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特工女皇 女强+NP+特工第2部分阅读
极品特工女皇 女强+NP+特工 作者:肉书屋
太过大胆,竟然敢当场藐视太子,而意外的是,太子竟然不恼,反而笑得更欢。
秦风端着酒杯,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对于她的胆量,他很是佩服,也对她和楚太子之间的关系愈发好奇。
“陵远侯、公冶君到!”
众人听到传唱,这才将视线转移,一齐望向大门口正迈步而入的两人。
前方的一人身形颀长,俊美非凡,一身紫色的镶金锦袍将他的身姿包裹得完美无瑕,看不出他的年纪,只是随着他的到来,带来满殿的清香。燕君先是浅嗅了几口,确定不是迷散药之类的东西,这才放心地深嗅,竹香中夹带着茉莉的清香,沁人心脾。她的第一印象,此人必定是个生活极有格调之人,怕是每一个细节都极为注重。
她再细细地打量对方的仪容,墨发如丝,每一根都梳理得整整齐齐,全身上下纤尘不染,就连鞋面也是整洁白净。而且她注意到他全身上下的每一处细节的地方都绣有绿竹,像领口、腰带、袖口,还有鞋面,倒是胸前只是淡雅的纹饰点缀。
许是她打量对方太过投入,她无意间抬眸,对上对方噙着笑意的眸子,她微愣了下,立时收回了目光。
“穆青云来迟,还请太子殿下见谅,捎来一份薄礼,请太子殿下笑纳。”
他侧身朝门外击了三下掌,立时便有下人捧了一个紫木锦盒进殿。锦盒打开,露出一盆涨势甚旺的文竹,再无其他。满殿的唏嘘之声,堂堂的一个陵远侯,竟然只赠送一盆竹子,这分明就是不把太子放在眼底。
赵熙嘉见此,也早沉下了脸,阴鸷的目光敛起,扫视着那盆竹子,迟迟不语。现场的气氛有些尴尬,而那穆青云浅笑依然,满脸的华光异彩,风采不减。
燕君盯视着那盆文竹,不由地出了声:“君子之德比为竹,竹者,乃是高雅、纯洁、虚心、守节的象征。此竹名为节节高升,乃是吉兆。”
众人诧异的目光皆集中于她一人身上,谁能想到此竹还有如此名堂,穆青云抬眸再次望向她,其间金芒闪烁,冲她微微颔首,鼓励着她继续说下去。
燕君回了他清浅的一笑,继续说道:“此竹性喜温,不耐寒,避忌光照和烟尘,不宜太干燥,也不宜太潮湿,因而十分难养殖。此盆文竹勃勃生机,定是花了不少心思,且竹身玲珑剔透,泛着光泽,阁下可是常用酒水灌溉?”
穆青云击掌浅笑,赞赏道:“姑娘果然见识广博,在下也是近来才发现能以酒水灌溉竹身,谁想姑娘一眼便能识破,在下实在佩服。”
他身后同来的公冶丘此时迈步上前,大笑道:“难得我们大楚的智多星陵远侯也有赞赏人的时候,可见这位姑娘的确学识非凡。太子殿下,您身边何时多了这么一位美貌与才智兼备的美人,怎么不向大家介绍一番?”
赵熙嘉心情极好地搂着燕君,俯首在她颈上印了一吻,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他的眸光忽黯,眼底闪过一抹阴狠之色。她竟敢当着他的面赞赏他的对头,他会让她知道后果的,不过不是现在。
燕君厌恶地想躲开,奈何他揽在她腰间的手太过用力,使得她无法动弹,只能任由他胡作非为。她只微微蹙了下眉头,脸色不变,不过这一细小的变化还是让秦风尽收眼底,这场戏真是越来越有趣了,他已经迫不及待地等待好戏上演。
燕君察觉到他戏谑的目光,冷冷地瞪视回去,想看她的笑话吗?还早得很!
赵熙嘉离开了她的脖子,含笑扫视着下方,朗声说道:“不急,一会儿你们就能见识本太子的宠妾宴上献舞。”
他朝左右的从人使了个眼色,从人便宣唱着让各位大臣一一呈上贺礼,各位大臣的跟前都放置着各自准备好的礼品,就等着从人点名献上。
燕君牵唇一笑,是时候了!
她突然起身,朝赵熙嘉盈盈一拜,轻柔地说道:“妾身等不及,想现在就为太子殿下献舞,希望太子殿下成全。”
赵熙嘉敛眉注视了她许久,对于她今晚的异常反应,很是疑惑,他默默地颔首认可。
008 寿宴献礼
轻扬的钟磬之声自大殿两侧悠悠响起,纯净灵动,犹如天籁。最新章节,最快更新尽在
一抹粉色的丽影自大殿之上飞旋而下,青丝飘洒,裙角翩跹,随之散发出阵阵海棠的清香,沁人心脾。
碎步稍顿,燕君回眸,淡淡地扫过全场,不遗漏任何一个角落,美目中的冷傲之色不减,反而更添了几分神圣和不可亵渎的美感。
两弯眉画远山青,一对眼明秋水润。
她轻轻地迈着舞步,素手翩翻,没有太大的动作,只是如此便已风情无限,百花羞涩。燕君从前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军队里度过,哪里会跳什么舞,不过是想凭借香的效力让人产生幻觉。
此时的她,在众人的眼中,双瞳翦水,荧光流彩,一颦一笑皆美不胜收,令人如痴如醉。燕君将众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勾唇冷笑,她的目光扫过上座的赵熙嘉,他面上的表情亦是如此。目光偏移,视线落在了左首第二个位置,秦风的神色有些挣扎,似乎在与香的药力相抗。
她足尖轻点,几个旋身飞至他跟前,水袖轻舞,自他面前挥舞而过,一阵更为浓郁的海棠香飘入他的鼻中。直至他的神色也如同其他人一般迷离,她才满意地再次挥动衣袖,将他跟前的礼盒席卷而过。
舞姿越发轻盈,伸展自如,动人心弦,她冷傲的眼神扫过全场,惊若天人。目光再次凝聚,却是凝注在右首第二个位置公冶丘的身上,舞衣拂过他跟前的桌几,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一切都未曾改变,然而一切又似改变了。
她的舞步未停,继续在殿中游走,回眸间,忽然撞入穆青云清明纯澈的皓眸,泛着秋波,漾出丝丝浅浅的笑意。燕君脚下稍顿,颇为惊诧,整个大殿之中,竟然有人能抵挡住她的香。她立即意识到,此人绝不简单!
四目相触,刹那间火花激射!
她的眼,冷傲无双;他的眸,清澈无暇。
只是短短的眼神接触,他们便看透了彼此,同时收回了目光。
她的眼,依然冷傲;他的眸,依然清澈。
一阵清扬的笛声奏响,天地间霎时都沉寂下来,笛音清澈、纯净,宛如有着能涤荡人心灵的魔力,将满殿的梦幻一一驱散。
一舞终了,燕君以一个优雅的舞姿收场,垂眸侧目,余光轻扫过吹奏笛音的穆青云,一抹复杂之色划过眼底。他的笛音彻底破坏了她想趁机逃离晚宴的预谋,如今,众人皆已清醒,她不得不留在殿中,继续与楚太子周旋。
大殿中,不知是谁的掌声率先突兀地响起,接着延绵不断的掌声一阵盖过一阵,赞赏声、喝彩声不绝于耳。
赵熙嘉自大殿之上迈步而下,他的唇边挂着桀骜不驯的笑容,肆意的目光在她身上打转,像是在欣赏一件私藏品一般。走近时,他的手向前递出,强势的眼神威迫着她。
燕君垂眸,浓密的睫毛在眼睑投下长长的阴影,只是瞬间的思虑后,她再次抬眸,淡淡的笑意自眸底层层逸出。她的手伸向了他,任由他牵着重新回到上座。
“从今后,你便是本太子的宠姬,燕姬。”
赵熙嘉的一句话,既给了她身份,又赦免了她的死罪。她本该庆幸,然而又没有任何可庆幸之处,她本就不屑与他有任何瓜葛,又何劳他的恩赐?面上依然不动声色,不谢恩,也不答应。
赵熙嘉早已习惯她的冷漠,只当她是过于意外和欣喜,一时反应不过来。他再次朝从人使了个眼色,继续方才的献贺礼仪式。
“二皇子献上紫金镶宝杯一对。”
“三皇子献上白玉制水仙一盆。”
“百里君献上玉石雕两对。”
“公冶君献上红玛瑙镶金宝象一尊。”
当公冶丘起身献礼时,燕君特意将目光转向下首的秦风,他此刻正专注地盯视着公冶丘手中的锦盒,当注意到她的视线投来,他才抬了头,与她的目光接触。有一丝疑惑,一丝迷茫,他总觉得就在方才,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当锦盒打开,露出一只金光璀璨的金象,大殿之上赞叹声不断。公冶君这次为了向太子示好,果然下足了功夫。
赵熙嘉颇为满意地扬手,示意从人收下贺礼,对着公冶丘赞许道:“公冶君如此厚礼,本太子会记下你这份人情。”
“公冶丘一介粗鄙之民,能得太子厚爱,实是在下的荣幸。在下祝太子鸿运当头,日久不衰。”此话说得极为圆滑,这便是公冶丘的本性,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身为楚国四大世家家主之一,他是为人最为j猾,也最为见风使舵之人。
“承蒙吉言。”赵熙嘉的心情不错,大笑声响彻整个大殿。
笑声停歇,从人继续宣唱:
“秦国二皇子献上翡翠夜光杯一对。”
009 紫阳公主
秦风听到宣唱声,这才从方才的诧异中回神,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究竟是哪里出了岔子?
他起身,走至殿中央,奉上贺礼。请用访问本站他的脊背挺直,步伐沉稳,目视前方。
他是秦国送往楚国的质子,他的身份在楚国太子面前无疑是低了一等的。然而,他身上所闪耀的光芒,不容忽视,甚至有超越楚太子之势。他身上的这种气势让赵熙嘉很不满,或者说从他踏入楚地的第一日起,赵熙嘉就将他视作眼中钉。若不是……他一定趁早了结了他,以除后患。
从人接过他手中的礼盒,呈至太子跟前,另一从人将盒盖打开。
“嘶——”
礼盒中,忽然冒出一条毒蛇,正吐着殷红的舌头,盯视前方的猎物。它身上色彩斑斓的条纹,亮得刺目,还有一股恶臭不断地向外扩散。
“啊——”
两名从人大叫着丢下了礼盒,那毒蛇也跟着落了地,匍匐着慵懒的身子四处游离。而大殿之上的两人皆未露出惊惶之色,燕君是早已心中有数,而赵熙嘉,则是处乱不惊,十分镇定。
秦风看到眼前的情景,眸光微变,惊诧过后,他马上恢复了平静。他抬眸,对上燕君从上面投来的挑衅目光,他立即明白了一切。
“大胆!竟敢谋害太子,来人,将他拿下!”
“慢着!”赵熙嘉喝止了从人,扯着一抹邪肆的笑容,慢慢悠悠地开口道,“二皇子,你有何说法?”
“秦风乃是遭人陷害,无言辩驳,还请太子明察。”
秦风云淡风轻的语气,完全将此事与自己撇清,他的目光若有所指地扫向上面的燕君,眸底闪耀着异样的光芒。燕君也毫不示弱,冷傲的眼神直视着他,目光在空中交汇,不断地激射出火花。棋逢对手,这种感觉让燕君浑身的血液不断沸腾。
他,足以唤起她身上的恶魔因子;
她,燕君,有仇必报!绝不是能随意受人欺凌之人。
赵熙嘉颇为诧异,疑惑的目光不动声色地在两人之间扫视,许久,他还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而底下的几个皇子已经按捺不住,纷纷起身声讨。
“大哥,秦风分明就是想谋害你,此等j恶之人,绝不能留。”
“是啊,大哥,众人皆有目共睹,毒蛇是从秦风所献的礼盒中出现,必是他想设计毒害大哥。他如今还巧言狡辩,简直就是胆大妄为。”
“……”
赵熙嘉无视下面人的声讨声,转头望向燕君,勾唇笑问道:“爱姬,你说,本太子该如何处置他?”
燕君根本不瞧他一眼,双目炯炯地注视着下面的秦风,冷冷地开口道:“谋害太子者,杀、无、赦!”她冷冽的话语回荡在大殿之上,让满座的宾客皆浑身震颤了下,太子新纳的宠姬竟如此狠辣,着实让人心惊。
右首的第一个位置,穆青云惬意地抿着杯中之酒,全然超脱于大殿诡异的气氛之外,似乎一切都于他毫不相干。而她的这句话,倒是引来他极为吝啬的清浅一瞥,只是短短瞬间,他又收了回去。
秦风迎视着她的目光,不怒反笑,淡淡的笑意挂在他的唇边,他丝毫没有畏惧之色。
赵熙嘉也颇为惊讶,她究竟和秦风有怎样的过节,竟要将他置于死地?不过他的心情顿时变得极为舒畅,他也早看秦风不顺眼,想找个理由除去他。
“哦?既然爱姬如此说,那就依你的意思。来人啊,将秦风拖出去,斩!”
他的话音落下,几名侍卫从殿外进来,对着秦风持剑相向。
“慢着!大哥,能否看在皇妹的份上,饶过二皇子?”
一个清爽洪亮的声音紧跟着从大殿外传来,众人循声观望,只见一华丽宫装的女子飒然迈步自殿门而入,飒爽的英姿,裙角生风,在空中划出完美的曲线。
她,紫阳公主赵倩茹,是楚王最为宠爱的五公主,楚王宫中待嫁的最后一位公主。
赵熙嘉见着来人,面上的轮廓顿时软化,眸光也跟着柔和:“皇妹,你若是想为他说情,大哥自然是照准的。不过,人家未必会领你的情。”
赵倩茹转眸,清亮的美眸投向殿前的秦风,目光轻柔如水。一抹浅笑在唇边泛起,笑容如暗夜里静静绽放的芷兰,她的美眸中暗暗传递着难言的情愫,可惜只换来秦风淡漠的回视。
“我相信二皇子绝不会蠢到在众目睽睽之下谋害大哥,其中必定有人栽赃陷害。大哥目光如炬,英明圣断,相信也不难看出其中的端倪,只怕是有心人故意想与二皇子为难,想借大哥之手除去二皇子,从而引发秦楚两国的纷争,好从中得利。”
她的目光稍转,似水的柔光忽变为凌厉的芒光,直直地射进燕君微阖的冷眸,竟然让燕君有如坐针毡之感。想不到楚国皇宫之中,竟然还有此等厉害的角色,燕君暗暗记下了她,无畏地迎视她,眸底平静无波。
“太子殿下,不过是条畜牲,何必伤了和气?按我说,罪魁祸首就是这个畜牲,定是它不长眼,不知何时就误入了礼盒中。待我抽了它的筋,剥了它的皮,下酒喝!”
百里胜突然起身,一个漂亮的轻纵,竟单手擒住了毒蛇,当场将它剥皮抽筋。
相当蛮横的手法!
也就是他,胆大心细的百里胜,才敢做出此等事来。
燕君闻到那蛇的血腥味,忽然想起自己被炸弹炸裂瞬间的景象,不由地皱了下眉头。赵熙嘉察觉到了,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朝百里胜呵斥道:“够了,将它丢到外面去,别污了本太子爱姬的眼。”
赵倩茹的视线一直都停留在燕君身上,对她的身份极为好奇,浅笑道:“大哥身边何时多了位美人,倩茹为何不知?”
赵熙嘉微蹙了下俊眉,不愿道破她的真实身份,只随口敷衍了句:“不过是个女人罢了,皇妹不必理会。”
此话本也没什么,可听在燕君耳中极为不舒服,她最为嫉恨的就是歧视女性的男人,尤其是在军营那种属于男人天下的环境中,她尤为痛恨那些因性别而歧视她的臭男人们,当然,那些曾经轻视过她的人,最后没有一个得到好下场的。
她挣脱了赵熙嘉的手,起身步下大殿,与赵倩茹并肩而立。她背对着赵熙嘉,目光凝视着一脸漠然的秦风,用着高傲的姿态,冷声道:“奉劝公主一句真言,千万不要对男人付出真心,因为他们只会将你的真心践踏在脚下,永远不会珍惜。”这话,确切地说,她是对秦风说的。明眼人一目了然,紫阳公主对秦风有情,而秦风的心态不得而知。
“怎么,爱姬生气了?”赵熙嘉却是误解了她的意思,以为她在跟他闹别扭,也跟着走下了大殿,伸手想要从她身后拥住她。燕君不着痕迹地闪身躲过,继续迈步向前,众目睽睽之下,她昂首阔步,走向殿外。
“我累了,各位慢用,恕不奉陪。”她酷酷地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迈出大殿。
“站住!”赵熙嘉盛怒,这个女人竟然如此胆大妄为,无视他的威仪。
几名侍卫拦住了她的去路,燕君灵巧地动作,几个擒拿手便夺下了他们手中的兵器,堂而皇之地扬长而去,大殿之中回响着兵器接二连三的落地的声音。就这样,这个神秘的绝色女子,用着最为帅气漂亮的身手,摆脱了侍卫们的阻挡,翩然而去。
好一个风华绝代的丽影!好一身轻灵矫健的身手!
她华丽地出现,再次华丽地谢幕离去,留下的是令人回味无穷的遐想。
赵熙嘉面上极为难看,狠厉地瞪着那女人离去的身影,双拳紧握,青筋暴凸。
赵倩茹回眸看着这有趣的一幕,轻盈浅笑:“有意思,大哥这次恐怕是遇上对手了。”
010 乔装侍立
燕君出了大殿,没有直接逃离,而是乖乖地回到原先的屋子。请用访问本站她的听觉极为灵敏,身后紧随的脚步声,丝毫不漏地传入她耳中,她知道那定是赵熙嘉派来监视她的人。她想要顺利逃离太芓宫,就唯有先让他放松警惕,今晚是她逃离的最佳时机,也是唯一的机会。
她推开窗口,对着窗外伸了个懒腰,黑暗处,她瞥见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躲入花丛中。她勾唇冷笑,转身走向榻边,解下身上的外衣,只余下一件衾衣卧床而眠。她侧身背对着窗户,隐约听到了两个脚步声,细细碎碎地临近,又小心翼翼地离开。门外只余下一人继续守卫,而另一人已远去,定是去向太子汇报她的情况。
燕君唇角高高地扬起,是时候了!
她起身,走至门边,朝门外惊叫了声:“来人,有刺客!”
下一刻,守在门外的侍卫持剑闯了进来,左右张望,可是房间里却空无一人。正在他惊诧之际,后颈突然被人重重一击,他向上翻了个白眼,晕了过去。手中的剑在即将落地之时,精准地落入了燕君手中。
房门“啪”地合上,燕君以最快的速度剥下了对方身上的衣裳,换在自己身上,又将他移到了床底。待一切就绪,她这才持剑飒然迈出房门。
一身蔚蓝色的侍卫服,稍显宽大,两肩松垮地垂下,幸而燕君本身的身形就比一般女子都修长些,无论远近,丝毫看不出破绽。这也是为何她假扮燕国太子,却没有被人识破的缘由。
险地求生,这是燕君一贯贯彻的信念。
宫宴仍在继续,钟磬之声犹在耳边回荡。
大殿门外的阶梯之下,一排侍卫等候在此随侍,诸人皆眼观前方,目不斜视。谁也不会注意到,在他们的队伍之末,不知何时已多出一名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侍卫。
等待的过程极为漫长,燕君尽量地与其他侍卫们保持步调一致,挺腰直背,目视前方,就连握剑的高度和角度也丝毫不差。伪装,是作为特工的一门必修课,她的成绩向来都是优。
昏暗的光线下,一抹白色的影子自侍卫队的跟前闪过,毛绒绒的一团,像只小白狸。没有人侧头观望,也没有人动一下身子,仿佛雕塑一般,站立如松。燕君的目光不由地飘向前面这队人,他们绝对不可能是太芓宫里普通的侍卫,普通的侍卫不会有如此的气势和严明的纪律,她心生疑惑。
“恭送二皇子!”
“恭送三皇子!”
“……”
从大殿内传来一声接着一声的传唱声,燕君立即警觉起来,终于等到了宴散,也是她该出宫的时候了。她微微颔首,让大殿内传来的光线无法照射出她的容貌。
站立在她跟前的人一个接着一个上前,分别为宾客做向导,引向宫外。她这时才明白过来他们的职务,是太芓宫专门安排送客的侍卫。
前面的人一一走完,终于轮到了她,她从黑暗中抬首,看到下一个走下阶梯之人乃是百里胜。她心中微喜,从方才宴上所见所闻,百里胜是性情爽直、不拘小节之人,她对他的印象颇为不错。能做他的向导,她便能不费吹灰之力,顺利出宫。
她向前迈出几步,迎向他,方要颔首行礼,后边忽然有人叫唤他:“百里兄,一道回去吧。”
听出那人的声音,燕君不自觉地低下了头,该死的,竟然又是那秦国二皇子秦风!
“我也正有此意,只是怕你和紫阳公主或许还有话说。”百里胜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与秦风开着玩笑。
秦风只是轻笑了声,便摆手与他并肩而行。
两人一路话着家常,说到有趣处,一个淡笑无声,一个放声大笑。
燕君低头走在两人身后,倒是省了不少事,她原本还有点担心自己不认识出宫门的路,现在由他们两人带路,她也就不用操心了。前头的两人看似谈笑风生,十分融洽,但她还是感觉到了秦风淡淡的疏离感。他似乎对任何人都疏离和冷漠,没有人能真正得到他的信任。
宫门近在眼前,燕君没料到一路上会如此顺利,心中微喜。很快,她就能逃出这个牢笼,天高任鸟飞。
“二皇子殿下,请稍等!”
远远地,身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燕君的记忆力非凡,凡是听过的声音,她过耳不忘,因而也在第一时间认出了声音的主人,紫阳公主。
她低首侧立一旁,让身侧的树干遮挡住月光,只在她脸上投下一片长长的阴影。而在此同时,秦风和百里胜也回了头,望向后面疾步追来的紫阳公主。
月光的余辉洒在赵倩茹清丽的脸庞上,倒似涂上了一层银纱,如梦如幻。她的脚步轻盈,裙角生风,青丝飞扬,好似一月中仙子踏风而来。
燕君先是用余光瞄她,待见如此风景,不由地愣了神,脸也跟着侧移。恰时,月光偏移,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照射在她脸上,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绝代的风华竟远远地盖过了赵倩茹。
秦风忽然转头,讶异的目光凝视在她脸上,眸光微敛,只是一霎那的功夫,他便认出了她。不为别的,只为了她那双让他难以忽视的眼睛,即使是在黑夜中,他也能一眼认出她来。
燕君也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仓促地转眸,与他四目相触,只是短短的时间,便默契地各自分开。此时此刻,无论是谁有片刻的迟疑,都会引起其他两人的注意,他们深谙此理。燕君手中的剑逐渐紧握,对他提高了警惕,方才在殿中才陷害了他一回,难保他不会借机发难,再次将她推入险境中。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秦风向前迈出两步,以一个极佳的角度挡在了她和赵倩茹的中间,清冷的背影背对着她,让她有那么一瞬间的恍然。
“百里兄,你先走一步,改日再到府上拜会。”秦风侧目对身后的百里胜说完,随后又转头吩咐她,“还不快送百里兄出宫?”
燕君微愣了下,随即低头绕身至百里胜跟前,摆手为其引路。
百里胜丝毫未有察觉,只是笑看着秦风,戏笑道:“那两位慢聊,在下就不打扰了!”他转身,朗笑着走向宫门。
燕君紧跟在他身后,低眸侧目,瞄向身后之人。他究竟是什么意思?有意助她吗?
白日里,他才出卖了她一次,而现在为何却要帮她?他没有记恨她方才对他的陷害吗?她心中越来越疑惑,逐渐收回了目光,专心跟着百里胜走出宫门。
秦风的余光一直留意着她的背影渐渐远去,唇角勾勒起一抹浅浅的笑意。有意思,一会儿是燕姬,一会儿是侍卫,她已完全勾起了他的兴趣。
迎面而来的赵倩茹正好撞见他尚未收起的浅笑,误以为是因她而绽放,她的芳心狂跳。即使是平日里再英姿飒爽、豪气干云的女子,也难敌心上人之一颦一笑,更何况是向来冷漠如他之人。
她嫣红着脸,低眸颔首,停在他跟前不到两步路远,手脚竟有些不知所措。秦风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唇畔的笑意不变,只是眸中滑过一抹冷漠轻蔑之色。
楚王最宠爱的公主又如何?这五年来,楚国所带给他的耻辱,他必定要血债血偿。即使楚王将整座楚王宫搬至他眼前,拱手相让,也得看他愿不愿意接受。
011 只身闯宫
迈步在青石板铺成的宫道上,燕君竖耳倾听着身后之人的对话,奈何过了许久都未有声响,她不由地好奇,微微侧头张望,却见秦风和赵倩茹两人依然静静对立,默然无言。最新章节,最快更新尽在
月光下,秦风的背影挺拔如松柏,如鹤立鸡群,又如山峰般竣立。只是那一道苍劲的背影,就吸引住了她所有的目光,也遮挡住了太芓宫中一切的繁华和瑰丽。燕君心中莫名地流淌过一丝异样的情愫,明明只有两面之缘,却为何视线总是受他所牵引?
他忽而像个恶魔般,将她推入地狱,忽而又像天神,拯救她,迷惑她的心。他,太过危险,太难以琢磨,她还是远离他,希望从此不再与他有任何交集为妙。
回过头时,忽而对上百里胜惊疑闪亮的目光,燕君浑身一震,以为他看出了她的破绽。谁料百里胜的问话,却让她忍俊不禁。
“想不到太芓宫中竟有你这么一位长相清秀的侍卫,难怪人家说太芓宫中能人辈出。”
燕君心中暗笑,长相清秀和能人似乎挂不上钩吧?百里胜紧接着的一句话,又让她的心吊到了嗓子眼。
“你看起来有些面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百里胜外形粗犷,面色较为黝黑,然而一双虎目却炯亮有神,仿佛能看穿人的心理。燕君避开了他的目光,颔首道:“在下不过是太芓宫一名卑微的侍卫,怎能入得了百里君的眼?百里君定是认错了。”
百里胜眯起了虎目,不信她的言辞,仍在脑海中搜索着记忆。忽然,他的眼睛大亮,他已认出了她。燕君手中的剑顿时一紧,浑身处于戒备状态,一旦他识破自己的身份,她便动手拔剑。
恰时,在他们的身后,传来一个宣唱,由远及近。
“太子有令,关闭宫门,从此刻起,不准任何人出入。”
通行在宫道上的宾客们都停止了脚步,回头用询问的眼神望向前来报讯的侍卫。紫阳公主率先上前一步,拦住了那侍卫,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回公主,太子殿下的爱姬被刺客掳走,此刻很有可能正要出宫,所以太子让封锁宫门。”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远近的人都听在耳中。真是可笑,爱姬被刺客掳走?亏他想得出这样的借口!若是让宾客们得知他的爱姬是击昏了他的侍卫而逃跑,恐怕他太子府的脸都得丢尽了。
燕君注意到秦风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朝她方向飘来,唇畔挂着一抹戏谑的笑意,似在嘲笑她,又似在看她的好戏。
燕君暗中狠瞪了他一眼,此刻她已没有功夫再理会他。眼见着不远处的宫门即将关闭,此时若不出宫,恐怕再也没有机会。看来,她只能硬闯了
“太子有令,关闭宫门!”她假借着太子的口谕,高喊着疾步走向宫门处,她的双目炯亮,无畏无惧,无比得冷静沉着。她身上穿的是太芓宫的侍卫服,因而没有人会想到她不是来传口谕,而是来闯宫的。
在她的身后,秦风和百里胜的目光同时骤敛,迸射出两道精光,神情竟不可思议地相似。她真有种,竟然就这样明目张胆地闯宫!
待燕君接近宫门,她沉寂的目光乍变,唇角浮起一抹诡异的冷笑。手中的剑忽然拔出,只是短短的瞬间,就同时解决了正要关上宫门的四人,她没有痛下杀手,而是刺中了他们给自身上的要|岤,让他们暂时失去知觉。利落漂亮的身手,引来深知内情的秦风和百里胜两人的暗暗赞赏,在他们的默然注视下,她堂而皇之地跃上停在宫外的一匹马,策马疾奔而去,一切都只是瞬间的功夫,待其他侍卫们反应过来,她已离开有一段距离。
012 何以立身?
“他不是太芓宫的人,快追!”有人高喊了声,其他侍卫们也纷纷骑上了备在宫外侧门的马匹,前去追赶她。最新章节,最快更新尽在
百里胜回首,与秦风交换了个眼色,多年的熟识,彼此默契,在知晓了对方的心意后,两人一起疾步追至宫门外,想探一探事态的后续演变。他们都很好奇,她,燕国太子,能否顺利地逃离太芓宫。而赵倩茹则是想帮着太子追捕燕君,也跟着他们一起追至宫门外。
长长的甬道上,十几骑的人马追赶着前方疾奔的一人一马,又是呼喝,又是拉弓飞射。而前方的人却身形极为灵活,马术甚佳,忽而闪至马的左侧,忽而闪至马的右侧,更甚者,为躲避飞箭,她勾身藏于马腹之下。
飞箭不断地擦过她的耳际,燕君仰着身子,凌空悬在马腹之侧,只有两只脚牢牢地勾缠住马缰来保持平衡。她的手在暗中动作,猛力一甩,无数细小的暗器如一张网一般,朝后面的人马飞射而出。
“啪!”
“啪!”
“啪!”
“……”
一阵疾风暴雨般的暗器飞射后,身后的追兵竟一个接着一个坠马,惨叫连连。
她的手未曾停歇,不住地向后面抛射暗器,直到身后再无追兵,她才一个漂亮的挺身,再次跃上马。
英挺的身姿立于马上,她回首举目,双目炯亮得异常,仿佛能照亮黑暗中的一切阴晦。她昂首朝着宫门方向,放声长啸:“回去告诉楚太子,待我燕君归来之日,定要和他好好算一算旧账!”
她的声音飘荡在甬道的上空,久久回荡,而她的身影早已随着马蹄声越行越远,直至被无边的黑暗所吞噬。
“燕国太子?难怪这么眼熟,倒是个人物!”百里胜微眯着虎目,弯身从地上横躺的一侍卫身上取出一片带血的小瓷片,瓷片虽小,却是片片直取对方咽喉,精准无比。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物,竟有如此可怕的身手?
秦风有趣地眺望着远处漆黑一片的甬道尽头,唇角微扬,笑得回味。明明是五年前同一天与他共入楚国为质,可在他眼中似乎是从昨日方才真正地认识她。她完全不再是他五年前初见到的那个唯唯诺诺,连说句话都不敢大声的燕太子。
赵倩茹自黑暗处慢慢调回视线,今夜的所见所闻,太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不是寻常的闺中女子,也是随着父兄上过战场的,可如此狠辣凌厉的身手,她还是头一回遇到。转头望向身侧的秦风,他唇畔上未来得及收起的笑容,让她心中更为惊奇。
燕君,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物?为何能搅乱这楚宫之中的一江春水?
长风起兮,滚滚的云雾遮盖了皓月,大地陷入更加死寂的黑暗。
在这样的夜里,一人一骑奔驰在人迹稀少的皇城大街上,寒冷、孤寂、彷徨……所有的不良情绪顿时袭上燕君的脑海。眼前的一切太过陌生,这个世界太过陌生,她到底该何去何从?
嘀嗒、嘀嗒……
清脆的马蹄声落在青石板的地面,声声敲动着这个陌生的世界,同时也敲动着她彷徨迷惘的心。前世的信念已灭,今世,她该以何信念立身于世?
国家的利益高于一切,她愿意为此奉献自己的一生,这是她前世的信念,她也真的身体力行了。那么今世呢?
身上的伤口在逐渐地溃烂,在长期的精神紧绷之后,现在才开始又体会到何为疼痛的滋味。她放慢了马速,回顾了下两旁街市上的店铺招牌,意外地发现自己竟不识这个时代的字体。她想她需要找点药来医治伤口,否则她这个身体再也抵抗不住。怕后面的追兵跟来,她弃了马,步行躲入光线昏暗的小巷中。
楚国的皇城大街宛如迷宫一般,大街连着小巷,小巷又纵横交错,没有规律可循。燕君只敢踱步在小巷中,因为她已经听见了阵阵马蹄声在大街上来回跑动,那必定是楚太子的人在追赶她。
马蹄声铿锵有力,锃锃作响,那是金属击打地面的声响,那必定是战马。燕君从黑暗中探出身去观望,果然见到一支武装齐备的骑兵自大街上经过,他们的速度极快,绝不是她方才所骑的那匹马所能匹敌的。骑兵们个个黑甲披身,头戴铁盔,庄严肃穆。如此景象,竟让她热血沸腾,曾几何时,她也是那芸芸士兵中的一位,为着心中最为崇高的理想而无悔青春,只是他们手中的武器是刀箭,而她手中的武器是枪械,然而现在,一切都改变了。
她自嘲地冷笑了一番,她已经回不去了。
转身,她再次消失在了黑暗中。
013 误揭告示
晨曦初照,城东某户人家的马厩中。最新章节,最快更新尽在
一缕晨光正好投射在马厩中的一名男子脸上,眉目清秀,肤如凝脂,虽是男子的装扮,却处处透着妩媚和清纯。她蜷缩着身子,唇色泛白,额头不住地冒着冷汗。
马厩中养着一匹枣红色的母马,并不高大,也不健壮,它的外形轮廓柔和,就连双目也透着柔光,腹部有些肥大,似正处于孕育期。
边上的“男子”痛苦地翻了个身,母马也跟着转动眼珠子,马嘴凑上她的脸,湿滑的舌头在她脸上来回舔舐。即使是这样的动作,也没有将沉睡中的人惊醒,看起来她的确病得不轻。
“今天天气不错,放你出去遛遛。”
马厩的主人朝着这边走来,嘴里还哼着小曲儿,心情不错。
待走近马厩时,看到地上之人,他的脸色大变,操起马厩外的铁锹,风风火火地往马厩里面闯。
“好你个盗马贼,胆子不小,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来盗马?你给我起来,再不起来,我就去报官!”
地上的人丝毫未动,只是嘴里低低地呜咽,不知在说些什么。主人家又再呼喝了几声,还是没见她有动静,他顿时恼了,抡起铁锹就往地上的人身上砸。
燕君本在昏迷中挣扎,身上的伤口未经处理,化脓发炎,发了一夜的高烧。忽然感觉到危险临近,出于特工长期培训出来的本能和警觉,她在梦中踢出一记漂亮的回旋腿,竟直直地将主人家踢出了马厩外。
主人家受惊不小,一边狼狈地爬起身,一边放声嚷叫:“快来人啊!捉贼啊!”
不多久,他家中的老少都围在了马厩外,好奇地盯着马厩中仍在沉睡之人,在听完主人家描述她是如何将他踢出马厩后,谁也不敢靠近她。
“老爷,她看起来像是生病了,可能不是盗马贼。”
“妇人之见!难道盗马贼会在自己脸上写上‘我是盗马贼’五个字吗?此人鬼鬼祟祟地潜入我们家的马厩,一定是图谋不轨,阿三、阿四,将她给我丢出门去!”
被点到的两名家仆相互对望着,谁也不敢前进一步,心想连老爷也被人踢出来,那他们进去,不也照样被踢?
“你们不去是吗?不去,我就扣你们工钱。”
一听要扣工钱,两名家仆不再犹豫,忙冲入马厩中,弯身将人抬了起来,一前一后地走着。
“砰!”
身上传来一阵剧痛,燕君终于从昏迷中惊醒,迷蒙的睡眼朝四周张望,这才发现自己被人丢在了大街上。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她怕引起官兵的注意,又怕被人认出她的真实身份,忍着身上的不适和疼痛穿过人群,寻路而去。
经过一夜,大街上官兵的搜查之势还是未减,尤其是城门口,到处张贴着她的画像,男装的一张,女装的一张。上面说是此男掳走了彼女,二人皆是从太子府中走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