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特工女皇 女强+NP+特工第8部分阅读
极品特工女皇 女强+NP+特工 作者:肉书屋
燕君不由地多看了两人一眼,聂风脸上自然流露出的内敛笑容,让她觉得很是温暖。想起那日在桂树林,他曾言生平的愿望便是寻一处芬芳之地,与心爱的女子过男耕女织的生活。真诚如他,赤子之心,谁若是能和他携手过那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快活日子,谁便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子。
她何时也能找到这样一位男子,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过简简单单的生活?想着,双目也变得格外柔和,泛着春水。
许是她想得太过出神,她并未注意到已经有三道视线从不同方向朝她射来,她不经意间回眸,先是碰上秦风略显阴沉而愤怒的眼神,随后又碰上穆青云略带哀怨而无辜的眼神,她冷不噤地打了个冷战。
愤怒?哀怨?
一定是她会错意了!
她甩了甩头,转身时,又对上赵穆惊疑而暧昧的目光上下扫视着她,盯得她浑身发毛,难道她刚才的表现真的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这大殿内的空气真是浑浊,再加上三人诡异的目光,她有些待不住了,还是先去外面透透气,免得待会儿办起事来都混混沌沌的。
闻香寻路,顺着太芓宫的花园,一路走至牡丹亭。
燕君原本只想在此小憩一下,将今晚的计划重新在脑海中规整一遍,谁知牡丹亭外忽然出现一男一女。她想要躲时,已经来不及。
“五公主,不要拒人千里嘛!小生不远千里而来,你再这么拒我于千里,那不是直接将小生踢回了燕国?”
一听那邪佞张狂的调戏之言,燕君便猜到了来人是谁,这小子胆子也够大了,连紫阳公主这等彪悍的女子也敢泡?
没有了树木的遮挡,那一袭耀眼的红袍映入了她的眼帘,果然就是那自命风流的燕国二皇子,她的弟弟,燕汐。
赵倩茹阴沉着脸走在他的前头,森冷的气息,连身在三十步外的她都感觉到了,而燕汐却还不依不饶地围转在她身侧絮絮叨叨。
赵倩茹似终于忍不住了,急刹了脚步,转身就给了燕汐一记漂亮的回旋踢。
“啪!”
可怜燕汐一张漂亮的脸蛋砸在了地上,颧骨处磕出一块乌青,他倒在地上,不住地吸着鼻子,一副即将汪泉泪涌的架势。在赵倩茹一记狠瞪后,他“哇”地一声大哭起来,跟个孩子一般,哭得好不凄惨。
他的大哭声,很快吸引了花园里零散游走的客人们,皆围了过来看戏。赵倩茹完全没料到他会真的大哭,眼见着宾客们围聚过来察看端倪,她倒反而不好意思起来,两颊刷地飞红,比赖在地上大哭的人还觉得羞愧。因为现在的状况,是她一个公主,将燕国来的使臣给弄哭了,而且人家脸上还有伤。看到这样的一幕,每个人的心中又该如何遐想呢?
燕君立于牡丹亭中,双手抱胸,有趣地打量着两人。果然是一场好戏,让她大饱眼福!
围观的宾客开始低低地咬着耳朵议论,赵倩茹的面色逐渐转为酱紫,狠瞪了一眼燕汐,转眸时,发现了亭中的燕君,原本酱紫的脸色顿时转为墨色。
她大步走到燕君跟前,似做足了深呼吸后,才狠狠地压低声音说道:“管好你的弟弟,你们姐弟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语毕,她愤愤地转身离开了牡丹亭,浑身上下的寒意更盛。
燕君敛着双眉,怔在原地,原来她什么都猜到了。可是,倘若她真的知道了一切,为什么没有在赵熙嘉面前拆穿她呢?还是,她在等待着能让她出丑的更好时机?
想到后者的可能性,她浑身发起冷汗,今夜的计划,恐怕会节外生枝。
“你,还不快过来扶我?”
燕汐颐指气使的话语,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拧着眉头,扫向仍赖在地上眼泪鼻涕满面的燕汐,那张美得不像话的脸蛋,现在已经糟糕得一塌糊涂。她忽然疑惑了,他究竟是演技太好,还是根本就是个脑子不正常的傻子?若是后者,那么也能解释,为何燕王会派遣他稍微正常些的女儿代替她的弟弟来楚为质了。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再这么发癫下去,恐怕得把整个太芓宫的宾客都引来。上前拉了他一把,他没动,整个人软趴趴地赖在地上。她不耐烦地冷瞪了他一眼,终于能够体会方才赵倩茹的心情,若是换作她,她一定会给他一个过肩摔,让摔得更狠些!
他的无赖,已经超过了她的容忍限度,不再跟他客气,她弯身扛起了他,将他置于肩头,朝着方才经过的一片莲池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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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 出现飞贼
莲池边,燕君强摁着燕汐的脑袋,取水泼他的脸。最新章节,最快更新尽在不知是不是这具身体和他之间有着天生血缘的关系,见到他如此丢丑,她自然而然升起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念头。
“唔唔。”燕汐被她泼得满脸是水,又无力反抗,只能闷声哼叫。
眼看差不多了,燕君拎着他离开了池边,丢到一旁的花丛中。初绽的雏菊花瓣零落,薄薄的水雾浮起在疏影横斜间,清香缭绕,扑鼻而来。
燕汐狼狈地坐稳身子,两颊的垂发湿濡,粘合在白净的俊脸上。他哀怨的目光扫向跟前矗立的燕君,静静地观望着,眸光忽明忽暗。许久,他终于开了口,带着撒娇的语气:“皇姐,干嘛一见面就这么粗鲁,弄得人家好疼。”
燕君微拧了下眉头,睨视着他,质问道:“你怎么认出我的?”
饱满的薄唇微泯了下,燕汐慵懒地坐在原地,一边整理自己的头发,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从小到大,我都跟皇姐睡一张被窝,皇姐身上有几颗痣,我都一清二楚。你说,我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贫嘴!”燕君嘴角抽搐了下,这对姐弟果然不是寻常人家的姐弟。
“皇姐,拉我起来!”燕汐伸手向她,泛着水珠晶莹的面孔上一双凤眼魅人,含笑带情,让人难以拒绝。
燕君冷瞪了他一眼,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谁知他脚下故意一踉跄,扑倒在她身上。燕汐借机抱着她温香软玉的纤细身体,凑到她脖颈间深嗅她体内淡淡的幽香,邪肆的笑意挂在唇边,放荡不羁。
“皇姐,你身上还是这么香,我喜欢。”
燕君眸光骤敛,当即给了他一个利落的过肩摔。
“砰!”
可怜的燕汐,再一次被撂倒在地,还是伤在了方才的乌青颧骨处,哇哇直叫。
“你给我放安份点,办完差事,就赶紧回燕国去!”燕君冷冷地丢下一句话,便大步流星地离开。说到底,他们不是真正的姐弟,所以他的闲事,她不想理会,能做的也只是给一个警告。因为她知道一旦她盗取了天书,他或许会受到连累,楚国,不是久留之地。
燕汐直接仰身躺在了原处,也不管身在何地,双手交叉置于脑后,他轻佻地撇了撇嘴,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逐渐自他唇边逸出。
“当!”
钟声响起。
丝竹声起,一队礼乐步履轻盈且走且吹,领先入殿,然后散到两旁立定,继续奏乐。
大殿内的客人们皆停息了说话声,举目望向正门处。
在四名姬妾的簇拥下,赵熙嘉昂首阔步步入殿内,华丽的服饰衬得他昂藏的身躯高贵而俊挺。他的面色淡淡,似没什么精神,径直走向了正座的主位,双目都不曾在宾客们身上轻扫一眼。
众人皆起身,恭候他入席,他只稍稍抬手,便示意礼乐继续。
丝竹声再起,柔和清丽又细致秀雅,高音清远含蓄,低音悠扬玩转。十名风姿妖娆的艳妆女子在大殿两侧盈盈而入,带来一阵袭人的胭脂味,青丝飘逸如瀑,流云广袖舒展如风,或腾空,或回旋,或轻移,美轮美奂。
众宾客皆目光迷离,几乎都被这舞姿所吸引。
燕君立于赵穆的身后,离主位不过隔了四张桌子,她细心地打量着在座每个人的反应。当见到众宾客迷离的目光,不由地在心中鄙视,尤其是她名义上的弟弟,此刻摇头晃脑的猥亵表情真是欠揍,唯有他那双魅邪的凤目还算清亮。目光稍转,瞥向主位上的赵熙嘉,他身旁的两名女子正紧挨着他的身子,一左一右百般献媚,而他本人则一杯接一杯地饮着酒水,面色阴沉,盯视着下面舞动腰肢的美人们眸中却蕴着怒意,似在透过她们看向虚幻中的另一人。
感觉到左首的位置有道灼热的目光朝她身上投射而来,她回首寻去,秦风已经收回了他的视线,垂眸凝视着手中的酒杯,唯有那颤动着的睫毛出卖了他的心绪。燕君心中微凛,想起了那日之事,面颊也跟着微微发烫。他到底是怎么了,对她究竟是何心意?
在她垂眸的瞬间,她没有注意到右首同样有一道目光朝她脸上投射来,满殿舞动的美人,及不上她一丝一毫。他还清楚记得,那晚也是在这个大殿,她随意的舞动,风华无限,他是整个大殿之中唯一清醒地观赏完她整支舞曲之人。尽管轻纱妖娆,尽管珠钗光华,穆青云当时便深信,在那面纱之下,定是个纤尘不染的绝色女子,因为她有着一双洗尽铅华的纯净眼眸,那样深刻,那样动人。
礼乐渐歇,舞姬舞罢退了出去,留下一殿的香气。
众人收回了心神,将目光全部集中在了赵熙嘉身上,屏息静气等待他的发言。偌大的宫殿,静至落针可闻,可见太子殿下的威严所在。
赵熙嘉此时已喝得熏醉,绝美的脸颊上是醉红之色,他眯着凤眼扫过大殿,最后将视线落在了燕汐身上,开口说道:“燕国的水土是否特别养人?为何燕国的诸皇子皆长了一副男生女相?改日,本太子也要亲往燕国走一遭,看看燕国人是否都跟二皇子兄弟一般,长了一张女人的脸。”
众人闻言皆微微蹙眉,太子此言太过突兀,分明是给使臣难堪,不过回头一想,燕国不过一偏隅的小国,实力怎能于泱泱大国的楚国相比?就连他们的太子也长年在楚为质,更何况是一个纨绔无状的皇子?
燕汐并未因此言而气恼,反而沾沾自喜地持折扇捋着自己两颊的鬓发,挂着他那可笑的乌青,扬笑道:“太子过奖了!父王常说我不学无术,唯有一张脸蛋长得惑人,等哪天国破家亡了,还能顶着它卖笑,混口饭吃。”
赵熙嘉轻咳了声,蔑视地瞥了他一眼,说道:“皇子这脸上是怎么回事?若是连这张卖笑的脸都没了,他日恐怕得乞讨过日了。”他冷笑了声,其他宾客们也跟着轻蔑地笑开。
燕汐摇着折扇,一双凤目瞄向了他下首隔了一张桌子的赵倩茹方向,调笑地冲她眨眨眼,叹息道:“唉,没办法,都说大国欺人,我原是不信的。谁想今日到了太芓宫,先是身上受挫,再是心上受挫,简直是千疮百孔,好不可怜。也不知还有没有命平安地回到故土,继续过我逍遥快活的日子。”
他这一番话,听起来可笑,细细琢磨后,又觉得他话中有话。赵熙嘉眯眼打量着他,眸光不定,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个身影,复杂的神色闪耀在他眼底。早晚,他一定会逮住她!
席间,突然有侍卫急急前来通报:“报,太子殿下,寝宫发现飞贼,正逃亡宫外。”
“什么?!”赵熙嘉拍桌而起,似想到了什么,急急离开了大殿。
众人皆惊讶地议论开,不知究竟是什么贼人如此大胆,竟敢往太芓宫偷盗。混乱之中,燕君与秦风、穆青云两人交换了个眼色,悄无声息地退离了大殿。她不过是个侍卫的身份,微不足道,谁也不会注意到她是何时消失的。就连她的主人赵穆,也是沉浸在与诸人的猜测议论中。
045 宫宴比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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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熙嘉匆匆进入寝宫,紧闭房门。他走至床边,掀开被褥,伸手转动床头的莲花灯,喀喀声响起,床中央露出一个方形暗格。他焦急地取出暗格中一只暗紫色的锦盒,盒盖开启,露出一片羊脂玉制成的玉牌,一尺长,半尺宽,通体晶莹透明,其间流转着萤光,却不见任何雕饰,光洁无暇。
赵熙嘉见玉牌完好无损,暗暗舒了口气。将玉牌置于锦盒中,放回原处,一切归位,赵熙嘉这才放心地离开了寝宫。
“看守好寝宫,不许有任何闪失。”
“是,太子殿下。”
房门再一次合上。
寝宫正中央的屋顶上,垂下一根绳索,一抹黑影悄无声息地顺着绳索滑下。猫腰前行,落地无声,干净利落的身手,显示着它的主人是经受过特别训练的。
“喀喀”声再次响起,玉牌重新现世。
燕君仔细打量着玉牌,无论前后左右翻看,都寻不出一个字来。
天书?莫非真是无字天书?
此地不宜久留,还是按原计划,将天书送至三人约定的地点,才是首要之事。燕君不再迟疑,顺着绳索,重新爬回了屋顶。凭借着她敏捷的身手和敏锐的观察力,顺利躲过了守卫和巡逻的士兵,朝着假山后的莲池方向悄然前行。
从假山后出来时,忽然有人远远地喊她,燕君心中一惊,停在了原地,全身神经绷紧。
“君彦兄,你怎么上这来了?”低沉的声音,带着穿透力。
燕君徐徐转身,迎向青衣便服的聂风,他的目光带着探究之色,但是明亮耀目,不掺杂任何晦暗的颜色。燕君稳定了心神,迈步上前,浅笑道:“宫宴太闷了,尽是胭脂味,我出来透透气。聂将军,你呢?”
聂风垂眸浅笑道:“宫宴开始,我就看到你了,本想打个招呼,可惜一直没机会。方才看到你不见了,所以就出来找你,碰碰运气。”
“你一直都在找我吗?”燕君的心再次提了起来,他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她不见的,她开始有些心慌。
“你一直都在假山后?假山后到底有什么风景值得君彦兄流连忘返?我也想见识见识。”聂风望进她的一潭清泉,仿佛直捣她内心深处一般,搅得她心绪不宁。不得已,她避开了对方的视线,轻笑道:“不过是闻香而至,偶尔在假山后发现一片莲池,所以就多观赏了一阵。”
聂风静静地望了她许久,轻叹了声道:“走吧,在宫宴上离开太久,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的话,话中有话,燕君察觉出来了,或许他不知道自己方才做了什么,但他肯定猜到了些端倪,只是没有直接揭穿她罢了。
一路上,燕君继续心神不宁,猜测着他到底知道了些什么真相。聂风走在她的前面,沉稳的步伐,一下下击打在她的心中,如铁路上的铁轨撞击声。即将进入宫宴的大殿,他忽然顿下脚步,背对着她,掷地有声地说道:“我是楚国人,同样也是军人,守卫我的国家,是我的职责。”
他进了殿,回到了他的座位。而燕君则停滞在了原处,心底的撞击声愈加猛烈,他这是在向她警示,同时也是表态。他在告诫她,一旦她做了有害楚国之事,他定然会有所行动。
“君彦,快过来!他们燕国的勇士刚刚击败了宫廷的侍卫长,你来跟他比划比划,让他也见识一下我们楚国的勇士。”
赵穆忽然在殿中喊她,致使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片刻间射向了正要迈入大殿的她。燕君愣在了原处,没料到会遇上如此尴尬的处境,一只脚横跨在门槛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赵穆见她发愣,又催促了声道:“你还愣着做什么?我现在命令你,跟他比试,打败他!”
燕君冷眼射向他,狠瞪了他一眼。真是,这小子为了炫耀,尽给她添乱!
大殿的正中央,一人黑衣劲装,持剑而立。燕君认出了他,正是原来燕君的侍卫凌易飞。二人的目光短短地相触,燕君眼神微敛,面对这样的状况,有些头疼。
不待她犹豫,主位上的赵熙嘉已经开了口:“君彦,你的身手不凡,今日就与燕国的勇士比试一番,千万不要丢了我们楚国人的脸。”不容拒绝的口吻。
燕君眉心纠起,他们楚国人的脸面,与她何干?
大殿内又响起赵倩茹的声音:“你是不敢战,还是不愿战?你现在代表的可是楚国,倘若输了,我想我七弟的王府,你也是待不下去了。”她的话语带着挑衅和刺探的意味,燕君不看她,也能想象得出她此时面上的表情,这个女人似乎是跟她杠上了。莫非是因为他的关系?
燕君下意识地将视线投向了大殿左首第一的位置,座上的人在对上她的目光后,给了她一个极其细微的眼神暗示。按原计划,她去太子寝宫盗书,秦风负责转移。
比试,或许是个好时机。
燕君迈步走入大殿,迎着众人的目光,停在了凌易飞的三步远处。
“怎么比?”
凌易飞静静地注视着她,横剑向前,开口道:“在下使剑,阁下的兵器呢?”
燕君往大殿上环扫了一圈,最后将视线落在了赵倩茹的身上,踱步走至她跟前,抱拳道:“公主殿下,能否借你头上的金钗一用?”
不止赵倩茹,其他的宾客们也皆是露出惊讶之色,她要借金钗何用?莫非是要以它作为比试的武器?
燕君没有让他们失望,如愿地回答了他们她的意图:“我需要它来做我的武器。”
赵倩茹面色有些难看,敛眉注视了她许久,徐徐摘下了头上的发钗,递给她,说道:“希望你不要让本公主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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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6 重心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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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君也不多言,执金钗的手向前一摆,侧身弓步而立,摆开架势。
凌易飞面对她,心情有些复杂,对方是自己的主子,他如何能对她动手?可是观眼前的形势,此次比试又势在必行,他无法躲避,心中想着一会儿只守不攻,也就不会伤到她。
燕君似看出了他的心思,有意提醒道:“阁下代表的乃是燕国,可千万不要手下留情,丢了你主子的脸面。”
凌易飞眸光闪动,会了意,持剑握于胸前,坐马沉腰,上身微往后仰,蓄势待发。
燕君很满意他的反应,又沉声说道:“阁下是客,我且让你一招,请。”
左右宾客们大惊,方才凌易飞打败太芓宫的侍卫长,他们看得一清二楚,他只用了一招,就逼得侍卫长不得不弃械而败。他的剑法狠厉迅猛,他们不认为燕君能打败他,更何况还是让对方一招,那分明是自寻死路。
赵穆也在旁替她捏了把汗,不过他还是对她抱有信心,在他印象中她就没有失败过。
凌易飞眉宇皱紧,猛一挺腰,借力手往前推,剑身瑟瑟作响,疾刺对方肩下胁|岤,又准又狠。燕汐在旁立时爆出喝彩声,引来其他在场宾客的冷眼。
燕君心中也暗暗喝彩,此人的剑术的确出彩,不过他这般打法太消耗体力。对于一般的宵小,几招之内制服,倒是不错。若是遇上高手狡黠之辈,有意拖他的体力跟他耗战,那么他势必吃亏。
剑光已至,刺向左胁。
燕君一声不响,往后右侧斜退一步。她扭身,手中的金钗直指其剑身的重心位置,那里正是对方力量最弱之处,四两拨千斤的关键所在。
“当!”
剑身受击,立时荡开。
这回,轮到了众人的一阵喝彩,尤以赵熙嘉和赵穆两兄弟叫得最响,拍案叫好。
凌易飞有些惊诧于对方的武艺,究竟是巧合,还是实力如此?手中的剑挽起剑花,接连又攻下几招,一招比一招迅猛,他的动作矫若游龙,一气呵成,看得众人皆为燕君担心起来。
燕君身姿飞跃,先是低卧,再是如飞豹一般猛地窜上了梁柱,一个飞身反扑,手中的金钗也跟着脱手而出,直指凌易飞的手腕。
她反扑的速度太快,凌易飞只觉得眼前一晃,就见一支金钗闪烁着金光朝着他持剑的手腕上袭来。条件反射下,他手中的剑蓦地松开,剑身哐当落地。眼前跟着又闪过一个黑影,在金钗即将落地的瞬间,燕君蹲身弓步稳稳地接住了它。她的眸光微敛,厉芒电射,浑身上下散发着摄人的英气。
众人看得如痴如醉,轰然叫好。比之方才的比试,这一场比试无疑更为精彩,众人皆为燕君矫健迅猛的身姿赞叹。
凌易飞垂眸,拾起了自己的宝剑,朝她拱手道:“阁下赢了,在下输得心服口服。”欣赏赞叹的眼神,发自内心。
赵穆欣喜地从座位上站起,迎向她,欢喜道:“君彦,刚才那招真厉害,什么时候也教教爷?”
燕君眼神稍作游离,左首的人已经如期地离开,她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尽量为他拖延时间。
“飞镖之术,五花八门,我刚刚所使的,不过是最简单的手法,以最快的速度击中既定目标。而事实上,飞镖还有其他的射法,如迂回射法、避实就虚射法、双镖齐射、多镖齐射……总之花样各异,所用的手法和巧力也是大相庭径,王爷想要学,恐怕得花费不少的时日。”
就在赵穆颇为丧气之时,燕君话锋一转,说道:“不过,我这里倒是有种较为简单有效的射法,即使是不会武功之人,也能一学即会。”
众人听闻此言,皆十分感兴趣地引颈往下听。
赵熙嘉也被她的话语勾起了兴趣,举杯抿了一小口道:“本太子也很有兴趣想看看你所谓的简单射法,若是教得好,本太子重重有赏。”
燕君冷肃着脸,朝他微微颔首,随即娓娓说道:“学习飞镖,首先的要点就是找准一支飞镖的重心。何为重心呢?我打个比方……”
她执起赵倩茹的金钗,以单指支撑金钗保持平衡,继续说道:“大家看我手上的这支金钗,现在我手指所在的位置就是金钗的重心,只有这一点只须一个支力就能使它保持平衡。无论左移还是右移,都会使金钗失去平衡,所以金钗上这唯一一点能保持平衡的点,就是金钗的重心,而每样事物的重心,也只有唯一的一个。大家若不信,可以拿起大家身前的筷子作一下试验。”
众人皆觉得有趣,纷纷执起桌几上的筷子来试,众人的表情各异,相互交头接耳地议论,如此新颖的理论,他们头一次听说。
赵熙嘉在惊叹之余,也跟着拿起身前的筷子来试验,他的两眼微眯,若有所思。
燕君一边纠正众人的错误姿势,一边继续讲述飞镖技巧,不知不觉中,已过去了半柱香的时间。
下边的赵倩茹也看得出奇,她确实小看了此人,恐怕她真正的实力还没有完全显露。下意识地,她的目光挪向了左首方向的秦风,她的眸光骤变,那座位上的人早已不知所踪。他究竟是何时离开的,去了哪里?
余光瞥见了赵倩茹即将起身的身影,燕君脚下轻移,拦在了她跟前,说道:“方才多谢公主借钗,金钗完好无损,双手奉上!”
赵倩茹不屑地挥开了她的手,说道:“不必了!区区一支金钗,本公主根本不放在眼里。”她急着想要出去找秦风,不愿与她多交涉。
此时此刻,燕君哪里能让她离开?
“既然公主如此说,那我就借花献佛,将此钗转赠给今日大殿之中最美的女子。”她的目光一沉,电芒闪烁,扭腰的瞬间,手臂上的力道顺势带出。金光划过空气,有燃烟之迹象,朝着正殿主位左侧的女子方向射去。
“啊——”一声惊叫后,金钗稳稳地插入坐于赵熙嘉左侧的姬妾发间,不偏不倚,只是它的主人此时已是花容失色,面色惨白。
“大胆奴才!竟敢如此无礼?来人,快将她拿下!”
“太子殿下,臣妾好怕,你要替臣妾作主!”
燕君丝毫不理会那姬妾失态的叫嚷声和撒娇声,举目望向面色不善的赵倩茹,她方才的行为,无疑是对对方的大胆挑衅。大殿之中最美的女子?她赵倩茹向来自恃美貌出众,才华横溢,难道连个太子的姬妾都不如?
047 揭下面具
赵倩茹正欲发作,一个掌声适时地响起:“好功夫!金钗配美人,最为恰当不过。最新章节,最快更新尽在”赵倩茹转首,讶异地望向左首鼓掌之人,他什么时候又回到了大殿?
燕君见秦风已归来,心领神会,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默立于赵穆身后。
原本还在赵熙嘉身边撒娇的姬妾听到秦风的称赞,面色也好转了些,抚弄着头上的金钗,细想一下此乃公主的饰物,价值连城,不要白不要,便也不再继续纠缠。
赵熙嘉瞄了眼身旁的姬妾,果然女人都是爱慕虚荣的,他最为不屑。面上依旧不动声色,他转目望向燕君,说道:“君彦,你的武艺如此高强,本太子很是欣赏,想再次邀你来太芓宫当差,不知你意下如何?”
想让她为他当差,那是不可能的事,她也不屑一顾。燕君心中冷哼了声,淡淡地回道:“我还是那句话,承蒙太子好意,君彦还是喜欢待在七王府。”
赵熙嘉面色微沉,她一再地拒绝他,让他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沉声道:“七弟乃是本太子的亲兄弟,七王府和太芓宫又有何区别?”
燕君心中好笑,她千方百计地想要逃离太芓宫,自然是有区别的。她昂首说道:“我跟七王爷只是雇佣关系,他付我银两,我为他办事,仅此而已。我不需要守礼,也不需要向他问安,我随时都可以自由离开,这就是区别所在。”
赵熙嘉微蹙了下眉头,此等说法,他还是头回听说。倘若他宫中的手下皆如她所言一般,那哪里还有可为他忠心驱策之人?他只当对方是不相信自己的诚意,再次退让道:“本太子也可以答应你同样的要求。”
燕君没想到他如此执着,看来不说重话,他是不会甘休了,她叹息道:“可惜,我对太芓宫有着莫名的反感。这一座宫殿看似金碧辉煌,对我而言,却像是一座牢笼,就连这空气中也充斥着禁锢的气息,难道太子殿下你没有感觉到吗?”
赵熙嘉这下是真的动了怒,面色立时黑沉如碳,盯视她的眼神似要吃了她一般。牢笼吗?他平生最引以为傲的太芓宫却让她比喻成了牢笼,这何等可笑?
“大哥,你何必如此低声下气地求她留下?她本就是你的人,你的女人。”赵倩茹突然走至殿中央,她故意加重了最后几个字。
燕君冷冽的目光倏地射向她,她最终还是道破了她的身份。不过那又如何?她既然敢来,就不怕她揭穿自己的身份。
赵倩茹绕着燕君走了一圈,继续说道,“你为何不敢揭下你的面具,让大家看看你的真面目?”
她顿了顿,环扫全场道:“大家可还曾记得燕国的太子?当日在兽场,她凭着一双赤手空拳就击败了数百的狼群,震慑全场。可是之后呢,之后楚城之内便失去她的踪迹,再也没有人见过她。大家难道就不好奇燕国太子究竟去了哪里吗?”
她的目光再次调回到燕君的身上,冷笑道:“她没有死,也没有消失,而是换了面具、换了性别,也换了身份,摇身一变,忽而成了太子的燕姬,忽而又成了七王府的侍卫。”
宾客中一片哗然。
“难道上次宴会上跳舞的女子就是燕国太子?”
“燕国太子究竟是男是女?”
“……”
赵穆惊讶地站起来,难以置信道:“皇姐,你是不是搞错了?君彦,怎么会是燕国太子呢?而燕国太子又怎么会是女人?我怎么越来越糊涂了?”
赵倩茹冷笑道:“大家不记得燕国太子的名字了吗?燕君,君彦,难道这是巧合?”
宾客中议论声再起,皆在默念着这两个名字,的确是太过巧合。
赵熙嘉的脸色一变再变,他不敢相信自己寻找了数日的女子,竟然一直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而且她一直在欺骗自己。他心中惊喜和愤怒交加,忽而拍案而起,大步流星地迈步走下大殿,直逼燕君身前。他目光灼灼地盯视着她,质问道:“你究竟是谁?”
燕君保持着冷静,目光淡淡地扫过全场,在众人的瞩目下,她伸手,徐徐揭开了脸上的面具。清朗的眉目,幽如兰之芳蔼,灼如芙之清雅,与生俱来的气质,自然流露,引来一片倒吸气声。众人先前只当她是因为面目太过丑陋,因而戴有面具,可谁能知晓在那面具之下竟是如此一张风华绝代的容颜?
知情人如秦风、穆青云,也不由地为之一叹,今夜的她无疑是这宫宴之上最为惊艳的女子,即使她还是一身男子的装扮。不知情者如聂风、赵穆等,皆是大为吃惊,聂风还是第一次见到褪去面具之后的燕君,目光中的欣赏之意更浓,而赵穆则是明显地乍了舌,原来她一直没有用真面目示人,那丑陋的伤疤之下,竟藏了一张如此清丽脱俗的面孔,不笑自媚,仪态万千。
“不错,我是燕国太子,燕君。不过……公主说我是女子,这未免太过可笑!难道是因为我对公主不感兴趣,所以公主就污蔑在下是女子?”
在赵倩茹骤沉下脸色还未发飙之前,燕君已侧身面向赵熙嘉,迎视着他的目光,意有所指道:“太子殿下,你我交情匪浅,曾一起同卧而眠。若我真是女子,而太子殿下隐而不报,太子殿下岂非也要负上欺君之名?”
赵熙嘉一直处于复杂的情绪中,有震惊、有恼怒,也有失而复得的欣喜。听到她说他们曾一起同卧而眠,虽非事实,他心底却是雀跃的。什么欺君之名,他根本不在乎,他只想留下她,将她禁锢在自己的身边。
他的眼睛在瞬间放亮,右手揽在了燕君的肩头,凑近她颈窝间吸允她幽幽的体香,这香味让他留恋和痴迷。燕君本能地挣扎了下,有些厌恶,却又不能动作太大。她在赌他不会揭露自己女儿身份,否则,在很早之前,他早就这样做了。
赵熙嘉很满意她的反应,扬笑道:“皇妹,燕国太子分明就是堂堂男儿,你怎可污蔑于她?难道燕王会如此大胆,李代桃僵,派遣一个假太子来楚为质吗?”
他邪肆地挑眉,歪头凝望着燕君的脸庞,一寸一寸地扫过,直至燕君几乎就要忍无可忍,他才飒然一笑道:“燕君,本太子可是许久没有和你促膝长谈了。今夜就留在太芓宫,与本太子抵足而眠,如何?”
燕君的双目在瞬间敛起了精光,他这是在威胁她吗?她若是不留下,他就立即揭穿她的身份?
恰时,左边的燕汐忽然起身道:“皇兄,你这是在跟我变戏法吗?我来了楚国,你也不来看我?我不管,今晚你一定要好好地陪陪我。”他说话时,带着明显撒娇的语气。
燕君轻撇了他一眼,她可不认为赵熙嘉会因为他一句话而放过她,不过,他的好意,她终究是要领的。
“太子殿下,你应该不会介意我们兄弟俩好好叙叙旧吧?”
赵熙嘉也不笨,当即说道:“不如二皇子也一道留在太芓宫,我们三人一齐相叙如何?”
不待二人回应,他已一锤定音道:“就这么说定了,来人,为两位贵客准备厢房。”
燕君心中冷笑,她就知道他不会轻易放过她。不过,她有信心,即使她留下,到时候恐怕他也顾不上她了。因为他会发现他一直妥善保存的天书,此时已不翼而飞。
殿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报!太子殿下,已抓到进入寝宫的飞贼,请太子殿下发落。”
048 错综复杂
赵熙嘉沉了脸,喝声道:“将他带上来!”
未几,两名侍卫押解着一名双手受缚的黑衣人来到大殿,此人的身形魁梧,面色冷峻,有着杀手般冷冽的气息。最新章节,最快更新尽在燕君第一眼见到他,就觉得此人定是受过某种特训的,因为他身上肃冷的气息是她所为熟悉的。在他们的计划中,此人不过是个幌子,用来制造假象。她只知道他是穆青云的人,具体的背景她并不知晓,也没有兴趣知晓,因为穆青云本身就是个谜。黑衣人被捉,出乎她的意料,余光扫向穆青云方向,他垂眸摆弄着酒杯,指尖在杯缘来回流连,似乎丝毫不关心此人的死活。
赵熙嘉冷冷地扫视着黑衣人,喝问道:“有没有从他身上搜到什么?”
其中一名侍卫回道:“搜到了些金饰玉器,都是价值连城之物。”他将从黑衣人身上搜到的财物一一双手奉送到他跟前,有着邀功之嫌。
“废话,本太子寝宫之中自然都是价值连城之物。”赵熙嘉轻扫了一眼他所盗的财物,微眯了眼,话锋一转,冷然道,“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他这一问,黑衣人的眼神忽变了下,尽管一闪而过,但还是让赵熙嘉逮住了这一刹那的变化。燕君叹惜,此人终究还是太缺乏经验,一下子就暴露了。
赵熙嘉的快速反应,倒是让她颇为改观,他只轻扫了一眼被盗的财物便判断出了对方并非真正的飞贼,而是另有目的。燕君细想了一番,恍然大悟,想起她初入寝宫时,第一眼就被书案上一尊翡翠色的青龙鼎所吸引,看那雕饰、做工和色泽,便能看出其价值所在。那尊青龙鼎绝对是整个寝宫之中最为昂贵的,此刻却不在飞贼偷盗的物品之列,倘若真是飞贼,怎会舍美玉而求瓦砾?所以,黑衣人间接地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唔。”黑衣人轻吟了声,脸色忽变,僵直地仰身倒地。在他倒地的瞬间,嘴角逸出紫黑的血液,他竟然饮毒自尽。
燕君心中微寒,为了天书,就这样断送了一人的性命,究竟是对是错?
侍卫上前探其鼻息,淡漠地禀报道:“太子殿下,他死了。”
赵熙嘉双瞳收缩,似在沉吟着什么。就在宾客们议论纷纷之际,他的瞳孔倏地放大,似想到了什么,疾步离开了大殿。
座席间,一片哗然。
赵倩茹也似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紧跟着他离了大殿。
燕君重新回到赵穆的身后,垂眸而立,尽量不与其他人有较多的眼神接触。她知道赵熙嘉很快就会发现天书不翼而飞的事实,在心中暗暗盘算。
顷刻,门外疾奔进来一队士兵,将大殿的出口迅速围堵,为首的将领提剑向前,朗声道:“太子有令,今夜到场的宾客请安坐于原位,没有太子的允许,谁也不准离开,请诸位大人们配合。”
又是一片哗然,比之方才更加激烈。
“太子殿下到底要做什么?想要扣留我们吗?”
“太芓宫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太子殿下是不是丢失了什么重要的物品?”
“太不像话了!我们好歹也是朝廷重臣,太子殿下怎么能如此对待我们?”
“稍安勿躁,还是静观其变吧。”
“……”
听着众人的议论声,燕君目光稍移,依次扫过秦风和穆青云两人,只是一带而过。看到两人或沉敛冷静或云淡风轻的神态,她的心也跟着愈加沉寂,这两人果然不是简单的角色,此时此刻还能保持得如此镇定。她深信他们的计划一定会成功,她反而担忧一旦成功后,他们会不会成为她的威胁,毕竟这两人的背景太深,她看不透。
思索间,她注意到了对面有一道明显的视线正注视着她她抬头,对上聂风颇为炽热的目光,心中微凛,他是不是已经猜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