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祭司的情人第2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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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司的情人 作者:肉书屋

    仿佛已经对一切失去兴趣,居然看不到一丝神采,就那么空洞的看向我,或者谁都没看。她的眼睛已经避开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了吗?

    空旷无人的房间,我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心生无奈。

    “木锦谰。”我对望着她喊了一声。她动也没动。

    “木锦谰。”她依旧。

    我闭了闭眼,唤了一声:“木锦飒。”声音低缓,却无比清晰的回荡在这个不算大的房间内。嘴角一勾,那个名字算不上禁忌,只从她那天所漏的几句话里已经能够查出了。或许,当初就是因为她如此绝望的呼喊出这个名字,才没有立刻就杀了她吧,虽然,我也绝望。

    她的眼神果然晃了两晃,然后对上我。然后极度诡异的露出一个笑容:“你想出怎么杀我了吗?”

    “不,我想出怎么饶你一命了。”我平静无波的看着她。

    她果然微微一愣:“你……想知道什么……”她的声音充满了不肯定,可是,她骄傲的一笑:“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不会让你知道他是如何死在我手里!”

    “你不说也没有关系,反正他已经不在了,就像你的哥哥一样,再也不能守护我了,再也不能静静的呆在我身边,即使不对我说爱。”我轻声叹息,脸上却带着笑。这是你想要的,所以我会一直记得。

    “是啊,即使永远不说爱。”木锦谰恍惚的笑开,眼里却含着泪。

    我们两个还真是又相似,又……如此的不同啊!

    “其实,他真的很爱你,真的很像我的哥哥,默默无声的守护着一个永远都不可能得到的梦。其实,他只是害怕,害怕我会真的让你像你的母亲一样。”她忽然对上我的眼睛,直直的,“生不如死!他只是害怕了这句话而已,真是奇怪的人,明明就是怀疑我的话,却还是不由自主的要去相信,只是因为……一点点,即使是一点点,也不想让那个人受到伤害。”寂寞的深夜,她带着笑说着连泪水都不敢流淌的话。

    “是吗?”我的声音竟然是难以置信的平静,只有心,起了微微的不易察觉的褶皱吧?早就痛过了,连那样的痛都承受过了,又有什么样的伤承受不了呢?

    再回身,手中却多了两杯酒。流淌的淡香,清亮的色泽,一左一右持于我手。

    “一杯代表他,我让你死;一杯代表莫琰,我放过你。”即使琰不说,他还是不想让她死吧?那个孩子,如果她不肯配合,无论如何也骗不过人。就算是因为不喜欢,但依旧感谢她。

    “呵呵,”她看着我手中的两个杯子,一模一样,却制裁了两种极端,不由得轻笑出声。可是,只有我知道,只有和她一样经历了那种痛的人知道,没有了心爱的人在身边,再怎么的笑都永远无法到达心里那个潮湿的角落了啊,那里,满是泪水,永不干涸……

    “生与死,对于我又有什么区别呢?”她忽然夺过我手中的酒,一仰头,两杯都流入口中,却从眼角流出来。

    真是,好香……

    我起身,出了门,心头的感觉,永远说不清。她跟君意到底说了什么,永远不想知道。只因为,都是因了我。

    我们是同病相怜吧?所以,即使你杀了他,即使我无法原谅你,却依旧因你的离去而悲哀。

    身后,长长的过廊,回荡着她快乐的声音。那沉静的佛经竟然染上了她的欢喜:“愿我来世得菩提时,以无量无边智慧方便,令诸有情皆得无尽所受用物,莫令众生,有所乏少……”

    原来你的爱,在那孤单的岁月里,已经累积到如此多了,多到我都嫉妒了,多到我都崇敬了。想要杀你,却发现,你要的,就是一死,就只是去那个地方再见他一面而已。

    如果,当初,有这份勇气,又何苦落得如此下场。总要到失去后,才知道,什么是自己最想要的,什么是永远都不能失去的。如你,如我。只是,你失去的是脊柱,少了他,就再也站不起来。而我,失去的是左手,虽然疼痛流血,却还有右手伴我一生。

    我的左手右手……

    爱情是一种宣言,以骄傲的姿态宣布你得到的和你失去的。而在不知不觉之间,原来以失去这么多了,这么多了……

    又是不眠夜,泪湿枕畔。那个床下侧身的人影,淡漠无语,却一睁眼,就看到他在那里。

    “过去了,就不能改变了。”他忽然如是说。背对。

    我早已没有活在过去,那样的过去,只一想就让我承载不了如今。

    正文 第47章 生死

    飘香的美酒,舞动的美人,似乎每一个人都满意的笑着。我和子言坐在首座,他于右,我于左。

    帝与后,这个国家地位最高的两个人。

    忽然明白那个温柔娴静的女子为何总是蜕去一身的华丽,站在那个男人身后。一生孤寂,最后却以那样决绝的姿态离去。

    不是高处不胜寒,而是因为,她聪明的知道自己无法与他比肩,所以一直静静的站在他的身后,以女子的温柔听他月月的诉说。年年如此。她,没有去承载她承载不起的皇后的重量,而选择成为一个平凡的女人。

    而我,不过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丑儿!执着的背负那些我背负不起却又无法简单的放下的东西,还让那么多人跟我一起承受这样的重量。

    宽大重叠的袖袍下的手被紧紧一握又松开。我诧异的回头看了一眼旁边一脸严肃的子言。他没有侧头,却极轻的说了一声:“你是皇后。”

    是,我是皇后,坐在这样的位置上,所以连哀伤都不可以。我慢慢拉起嘴角,终于将完美无缺的笑容找回脸上。却错过了身边那一闪而过的忧伤。

    “臣带了我国后主陛下的礼物献给她朝思暮想的亲人。”那个带了小胡子的精瘦男人站起来躬着身说。

    我国后主陛下?真是有意思的称呼!兵来将挡,水来,我淹死你!

    子言淡薄的点头,小胡子侧开身,一群身着异装的舞女走上殿来。

    子言,你真的越来越有一个帝王该有的气势和威严了,再不是那个当初对着母亲的灵堂跪了一晚的男人了,再不是那个容易暴怒容易悲哀的男人了,你将站在这个所有人之上的位置上,看到你以前从来没看到的风景,也希望我的选择没有错,希望你能让我们都看到从来没看到过的风景。只是,也许,你也将品尝到从来没品尝到的孤独,比以前更甚。这,是你的选择,也是我的选择。

    我将目光再次投向场中。

    那样的舞姿,那样的旋转,那样的甩袖……

    我侧头看了一眼坐在左边的子轩。他那不合的淡漠气质让他在酒宴这种地方反而更加突出。

    他捏着酒杯,指骨泛青,然后对我,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难得牟而汗王为朕带来如此精彩的舞蹈,朕十分感谢,既然牟尔汗王如此盛情,特意回帝都以慰五皇妹思乡之苦,不如陪朕到朝圣殿一叙。”子言淡淡的瞄了我一眼,起身出了这流光溢彩的殿堂。留下一屋躬着身子的臣子。

    朝圣殿呢,虽然不是正殿,好歹是皇上处理政务的地方,还是给了那小胡子应有的尊重了。

    我轻击手掌,对刚才跳舞的女姬道:“真是玲珑剔透的人,舞也跳得好,不如教教本宫如何?”

    那女姬匍匐在地上,柔软的身子几乎触到地面:“贱民不敢。”

    我起身,长裙拖地。她低头敛首跟在我身后。我听到十一似乎在身后唤了一声“离妹妹”,却被子轩呵斥住。

    十一,那个单纯快乐的孩子,如今我站在这个位置上,再也不是你的妹妹了,只是我一定会保住你们。你,和子轩。你们叫我一声妹妹,便是我的亲人。这个帝都,是意的城堡,也是你们的家,我一定会守住它!

    皎洁的月光洒满院落,被宫墙分割成一块一块的。宫女端了酒和几盘精致的小吃置放在院中,便退下,只剩了身后的未央和身前低着头似乎带了点拘谨的女姬。

    “叫什么名字?”我抿一小口酒,满口留香。

    “桃。”她低低回答。

    桃么?真像她取的名字。

    “再给本宫跳一次舞吧。”我轻声到。

    她迈开步,如一朵盘旋的花,扬起的衣衫割脆满院清辉。那样的舞姿如湖面绽放的白莲,似乎周围的月光都围绕着她散成她周身的雾气。那样的舞姿,不得不让我想起那个在莫妃的琉璃宫殿上曼舞的人。

    我毫不吝啬的鼓掌,起身到她面前,扶起要参拜下去的她:“姑娘舞姿本宫见过的只有一人比得上你。”我仿若无意的拿起挂在身边的那快琥珀石,娇艳的桃花位于如琉璃一般的界面下,一如往日的妩媚,似乎什么都没变过。而,其实,什么都改变了。

    她的眼神在看到那琥珀石的时候果然晃了晃。

    “本宫从来未曾向谁学过舞蹈,桃多费心了。”我走近她,微微笑着。

    迈步,旋身,甩袖,仰颈。我与她,在空旷的院落里起舞,恍若喜悦的孩童。只是……

    “子鸢有什么话交代你?”声音极低,在我与她错身而过时悄悄流淌。

    “贺则立场并不坚定,并不是一心支持大殿下。”她的眼睛明媚,恍惚沉醉在清风明月下的自在之中。“公主其实在贺则军中,是按大殿下的吩咐带上的。”

    脚一颤,踏错一个步子。我出声到:“果然很难啊。”

    桃低着头,一如开始的腼腆:“皇后娘娘初学就有如此成果已经很难得了。”

    “是么?”我喜笑,“其实不过是这高高的宫墙困得人太寂寞,所以学来打发一下罢了。既然师傅都说好了,那我可不能偷懒。”我巧笑着。

    知道有很多人在看着,这些话不知道能不能让人信服。只是,单纯的想让这个女子在泄露了机密以后能够活下来罢了。

    舞再起,影凌乱。

    正文 第48章 绝舞

    桃细细小小的声音缓缓的流淌在我耳边。我的额头渐渐皱起来,终于拂袖而去。留下一个空旷的院落,和那院落中寂寥的人。

    子谋,原来你果然是到了,却让他们来一探虚实吗?你以为你那八万大军我就真的怕了?我要让你看看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是什么样子!

    一定要取这个天下吗?战神是吧,我们究竟谁是神就以这场战争分个究竟吧!

    月光如练,让我想起那个站在月光下送我离去的银发男子。明明是知道他不会抛开自己一贯的追逐才问出那句话,可是,要是他答应,我会怎么回答?他,真的来了,带着齐国的大军,为自己当初的一个承诺而来,还是,真的只是想让我欠他一个人情?

    人情,他明知道那种东西我还不起,他明知道这一来,我也许会对他不利……

    慢慢走着,竟然撞上一个东西。我捂着头,抬头。昊天棱角分明的脸在月光下变得异常柔和。

    忽然就对他咧开嘴笑了。他伸手将我一揽,却又在我没反应过来之前放开。明亮的双眼看着我:“放心。贺则不会动你,你是贺则的神。”

    神?我眼睛一亮。抓住昊天的衣领:“如果你回去贺则,能不能劝住他们?子谋给他们许下称帝后,与贺则签下世代和平的和约,但是他那种人怎么可能?你父亲也一定不会完全相信他的。你回去的话……”

    “大殿下已经在帝都外十里出囤兵了,如你所想,贺则殿后。并没有和北上大军合在一起。”

    一个身影从暗处走来,不用回头,我也知道是谁。

    昊天向后退开一步,拉开我和他之间的距离。我的心微微一动,人却已经落入了那个熟悉的怀抱。

    “琰。”我轻叹一声。“你的那些孩子已经混进去了吗?”

    莫琰的下巴抵着我的肩:“恩,虽然不是全部。多亏了五公主。”

    “哦。”我低声回答。昊天,莫琰,竟然在这样的情形下,见面么?一个人,一颗心,无法剖成两半。注定伤一。

    莫琰却仿佛没有感受到我的心思,笑到:“今晚,最好笑的就是那个朝圣殿了吧?不知道会谈些什么。大殿下竟然也会做出这种探人虚实的事。”

    “那,我去朝圣殿看看好了。”我心慌意乱的挣出莫琰的怀抱。虽然眷恋,却不想看到昊天神伤的样子。

    脚未迈出,手却已经被紧紧抓住。

    原来,不知道什么,诺大的地方,已经只剩下我们三人了,未央,早就不见。

    莫琰拧着眉,轻声说:“我说了,不介意的。”

    可是……

    另一只手忽然被昊天执起。转身,却见他已经跪在地上。月光皎洁,将他的轮廓勾勒得模糊。声音却清晰无比:“是主人!”

    “是主人,从来没想过要得到,只要守护,就已经是幸福,谢谢你给的幸福!”被昊天执起的左手腕渐渐发热,红光透出,心里忽然就读出昊天心中的执着。

    我给的明明这么少,为什么得到了这么多?感觉到缠丝的震动,一下一下,如脉搏,竟然像有了生命一般。

    “就说我是最幸运的那个了。”莫琰的声音打破我的神游,他的头埋进我的颈间,“只要你好,就是我的幸福了。”

    月光如纱如雾,如真似幻。朦胧的院中,树叶透下的阴影带着点点恐怖阴森,却遮不住那淡淡的温馨。

    一人单膝跪在地上,执起一手,如宣誓般圣洁;两人从背后相拥,重叠不分彼此。

    血色的红光带着温暖的气息从三人间流过,化成点点纷飞之间,如灼热的火花。

    正文 第49章 同行

    我静静的坐在地上,用纯白的丝绢檫拭着手中的鱼肠。抬眼看去,蜿蜒的灯群已经出现在前方。

    他来了!

    我站起身,等待着。那场仗什么时候开始,就要有答案了。

    “什么人?”有人呵斥着,哗啦一声,泛着寒光的刀刃现于月下。

    “本宫!”我独自一人从廊柱的阴影处转出来,直视着子言。

    “拜见皇后娘娘!”提灯的公公和带刀的侍卫一起跪了下去。我穿过匍匐的人群走到他面前:“如何?”

    他挥手斥退了一群人,在月光中与我并肩而行。

    “君子谋不会退让的!”他抬起头,耳边的两颗充耳晃了两晃。

    对于他对自己的哥哥如此叫法,我淡笑不语。皇家,本来就没有永远的兄弟,只有永远的利益。

    “贺则四万大军,君子谋的北伐军八万,回鹄与他私立了条约,也在物资方面给予支持。而帝都军民总数才十万。”他的声音平缓,可以说波澜不惊,只有紧紧握成拳的手上跳动的青筋显示着他的不甘。

    我掰开他的手,他有一丝错愕。我撩起左手的袖子,黑色缠丝在夜色中幽暗流彩。“你还不知道这个吧?”我将缠丝放到他眼下。

    “这是……”缠丝上面明显的气息波动让他的眼神有点迷惑。

    “但是,你该知道昊天的剑有什么不同一般的地方的。一人便抵千军万马。”我放下袖子,循循善诱,“如果我说我是神,你信吗?《天地书》里的祭剑司,四神之首!”我傲然挺立,长裙拉出一个完美的角度。

    “你……”子言面色不改,只是正因为如此,也让我看到了他眼中的光芒。

    我站住,转身,对望了他,那一刻,我明显的感受到身上有种气势宣泄而出,身体内有种力量在蠢蠢欲动。手抚上缠丝,我知道,是昊天的话让这个东西渐渐苏醒了。“不可否认,连你这样的一个帝王都在听到‘神’名时产生了动摇,那么民众就更不用说了。人,总喜欢给自己的行为找一个支柱,而我,可以做到!这场仗不能输,也不会输!”我站立在月光中,高扬着头,对上他的眼睛。那里从一开始的惊诧,到平静,到一点笑意。“就让我看看神,能做到什么地步吧!”

    “恩。”他对我点点头,拉起我的手往前走。

    似乎是没话找话说,他叹气到:“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不选君子谋。”

    我提着群摆,大步跟在他身后:“我说过了啊,不想看到那么多人牺牲。”其实,还有当初他那句话,让我害怕,害怕到了他身边就不能离开:我若为帝,你,我志在必得!

    他叹息到:“你很奇怪,为了自己的一个念头,即使有千百人在眼前死去你也不会眨一下眼,而有的时候,为了一条性命却又固执得很!其实,除了你在乎的那些人,你根本就不把任何东西放到眼里吧?”

    我一颤,抬眼看向他,而他只是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只留给我一个侧脸。

    “而,如果是你在乎的人,那么连带他在乎的东西都成了无价之宝,谁都动不得。这,才是你做事的理由。无所谓什么地位,无所谓什么生死。你其实是个无比自我的人。”

    手紧了又放,放了又紧。原来我已经被人看得这么透了。

    “那你还放我在身边?不怕……”我低着头,睫毛颤动。

    他忽然停下来,我看到他的靴子,滚着金边停在我面前:“因为想试试看,你会不会为我守护这天下,就算不是为了我也好。”肩似乎被他握住,我抬起头:“我会守护这天下,但不是为了你,你只要记住那个约定就好。一年后,不管你用什么理由,让我、莫琰还有昊天离开。还不准伤害其他殿下的性命。”震开他的手,我大步向前。

    心头却慌乱,他的话似是而非。他到底看懂我多少?

    “估计还有三天的准备时间了——”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三天?萧清寒拖着大队按正常时间计算的话,到这里大概还需要十天。

    “我已经联络了南宫昌平、向老将军,他们都是誓死效忠先皇的。”

    向老将军我还想得通,但是南宫昌平?如果我没记错,他应该只是一介大儒。我站住脚步,回头看向子言。

    “南宫昌平在民间的声望不是一般的大,他的立场代表了天下文人的立场。”

    这样啊,“其实你自己也有把握的吧,你早就为如今的形势打算了很久了。”我喜欢这样不服输的人。

    “即使没有完胜的把握,总有一相对决的机会的。”他负起手,扬起头。夜风将他的发丝长长的拉起,让我想起那个马背上的少年。暴戾、乖张点点褪去,剩下的是作为帝王的气势和沉着的步步为营。再不显山露水。

    “看样子,我高估了自己啊,似乎我已经没有多少用了呢。”我支着下巴,皱着脸看他。

    他呵呵笑着,笑声低沉,但一波一波传得很远……

    “这个,你拿着。”我将琥珀石放到昊天手心。他手掌收拢,看向我:“理由?”

    “莫琰手中有京畿戍卫队的飞羽令,且他自己做了三年京畿戍卫队队长,对帝都是最熟悉的,他不能走。而能办到的,除了你,我不相信任何人。”我望向他的眼睛,那浅浅的色泽静静的流淌着。

    他五指一扣,闭眼道:“好,我去!如果你少了半根毫毛,就算是他我也要向他讨回来!”

    我陪笑到:“放心放心,不会的。有这个东西,”我亮了亮手腕,“目前为止,除了自己,好象还没人能够伤害到我呢。”我讨好的拉着他的袖子,只是……为什么感觉自己这么像讨主人欢喜的小狗?

    昊天的眼角荡漾开一丝笑意,拍拍我的头,拿着琥珀石离开了。

    我忍不住抽了两抽:居然拍我头!还真把我当小狗了?

    门外传来莫琰的声音:“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不会让她受一丝一毫的伤害!”那坚定的语气,浓浓的关爱,让我的心点点暖和起来。

    手抚上缠丝。缠丝已经恢复原状,看不出一丝异样。难道这就是你带我来这里的原因?遇到那些解开我心结的人。如果是这样,那么,谢谢你!

    腰上的温暖让我安心。莫琰的气息近在咫尺:“放心,没事的,大不了我们离开就是了!”他低声笑开。

    “你怎么这样!”我踩了他一脚,“没有责任心!谁说会摆平这一切的?”

    他摇晃着脑袋,用无比疑惑的表情对着我:“说过吗?说过吗?”忽然一转,“说过什么都好,我只要你记得:琰会一直守护你的!只要你不受伤害就好!”

    “恩。”再想不出别的话来回应他,只将手覆上他放在我腰上的手背上。

    一双手,温暖两个人。即使战火纷飞,也要与你同行。

    正文 第50章 作战

    我站在城头上,身着石青色软甲,手握银色长弓。身旁是单手执剑却始终一脸淡定的京都戍卫队队长莫琰。子言穿着皇帝特有的玄黑软甲,头顶红色羽翎,一身缠绕的五爪翔龙昭示着特万人之上的身份。他站在城墙上,如挺立的高山。肃穆的面容,让身边的士兵都跟着他的一举一动行动着。

    初生的朝阳投下万丈光芒,染镀了万里河山,也将眼前这个男人,不,是这个帝王浑身蒙上一层金光,如那架着九头龙车穿越天穹的阿波罗神。

    身边金丝绣线的“帝”字猎猎飞扬——

    我望下城墙,那里站着另一个神:在如吞噬一切的磅礴军阵中,那个男人腰悬利剑,脚跨血色战马鹤立鸡群。冷冷的唇边绽开一个笑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仿佛一切都不在他眼中,仿佛他要的只需他勾勾手指就可。

    队已列好,箭在弦上,只需一声令下,即可血肉模糊,即可山河定主。

    “二弟,念在兄弟一场,你夺我皇位我就不跟你计较了,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君子谋双腿轻夹,血色战马出列一步,却有立刻停下。他的嘴角至始至终都带着那藐视的笑容。

    只是,如今的他已不再是那个只会咆哮怒吼的二殿下了,如今的他站在这里,捍卫的是自己的帝位,也是自己的尊严,或者还有当初那点不甘。

    “大皇兄,如今朕为帝你为臣,怎么如此不尊?念在兄弟一场,朕不跟你计较。”子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的看向子谋军中飘扬的幡旗,上面赫然打着:复天子,诛j臣。

    十多万排布整齐的两军,形成两汪黑色的海洋,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不是帝师。

    而如此肃杀的气氛之中,两军主帅却一丝不苟的上演着兄友弟恭的画面。

    我微露笑容,眼看向子谋军后。那黑色的海洋后是泛着晨光的白甲。那里,是贺则的军队吧?我微一皱眉:昊天,你怎么样了?

    一道灼灼的视线拉回我神游的心思,抬眼,对上一双冷冽的眼:“你过真做了他的女人!”他站在军前,如此说。

    “不!”我跨前一步,站在城头,遗世独立般,“我做了他的皇后!”手一抖,一卷黑色在手中打开,背面那“圣旨”两字清晰招展。

    “这是先皇遗旨,大哥要不要看一下。”我一手提着圣旨,双眼看向子谋。

    “遗旨?”他看向我,眼神傲慢,“我要的东西便要自己去抢!你也如此!我当初说过的话不会变的!”

    我的眼神越过他,压下心里的那股不安和躁动,眺向那整齐的军阵,用尽力气大声道:“先皇遗旨在此!二殿下君子言继承皇位顺天应命,谁若再跟大殿下君子谋行这大逆不道之事,便是犯上作乱!还不快快投降!”

    黑潮之中忽起一阵马蚤动。他们一直以来的信仰是大殿下继承皇位是应了祖制,也是这些一直跟随他左右的人对他神一般的英姿的崇拜。可是,犯上啊,如果失败,全家都要被诛的。

    “跟着我,可曾败过?”简单的一句话,简单的语气,那个人弯着嘴说出来,就连眼睛也从未看过那些马蚤动的士兵,可是,那些马蚤动却真的在这一句话中平息下去了。

    排山倒海的“大殿下即皇位”汹涌而去,震得阳光烁眼。

    这,就是对于神的信仰吗?我的手扣住手中的黑色圣旨。阳光中,那个人的笑脸变得模糊。

    他单手拔剑,极其缓慢的动作,剑的啸鸣却敏感的传入我的耳朵。他一字一字“我要的,总是要抢到的”,然后是一声刹那传到耳边的:“给我把我的东西夺回来!上!”

    寂静的海面刹时波涛汹涌,那黑色的浪潮向城墙袭来,似乎要将一切淹没在深暗不见底的幽暗之下。

    流矢、飞箭在眼前穿梭,织成一副美丽的网。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手中银弓瑟瑟做响,身边是那掠过我而去的箭矢,或是一到我面前就直接掉在地上。

    手腕上的红光从未如此强盛过,灼热得让我感到半边身子都燃烧起来。

    我看到那些刚刚还站在身边的人一个个的倒下去,却因为莫琰精心的布置,总有人马上顶替上来,然后再倒下去。

    我看到脚下是堆积的尸体,渐渐的码到有小半的城墙高。

    我听到子谋猖狂的笑声:“二弟,我什么都不耍,我们来好好的打一仗,看你有没有资格从我手中把这河山抢过去!”

    我的心好痛,为什么,为什么看到这么多人在眼前死去,心会如此疼痛。我不是不关心那些无关的生命吗?我不是自私的女人吗?我不是扬言要守住这帝都吗?

    眼前时而一片黑幕,时而光芒万丈。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只知道我就这么站在那里,看着眼前急速交替的生死。身体中,有什么在苏醒,又有什么在沉睡。可是,我一动也不能动。

    “都给朕看着!这就是天佑!”后领忽然被提起来,我悬在空中,急速而来的一箭在我面前一阵尖锐的鸣叫,然后坠下去,插在城下一个正在往云梯上爬的士兵身上。他一声惨叫,从半空跌落,摔在那码起来的尸体上。

    身后轰然炸开士兵的欢呼:“天佑我!天佑我!”

    我回头,眼瞳收缩起来。

    城墙上全是浴血奋战的士兵,每个人都仿佛是从血堆里捞起来的。有手上缠绕着染红的布条的,有少了胳膊腿的,可是,每一个人都在看着我欢呼。

    子言肩胛上也插了一支削去半截的箭,黑色的软甲上湿漉漉的,看不出血的颜色。眼里满是憔悴,却也满是猩红。

    只有我,一身洁净,一身圣洁,却也让我觉得我是一身罪恶。

    “你受伤了?”我惊诧的看向他,“还不去包扎一下吗?”

    他暴戾的眼睛看了我一眼:“没有那个空闲!我不好过,他也未必好过!想不到他如此好胜,竟然要跟我硬拼!哈哈哈哈,这才是他吗?”

    子言一把推开我:“你去看看你弟弟吧!”

    “他,怎么了?”我的声音夹了一点颤抖。

    “没事,小伤而已。”旁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我寻了过去,只见莫琰手提半卷的大刀,手中惯用的长剑已不知所踪。他紧绷的身体都告诉我,他身体的极度疲惫,可是,他明亮的眼睛却让我明白他现在有多么的兴奋。

    我站在那里,一手结果刚爬上墙的一个士兵的性命。

    也许这场战争从来就不是我能阻止的。可是,那满目的伤兵,却在昭示着我们最终的下场。

    昊天,你怎么还不回来?萧清寒,你怎么还不到?

    身后,突然有不符的吵闹。我回过头,心头震动。

    那些帝都的百姓,拿着粗糙的用具,纷纷走上城头来。他们前面,是淡笑的南宫昌平。

    “皇上,娘娘。”南宫昌平对我和子言鞠了一躬。苍老的发色,却显出他一脸的淡然。“这是百姓的希望,我只是带他们过来。”

    “你们……”我看向那些围过来的百姓,说不出话。如此生死之间,还有什么可说?

    “郡主,不,是娘娘为我们帝都百姓所做大家伙都瞧在眼里,我们要娘娘继续做我们的娘娘!”有人如是说。

    可是,我到底做了什么?

    “皇上仁慈,我们都看在眼里,皇上是我们自己的皇上,我们自己来保护!”还有人如此说。

    子言回头,眼里是看不懂的情绪。

    百姓开始加入战局,虽然没有经过训练,虽然添了不少乱子,但是也弥补了战力上的空虚。

    进攻忽然停止,只因为那些子谋的士兵在看到城墙上林立的百姓时都呆楞住了,都停止了手中的进攻,都停止了手中弓箭的射击。

    子谋站在军前,眼色变换的看向城墙,然后扬起手,喊到:“收兵!”

    而我,走过去,对那些百姓说了句:“谢谢大家!”身子深深的躬下去:“但是,请大家以后不要再来了,这里很危险。”

    神,爱世人啊——

    我的手抚上左腕的灼热。

    我是神吗?一个站在这里什么也不做的神!

    再站到那城墙上时,心里便没了先前的鼓噪。一切也不过如此罢了,早知道那个人不会如此放弃的。一时的撤退,也只是等着再来更加猛烈的进攻罢了。

    于是,满目所见,再次进入生与死的循环。

    只是这次,我搭箭挽弓,不再单单看着。

    十天,那个人说要十天才到,我相信他就快来了。只要他一来,子谋便成了内外夹击。胜利,就在眼前了。

    我嗽的一箭射落一个马上的骑士,望向远方。

    到底有什么不对?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一样。

    子谋想是也知道我们的意思,这一次的进攻竟然比上一次惨烈了许多,像是豁出去了要在太阳落山前取下帝都一般。

    城墙上尽是伤兵,尽是渐渐露出失望之色的眼睛。我们,难道要败么?可是,怎么会!这是君意你留下的啊,你给我考虑了那么多,怎么会让我停在这里!

    转身补上城头上因为倒下而留下的空白。扬手间,鲜血弥漫全身。可是,已经不想吐了。杀啊杀啊,杀一杀的就习惯了不是?

    那些百姓,已经被我和子言禁止上城了。他们,只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他们想要的不过是平静安康的生活。如何做得到让他们来见识这样的血腥。何况,那些军人上一次虽然不忍对他们下手,可是,这一次呢?子谋要取的又怎么会如此轻易的让人挡道!

    手,忽然被谁紧紧的抓住,然后高高的举起来。我看到子言挺身站起,面色平静的对着战场说了一句:“朕和皇后与你们同在,非死不退!”

    身后的目光忽然就灼热起来,我闭了闭眼。他们,果然是好单纯的孩子。单纯到为一句话便奋不顾身。

    子谋眼中的精光忽然射向我,让我再次敏感的打了个颤。他忽然将手指蜷起来,含到口中。一声尖锐刺耳的哨声突上云霄。

    我直望了过去。

    他笑到:“我也不想的,如果你不肯归服我,那么我便毁了你吧,神又如何?”

    神?他竟然知道吗?

    那黑潮一般的人群中忽然插入一个洁白无垢身影,飘飘立于一匹纯白的骏马之上。尽管战火烧焦了大片土地,尽管烟尘弥漫了半边天空,可是,那个身影一出现,仍旧成了破淤而出的白莲。

    他的足尖点在马背上,马儿在兵阵中疾弛,竟然如入无人之地。

    他面带浅笑,奔驰而过的清风拉起他的白衣,飘摇若仙。

    他站在马背上,遗世独立般圣洁。他忽然对我莞尔,招手轻叹:“离妹妹!”

    那般媚惑的姿容,那般幽雅寂寞的举止,我愣愣的看着他,如叹息般:“五哥——”

    身边的战场骤然安静,每个人的目光都仿佛被那个身影牵扯一般不得动弹。如在修罗殿突唱一段圣洁的梵音。

    他的每朵笑,每次步,都让人的目光无法转移。直到,手腕上突来疼痛,我才幡然醒悟——他竟然在对大家施术!不然,为何连我都如此痴呆了去!

    我将身边的子言和莫琰用力一撞,他们猛然回过神来,眼神渐渐清澈。

    子谋浅笑,眼中有刺骨的寒冷。

    “你……是那狐妖的儿子?”子言皱眉出声。

    白色骏马载着那白衣美人停在子谋身边,我看到他新月一样的眉轻轻拢了拢,然后抬头,仰望着子言:“是啊——”阳光从他背面照来,将他勾勒得薄如烟尘。“你把皇位给子谋吧,我不想对你动手。”他的声音清澈如泉水,带了流过深山的点点迷茫。

    “五弟说笑了。”子言目光骤然冷下来,看向他。

    他一别嘴,足尖在白马背上一点,缩到子谋怀里,却又探出头来,这次,眼睛却是看向我:“都怪你!要不是你在那碍着,子谋一箭就可以取他性命的。”明明是凶狠的话,到了他口里却既是无奈,又是顽皮。

    他莹黑的眼珠动动,对我伸出手指来。白玉一样的手指在阳光下透了点红色:“那,我要摧毁你了哦!”

    他又站起来,走到马头上立起。仿佛没有重量一般,马儿竟然依旧昂着头。他张开手,白色的纱飞舞起来。他双手呈环抱在胸前,轻轻一推,环中竟然闪过一道银光,银光过处,那些呆楞的士兵立刻清醒了过来。

    那光芒渐渐若下去,悬空之中竟然出现一把布满银花和藤蔓的弓来,那弓上还斜插了一支小巧的金箭。

    他立起手指,放到唇上轻轻一吻,轻喝到:“破——”

    手揽弓,娇颜冷,一指放,箭已出。

    那一箭竟然破开周围的风,欢快的低吟着朝我奔来。箭尖上卷起小小的旋涡,箭过处,竟然让我有时空逆转的错觉。

    我望着他,冷道:“你明知道这些伤不到我。”话一出,心刹时就凉了。是啊,明知道。

    可是,箭已到眼前。

    我听到子默咯咯的笑,朝我摇了摇手指:“要乖哦!”

    我听到人群之后,响起昊天震耳的惊骇:“小七小心——,那是破天箭!”

    神吗?我看向那个巧笑倩兮媚惑众生的男子,他还真像。

    箭尖靠近我,无助的颤抖起来。我站在子言身前。他是天子,只有他,不可以出事!

    可是,我错了。那箭竟然在我面前尖利的一震,生生停住,然后一拐——我听到血肉撕裂的声音,我听到箭穿透身体的声音,我听到那声熟悉的闷哼。我一下子转过头去,然后跪坐在了地上。

    血,从莫琰胸口那个仿佛烧焦的洞里汩汩的往外冒,他一脸惨白,却温柔的望向我:“你,没事吧?”

    我呆住,捂住胸口。那里,似乎已经不再跳动了一般。

    我听到子默的低笑:“谁说摧毁你就要杀了你才行?”那一声,竟像笑,又像哭。

    肩被人握住,我没有挣扎,我已经不知道挣扎,只那么慢慢的,一步一步爬向莫琰。

    你说过,你要守护我一辈子的啊——

    你就这么笑着,流着泪看我,你要我拿什么表情去回复你啊——

    你看我还在这里,你又想到哪里去了——

    我还没告诉你,我有多么爱你。

    我还没告诉你,我要和你走。

    我还没告诉你,我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我还没告诉你,我们以后会有很多孩子,就连名字,我都想好了。

    你不可以离开!如果你都离开了,那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我再听不到,再看不到,只一路跪行过去,拉起他的手,看着他慢慢的笑着,然后闭上眼。我埋下头去,埋在他的胸口。那里,再没有温暖跳动的心了吗?

    我疯狂的笑起来,仰天长笑。血,流过嘴角,万分诡异。

    我回头,瞪向那战场,眼已红透——我要你们付出代价!

    一声一声,在天地间来回萦荡,不息如索命之音。

    砰——

    一声轻响,左手腕上掉落一跟黑色的缠丝。

    砰砰砰——

    一根根的缠丝从手腕上掉下来,如一地的碎发。

    诡异的黑色从那缠丝上升起来,渐渐绕满我的全身,掠起我的软甲。那软甲哧的一声撕裂开去,黑色从我身后缠成一股升腾起来,竟成一条咆哮的龙!

    我轻轻笑着,那龙立刻张嘴怒吼;我轻轻说:“你们,一个也别想走!”,那声音竟从身后的龙嘴里传出很远,震得周围的山轰隆隆剧烈的抖动起来。脚下的大地仿佛被人拉扯,裂开一条条巨大的口子,仿佛将人吞灭的地狱。

    “你——”我?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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