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敏红楼 贾敏的红楼生活第2部分阅读
贾敏红楼 贾敏的红楼生活 作者: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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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嬷嬷张着嘴,似乎被吓住了,盯着贾敏半晌不言语。贾敏被她瞅的心里阵阵发虚,暗暗叫苦,这次几天,就露出一点本性来了,不会穿帮了吧?旋即,贾敏安慰自己,不会这么倒霉的,哪能那么容易就被拆穿?
不过眼前这人可是比任何人都熟悉原主的奶嬷嬷,毕竟就算贾敏接收了记忆,大节上出不了什么差错,可是有些日常不为人注意无伤大雅的小习惯还是会不同的,那么长期在贾敏身边,熟悉她一举一动的钱嬷嬷看到差异,若是她看出端倪也正常。
只是钱嬷嬷她没有证据,就算是怀疑,可是身体特征和记忆都对的上,她怎么也不会想到穿越这种离奇的事情上去,天长日久看出贾敏对这个家没坏心,饱经世情的她只能把疑惑藏在心里,绝对不会说出去。而贾敏这边也要死鸭子嘴硬,坚决不承认。只是,有点对不起钱嬷嬷,她若是知道原本从小看到大视若亲女的女孩已经不在了,该多伤心。
钱嬷嬷盯着贾敏的脸看了半天,好一会儿,才轻叹出声:“刚才我似乎又看见太太在家做姑娘的样子了。自从太太嫁入林家,除了开始的那几年,以后就再没看见过太太这么神采飞扬的模样。也是老婆子无能,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太太受委屈,将苦水往肚子里咽。幸好,太太熬了过来,如今等肚子里的哥儿落地,儿女双全,就十全十美了。”
听了钱嬷嬷的感慨,贾敏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听到她话里话外总说肚里的孩子是男丁,有些不高兴。伸手轻抚上肚子,这里面有个小生命在成长,是要叫她母亲的,虽然和贾敏没有实际的血缘,但是却是她现在这个身体孕育的生命,而且会在她的注视下,一点一点的发育长大,十月怀胎,一朝分娩,都是需要贾敏亲身经历的,因此这个孩子和贾敏的孩子一般无二。如果是原主的话,一定希望是个儿子,可是她不同,不管是男是女,她都喜欢。
“妈妈别一口一个哥的,这种事情不到临盆的时候哪里说的准,没准还是个女孩呢。”贾敏摸着肚子,脸上闪现着慈母的光辉。已经幻想着这里面若是女孩,将来怎么给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将人领出去看见了人人羡妒。
钱嬷嬷接着贾敏的话说道:“若是个女孩也不错,正好给大姑娘做伴。不过,俗话说‘先开花后结果’,这花已经有了,果子自然就该来了。再说酸儿辣女,自从怀胎以来,太太的口味就偏向酸甜,肚子又尖尖的,所以这胎一定是儿子,错不了。”
连着列举了一系列贾敏怀的是男胎的佐证,钱嬷嬷似乎信心十足的向贾敏保证着,旋即补充道:“为此我已经向菩萨许愿了,如果这胎是个男孩,从今往后我就吃长斋以感谢菩萨的大恩大德。菩萨一定不会让人失望的。”最后一句话不知道是宽慰自己还是说给贾敏听。
听了钱嬷嬷的话,贾敏无奈的笑笑,合着她刚才的话都白说了,人家根本没听进去。“那要万一这胎是个女孩怎么办”贾敏试探的问道。毕竟在书中,虽然提及林妹妹曾经有个三岁就夭折了幼弟,但是没有说是谁生的,后院这么多的女人,哪个都有可能。
[4]第四章
在贾敏生儿子的问题上,她和钱嬷嬷有了分歧。当贾敏询问她这胎如果生的是女儿的时候,钱嬷嬷毫不犹豫斩钉截铁的告诉她:“那就接着生!”一直生到生出儿子为止。
啊!把我当什么?生儿子的机器吗?贾敏在钱嬷嬷没有觉察的方向悄无声息的翻了个白眼,说:“就算我肯一直生下去,可是我的年纪也不小了,还能生几个?而且要是一直生的都是女儿怎么办?”
听到贾敏这么“不争气”的话,钱嬷嬷无奈的叹口气,说:“老太太快四十了才生的太太,都说生女肖母,太太若是随了老太太,还能生好几个呢。”
真这么生下去,那我可就这成了猪!再说,频繁怀孕,密集生子会极大的损害大人的健康,生下的孩子也易夭折。若不是贾敏穿过来的时候这身体已经身怀有孕,她绝不会这个时候怀孕。
不仅仅是因为和林如海不熟,无法直接xxoo,而是她刚刚生完黛玉不过一年多,再怀孕,对母体损害较大。何况这具身体目前健康状况堪忧。贾敏甚至怀疑,在书中,原主之所以那么早挂掉,可能就有这个原因。
钱嬷嬷看着贾敏的肚子,说:“太太难道不盼着这胎是个男孩?这些年来,太太不就是因为没有儿子,所以说话底气都不足。太太不爱出门,不也是因为出去的时候,那些烂了舌头的妇人总爱拿这个刺太太。太太这边都这样,何况老爷这边,这么大年纪,官做的又高,少不了受那看着眼气嫉妒的小人笑话,老爷口里虽不说什么,可是最近几年待太太的情分已经不复以往。不管怎样太太还是有个儿子傍身才好。”
贾敏知道和钱嬷嬷说不通,两个人的思想根本不在一个回路上,隔着几百年的思想文化鸿沟是无法用言语填平的,干脆保持沉默。
钱嬷嬷看见贾敏低头不语,以为她想明白了,又道:“女人嫁人之后,靠的是儿子、丈夫、还有娘家。儿子乃是重中之重,若是有儿子,后半辈子有了依靠,任谁也越不过你去,就算丈夫再怎么冷淡太太也不怕。否则就算国公府那边也不好帮着太太说话。”
叹了一口气,又道:“若是太太真的命里无子,就按照我们以前商定的,让涵容生,等她生下来了,认在太太名下。涵容的身契在太太手中,她翻不了天去。总不能便宜了那边的那几个。这还没怎么着呢,都已经这样猖狂了。若是真让她们生下儿子,母以子贵,老爷虽做不出宠妾灭妻的事来,可是心里也是偏向他们的,到时有太太委屈的日子。”
看见贾敏依旧不语,钱嬷嬷长叹一声,继续苦口婆心的劝道:“涵容一家子都捏在太太手中,太太让她向东她绝不敢向西,不会也不敢对不起太太的事情。何况一个婢生子,能够认在太太的名下,一步登天,那是多大的福分,她求还求不来呢。正可谓皆大欢喜。”
欢喜个屁!贾敏就不相信把丈夫和别人生的孩子养在自己身边,这人心里会高兴?会打心眼里亲近,毫无隔阂?才怪!
贾敏忍不住反驳:“若是除了涵容再没有人生的是男孩,就算是个婢生子,他也是老爷的孩子,也能够继承林家,何必要认在我的名下?到那时,母以子贵,为了孩子,抬涵容的身份还不是老爷一句话的事,我还能拦得住?”贾敏觉得钱嬷嬷和原主太想当然了,怎么连这个都没想到。
哼!钱嬷嬷从鼻子里不屑的哼一声,说:“涵容是什么身份,不过几两银子买来的丫头,她拿什么和太太比。认在太太名下,那可是嫡出,身份尊贵着呢,岂是一个丫头养的东西比的了的。将来出门见客、应酬、做官、说亲……说出去也体面……”
贾敏毫不客气的打断:“那不过是前头骗祖宗,后面骗子孙的把戏,难道还能糊弄的了当世之人,谁不知道谁的底细呀!事实就是事实,又能体面到哪里去?况且老爷要是只有他这么一个孩子,不要说婢生子,就是外面那些下九流的戏子娼妇养的,只要顶着林府继承人的牌子,照样可以横着走!”
钱嬷嬷被堵的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她就纳闷了,怎么贾敏今个就这么油盐不进呢。想到当初劝说贾敏将涵容开脸时她的委屈和不情愿,钱嬷嬷自以为明白了贾敏的心思,深吸一口气,压低了声音,道:“我知道太太委屈着呢,可这对太太来说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若是太太生下哥自然怎么都好说,否则,太太就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把委屈都咽到肚子里去。若是太太对涵容不放心,那么就等她生下孩子,去母留子。反正女人生孩子本来就是一脚踏进鬼门关的事,若是涵容因此死了,也正常,绝不会引人怀疑。又是卖断的死契,她的家人也说不出什么。”说道后面钱嬷嬷的声音里带着一股肃杀。
闻言贾敏不禁打了个寒颤,抬起头,定定的望着钱嬷嬷,把她平日里慈祥的面容上那一闪而逝的狰狞尽收眼底。虽然知道在这个时代,人命轻贱,可是贾敏从来没有想过,一条性命就可以这么轻描淡写的在谈话中被随口决定。
涵容,贾敏在清醒后,曾经见过她两次,印象中是个身材丰满,秀气温婉的一位姑娘。因为看上去有宜男像,所以被选中。当初选择把涵容开脸的时候,贾敏和钱嬷嬷根本没有考虑过她的意愿,径自作了决定。让涵容在贾敏生不出儿子时做代理孕母。如今,孩子还未生,涵容就已经被判了死刑,缓期执行。从头到尾,一点人权都没有!
莫名其妙的成了人家的“便宜后妈”,还要应付陌生的丈夫,外加一串名正言顺登堂入室的小三,已经够让人郁闷的了,而这一切又不是贾敏想要的,无奈的接受这一切让她感到无比憋屈。在涵容生死事件上让贾敏从来了之后憋着的火气再也压不住了,她只觉得只觉得一股火腾的从胸口燃起,胸膛都要气炸了!
这他妈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鬼世界!气急的贾敏随手拿起手边的茶碗,狠狠的掷在前面一人高的西洋穿衣镜上,镜子被砸的粉碎,碎片淅沥哗啦的落在地上,茶碗也是碎成好几片飞落在地。贾敏恨恨的瞪着破碎的镜子半晌,然后一头栽倒在胡床上,扯过一旁叠的整整齐齐的五彩鸳鸯锦绣真丝被,胡乱的盖在身上,蒙住脸,在被子中闷声对着被贾敏的举动吓呆了钱嬷嬷说:“我累了,要休息一会儿,午饭等我醒来再吃。”
钱嬷嬷不明白贾敏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忽然发起脾气来。看贾敏的样子,摆明是不搭理人,况且又是在气头上,因此钱嬷嬷也就没有上前自讨没趣。和闻声进来的醉墨招呼小丫头把打碎的镜框挪出去,地面的碎的玻璃片和碗片收拾干净。
纠结了半天的贾敏最后抗不过咕咕作响的肚子,起身吃饭。坐在饭桌前,贾敏发现涵容立于桌边,替代了平素在这个位置当差的临江。贾敏有些奇怪,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钱嬷嬷知道贾敏对几位新姨娘不喜,本来作为姨娘,是要在主母跟前伺候的,偏偏这几位都不是善茬,每每贾敏借着这个机会难为她们的时候,虽然如愿,可是都会有一场好气生。待到大夫诊断出贾敏怀孕之后,为了贾敏和胎儿的安全,钱嬷嬷以贾敏需要安静养胎为借口,不让几位新姨娘到贾敏跟前立规矩。身为通房的涵容也顺带包括在里面。贾敏过来之后,也不耐烦见几个姨娘,就顺水推舟答应了。因此贾敏看见涵容出现在饭桌前,很是奇怪。
“太太体恤婢子,让婢子不用立规矩,可是婢子不是那不知道分寸的,这本是婢子该做的,怎能偷懒。因此,婢子就来了。”涵容敛眉肃目答道。
贾敏侧目打量了涵容一眼,没有说什么,在她的伺候下用过了饭。漱过口,一时换上吃的茶来,贾敏捧着茶杯,坐在搭着墨绿缠花椅搭的花开富贵红木椅,靠着和椅搭同色的椅靠,将脚放在脚踏,示意一旁的临波给涵容拿个杌子,让她坐在自己跟前。然后让醉墨把所有伺候的人都带出去,守住门口不让人进来。
涵容垂着头坐在杌子上等着贾敏开口,半晌也没听见声音,忍不住抬起眼角,偷偷瞄了端坐的贾敏一眼,发现贾敏盯着茶碗怔怔的出神。看见贾敏的身子一动,涵容吓得如同兔子一般,立刻收回目光,低头坐好。
“前阵子我做主给你开了脸,也没问过你的意思,是我的不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的贾敏干脆也不费心思了,单刀直入,直奔主题。
听见贾敏给她道歉,涵容吓了一跳,赶紧摆手,急忙插言:“哪有,哪有……太太做主就好,太太做主就好……”猛然想着她这般打断贾敏的话不敬,赶忙住了嘴,神色慌张的望着贾敏,伸出的手不知道该怎么放,收也不是,放也不是,干脆藏在身后。
贾敏看到她慌乱的样子,轻叹一声,说道:“可知道为什么选你?”
“钱妈妈都跟我说了,说是太太生不出儿子,想让我生一个。”涵容望了贾敏肚子一眼,有些羞涩的低声回答。
“当时和你说这话的时候我还没有怀孕,现在我已经有了,若是生出来的是男孩,就不需要你生了。你知道吗?”
涵容点点头,柔顺的回答:“我知道。”对于自己这么被利用一点异议都没有。
“你就一点想法都没有?”贾敏心有不甘,试探的问。
涵容抬起垂下的头,有些惊讶的飞快瞥了贾敏一眼,说:“太太怎么安排,婢子就怎么做,婢子听太太的。”
贾敏目光锐利的看向涵容,因为她低着头,看不清神情,因道:“你抬起头来。”
涵容听话的抬头,目光和贾敏一对上,立刻移开,目光低垂,根本不敢和贾敏对视。满脸的顺从,怯生生的,宛如一只待宰的小白兔一般,让贾敏这个欺负人的“大灰狼”做的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贾敏有一下没有一下的拨着茶盖,清脆叮咚的瓷器声在这安静的厅堂中显得格外响亮,空气也因为长久的静默而变得凝重起来。
身边红木八仙桌上摆着的白玉四足双耳貔貅卧鼎,静静的吐着云纹般的香烟。贾敏静静的望着空气中袅娜的淡烟良久,久到涵容都以为她不会开口了,才轻声说道:“若是依着我的安排,那么我若生子,你就会被打发出去。若是生的是女孩,你就留下,等你生下男孩,则去——母留——子。”贾敏拉长了音将后面四个字加重语气说了出来。
听懂了贾敏的意思,涵容一惊,瞬间变得脸无血色,银牙紧紧咬着下唇,殷红的唇因为她的用力而变得发白,鲜红的血珠从唇上浮现出来,流入嘴中。她似乎并没有意识到疼痛,也没有感受到血的腥味,只是呆呆的望着贾敏。
足有一炷香的功夫,涵容的脸上浮现出认命的神色,垂下头说:“太太怎么说怎么是,婢子无不从命。当初太太将婢子买下的时候,婢子全身上下包括这条性命都是太太的了,太太的吩咐莫敢不从。”
虽说奴婢身份低贱,主人可以任意役使、打骂、赠送和买卖。但是主家却不得随意打杀奴婢,因为法律限制不得随意杀害奴婢,要杀须报官获准,称为“谒杀”。否则是要获罪的。尽管这条法律执行的不彻底,可是像林家这样的世禄之家,书香之族,作为儒家子弟,讲究仁德,因此待下宽柔,轻易不肯暴戾行事,以免背负恶名,被人诟病。
涵容虽然多数都在针线上,并不在贾敏身边伺候,可是她入府也有五六年了。非常清楚主家的一些忌讳,也绝对不会不知道,像她这样没有名分的通房丫头,若是被放出去。就算嫁人也找不着好人家。杀猪种地,贩夫走卒之流还算好的,毕竟稍微有点能力讨得起老婆的男人,都不会娶一个破了身子被主家放了出来的女子为妻。
出府嫁人,虽留下性命,可是日后的人生磋磨有的熬了。比如贾家败落之后,袭人被放了出来,嫁给蒋玉菡,说是有房有地,人长得也好。我们现在看,觉得条件不错,可是,蒋玉菡是戏子,乃是贱籍,属于下九流,地位低贱,夫妻两个任人轻贱,揉搓,哪里是好对象?就这样的身份地位,根本保不住像样的田产房屋,因此我们尽可以自行想象他们家的模样。
贾敏看到涵容脸色骤变,本以为她就算不反抗,也要哭求一番,没想到她竟然什么都不说,直接接受了。难道是觉得就算反抗也没用,所以不如干脆认命?
“你可是想清楚了?其实你若是不愿意,我也不勉强。”贾敏掏出几张银票放在桌子上,说:“当初你们一家子从山东逃荒过来,卖身入府。这里是三张一百两的银票,你和你的家人在府里这些年的东西也尽可以带走。我安排人给你和你的家人脱籍,办理路引,让你们回山东。回到家之后,你大可以托辞为丈夫过世的新寡,拿着这笔钱,置上几亩地,再嫁个好人家,日子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可是至少丰衣足食。你若是愿意,我可以马上着人办理。”
这个时代的人以宗族聚居,讲究“故土难离,落叶归根”,“人离乡贱”,一般没有特殊原因,大家都不会离开家乡在外地定居。就连做官的致仕也大多是告老还乡。因此贾敏对涵容一家的安排可谓用心良苦,让人无法拒绝。
[5]第五章
贾敏提出放涵容一家出府,并且赠银助他们一家衣锦回乡。面对贾敏的言行,涵容怔住了,不解的望着她。贾敏轻咳一声,道:“不用怀疑,我绝对说话算话,我根本没有骗你的必要,骗你又没什么好处。”
这样单独和贾敏面对面,拘谨的涵容手足无措,浑身僵硬。面对贾敏的提议,迟疑了一下,嗫嚅:“我,我……没什么意见,一切……一切任凭太太吩咐。”声音低又轻,若不是屋里只有两人,而且贾敏的耳朵尖,根本听不清她说的话。
微挑了一下眉,贾敏有些意外的望着涵容,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想了想说:“你要是有什么其它的想法也可以说给我听,我尽可能的帮你安排。”犹豫了一会,补充道:“或者……或者你想留在府里,继续伺候老爷也行。生男生女都是你的孩子,我不和你抢。”虽说她喜欢自由,可是这个世界并不缺少上赶着做妾的人。
涵容低头捻着衣角,扭捏着半晌答道:“我没有其它的想法,太太说怎么着就怎么着,我都听太太的。”
贾敏道:“这关系到你的未来,哪里有旁人给你做主的道理?再说将来你若是过得不好,回想起来,今日帮你拿主意的岂不落埋怨?”
“将来我若是过得不好,是绝对不敢怨太太的。”涵容飞快的接了过来。随即小心翼翼望向贾敏,看见她没有因为她的抢话生气而松了一口气,说:“我们做奴婢的一向是主子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太太的安排都是好的,怎么着都行。”
“这话怎么说的,什么叫怎么都行?怎么都行那不就是说怎么都不行?既然这样我也说你要有其它的打算,只要说出来,我能办到的就帮你办。可是你吃吃艾艾的半晌也没个主意,难道对你的将来你就一点想法都没有?”贾敏被涵容的态度气着了,觉得她在敷衍她,忍不住一连串的质问起来。
看见贾敏的眉宇间隐见怒色,涵容战战兢兢的说:“我是真的不知道。我是个没主一的,只知道在家听父母,在府上听老爷太太的。下剩的,好也罢,坏也罢,都是命,我都认了。”
“我倒不知道你这么听话!”被涵容的话气笑了,贾敏无奈的看着她,怒道:“以前你自己做不了主也就算了,如今我给了你选择,难不成你还要像以前一样随波逐流,任人拿捏不成?”
涵容被骂的的将头几乎埋在胸前,一声不吭,身子在小杌子上蜷起,缩成小小的一团,竭力减少她的存在感。如果地上有个洞,只怕早就钻进去藏了起来。贾敏看到她这副扶不起来的样子,越发生气,喝道:“给我抬头,挺胸,坐直,没的一副让人打断了脊梁,让人看着生气的模样!”
涵容的身子颤抖一下,乖乖的听贾敏的抬头坐好,只是终究缩肩拱背,看起来委委缩缩的,不大气。声如蚊蚁的说:“要不,要不等回头我去问问我的家人,看他们是怎么打算的,他们觉得哪个好,到时我就……”
听到涵容哼哼唧唧的把事情的决定权推到她家人身上,贾敏听不下去了,打断她的话:“这是你的事,关系到你的未来,你一时拿不定主意和家人商量商量也对,可是却没有他们替你做决定的道理。你就直接把打算和我说了便是。”若是她的家人是个好的,真为涵容着想,怎么肯让她做没名分的通房丫头。
面对贾敏的“威逼”,涵容流下泪来,万分委屈的说:“太太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我拿主意,可是,可是我真的没什么想法。不管是让我留在府里还是出去,太太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这话太太听了不高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说和家里说说,让他们拿主意,太太又不高兴。那么太太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偏偏太太还不高兴,那么太太到底让我怎么做?只要太太吩咐下来,婢子无不听从。”
在涵容的抽搭声,贾敏沉默不语,良久,长叹一声,对着涵容挥挥手,示意她出去。看着涵容离去的背影,贾敏怔怔的发呆。本来她找涵容谈话,因为同情她的遭遇而想帮助她这并不是主要原因,但是到底为了什么,贾敏也说不清,她只是觉得这个社会太压抑。
向涵容交底之后,贾敏希望涵容能够奋起反抗?也不是。贾敏还没有那么糊涂,她知道这是个男尊女卑的社会,涵容这样一个地位低微的本土婢女面对强权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但是她也说不清她想看到涵容有什么样的反应,反正她绝不想看见涵容这么一点挣扎,一点异议都没有的径自接受。
因此,贾敏在她能力范围内做出了对涵容最好的安排,给了她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可是涵容的懦弱的表现让贾敏因为钱嬷嬷一言决人生死而心寒,导致发热的头脑冷静了下来。
她觉得涵容可怜,可是接触下来发现,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固然上位者可恨,可是卑微之人不见得无错。涵容的奴性深入骨髓,面对压迫心甘情愿,逆来顺受。“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人自爱方能自强,涵容一开始就把自己打入尘埃,放在极低的位置上,又怎么不让人看低她,不把她当做人来看。
对涵容贾敏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可是却帮不忙。醒悟过来的贾敏也就没有了和涵容废话的必要。从头到尾两个人的沟通根本是鸡同鸭讲,不在一个线上,那又何必浪费时间。涵容根本不明白也无法理解她的苦心。
这件事也让贾敏明白在这个男尊女卑,等级分明,不讲人权,视生命如草芥的封建社会,她就如同大海里的一粒沙砾,渺小无依。想要在这个世界安稳的生活下去,就不要妄想以一人之力对抗整个社会规则。那根本是蚍蜉撼大树,痴人说梦,这已经不是不自量力的事情,而是完全不在同一层面,分属两个层次上的问题。与之相比,白日飞升实现的可能性都比这要大。
既然前尘记忆不可能完全摒弃,对过往做不到“前世种种,譬如昨日死”。那么贾敏能做到的,只能是尽可能的在社会规则范围争取最大的生活空间。因为没有能力,干脆不看不听不问不管。这个社会规则已经根深蒂固扎在人心中,她无法将之拔除,既然无法改变,就只能接受。她原来的世界有一句话:“生活就好象被□,如果你无力反抗就只好去接受它!”用在这里正合适。
想通了的贾敏一身轻松,起身向外。刚刚走出门口,就见钱嬷嬷迎面走来。行色匆匆的钱嬷嬷看见贾敏,赶紧迎上去,带着几分怒气说:“太太,徐姨娘刚才又闹了起来,将身边伺候的人全都打了板子,现在吵着要从家里带着伺候的人进府呢,她闹腾的厉害,老婆子根本压制不住。”
贾敏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带着醉墨和钱嬷嬷往正房方向走去。远远的就听见徐姨娘的吵闹声,一旁围观的丫鬟婆子看见贾敏过来,赶紧一哄而散,把围在中间的徐姨娘露了出来。
临江搬了个牛角式搭脑嵌大理石太师椅出来,贾敏在椅子上坐下,打量四周,本来心存侥幸,远远躲在一边想看热闹的接触到贾敏的目光,赶紧离开。贾敏把目光移回,冷冷的盯着下面站着的徐姨娘。
心虚的徐姨娘被贾敏看的有些发毛,伸手理了理鬓角,拉了拉身上的银红撒花遍地金的褙子,似乎有了底气,上前几步,走到贾敏跟前道:“太太,可要给我做主哇,我怎么也说是正正经经进门的官家出身二房,竟然连使唤个称心如意的奴才的权力都没有,真真让人打脸,这可让我今后怎么见人。”说着拿出帕子装模作样的拭着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干嚎起来。
“你快住嘴!”贾敏扫了一眼徐姨娘,忍不住斥道。又说:“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和那市井撒泼打滚的泼妇有什么区别?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官家出身的二房?一点规矩都没有,真让人替你丢人!”
面对贾敏的斥责,徐姨娘的哭声嘎然而止,一张桃花面红一阵白一阵,放下拿着帕子作擦泪状的手,死瞪着贾敏气鼓鼓的说:“我是比不得太太出身高贵,国公府的嫡小姐自然要比我懂规矩,不然我怎么会是二房?可是不管这有规矩还是没规矩的,总得讲道理吧。”
看见贾敏皱着眉头,侧耳倾听,徐姨娘压下心中的得意,继续:“我这都进府半年多了,身边伺候的不是没眼色就是没活计,就算是有那么个干活的,也还不如不干,没的添乱。害得我是跟在后面日日操心,时时提点,比我自己动手还要累。”
“一开始,我觉得我初来乍到,太太又里里外外管着这么一大家,能不给太太添麻烦就不添,因此我觉得这丫头们蠢笨,我这边费点事,□□好了。只可惜我这一番苦心全都白费了,按道理说,若是个聪明的,这么长时间也该学会点眉高眼低的了,偏偏都是个榆木脑袋,不转个,笨的要命,到如今还是要我事事操心。本来我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将就将就也就算了。偏偏这些丫头们还不省事,有的那脚底跟安了车轮子似地,一时都停不下来,眼不错的就看不见人影,只有晚上睡觉的时候才能找到人。还有的嘴上没有个把门的,惯会胡说八道,传小话,背后非议主子,诽谤同伴。还有的手脚不干净,夹带偷盗……若是懒点笨点我还无所谓,可是这样的奴才我哪里敢要?”
“打顿板子是让她们长长教训,我这里是不敢留了,招了管事想换一批,偏偏没有合适的,等□好的又要一段时间,我这里是等不了的。因此我想着,在家里伺候我的那些人都是好的,人头我也熟,都是再规矩不过的,况且她们也是伺候惯了我的,我就想着把她们带进来,既省时又省事,这样岂不两全齐美。”
“你这主意不错!……”贾敏点头赞道。听见贾敏赞同,徐姨娘笑了,立刻说:“既然太太同意,那我马上传话给家里,让她们尽快把人给送来。”说着转身就要去办理此事。
“回来!”贾敏叫住徐姨娘,说:“我话还没说完呢。你说的是很有道理,可是这府里什么时候进人,进什么人都是有规矩的。无规矩不成方圆,哪有说你说从哪里进人就从哪里进人的道理。再说,再说,你家是哪?哪里是你家?这府上就是你家,你又从哪里冒出来的家带人?”
嫁出的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儿一旦出嫁,夫家才是她的家。而她自幼生长的家就只能被称为娘家。
贾敏抓住徐姨娘言语中的破绽狠狠的敲打她一番,堵住了徐姨娘安插人手的心思。徐姨娘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偏偏贾敏还不放过她:“我们这样的人家出来的,虽不敢说个个出挑,可是也都是老实本分的。怎么到了你那里就出来这么多毛病?可见‘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这话不无道理。”
没等徐姨娘明白贾敏话中的意思,贾敏又说:“既然妹妹已经为了我委屈了这么长时间,那么想必也不会介意在多委屈几天。除了我房里的和各处管事不能动,你满府里看,不管是谁都可以任你使唤。妹妹若是不满意,就先将就着,等下次进人的时候,你尽可以先挑。”
贾敏扶着醉墨站起来,对着徐姨娘微微福了一福,道:“即这么着,我在这里为妹妹肯为我担待谢谢了。”不容徐姨娘拒绝,贾敏径自把话落在那里,把事情定下,转身离开,留下徐姨娘在那里气得跳脚。
回房,贾敏坐在铺着大红禧福绣花毡毯的锦烟蓉覃湘妃榻,靠着一个与毡毯一色的靠背。醉墨倒上茶来,贾敏轻摇着头说:“不要茶,给我倒一盅白水来。”醉墨答应着,下去了。
“老爷还在前头衙门里忙吗?”看见徐姨娘,贾敏忽然想起她那个便宜老公来,吃过早饭后就再没见过他。本来夫妻二人应该一起用餐的,只是心情不爽的贾敏延迟了午饭,两人没碰面。贾敏对林海的行踪没兴趣,而且也没有身为□的自觉,因此也就不关注林如海在不在家。
“正是探听到老爷不在,徐姨娘才敢这么大闹,不然被老爷看见她这般泼妇的模样就算生的再妩媚也不讨老爷的欢喜。”钱嬷嬷忿忿不平的说:“徐姨娘惯会装模作样,在老爷跟前就是一副楚楚可怜知书达理的样子,真该让老爷看看她的彪悍模样,看到时她还怎么在老爷面前装狐狸精勾引人。你看看她猖狂的,身上的那件银红褙子,颜色深的都和大红差不多了,虽是二房,可到底是个妾,难不成这点规矩都不知道?她哪里把太太放在眼里。”
大红是正室才能用的颜色,妾不得妾不得穿红,就连和大红相近的银红、绛红等红色,规矩的也都不会用。
贾敏道:“妈妈你也别忒高看了她,她要是真的知事,也就不会三天两头的跳出来闹腾了。其实真的论起来,她虽是官家出身,可是真要计较起来根本比不过文、田两位。先不说我正房太太的身份,单我怀着身孕,有一半的几率得男,懂点事的就该收敛些,想做什么也得等我生完孩子之后再说。”
钱嬷嬷恍然大悟:“我说呢,先前徐姨娘出来闹的时候田、文那两位还跟着后面说两句风凉话,加油添醋,怎么这阵子安静多了,我还当她们明白了事理,知道做低伏小了,原来是等着看风向呢。”
[6]第六章
贾敏和钱嬷嬷谈到徐姨娘出了出身要比田文两家大盐商送过来的两位姨娘要好之外,论心眼根本比不过。钱嬷嬷慨叹田、文两位姨娘安静了下来,准备看过情势之后再伺机而动,是个厉害的。
“就算徐姨娘再长一个脑袋也算计不了她们之中的一个,何况这两个还联合起来,就算她们把徐姨娘卖了,那个蠢的还念着她们的好。“贾敏冷笑道:“她们看的清楚,身份上矮我一截,如今我又身怀有孕,就冲着,不管她们有理没理,怎么闹也得不到好去。不如蛰伏起来等,我生下孩子,看是男是女再说,左右她们年轻,这点子时间还等的起。我得庆幸,不是她们中的哪一个作了二房,徐姨娘顶多让我头疼,那两位会让我寝食不安。”
因晌午贾敏对涵容表露出的“心善”而担心的钱嬷嬷看到她恢复“正常”,而且心有成算,十分高兴。在大宅门里过了大半辈子的她可是清楚地知道,后院里女人的战争一点都不比朝堂上的争斗弱半分,甚是更激烈。善良不是不对,不过要分对象,分时间,分地点。对敌的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虽然贾敏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可是她的处境也极为堪忧。初始不过是仗着名分的大义,和几位新人勉强分庭抗礼,有了身孕之后才占有那么一点优势。但是几位姨娘也不是好相与的,一不小心就可能被翻盘,这个时候贾敏绝不能糊涂。
看见贾敏“明白”过来,钱嬷嬷放下心来,笑道:“太太把她们也夸的忒过了,她们再厉害难道还能厉害的过太太?这孙悟空就算再厉害怎么也翻不过如来佛祖的五指山。只是田文两位姨娘厉害,可是太太也不能对徐姨娘放松警惕,她可是官家出身,哪里就这么没规矩,没准是故意装成这副样子愚弄太太呢。”
士农工商中士的地位最高,商户地位低下,也怨不得钱嬷嬷看重徐姨娘而忽视田、文两家盐商出身的。看见钱嬷嬷依旧对徐姨娘不放心,贾敏好笑之余也不由得感动,当下解释道:“其实妈妈你也不必过于看重徐姨娘的官家出身。”
对上钱嬷嬷不解的目光,贾敏继续:“这官家也分元老、新贵。可是徐家却两边都不沾。我听老爷说,徐姨娘家里是在她父亲那辈发迹的。她父亲本是海上跑船出身,后不知怎地发了一笔财,海上风险大,有了钱,她父亲就上了岸。掺和着做起了盐的买卖。前任妻子死后,娶了一位落第秀才的女儿为继室,这位妻子生下的孩子就是徐姨娘的哥哥,那位现在盐政判官的六品判官。”
“这位徐判官乃是捐官出身,只是不知道走了什么门路,才在盐政这里得了官。连任了两任,似乎也不指望着升迁,使着钱就这么在盐政上一任任的把官做下去。据说这一切都是徐姨娘的那位外祖父的主意。”
“徐姨娘姊妹三个,除了大的那位早早就出嫁的前任嫡妻留下的嫡女,剩下的两位都是姨娘生养的。中间的那位是继室身边的人生的,也定了亲,是一家富足的商户之家,作正妻。最小的这位就是徐姨娘,生母是前任妻子的远方堂妹,很不得后来的继室待见,连累的徐姨娘到了十九还没有出嫁。”
钱嬷嬷听贾敏讲述徐家发迹史,忍不住慨叹道:“十九可就是老姑娘了。想来是高不成低不就,而嫡母又不上心,才蹉跎到那么大的年纪。不过她倒也还是个有点福运的,由老爷的上峰做媒,嫁入我们这样的人家做二房。”
贾敏笑笑不语。有福没福不好说,再怎么着,也不过是个妾,哪有做正头妻子的好。只是两淮盐政这么些个官员,难道别家就没有尚待字闺中的姑娘?不过人家不肯拿来女儿攀高结贵罢了。
林如海是空降过来的,由皇帝亲自点派。下面的人自然要琢磨琢磨今上派林如海过来的用意,因此深谙官场规则的在没有看明白之前,绝不会冒冒失失的就和林如海走近。只有徐家这个不被接纳,对于官路四六不懂的愣头青才会被人拿了当枪使来试探林如海。否则不过一个六品判官的庶妹,哪里用的着巡盐御史这个二品大员亲自出马做媒!这些都是贾敏清醒过来收集了各方资料而总结出来的结论。
贾敏道:“徐姨娘的父亲大字不识几个,为人极其粗鄙,若不是自身有几分运道,其岳父有那么几分见识,徐家哪里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正经科举出身的本来和捐官就不在一条道上,徐家这样的,自然更是不入人家的眼。商户这一边,徐家觉得自己是官,反倒瞧不起他们。却不知道像那些世代经商的商户,大都有几分底蕴,人家还不一定看得上他们徐家呢。”
“因此真要说起来,徐姨娘家里不过是一个走了运的爆发土财主而已,根本上不得台面。这样的人家,徐姨娘又不过是家中的一个不得脸的庶女,哪里能得到什么好教导?整个家的水平都在那,所以徐姨娘能有什么高深的心机手腕?所以,以后妈妈不用放太多的心思在她身上,真正要注意的是那两个。”
贾敏竖起了一根指头,往西厢房指了指,说:“会咬人的狗不叫。只有这样才容易让人迷惑,从而掉以轻心。田文两家虽是商户,可是世代皆为盐商,家资泼富,如今已然是江南商户之牛耳。虽然不曾有男子入朝为官,可是高官豪门中姬妾中不少都是他们族中的女儿,因此虽然为商,可是在朝堂上也有着很大的势力。因此,这两家对女儿的教育极为重视,不仅把她们集中起来教育,而且诗琴书画、诗词歌赋、歌艺舞技、女红厨馈……无所不教。”
看见钱嬷嬷听得入神,贾敏叹了口气道:“我们家里的这两个,不管是模样还是其它都是学里出类拔萃。若不是老爷乃是书香门第出身,饱受礼仪教养,又是个不好色的,做不出宠妾灭妻的事来。而她们出身的家族和老爷的职司有着千头万缕的联系,老爷又身负重任,所以对她们淡淡的。她们又是初来乍到,尚未站稳脚跟,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可是你看她们才?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