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敏红楼 贾敏的红楼生活第12部分阅读
贾敏红楼 贾敏的红楼生活 作者:肉书屋
势的时候,不少人家都曾和义忠亲王有过来往。而且皇帝膝下的众位皇子有些已经长大,皇帝至今又未曾立太子,所以皇子们心中难免有些小想法。拉拢朝臣,形成势力,积蓄力量,为将来皇帝立谁为太子而发力。几位皇子角逐之下,不免有不少朝臣被卷了进去。如今皇帝“大洗牌”,谁知道皇帝会不会发作到自家头上,所以人人自危,生怕会受到牵连。
就连王夫人这个从来不关心朝堂之事的妇人都听闻了皇帝对朝堂的清洗。贾家空顶着两个国公府的牌子,在朝堂上没什么势力,族中子弟除了一个刚进学不久的贾珠外又没什么出色的人物,所以不管是义忠亲王还是皇子们都忽视了贾家,而贾家也借此逃过了这一劫。
王夫人躺在床上烦了一个身,轻叹一口气。朝堂上还没有安稳下来,这个时候实在不是谈婚论嫁的好时机。只是女儿家年纪到了,谈婚论嫁就在这几年,若是错过了,可再也找不到好人家了。只是不知道这场风波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平息下来。
正烦躁间,忽听见外面吵闹声,王夫人心中恼怒,睁开眼睛,一骨碌的坐起来,侧耳倾听。伺候她的丫鬟忙道:“不知道是哪个没规矩的吵了太太,我这就出去看看。”
王夫人拦住了她,冷笑道:“除了赵姨娘那么个不着三四的,谁又那么大的胆子!我念着她是个糊涂人,我平日只见一半不见一半罢了,凡事不跟她理论。没想到她打量着我素日待她宽厚,仗着又生了个姑娘,竟然连点规矩都没有了。我到要看看她想干什么,难不成心大了,竟然想踩到我头上不成?”
王夫人虽生养了三个儿女,可是都不曾养在她身边,而今她年纪大了,贾政虽然碍着规矩,初一十五的到她房里,可是不过是给她这个太太脸面,她已很长时间不得雨露了。那赵姨娘除了比她年轻貌美,哪点比她强,可是如今贾政大半的日子都歇在赵姨娘的房里。王夫人虽然面上做出一副贤惠的姿态,可是心中按捺不住的冒酸水,每每看见赵姨娘,恨不得拿东西打烂她的脸,省的她做出一副狐媚样,勾引人。所以王夫人常常借事整治赵姨娘一番,以吐心中的恶气。
王夫人虽然拦着,那丫鬟到底还是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外面的吵闹声熄了下去,那丫鬟回来,道:“回太太,刚才赵姨娘是和吴新登家的吵闹,据说是她和三姑娘这个月的月钱都没得,还有三姑娘的份例也不成个样子。赵姨娘揪着吴新登家的衣裳,闹着要找老太太评理去。不过让奴婢刚才给劝服了。”
王夫人听了,略扬扬眉,说:“即这么着,可是委屈了赵姨娘和三姑娘了。先从我房里拿钱和东西给她们送去。告诉赵姨娘,我已经狠狠的申斥了吴新登家的一番,只是如今家计艰难,一事周转不开是有的,而我管着上下一家子,自然有什么想不到的地方。这府里断没有人敢委屈了她。老太太已经上了年纪,我们孝敬还来不及,怎么能够拿这些鸡皮蒜毛的小事烦劳她老人家。”
那丫鬟被王夫人的一席话说的愣怔了,不过片刻功夫王夫人就变了嘴脸,从冷厉变成了宽慈,而且刚才似乎是要整治赵姨娘一番的,一下子变成了拿自己的东西补贴赵姨娘。若是不知道的,还当王夫人对赵姨娘有多少呢。让人不适应。王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早已经习惯了,见那丫鬟愣在那里,赶紧拽了她一把,按照王夫人的吩咐行事。只是过后,吴新登家的被王夫人找个理由赏了二两银子,又指了一件油水十足的差事给她。
[29]第廿九章
等大夫帮着林云包扎完毕,仔细询问,只要精心照看,确信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后,送走大夫。林海对坐在椅子上的林云深深施了一礼,诚挚的道:“今日若非梦白相救,恐怕明年的今天就是我的祭日了,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还请受我一礼。”劫后余生,至今想起来依旧后怕。
林海和幕僚巡视盐场。回来的途中,遇见一家办喜事的,鞭炮声惊了拉车的马。马夫在马一开始狂奔的时候被甩了下去,摔断了腿。若不是跟着后面的林云机警,发现不对,跑过来死命的拽着缰绳,最后勒住了发狂的马,林海可能会遭到车毁人亡的命运。不过林云为了救他,两只手被勒的血肉森森,深可见骨。
林云赶忙起身,摆着包成粽子样的手,道:“东翁这话说的严重了,小侄实在是受不起。其实就算没有我,跟着东翁的仆役也会上前拦住那马的。况且东翁福大命大,虽然命中有这么一劫,也未必会怎么样。”虽然往最坏的情形考虑,但是也有很多其他可能。也许马跑累了会自动停下来,或许车翻了,而人却没事,或者……,到最后什么事情都没有。
林海不管林云是真心还是假意推脱,但是至少面上他并没有表现出“挟恩求报”之意。这样林海觉得林云这个人不错,简单的又说了几句,叮嘱他好好休息,回头再来看他。林海告辞。
回到后院,早已经收到消息的贾敏和几位姨娘都迎了出来。不等贾敏开口,几位姨娘莺声鹂语抢着问候林海。贾敏站在原地打量着被围在中间的林海,看见他没事,松了一口气。林海摆脱几位姨娘,回到正房。贾敏跟在身后进来,开口:“老爷无事吧?这到底是怎能回事?回话的人说的不清不楚的,让人听了好不忧心。”
林海在醉墨的服侍下脱下外袍,在东边椅子坐下,接过临漪端上来的茶说:“我不过受了点惊吓,并无大碍。不过梦白为了救我受了伤,已经请大夫过门就诊。梦白孤身一人在外,今后还请太太多加照顾一下。”
贾敏在林海对面坐下,闻言笑道:“老爷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至于梦白,就算不用老爷叮嘱,我也会多加照拂的。只是我听说梦白已经娶妻生子,为何不将家眷接过来呢?可是有什么不便之处?若是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我们就帮一把。毕竟夫妻两地分离,梦白的日常生活中多有不便,我们怎么也比不得身边人照看的周到。”
林海道:“梦白之妻在新郑老家服侍他的母亲。他母亲年纪大了,受不了奔波劳累,所以留在了老家。本来梦白的妻子想着给梦白置上一房妾室,让他带着上任,以便照顾日常起居。只是梦白素性潇洒,风流自赏,不耐烦身边有人羁累,所以孤身一人在任上。”
听林海这么一说,贾敏心中暗自腹诽,什么“不耐烦身边有人羁累”,分明是不耐烦身边有人管着,看着,而且长久的对着一个人也腻歪。林云风流好色,素日里所得除了带回家奉养母亲和妻儿之外,剩下的都花销在花街柳巷了。往日里林海每每提起林云这项“毛病”,都忍不住叹息,说他虽是好色慕爱,只是未免有些过了。如今因为人家救了你一命,不好指摘人家的不是,换了个好听的说法而已。
“老爷这次遇险是意外还是有人为之?不知可查清了?”对于林云风流与否贾敏并不在意,她关心的是林海出事这件事情的背后。大户人家的马为了防止惊马这类事件出现,未养成之前,每日都会拿着铜锣在马圈旁敲打,哪里是那么容易惊的。
江南面上平静,可是底下波涛汹涌。因为皇帝对义忠亲王下手,而江南作为义忠亲王的势力基础和“钱袋子”,很多官吏被牵连了进去。义忠亲王不甘心束手就缚,竭力反击。身为帝党的林海首当其冲,被义忠亲王的党羽视为眼中钉,肉中刺,除之而后快。本来按照林海的意思全哥儿的满月宴是要大办的,在这种情况下,不得不从简,一家人围在一起吃了一顿饭了事。
“并非人为。”林海知道贾敏的意思,摇摇头说:“今日去盐场本是突然决定,坐轿还是坐车也都是临时决定。那拉车的马,我用的时候,小厮曾经回报,说尚未驯熟,因为我当时心急,想着无碍的,所以也就没放在心上。回来的路上是我心血来潮,想看风景,才绕路的。回来的路上遇到的那户娶亲的人家我也派人查问过了,人家娶亲的日子是老早就定下来的,我不过是恰逢其会而已。合该我命中有此一劫,否则事情怎么会那么巧凑到了一起。”林海用车的时候,正赶上驯马拉车,所以马和车都套好了。林海着急要走,直接上车,也就不顾拉车的马未曾训熟。
贾敏对于林海的“宿命论”不置可否,劝道:“虽是如此,可是老爷日后也要多加小心。日后出门还是坐轿比较稳妥。若是今日老爷有个好歹,你让我和俩孩子今后怎么办?”她可是真害怕了,不管怎么说,在这个男权社会,林海的存在是她的依靠。
林海看着拭泪的贾敏,忙道:“太太说的是,为夫以后行事一定多加注意。绝不然太太担心就是。”说完叹了一口气道:“只怕皇上也没想到当初他把我派到江南之后,江南会变成这种局势。自两江总督李大人遇刺后,现在江南各部官员人人自危,谁也没想到义忠亲王会这么大的胆。真不知道义忠亲王在想什么,就算想谋反,可是他人被困在京都,地方和京畿的兵力又都握在皇帝的手中,他如此任意妄为,除了召来皇帝更大的怒火之外又有什么好处?不过是困兽犹斗而已。”
义忠亲王人在京师,手伸到江南这事朝廷上下众人皆知,只不过皇帝收拾义忠亲王的时候发现,江南大半个官场都已经是他的人,实在是令人震惊。不过也真因为如此,皇帝决定不再姑息养j,决定对义忠亲王出手。将义忠亲王在江南的党羽罢免了不少,而义忠亲王竟然直接还以颜色,将从一品的封疆大吏两江总督铁杆“帝党”李大人刺死。从而把矛盾摆到了明面上。
贾敏笑道:“想来义忠亲王是不甘心就此罢休,想着搏一搏。哪怕到了最后事不成,给皇帝添些麻烦也是好的。既然已经和皇帝撕破了脸,义忠亲王什么都不做,难不成皇帝还会放过他不成?”我不好过,也不能让你好过。
林海扫了一眼贾敏道:“你有所不知。义忠亲王是太宗皇帝的宠妃所生,是老来子,生下来就被封为亲王,深得太宗皇帝的宠爱。当年太宗皇帝曾经萌生过将帝位传给义忠亲王的想法,不过被臣下所阻。毕竟义忠亲王非嫡非长非贤,况且太宗嫡子尚在,若是义忠亲王为帝,嫡子将来如何自处。因此打消了太宗传位于义忠亲王的念头。”
轻舒一口气,林海讲道: “和哥哥争位以至于手足相残这件事对太宗来说是永久的痛。为免下一代出现如此悲剧,太宗皇帝垂死之际,将今上、义忠亲王和其他儿子叫到身边,叮嘱做皇帝的要爱护兄弟,做臣子的要切记为臣的本分,兄友弟恭,切勿上演上一代人的悲剧。义忠亲王中的‘忠&039;就是那个时候太宗所赐,为的就是让义忠亲王能够在这个‘忠&039;字的提醒是,时时警惕,忠于职守,效忠王室才是臣子之道。”
叹了一口气,林海又道:“今上念及骨肉之情,谨记太宗临终之言,对义忠亲王叛逆的行为一再姑息。可惜了今上对义忠亲王的一片苦心,义忠亲王对其维护之情视而不见,愧对于他称号中的那个‘忠&039;字,终究逼得皇帝对他忍无可忍,下手铲除这颗‘恶瘤&039;。我想义忠亲王若是肯现在对皇帝俯首求饶,皇帝一向宽厚待人,厚待宗室,说不定会饶过义忠亲王一条性命,否则,真的万劫不复了。”
贾敏听林海讲述皇朝旧事,被林海对当今皇帝和义忠亲王之间下的结论惊得目瞪口呆。是她以最大的恶意猜度他人,还是林海从来把人往好处想。林海这样的“单纯”,让贾敏怀疑,他究竟是如何在错综复杂勾心斗角的官场中立足的。难道他是不想让贾敏沾染朝堂上乌七八糟的事情所以才这么轻描淡写的讲述皇帝和义忠亲王的争斗?贾敏忍不住猜测着。
涉及到皇权的争斗,从来都没有简单的,皇帝和义忠亲王的事情也是如此。在她看来,当年太宗之所以临死留下那样的遗言,固然是因为当年旧事让他一直记挂在心,引以为戒,不想下一代出现上演这样的事情。恐怕还有在他的儿子中间已经有这样的势头在蔓延,太宗皇帝看出来了,可惜已经无力扼杀,所以在临终时尽力阻止。
只是太宗皇帝忘了一点,高高的皇权实在是太诱人了,当年他自己何尝不知道骨肉亲情的可贵,但是为了那把耀眼的椅子,还不是无所顾忌的出手了。有他这么一个成功的榜样在前,下一辈有样学样无可厚非。
义忠亲王今日之的局面未必不是当今皇帝刻意为之的。今上未登基之前,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一个默默无闻的九皇子,虽然是嫡子,可是上面还有三位嫡出的哥哥,按道理讲皇位怎么也轮不到他,偏偏在最后的争斗中,胜出的是他。太宗曾经想把帝位传给最宠爱的幼子的消息,贾敏不相信这位皇帝会不知道。
不管义忠亲王以后是不是窥视帝位,就冲这一条,新皇登基之后都不容许义忠亲王这种“潜在”的威胁存在。虽然有太宗的遗言,可是若是皇帝真要动手,一个已经死去的人留下的几句话又有什么约束力。生下来即为亲王,外有父皇宠爱,内又有受宠的母妃帮衬,新皇登基时,义忠亲王势力渐成。新皇即位,义忠亲王或许是知道新帝对他的猜忌,或许是真的觊觎帝位,所以在皇帝的眼皮底下,依旧谋划着,利用资财四处收买官员……
新皇即位之后,忙着稳定局势。无暇对付义忠亲王。况且若是此时对付义忠亲王,只怕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何况义忠亲王叛迹未明,若是他像义忠亲王动手,不仅会被人指责,而且对他一直树立的“仁孝”之名有影响。反之,义忠亲王不轨,他讨伐,站着大义的名分。因此对义忠亲王的下面的“小动作”视而不见,甚至有意纵容,等到事情闹大了,他在出面收拾。
不管怎么样,反正皇帝对义忠亲王多有猜忌,把他拘在京里,不得圣命不许出京。兵权更是牢牢的把在手中,一点一滴的削减着义忠亲王的势力。这样一来,义忠亲王就算想造反,也难以成事。本来计划不错,可是皇帝怎么也不会想到,儿子大了,心也大了,竟然和义忠亲王勾结起来,最终形成了这样的局面。
贾敏忍不住叹道:“若是像老爷所言,其实根子在太宗还在的时候就已经埋下了。义忠亲王根本没有退路。太宗遗言倒是用心良苦,可是他忘了,‘皇权的威严不容侵犯&039;,所以当年不管是皇帝登基还是义忠亲王上位,他们两个谁都容不下另一个。义忠亲王低头,皇帝仁慈,放他一马,饶他一命。从此贬为庶人,幽禁在高墙大院内,与外界不同消息。这样的生活曾经是天之骄子的义忠亲王可愿意忍受?身为皇室,位列亲王的义忠亲王想来是高傲的,对他来说,那样屈辱的活着恐怕生不如死,既然如此,左右都是个死,还不如奋起一搏,纵然不能成功,也让自己死而无憾。”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可是从一个视人为蝼蚁到被人视为蝼蚁的角色转变,天差地下的变化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的。
贾敏的一番言语让林海对她侧目而视。林海似乎不认识贾敏一般,凝视她良久,捻着颌下的胡须久久不言。半晌叹道:“历朝历代为了争夺皇位,纷争不已,骨肉相残,同室操戈,刀剑相向比比皆是。义忠亲王的事情了了,朝堂依旧平静不了。皇帝膝下几位皇子已经长成,义忠亲王之事背后就有几位皇子的影子。偏至今太子未立,皇帝意向未明,看样子又是一场储位争夺战。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只是不知道这次被牵连的官员不知道有几。”
“那也是没法子。谁让大家都想着从龙之功呢。”贾敏随口说道:“毕竟储位未定,诸皇子争夺激烈是在所难免,谁活动有力,谁就有可能获胜,这时是‘利害之关,终身荣辱&039;之时,因此一定要争,争取不世之荣。太子乃是国本,不得不立。为了朝堂平静,避免骨肉相争,皇帝大可以秘密立储,这样的话,既避免了大臣们的 ‘投机&039;行为,能够一直忠于王事,也避免了皇子纷争。多好。”
林海听了眼睛一亮,大有深意的问道:“怎么个秘密立储方法?”
贾敏知道她随口所说惹了祸,不过事已至此,也无法矢口否认。只能竭力调动记忆陈述着:“皇位的承继讲究立嫡、立长、立贤,并不完全以嫡长继承制为依据。那么皇帝大可以从众多皇子中选择属意的那一个。然后将继位皇子的名字于‘御笔亲书&039;,密封匣中,藏于皇帝居住和处理日常政事的地方。待日后皇帝驾崩或者临死前,由信任的臣子一起取出,然后按“御书”所定之嗣皇帝继位。”
随着贾敏的说法,林海的眼睛越发的明亮。贾敏说的这种办法,不仅避免了诸皇子争位,而且还能够解决储君和皇帝争权,储君骄纵等弊病,实在是个好的不能再好立储办法。
看见林海表情,贾敏知道他一定会把这个办法通过秘折上奏给皇帝。想了想,贾敏道:“老爷,文姨娘曾经交到我手上一本文家历年和朝廷官员来往的密帐……”
话未说完,林海吓得一下子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仿佛屁股底下火烧火燎一般,满脸惊恐的问道:“那个东西在哪?”天呀,家里原来还有这么个东西,真让人心惊肉跳。
贾敏装作不解的样子问道:“那个东西很重要吗?不就是一本账册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账册在哪?”林海不理会贾敏的疑问,急急忙忙的追问道。“让我给烧了。”贾敏看到林海的样子,轻描淡写的答道。
“烧了?”林海听说账册不在了,有些怅然若失,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因为身后就是座椅,所以一下了跌坐了下去。“烧了……”一下子这么大起大落的,林海似乎承受不了,喃喃道。抬头望向贾敏,向她确认。
“是的。让我给烧了。”贾敏神色不变的说道:“当初得到这个东西我不以为意,想着不过是一本帐篇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就随手把它丢在了一遍。前两日晚间我教黛玉读书的时候,不小心把灯给撞翻了,那蜡油泼了在账册上,又溅上了明火,一下子就烧着了,抢都抢不出来。我想着反正也不是什么紧要的东西,也就没在意。直到今日才想起来和老爷说一声。看老爷的样子,难不成那账册非常重要不成?那我是不是给老爷闯祸了?”贾敏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怯生生的,假意的问道。
听说真的烧了,林海的心中涌出一股失望之情。人也奇怪,若是东西还在的话,林海巴不得它烧了,眼不见心不烦,可是真的没了,似乎又难以接受。不过林海很快就调整好情绪,看到贾敏有些害怕的模样,安慰道:“算了,既然烧了也就烧了吧。无所谓,算不上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烧了也没关系。”
送走了林海,贾敏从橱柜里将账册拿出来,吩咐醉墨端过来一个炭盆,在底下接着。手里拿着火石将账册点燃,直到账册烧到手中捏着的一角,才松开,将账册扔到炭盆中,静静的看着账册燃烧,慢慢的化为灰烬。
对这本账册的价值她认识的再清楚不过,虽然看着诱人,可是它并不会给人带来福运,相反,它带来的是杀身之祸。贾敏一直想找个机会告诉林海这件事,顺便她正好看看,林海会不会被巨大的利益冲昏了头脑,值不值得她与他厮守终生。若林海真是利益熏心之辈,那么对这个丈夫,贾敏还是想法子远着点,甚至考虑要不要离开,免得将来被他牵连至死。事实证明,林海还是有清醒的头脑的,并没有为账册的事情发昏,也没有因为贾敏烧了账册而发怒,如此一来,贾敏也安心了。
[30]第三十章
一身遍地缠枝水蓝状花斜襟长袄的贾敏哄着抱在怀里的全哥儿。小家伙在母亲温暖的怀抱中慢慢的闭上眼睛睡着了,粉嫩的小嘴吐着奶泡泡。看着虎头虎脑,比刚出生时圆润不少的儿子,贾敏嘴角噙着一抹笑意,轻轻的把全哥儿放在摇篮里,拉过大红锦被盖好。
早在下面等了半晌的何昆家的看见贾敏终于忙完了,赶紧上前回道:“太太,这是府里拟出来的放出去的丫头的名单,请太太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增改的。”说着把手上拟好的单子递了过来。
贾敏接过单子放到了一边,问道:“既然拟定了放出去的人选,那么新进来的人可选好了?”这单子上的人名都是仔细斟酌过的,贾敏就算有什么删减改动,也不过是一两人的问题,无关紧要。倒是接替放出去的人选和新进来的要仔细。
何昆家的赶忙回道:“这接替的人都是按照往常的旧例从下面里选的。只是这新进的人有点麻烦,府里的家生子有些还没到进府的年龄,所以缺了些人,我正想讨太太示下,是不是从人牙子手中买些进来。”
“那就从几个可靠的人牙子,买些人进来就是。”贾敏想了想又补充道:“回头和人牙子说的时候,让她们帮着留意着,挑几个好厨娘。要能作鲁菜、粤菜或者其它菜系的,不要本地的。”
自从穿过来,贾敏为了安全一直使用小厨房,从来不曾在大灶上吃饭。不过她在防备后院的女人的同时也没忘记和与环境卫生作战。厨房宽敞明亮透风是最基本的要求。厨房里使用的肉案、面案、生案和熟案必须分开,隔开。每日用完的餐具洗干净之后,不需要用抹布擦干,需用开水煮过消毒,然后倒扣在有孔的篾制品中,让残余的水顺着缝隙流出去,餐具自然风干。厨房必须保持干燥整洁,不得有水迹污垢残留,每隔三五天,厨房需用浓醋熏蒸一遍。每隔十天需要用浓碱水将地面和所有的台面擦洗一遍。厨房里使用的食材必须保证新鲜,不得留存隔夜的食物。采买上严格把关,杜绝浪费,等等一系列措施。
小厨房里的人对贾敏的要求刚开始很不习惯,甚至认为有些措施根本是多此一举,没事找事干。贾敏无法像众人解释细菌的问题,只是将底下抱怨最严重的几个人撵了出去。杀鸡儆猴之后,剩下的人乖乖的按照贾敏的吩咐去做,日子一长也就成了例,习惯了。
这个时代大户人家厨房做菜,因为讲究富贵,不免有些油腻,鱼肉多了,蔬菜少了,而且用的大都是动物油,只有吃斋的时候才用植物油。贾敏借口孕期想吃清淡的,受不了动物油的味道,全都改成了植物油,小厨房这边就按照贾敏的口味一点一点的改了过来。有了肚子里的包子做借口,贾敏的这些举动倒也没怎么惹人注目,也没惹人怀疑。
只是终日里吃着淮扬菜,尽管厨房变着花样作,对于早已经吃遍各地风味的贾敏来说还是有些腻了,想换换口味,虽然府里的厨娘也会做几道外地菜,但是终究脱不了淮扬菜的口味,因此贾敏想着请几个专精外地菜的厨娘。不仅是为了满足她的口腹之欲,还是为黛玉和全哥儿的将来考虑。林海总不会拘于一时一地做官,总有调任的时候,到底外地,饮食不习惯可是一件大事。
全哥还好些,纵使在外不习惯,家里还有厨子。可是黛玉长大之后出嫁,若是夫家的饭菜不合口味,岂不是一件难事。就像原主一样,嫁入林家,不习惯林家饮食一样。若是再像原主一样娇贵,因为饮食不调而生病,使本就不结实的身子更加虚弱,从而生育上有碍,岂不糟糕。再说,将来若是黛玉还要去贾府,进京都,贾府日常吃食显然不是南方口味,本就脾胃娇弱的黛玉未必能够习惯。所以贾敏想着家中的吃食多样化,各地菜系都有,满足口腹之欲的同时为将来做准备,未雨绸缪,以防万一。
面对贾敏的要求,何昆家的明显一怔,旋即反应过来,答应着退了出去。贾敏拿起放在一边的名单正要看,外面就传来黛玉的声音。“母亲,我来来看弟弟来了。”伴随着声音,一身红衣红裤的黛玉摇摇摆摆的从外面进来,后面跟着王嬷嬷、古妈妈和醉音。
黛玉一进来就直奔摇篮,巴着摇篮边看着全哥儿正在睡觉,立刻失望的撅着小嘴,说:“母亲,怎么弟弟总是在睡觉呀!”每次黛玉来看全哥,十次有九次在睡觉,所以让期待着和弟弟玩的黛玉很是失望。
贾敏笑着给黛玉解释:“弟弟还小呢,等他在大点就好了。你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也是整天吃了睡,睡了吃,像小猪一样。” 黛玉虽然年纪小,已经能分辨美丑了,因此听贾敏说她像猪,顿时恼了,拉着贾敏的衣襟撒娇。
正和黛玉笑闹着,二门小厮们回报:“太太,侄少爷进来了。”贾敏忙让黛玉松开扯着衣襟的手,整整衣裳,坐好。黛玉年纪小,不需要避讳,醉音抱着她在一边坐下。就听见外面一路靴子脚响,进来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脸庞俊俏,眉眼多情,美服华冠。
贾琏进房先给贾敏请过安,然后在西首下面落座。开口:“侄儿到扬州这几日看姑妈这里无事,一切都好,回去告诉老太太和太太们,她们也心安了。侄儿今日辞了姑母,拜别姑父,打算明日坐船回家。”扬州虽好,可是这里终究不是自己的地头,而且也没有玩伴。服侍的丫头和小厮,一个个言谈举止正经无比,纵使有那相貌姣好的,也都裹的严严实实的,不露一点风情,无味的很。况且行事亦要多加顾忌,所以贾琏按捺着性子住了几日,实在忍受不了,决定告辞离开。
贾琏奉命来探望生子的贾敏,已经来了好几天。贾敏和贾琏是自贾琏落地长成之后第一次见面,本来彼此就没什么感情。何况贾琏是外男,不好在内院多停留,贾敏又是个“冒牌货”,所以姑侄之间并不怎么亲密。贾琏来的这几天除了每日的早晨到贾敏这里问候一下,在府里也呆不住,大部分时间都在外跑。
虽然早已经猜到贾琏会呆不住,但是贾敏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要走,不过还是按照常情挽留着。“可是这府里服侍的不好,不尽心,还是玩的不畅意,还是哪里怠慢了……怎么才来几日就要回去。银钱方面,我不是已经和你说了,到账房任意支取就是。扬州好玩的地方多着呢,岂是这么几日就能玩遍的。……”
说道后来,贾敏作恍然大悟状,道:“倒是我疏忽了,你刚到扬州,哪里会知道什么好玩的地方,就算出去也是瞎逛,根本找不到地,自然觉得无聊。回头我就给你派个小厮,让他领着你四处游玩,这样你再玩几天,也好多住几日。姑姑和你的表妹也借机和你多亲近亲近,日后再见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就算不用人领,扬州该玩该去的地方,贾琏都去了,就连那不该去的地方他也去了。有人领路,他反而多有顾忌,行事不能恣意。其实按照贾琏的本心,银钱无忧,自然想在这富贵温柔之乡玩个痛快再走。只是他出来的时候从家里带过来的银钱,只能支撑在这一掷千金的“销金窟”里两三夜的花销。
尽管贾敏说他可以到林家账房上支钱,但是贾琏不敢拿着林家的钱到这风月场合里花。首先贾琏刚来扬州拜见林海的时候,曾经被林海训诫一番。尽管林海的话贾琏左耳听,右耳出,根本没听进去,但是他还是从姑父的话中猜出了他绝对是不喜贾琏涉足风月场合的。贾琏脚踩林海的地界,自然不好恣意妄为。
再者青楼楚馆这些场合花费巨大,虽然贾敏说贾琏可以在账房任意支取,不过如果他从林家账房支取的数额过大,在贾敏面前不好搪塞,只怕会引起她的怀疑。贾琏的直觉认为,他的这位姑母也不会喜欢他出入那样的场合,再说若是被贾敏知道,写信像贾赦告状,贪花好色不算毛病,可是丢人丢到扬州来了,贾赦自然饶不过贾琏,一顿申斥是免不了的,没准还能挨板子。
贾琏自然不想找这个不自在,所以在扬州的日子乖巧无比,一日三餐皆在府里,晚间也不出去,日落而眠。不过这样“枯燥乏味”的生活对早已习惯丰富的夜生活,红袖相伴的贾琏来说过几天就已经厌烦了。所以尽管贾敏出言一再挽留,贾琏也不肯留下,支支吾吾不肯答应,只说回去,家里还有事情要处理,所以不能再留。
贾敏看贾琏坚决辞去,也不再挽留,给临波使了个眼色。临波把妆台上贾敏的首饰盒捧了过来,放在贾敏手边。贾敏道:“琏儿,我在家的时候和你母亲很要好,她过世我很伤心。如今你也出了孝,该议亲了,是大人了。珠儿比你大了几个月,如今已经进学读书,你可想好今后要做什么了吗?”和贾琏为数不多的交谈中,贾敏可以感觉的到,他对过世的母亲还有着很深的孺慕之情,因此从他母亲韩氏这边做切入口,拉近两方距离。
对于日后会如何,贾琏从来没想过。他觉得也没什么好想的,娶妻,生子……将来袭爵……一辈子也就过去了。而且府里也没有人问过他对将来的打算,包括他的父亲都没有。或许大家也都和他的想法一样,认为他这辈子就这样了。如今被贾敏这么一问,贾琏一下子被问住了。
贾琏红着脸,吭哧了半天说:“侄儿从来没想过。我读书不成,又不喜习武,官职上是没指望的。我们这样的人家又不可能抛头露面去做那商贾之事,因此只能给父亲和叔父跑跑腿罢了。”就算想了有什么用,他文不成武不就,不能走仕途,为农,为工,行商都不是他这个身份能做的。那只能在家呆着,帮着料理些外面的事物。
贾敏道:“这话好笑。你父亲也闲在家中,你二叔先养着一大批清客,再不济,下面还有管家和仆役呢,哪里用得着你。你将来虽是要袭爵的,可是那不知道是多少年之后了。难不成这些年你还真的在家打杂不成?那也不像个爷该做的事!”
随着贾敏的言语,贾琏的脸越发的红了,眼中了带着几分羞恼。贾敏对贾琏的尴尬视而不见,继续道:“虽说商贾低贱,可是你看看哪家哪府下面没有几个铺子,若是真靠着庄子和家里爷的俸禄过日子,应付人情往来,哪里能够!只不过这些铺子都挂在府里仆役的名字罢了。我看你在世事上倒也有几分机变,言谈也明白,倒不如躲在后面,做些经营之事。如此一来,既不用抛头露面,又能赚些私房钱,而且将来你袭了爵,掌了家,懂得其中内情,不至于被下面的人蒙骗过去。免得被人谋算了过去,你还当那人是为了你好。况且你如今这么大了,出门在外少不了交际应酬,单靠那点月钱够干什么的?想必你也不好意思伸手向你父亲和老太太要钱不是!”就算伸手要钱,要来要不来还是两说着呢。
贾琏蠕动了几下嘴唇,犹豫半晌才说道:“姑母说的这些我何尝不知,可是这世上做什么事都需要钱。我每月那几两月钱,不等月底就花光了,哪里有那个闲钱开铺子。再说空口白牙的向别人借这么一大笔钱,侄儿还没有这么深的交情的人。”将他的真实情况暴露在贾敏面前,贾琏觉得有些难堪,不过既然贾敏这么说,没准她给他出本钱,所以贾琏抱着这样的想法也就顾不得其他了。
贾琏承认贾敏说的在理,他心中也曾有过这样的想法,可是说到底手中无钱,什么都干不成。再说他交往的那些,都是些酒肉朋友,借个百八十两还勉强可以,再多可就借不出来了。那百八十两在小门小户的眼中足可以挑起一间商铺。但是对贾琏来说,还不够和伴当们在一起的一顿酒钱,能干什么。
对上贾琏充满期待的目光,贾敏猜出他打的主意,笑道:“虽然贾家和你外祖母家因为你母亲的死闹得不可开交,老死不相往来。可是你母亲嫁进来时的嫁妆韩家并没有收回去。你身为你母亲唯一的骨血,本就该你继承。你如今也大了,是把你母亲的东西接过来打理了,免得被下面的人贪墨了去。”虽然不能拿钱出来给他,可是也指给他一条康明大路。
贾琏愣了,直直的问道:“我母亲还有陪嫁留在府里?”贾琏的眼睛亮了,面对着这么一大笔钱,他不可能无动于衷。
贾敏看了贾琏一眼,心知鱼上了钩,讲述往事进一步吊着贾琏。于是慢慢的说道:“当年韩家和贾家因为什么闹得生分,那时你年纪虽小,我想也是该懂事的年纪了,也应该知道一点儿。当时两家闹得这么崩,自此之后彻底断绝了往来。本来韩家是想把你母亲的嫁妆带走的,把你也一并带走。那姨娘气死你的母亲,让你在那姨娘眼皮子底下生活,韩家怎么能放心。是老太太当着韩家的人保证,才留下你。韩家也因此并没有带走你母亲的嫁妆,指名道姓的把东西留给了你。只等你成|人之后接管。难道你不知道吗?”妻子的陪嫁丈夫是无权变卖和插手的,亦不属于公中财产,由她的子女直接继承。
贾琏摇摇头,说:“对于父亲和母亲的事情我倒是知道一二,可是后面的这些事情我一无所知。自从母亲过世,外祖父家上门大闹之后,自此家里上下都不许再提韩家一个字,这是老太太亲自下的命令。府里为这还打发了不少人,我房里有两个丫头就是因为提到了外祖母家,被撵了出去。后来母亲陪嫁过来的家人不知道犯了什么事情也全都被打发了出去。而家里又不和外祖母家来往,若不是姑母说起,我根本不知道。”
贾赦宠妾灭妻,气死当家太太,最后被妻子的娘家打上门来,最后还让贾母出面收拾这事实在是不好听。做父母的竭力想在儿女面前,表现好的一面。韩氏不会把贾赦的恶行说给贾琏听,加上贾琏那个时候年纪小,对这些又不留心,所以虽然知道父亲的姨娘不好,但是未必知道事情的全部。韩家上门之后,贾母为了府里的脸面,自然不能让下面的人议论,知情的为此或撵或发卖,免得家丑外扬。但是连贾韩氏的陪嫁家人都被打发了出去,想来贾母虽然怨恨儿子的不提气,但是更多的是怪罪到了韩家身上,恼怒韩家“打上门”的行为,从而不想让贾琏和韩家有什么联系。
贾敏不是原主,心向着贾家,帮着贾家一同向贾琏隐瞒。对于未来,贾敏不知道会不会因为她的到来而改变,若是命运的轨道从她到来之际已经走向另一个岔路,自然好。否则,黛玉还不得不进京,入住贾府的话,那么她尽其所能在死亡到来之前,安排好一切,使黛玉不至于落得一个泪尽而亡的命运。向贾琏示好,告之他母亲陪嫁的存在是其中的一步。纵然最后用不上,也比临渴掘井强。何况也不费贾敏什么,只不过多说两句话的事情。
贾琏这个人,当初读书的时候虽然不屑他的风流浪荡,贪花好色,可是在荣国府玉字辈的兄弟中,他虽然不能入仕,可是还是有一定才干的。而且他为人还是有一定底线的,相对贾府他人的心狠手辣,要公正善良些。贾敏卖贾琏一个好,希望将来真要到了黛玉进府的时候,他能够稍稍照拂一下黛玉。若是将来贾琏将之抛之脑后,也就算了。反正贾敏撒网的时候不过是抱着万分之一的心态。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为了那微乎其微的几率,贾敏也要结这个“善缘”。
贾敏道:“你已经到了理事的年纪,接管过你母亲的嫁妆,若是手下没有称心的人,哪怕租出去吃租子一年的收入也少不了。当年你母亲嫁进来可是足足九十六抬嫁妆,满满当当的。而是你母亲也是个能干的,那些嫁妆在她手中还不知道翻腾了多少呢。若是回去找不到嫁妆单子,你大可以到韩家去讨要,无需顾忌什么。”
贾赦从来不曾向贾琏提及过韩氏的嫁妆,只怕昧下了,贾琏要想从贾赦手中拿到他母亲的嫁妆,少不得要借住韩家的力量。为了怕贾琏不明白其中之意,贾敏又道:“这话不该我说有些不恰当。这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