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晦色 作者:肉书屋

    上褪去了天真笑靥，抬头看向首领的眼中是巴吉尔一直没能明白的复杂莫名他看见，渐渐退出首领怀抱的女孩，手中舀着的黑色匕首刀柄，还有，几乎完全没入首领心口的刀刃。

    他看见，从那相连处，渐渐氤氲开的，刺目的，暗红……

    在那一瞬间，巴吉尔脑子一片空白，他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不能理解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直到，因大量失血而虚弱的首领，抬起头看向他的方向，苍白的脸上，依然是他熟悉的温柔笑容。他向着他，张了张口……

    那个场景，每次巴吉尔回想起来都忍不住失声痛哭‘快走……’首领无声地对他说后来，就是激烈的枪声响起。他带领着彭格列的人员，拼死护住重伤的首领。但他们终究还是无法在密鲁菲奥雷的地盘上突围出去……

    再次醒来，他已经在彭格列的医疗室内。后来据发现他的人员所说，当时，他身上盖着首领的披风※※※※※※※※

    看着面前悲痛难抑的巴吉尔，纲吉不禁难受地闭了闭眼——他的决定，难道是错的吗？

    ——他只是，不想伤害到他所爱的人。但他的做法，难道带给了他们更大的痛苦吗？

    “对不起，十代目。我没有保护好您，甚至没有将您的……”也许因为面前的十年前的首领，巴吉尔终归没有让自己一直沉浸在悲伤自责中。稍稍平静了下后，他强忍着向十年前的首领请罪。

    “不，巴吉尔，这不是你的错。”纲吉蹙起眉，然后柔声安抚，“造成这一切的，是我自己”

    “虽然这并不能减轻我的罪孽。但，能听到您这么说，我真的很高兴”

    ——因为，我认识的首领，就是这么一个温柔的人啊“还有，关于尤尼……”眼尖地发现在听到这个名字后，巴吉尔脸上闪过的恨意和死攥的拳头，“我希望，你不要苛责她”

    “可是，她……”

    抬手制止巴吉尔激愤的话，“这件事，是我的错”纲吉将脸埋进手掌中，低沉压抑的声音从指缝间传出，“是我，对不起她”

    巴吉尔愣愣地看着全身萦绕着悲伤的少年首领，久久无语※※※※※※※

    “他来了”空旷的大厅中，坐在首领座椅上的墨鸀发色女孩，抬头看向某一处，低声自语，眼神空洞底下白色密鲁菲奥雷制服的金发男人，向首座的女孩欠身，然后转身离开，低垂的脸上神色莫测——公主，既然他的死让你如此痛苦，你又为何……

    84、会议

    “我想先了解现在的情况”议事厅里，坐在首位的少年首领淡淡地下令。一边的巴吉尔连忙将资料送上，并打开大屏幕。

    “暂时而言，我们的形势并不乐观……”静静地听着一个高层人员对现下的分析，纲吉脸上镇定自若，让一众原本对这个十年前的首领心存疑虑的彭格列高层心下稍安毕竟，十年后几乎让整个意大利黑手党界俯首膜拜的‘神’之威名，即使在他身后也无法轻易消除结束了讲解后，议事厅内安静一片，没有人敢贸然开口。负责讲解的人员头冒冷汗地紧张恭敬等待着少年首领的指示——即使是十年前，这股威压也……

    ——果然不愧是，我们的首领啊~

    “不出所料的话，拥有彭格列指环的十年前的守护者会陆续被交换过来”食指在会议桌上叩了叩，纲吉慢慢的说，“现在，首先把守护者们召集回来。如果他们在战斗中交换，就太危险了”

    “云雀不用担心。了平跟瓦利亚在一起，我已经叫他赶回来了。蓝波跟一平在外收集情报，我会让碧洋琪赶过去接应他们。剩下的，只有库洛姆……”reborn沉吟了下，看向六道骸“kufufu~”六道骸皱了皱眉，“我连接不上我可爱的库洛姆了~”

    “这样的话”纲吉看向六道骸，“彭格列指环在十年前的库洛姆那里，更何况十年前骸还在复仇者监狱，所以我估计骸你应该不会被交换。这段时间，你就集中精力寻找库洛姆吧”

    六道骸挑挑眉，“我可爱的库洛姆当然有我照看~”

    “小心点”纲吉向他点点头

    “你是在担心我吗？~我亲爱的彭格列~”闻言，六道骸立马打蛇随棍，笑得一脸荡漾看到其他高层见怪不怪的表情，还有狱寺想要暴起但被一边的山本及时按住，纲吉眉角抽了抽，决定当没听到继续，“十年前的守护者们来到之后，我想拜托彩虹之子们担当他们的家庭教师代为训练，可以吗？”看向reborn“这点没问题，毕竟打败密鲁菲奥雷跟我们彩虹之子也有关系”再加上他们彩虹之子欠了十年后的纲吉人情“还有”纲吉顿了下，视线扫向下面的高层，“关于我的父母，有什么消息吗？”

    沉默，几个高层人员对视了下，其中一人站起来，“很抱歉，十代目。我们，还没有找到前门外顾问和夫人的消息”

    “是吗？”纲吉闭了闭眼，复又睁开时，眼中一片冷锐，“继续找!”

    得到所有人恭敬的应答后，“你们找到密鲁菲奥雷在日本的据点没有？”

    “是的，十代目。我们已经查到一个梅涅罗基地”大屏幕上画面一转，“虽然还没有具体的信息，但碧洋琪小姐和风太先生已经出发搜集情报了。”

    “现在，我们所知道的，梅涅罗基地的负责人，也是密鲁菲奥雷在日本的总负责人，就是这个，入江正一”大屏幕上出现一个红发带着黑框眼镜，身着白色密鲁菲奥雷制服的男人“他是……”纲吉看着屏幕上熟悉的面孔，有些怔然“入江正一，应该在十年前就跟十代目您见过面。”继续讲解，“他的智商非常高，尤其在布局方面。据称他跟白兰·杰索在大学时期就已经认识，之后就一直跟随白兰，是白兰最为信任的人”

    “虽然交集不多，但他跟十代目您的关系似乎不错。我们并不清楚在暗杀十代目的事件中他担当了什么角色，也不清楚他是否被洗脑。”

    “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如果要攻陷梅涅罗基地，他会是我们最大的阻力”

    “我明白了，具体的行动计划等碧洋琪他们回来后再行制定。”纲吉看着屏幕上的男人，皱了皱眉。

    ——没有任何消息的话，奈奈妈妈有很大的可能是在白兰手中。如果是这样的话，以白兰对他的了解和性格……

    “我们先要把被占领的区域夺回来”看着屏幕上的地图，纲吉淡淡地说，“首先是这里……”

    “这次会议就到这里，还有人有什么要说的吗？”纲吉扫视着，放下了手中的资料“啊，可、可是意大利那边还没有……”其中一个从意大利本部转移过来的家族成员惊讶出声“意大利那边不需要操心……”纲吉微微一笑，正打算解释，话就被打断了“哔——”通讯器请求连通的电子音打破了议事厅内严肃的气氛“喂——喂——有人在吗——可以给连接视频吗——”一个古怪的拖着长腔的声音从通讯器里响起，纲吉向看向他的通讯人员点了点头“啊，接通了啊——看的到吗——”在竖起的视频里，众人看到的是一双巨大的摇晃的眼睛。下一秒，画面一变，“滚一边去，小青蛙！”一张咧开的嘴出现在屏幕中，白森森的牙齿让人发憷“前辈——不是青蛙——”从这个毫无起伏的声音中，众人竟然听出了委屈的意味听到这个声音，六道骸嘴角抽搐，抚额，“弗兰~你在搞什么？！”

    画面一晃，屏幕终于脱离超现实主义风格，恢复正常。纲吉就看到一个鸀色头发鸀色眼睛，头戴古怪青蛙帽子的少年出现在屏幕中，“师傅——被前辈欺负了——”纲吉惊奇地发现这个孩子抱怨的对象竟然是六道骸“这么没用，活该！”说是这么说，不过从六道骸态度里还是能看出他对于自己徒弟被外人欺负的不满“骸，这个是你的徒弟？”纲吉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清秀的孩子，“长得相当，环保~”

    “不过是个不可爱的后辈~彭格列不用管他”六道骸狠狠瞪了一脸无辜的徒弟一眼，转头向纲吉谄笑着说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有异性没人性’吗——”弗兰状似委屈地看向纲吉，“boss，好可怜——有这么个恶劣的师傅，还要在瓦利亚被前辈欺负——”他双手扶着自己的青蛙帽子，“贝尔前辈说要代蘀玛蒙前辈就要带上这个审美诡异到极点的帽子——”

    “敢把它舀下来就宰了你！嘻嘻嘻~”伴随着诡异的笑声，弗兰的青蛙帽子上就多了几把银晃晃的刀子‘噗’从被刺穿的位置，帽子似乎漏气一般，迅速干瘪下去。弗兰求救地看向纲吉，可怜巴巴地说道，“boss，被欺负得好惨~”

    不知为什么，明明是面无表情的脸，纲吉却似乎能看到，那双祖母鸀的眸子里，透出的委屈可怜敢怒不敢言等等情绪。纲吉觉得，自己的萌点，似乎，被一下子戳中了。

    “贝尔，不可以欺负小孩子！”微红了脸颊，纲吉连忙转移视线，貌似严厉地呵斥着金发的王子在弗兰暗地里得意挑衅（其实依然面无表情）的眼神下，贝尔暗自咬牙——鄙视你个卖萌的！

    “给老子滚一边去！”可怜的贝尔还没来得及报复，就被大力一推，撞上弗兰，两人滚做一堆，滚出了屏幕“喂——”巨大的分贝瞬间冲击了所有人的耳膜，“听说十年前的泽田纲吉那个死小鬼来了？！”

    “你、你好，斯夸罗~”纲吉晃了晃有些晕晕乎乎的脑袋，强笑着打了个招呼——斯夸罗的大嗓门，十年后好像升级了银色长发的斯夸罗出现在屏幕上，他瞪着眼睛寻视一圈，然后视线定格在十年前的褐发少年身上就在斯夸罗皱了皱眉，刚张开口，没等他出声，众人就看到他向屏幕方向扑来，然后踉踉跄跄地站住，扭头，挥着剑大吼，“混蛋boss！你干什么啊？！”

    在他让开的空间里，纲吉等看到了坐在屏幕正中的椅子上，一手舀着酒杯，皱着眉满脸不耐的xanx“闭嘴，垃圾！”毫不犹豫地将整杯酒连酒杯一起扔向还在不缀地大喊大叫的斯夸罗，xanx似乎心情不是太好（好吧，他几乎就没有好心情的时候~）

    定定地看着年幼的首领，xanx猩红的眼中神色莫测。

    直到纲吉快要冒冷汗的时候，他才慢慢地开口，“你让我很不爽，泽田纲吉！”

    话落，屏幕就黑了

    纲吉嘴角抽搐

    ——你开这个视频通讯就是为了告诉我，我让你很不爽——不过，瓦利亚的话，意大利那边就不用担心了。他们会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做的其实是说了也没用，他们绝对不会听的……

    85、神降

    一切都进行得有条不紊。

    在十年前的首领到来后，彭格列一扫之前的颓丧，气势如虹，在短时间内就将被占领的大部分据点夺了回来其实原本以彭格列的实力，即使事发突然也不至于被密鲁菲奥雷压着打。之前不过是因为两任首领相继死亡，极大打击了士气，才让密鲁菲奥雷有机可趁。尤其是十代首领的死亡，有鉴于十代目首领在彭格列内部神化的形象，许多家族人员甚至将他视作信仰一般的存在，因而，当他的死讯传出的时候，不少人当时都有种信仰崩塌的绝望感情。

    直到，十年前的首领到来。即使看上去只是个纤弱的少年，但在不多的几次会议露面里，却让众人隐隐看到了十年后的风华。

    可以说，泽田纲吉的存在，就是彭格列最大的支撑。无论是十年前的还是十年后的。

    “轰”巨大的轰鸣声从训练室传来，感觉到基地震动而抬起头的工作人员看了看训练室的方向，见怪不怪地继续低头“这都第几次了？云守大人还真不死心啊~”一个感叹的声音响起“估计云守大人是被首领压制久了，这次见到十年前的首领，就忍不住想在他身上找回来~”旁边一个职位较高的家族成员猜测道“不会吧~”成员c惊呼，偷偷往周围看了几眼，“云守大人看上去不像那么睚眦必报的人啊~”

    不，其实那副孤高的皮都是浮云啊~睚眦必报斤斤计较才是他的本性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成员b一脸神秘，“被想追求的对象按着打，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可能心平气和，特别云守大人还是那个战斗狂的性子”

    “追求？！难道那个传闻是真的？”成员a红了脸（兴奋的~），压低声音问，“我看首领不像啊，还以为只是其他家族的人中伤我们彭格列的谣言”

    “你那是在首领的身边时间短”成员a一脸怀念，“以前的首领还没有现在那么……禁欲”纠结了下用词，“那时候的首领啊，那叫一个精致美少年~那股纯洁和不自知的魅惑，可是在不知不觉中引来了不少狼”

    “不过”说到这里，成员a一脸崇敬，“那时尚年轻的首领总能不自知地一次次将以各种方式接近他的人的玻璃心刺得粉碎，再狠狠踩上几脚”

    “后来这种情况就很少见了”成员a一脸怅惘，“首领近些年越加寡情冷性，玉洁冰清，那些狼还没来得及动手脚，就被首领圣洁的眼神秒杀了，只能羞愧地退散。其实我一直很看好瓦利亚的xanx大人的~”

    “诶？！”成员a的话引来众人震惊的呼声，“那个瓦利亚的boss？你在开玩笑！怎么可能？！”

    “就是就是……每次跟十代目见面，他都一脸欠了他百多千万的凶恶的脸，怎么可能跟十代目有什么嘛~”

    成员a摇头，“所以说你们缺少发现jq的眼睛~”招招手，众人立马将耳朵凑过去，“据我多年观察，恐怕xanx大人跟十代目之间，是进展最快的一个~你们是不知道啊，xanx大人每次来彭格列，都会和首领一起失踪一段时间……”丢给众人一个暧昧的眼神其实纲吉跟xanx也不一定发生什么，但耐不住有一群寂寞无聊过分关心首领的手下啊~所以，纲吉，你就自由的……

    ‘轰’

    训练室内，用特殊材料建成的坚固墙壁，此时伤痕累累，遍布裂痕和坑洞，地板上也碎散着四散的石块。

    紫色和橙色的流光在训练室内快速飞窜，碰撞，再分开。

    再一次巨响后，纲吉狠狠地将云雀掼倒在地，以云雀为中心，深深的裂纹向四周蔓延。

    收回手，纲吉直起身，平复了下略微有些急促的呼吸。“够了吧，云雀前辈，你是打不过我的~”向躺在地上的云雀伸出手“哼”横了少年首领一眼，黑发的男人无视面前白皙的手掌，往后一撑，自顾自地站起来，整理了下黑色的西装。

    挑挑眉，收回手，纲吉也不恼，笑吟吟道，“刚才那个就是云雀前辈的匣兵器？很可爱的刺猬~”回答他的是男人能把人冻结的视线“十代目！”兴奋的声音从训练室响起，却是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的狱寺“隼人？你的训练结束了吗？”纲吉有些疑惑地问向激动地向他跑来的狱寺“不，还没有……”狱寺有些羞愧地低头，“比起十代目还差很远”

    “是我让他过来的”暂时担任狱寺家庭教师的岚之彩虹之子——风，浅笑着说，“有时候，看看别人的战斗对自己的成长有很大好处”

    纲吉看向这个穿着暗红色长袍，跟云雀长得极其相似性格却截然相反的少年身型的阿尔克巴雷诺，“谢谢您对隼人的教导~风先生”

    听到纲吉的称呼，风眉心微蹙，然后笑容光芒万丈，“叫我风就可以了，纲吉~十年后的你就是这样叫我的~”

    还没等狱寺反应过来表示反对，纲吉就答应了“呃……那么好吧，风”

    先不提狱寺的各种不满嫉妒恨，还有云雀的冷脸，纲吉和风倒是相谈甚欢。很快，两人间十年的距离就被迅速填补了，有说有笑地极其刺眼。

    “有兴趣到我那里品茶吗？我记得十年后的你很喜欢我泡的茶~”风微笑着向纲吉提出邀请“当然”纲吉欣然应允“我也要去，十代目！”在一边干着急了半天终于插上话的狱寺紧接上——开玩笑！怎么可以让十代目跟这个笑面虎单独呆一起本来因为风的彩虹之子和暂时的家庭教师身份而有的那些尊敬之情全都烟消云散，狱寺隼人决定，要从现在开始讨厌这个长着一张讨人厌的脸的家伙！

    “狱寺你还有训练没完成呢~”风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将狱寺打进地狱“哼”云雀冷哼一声，重重踏着脚步走出训练室“云雀这是怎么了？”纲吉疑惑

    “不知道呐~也许是还有工作没完成吧，毕竟除了守护者的工作外，他还有自己的风纪财团要管理~”风一脸的圣母※※※※※※※※

    风在彭格列的住处风景不错，阳台外就是大片郁郁葱葱的树林，十分幽静，只偶尔有清脆的鸟鸣传来。

    纲吉捧着风新沏的茶，一脸惬意地喟叹一声。

    “现在我才感觉你是我熟识的那个纲吉~”风同样捧着茶杯，淡笑，“每次品茶的时候，你都是这样的表情，像是终于放松下来了一样”

    “是吗？”纲吉苦笑，“我能想象得到，十年后的我，是如何每天每天在能堆成山的公文里痛苦挣扎的”

    听到这话，风不禁失笑，“的确。不仅仅是家族事务，更让人头疼的，还有你的守护者们和瓦利亚等人给你惹出来的麻烦”

    那些家伙，纲吉青筋直冒

    “不过”风脸上笑容微敛，“到后来，不管他们怎么闹都好，你都再也没有生气过~”

    “就像是，再也不会将所有人放在心上，所以，不会因他们的所作所为而心情有所波动”

    纲吉微怔，有些错愕地看着风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情景”风似乎陷入了回忆，脸上有些恍惚，“那是你继任彭格列首领不久……”

    当时，年仅16岁的年轻彭格列首领在黑手党间还没有多少威望。众人对他所知的，只有他曾率领守护者打败彭格列暗杀部队瓦利亚。但是，这个‘打败’里面有多少水分，大家都心照不宣。

    所以，当继承式过后，彭格列新上任的十代目和他的守护者们是年幼天真的小鬼一说，一时甚嚣尘上。这里面，纲吉过分纤弱精致的相貌出了不少力自然的，接踵而来的，就是各种手下人的阳奉阴违和同盟非同盟家族的试探挑衅。

    而纲吉，在一开始的很长时间里，都没有对这种情况作出什么反应。他的态度，更加坐实了关于他无能懦弱的谣言。

    直到那次后来被称作‘神降’的事件发生

    事情的起因是一些随着九代的退位而利益受到损害的长老们的不满。扎根彭格列多年，可以说他们手下都有相当惊人的势力，即使地位下降，也丝毫无损于他们在彭格列的能量。

    开始时，他们其实只是想给新任首领一些苦头吃，让他懂得‘尊老’。但是渐渐的，随着新首领不管事的态度，他们对权力的空前高涨起来。

    人总是这样的，也许一开始的确是抱着满腔热忱，但在权力和金钱的腐蚀下，最初的梦想总是会被一点点消磨。然后啊，想法就从‘这是我该为它做的’变成‘我为它做了这么多……’

    后来，他们渐渐的就不满足于现有的地位和权势，他们想要更多，也认为自己理所当然的应该得到更多然后就是私下里和其他家族，甚至是敌对家族联系，出卖彭格列的情报，换取更多的利益，并且一点点地架空新任首领。

    他们说，新首领年幼，我们有责任扶助他！我们只是舀回我们应得的！我们为彭格列付出了那么多！……

    一个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下，他们心安理得地看着自己的财富一点点增加，而彭格列的利益被一点点损耗再后来，事件已经发展到了相当恶劣的程度。黑手党界的传闻也越来越猖獗。彭格列的地位摇摇欲坠。

    然后，就到了那一晚。

    所有的守护者都被派了出去，连新任的门外顾问reborn都因为彩虹之子的聚会而离开了彭格列总部。年青的首领无奈下独自赴一场谈判。

    当彭格列首领途中遇袭的消息传来时，风首次见到reborn失态。看着reborn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的脸色，风不由得对那个彭格列首领起了兴趣他心下感叹，能让reborn如此紧张担忧，该是何等人物~

    当然，后来风才知道，reborn阴沉的脸色不是因为担忧，而是被气的。因为纲吉的擅作主张当同样好奇的彩虹之子们不顾reborn臭极的脸色，根据情报赶到事发地点时，迎接他们的，是遍地残骸那个晚上，彩虹之子们跟陀螺一样，跟在彭格列首领身后，扑向一个个事发地点，但偏偏每次他们到达的时候都晚了一步。

    最后，终于在最后一个伏击的家族总部，他们看到了那个还不能称为男人的少年。

    只是一眼，风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被夺走了。

    在漫天的明澈火焰中，那个在意大利黑手党间势力颇大的家族，总部轰然坍塌。映着通红的天空，以遍地尸骸和血海为背景，那个少年静静地站在那里，无悲无喜，渀若神祇，俯视众生。

    在这场盛大的葬礼中，所有赶到现场的黑手党渀佛看到，神佛降临……

    那一晚，彭格列十代首领——泽田纲吉，以一人之力，全歼埋伏的多方势力，并在一夜之间，消灭3个小型家族，1个中型家族，另有一个一直跟彭格列作对的黑手党大型家族，从此一蹶不振。

    之后，各家族收到情报，当晚，瓦利亚行动，将彭格列内部反对势力全部清洗。

    从此，彭格列十代首领，‘神’之威名，在黑手党间，渐渐流传。

    86、太上忘情

    所有的一切无不说明，这是彭格列新任首领布下的局。他隐忍甚至放任家族内的反叛行为，目的就是为了将所有家族内外不安分的势力一举铲除。

    一时间，对于彭格列十代目的所有质疑都消影无踪。

    在与纲吉接触后，风曾经一度感到疑惑。他的感觉告诉他，纲吉并不是这种枭雄式的首领，他更应该是那种站在高处却心怀悲悯的，润物细无声般缓缓让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他身上再舍不得离开的人，他会宽容地赦免手下的过错，赐予他们他的慈爱，包容，而他们也会回报他全身心的信仰。

    就像是，浩瀚宽博，包容一切的天空，也许不是最可怕的，但绝对是所有人都无法失去，违逆，永远向往的存在。

    直到，风见到了从各地赶回来的守护者们，他才终于明白，为什么纲吉会选择这样一种激烈的方式来确立自己彭格列首领的地位。

    那些守护者都太年轻，也太天真了。他们的确有很强的潜力，或许在将来也会成长成出色的黑手党家族成员。但现在，他们只是刚刚踏入黑暗世界的菜鸟。即使是其中战斗力最强的云雀，也只是个和平世界里的强者；而六道骸，先不论他对黑手党的仇恨，单他那时还在黑手党监狱里泡着罐头，只能依靠库洛姆短时间出现就没法多指望他。他们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和心态去面对黑手党的尔虞我诈，过早身居高位的他们还不能很好地驾驭大权。

    在这种情况下，纲吉需要的是尽快在家族以及整个黑手党界中树立自己的绝对权威，以绝对的实力震慑所有蠢蠢欲动的势力。只有这样，他才能给他不成熟的守护者赢来时间，让他们能安然度过这一段蜕变的时期。

    而他，也确实做到了。

    在那之后的很长时间里，没有任何家族势力敢于贸然挑衅彭格列。所有势力都在观望，等待更多的情报。

    之后，纲吉就渐渐展现了他作为大空的特质——晕染一切，吞噬一切，包容一切的天空。在黑手党间树立起无上权威。

    而这次与密鲁菲奥雷的敌对，若非纲吉被杀的消息传出去，恐怕没多少家族敢于加入密鲁菲奥雷。

    然而当时，个人的实力再强终究不能决定什么，除非纲吉真的想把所有彭格列外的黑手党灭除。身为首领，他需要更多。缜密的思维，圆滑的手段，御下的能力……还有，合格的手下※※※※※※※※

    “我一直很好奇”从回忆中回过神来，风看着面前神色淡淡的纲吉，略微有些好奇，“如果最后证明，他们没有成为你守护者的能力，你会怎么做？”

    守护者们，感受着宽广大空的包容，与此同时，反过来又守护着大空。大空不可能永远单方面付出包容。

    “会怎么做？~”纲吉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对面人的脸上是一派温柔淡然，“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不能适应的人，只有被淘汰”清润温和的声线，吐出的却是如此冰冷的话语风一怔，继而失笑，“还真是无情的过分啊~纲吉君”

    纲吉也同样回以一笑，意味深长，“我们都清楚，如果将无法抛弃天真的人强行留下来，不仅是对自己的冒险，也是对他们的不负责”

    “当然，这只是一部分理由。更主要的，是因为”笑容从脸上消失，他澄澈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傲然冷情，“他们不能让我停留”

    看着少年眼中这多年来熟悉的漠然，风脸上温文的笑意也不由的渐渐敛去，他低头掩去眼中的涩意，声音中听不出情绪，“有谁可以让你停留？你的母亲？”

    “还是说，那个叫白兰的男人？~”

    “风”纲吉声音低沉，“我从不知道，十年后的我，跟彩虹之子的关系已经好到这个地步”

    “是啊~”一丝淡淡的苦涩爬上风的脸，“你又真的和谁亲近过呢？~”

    纲吉皱眉，“风，你是什么意思？”

    风也将茶杯放下，身体前倾，拉近与纲吉的距离，“你很清楚我的意思，不是吗？~”

    “我与你相识几年，这双眼中”他的手抚上面前人澄澈美丽的眼睛，“从没有映入过我的身影”

    “不，应该说，你的眼中，从不知何时开始，就再也映不进任何的人，甚至映不进这个世界”

    “你把我想的太玄幻了~”纲吉静静与风对视，并没有因为两人过近的距离而产生不适感风微微一笑，柔声道，“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有种奇妙的感觉。就像是，翻过层峦叠嶂，山重水复，豁然开朗下，倏然见到的那从九天之上飞泻而下的瀑流”

    风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神渐渐迷离，似是陷入什么无法自拔的幻想中，“无法用言语描述的震撼和惊艳，那是，不应存于世的……”

    温暖的和微凉的唇相触，气息相融

    只是简单的触碰，对比于纲吉曾经经历过的，这甚至不能算是一个吻。但，这是在纲吉的所有记忆中，最为缱绻缠绵，荡气回肠的‘吻’。

    没有激烈的感情，没有疯狂的急切，没有强势的掠夺，甚至，不包含任何□的意味，却奇异地，让人迷醉。沉浸其中，无法自拔低沉的笑声从风的喉间隐隐响起，他双唇紧贴纲吉的，微笑着开口，“我一直想这么做……果然如我想象的美妙~”

    “我终于知道，你和reborn都被选为彩虹之子的原因了”纲吉面上毫无动容，声音冷冷淡淡，“同样都是接吻狂”

    听到reborn的名字从纲吉口中吐出，风微有些不悦地皱眉，“在这种时候，提到另一个男人，真是让人不快呢~纲吉”声音中透出一丝威胁“风先生难道不觉得，你应该退开一点吗？”

    “纲吉，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冷漠”这么说着，风却是后退回原来的位置，与纲吉对面端坐着。

    拎起茶壶，给两人杯中续上茶水，风的举手投足都有种行云流水般的儒雅。‘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看到他的人，脑中都会出现这样两句话。

    “高山仰止，景行景止”风轻声低吟，“看到你的时候，我总是会生出‘高处不胜寒’的寂寥。”

    “纲吉，你太过强大，强到能独自面对一切，让所有追赶的人，都只能绝望地看着你渐渐远去的背影。”

    “你不愿意与任何人多加牵扯，情愿一个人孤独地踏上那寂寞的高坛。但是，只要是人，只要他还存活于世，他就不可能断开所有牵绊。这滚滚红尘，终究会将他绊住。”

    “所以，所有人都没有在意。大家都以为，终有一天，他们会用他们细密编织的名为情的网，将你网住，让你心甘情愿地留在这繁华中”

    “但是，我们都错了”

    纲吉怔然地看着风，看着他温柔的表情渐渐消散，眼中明亮的光芒渐渐黯淡，心中不知是何感觉“我们都没想到，你竟是如此决绝。不惜舍弃你忠诚的部下，庞大的家族，甚至挚爱的母亲，你舍弃了身为人的身份”

    “一开始，我一直看不清楚，你的眼中，那温柔下，无法化开的坚冰。你明明看着所有人，却又没有看到任何人。”

    “我们中国有一种说法，‘寂焉不动情，若遗忘之者’”风喟叹般缓缓道出，“太·上·忘·情”

    “你将身为‘人’的感情遗弃。即使你在笑，在哭，在愤怒……那都不是你的感情。你只是在做出笑、哭、愤怒……这些反应罢了~你的心，不会再起涟漪，不会再有人能让它激烈地跳动”

    风伸出手，放在纲吉心脏位置，感受着手掌下沉稳而频率的跳动，“从这个时候，你就已经开始了。而到我们终于察觉的时候，再也无法挽回”

    风抬头，看着纲吉漠然的双眼，终是无法忍下，“为什么呢？~到底为什么你要做到这个地步？”

    纲吉的实力，在这世上，几乎再无敌手。而身为黑手党龙头彭格列家族首领的他，自是对权势动心。武道？不，风的直觉告诉他，纲吉更向往的是平静安详的生活，而非什么武道那么，到底是什么，让这个原该温暖微笑的孩子，选择踏上这样一条寂寞的路？

    手中的茶渐渐失去温度，从开始就静听着毫无动容的纲吉，在风‘太上忘情’四字出现的时候，却是下意识地收紧了手。

    轻叹一声，纲吉放下茶杯，嘴角勾起无奈的弧度，“我别无选择。”与面对reborn时别无二致的回答，却是更深的悲凉“风，你听说过‘心魔’一词吗？”纲吉轻声问道，不出所料地看到面前人微变的脸色“我的‘心魔’其实一直都没有除去，只不过是被我强行压制住。”纲吉的话让风悚然一惊。

    一般来说，实力强大到某种地步就会出现‘心魔’。而渡过‘心魔’之后，实力就会得到质的飞跃。但是，要强行将心魔压制，就需要实力比自己强的人或是特殊的精神力者帮忙。即使渡‘心魔’的记载不多，但从没听说过，可以依靠自身力量压制心魔的人。而且，‘心魔’越是被压制，爆发出来的时候就越是……

    知道风已经明白他的话，纲吉继续，“以我现在的实力，即使是白兰，也无法将我杀死。如果我的力量暴走，将世界毁灭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更重要的是，在‘心魔’的影响下，我将会变得嗜杀、暴虐。而引起‘心魔’的源头，绝对是失去理智的我会第一时间杀死的对象”

    “我不愿意让我最重要的珍视的人受到伤害，更不允许这种伤害来自于我自己！”

    “所以，安然渡过心魔的方法，就只有这个，那就是”

    那个柔软的褐发少年眼神冰冷，决绝，“成为神！”

    87、太猿

    “按照你们中国修真者的说法，渡过‘心魔’之后，只要有足够的实力，就可以达到‘破碎虚空’境界”纲吉苦笑，“但是我的情况不同，我放不下”

    “我的妈妈，我的家，这些都是支撑我活下去的一切。当初11岁的我，一个懦弱天真的小鬼……如果不是有回家这个愿望一直支撑着，我根本不可能从那个地方活下来。”

    “这些，已经烙进了我的生命中。我已经抛弃了一切，只剩下这唯一的执念，唯一可以证明我还是泽田纲吉的”

    “放下这些，我就不再是泽田纲吉。所以，身为泽田纲吉的我，又怎么可能放下”

    风看着少年完全不属于他现在这个年龄的沉静神色，心一点点揪紧，“你命令守护者将彭格列指环交出之后，独自一人关在房间里整整一天。出来之后，你给我的感觉是，真正脱离了人的范畴”

    纲吉淡笑，“我无法依靠自己克服心魔，唯一的途径就是融合七的三次方，得到‘世界’，成为‘世界’”

    “七的三次方，本就是世界的基石。它创造世界，稳定世界。它就是世界本身。融合七的三次方之后，我将洞悉世界的一切，从诞生至毁灭。没有我做不到的，也没有能影响我的。我将会成为主宰一切的‘神’，我即‘世界’。”

    风眼神一黯，“成为‘世界’，也就意味着抛弃身为人的一切。即使你仍然拥有身为泽田纲吉的记忆，你也再不会把自己当做泽田纲吉。因为，那只是你浩瀚印象中的一滴”

    “不再是泽田纲吉，也就再也无所谓泽田纲吉的‘心魔’。”

    纲吉微微一笑，“从指环战之后，我就定下了这个计划。我会用几年的时间来将‘心魔’压制到最低影响的状态。然后在它爆发之前，融合彭格列指环。”

    “融合了彭格列指环的我，能够作为七的三次方的一角，跟彩虹奶嘴和玛雷指环产生共鸣。然后，我利用这一点和从尤尼那里得来的大空彩虹奶嘴，强行夺取大空彩虹奶嘴持有者的身份。再以大空彩虹之子的名义，将彩虹奶嘴从你们身上剥离。”

    “原定的计划里，我应该会以更温和的手法从你们那里舀到彩虹奶嘴的，毕竟以你们的实力，要强行剥离奶嘴与你们的联系还是很有难度的。”纲吉轻笑风接下去，“但是因为我们的突然遇袭重伤，所以你加快了进程”

    “没错。我估计白兰原意是想将你们杀死。没有灵魂的彩虹奶嘴，就不再是真正能发挥七的三次方力量的一脚。但是，他还是失算了。他没想到，我会及时将你们救下，并且在你们因非七的三次方射线死亡之前，融合了彩虹奶嘴”

    “白兰？”风略微有些不悦地吐出这个名字，“他所做的，是为了阻止你融合七的三次方？”

    纲吉脸色沉了沉，语焉不详，“我还有些事不能确定……

    “十代目！收到消息，雷守大人和碧洋琪，一平小姐在回基地的路上遇袭，现情况不明！”急切而恭敬的禀告声在门外响起，打断了风和纲吉的谈话“蓝波？！”纲吉惊讶地站起身，皱眉急切地向风告辞，“抱歉，我们下次再谈吧”

    “我跟你一起去吧”风微笑着也站起来，打开门

    “将蓝波他们现在的位置告诉我！”已经在路上从前来汇报的家族成员那里知道了现在的情况，纲吉沉着脸走进监控厅，向仪器前的工作人员下达命令“是的，十代目”紧张地调出一幅监控图，代表雷守一行人的红色光芒在地图某处闪烁着在纲吉专注地将监控图记入脑中的时候，同样得到消息的守护者们和reborn也来到了看了他们一眼，纲吉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就向门外走去“站住！”reborn冷冷的声音响起，“你想去哪里？”

    纲吉脚下顿了顿，“我要去找蓝波”

    “十代目，我也去”“是啊，阿纲，带上我们嘛~”狱寺和山本立刻表态“狱寺还在训练中，山本也……”纲吉正想拒绝，却被reborn打断“让他们一起去！从来没有首领撇下守护者的道理！！”这话说得似乎意有所指听出reborn暗讽十年后的他独自赴密鲁菲奥雷谈判的事，纲吉抽抽嘴角，理亏地没有与他争辩当纲吉一行人赶到讯号地点之时，就看到在巨大的爆炸扬起的烟尘中，几?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