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家长里短种田忙第10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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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长里短种田忙 作者:肉书屋

    ,免得以后别看人自己果树园赚钱,也过来圈地找麻烦。

    因此那地至少得按一千亩算,交官府的买地银子就是一百两,其他费用可免。

    然后就是果园的规划,既然确定了是要建果园,就得把基础设施搞好了,免得以后消耗更大。这基础设施嘛,一得有通行牛车马车的大道,那么多果子总不能一担一担跳下去吧?然后是住人的院子,必须在大道旁边;还有守护果园的小屋·这个必须位置较高、视角极好;然后就是果树林只见的小路和给果树林灌溉的沟渠等等。

    当然果园规划方面还有个最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果树种类划区,提到这个,云舒去年年底抽空跟老爹回家,将后山果树林的大部分果树枝丫下方开道小口子·然后用结实的麻布装一包泥土包到树干上。

    这样做的目的是为让果树枝丫在伤口位置借着泥土的营养长出果树根须来,等根须繁荣到一定程度,就可以从泥土包下方位置锯下枝丫,进行移植耕种。这样移植出来的果树只要存活,当年就能结出果子来,而且果子的成色丝毫不比原来长在大树上差。

    只是一棵树能有多少个树杈?能分出多少颗小树?用这种方法来增加树苗数量显然很吃力。云舒数了下,自家后山平地剩下的四十来颗果树·除专门留来提供嫁接枝条的,其他全部用这种方法分苗,就算全部存活一共也只有三百颗不到,要种满几百亩地明显不可能!剩下的空地差树苗怎么办?

    现买树苗显然不可能,云舒想来想去,还是只能在狼奶娘山洞下方那片果树林上打主意。到时候带几个可信之人去,挑选些树苗回来先种上,果子好吃的留下·不好吃的嫁接改良,只是那果子好吃不好吃还得找小狐狸想办法!

    对了,自上次自家屋后发生泥石流后就再没见过小狐狸·云舒每次回家都要去后山树林和老院子地基边转几圈,希望能遇上小狐狸,可那小东西就像突然人间蒸发了般,完全不见踪影,云舒甚至给他留了几次消息,要它进城来找自己,可半年都快过了,依然没有小狐狸的影子,也不知小狐狸怎样了?

    依小狐狸的能耐,云舒倒不担心它被人类怎样·不过小狐狸泄露天机,救了自己全家及叔伯两家十几口人的性命,不知它会不会因此受罚?别像白蛇什么的被关起来了吧?云舒打个寒战,对着天边念念有词的祈求一番,并暗暗决定下次一定要趁着丈量土地的机会去附近找找小狐狸。

    果园规划完后自然就是请工人开工了,这请工人要考虑的问题也很多·比如要建水池沟距,就必须要很多条石,那么请的工人里面就必须有一些石匠;然后要盖房子、盖院子,就要些懂风水、盖房的人。

    还有自己跟成师爷承诺过会尽量帮忙解决涌进城来的逃荒者问题,逃荒者又多是拖家带口,那么自己请的人最好是每家一个壮劳力,如此发的工钱和粮食可以让他们一家都得其惠。

    最后就是工价、粮食问题,荒山野岭里开荒,自然要给工人们提供吃住。住的问题简单,那山林里有不少参天古树,砍些回来盖一排房子要不了多少时间,以后那些木料还可再用。吃这个问题就有点儿麻烦了!

    照理说,工人们都是干的重活儿,应该给他们顿顿白米饭,可家里就那么些粮食,外面的粮价要降下来还需要些时间,且即便价格降了也未必有地方买。

    云舒大概计算了下,那一千亩左右的荒地,如果请一百人的话,相当于一人开十亩地,如果是老爹这种强人,两三个月肯定没问题。可工人不可能那么卖力,何况还要盖房子、开凿条石,那么保守估计可能要三四个月才能初步完成。那么给多少工钱合适了?

    现在外面的店铺请人是包吃住就不给工钱,给工钱不包吃住,但这法子在自己这儿肯定行不通。一来自己做不来那种j商,二来那是自家的果园,做得太过分工人们使坏,到时候果园建不成,钱也搭进去了,那就更麻烦,所以工钱一定要给,吃住也要包。

    如果按每人每天半斤谷子计算,那么一百人两个月就要三千斤谷子,四个月六千斤。自家现在只剩四千多斤谷子,除了工人的,还得给自家镙些,因此最多只能拿出三千斤,那么剩下那两个月就只能指望官府把物价打压下来了。

    到时候咱家可以十文一斤出去买,三千斤就是三十两,不算贵,可以接受,还可以给工人们加餐·不过一定得等物价确实降了且已经买回谷子的前提下。

    工钱嘛,外面工价很低,自己也不能给得太高,平时店铺伙计的工钱是两三百文。自己请来的工人干的是重活儿·可能要翻倍,大概五六百文一个月,但自己提供了吃住,如果算三百文一人一个月的话,一百人四个月就是一百二十两;如果五百文就是二百两。

    云舒衡量半天,决定给每人四百文一个月,那么四个月下来是一百六十文·再加上奖励或菜钱等等算二百两。

    总和起来,云舒把前面纸张上的数字一个一个抄下来:丈量土地十两,买地一百两,工人工钱二百两,买菜买粮食三十两,再加上其他的七七八八,省着点儿应该能控制在三百五十两范围之内。

    云舒放下笔仲个懒腰,拿起纸张再仔细检查一遍·半晌后叹口气道:“唉,这上面肯定有些疏忽漏掉的,到时候一出事就得银子来填·三百勐十两银子不知够不够?要是有办法省省工时又能把活儿干完干漂亮了该多好啊?”

    买地钱肯定省不了,工人的工钱要省也只能指望工时缩短,只要缩短一天,随之消耗的粮食和菜色上就能省下不少银子,可怎么才能缩短工时了?这个问题让云舒愁眉不展,直到天黑了小蝶来叫吃晚饭依然没有解决之法。

    云舒愁眉苦脸的出门,进了厨房上了桌子拿起筷子才发现爹娘居然也在饭桌上。

    娘亲脸色不善的瞪着自己,老爹笑呵呵的给云舒夹块肉道:“云舒啊,今天在家都干了什么?说来听听!”

    云舒看看小蝶,小蝶微微点头·啊!杜家人的事爹娘知道了!遭了,娘亲今晚又要好一顿念叨了!那自己就争取个坦白从宽吧!

    云舒转着眼珠子想了想,然后笑眯眯道:“爹,我今天出去逛街,看到一个人跟您好像,又见那酒坊掌柜故意诬陷他·就想帮帮他……”云舒将那刁掌柜形容得贪婪好色、欺软怕硬、目无王法,简直是天怒人怨人人得而诛之,而杜家人自然就是善良无辜的代表,自己的所有行为都是主张正义。

    云舒一顿眉飞色舞的表演,结束后老爹拍着巴掌直呼痛苦,小蝶、二毛三毛和小双子也跟着起哄,就娘亲李氏一直拉长了脸。

    老爹夸赞一番道:“云舒啊,今天辛苦了,来,吃块肉,爹已经帮你咬掉肥肉了,全是瘦的!”

    “谢谢爹!”云舒乐呵呵的咬上一口,眼睛时时留意李氏的变化。直到云舒吃完一大碗饭李氏都没开口,在云舒打算要第二碗饭时,李氏道:“云舒,过来!”

    其后的事云舒自然免不得被唠叨一顿,还被罚三日不准出门,不过对于杜家人之事李氏倒没说什么,显然已经默认了云舒的做法,而且第二天还跟老爹亲自带了肉菜去北大街铺子看了他们。照老爹回来后的描述,娘亲和董丽娘非常谈得来,没一会儿就手拉手轻如姐妹般说话,云舒心想:看吧,果然是一类人!

    剩下就是怎么节省工时的了!要缩短工时,除非少建些东西,路不能不修、院子不能不盖、水池水渠不能不建、林间小路不能不铺,想来想去这些东西样样都不能少!那怎么办?

    云舒正百无聊奈之际,在墙角玩过家家的二毛和小双子又争吵起来,他们想盖个小房子,二毛见院角有碎瓦片就想用碎瓦片搭个样子凑合凑合,小双子却坚持要用软泥捏出一个,可这里没有软泥,二人为此争吵。

    云舒拉开他们道:“你们盖个假房子吵什么吵?有什么用什么,哪个材料不一样?”

    云舒说完身子一顿,片刻后她高兴得跳起来,对了,什么材料都一样,那么自家修水池水渠就未必一定要用条石啊!那玩意儿开凿起来太费时间,不如换种简单方便的材料,那工时不就省下不少吗?

    太好了,只要自己找到替换材料,果园计划就可以开始了!纟

    第四零四章 替代材料

    感谢“海雁123”童鞋的平安符,不好意思,这两天有点不舒服,加更会有些费劲!山

    趁着爹娘回乡下播种谷子的时间,云舒的开荒计划一天一天完善,她写了份极其详细的开荒计划书,把自己能想到的细节及可能遇到的问题都一一列了出来,打算等爹娘播完谷子后回家来跟他们好好商量一番。

    平时她稍稍有空就会在城里四下转悠,看看能不能找到替代条石又经济实惠的材料?城墙是条石做的;地面是青石板铺的;屋子是以条石为地基,梁柱为主干,木板或黄泥为墙。

    一切都那么天然绿色,完全没有现代那些钢筋混泥土、油漆铝合金之类的,连块青砖都没有!

    其实云舒早就想到了用泥土烧制出的青砖代替天然巨石开凿出来的石砖,但据她的观察,城里没一个地方出现过泥砖,也就是说这年代还没有出现泥砖这种东西!而娘亲又再叮嘱他们不在这段时间不允许出城,所以云舒也没机会出去找窑厂。

    要不自己找几个工人,挖个砖窑出来炼着试试?云舒一边想着一边在大街上溜达,不知不觉到了北大街自家铺子门口,刚刚出门的杜鹃见她立刻高兴的跟她挥手打招呼。

    云舒上前,见杜鹃手里拎着个篮子,用块灰布盖着,不知里面是什么?杜鹃见云舒一直盯着她手里的篮子,便笑眯眯的揭开灰布:“云舒,看,好看么?”

    云舒往那篮子里一瞧,立刻高兴的叫起来:“哇,好可爱,这是什么做的?”

    杜鹃小心的捻起下面的油纸,拿出一个竖着耳朵雪白可爱的小兔子送到云舒面前:“闻闻看,香不香?”

    云舒小心的接过兔子嗅了嗅好熟悉的味道,恩,像是饭香味儿!她又将兔子举到眼前仔细看,见上面一粒一粒的东西不正是饭粒吗?

    “这是饭团儿?!”云舒惊呼。

    杜鹊笑眯眯的点头“喜欢么?这是我娘专门做给你的!”

    “给我的?!”

    “是啊,你看,我娘给你们每人做了一个,正准备送过去了!”

    “杜婶真好!不过杜鹃啊,这饭团儿能吃吗?”

    “当然,这本来就是用粘锅的饭粒儿刮下来捏的,肯定能吃了!”

    “不是拉我是说,这么可爱的小兔子,咬一口就吃掉它耳朵,再一口又吃了它脑袋,多可惜啊,真想拿回去供着!”

    “那可不行,饭团儿这东西可不能放太久,时间长了就酸了干了硬了不能吃也不好看了!云舒你要回去么?我跟你一起走!”

    云舒看天色还早,仲长脖子往铺子方向看看,然后笑眯眯的挽起杜鹃的胳膊道:“现在还早我找你爹还有点儿事儿,咱们先找你爹去,待会儿你跟我一起过去吧!”

    杜鹃想了想,点头道:“也好,要不你自己拎回去也行!”

    二人转身往回走,云舒道:“杜鹃,你们家最近怎么样?还有谷子么?不够的话我让小蝶再装些送过来!”

    杜鹃摇头:“不用不用,你们帮了咱们家那么多忙,哪还能再要你的东西?我和我娘这半个月接了些绣活儿,我爹和我哥也找了些手上活儿干。

    昨日我们绣的小屏风得了个好价钱我娘高兴,今天就煮了一锅干饭犒劳大家!还特地留下半锅捏成饭团儿送你们,方才我娘还担心你们不喜欢了!”

    “喜欢,非常喜欢,不过现在粮价这么高,你娘不必送我们东西的!”

    “恩还好,这些天粮食已经开始降价了,以前五十文一斤的谷子现在已经降到二十五文一斤了!真是谢天谢地,要一直那么高下去,咱们成天不停的干活儿也吃不饱饭!”

    “降到二十五文了?”云舒惊讶,这半个月自己一直忙着考虑开荒的事,居然忘了去成师爷那里看看,没想到事情进展这么顺利!

    “是啊,要不我娘也舍不得煮干饭吃了!哦,对了,云舒,还要谢谢你给我爹挑瓦缸碎片,还有那伤药真灵验,这才半个月,我爹的腿伤都好了大半了!

    现在我爹有空就拄着木棍在院子里练走路,他说一定要赶在你们家荒地动工前把腿养好了!云舒,那荒地的事儿弄得怎样了?”

    “不急,还在筹划中,等事情都准备好了再说

    两个女孩子说说笑笑的从后门进了院子。院门一开,果然见杜十正拄着根木棍站在院子正中,杜康在旁守着随时准备扶他;杜婶端个小簸箕坐在屋檐下飞针走线;小灵儿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帮杜婶理线,真是平和友爱的一家!

    院中众人闻声回头来看,见杜鹃拎着篮子进门,杜婶道:“鹃儿,怎么这么快?东西送到了吗?”

    云舒从杜鹃身后跳出来:“杜叔、杜婶、杜康、灵儿,你们好啊!”

    杜十见之立刻高兴的回应:“云舒小姐!”

    丽娘赶紧放下小簸箕,迎上来道:“云舒小姐,您来了,快坐快坐!鹃儿,快把咱们中午炸的饼子拿来;康儿,还不快扶你爹坐下!”一家人热情的招呼云舒一番,云舒也不客气,尽情的享受着他们的热情。

    与这家人接触次数多了,云舒越觉得这家人跟自己家极其相似:憨厚老实的父亲,善良贤惠的母亲,漂亮可爱的孩子,和乐融融的氛围。她非常庆幸自己当初的决定,这家人果然表里如一、知恩图报,绝对是值得救应该救的人!

    云舒擦擦吃过油饼子的嘴,洗了手擦干,坐到杜十对面的石凳上,笑呵呵道:“杜叔叔,你的伤怎样了?还疼不疼?会不会难过?”

    “很好很好,小伤都好了,就被大瓦片扎那处还有点儿痛!不过没关系,我已经可以走路了!云舒小姐,那个…你们那荒地什么时候动工啊?可别忘了我们啊!”

    云舒呵呵一笑:“杜叔,我爹娘还在乡下管理秧苗了要秧苗移栽了才有空请村长丈量土地了,中间还要去官府办地契,等爹娘第二次移栽了秧苗才有空真正开始动工哩,所以您别着急好好修养才是正经!”

    杜十憨厚的笑笑:“这个···呵呵,我们住着你们的院子,吃着你们的粮食干坐着不干活儿我心里不踏实!”

    “没有啊,杜叔,我这不就是来请您帮忙出主意了吗?”

    “哦?需要我做什么?云舒小姐尽管说!”

    “杜叔,您别叫我小姐了听着怪别扭的!”

    “呵呵,习惯就好、习惯就好!云舒小姐,你想问什么?”

    云舒皱眉想了想,自己的开荒计划多半要依赖杜十帮忙,看他们父子会些木匠活儿,对这方面应该有些了解!于是云舒将建果园的计划大概描述一遍,然后又特别将修建水池和水渠的材料问题提了出来。

    “杜叔,我觉得如果全用条石或青石板的话那开凿的时间太长,光工钱和粮食就受不住,所以我想找种简单方便又物美价廉的材料做替代不知您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云舒等了半晌,不闻杜十回话,她回头去看,见杜十正一脸惊讶的望着自己!云舒摸摸自己的脸:“怎么了?杜叔,我脸没洗干净吗?”

    “不,不是!云舒小姐,这开荒前后都是你一个人想出来的?”

    “啊?这个···呵呵,当然不是拉,是我爹娘想出来的,我帮忙出出主意而已!”云舒打个哈哈应付过去又追问道:“杜叔,你认识的人多,有没有在窑厂干过活儿的?”

    “窑厂?哪一类窑厂?烧瓷器的吗?”

    “不.是,那个…比如说瓦窑之类的!”

    “瓦窑?烧窑的瓦匠跟石匠差得很多啊!”

    “这个···我自有用处,如果能找到精通烧窑的人,我的新材料或许就有着落了!杜叔您再仔细想想,如果真有这样的人,这人诚实可靠,只要他能按我的要求做,并签下契约,我可以给他一月至少一两银子的工钱!”

    “契约?云舒小姐,你的意思是卖身契?”

    云舒垂眉想了想,要一个有自由之身且有一技之长的人签下卖身契肯定不容易,但自己的目的是希望自己研制泥砖的过程和技术保密,如果真的能成的话,这肯定是项极其赚钱的生意。

    果园盖起来到收获有很长一段时间的空窗期,这段时间只靠家里种田和铺子那不稳定的收入,根本难以维持果园的运转,所以另找一条生财之道是非常必须的!

    云舒点头道:“如果对方愿意签下卖身契最好,我定不会亏待于他!”

    杜十垂眉思索,杜家人也都静下来帮忙想办法,片刻后,杜康拉拉杜十袖子,小声道:“爹,进城前那两天跟我们一起走的那位大叔好像就是窑厂的!”

    杜十闻言眼前一亮,一拍巴掌道:“对了,云舒小姐,我还真认识这么一个人!不过…”

    “哦?不过什么?那人要的工钱很高吗?”

    “这倒不是,前些日子我们来云雾城路上遇到一个人,我们看他只身一人,又身有残疾,行动很不方便,得知他目的地也是云雾城,便结伴而行!听那位大哥说,他从年少时就一直在瓦窑厂干活儿!”

    “是吗?杜叔,你不是会看相吗?你觉得那人可靠吗?”

    杜十低头思虑半晌,点头道:“应该没问题,那位大哥虽然不爱说话,却很诚信。他半路上从我们这儿借了一只碗喝水,进城后咱们分散走,他在西门外的瓦窑厂找了份儿活儿干,两日后还特地进城来找我,就是为还那个借去的粗瓷碗!”

    “是吗?杜叔,跟我说说那人的情况怎样?他有什么残疾?他的家人了?”

    “这个,那位大哥约三四十岁,中等身材,有点儿瘦,全身漆黑。他左腿有点儿瘸,平时还好,但一到风雨天气就疼得厉害,走路都难!我们就是在路边一个破庙躲雨时遇上他的。至于他的家人嘛……那位大哥不爱说话,我们也不好多问只知道他只身一人!”

    云舒点头,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全身漆黑、瘦得有些佝偻、不苟言笑只知道干活儿的中年瘸腿男人,就是不知那人品行如何?只身一人也好,签卖身契就不用顾忌他家人亲友的感受就是不知那人愿意与否了?

    “杜叔,那位大叔叫什么名字,他干活儿那窑厂在哪儿知道吗?”

    “这个···他说大家都叫他老窑,也不知是姓姚的姚还是烧窑的窑,我们当时没好意思问。老窑干活儿的瓦窑厂我倒是知道,就在城西二里外大道旁的一座小山脚下,远远就能看见窑厂的烟囱!怎么云舒小姐,你真要去找他?”

    云舒点头:“如果他真的会烧窑、品行不错、愿意签卖身契的话,我倒愿意用他试试!”

    “这个······云舒小姐,你…要不要先问问你爹娘?”

    “啊!哦,是啊是啊,等爹娘回来就跟他们商量!杜叔,我爹要是想去找老窑大叔的话,能不能麻烦您跟我们一起去一趟?哦我们可以叫辆牛车,你不用走太多路的!”

    “不用不用,我这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到时候你们尽管来叫我就是,我随时等着!”

    云舒点头谢过,又坐了会儿,便拎着杜婶给准备的饭团儿兔子回去。那兔子着实讨喜,不知二毛三毛和小双子喜欢,连小蝶都爱不释

    瓦匠的问题暂时这样,次日云舒去县衙找了趟陈军,打听打击囤粮j商的事儿。据陈军所言,小粮商很容易查处,可大额的却不好办。

    比如说云雾城几大家族他们本就拥有大量良田,还趁机收购了不少粮食分散囤积在老宅及各处别院,如此官差进不去,不能摸底,就算查不来他们的理由也很充分,因为他们人口多为了让大家吃饱存些粮食无可厚非。

    官府这次收回的粮食并不多,也不过两三万石左右,只勉强可以抵挡小半税赋,剩下的那一大半还得从老百姓身上加征而来,因此目前的粮价降低也只是暂时的,一旦官府的重压放松,价格立刻就会反弹!

    云舒大概算了算,现在才二月底,离收麦子的四月底还有两月,只要把这两个月顶过去,后面就好办了!但打击j商不能欺软怕硬,否则下次那些大家伙们更会变本加厉。

    至于这解决之法,云舒不了解情况,一时也想不出好主意来。在她想离开县衙回家时,里面跑出个衙役传话,说师爷请她进去。

    现在是当值时间,云舒去的地方是县衙后堂专供师爷办事的地方。她进去时成师爷正在处理公务,那找个位置做下,片刻后就有人端茶上来。

    云舒一边喝茶一边观察状况,只见成师爷端坐案后,面色凝重、严厉的瞪着桌前下跪之人。再看桌前,一个身穿灰袍、头发花白的老头儿趴在地上瑟瑟发抖。那老头儿头着地,屁股翘起,云舒看不到他的相貌,不知是何状况。

    “说!”成师爷突然一拍桌案大吼一声,把正在喝茶的云舒吓得差点儿呛到,而地上那老头儿更是吓得一边拼命磕头一边大喊饶命。

    成师爷气得厉害,站起来背着在案桌后走来走去,立于一旁的冯标上前一步道:“师爷,这老头子嘴硬,不给他点儿厉害瞧瞧他以为咱们是吃素的,干脆让属下打他几十板子,看他说不说!要不夹他手指、灌他大粪,手段多着了,看他能嘴硬到几时?”

    地上的老头子闻言更是抖得厉害,成师爷停下来指着地上的老头儿怒道:“老崔,你我相识数十载,就算你没能中举更进一步,好歹也有个秀才功名,为何老了还干那伤天害理、骗人钱财之事?你可知多少人家被你害得家破人亡?你就不会良心不安?”

    老头子慢慢抬起头来,泪流满面道:“成兄,看在咱们相识几十年份儿上,求您放过我这次吧,下次…再也不敢了!”

    “你···你······老夫跟你说了半天,你当我对牛弹琴?这是县衙,不是私宅,再不说,冯标,去准备刑具!”

    “不···别去,成兄·成兄,我…我说!只是能不能······”成师兄见他看向旁边几个衙役,垂眉片刻,挥挥手道:“你们退下!”

    几个衙役拱手行礼后退了出去·倒没人来管坐在椅子上不声不响喝茶的云舒,好像把她忘了似的!那自己要不要走了?虽然她很想听听这个跟成师爷明显是故交的老头儿到底犯了什么事儿,成师爷会如何处理?但要是待会儿被发现了,多尴尬啊!

    云舒从椅子上滑下地面,蹑手蹑脚想往门外去,成师爷突然道:“云舒,你过来!”

    云舒吓了一跳·见成师爷正望着自己,云舒惊讶的指指自己鼻子,成师爷点点头,显然自己没听错,云舒自己慢慢走过去。

    地上的老头儿抬头看了云舒一眼,显然有点儿疑惑,成师爷道:“这里没外人,说吧!”

    老头儿看看云舒·犹豫片刻,一脸苦相道:“成兄,真的不是我要骗那些孩子和他们爹娘·我实在是有苦衷啊!”

    “不管什么苦衷,你我都是读书人,怎可做那有辱斯文之事?”

    “呵!有辱斯文!”老头子苦笑一声,“成兄,你仕途顺利,虽与我同期中秀才,之后一路顺畅,三年举人、三年进士,接着出仕为官,娇妻美妾、家财名誉·一样不少!

    可我了?自中秀才之后,一直止步不前,考了几十年举人,次次落第,爹娘愁眉苦脸,妻儿忍饥挨饿·原本有些底子的家被我折腾得叫花子都不如!饭都吃不饱,如何斯文?”

    “那你就可以借我名义到处行骗?”

    “唉,行骗这事儿我原本从没想过,自老婆子去了后,家里就剩两间茅棚,我也没了考举那心思,成日去街头摆摊卖些字画,虽然清贫,也还过得去!

    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不知何时跟安乐镇上那些流氓地痞扯上关系,不管我怎么打怎么骂他就是不听,最后干脆连家都不回!

    几年前你偶然在街边小摊认出我,又接济我,说心里话,成兄,我并不高兴!你越是这样我越觉得自己可怜,越觉老天不公!我崔文才自认学识文章能力样样不输于你,凭什么你要什么有什么,而我却一无所有?”

    云舒抬头去看成夫子,见他脸色黑得发青,显然这话让他很生气很难过!也难怪,五六十岁的老人家正是怀旧的时候,自认为坦坦荡荡、清清白白的成夫子却突然被自己少年时老友如此指责,他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

    说到这里,云舒也明白了成师爷让自己留下来的缘由,原来跪在案前这崔老头儿正是当初骗了大姨一家的那个崔夫子!当初此人说自己跟成夫子是多年至交好友,原本以为他胡说八道,没想到是真的!而且还是成师爷同期的秀才!

    沉默半晌后,崔老头儿继续道:“成兄,我原本过得清贫却安宁,行骗这事却是因你而起!”

    “我?”成师爷气得满脸通红,云舒赶紧给他抚背顺气儿,鄙视的斜那崔老头儿一眼:“崔夫子,你好歹也是中过秀才的,如此恩将仇报的话也好意思说出口?”

    “呵,恩将仇报?他给我过什么恩?不过就是几两银子?几十年前,我听说他出仕为官,就在临近州府中!我多次写信于他,求他助我中举,他何时回过我一纸半句?哼!等我年过半百、头发花白之时却突然出来可怜我同情我,谁稀罕?”

    崔老头儿说到激动之处突然转向成师爷道:“若不是你回来开什么学堂,搞什么一年只收十个弟子,又个个出息,那些放印子钱的怎会找上我儿?若不是我儿欠下巨债,性命捏那群人手里,我又怎会假扮什么夫子,开什么学堂,骗什么人?所以不是我要去骗人,是你自己,这些事都是你自己惹出来的,还装什么清高?装什么斯文?哈哈哈~~~”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来人!”成师爷气得呼哧呼哧直喘气。

    云舒赶紧对冲进来的陈军几人道:“陈叔叔,快把他带走!别伤他!”

    两个衙役一人挽一只胳膊,把崔老头儿抬起来往外拖,崔老头儿哈哈大笑、形如疯癫!成师爷无力的坐回椅子,白着脸发愣半晌,自言自语道:“是老夫错了吗?”t

    第四零五章 二毛拜师

    感谢大家的支持,看到有童鞋说我偷懒,每天只更嗥但我一章是六千多字哦,相当于两章哦!这几天身体有点儿不舒服,每日更新六千字是肯定的,但加更有些困难,敬请谅解,再次感谢支持小云的童鞋们!"

    成师爷无力的坐回椅子,白着脸发愣半晌,自言自语道:“是老夫错了吗?”

    云舒实在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静立一旁等待。此事孰是孰非,云舒怎么看不重要,关键是作为当事人的成师爷怎么看,不过云舒相信成师爷这种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定有自己的一番见解。

    不知过了多久,成师爷又是一声长谈,他撑着扶手慢慢坐起来道:“云舒丫头,大户囤粮之事你可知道了?”

    云舒脑袋里还在揣摩着成师爷会怎么处理那个崔老头儿,没想到他一起来就问起囤粮的事!云舒上前一步扶住他胳膊:“师爷,您没事吧?”

    成师爷摆摆手:“无妨!走,跟我去花园逛逛吧!”

    “哦,好!”云舒扶着成师爷从侧门出,慢慢向后面花园走去。

    这县衙的后花园面积不大,却布置得极其雅致,假山水池、小亭回廊、花草树木、鸟语花香一样不少,成师爷慢慢的走在前面,云舒紧随其后,却不听他说话!云舒实在好奇他对崔老头儿如何看待,便试探着问:“师爷,那个崔…夫子你打算……”

    成师爷停下来回头看云舒一眼,然后面向水池而立,长叹一声:“法乃国之根本,犯法就必须依法受惩,不能因人而异!”

    云舒听成师爷说得一板一眼儿,可看得出来他还是有些于心不忍!云舒斟酌片刻道:“师爷,其实…崔夫子并非大j大恶之人他行骗也是被迫而为之,最可恶的还是那些幕后操纵之人。如果那些人看准了您,要借您的名义行骗,就算没有崔夫子他们也会找别人的,师爷何不把崔夫子当成陌生人对待,如此对您和崔夫子本人都要公平一些!”

    成师爷闻言一顿,半晌后他慢慢放松下来,一手抚须对着湖面微微点头,再转回来时脸色平静柔和,并带有微微笑意。成师爷打量云舒一番那眼中却比以往多了份儿赞赏,他一手抚须道:“云舒丫头,你好像说过你有两个弟弟,他们今年几岁,可曾上学?”

    云舒奇怪,刚刚不是还在说崔夫子的事,怎么突然转到自己弟弟身上?云舒想了想:“我有两个弟弟,二弟大名水云峰小名二毛,今年六月就七岁了,去年在南区的私塾上学不过过年前后城里不安宁,爹娘就不让他去了,让他在家自己学来着。三弟今年四月满三岁,还没上学了!成师爷,莫非您又想收弟子了?二毛三毛都很聪明哦!”

    最后那句话云舒只是开玩笑的随便一说,成师爷却笑道:“呵呵,如果你那二毛弟弟足够聪明伶俐,老夫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真的,师爷?”这意外之喜让云舒高兴得差点儿跳起来。

    “不过在此之前,你须得给我想个应付大户囤粮之法!”

    “啊?成师爷主意我已经出过了啊?还要出啊!”

    “你那个什么让其中一家捐粮,请朝廷颁发个什么嘉奖令,鼓励其他大户跟着捐,这办法根本行不通!换个吧!”

    “啊?为什么行不通?”

    成夫子回头看她一眼,淡淡道:“你说了?”

    云舒想起先前陈军的话,这战事不知何时结束的年月粮食最为可贵。大户们囤粮一为赚钱,二是为自己留后路,其实最重要的还是后者,大户人家钱财一般不成问题,但粮食没了,特别是这青黄不接之时,根本没地方买!

    那鼓励捐赠的办法或许在秋收前后比较管用!但问题是现在正是青黄不接之时,正是需要粮食的时候,如果这问题不解决,百姓们可没有饿着肚子等上五六个月的本事。

    云舒闷闷的低垂脑袋跟在成师爷之后,直到回到那办事的大厅才反应过来。成师爷道:“云舒丫头,我给你三天时间,好好想想!哦,对了,你想好了就把你那聪明弟弟二毛一起带来吧!”

    云舒愣愣的站在门口,成师爷这话说的,明显就是想不出好主意就别来见他,二毛想拜师也不可能了!虽然觉得自己被利用了,但人家就是比你强,还能怎么办了?

    出了衙门的云舒又开始在大街上溜达,现在的街面上还算平静,自上次山贼进城事件后,城门防守加强了很多,百姓们也相互信任了很多,虽然大家日子依然难过,但能够互相帮助互相扶持,比起以前满心芥蒂却是好了很多!

    云舒特地留意了一下各条街上的米粮店,西区太乱她没敢去,东南北三个区的米粮店价格都统一为二十五文。非常文学不过所有米粮店都限量限价,每日卖完就早早关门,现在才巳时中刻,南区和北区的店基本都已关门了,只有东区的店依然在售,不过看那排成长龙的队伍,可见米粮依然紧缺。

    云舒还发现,排队买粮的几乎全是普通百姓,似乎这缺粮的季节完全影响不到高门大户里的老爷太太们!究其原因,这些高门大户同时也是本县最大的地主们,他们的庄园里每年产的粮食足够他们一大家子吃上几辈子。

    所以只要他们不卖,就可以囤积足够的粮食。

    现在成师爷给自己的任务就是要从这些大家大户的粮仓里抠出足以抵扣百姓大半税负的粮食,如此百姓才能安心生产,熬到麦子收割就能缓解很多,如果今年谷子能大丰收那就更好了!

    云舒坐在东大街街边发呆良久,最后一咬牙跳起来,心里大骂:他奶奶的,软的不行就来硬的,我就不信这些大家大户能大过官府!

    云舒下定决心,气哼哼的回家,即便要来硬的也得好好筹划筹划。接下来的两日又成了云舒的闭关日期他不仅要使劲想对付大户囤粮的办法,还要查资料,了解这时代的烧窑技术,为后面的青钻计划做准备。

    第三日傍晚云舒算好时辰,于申时末带着二毛出门,直往县衙而去。他们到那县衙门口时,正好见不少百姓从县衙大门出来,看他们相互议论纷绉点头称赞的样子,好像刚刚看完一场好戏似的。

    云舒带着二毛退到一旁,留意大家的谈论内容才知道今天是安乐镇诈骗案的初审,听说昨日傍晚县衙衙役倾巢而出、连夜赶路,第二日一大早就抓了一大群人回来。

    县太爷已经将那群人收监,接下来需要收集证据,征集苦主证言。只要证据确凿,这群人铁定要被严惩,现在军中正缺冲锋陷阵的士兵,这群人多半会被发配充军。

    这些都在意料之中让云舒意外的是成师爷居然当堂请求自罚。原因自然是这些骗子借他的名义去行骗,他没有及时发现报案,就是他的一大过错。成师爷自请入监一个月并自愿把他的所有俸禄全捐出来分给上当受骗的孩子及家属。

    成师爷的这种行为让围观百姓非常感动,再加上他上任后这大半个月为百姓做的事,几乎比前面几任县令几年做的事加起来还多。

    因此当成师爷提出自罚时,百姓们当场就纷纷下跪请求县太爷免了成师爷的罪。

    虽然县太爷对这位把他当儿子的下属非常不满,但迫于百姓压力和成师爷本身的能耐关系,他不可能真的罚他,最后只罚了成师爷俸银,并责令他反省,入监就不必了!

    云舒姐弟俩等在门口,等县衙里听审的百姓们都出得差不多了才去门房找曹大头,请他找人帮忙给师爷传个话。

    等待之际,曹大头道:“哎,云舒丫头,听说你有个姓赵的表亲是不是?”

    云舒疑惑:“怎么了?曹叔叔,你何时对我家亲戚感兴趣了?”

    曹大头呵呵干笑两声摆手道:“没有没有,不过是前两日听兄弟们说,他们去个什么江口镇找个诈骗案的苦主,苦口婆心跟他说了不少好话才肯来。

    来了过后开始还好好的录供词,可一见了咱们师爷就不肯说了,非要追着师爷收她儿子做弟子!还说什么咱们师爷不收她儿子,她就不告状也不录供词了!

    哎,这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明明是她自己上当受骗,咱们师爷和兄弟劳心劳力帮她抓坏人找回损失,现在却搞得咱们要求着她告状似的!我老曹在这县衙守了十几年的门,还从没遇到这种苦主的

    云舒的脸色自然不会好看,曹大头说第一句话,她就知道他说的是大姨!不是说了不要告诉大姨成师爷就是她一直想让赵强拜师的成夫子吗?他们应该没见过面啊,怎么突然就认出来了?大姨也真是的,要拜师也不能这样拜的?只听说逼娘为娼,还没听说过要逼人家当夫子的!

    云舒心里正在埋怨之际,二毛抬头道:“姐姐,曹叔叔说的是大姨吧?”

    云舒脑袋轰一下就懵了,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正往上冲,看曹大头那异样的眼光,她更是脸红到了脖子根儿!气氛异常尴尬,云舒打个哈哈,打算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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