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偶骗成第2部分阅读
佳偶骗成 作者:肉书屋
?放手啊!”盈袖急忙的甩胳膊。
“不成的小姐,我可不想挨老爷的责骂和惩罚,我不过是来赚些银两罢了……”
“我给你!”
“那也不成!”
人群越来越近,依稀有那么点声音穿透,盈袖似乎也感觉到了,急的跺脚:“我保证事后我爹不会罚你!”
“我还是怕……”
“先生!”盈袖一把抓了苏柔儿的胳膊:“你好生想下,我又不会弹琴,又不会背诗,一会出了差错,我爹的脸要丢尽了,他会饶了你吗?那个时候我可不会帮你说话!相反你要顶了我,就算我爹发现不对,人前他要脸面,也不会说破的,事后我再去求情,就说我跑掉了,为了大局你才不得不顶的我,你还算功臣呢!”
“什么?”苏柔儿一听这歪理,简直无语,可此时愣不防盈袖猛地一低头咬上了苏柔儿的手腕,痛的她本能的一松手,这丫头立刻撒腿就跑,而苏柔儿若真要抓她自是抓得到的,可是又不能曝露自己会功夫的事实,只能捂着手睁着眼的看着盈袖一溜烟的跑了。
喧哗声很近了,苏柔儿不好耽搁,再一想盈袖的言语,觉得也只能这么来:没发现是好事,万一发现了,说不定借此和杨老爷走近一点,也许更便于行事吧!
她这般想着,当下也就手脚麻利的开始穿套衣裳,可等穿了一半才瞪了眼,因为这盈袖不知是不是晃了神,竟没拿照着她尺寸做的那件!这可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衣裳,她这个二十二的老姑娘如何套的上?若说腰啊什么还凑合,可胸部,那差着档呢!
苏柔儿烦躁的想脱了衣裳,却看到人群已经进了院,无奈之下,只得转了身,深深的呼出一口气降低胸围,两手在挤压胸部往前,才堪堪把盘扣给扣上,而后基本上都是小口的吸气呼气,以保证“体面”。
“几位,请请请!”杨老爷的招呼声传来,苏柔儿知道来者入花厅,手忙脚乱的打算理下头发,让自己能看起来像个小姐,却听见了杨老爷的声音:“盈袖啊,你还不快过来见过叶伯伯和叶家二少三少!”
苏柔儿哪里敢去,迅速的从袖子里摸出帕子蒙了脸,继而回身就在竹亭里小心的福身说到:“盈袖羞颜不敢前去,不如在这里为大家弹奏一曲以作相迎。”
杨老爷本就希望自己的女儿能以琴会了二少,见丫头如此上道,自然开心,可仰头看见自己女儿蒙着脸,只当她还心里闹着别扭,当下也就只能顺着话说到:“也好也好!”转身冲着叶老爷一笑:“叶太傅乃音律大家,我家盈袖只得皮毛,您可别计较她班门弄斧,还请多多包涵!”
“杨老弟客气了!今日我只是应邀来做客的,可不是来鉴赏曲乐的,何必说得那么认真?何况令爱能以曲相迎,这可是给了老夫很大的面子啊!”说着叶老爷笑着望向了竹亭里那一袭粉色,却发现佳人蒙面,便是一愣看向杨老爷,杨老爷赔了个笑:“姑娘家,害臊!”
叶老爷当即笑笑,点头道:“杨老弟教导有方啊,令爱不愧为大家闺秀,足不出户,颜不轻视,不错不错!”
杨老爷客气的干笑了两下,急忙开口:“盈袖,快快弹奏一曲吧!”
苏柔儿应了声,慢慢悠悠极其小心的落座,生怕衣服开了襟,那边厢叶老爷瞧着赞许的点头微笑,使得细细瞧看叶太傅神情的杨老爷喜上眉梢。
琴音起,似潺潺流水而来,叮咚如珠落,清脆似金石。
想着迎客之意,苏柔儿本是打算弹早先说好的《平湖秋月》,但是这衣服在身如桎梏,怎好畅快弹曲?所以一起手,她就变了曲目,弹起了拿手的曲子《云水禅心》,图的是曲子轻缓优雅,少些急调轮指强段的大动作,免得出丑,而且这曲子,不管什么场合都也适合,倒不会有怠慢之嫌。
曲子清新而出,似入山间听流水,似坐青石闻叶语,叶太傅乃音律大家,自然一听便知曲,继而浅笑而听,不住的点头,慢慢的竟是闭眼细听。
身边两位公子,青城青池自也是听得,只是那三少青池看似听得有味,手中茶杯却不断往来,显然心无法入此境,反倒是那二少青城,始终端着茶杯不放,从一而终的姿态凝望着弹琴之身,眼里纯净无比。
杨老爷听着如此曲调,心中委实激动。他自是清楚自己的女儿是个什么性子,此刻虽不是自己先前知道的曲调,但如此缓和舒坦,没什么磕碰,也很叫他开心,瞧看叶太傅享受之态,他已经很骄傲,再看到二少那般痴色,便是心中欢喜。
少顷,曲毕。叶太傅击掌以赞:“妙啊,山间观云意,流水入禅心!想不到令爱小小年纪竟能弹出此等曲目,让我等仿若入了山间观云一般!”
杨老爷打了个哈哈说着过奖的话,却不敢接,他向来对音律无感,是以不懂此道。
叶太傅言毕见杨老爷只赔笑,并未有请其女下来的意思,便只得轻言:“如此动听之曲以熨贴了心扉,不知杨老弟接下来,是何安排啊?”
“哦!自是请小女下来与各位……”杨老爷正说话呢,却不想竹亭里传来声音:“盈袖不好打扰各位,就此告退!”
杨老爷诧异的回头,就看到丫头已经起身从竹亭里下去,想要张口喊吧,又觉得丢人,心里只能埋怨盈袖使小性,嘴里却还要弥补道:“这个,小女素来害羞,竟是不好意思了,那个,我们,喝茶,喝茶!”
叶太傅自是笑着端杯陪着揭过,岂料,此时二少却忽然开了口:“爹,杨小姐的琴曲弹的极好,我能去和她聊聊吗?”
杨老爷没想到二少会主动要求有些吃惊,叶太傅却是尴尬了脸色:“青城!男女有别,你怎能不知规矩!”说完急忙冲杨老爷道歉:“杨老弟你可多包涵,青城在福明山上十五年,不识规矩,不知礼仪,言语冒犯处,还请……”
“爹,我只是要和她说说曲子,这和男女有什么关系呢?难道男人不能和女人谈论琴技吗?”青城一脸不解的言语着,那好看的容颜充满了纯净,无邪的叫人觉得是自己的思想亵渎了他一般。
“你……”
“叶太傅!无妨的,小女也是爱琴之人,听闻叶二少在福明山多有习琴温书,想必是有些探讨之处,你们在一起聊聊也是好的!”杨老爷巴不得他们两个能独处,而后勾搭上,自然主动给予机会,立刻叫了下人:“来人,引叶二爷去西苑前的观花阁,再请小姐过去,能彼此论下琴技曲目诗词歌赋的,倒也不错!叶二少,你可要多多指点小女啊!”
叶青城还真是不客气,放下茶杯站起来说声谢谢,便跟着那下人去了,倒把叶太傅弄得十分不好意思,反倒是杨老爷打着哈哈的劝过,而叶少三则吃着面前的水果,一脸的轻笑。
……
穿着“紧身衣”的苏柔儿根本不敢迈开步子走,只能小心的呼吸着慢慢前进,希望自己可以坚持到西苑扒掉这身“皮”,却不想离着西苑还有一截距离,就被一个丫头给追上了:“小姐,小姐!”
苏柔儿只得站定了身子:“什么事?”
丫头跑的气喘吁吁的:“老爷说,叫,叫您到观花阁去,叶,叶家二少要,要和您在那里,说,说说曲子,琴技!”
苏柔儿一听翻了眼,很想说不去,但是想到那张好看的脸,又心里痒痒的想去看看,正在犹豫呢,身后的丫头又催,也就稀里糊涂的迈着步子往那边挪了过去。
行到阁前,丫头便自觉的站在台阶下,不再跟上,可苏柔儿看着台阶只能吸气后憋气,一气的上了台阶,结果才入阁内悄然舒气,面前背对的修长身姿一个回转,那倾城之色就在近前,一双狭长的狐狸眼更是扫了过来,苏柔儿一观之下,不自觉的猛然吸口气窒住,结果,下一秒,细微的一声轻响,她的胸口陡然就轻松下来,而与此同时,叶二少的双眼立刻睁大了……
正文 第五章 云水禅心
这种状态是苏柔儿始料未及的。
下意识的伸手捂胸,再低头一瞧,果然那粉色的衣服已经开了襟,敞露出她内里穿套的那件翠色衣衫,实在令她尴尬的想要寻个地缝钻进去!
“咦,杨姑娘你热啊?”身边的妖颜此刻竟然开了口,弄得苏柔儿一愣,抬头瞧看,就看见那狐狸媚眼里,却是清澈的清明,万没有一丝的调笑之色,当下苏柔儿浅笑了下,只能顺着点头:“啊,是,是啊!有些热……”言罢想要把这该死的小号衣裳脱下,却又觉得在男子面前脱衣不合适,可要穿上吧,盘扣的盘绳已经破裂,就算她散气穿衣也是不成,只能将就的拿手扯着衣襟,想着还是赶紧闪人算了。
“那热了就脱了呗!反正我们还要讨论下琴曲,少不得和你比划比划呢!”面前的美男说着一侧身指了旁边的琴架,苏柔儿这才看见有琴在此,可她现在这样,总不能就这么敞着衣裳和他论琴谈曲吧?只得急忙的言语:“那个,多谢叶二少抬爱,只是,我,我一个姑娘家的,不好与二少相近,所以……”
“这有什么?你我以琴会友,以曲论道,可是很平常的事儿啊!想我在福明山上,终日里琴为友,书为师,棋为伴,画为侍,这是何等的惬意?姑娘不必这般计较,来来来,咱们论论琴曲!”叶二少说着竟是伸手就抓上了苏柔儿的胳膊,拉着她往琴架后去。
苏柔儿傻了眼,想她在异世生活也有二十年,见惯了这里的男尊女卑,男女有别,如今竟被一个男人这么随随便便就扯了胳膊,她真得很想问两句:您真的是世家之子?您可有家教否?
下意识的她想甩掉他的手,并保持合理的距离,但琴架就在跟前,还不等她甩呢,两人都到了琴后,叶二少直接松了她的胳膊,跪于琴边便是抬手拨弦:“你今日弹得曲子,我还是第一次听,可听听我记得对不对?”
言罢,琴弦已动,音律潺潺如水,倒把苏柔儿弄得一愣,有所心惊:不好,我那时只顾着不出岔子,就弹了最拿手的曲子,可那曲子此时尚未有啊,这不会惹来麻烦吧?
心思乱乱里,曲子已入佳境,清风拂云,叶语相诉,那意境倒比她这个常弹的还多了一次禅意。
苏柔儿望着他,先前的不安已经丢开,只诧异的端详着他,心道此人应该智商极高,又或者记性悟性都是极好,竟是听了一遍就弹的不错音不抢拍,更加难得是,给予这曲目很大的空灵之感。
曲子末音轻绕,修长的手指按压了琴弦,他抬起头看着她,狭长的眼里竟透着一丝得意:“如何?”
苏柔儿点点头:“叶二少真是厉害,只一遍你就弹的如此流畅,叫我这个先弹之人敬佩之余也有些汗颜!”
“汗颜?这是为何?难道是我理解错了?”他微微的皱起了眉,似个孩童般问话,却又透着认真。
“不,不是错了,而是透彻,比我还要透彻。”
“那敢问这曲子是个什么名?出自哪位大家?”他好学般的追问,苏柔儿只得笑笑:“这曲子叫做‘云水禅心’,是我以前听别人弹起,学了许久才学会的,至于是谁的手笔,实在不知。”
“哦?那你是跟谁学的?”
“一个,琴师。”苏柔儿顺口胡诌:“很多年前的事儿了。”
“那这个琴师一定很厉害,我要去拜访他!”
苏柔儿悻悻的笑了下:“这个,看缘分了吧,他是,是一个走南闯北的琴师,相信您一定有机会遇见他!”
叶二少笑着点头:“一定会的,诶,来来,你再给我弹弹这曲子吧,我总觉得细节处还要推敲下,也许可以写个曲谱出来!”
苏柔儿万没想到这人还来了劲儿,想要推辞,那人竟是一伸手就把她扯到了琴架后,未提防的她,自是一下跌进他的怀里,又急忙的撑身坐正,这心里就慌乱起来,可人家却是一副啥事都没有的神情望着她:“盈袖姑娘,你快弹吧!”
苏柔儿跪在了他的身边,脑袋里却纠结成草:这人怎么脸不红心不跳的啊,这样亲近若是被人瞧见可……
想到这里她赶紧起身开口:“不好意思啊叶二少,我还有事,就先行告……”她的意思是说完就走,虽然这里丢人丢的是杨家小姐盈袖的脸,但是这个样子要是被人撞见,可不是好事,却不料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溜细细的跑步声,下意识的抬头去看,就看到一身小姐打扮的少女往这边冲了过来,她定睛一瞧还真是盈袖!当即有些傻眼,不知她是什么意思,更不知自己该怎样才好,而那边叶二少也看见来了人,起身相望,那盈袖则踩着台阶冲了上来,结果一眼瞧到叶家二少,那眸子便是直勾勾的了。
“嗯?”叶二少望着面前这个双眼发直的丫头,伸手摸上了自己的脸:“怎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盈袖立刻低头一笑,脸颊顿时发红:“才没呢!”她娇滴滴的说完,眼一下就扫到跟前蒙面苏柔儿,竟是一把将她拉过就扯下了她的面纱:“好了,先生,你别蒙着了,这会儿换我了!你快回去吧!”
面纱被扯掉,苏柔儿素颜之色显露出来,与这娇滴滴的豆蔻小姐相比,自然是容貌黯淡,她只能应着转身要走,却不想有人一把拉上了她的胳膊:“别走啊!”
回头望去,拉着她的正是那叶家二少,狭长的狐狸眼里竟透着亮色,但只是一瞬却又清澈无比,让苏柔儿都疑心那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又或者反光。
“你……”盈袖诧异开口,但叶家二少更快开口:“这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她要走,为什么你要留?诶,你是谁啊?”
盈袖立刻挺直了身子:“我叫盈袖,是杨家的小姐!”
“你是盈袖?那她呢?”叶二少的手还是没松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苏柔儿,满是好奇。
“她啊,是我的女先生!”盈袖说着眼已经落在了叶二少抓着苏柔儿胳膊的手上,当下苏柔儿一甩胳膊,挣脱出来后退一步,只得对着这位叶二少福身行礼:“金柔见过叶二爷!”
叶家二少傻傻地看了看她两人,而后伸手挠头冲着苏柔儿发问:“你不是小姐嘛,怎么又变成女先生了呢?”
苏柔儿看了眼盈袖开了口:“还请叶二爷见谅,我是小姐的女先生,只因小姐先前肚子痛,宾客又至,耽误不得,不得已我才代替了小姐迎客弹曲,以免小姐和杨家失礼有慢怠之嫌;时才本是要回去换了小姐出来的,却不想被丫头喊到此处,还以为有什么事呢,现在既然小姐已经好了,来了,那我就,告退了。”
说完,苏柔儿立刻躬身后退,眼往盈袖处扫,就看到盈袖手在背后向她比划了个大拇指,于是她心中安定,立刻转身下了台阶疾走,耳中就听到盈袖已经同叶家二少言语起来:“你就是青城啊!”
“是的,我是叫青城。”
“刚才的事,你可要为我保密啊!要是被我爹知道了,定然怪我怠慢贵客呢!”
“哦,好!”
“对了,听说是你主动找我的,找我做什么?”
“啊,哦,那个,刚才被琴曲感动,是以想论论琴技,可是现在……你也懂琴吧?”
“我?啊,懂是懂,不过,不过我们不说琴,我们,我们说说诗词吧!”
“诗词?也好啊……”
苏柔儿从廊口走出来,对话之声也小了许多,她站在口子上,小心的往内瞧了瞧,就看见盈袖伸手扯拉着叶青城的胳膊往观花阁周围拉,口里还背诵着她事先叫她背下的长篇诗词《牡丹芳》。
在盈袖口口声声的背诵里,叶青城就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被她扯着在花道上走。苏柔儿越瞧越是觉得奇怪:这个二少到底那点值得杨老爷说的天大的好处?
摇摇头,不解的离开往西苑去,进了院,就瞧见花妈妈不安的在院子里转,赶紧上前招呼,花妈妈一把拉上了她的手,小声询问:“没出岔子吧?”
苏柔儿将花妈妈的手抹下,快速的脱下了套着的衣裳放进她的手里,而后站定身子,似个先生的样子小声说到:“人前没露出马脚,时才倒是被盈袖在那个叶家二少面前戳穿了我替她的事儿,这到底怎么回事?先前不肯来,这会儿的突然又来了?”
“嗨,她思量着是个庶子,根本没心思理会,你一走,她就回去逼着丫头芳儿脱了丫头的衣裳给她,自己脱下衣裳来抱着冲去找你,我也是催她出去见客的时候才知道她玩了把戏,吓得我赶紧要去寻你,她倒回来拦着我说没事,我也不好太顾着你,就一道陪着在院里。”
“我没怪你的意思,只是好奇她既然没兴趣怎么又打扮好了过去,那份对叶二少的亲近,我瞧着,可……”
“还不是那些丫头,瞧见叶家二少的容颜,跑回来叽喳,说着如何的比女人还妖还媚,把小姐听得好奇就要过去,到了院口,又听说叶二少相请了小姐到阁里去,这才急忙叫着我给帮忙梳妆打扮了出去。”
苏柔儿闻言点点头:“看来这人好看到一定程度,还真是能叫迷者丢盔卸甲,连固有的坚持都不要了!”说着她冲花妈妈一笑:“花妈妈,你说这杨老爷干嘛非要小姐和这二少在一起?到底跟了他,能有什么天大的好处?”
正文 第六章 那个人
花妈妈被问,自是一脸难色:“当家的所问也是我所想弄明白的,这几日上小姐不断抱怨老爷如何授意她和叶二少亲近,我也套过话,可小姐说老爷就是不说,只许愿以后就会知道。当家的,实不相瞒,要不是丫头把那叶家二少说的天花乱坠,她才不会前去呢!”
“其实也不是天花乱坠,那叶家二少的确张了副好皮囊,说他生的比女人美,这丝毫不为过,但是,我操心的不是盈袖和叶二少的亲近,我好奇的是原因,花妈妈,你和盈袖那般亲近,我想你是可以影响到她的,不如让她去逼一逼,想来杨老爷如此宠溺盈袖,多少是会漏点风出来的不是吗?”
花妈妈点点头:“当家的吩咐了,我一定办好!不过,您对这个如此好奇,这个和咱们的计划有关吗?”
“叶家迟早是咱们要动的,早点摸清楚咱们不知道的,终归不是坏事!”苏柔儿说着冲花妈妈欠了身:“行了,我先回去了,你忙吧!”
花妈妈点了头,苏柔儿就往自己的小屋去,待入屋关上门后,她闭着眼眸靠在了门上,满脑袋里都是叶二少那清澈的眼眸。
“这家伙没一点男女大防之礼,难道真是在山上待着无人管教吗?”她小声嘀咕着睁开眼往内里走,眼扫到桌几上的琴,便不自觉的蹙了眉。
不过这个人不简单,才听一遍的曲子,竟弹的如此好,比我还多禅意,这未免太神奇了些……要不是我这曲子没在别人面前弹起过,我还真是怀疑……不对,这曲子,也不是没在别人面前弹起过啊……
苏柔儿的脑海里猛然显出一个红发男子的身影来……
两年前,按照她爹的布局,她赶往京城主持一品行,好为整个计划做好一切准备,可途中因为大雨倾盆数日,山林出现一些小规模的泥石流,一些路段更是出现了塌方,她被迫停在了京城近郊前的蟠龙山脚下,等待着雨停的日子。
雨一直在下,连绵五日后才停,那日里艳阳高照,她遣人出去打探路况,自己却是顺着山上的小道随心而走。雨后见阳,山林蒙了薄雾,她听着鸟叫虫鸣,想着日后将要面临的高压生活,便是有心放松,多走了些,结果依稀的听到了一些断续的琴音。
诧异中,她加速前行,当跟着断续的音到了山侧时,她看到了一座破败的土地庙,而更加糟糕的是,那个土地庙因为泥石流的关系,还被冲塌了一半。
她一面感叹大自然的力量无穷一面打算离开,却又听到了琴音,依旧是只有几个音后,就了无声息,这甚至让她以为自己是不是撞见了鬼,毕竟自打她穿越后,事实让她这个无神论者彻底的动摇了。
她试着叫了一声喂,空空的山林里,这音倒听着挺响的,却没什么回应,她转头走了几步,不曾想就有琴音响起,还是琴弦被急急拨动发出的声音。她定了定,反应过来,立刻往这土地庙里冲,他怀疑是不是有人被压着,而这个人还活着。
果然,在她不断的喊话和等待琴音回应的努力下,她终于凭借琴音找到了传出琴音的地方,那里有很多断壁残垣,它们交错着,还显露着上面的彩绘。
她看不见人,但是她相信里面埋了人,想到自己被教授的奇特本事,她以天眼而观,就看到里面躺卧着一个红发男子,一身是土的缩在那些断壁交错留下的小小空间内,而他的身前,甩着一张琴,他因为空间的限制,将将只能伸出一只手勾拨那上面的琴弦,而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已经快要不行了,他身子一动不动的,人也出不了声,只剩下那只手在外,时不时的拨动一下,既像是回应她,又似是求助的本能在一直尝试着拨弦。
她想要下山去喊人救助,可是又怕来不及,她明白给予希望再离去,只会加速对方失望而死亡,她怕这人会死,于是她尝试着搬动那些木头横梁与断壁,所幸,这土地庙破败的厉害,梁木早已内空腐朽,搬动起来并不是太费劲。
花了一个时辰,弄得一身是泥后,她终于把那个架在泥塑上的柱子推开,而后她看到了那个男人,斜着身子缩在泥塑和柱子的空间内,一头红发虽被尘土轻蒙,却依旧耀眼,她推了推他,发现他微微的动了下,身子也还有些热劲儿,便更加努力的搬掉那些东西。
终究把他救出来时,她才知道,这个人根本已经没了意识,只是求生的本能,还让他保持着拨弦的动作,即便此刻躺在她的身前,手还时不时的拨两下,依然有力。
他闭着眼,泥土让他很是狼狈的全身上下都是黢黑,她想尝试着给他擦干净,可自己都一手的土,也帮不到什么忙。于是她考虑要不要去找人帮忙,毕竟这种情况,她更不敢贸然的动他,怕哪里出错,但是丢下他,她也怕他会死,只得在附近转了半天,找到了个插香的破小香炉,在附近的山泉里洗了洗,舀了本瓢水回来,给他灌下。
水一下去,人就剧烈的呛咳起来,她抬手抽打他耳光,依靠痛觉让他清醒,终于他睁开了狭长的眼,可那一双眼里,竟然是发红的眸子,差点让她以为自己救的是个妖怪,因此而吓的退后了些许。
那人努力的抬起上身,看了她一会,又呛咳起来,她看着他呛咳最终还是把手里的香炉递过去,又喂给他些水。
他抬手蹭了下脸,泥土和水痕混在一起,他的脸更加的花,而他却看了她一会说到:“是你,救了我?”
冒烟的嗓子因为干涸而嘶哑,虽然声音很低,但她相信他应该是个人类,哪怕,红发,红眼珠子。
她点了点头,对方却似乎没了力气,上身倒了下去摔在地上,她赶紧的拍他:“喂,喂!”
他有气无力的看着她,却是说不出话来。
于是她叫喊着叫他坚持,叫他千万要撑住,却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帮他,还是他过了一会看向了那张琴,双眼死死地盯着,似有不甘。
她发现后,以为这人要死不瞑目,便是把琴给他拖了过来,不自觉的泪竟流了下来,他倒看着她张张口:“弹……”
这一个字,越发的空,苏柔儿根本顾不上多想,急忙的抱了琴说到:“好,我弹,你,你想听什么曲子?”穿越前的现实社会,为了多个才艺加分,她自小就学了古筝,拿到了古筝十级,弹个曲子,她可不怕。
但是那人的眼却闭上了,只有胸口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她相信他是要不行了,于是乱糟糟的拨弦而弹,许久后才发现是自己最拿手和最喜欢的《云水禅心》,她一遍遍的弹着,等着那个胸膛最后的宁静,甚至手臂弹到酸楚也没停下,但是,她没等到他的平复等到他的死亡,反而等来的是小小的呼噜声……
“扑哧”想到这里,苏柔儿笑着伸手拨动了琴弦,她记得自己那时很是无语,都想把那家伙给摇醒,但是她知道他是累的撑不住了,于是她立刻离去去找人救助,可等她带了人回来时,那里却没了人,连琴都不见了,仿佛一切都是幻想。
以至于随她前去救助的四喜听她的描述后,坚持认定她救的是个妖,山妖,还因为红发红眼珠,以及那狭长的眼,而更加认定,那是一只狐狸,还是火狐。
苏柔儿笑着,坐在凳上,抬手再拨弦,依旧是流水潺潺,依旧是《云水禅心》,但心中却想着那个红发红眼珠子,轻轻的心问:狐狸啊,狐狸,你,到底存在过吗?
正文 第七章 夜见蹊跷
苏柔儿弹了一阵曲目,觉得有些乏了,便干脆去了床榻上合衣而眠,再醒来时,已是黄昏。
梳发整衣,瞧见镜中自己那只算清秀的脸,便是淡然的笑了笑,准备出去到灶房找些吃食,却不料才出门就遇上了花妈妈。
“花妈妈,您怎么来了?”尽管只看到她一个人,苏柔儿还是十分的谨慎。
“当家的,杨老爷招呼叶家人在附近的酒楼里用饭,夫人小姐的都会去。”花妈妈说着回头望了望小姐的绣阁,继而转头冲着苏柔儿说到:“小姐要我来知会你一声,多弄些诗词给她,她要用。”
苏柔儿明了的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说着客气的欠身,花妈妈便立刻转身去了,她呢,也就缩回了屋里,倚在窗前瞧望了片刻,就看到盈袖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带着花妈妈和几个丫头出了西苑。
在屋里又待了一刻钟的功夫,她摸着肚子出门往灶房去,到了门前,看到婆子们都没在,知道她们是去偷闲儿的歇着,便自顾的摸了两个点心吃了,快步出屋离了西苑。
杨老爷现任礼部侍郎,以他的年岁,再有个五年,就能升级到尚书一职,有了入阁的可能,不过,能不能入阁这又要看造化了。因此他的府邸在京城算不得很奢华,但却也不差,院落宅林的错落在一处,就苏柔儿的估计,那也是占地近十亩去了。
出了西苑,她仗着天色昏暗,有意从花圃苗园里借道,绕过了住着四房妾侍的虹苑,穿过了花台楼阁,躲避着三三两两的偷懒家丁,终于是摸到了正寝主院内,也就是杨老爷和杨夫人的主屋。
小心的推窗一缝,瞧看内里无人,便是推窗而起,翻身进入。屋内的摆设奢华中见雅致,显出这位杨夫人的品味不低,自然是知道其的出身也不低的。
快步到她床榻前,苏柔儿伸手就从自己的衣襟内里摸出一个小纸包来,而后打开来往床上垂下的两个香包里加了料,继而又去了妆台前,打算再给这位夫人整上一些,好让那种计划的恐慌严重些,却不料眼神随意一扫,竟是看到这卧室内的墙壁上凿着一个佛龛,但内里供的却不是佛,而是一个黄|色的牌位。
哎呦,这供的那路神仙啊?
她想着,停手向前走去,结果一瞧这牌位就彻底的傻住了。
“杨母卢氏闺名巧娥生西之莲位”工整的魏碑之体,雕刻于上,由于有些年头了,已经有了暗色,却又因保养得当,木散浆汁透着柔光,再加上前方的小香炉内厚厚的香灰,和三支残香,显然这牌位是长期被打理的。
“这……这是……”苏柔儿傻傻的看着那个牌位,她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自己便宜娘的牌位!
卢巧娥!这是怎么回事?她,她不是被杨家老爷送给叶家老头子做了妾侍嘛,怎么在杨家会供着她的牌位?而且还是杨母的前缀,这是说,她,她还给杨家生了孩子?
苏柔儿越想越乱,她虽然是从爹的口里知道自己的便宜娘被逼嫁到杨家为妾,后因叶太傅开口要人,再被转送给了叶太傅为妾,但此刻杨家供着牌位还写着杨母二字,却显得这事有些蹊跷了。
“难道真的和我猜想的那般,这里面还有一段故事?”苏柔儿望着牌位轻语,却忽而听到了急急的脚步声向这边奔来,出去已是来不及,她无奈之下,左右一扫,干脆奔去床边,双手一勾的翻身到了床架顶上这么藏着瞧着。
来的会是谁呢?请客吃饭的没道理这会儿就结束吧?
她思量中,门被一把推开,一个穿着蓝褂衣裳的丫头匆忙的跑入,直勾勾的去了妆台前,先把手里的帕子摊开,继而将擦抹的胭脂盒拿出,把内里的胭脂一股脑的倒了出来,又自己从袖袋里摸了一盒出来,把胭脂换了进去,而后匆匆一收拾的,确定妆台上干干净净没留痕迹后,人又急急忙忙的关门走了。
苏柔儿趴在床顶上等了一会儿,确定没什么动静了,这才翻身跳下来,去了妆台前把那胭脂盒打开瞧看,可这么瞧,能瞧出什么问题来?她悻悻的合上放下,想了想的,又干脆把胭脂盒和旁边的香脂换了个位置,而后摸了摸自己的袖袋,打算先撤退,结果还没转身呢,就听到不少的脚步声和不清楚的言语声,惊的苏柔儿哆嗦了一下,只得咧嘴再次躲上了床顶,心想着:怎么会这么多人,莫非是夫人回来了?
不确定里,房门被推开,三三两两的丫头入内,更有人多掌了两盏灯,让苏柔儿不得不小心的往里挪了挪,深怕被瞧见。
“夫人回来了!”有人招呼了一声,丫头们各自站位,一身金贵打扮的妇人手撑着丫头的胳膊入了屋,不悦的蹙眉言语道:“湘绣,快些!”
“是!”被她撑手的丫头答应着转身冲屋内的几个丫头言语起来:“鹿儿,去把年初做的百花锦鸟的褂裙取来;真儿,你去把那套八宝福寿的头面给翻出来……”她一劲儿的吩咐里,妇人只管自顾自的往妆台前去,而门外此时则进来了一个人,竟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盈袖。
不过此刻她一脸的沮丧,撅着嘴闷闷不乐的挪步进来后,就往门边上的椅子上一坐,连声都不出一个。
妇人似乎无视了她,只抬着胳膊由那个湘绣为她脱去身上的锦衣,裙面,以及头饰,而丫头们也按照湘绣的吩咐把衣服饰品的取了来,这又伺候着为这位妇人换上,待规整齐了,那妇人一摆手,一应的丫头全部都退了出去,连门都带上了。
“过来!”妇人轻声说着,却透着不可逆的威严,盈袖撅着嘴起身挪到跟前,却扭着头的闹别扭。
“你这是给谁摆脸子?给你娘我吗?”妇人说着坐于妆台前的方凳上,忽而一竖眉:“跪下!”
盈袖的身子一抖,竟是噗通一声真就跪了,只是扭过去的脸,还显出一份委屈来。
“怎么?你还委屈不成?”妇人口气里透着不悦:“你可是我杨家的千金,更是我生下的嫡女,那般不知轻重礼仪的与人家粘在一起,可还有点脸皮否?”
“娘啊!我,我又没错!”盈袖瞬间打开了话匣子:“是爹叫我和那二少亲近的,若有什么不对,您去找爹……”
“你爹是叫你亲近,却没叫你不知检点的贴上去!”妇人说着手一拍妆台:“你可是礼部侍郎的千金啊,更是我郭家的外孙女,就算是贴,也要知道什么叫矜持,什么叫端庄,哪跟你抽了骨一般的粘在近前,三句话离不了他,真是没了家门,丢尽了脸面!”
“我……”盈袖有些理亏,一时接不了口,却是扭捏了两下,呜呜的哭了起来。
妇人见状更加皱了眉头:“哭什么?赶紧给我噤声,若再哭,我可叫人请家法!”
盈袖又急忙的抹泪,使劲的憋着忍哭,只是到底被这么一弄的,脸上的妆也花了。
妇人盯着她看了会儿,伸手把她给拉起来:“行了,起来吧!你这孩子,也不知是迷了哪份心,我从小就教你,活出一个名门之家该有的底气来,向来这点你也是做的不错的,如今不就是那人长的好看嘛,怎就没了规矩?”
盈袖抽搭着言语:“娘说的是,可爹说,爹说,务必要我和叶家二少亲近起来,他日好,好和他成一对儿!”
那妇人愣了愣,点了头:“你爹有这个意思,我是知道的,我并不是拦着你们,只是你需记得,女人一定要矜持,自贵,否则不知廉耻的贴上去,到头来自贱了身价,别人也当你便宜,不看重你!”
盈袖动手扯上了妇人的胳膊:“娘,其实不是女儿不懂,我也是知道这些的,你看我这两年,对那些王孙贵族不都矜持有度嘛……只是这个叶二少不知是不是在山上待久了,无人教化这些,尚不知大防,言谈更是随意,爹授意于我,我若矜着,只怕和他远了,因而亲近起来,所以就……”
“唉!”妇人叹了口气:“傻孩子啊,再亲近,这婚姻大事还不是要父母做主?你和他亲近了,可你的品行若在他爹娘眼中轻贱了,你又能得到什么?做人凄子的,总该是端正贤淑,似你这般轻浮了,人家爹娘能看得上眼?就算你爹是礼部尚书,人家也未必答应,何况你爹现在还不是尚书呢!”
妇人说着把帕子递过去:“行了,擦擦吧,赶紧补了妆和我过去,为着说你两句,还故意的叫丫头把汤撒我身上,多少也是丢了脸面的。”
盈袖点点头的擦脸,妇人击掌叫来了丫头,继而伸手去拿香脂,却是抓到了胭脂盒,愣了一下的功夫,盈袖已经凑到跟前,她便不在意的把胭脂和香脂都递了过去,让位给女儿打整,自己去了那牌位前,拈了三支香,点燃。
“娘又给卢姨娘上香啊!”盈袖扫了一眼,继续擦抹,倒是妇人不言语的持香站定,静默片刻后上了香,又是轻轻一拜,这才转身冲盈袖说到:“是啊,这香,断不得!”说着竟是冲盈袖淡淡一笑。
苏柔儿在床顶上瞧的仔细:这屋内的光火照着妇人的脸,泛着瓷色的光泽,显出她的保养极好,竟是没什么皱纹的;那一双杏眼柳眉配以挺鼻柔唇,好一副大家贵妇之容,看上去端庄中见着威严,即使此刻淡淡的浅笑起来,也散不开那种贵气,让人有一丝敬畏。
“好了!”盈袖放下了胭脂盒,冲着镜子又看了看,这才冲她娘笑,妇人点头拉上了她的手:“既然好了,咱们就过去吧!”
盈袖点点头起身,走了一步却又驻足:“娘啊,你是不是知道原因的。”
妇人回头看她一眼,不语。
“娘啊,你告诉我吧,我问了爹好几次,爹都不说,只说是天大的好处!”
妇人伸手拍了拍盈袖的手:“当爹娘的总不会害你,舍嫡求庶总是有因,不过,你需记得一点,是你和叶家二少有了情愫,而不是我们授意你要和叶家二少亲近,知道吗?”
盈袖愣了愣,点了头:“哦!”
“走吧!”妇人拉着她出了屋,那几个大丫头也跟了出去,片刻后,有个丫头来说,夫人已经出府了,那屋里剩下的几个丫头才都变成了一副懒散样儿的往附院里去。
等着没了动静,苏柔儿立刻是翻下床顶,在窗户边确认没人了,才赶紧的翻了出去,她可不希望一会被堵住了出不去。
小心的闪躲着离开了正寝院落,奔回西苑,苏柔儿就一屁股的坐在了长廊里,抱着那大红柱子,心里嘀咕起来:这是怎么回事啊?不是我娘被送出去了嘛,怎么还叫她卢姨娘,还有这香不断,这话又怎么说的?
其实在这次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