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橙 作者:二货乃总攻

    几天没见,席晔的头发短了些，精神又帅气。

    她拉过西瓜,朝席晔走了过去。那只兴奋过度的哈士奇被别墅里的仆人给牵到边去，西瓜边走边回头看它。

    “爸爸,哈士奇是什么？”

    “是种狗。”西瓜走到台阶前,被他把抱起。李绮橙可以很清楚地看见席晔抱孩子时微皱的眉头。

    他告诉西瓜：“这是你二叔送给你的。”

    “我不想养狗了。”

    那次的事件给孩子造成了很大的阴影。慈爱的父亲摸摸儿子的头：“没关系,爸爸替你养。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就自己养。”

    “谢谢爸爸。”

    李绮橙在旁,注意到席晔脖子上的红痕。她盯着那里,似要盯出个火洞来。

    五分钟后，家三口坐在了客厅的餐桌上。

    吃饭的过程中,李绮橙收到条短信。那时她正在帮西瓜剔鱼肉，抬头就察觉到股灼热的视线。她拿出手机,发现短信是对面那个男人发来的。

    ——为什么来这里？

    她朝他的方向看了眼,他正在若无其事地喝汤。

    她快速回：来要我的茶杯。

    约莫两分钟后,李绮橙听见阵低笑。

    “食不言寝不语。”西瓜有模有样地告诉他。

    席晔收敛起笑容，继续摆弄手机。

    ——你关心我就直说，我也不会笑话你。

    收到这条回复后,李绮橙放回手机,安静地喝汤吃饭。倒是对面那个男人，面带霁色，中途还给她夹了个鸡腿。

    吃完饭，李绮橙被他拉到了后院。

    “你不是来要茶杯么？”席晔在树下，语带调侃，“我都把茶杯放你手边了。”

    李绮橙见他那副无赖样子又出来了，心里窝火得很。可她现在关心件事，他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受的伤到底严重？

    她指了指他脖子上的伤痕。

    席晔看出她的心思，轻笑：“这点伤，没事。老许又嘴了？下次我扣他工资。”

    听到扣工资，李绮橙急了，上前抓住他的手臂，直摆手，告诉他别扣老许的工资。老许是个老实人，赚口饭吃不容易。

    他见她形容激动，好笑起来，动作亲昵地刮了刮她的脸：“骗你的。”

    李绮橙时间怒了，扬起拳头就要落在他身上，还没捶下去，就停在半空中。席晔拉住她的手，将她自然而然地带进怀里，小腹下那团灼热顶着她，半嗅半亲地在她脸上脖子上拱，“李绮橙，我想你了……”

    周围旦没外人，他就本性毕露。

    她躲开他的亲热，指责他随时随地都发*情，不守规矩。李绮橙是个思想保守的女人。

    “动物不都有发*情的时候？人也是动物，男人有*很正常。”他痞笑着反驳。

    李绮橙脸都憋红了：动物只要是母的都上，你也是动物这样么？

    他愣，理解到她的意思后，笑出声来：“我只想上你，别的我不稀罕。”

    她恼，罔顾他的伤口，给了他肚子拳。席晔挨了拳，却不痛不痒，反倒凝着她，把她看得耳根子都红了。

    几秒后，手机震动声适时打破这份暧昧。

    李绮橙拿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转身走出几米。电话接通，那边就开始说了。她静静地听着，没做反应。

    分钟后，她重新回到树下。

    舅舅的新房子装修好了，让我去看看。李绮橙走到他面前，向他告别。

    席晔：“要我陪你起么？”

    她摇头。

    “别被人占了口头上的便宜。西瓜就留在这边，孩子听了难听的话也不好。”他摸摸她的头，“李绮橙，你平时都把我气得半死，也去气气那些欺负过你的人？”

    李绮橙抬头，面带尴尬。他的大掌还放在她的头顶上，拍了两下，“去吧。”

    离开别墅之前，她问了下他的伤势，还问他为什么被打。

    席晔答：“教训了两个人渣。”

    她不解，教训人渣怎么会被打？

    “席家家训严，老爷子向不准儿孙在外惹事。”他耐心地“解释”。

    这个解释总算令李绮橙信服。临走时，她告诉他，以后别做傻事了，被打可不是件好事。还说他这么大个人了，脾气收敛下，别跟那些社会青年样动不动就出拳头。

    之后她就坐进了他给她叫来的车里。席晔看着那辆车，自言自语道：“那可不是傻事。”

    的确，那是他这辈子做过最为正确的件事。

    ***

    沈家买的是二手房，价格适中，装修都是沈忠国自己搞的。

    高文秀特意弄了大桌子菜，把女儿请回来，在那个像模像样的新家里，第次揭开锅。沈碧晨没回来。临近高考，她抽不开身，忙得昏天暗地。倒是沈碧珠，特意向学校请了半天假回来吃这顿饭。

    李绮橙到那个地方时，已经是晚上七点。沈碧珠来开的门。

    “姐，快进来。”

    她脱了鞋进屋，打量着新房。

    不得不说，沈忠国的工作在这里就发挥了极大的作用。那几天，高文秀天天往这边跑，给他送鸡汤补身子，还直夸他厉害。

    李绮橙进屋后，高文秀正好从厨房里端了大盘糖醋鱼出来。她没了下午那个冷嘲热讽的脸色，反而堆起笑来：“来了啊？赶紧洗洗手吃饭吧。”

    她在席晔那边早已吃过，便拒绝了。

    高文秀也没强求，脱了围裙，又去厨房拿筷子。沈碧珠把李绮橙带到客厅去坐，拉着她说悄悄话。

    她趁着高文秀在厨房的空隙，告诉李绮橙：“姐，这房子，我还是那句话，永远都有你的份儿。我妈当初做了糊涂事，还连累你。只求你别怪我爸，他也不想这样。”

    李绮橙表示自己并不在意，她报答舅舅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

    “我当时也很生我妈的气，可后来想想，她怎么都是我妈，生我养我……”沈碧珠叹了口气，“她这段时间收敛很，也没经常出去赌了。”

    李绮橙安静地听着，时不时点头。

    沈碧珠是教师，知书达理，从小就没被高文秀影响。沈家两姐妹对她都好，李绮橙分明地看在眼里。

    “总之，都是家人，我还是希望咱们能……”

    她话音还落，对面卧室的门就被人摔得震天响。同时，沈忠国手里拿着个红色存折，怒气冲冲地往厨房走去。

    沈碧珠和李绮橙同时起身。几秒后，厨房传来阵争吵声。

    沈碧珠已经跑了进去。后来，李绮橙又听到类似劝架的声音。她平静地坐下，望着墙上的钟。

    “你给我过来，给橙子道歉！”

    沈忠国的声音从厨房里飘出来。她侧头看过去，自己的舅舅正拖着满脸泪痕的高文秀往客厅来。高文秀的边脸肿得老高，涕泗横流，模样狼狈。

    沈碧珠在边和声和气地劝架。脾气被点爆的沈忠国吼了她声：“今天谁拦我我打谁！”

    他将高文秀推到李绮橙身边，“死婆娘，你给我跪下！”

    “沈忠国，你让我给她下跪？你怎么不让我去死？”高文秀抹着眼泪，嗓子尖利地扯开。

    沈忠国深吸两口气，把手机拿张存折塞到李绮橙身上，告诉她：“橙子，这密码是‘xxxxxx’，你拿回去……”

    李绮橙看着高文秀，大概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你当初说你炒股把钱赔进去了，原来就是馋着我外甥女这点儿子钱。你不是不知道她要养孩子，除了我哪个亲戚能对她好！高文秀，你以前做那点事儿我睁只闭只就过去了，可这缺德的事儿，你怎么做得出来啊你！”

    高文秀狠狠剜了李绮橙眼，咬牙道：“当初她那巴掌我可是记在心里的。行，今天要我把钱还给她也行，我打她巴掌，咱们两清。以后我也不会再说她句，你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

    她说着，就要扬起手去打李绮橙。李绮橙及时避开了，冷冷地睨着她，和当日的眼神模样。

    高文秀对上她的视线，竟然怯了几分。

    与此同时，沈忠国见高文秀这般无理，当下便气得抄了凳子要去教训她。沈碧珠看势头不对，赶紧上去劝架。现场片混乱，原本好好的顿饭，却成了家人的恶梦。

    李绮橙把存折放到餐桌上后，没再过停留，便离开了这个地方。

    ……

    晚风习习，江边了不少成双成对的情侣。李绮橙路走过来，烦闷的心情消散了很。她在栏杆旁，往下看，江水上波光粼粼，五颜六色的灯在里面荡漾着，像晶莹美丽的水母。

    这些天来，她好久都没如此清净过。靠在栏杆上，李绮橙眺望对面的高楼，最后入了神。直到她听到耳旁响起旁人的议论声。

    对面那群围在起的人将她吸引，她好奇心被勾起来了，心想肯定是某个街头艺人在表演精彩的节目。想着想着，脚步便朝那边挪动。

    而真正到了那里后，李绮橙却感到索然无趣。

    原来只是个喝高了在街边躺着的男人。她仔细看了看那个男人，发现他长得极为粗犷，左脸还有道淡淡的疤。

    后来有人报了警，警察来后，人群才散。

    坐在公车上的时候，李绮橙收到了席晔的短信。

    ——在哪儿。

    她报了地址。

    ——儿子闹着要和你睡。

    李绮橙撇撇嘴，回他；那你把他送回平安巷。

    那边没有再回。

    半个小时后，公交车在平安巷附近的车停下。李绮橙下了车，步行回到家中。有些日子没回来了，家里的东西看着仿佛都变了样儿。她开了灯，正准备去倒水喝，猛然瞥见桌上躺了个信封。

    李绮橙愣，僵在原地。

    屋里遭贼了？她这几天都没回来过，钥匙也只有她个人有，难道有人闯进来过？

    答案很明显。

    李绮橙没敢轻举妄动，迅速关了灯跑出屋子，路跑到巷口，在人来人往的公路旁着。最后，她到了间便利店外，给席晔发了条短信。

    席晔很快就打了个电话过来。

    “你别乱动，在人的地方呆着，我还有十分钟就到。”

    果然，十分钟后，辆黑色轿车就在平安巷口停下。席晔急匆匆地下了车，穿过人群，走到那间便利店前。李绮橙见他来了，松了口气。

    “屋里有被动过的痕迹么？”他沉着脸问。

    李绮橙摇头。

    他揽过她的肩，将她带到自己的车上去。“你先和西瓜在这里等等，我马上就回来。”他俯身，表情严肃地告诉她。

    李绮橙犹豫地点头。

    之后，他在她那里拿了钥匙，转身就往巷子里面走去。

    夜晚的平安巷，并不安静。路过的人不断，都是去对面公园里跳完广场舞回来的老头老太。

    席晔推开那扇门，开了灯。

    桌上那个信封，安静地躺着，并无任何异样。

    他走过去，拿起信封，慢慢地拆开。

    几张照片顺势掉了下来，在昏暗光线的照射下，却显得尤为刺眼。席晔拿起照片，面色瞬间铁青。

    他没有任何犹豫，拿出打火机，将照片烧得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