直奔后院而去。
若大的宅院里房屋错落,静谥非常,远远看去除了宅院尽头有一点微弱的灯光映出之外,其他地方皆是漆黑一片。
楼盈盈和小钰一见有灯光,猜想那里或许有人还没睡下,是以对视一眼,便朝那座小小的跨院飞去。
这座跨院位于当铺的东北角,面积不大,陈设简单,看上去不像主子居住的地方。而且酷夏的夜晚闷热难耐,所以楼盈盈和小钰二人悄悄的潜进跨院之后便找了个角落隐住身行,顺着大敞的窗子向房中看去。
“老李,今天这天真td的热,若不是轮到你我值班,真想去春香院找个花娘解解闷。”房间中坐着两个打着赤膊的中年男子,两人对桌而坐,边喝边聊。
另一人看模样也是酒色之徒,闻言嘿嘿一笑,道:“你这臭小子只想着喝花酒,别忘了帐房管事吴良刚死,这官府可是刚刚叫我们去认过尸的。”
楼盈盈闻言心中一动,蓦然想起今天围观的人群里似乎有人说过那当街暴毙的假乞丐是这间当铺的管事。
看来这间当铺真的有点问题……
想到这里,楼盈盈竖起耳朵继续偷听这两个男子聊天。
正文 第十八章 风流俏寡妇(1)
房内声音再次传来,楼盈盈和小钰不由得被他们的谈话内容吸引了注意力。
只听那被叫做老李的说到吴良闷闷的喝了一口酒,寻思片刻才继续说道:“柱子,我觉得吴良死得挺蹊跷的。”
“怎么蹊跷?”
“你忘了吗?吴管事死的时候可是化妆成了乞丐,你说这事还不蹊跷吗?”
柱子闻言想了想,才道:“这吴管事向来花样多,没准儿是看上了哪家的小媳妇,结果被人家的男人灭了口。”
老李一听心领神会的发出一阵滛笑,道:“你是说南门赛寡妇的事儿?”
“可不!”柱子心里早就对吴良勾搭上那西子酒楼的漂亮掌柜心存嫉妒,于是也不管是不是死者为大,索性敞开了话匣子。“要说西子酒楼的赛掌柜那是多标志的一个美人,居然跟了吴良那个老滛棍,想想都觉得可惜。”
老李看柱子表情郁闷,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道:“怎么?你嫉妒啦?”
“是!难道你不嫉妒?一朵鲜花插在牛糞上!”柱子说着心里气愤,恶狠狠的把酒杯摔在桌子上。
老里见状冷哼一声,道:“你小子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那赛掌柜虽然是个寡妇,但大小也是间酒楼的掌拒,就凭你个小小护院,她不跟吴管事,难道跟着你喝西北风啊?”
柱子被老李损得脸红脖子粗,闷闷的猛灌了一口酒,瞪了老李一眼,心有不甘的说道:“那又怎么样?就算我柱子没这个命,但正所谓红粉骷髅,吴良没准就死在那赛寡妇的手里。”
窗外楼盈盈闻言心中不由一动。不知道这赛寡妇究竟是何许人也。
这时老李被柱子吃不到就说葡萄酸地模样弄得倒尽胃口。索性脱了衣服准备睡觉。
“哼。你这臭小子就知道背后道人是非。别说我没提醒你。大掌柜可交待过。最近几天我们当铺里地人最好都规矩一点。别叫官府抓到了什么把柄。”
“我们有什么把柄可让他们抓?哼。有那个力气为何不去抓那杀人地凶手。”柱子听了老李地话。虽然嘴上还硬着。可气势却弱了不少。显然是对那大掌柜极为忌惮。
老李也不理他。直接上床。柱子见没人喝酒聊天。也觉无趣。便也跟着脱衣睡觉。
楼盈盈见房内灯火熄了。知道没什么好留下去地。便朝小钰使了个眼色。二人顺着来路溜出了永安当铺。
楼盈盈直到和小钰回了自己的房间,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虽然今天她们没有追踪到李承暮的行踪,却听到另外一件有趣的事情。
“小钰,你说那赛寡妇真的是杀人凶手吗?”
小钰被折腾的有些困倦了,是以打了个哈欠答道:“我哪知道,我又不是官府的大老爷,这种事情自然轮不到我操心。”
楼盈盈见小钰竟翻身上床,无趣的撇了撇嘴,道:“做人就应该有探索精神,就算那吴良为人多么不堪,但大小是条人命,难道就任由他就这么死得不明不白?”
小钰闻言嗤笑一声,对自己主子难得涌现出的正义感颇为不屑。“小姐,您就安份一点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况还有半个月就要召开武林大会了,所以我们明天就要去浩云山庄报名,难道你不怕在凤祥府滞留太久被老爷发现行踪吗?”
小钰说的是实情,正中楼盈盈的心事。两者权衡一下,自然是后者更为紧要,是以楼盈盈无奈之下只好妥协道:“唉,好吧好吧,形势比人强,谁叫我现在还露不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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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话,次日清晨楼盈盈起来便想寻李承暮探探口风,却不想待她寻到时才发现已是人去屋空,而那两位李公子竟是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楼盈盈望看空荡荡的房间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必竟美美的两只金龟就这么从她指尖溜走了,不失落那是骗人的。
“哎呀,楼小姐今天起得真早。”
让人火大的声音从楼盈盈背后蓦然传来,叫她不由自主的挑了挑眉,有种想痛扁对方一顿的感觉。
“喂,你是不是明知故问啊?”
皇甫凛似笑非笑的看着一脸怒容的楼盈盈,目光往李承暮的房间里扫了一眼,道:“两位李公子说有要事要办,今日天未亮就退房走了,还让在下向楼小姐说声抱歉呢。”
楼盈盈气闷的冷哼一声,心里别提多窝火了。
“都怪你!”说着,楼盈盈跺了跺脚,一扭身回了房间。
皇甫凛被骂得有点莫名其妙,看着楼盈盈的背影,唇边不自觉的露出一丝苦笑,眸中似有千思万绪,最后却只化成一声无奈的叹息。
幸好楼盈盈生气归生气,还没有忘了最重要的事情,是以待气头过去,便命小钰拿了早点上来,吃罢之后就准备去浩云山庄报名。
浩云山庄离凤祥府不远,大概乘马车走上半天便能到了。
楼盈盈坐在马车之上,欣赏着路边花团锦簇,绿树如荫,心里终于舒畅了许多,只是当她的目光扫过皇甫凛的时候,却又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
关于皇甫凛的事情,楼盈盈这一路想了很多,更有甚者就连两位李公子突然不辞而别的事情她亦算在了他的身上。就连楼盈盈自己也不知道这种想法算不算是牵怒于人,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对他的感觉似乎发生了一些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的变化。
皇甫凛查觉到楼盈盈的视线,索性率先打破沉默,微笑道:“楼小姐是否有话要对在下说?”
看到皇甫凛露出足可以叫人瞬间沉溺其中的笑容时,楼盈盈的心竟蓦然漏跳了一拍,只是还未等她弄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时,便被这种怪异的感觉吓得乱了心神,最后只能故作镇定的轻咳一声以掩示自己的尴尬:“干嘛笑得这么yd?”
皇甫凛被骂得一愣,随即无奈摇了摇头,哭笑不得的答道:“楼小姐可真是冤枉在下了,在下只是会心而笑,又何来yd一说?”
楼盈盈知道是自己太敏感了,是以冷哼一声,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我问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皇甫凛没想到楼盈盈会突然旧事重提,虽感意外,心中却早有说辞。
“在下只是一介商贵,途经扬州时遇了歹人……”
楼盈盈不等皇甫凛说完便冷冷打断她,道:“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皇甫凛隐约觉查出今天的楼盈盈火药味儿特别的浓,但关于自己的身份是断然不能暴露的,于是微微一笑,不答反问:“楼小姐不信?”
“哼!本来还有些相信,但你竟然自作主张气走两位李公子……”
皇甫凛不等楼盈盈说完,已蓦然沉下脸来,怒道:“楼小姐,东西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你何以认定是我气走两位李公子?他们有手有脚,难道不能自己走了吗?更何况你与在下已有婚约,不管你能不能进得了我卫家的门,你都应该谨守妇道,莫要对着其他男子眉目传情!”
“我-----你-----”楼盈盈被皇甫凛气得小脸通红,没想到自己一念之差竟弄了头沙文猪回来。他凭什么认定自己非他不嫁,又凭什么说她与别人眉目传情?就算传情了又怎么样?什么时候轮到他来管着?楼盈盈越想越气,最后用手一指皇甫凛,怒道:“哼!别以为本姑娘非你不嫁,告诉你,我现在就和你一刀两断,就当我从来没有救过你!你立刻给我下车,想进我楼家的大门,门儿都没有!”
皇甫凛目光阴沉的注视着面前火冒三丈的楼盈盈,她的俏脸因怒气胀得通红,一双美目中崩射出点点愤怒的火光,凌厉却又带着一丝倔强,两片粉唇紧紧的抿在一起,小巧的胸脯在衣物的包裹下急促的起伏着,明明没有半点诱人的因素混杂其中,可皇甫凛不知为何却有一种无法移开视线的感觉。
思及于此,皇甫凛突然发现自己何时变得如此易怒了?不由得一阵心惊。
他究竟在做什么?他现在竟然与一名十几岁的小丫头针锋相对,而原因居然是为了争风吃醋?想到这里,皇甫凛顿觉有如冷水泼头,再次看向楼盈盈的目光已恢复了往日的疏离与冷淡。
“楼小姐,卫某对小姐的救命之恩一起铭感于心,至于婚约一事我们可以就此作罢,只当是小姐一时的戏言,不过在下亦是知恩图报之人,所以卫某在未报答小姐的救命之恩之前暂时不会离开小姐的。”
看着皇甫凛骤然冷下来的神情,楼盈盈的心头迅速的窜过一丝异样的感觉,本来到了嘴边的冷言冷语竟一时间说不出来了,最后只得恨恨的冷哼一声,索性扭过头去。
正文 第十九章 风流俏寡妇(2)
小钰一边赶车一边听楼盈盈和皇甫凛两人吵嘴,丝毫没有想去劝架的意思。
在小钰看来,只要不发生流血事件那就是天下太平。不过从楼盈盈满脸郁卒的表情不难猜出那两位李公子不告而别的事,她的心里是非常恼怒的。
浩云山庄位于青峰山的半山腰,作为武林第一大庄,其规模自然不容小窥,而当楼盈盈看到山庄门外的广场前聚集了数以万计的应聘者时更是不由自主的啧啧称奇。
“小钰,不过是召个丫环,有必要这么夸张吗?”
小钰神色淡然的把马车停在一旁,道:“浩云山庄是武林第一大庄,而且听说庄主为人和善,给下人的月俸也极为丰厚,所以方圆百里之内的百姓一听浩云山庄要召人,莫不是削尖了脑袋往里钻。”
“我真是肉的理想,白菜的命,这么多人什么时候能轮到我们啊?”楼盈盈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人潮开始头晕眼花,并不是她没自信,而是这中选的机率实在是比双色球也大不了多少嘛。
小钰闻言翻了翻眼皮,似笑非笑的指了指天,道:“听天由命喽!”
楼盈盈一听不禁感觉到有点泄气,虽然想到身后的皇甫凛貌似有一个浩云山庄的令牌,但此刻他们正处于冷战之中,叫她先向对方低头,真不如要她的命来得爽快一点。
想到这里,楼盈盈不由自主的又瞪了皇甫凛一眼,却见对方微闭双目,浑然不觉,倒叫她有火也发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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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浩云山庄仅是接受报名,而评选却要在三日后。报名之事自然不用楼盈盈操心,因为她已经全权交给小钰负责了。
广场之上人头攒动。一眼望不到边。山庄正门口并排放着十张桌子。每张桌子后面坐了两名先生。轮流替报名者登记。
楼盈盈他们因为来得晚了些。所以这队伍都已快排到山门了。而身材娇小地小钰在钻进熙攘地人群里后。身影便迅速地淹没在人潮之中了。
楼盈盈头顶着太阳四处张望。没过多久便等得心烦意乱。侧首看了眼同行地皇甫凛。却发现他依然装模作样地不理自己。最后百无聊赖只好凑到离她不远地几个年轻男女身边。同他们闲聊起来。
“几位也是来这浩云山庄应征仆人地吗?”
那几名男女看模样皆是寻常百姓。是以一看楼盈盈身上衣着不俗便不由得冷眼相待。
“废话。不来应征我们守在这儿做什么?”
“我们是穷苦人家吃了这顿没了下顿,不像某些人,明明是千金小姐的身份,还要同我们抢工作,真不知道安的是什么心。”
楼盈盈一听这几人话里有刺,都是直指自己的,暗里撇了撇嘴,可脸上却表现得谦恭有礼,道:“唉,几位有所不知,别看我身上这身行头不错,这都是向亲戚家借来充场面的,若是这次落选,我真不知道今后的日子怎么过。”
几人听楼盈盈语气凄凉,对自己的冷言冷语又笑脸相迎,不由得开始对自己刚才的态度感到后悔。
“没想到姐姐也是有难言之隐,小妹翠莲,先给姐姐赔个不是了。”
楼盈盈见这翠莲年纪同自己差不多,也算个爽利的人,便摇头道:“翠莲姐姐折煞我了,你叫我盈盈就好了。”
这几人都是穷苦人出身,也没什么心机,见楼盈盈态度和善,便也没了那些偏见。
细聊之下,楼盈盈才知道翠莲和另外两女一男都是一个村子的,近几年收成不好,便打算去大户人家当个下人,也好多赚点银钱。
楼盈盈当然不敢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便默默的跟在一旁,听这几人唧唧喳喳的聊着浩云山庄里面的人和事。
原来浩云山庄里一共有两位庄主,大庄主便是现任的武林盟主梁云朝,二庄主是梁盟主的义弟,名叫勒楚天。大庄主家里没什么人,身边只有一个妹妹,今年十八岁,求亲之人自是踏破了门槛,但梁大小姐婚事却始终没有定下来。
听到两位庄主如今尚未娶妻,楼盈盈眼前不禁一亮,可当她听到翠莲又说今天报名的不乏名门淑媛之后,终于明白翠莲几人刚才为什么对自己冷言冷语了,因为她们以为自己亦是打了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主意才自贬身价跑到浩云山庄当下人的。
楼盈盈当然不好意思说自己还真有这个打算,只好摸了摸鼻子暂时装死。
爱八卦是女人的天性,翠莲遇到楼盈盈这么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主儿,话匣子一开便收不住了,没等楼盈盈问,她便把自己所知全抖了出来。
“我有个同村的姐妹在庄内当丫环,我听她说一年前大小姐好像失踪过一段时间,回来的时候好像……好像有了身孕……”
翠莲神神秘秘的模样立刻吸引了几人的注意力,楼盈盈自然不想放过这个机会,立刻竖起耳朵。
“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翠莲一见众人表情,得意的嘿嘿一笑,道:“这可是庄里的秘闻,你们听了可不许往外传。”
几人就怕翠莲不说,是以纷纷点头保证。
“我那姐妹说大小姐有身子的时候害喜害得厉害,所以想瞒也瞒不住,大庄主得知之后急了,便逼着大小姐打胎。”
楼盈盈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虽然情节很狗血,但她就是喜欢听。
“那孩子到底留没留下?既然大小姐已非完璧,又为何有那么多人上门求亲?”
翠莲道:“那孩子来路不明,我想大庄主是定然不会要的,而且这事只有庄内的人知道,外人哪知道这么多,所以我觉得那些求亲的人都是冲着大小姐的美貌和天下第一庄的名头来的。”
几人闻言点了点头,觉得翠莲说得在理。
楼盈盈没想到浩云山庄还有这么一段秘闻,心里忍不住猜想到底是谁胆大包天的敢搞大武林盟主妹妹的肚子。料定此色狼一定非同凡响,只不知道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呢,还是当真有两把刷子?
不说楼盈盈心里对那经手人好奇不已,单说这几人围绕着这件事情发挥了充分的想像力,并做了详细的讨论之后,苦命去排队的小钰也终于完成了任务,不过当她看到楼盈盈竟和一群男女聊得不亦乐乎时,蓦然寒下脸来。
“您在这里聊得还算开心吗?”
楼盈盈没听出小钰语气不对,闻言立刻点头,道:“开心,开心,豪门多秘闻,真是越听越有趣。”
小钰没好气的瞪了楼盈盈一眼,又看了眼车上一直闭目养神的皇甫凛,道:“我替我们三个人全报了名,三天后过来考试。”
“都报了?”楼盈盈闻言皱了皱眉,余怒未消的扫了已经睁开眼睛的皇甫凛一眼,道:“你何必管那讨人厌的家伙?”
小钰却好像没听到楼盈盈的抱怨,缓步走到皇甫凛面前,将手上的号码牌递过去,道:“本来觉得你这人挺无趣的,不过看到小姐在你面前吃鳖,感觉还不错,我现在就给你一个一展所长的机会,别叫我失望啊。”
小钰说得似笑非笑的撇了撇嘴,便不理会一脸愕然的皇甫凛,兀自跳上马车,准备下山回客栈去。
小钰虽然没有明说,但话里的意思就是希望看到有人能治治楼盈盈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所以才容忍皇甫凛继续留在楼盈盈的身边。总之一句话,就是不希望楼盈盈日子过得太舒服,给她找点刺激。
楼盈盈因为忙着和自己新结识的“卦友”(八卦密友)告别,所以没听到小钰和皇甫凛说了什么,但看他们已经准备下山了,只好恋恋不舍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