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长里短种田忙第101部分阅读
家长里短种田忙 作者:肉书屋
压得住!”
“这个……”
“爹,你看咱们都到县衙门口了,我跟陈军叔叔他们熟,没事的,你快回去吧!”
“那···好吧,云舒啊,那边要真出了事儿,你可别往里面去啊,小心伤着你!等我放了木盆就来找你啊!”
“好的,爹,你快回去吧!”云舒对老爹挥挥手,然后快步跑向县衙门口。
第三九一章 要钱不要命
云舒冲到县衙门口,正好见一队官差全副武装的整队跑出l来领头之人正是陈军。非常文学
“陈军叔叔、陈军叔叔!”云舒退到一旁,对陈军直招手。
陈军转头瞟了一眼,跑出队伍,对其他人挥挥手道:“你们先去,把乱民驱散,我马上就来!”官差队伍列这队向北边跑去,陈军几大步来到云舒面前:“小云舒,你来这里干嘛?就你一个人吗?你爹娘了?”
“陈军叔叔,北大街上是不是有人抢粮店?你们是去那里么?带上我好不好?”
“不行,那边很混乱,万一伤着你急么办?快回去,别凑热闹啊!”陈军说着站起来就要跑开,云舒赶紧追上去:“等等,陈军叔叔,那个铺子是我们家的!”
“什么?”陈军停下来回头惊讶的看她。
“对,是陆大将军托给我们家管的,我们家前几天遭了灾,没时间打理,就让我二姨住那儿了!”
“陆大将军!”陈军拔高声音、一脸惊讶的望着云舒。
“陈叔叔,求你带上我吧!我想去看看!”
陈军略一迟疑,一把抱起云舒道,“抱稳了,咱们现在就去!”
陈军抱着云舒一阵狂奔,还没上北大街,就听前面呵斥声、怒骂声、哭声、喊声,各种声音混在一起,杂乱无比!
他们一过转角,北大街顿时印在眼前,只见宽阔的大街上人们东奔西窜、有趁机拿着棍子砸店铺的、有抱着孩子大声痛哭的、有四处躲避抱头鼠窜的!官差们一边大吼一边冲向正在趁火打劫的乱民,人群见之更加恐慌,惊叫声更是不绝于耳!这原本热闹有序的北大街突然变成了战场般,不只是混乱可以形容的!
云舒惊讶的张大嘴,脑袋一片空白。陈军放下云舒,哗啦一下抽出大刀怒吼道:“散开、散开,谁敢打劫·就地正法!散开,散开!……”
似乎‘就地正法,那几个字很有效,打劫铺子的乱民们闻声纷纷抱着抢来的货物窜向附近的小巷,街上恐慌的人们也渐渐散开。
其他官差见状也抽出大刀大喊着方才陈军的话,如此十分钟后,北大衙总算渐渐平静下来,可这原本繁荣整齐的街道却完全变了个样儿!
路边的商铺被毁了十之,米粮店受灾最严重,看得出·那些铺子后院都被打砸得七零八落;其他铺子也不能幸免,特别是跟粮食相关的铺子,还有金银首饰店、当铺之类的基本都被洗劫过!
一眼望去,整个大街上除了受伤的、跑不动的、老弱妇孺等,剩下的就是坐在门口或发呆、或痛哭、或骂娘的铺子掌柜、东家娘子之类的了!
云舒来回搜寻几遍·见自家铺子也受损严重,门口却不见二姨夫妻!照理说,二姨那么爱钱的人,被洗劫一次,肯定会大声痛哭·指天骂娘什么的!怎么不见她人影?
云舒拉拉陈军的袖子道:“陈军叔叔,能不能跟我去看看我家铺子?”
“你家铺子是哪间?”
“那里!”云舒带着陈军往自家铺子去,到了门前,只见铺子门板被砸成几块扔在地上,里面的桌凳子没一个完好的,全成了一堆废材躺在地上。仔细看,地面上还有一层稀稀拉拉的谷子·而旁边一个蓬头垢面的妇人还趴在地上拼命的把谷子往自己怀里刨。
“走开走开,不要命了你!”陈军挥舞着大刀一阵吆喝。那妇人抬头·见是官差,吓得后退一步跌坐在地,片刻后她爬起来,紧紧抱着怀里的谷子·往旁边一窜,跑进附近的巷子里!
“妈的·一群刁民,下次别让老子碰上!”陈军扛着大刀骂骂咧咧的踢踢地上的木板。 ~
“陈军叔叔·算了,咱们进去看看吧!”云舒劝道。
“好,走吧!”陈军率先大步走了进去,云舒小心的跟在后面,越往里走,地上掉落的谷子越多,在看那断木碎屑上还未干下来的血迹,可想而知,方才这铺子里是一副多么混乱的场面!
他们小心的过了铺子,到了隔门,那隔开铺子与后院的门早已不见踪影,连门框都被砸大了不少!看着墙上斑斑的血迹,云舒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二姨?二姨父?二姨?你们在哪儿?…···”云舒一边喊一边小心翼翼的往里走。
过了隔门,后院的状况一览无余,这里并不比前面好到哪儿去,每间屋子都房门大开,里面的东西能带走的都没有,不能带走也被砸得差不多了!那地上、墙上依然印着斑驳的血迹。
“二姨,二姨父,你们在吗?小兴、小盛,快出来!”云舒直向主卧室冲去,里面依然一片混乱,东西扔得到处都是,连那张大木床都被劈了个大洞,铺盖卷儿没有、衣柜里的衣服大多被抢走了,剩下几件零零落落的散在地上,那情景真是惨不忍睹!
云舒冲过去翻翻床板,看看床下,有去看看衣柜、翻翻木箱,屋子里能找的地方都翻了一遍,依然不见人影儿。云舒急得大喊着冲出门,要往隔壁房间去。
“云~舒~~”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虚弱的声音。云舒脚步一停,那声音又没了,她四下张望,突然发现柴房门口一大堆谷子!
她赶紧跑过去,冲进柴房,果然见二姨父靠坐在门边,二姨趴在地上死死抱着一袋谷子,脑袋上鲜血汩汩往外冒!
“二姨、二姨!你怎么了?二姨!”云舒冲过去摇摇她,可惜二姨早已昏迷不醒!云舒赶紧从舟上撕下块棉布,揉成一团堵住二姨脑袋上那个冒血的大洞,然后回头对二姨父喊道:“二姨父、快去叫大夫,二姨受伤了,快去啊!”
二姨父呆呆的应了一句,扶着门框想站起来,可惜他似乎受惊过度,全身无力,且不受控制的不停颤抖!
“小云舒·怎么样?找到了吗?”陈军进屋来。
“陈军叔叔,我二姨受伤了,很严重,求你帮忙叫个大夫好吗?”
“别着急,来,我看看!”陈军上前,扶着云舒染满鲜血的手慢慢挪开,二姨后脑勺上那大洞依然还在冒血,只是没先前厉害了!
“快堵住、别松开!”云舒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等等!”陈军止住她的手·从怀来掏出个药瓶沿着伤口边缘洒上药粉,然后慢慢缩小范围,一圈下来,血居然渐渐止住了!白色的粉末全都变成了血红色,却没再透出来。
“不要碰·等它干了再包上,然后找大夫来看看!”陈军不紧不慢的收起药瓶,似乎这是司空见惯之事。
云舒见血止住了,心下稍安,她抽出二姨的手·轻轻搭在她脉门上,闭眼感应半晌。还好,二姨只是失血过多,身体虚弱,因此昏迷不醒!只好吃几幅药,静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云舒轻轻吐口气,放下二姨的手·回头看向二姨父,见他依然脸色苍白·缩在墙角瑟瑟发抖!一个大男人遇事就成这幅模样也真够窝囊哦,云舒撇撇嘴不想跟他说话,转头对陈军道:“谢谢陈军叔叔,您知道为何北大街突然闹成这样吗?”
陈军摇头道:“我们也是才刚接到线报立刻赶来的·具体原因还要查查看!小云舒,你二姨和二姨父应无大碍·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对了,等你二姨清醒过来·然后到县衙来录个口供!”
“好的,谢谢陈军叔叔!”云舒站起来送陈军到后院门口,等他离开后正想关门,突然那门似被什么卡住,云舒吓了一跳,正要大
“云舒,是我,快开门!”门外传来老爹的声音。 ~
云舒立刻将门打开,不仅爹来了,娘也一脸焦急的冲了进来,当她看到院中的情形和那斑驳的血迹,惊得惊叫一声捂住嘴!老爹见状也吓了一跳,“云舒,你二姨他们了?”
“娘,别担心,二姨和二姨父都在柴房,二姨受了伤,我们已经帮她止血了!应无大碍,我们……”
云舒话还没说完,李氏就急慌慌的向柴房冲去,当她看到趴在地上,脑袋边一地鲜血的二姨,吓得惊叫一声扑了上去。
“别碰!”云舒赶紧拦住李氏,“娘,二姨后脑勺上的伤口才刚止住血,等它干了包起来才能动,别担心,二姨就是失血多了些,身子有点儿虚,等她缓过来就能醒了!”
云舒一番劝解,李氏总算安静下来,她坐到二姨身边的地上,对老爹道:“他爹啊,你去找个大夫来吧!”
“哦!那你们怎么办?”
“没关系,这铺子里已经这样了,没什么可抢的了,外面还有官差,没事的,你快去快回吧!”
李氏支走老爹,四下打量一番,当看到依然缩在墙角发抖的二姨父时,她眉头皱了皱,抿抿嘴转开头当没看见,然后转向云舒道:“云舒,这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突然闹起来了?”
云舒摇头:“不知道,我来时已经这样了!对了,娘,我进来找了几间屋子都没见小兴小盛了!”
“什么,那两个孩子···…”李氏犹豫一下,转向二姨父道:“二姐夫,小兴和小盛了?他们在哪儿?”
二姨父依然一脸迷茫,似乎完全听不见人说话一般,呆呆的缩成一团儿!李氏看看地上满头鲜血、晕迷不醒的二姨,再看那全身完好却瑟瑟发抖的二姨父,一股怒火在她心头一拱一拱的往上冒。
她突然站起来,几步冲过去,啪啪啪甩了二姨父几巴掌,云舒惊讶得张大嘴!好威武的娘亲,好利落的巴掌!好些年没见过娘亲如此大动肝火了!
被打得晕头转向的二姨父甩甩头慢慢清醒过来,当他抬头看清站在面前怒目而视的李氏时吓了一跳,“三…三妹,你···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我不来二姐就没了!”
“如棋?对了,如棋受了伤,我得去找大夫!对,找大夫!”二姨父撑着墙站起来。
“不必了,志诚已经去了!我问你,小兴和小盛了·他们在哪儿?”
“小兴、小盛?哦,他们去他小姑家了,就在县城东北角!”
“那你还不快去找?外面这么乱,万一出事儿,看我二姐不掐死你!”
“哦,好好!”二姨父点头哈腰的应着出了门,然后一溜烟儿的跑了出去,看都没看二姨一眼!
李氏站在门口愣愣的望着二姨父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云舒想起外婆曾经说过的娘亲和几个姨姨亲事的来处·心下唏嘘不已。
以后一定要自己找相公,就算像娘亲这样跟婆婆合不来、或者像小姨那样被姑子们欺负,也比遇上大姨父那种万事不管、戳一下动一下的好,二姨父这种胆小怕事、一遇事就只顾自己、毫无担当的软弱男人更要不得!
李氏回来坐在柴房地上、二姨身边,看着满院的狼藉·再看这柴房里一地的谷子,李氏又是一阵摇头叹气!云舒小声道:“娘,其实我早就想叫二姨快点儿把粮食卖完,免得招灾惹祸!”
李氏回头瞪云舒一眼,压低声音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云舒无奈的摊摊手·表示我早就叫你过来看看二姨,是你自己不让我来的!这下好了,不怪我没尽责!
母女俩坐在柴房地上等了近三刻钟,才见老爹气喘吁吁的回来,不过回来的却只有他自己!娘亲立刻站起来,伸头往外瞅瞅,“人了?”
“她娘·我把城里的医馆、药铺都跑遍了,今天受伤的人实在太多·大夫们都忙不过来,今天一律不出诊,要看病得自己去医馆!”
“可二姐那伤……怎么能动?”
“娘,要不我先帮二姨包扎一下·然后咱们找个椅子把她抬过去
目前别无他法,只能这样了!等老爹找来勉强还能凑合用的躺椅·准备把二姨往椅子上挪时,却怎么都搬不动!几人合力试了几次都不行·最后老爹一发力,把二姨的身子拉了起来,可连带着二姨身下那个被她死死抱着的粮袋也被跟着提了起来!
在场几人面面相觑,云舒更是惊讶得张大了嘴,二姨果然是个要钱不要命的,脑袋被人家砸出那么大个洞,且依然抱着粮袋子不撒手!如果今天咱们不来,她怕是到死都要抱着这粮食袋子简直让人不可思议!
老爹见状只好把二姨放回去,落地那一下震动大了些,二姨痛得嘤咛一下!李氏赶紧过去拍拍她的手唤道:“二姐、二姐,醒了吗?二姐!”
李氏连唤好一阵,二姨总算有了反应,她恩了一下慢慢睁开眼,当看到李氏时愣愣的盯着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二姐,你还痛不?看得清楚吗?我是如书啊!来,把手里的袋子放了,咱们看大夫去看不好?”李氏慢慢劝导着想让二姨松手,二姨开始还比较听话,可才松一点儿,她突然一把抱住:“不行,不行,这是我的,谁也别想抢,是我的!”
二姨死死抱住米袋子,激动的一边踢腿一边大喊,几下过后她脑袋一痛又差点儿晕了过去。
李氏轻声道:“二姐,我是你三妹如书啊,你脑袋受了伤,咱们送你去看大夫,把手里的袋子松开好不好?”
“三妹?”二姨有些狐疑,她眼睛直直的盯着李氏看了半晌,突然哇一声哭了出来:“三妹,那群混蛋,他们抢我砸我铺子、抢我粮食,还要抢钱!三妹,帮我,快帮我把钱藏好!”二姨激动的想把身子的粮食袋子往前推!
“好的,二姐,你别激动,我帮你把钱藏起来,谁都找不到,啊!二姐,你的钱在哪儿啊?”
“这里,就在这里头,帮我藏好…藏好啊!”二姨说完一下子昏了过去,抱着粮食袋子的手却松开了!
李氏愣愣的看看二姨,又回头询问的望向老爹,老爹摸摸脑袋,为难道:“呵呵,她娘,我不知道,你做主吧!”
云舒道:“娘,二姨说她把钱藏在米袋子里面了,咱们打开看看吧,要真有的话,得取出来才行,要不咱们一走东西就被别人搬去了!”
李氏想了想,从头顶抽出簪子,用力往粮食袋子上一划,里面的谷子哗啦哗啦散落出来,云舒上前刨几下,见那谷堆中有个黑色布包!她用力拉着布包一抽:“娘,你看!”
你是惊讶的看二姨一眼,接过布包,犹豫了一下对老爹道:“他爹,你去门口守着!”
等老爹出去,李氏将布包打开,这布包包得结实,拆开一层还有一层一只剥到第八层,总算看到东西了!
最里面是个不大不小的木匣子,上面还有个小锁!云舒看看二姨,见她脖子上露出一根小绳儿,她猜想那上面应该套有开锁的钥匙。
云舒看那下子份量不清实在好奇里面到底有多少银钱,于是她眨眨眼道:“娘,打开看看吧?”
“怎么开?”
云舒毫不犹豫的仲手去拨那根绳子,可她刚碰到,二姨身子一震,睁眼直直的瞪着她,把她吓得尖叫一声跌坐在地。等她抬头再看二姨又闭上眼晕了过去!
云舒实在哭笑不得,这个二姨不只是要钱不要命,还是个彻彻底底的守财奴!可她越是这样,云舒越想看看里面的东西!她上前一步,一把抢过李氏怀里的盒子挪到二姨背后,小心翼翼的将二姨的钥匙转过来就让它套在二姨脖子上开锁。
小锁咔嚓一声打开,云舒迫不及待的开了盒子里面整齐的摆放着银子、铜钱、票据!她首先抽了票据一一查看,一张老家的房契、一张地契、两张五十两的银票,还有张附近某巷子中一个不大不小院子的房契!银子约有十来两,铜钱若干!
云舒正在惊讶二姨这几天赚翻了,李氏一把抢过云舒手里的票据,小心翼翼的折好,按原样放回去!小声道:“当心你二姨知道了跟你翻脸!”
云舒撇撇嘴,快速抽出张五十两的银票塞袖子里。
“你干什么,云舒?”
娘,我好心把铺子借给她用,她赚昧心钱也就算了,还把铺子折腾成这样,让我怎么跟陆大将军交代?这五十两就当铺子的修缮费用了!
“死丫头,五十两重盖个铺子都够了,快还来!”
“不还,她还欠着小双子十四两了,我没把匣子给她全抱走就不错了!娘,二姨赚的钱都是昧心钱,我拿一点儿给小双子做补偿是替她积德,你就别拦着了!”
李氏瞪着她看半晌,无奈的摇头叹气:“罢了,那银票你收好了,可别弄丢了!”
李氏说完,开始低头整理匣子,她小心翼翼的将东西一样一样放回去,盖上匣子上了锁,用方才包匣子的布一张一张包回去!然后李氏去屋里收拾几件还过得去的衣服,找张布将其与钱匣子包在一起,打成个包袱,挂到老爹胸前。
其后,一家人合力将二姨挪到椅子上,将她抬去附近的医馆。大夫给她大概看了一下,大笔一挥开个了方子就算了事。现在就是把二姨送去哪儿的问题,那铺子已经被砸了,二姨的生活用品基本被一扫而空,回去已经没有意义。
几人商量一下,李氏本打算带二姨回家的,云舒却不乐意,坚持要把二姨送去她新买的院子。她可不想跟二姨这个要钱不要命的人待在一起,何况自己还擅自拿了她五十两银子,她一醒来肯定跟自己没完。
李氏无奈,只好和老爹抬着二姨去了那个新院子,然后让云舒去铺子里等二姨父,把他们也带过去!
云舒回到铺子时二姨父已经带着小兴和小盛回来了,几人正站在铺子门口张望。当云舒说二姨已经被送到他们兴买的院子时,二姨父一脸茫然,似乎完全不知此事,云舒只好亲自将几人带去那院子,然后跟爹娘一起回了家!
经过此次突来的打砸事件后,李氏再也不让云舒和二毛三毛出门,每次要办事买东西就让老爹去;另外她还特地在围墙上搭了个梯子,方便跟隔壁的小姨互通消息。
如此,一家人便老老实实待在家中做甘薯粉,过起了闹中取静、独善其身的日子!纟
第三九二章 贼匪来袭
第三九二章贼匪来袭——
如此,一家人便老老实实待在家中做甘薯粉,过起了闹中取静、独善其身的日子!
做甘薯粉这事儿程序多,不算轻活儿。[非常文学]以前他们都是将甘薯切成大小均匀的小颗粒,再放进石磨中磨出甘薯汁来再过滤,但那种方法适用于甘薯个头儿大,容易切的类型。
今年各地受旱,甘薯个头儿普遍很小,要那样切实在太费事,囡此云舒想了个办法:直接找个竹篮子将甘薯倒进去,然后用大刀一阵剁一阵剁,直到剁得足够细碎即可。
老爹力气大,这活儿他来做一百斤最多一刻钟就能搞定!
推磨这环节有毛驴儿小十帮忙,只需云舒一个人坐在旁边往磨芯里添东西即可;然后下一道工序就是过滤,这活儿两个人干比较省力,又不容易累,于是就由娘亲和小蝶来做;而二毛的职责就是看着三毛,并帮忙跑腿儿!
如此,一家人和乐融融的忙活了大半个月,那堆积如山的甘薯才算磨完大半,剩下十来石留作食用。看着院子里摆满大大小小的木桶木盆,以及架子上正在晾晒的一排一排的甘薯粉,云舒满心欢喜,这是自乡下院子被埋以来难得的大收获,怎能不高兴?
这大半个月,外面的情势时好时坏,街上的店铺基本都已关门,现在要买东西一般都得逢五逢十到各城门口去买,那里有各个方向的村人自发汇集而成的小集市。老爹就每次赶集时挑副担子去买够几日的食材回来,其后便闭门不出。
二姨自搬去新买的院子后,爹娘去看过他们几趟,还送了些如衣服被褥之类的日用品过去。娘亲自然告诉了她云舒拿了她五十两银票的事,听老爹说那天二姨非常生气,当场就把娘亲送的东西扔了出来,还大骂着把他们赶了出来!
之后二人又去了两趟,二姨都闭门不见。最后那趟,那院子干脆空空如也听旁边的邻居说,他们一家已经回乡下去了!
云舒看娘亲成天长吁短叹的样子,心下非常不以为然。二姨做的那些缺德事儿,脑袋上被砸出那么大个洞不好好反省,反而责怪别人,真是不可救药。
还有,半个月前那次突来的动乱起因已经查明了,就是城里的大小粮铺争相涨价,还限定每日出售数量及每人购买数量。需要靠购买粮食度日的人们越来越惶惶不安。那日一大早,二姨就做好准备在门口挂出六十文一斤的价格开始售卖谷子!
可这次人们没再像以往那般争相购买,而是围在门前指指点点,二姨这几天赚了不少钱,底气足了,嗓门儿也大了。她双手叉腰,对着围观者喊道:“看什么看?有钱就买没钱就滚,别妨碍老娘做生意!”
她这句话顿时激怒了众多围观者,一黑脸大汉站出来道:“喂那娘子,看你像个贤良之人,怎么说话如此恶毒?这谷子平时五文钱一斤都算贵你一下子涨到六十文一斤,也太贪心了一点儿吧!”
“什么贪不贪心?你去别的粮店问问,人家五十文一斤,家家卖断货!我这里不过才涨十文一斤,哪里就贵了多少?我劝你们趁现在有的买赶紧买,别等咱们卖完了来后悔!六十文一斤,谁要?谁来第一个,我给他多称半斤!”
二姨这么一说,果然有人上前买谷子,而那些没钱之人只能立在后面满脸愤怒的巴巴望着。半晌后不知谁大吼了一声:“他娘的,涨价、涨价、天天涨价,这些j商不想让咱们活命了!他们不让咱们好过,咱们也不让他们好过,兄弟们,抢他娘的!”
早就愤恨不已的人们立刻响应蜂拥而上,像潮水一般冲向二姨那扇窄小的铺门!没一会儿,铺门便被完全砸烂,二姨见势不妙-,丢了东西就往后跑。 ~
那些愤怒的平民砸了这间铺子还不解气,又蜂拥冲向对面不远处的另一家米粮铺子,接着北大街上的铺子便一间一间被抢红眼的人们洗劫一空,几乎无一幸免!
所以,算起来,上次那打砸事件的导火索其实就是二姨自己,可惜她却并不这么认为,反而把所有的怒气都发到了救她的娘亲身上!这种顽固不化之人有必要为她难过吗?
云舒觉得,二姨没有认错道歉之前根本不用理她!要不是外婆身体不好,一定告诉外婆让外婆好好教训她一顿!
进入十一月后,天气开始寒冷起来,云舒换上了娘和小蝶新作的花棉袄。今天又是逢五赶集的日子,老爹又要去城门口买东西了!家里的事情已经忙完,好久没出门的云舒偷偷求了老爹,让他带上自己!
父女俩吃过饭,老爹便挑着担子出门,云舒躲过娘亲,偷偷溜出去,一出院门便见老爹正在门口等着自己。/
老爹嘀嘀咕咕的嘱咐念叨着:外面乱、不得乱跑、不得离开他超过五步等等,云舒嘴上应着,自己却像刚放出笼子的小鸟儿般快乐的蹦蹦跳跳、左顾右盼。
小巷子这一截还好,很安静,每家每户都大门紧闭,不过时有人提着篮子、挑着担子出门,看他们熟稔的跟老爹打招呼的样子,应该也是去城门口买东西的!
可一上大街,感觉就不一样了!人们依然行色匆匆、满眼戒备,铺子倒没像以前那样大门紧闭,十之都开门了,不过一般都只开半扇门,伙计或掌柜站在门口,眼睛审视的观察着来往行人,这样子不像做生意、倒更像在抓贼!
让云舒意外的是大街上多了不少巡逻的士兵,他们个个全副武装、面容冷峻的拿着武器排着队在大街上走来走去,那盔甲鳞片摩擦的咔咔声让这本就清冷的冬季更加萧瑟。
而街头小巷那些莫名冒出来的乞丐个个衣衫偻烂、全身脏污,眼睛却紧盯着过往的行人。士兵们一过,他们立刻冲出来跟着行人哭求跪拜,行人给钱的极少,要么嫌恶的捂着口鼻躲开,要么干脆一脚过去,把人家踢翻在地!
一旦发生争执,士兵们过来不管谁对谁错,定是对乞丐们一阵鞭打臭骂,打死了拉着脚一拖便骂骂咧咧向城门口走去。
云舒心下骇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感觉像到了国民党搞白色恐怖的年代老爹担心云舒出状况·一把牵起她的手,快步向小姨家那条街走去。
老爹先去小姨家饭馆打声招呼,刘安跟他小声嘀咕几句,告诉老爹今天西门的菜市东西比较多,北门外出了事,最好别往那别去。老爹谢过,带着云舒来到干娘方氏家·方氏家没有壮年男丁,不方便出门,因此经常托老爹帮她买东西,今天也不例外。
当方氏看到同行的云舒时吓了一跳,她一把将云舒拉进去,待老爹进了门,仲头出去看看,便啪一声关了门。
方氏略带责备道:“水兄弟·你怎么把云舒带出来了?外面那么乱!”
“这个……”老爹尴尬的笑笑。
“干娘,我在家待了快一个月了,想出来看看·外面怎么突然多了那么多乞丐啊?还有那么多士兵,城里出了什么事么?”
“你们难道没听说?”方氏惊讶道。
“听说什么?”
方氏凑到门边往外看看,拉着云舒往后院走:“水兄弟,走,咱们后院说话!”
云舒看方氏一脸紧张神秘的样子,心下更加好奇。方氏进到后院,关了门,请云舒父女坐下,小声道:“水兄弟,你们这几天都没出门?”
老爹摇头:“没有·这段时间家里有事,一直忙着了!”
“难怪!要不是昨日我家小明去他外婆家一趟,也不知道这事儿!听说咱们云雾县周边村子的富户这些天连连被山贼洗劫,那些人除了抢粮食、钱财、东西,连女娃都抢,特别是十岁左右的小姑娘!
昨晚咱们县城东门外几家大户的别院也遭了秧·就连咱们县城几大家的黄家和洪家别院都没能幸免。幸好黄家大小姐昨日傍晚回了城,否则多半也被山贼掳了去,听说这些官兵就是洪家和黄家一起请来的!唉,要一直这么下去,这日子…怎么过哦!”
方氏一阵长吁短叹,云舒听到黄家大小姐时,心里咯噔一下,脑袋里自然冒出水云香的影子!云舒好笑的摇头,开什么玩笑,水云香才多大点儿,就算她再有能耐,总不能跑去找山贼合伙儿吧?多半是凑巧!
“干娘,那山贼哪里来的,以前怎么从没听说过?”
“唉,现在粮价这么高,要不是上次丫头你提醒我,让我多存点儿粮食,我们家怕也挨不过了!大伙儿没饭吃又买不起粮食,总不能活活饿死吧?那些山贼以前多半都是平民吧!唉,这种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提起这个,大家心情都不怎么好!半晌后,老爹站起来道:“方大嫂,我去西门买些食材,你要什么?我帮你带回来吧!云舒,你就留在这儿吧,等我回来接你,不要到处乱跑,知道吗?”
方氏站起来道:“谢谢水兄弟了,小明他舅舅前些天回来了,小明已经带了钱跟他舅舅一起买去了!水兄弟,你买你自格儿的就成,云舒留在我这儿,我帮你看着她!”
云舒本想跟去看看物价情况,听刚才方氏的说法,有点儿吓到,不敢再跟去,只得老老实实留下来等着。
她跟方氏一起送老爹到门口,亲眼看着老爹走远,却没立刻进门,而是站在门口四下张望,她想看看县衙那边情况如何?
不是说军队不能随便进城么?除非有重大事件,而且来了也待不了多久,那洪家和黄家居然能把他们请来,不知砸了多少银子?用意为何?
云舒看了半晌,除了觉得行人少、气氛紧张,没见一个熟人,她之后回身进屋。可就在她转身那一刹那,对面巷子突然冲出个浑身脏兮兮的小乞丐,他直朝云舒而来,把方氏吓了一跳,她一把把云舒拉了进去,啪一下关上门,那小乞丐便咚一下撞到门板上!
云舒还没反应过来,“干娘,怎么了?”
‘嘘!,方氏打个噤声的手势·她自己则靠到门边细听,云舒也奇怪的凑上去透过门缝儿往外看,正好见一只乌溜溜的眼珠与自己对个正着!云舒吓得惊叫一声后退一步跌坐在地上。
方氏赶紧上来扶起她,对门外喊道:“小乞丐·走开,我们家没东西给你,再不走当心官兵把你抓了去!”
外面静默片刻,那孩子突然发出沙哑的声音:“水···水云舒在吗?”
原本戒备的二人一愣,方氏低头看她,云舒一头雾水的摇摇头,二人对视片刻·云舒爬起来,凑到门边低声问:“你是谁?”
“我…我是小双子!”
“小双子!”云舒惊呼一声,“干娘,快开门,是我认识的人!”
方氏略微迟疑,还是开门把小乞丐放了进来,其他乞丐见之以为这边有东西吃,立刻冲了过来。
方氏一把将小双子拉进来·啪一下关上门,云舒立刻把门闩推过去卡上,对外面喊道:“走开·我们家没东西吃了,这孩子是我弟弟!”
二人连喊好一阵,门外的敲门声和祈求声才渐渐散去!云舒心下很不好受,都是人,每个人都是一条命,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饿死吗?可自己家里也没多少粮食,战事不知还要持续多久?粮价不知何时会降?救了他们,自家人怎么办?
云舒泄气的坐到地上,一旁的小双子突然爬过来,眼睛一闪一闪的望着她道:“水云舒?你···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我···我······”小双子说着抽噎几下·眼泪突然像断线的珠子般一串一串往下掉!
云舒回过神来,仔细看眼前的小双子,他现在的样子比初见他时还要狼狈,一身黑不溜秋的单薄衣衫挂在身上空荡荡的,破烂的地方露出里面瘦弱赃物得发黑的皮肤,头发蓬乱如鸡窝·脚上没鞋!总之,他从头到尾,为了那双含着泪珠的眼睛,没一处干净的地方!
李氏看着孩子摇头直叹气:“云舒,这孩子是谁?”
“干娘,他···是我外婆家附近的邻居,你这里有热水么?能不能……?”
“有,我去准备一下,你给他说说话儿吧!”李氏转身去了后院,云舒安慰的拍拍小双的庸膀道:“小双子,别哭了!”
“呜呜~~奶奶没了!呜呜~~~”
“恩,我知道!”
“叔爷爷坏,不让我看奶奶,呜呜鸣~~~”
“对,他就是坏蛋!”
“叔叔伯伯们也坏,逼我干活不给我饭吃,呜呜~~~”
“对,他们都是坏蛋!”……
两个年纪相差不多的孩子面对而坐,一个哭着诉说,一个点头附和,直到小双子把自己这些天受的所有委屈全倒出来,他用那又脏又黑的袖子抹抹眼泪吸着鼻子道:
“水云舒,你也坏,叫我进城来找你,却不告诉我住哪儿,我从叔爷爷家偷跑出来,好不容易进了城,就是找不到你,呜呜~~大人欺负我,骂我是乞丐,小孩们也欺负我,抢我东西,哇~~~”
小双子张着嘴哇哇大哭,云舒心下愧疚,这些天一直在家忙着磨甘薯,基本忘了小双子的事儿。外面那么乱,他一个小孩子,能找到这里真是不容易!
云舒一边道歉一边安慰,然后带他去后院,由方氏亲自给他洗头洗身子,又找了小明的衣服给他换上。打理整齐的小双子还是很可爱的,可惜就是太瘦了些!
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方氏和云舒都感慨不已!云舒顺便把小双子的身世大概跟方氏说了一遍,其间自然略过了二姨趁火打劫之事,方氏对小双子甚为怜爱,甚至想收他做干儿子。可小双子却不同意,他一本正经道:“我的地契还在她那儿了,她答应过奶奶,把我养大成年,然后就把地契还给我!”
方氏笑道:“云舒,你责任大了,要负责把小双子养大哦!”
这样一说笑,云舒的心情倒是放松了下来,有了二人的安抚,小双子也平静下来。等老爹回来,见到小双子时吓了一跳,不过云舒还没开口,他就主动哄着小双子要带他回家。
其后的事情很顺利,小双子成了云舒家的又一新成员·对此最高兴的莫过于二毛,有个跟自己年龄相仿、身高相当的玩伴儿再好不过,以后他就不用成天对着走路都不稳的三毛了。而小双子对云舒一家的热情起初很羞涩,不过看得出他还是很高兴的·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多对他好的人,感受到温暖的他很快便融入到这个大家庭中。
转眼到了腊月,不知是官兵进驻还是官府出手管制粮价的原因,云雾县城渐渐恢复平静,因此驻守的官兵上个月底也全都撤了出去!虽然街面上依然紧张、乞丐依然与日增多,却少了官兵巡查时那危险肃杀的气息。
腊月初七这晚,李氏带着小蝶和云舒开始清理粮食坛子·把容器里没刮干净的各种粮食如黄豆、绿豆、糯米、枣子、干果等全部搜集起来,打算明天熬腊八粥用!
孩子们正围着找出的一大堆杂粮高兴,老爹突然从外面急慌慌的冲进来:“她娘,不好了、不好了!”
大家吓一跳,回头去看,见老爹脸色不好,额头直冒冷汗。李氏看看外面,皱眉道:“他爹·怎么了?”
“她娘,好像…城里…不太安宁啊!”
“不太安宁?”李氏还没反应过来,云舒首先冲了出去·县城东面火光冲天,好像是云雾山脚谁家的别庄烧起来了!等等,怎么外面巷子里也嘈杂起来?砸门声、惊呼声以及妇人孩子的哭叫声越来越近。
云舒出了一身冷汗,她四下看看,见墙角一架楼梯,立刻冲过去搬来搭在院墙上,蹬蹬几下爬上墙头往下看!我的天,与自家院子邻近的两个院子里,几个手拿大刀的土匪正在打劫!
云舒四下看看,见家家院门紧闭·男人拿着棒子守在门口,女人抱着孩子所在屋里!遭了,山贼进城了!云舒想了想,从楼梯上滑下来,冲进厨房,抄起几把菜刀·分给爹娘和小蝶。
“小蝶,快,上那边楼梯,跟小姨家通报一声,山贼进城了,正在四处打劫,叫他们快快关好院!爹,娘,咱们关好门,上围墙去!”
“什么?山贼?!”李氏吓得脸都白了!
“爹,快点儿!”云舒首先跑过去搬大门闩,老爹略一迟疑便冲上来帮忙。几根粗大的门闩刚刚落下,门外便传来铛铛的砸门声。
云舒做个噤声的手势,轻手轻脚的顺着楼梯上了院墙,老爹也跟着爬了上来。二人透过屋檐往下看,见一个大汉正扛着大刀砸门,旁边一汉子问:“是这里吗?”
“对,没错,上次我来偷偷瞅过,他们家仓库里至少有五六十石谷子!”
“好,给我砸!”
云舒凑到老爹耳边道:“爹,待会儿我喊砸,咱们一起用瓦片砸他们,对准下面那个领头的,那个,看见了么?”
老爹点头,二人从围墙棚子上取下瓦片做好准备。云舒一声砸,老爹抄起几张叠一起的大瓦片就向那大汉狠狠砸去。别看瓦片轻薄,几张合起来不比一块砖头轻!
那汉子一声痛呼,脑袋被砸个大洞,咕噜咕噜直往外冒血,同来的贼匪还没反应过来,一片片力道十足的黑色?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