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装暧昧第6部分阅读
假装暧昧 作者:肉书屋
杉木材厂……
阮夏不是没事找事的人,她不会端给他发些没用地名,还一发就是十多条,这些信息,到底隐藏着什么信号?
看着那些似曾相识的地名,顾远陷入沉思,星巴克……汽修厂……金太阳家具城……红杉木材厂……
星巴克……汽修厂……金太阳家具厂……红杉木材厂……
他们之间到底存在什么样的关联?
“星巴克……汽修厂……金太阳家具城?”
顾远不自觉地低喃,突然似是有什么从脑海中一闪而过,快得让顾远几乎抓握不住。
凝神再把这几个地点细细地想了一遍,包括他们的规模,方位……
灵光乍现,顾远霍地跨步走向门口,刚走了两步,脚步却一顿,似是有一瞬的迟疑,而后慢慢转身,望向展皓:“阮夏极有可能现在环城南路的高速路口那一带的区域,你马上从安保科带上几个人赶过去,务必将阮夏安全带回。”
而后望向余缈:“打电话给警方,说按人质留下的线索,绑匪可能藏身在环城南路的高速路口附近。”
展皓有些愕然:“总经理,你不去?”
刚他转身而去的狠绝背影一度让他误以为顾远会亲自过去救人。
顾远望了他一眼,淡淡开口:“有你们就够了。”而且时装秀表演即将开始,作为飞宇的总负责人,他,走不开。
“远,如果担心她你就亲自过去吧。”
待展皓带着安保科的几个人出去后,安雅如望了眼一脸平静的顾远,轻声开口。
他平静的表情只是给外人看的假象,他眼底掩饰不住的焦灼和心慌骗不了她。
苦笑一声,顾远望向安雅如:“真的有那么明显?”
“没有,你的掩饰很成功,只是你的眼神出卖了你,我不是外人,我分辨得出你的神色真假,你向来习惯了行不露色,即使泰山崩于前你也能面不改色泰然处之,但现在,我在你的眼底看到了焦灼。”安雅如望着他,一字一句慢慢开口。
“她……是我的助理,我没办法无动于衷。”清冷的语气,是极力克制后的平淡无波。
安雅如望了他一眼,望向门口:“是吗?远,有些事只是自欺欺人而已。这里可以暂时交给方伯伯或者方爷爷,没有你,时装秀表演不会因此而垮掉。而且,即使你人留在这里,你的魂不守舍,到时反而会误了事。”
平静的视线在安雅如身上顿了顿,顾远霍然起身,“那时装秀的事就拜托你了,我会联系我父亲过来。”
几分钟后,因突发状况而顺延的时装秀表演在万众瞩目中顺利开始,观众席前排贵宾席的总经理座位上已由飞宇的上任总经理顾启峰落座,与此同时,一辆银灰色的aston art早已在纵横交错车来车往的马路上疾驰。
一路上几乎不曾减速过半分地在繁忙的车阵中平稳地穿梭前行,驰往环城南路的高速路口,从半空俯视而下,莫名地会让人产生邦德现身a市的错觉。
望着眼前的三岔路口,顾远车速稍稍缓了下来,幽深的黑眸往四周扫了眼,评估了一下周围,顾远果断地将车子驶向右方已被弃置多年的公路。
慢慢将车速减下来,顾远一边开着车,双眸一边冷静地在四周搜寻,目光触及到掩藏在密林中的那处布满黑苔微微露出些许暗红色的断壁残垣后,黑眸微微眯起,似是沉吟了一会,顾远将车子慢慢停靠在路边,推门下车,往那处破旧围墙走去。
手机在此时响起,顾远接起:“查得到那些干扰的信号从哪里发出了的吗?”
“报告总经理,已经查明,那些非法链接确是从城南高速路口附近发出的,后来上网搜索定位了一下,基本确定是由不远的二战时的废弃兵工厂发出。”
是技术不工作人员沉稳清晰地汇报,隐约还伴随着敲击键盘的声音。
“嗯。马上通知展皓,让他带人往这边赶,另外,记得通知警方。”
顾远语毕切断电话,刻意放轻脚步,往那处隐秘在密林中的断墙走去。
展皓比他先出的门,但是一路上他没有看到他们的车子,也没在这里遇到,要么是找错了方向要么就是他们的车速不逊色于他的。
俯耳贴着墙仔细听了会,除了外面微风扫过树叶勾起的“沙沙”声再无其他声响,眉尖微微蹙起,顾远沉吟了会,小心推开已经破损严重的虚掩房门,目光所及,是一片触目惊心的鲜红布块,将周围破败的断墙围成一间红色的密闭空间,与刚刚那段十多秒钟长的视频背景如出一辙。
没人?幽深的眸子掠过一丝疑惑,踏着已长满青苔坑坑洼洼的地板,顾远缓缓踏步入内,平静无波的墨眸仔细地观察地上及墙上的景观,当目光触及地上零落散开的珍珠色纽扣及一滩未干的血迹后,古井般的黑眸陡然漾起一阵巨波,弯身捡起那几粒纽扣,再望了眼旁边那滩未干的血迹,修长的剑眉几乎簇成了一个死结。
眼睛急切地将周围打量了一番,墙角处本应繁茂生长的杂草歪歪斜斜,凌乱不堪,显然这里发生过一番打斗,地上那一小滩血是谁的?她是被救走了吗?还是只是被转移了?
拿出电话,顾远顺着刚刚拨过来的电话打回去,沉声问道:“那段未完的视频后面还有没有被继续录制下来?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020劫后余生】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键盘敲击的声音,大概半分钟后,清晰沉稳的嗓音透过手机的另一端传来:“报告总经理,视频在那之后的十秒左右突然陷入黑屏,无任何画面,但隐约有凌乱的脚步声传出,但不到十秒便无故断开了。”
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攥紧,深吸一口气,顾远以平稳的语调缓慢开口:“嗯,知道了。”
切断电话,紧握着手机的手无力地垂下,还是来迟了吗?
幽深的眸子定定地望着地上那滩未干的血迹,一动不动……
展皓带着安保科的人来到时,顾远没有回头,只是定定地望着那一小滩未干的血迹……
警察提枪破门而入时,顾远恍似陡然回神般,望向穿着绿色警服的警察:“我来到这里时除了地上那一滩血迹,再无其他。”
“难道人质已经被救走了?或者被绑匪转移了?”一位提着枪个儿一般的中年警察疑惑问道。
顾远望向他:“依吴队长多年的办案经验,这属于哪种情况?”
曾经因为工作上的事与眼前这位吴队长打过交道,因而顾远一眼便能认出他。
慢慢将枪收好,眼睛四处扫了一圈,吴队长慢慢开口:“很难说。顾先生可以先带着你的人出去吗?我们需要对犯罪现场进行勘察。”
顾远点点头,朝展皓等人望了眼,众人意会,跟随着顾远走向门口。
手机铃声在这时响起,是吴队长别在腰间的手机传出的。
“嗯,对,现正在犯罪现场勘察……什么?案犯田辉和刘启亨已被抓捕归案?那人质呢?人质怎么样了?……好……马上收队回去。”吴队长洪亮浑厚的嗓音阻住了顾远的脚步。
“绑匪已被抓拿归案?那人质呢?”待吴队长将挂断电话,顾远望向他,缓声开口,清冷低沉的嗓音中不自觉地带了一丝急切。
“人质很安全,只是听说跟随而来营救她的男人被刺中了腹部大动脉,目前正在市人民医院抢救,人质,应该也在那。”
“来救她的人是谁?”顾远沉声开口。
“好像是叫方什么来着,抱歉,顾先生,我暂时还不是很清楚,一切等回去看了罪犯的口供后才能向你解释清楚。”
“没关系,有劳吴队长了。”向吴队长道过谢,顾远转身离去。
“展皓,你们先回去。”经过展皓身边时,顾远淡淡留下这句话,消失在门口……
雪白的病房内,消毒水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披着一件宽大的黑色西服,右手背床上仍在昏迷中的人紧紧握着,阮夏一动不动地坐着,脸色苍白,神情木然。
“小夏,医生也说了,靖宇只是失血过多而已,没事的,先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就好。”方利琦望向一脸木然的阮夏,温声劝道,语气中有掩饰不住的心疼。
缓缓抬眸望了眼犹在昏迷中的方靖宇,手试着挣了挣,没挣开,阮夏轻轻摇了摇头:“我在这陪他吧。”
被他握住的手生疼得厉害,这种疼,几乎要疼进心里去。
一个上午的担惊受怕,神经紧绷几乎处于崩溃边缘,此刻闻着这淡淡地消毒水味,阮夏有种再世为人的恍惚,衣服被撕裂的那一刻,她几乎以为这辈子就这么给毁了,那种满心满腹的绝望瞬间让她连自尽的念头都有了。
门被踢开的那一刻,她以为来的是顾远,却没想到会是方靖宇,那个曾将她伤得彻底的男人,她幻想过任何被救的场景,但这其中从不包括方靖宇,不包括这个早已被她从生命中摈除在外的男人,可是,偏偏,发了那么多的求救信息后,到头来,会救她的,却只有他。
看着那把本应插在她身上的尖刀却在电光石闪间插入突然扑过来的他的腰腹间,看着那片汹涌而出的猩红,几乎将她的眼睛刺痛,可是,她除了浑身无力的木然外再无其他,她只能颤抖着伸手捂住不断冒血的伤口,口不能言,唯有不断滑落的泪珠……
浴血中的他,曾经如冠玉般白皙的脸颊,也因血液的流失而渐渐地成了一片透明的白,而他的嘴角,挂着的依然是多年前初见时的温暖笑容,仿佛岁月不曾在他们身上留下过痕迹……
曾经,他痛时,她会有种感同身受的错觉,只是那一刻,那种曾经感同身受的疼痛早已恍如前世,她不知为何而落泪,是劫后余生后神经崩溃的发泄,还是为他而哭?她不懂。
随之赶来的警察将田辉及其同伙带走时,并将他送往了急救室,她虚弱地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在浓浓的恐惧和绝望过后,是浑身的虚软无力,如果不是警察的协助,她,几乎站不起来。
“别哭,没事了!”因失血过多而陷入昏厥前,方靖宇吃力地抬手抚过她爬满泪水的脸,轻声开口,轻薄的嘴角,勾起淡淡地弧度,笑得暖人心肺,一如四年前的他。
而陷入昏迷后,仿佛害怕她会消失般,他的手,一直紧紧地攥紧她的手,直到被送入手术室那一刻……
“靖宇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你也担惊受怕了一个上午,先回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养足了精神再来,嗯?”望着她透明如纸的小脸,方利琦柔声劝道。
如果不是她恰巧打电话给她,如果不是她够机灵,在电话里向她暗示她的状况和所在,她难以想象,等待她的,将是怎样的蹂躏和□。
那声清晰沉静的“救命”后,留给她的是嘟嘟的电话忙音,再拨过去时已经显示无法接通,那一瞬间全身的血液几乎凝结不动,在瞬间的慌乱之后她力求冷静下来,电话通知了桑蕊,将她的原话一字不漏地告诉她,而后通知方靖宇。
她不知道桑蕊为何在听到她的原话转述后用了不到两秒的时间便猜到了兵工厂,她也没时间去追索答案,对那时的他们而言,时间就是生命,他们唯有争分夺秒。
方靖宇几乎是在接到了她的电话后便立刻报了警,并从桑蕊的猜测中果断地独自开车驶往那处废弃的兵工厂。
她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看到浑身是血已陷入昏迷中的方靖宇以及衣衫凌乱满脸泪痕的阮夏,她的脑子是一片真空状的空白,继而是自内而外的冰冷,那片冰冷几乎将她彻底击垮。
但她知道她不能垮,她冷静地看着他被送进急救室,冷静地安慰着眼神空洞神情木然的阮夏,她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不敢问,她怕她心心相念的答案,会是她心底挥之不去的痛。
“老师,我没事,您不用担心,我留在这陪着靖宇吧。”
阮夏虚弱地摇摇头,这个名字,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叫到,没想到,此刻,却是如此的自然。
方利琦不放心地望了眼阮夏,伸手覆住她被方靖宇紧紧攥着的手,柔声开口:“我怕待会还没等到靖宇清醒你已经先垮下了,你身体已经受不住,听老师的话,先回去休息,养足精神再来?嗯?”
阮夏缓缓抬眸望向方利琦,望着她眼底的心疼和几乎溢眶而出的泪水,半晌,才轻轻地,点了下头。
方利琦送了口气,伸手将方靖宇的手轻轻掰开。
“需要我送你回去吗?”将阮夏送到门口,望着脸色苍白,神情虚弱的阮夏,方利琦不放心地开口。
轻轻摇了摇头,阮夏望了眼病床内的方靖宇:“不用了,老师,我没事,靖宇需要你。”
“嗯,那路上小心!”
踏着虚浮的脚步,阮夏慢慢往医院大门走去,满心的疲惫,满心的惊惧,满心劫后余生后的心有余悸,从方靖宇的病房到医院大门口不算远的距离,阮夏却花了将近半个小时。
不知何时已走到医院的大厅外,感受着舒暖地洒在身上的明晃晃的阳光,阮夏下意识地伸出手掌,感受着阳光在指缝间流溢的真实感,如果不是方利琦刚好打来那个电话,这种站在阳光下的时刻,是否,也将成为一种奢侈?
一阵微风飘过,犹带着春天的寒意,阮夏下意识地拢了拢身上的西服,转身往马路边走去。
却在转身的瞬间,脚步,顿住……
前方十米左右的距离处,一道峻挺修长的身影正从银灰色aston art出来,带着风尘仆仆的匆忙。
在阮夏下意识地收回自己的视线的一瞬,空洞无神的水眸瞬间被波澜不动的黑眸紧紧锁住……
与那双空洞无神的清澈双眸相撞的那一刻,波澜不惊的黑眸霎时掀起阵阵涟漪,在明晃得刺眼的阳光下,莫名地带了股不知名的情绪,在波光潋滟的黑眸深处流转……
没有任何动作,仿佛是定在那里的一尊雕像,顾远一动不动,而那双涟漪不断的墨眸,却紧紧地‘狠狠地锁住阳光下的她……
十米的距离,却仿似隔着万水千山,她与他,只是这么静静地,定定地凝视着彼此,那一眼,仿佛历尽千年……
凝视得太久,空洞无神的水眸,渐渐泛起一阵湿意,是阳光太刺眼了吗?
阮夏眨了眨眼睛,试图将不小心眼泪逼回去,却只是徒然,泪珠,一颗连着一颗,从苍白如纸的脸颊滑落……
顾远掩藏在衣袖下的手动了动,人已大跨步走向前,离阮夏只剩下两步不到的距离时,长臂一伸,瞬间,阮夏便被狠狠地扯入了他的怀中。
像是要将她嵌入怀中般,他紧紧地将她压向自己,箍在她腰间的双臂不断地收紧,仿佛要将全身的力气用尽一般,只为感受她被拥入怀的真实感。
浑身被他勒得生疼,阮夏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泪水依旧一滴滴地滑落,润湿了他带着凉意的衣裳,那股湿意,刺痛了他的胸膛。
【021火热激|情】
手,依然紧紧地将她锁在怀中,下巴,却出奇温柔地轻抵着她的发顶,轻轻摩挲着她发顶的柔软细发,顾远哑声开口:“对不起!”
对不起,没有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眼泪莫名地因他突如其来的道歉而流得更凶,几乎泛滥成灾,阮夏语不成句,哽咽着,说不出半句话,只是不断地轻摇着头,像是要从他的身上汲取勇气一般,不自觉地反手紧紧搂住他劲瘦的腰身,任泪水再一次将他的胸膛润湿……
握在她腰间的手缓缓抬起,似是停顿了一下,而后慢慢地伸向她略显凌乱的微卷长发,轻而缓地梳理着……
“我……来迟了吗?”隐忍半晌,顾远艰涩地开口。
来迟了吗?或许吧……
阮夏几不可微地顿了下,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将脸埋在他的胸前,任由眼泪滑过脸颊,没入他微湿的胸膛……
感受着她瞬间微僵地身子,幽深的眸底掠过一丝涩然,顾远不再说话,只是紧紧地搂着她,以掌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她的背,似是任由她发泄,又似是在给予无声的安慰……
半晌,似乎是发泄够了,阮夏原本混乱的意识也慢慢清明,望着顾远胸前被眼泪濡湿的大片衣襟,阮夏有些赧颜,慢慢从顾远怀中抬起头,眨了眨眼,把睫毛上未干的泪滴眨落,轻轻吸了下鼻子,不敢望向顾远,低垂着头轻声道谢:“总经理,谢谢你!”
语毕转身,手,却突然被一把攫住……
“你要去哪里?”清冷的嗓音似是带着一丝不悦,从身后传来。
阮夏试着挣扎了一下,挣脱不开,便由着他,低声开口:“我想先回家休息一会。”
“我送你!”伴随着清冷低沉的嗓音,被握着的手一道不大不小的力道传来,阮夏瞬间便重新落入顾远的怀中。
望向她哭得红肿的双眸,眉尖几不可微地轻轻蹙起,手,不自觉地轻抬起她尖细的下巴,慢慢地以指腹轻轻拭去她脸颊上残存的湿意。
他指腹间的温柔让阮夏不自觉地僵住,下意识地抬头望向顾远,他神情是一如往常般清淡,却莫名地多了股令人怦然心动的专注和认真,古井般平静幽深的星眸半敛,看不清他眸底的神色,只是指腹温柔地滑过脸颊时残留下的余温,让上一刻还苍白如纸的俏脸瞬间不自觉地染上片片红晕,心,莫名地脱序……
暧昧亲昵的气氛在春日的阳光下在彼此间缭绕,望着眼前专注地为她擦拭眼泪的顾远,阮夏有片刻的闪神……
“怎么了?”发现阮夏正盯着自己失神,修长的眉尖轻轻蹙成一个结,顾远缓声开口。
蓦然回神,阮夏轻咳着避开顾远探究的眼神:“没什么。”
手,下意识地拉了拉身上紧裹的西装。
望了眼她身上披着的啡色的纪梵希西装,黑眸几不可微地眯了眯,而后状似随意地低声问道:“他还好吧?”
没有问他是谁,只是关心他好不好。
阮夏有瞬间的怔愣,而后瞥到身上披着的西装,恍然意识到他在问什么,讷讷地点了点头:“没什么生命危险,只是失血过多而已,现在还在昏迷中。”
顾远轻点了下头,自然而然地执起她的手:“我先送你回去休息。”
阮夏愣愣地任由他牵起自己的手,望着他包覆住自己手的大掌,有瞬间的失神,而后是满心胀满的莫名暖流……
大概是因为紧绷了一个上午的神经突然间松懈下来的缘故,阮夏刚上车没一会便斜靠着车窗沉沉睡去,没有阴影没有噩梦,梦中时一片祥和的宁静,平静的容颜也睡得毫无防备。
顾远平稳而专注地开着车,时不时回头望眼她沉睡的容颜,开车不同于来时的狂奔加速,他开得极慢,极小心地在车阵中平稳穿行……
回到阮夏租住的小公寓时阮夏还在沉睡中,顾远将车子熄了火,没有叫醒她,只是转头,静静地看着她毫无防备的容颜,星眸半敛,不知所想……
握在方向盘上的手几不可微地动了动,修长的手指,在瞬间的迟疑后,慢慢地抚上她细致的容颜,描绘着她的轮廓,而后沿着细长秀美的眉毛,眼睑,鼻尖,慢慢轻抚而下,落在她丰润却略显苍白的娇唇上,轻轻摩挲着……
似是被唇间的爱抚惊醒,阮夏嘤咛一声,悠悠转醒,紧闭着的美眸慢慢睁开,带着初醒的迷离……
顾远在阮夏睁开眼的瞬间收回在她唇上肆虐的修长手指,望向她,淡淡开口:“醒了?”
混沌的意识在他清淡的嗓音中回神,阮夏愣愣地点了点头,唇上隐隐传来不属于自己的余温,莫名地多了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情绪,在唇间蔓延……
迷离的眼神带着困惑,阮夏下意识地望向顾远,不意与他落在自己唇上的视线相撞,无意瞥见他幽深的眸底那片深不见底的浓郁墨色,脸,不自觉地飘红,娇唇抿了抿,阮夏略显尴尬地低声扔下句“我先回去了,谢谢总经理”后便推开车门下车。
望着她略显仓促的背影,眸中的墨色瞬间加深,嘴角不自觉地微微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顾远跟着下车,跟在阮夏身后与她一同起身往她租住的小公寓走去。
背后是顾远沉稳的脚步,隔着段不远的距离,行走间,阮夏隐约感觉彼此衣袂的有意无意地轻轻摩挲,那几不可微地摩挲让阮夏莫名地有种心跳如鼓擂的紧张……
不知道他为何要跟着自己上楼,是因为担心自己吗?
刚刚在他怀中那场失控的痛哭发泄后,她已经将心情调试好,她以为以他敏锐的洞察力,他已经看得到她的恢复。
不解顾远为何跟着自己上楼,阮夏也不好开口询问,手略显颤抖地掏出钥匙打开房门,阮夏手轻握着门把,转头望向顾远,低声道谢:“总经理,我已经没事了,今天真的谢谢你!”
眉毛轻轻一挑,顾远问得云淡风轻:“阮小姐这是在下逐客令?”
看她精神似乎恢复不少,少了刚刚初见时的脆弱,往日的冷静犀利已经隐约可从苍白如纸的脸色窥见一二。
阮夏一愣,而后不自然地笑了笑:“总经理已经为我浪费了太多的时间,时装秀还没结束吧?”
顾远不甚在意地开口:“开幕式的事自有人负责。”
阮夏耸耸肩,既然他不愿走她也不好过河拆桥,轻轻推开房门,率先走了进去:“那总经理请自便。”
担惊受怕了一个上午,阮夏不以为自己还有精力去招呼他。
“阮夏!”背后传来顾远略显低哑的嗓音。
“嗯?”疑惑地转头,手,却突然被人轻轻攫住,力道轻浅,阮夏却挣脱不开,带着困惑的双眸不自觉地抬头望向顾远。
还来不及看清顾远脸上的神色,被握着的手却瞬间传来一股不小的力道,一个天旋地转,阮夏还没意会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卡擦”地一声脆响,随着被踢上的房门落锁的声音,阮夏瞬间便被顾远狠狠地压在了被关上的门板上……
因惊呼而微启的红唇,也瞬间被狠狠地覆上……
下意识地伸手抵住他瞬间烫热的胸膛,双手,却冷不丁地被他以掌隔开,十指相扣,紧紧交握住拉至头顶紧紧地抵在门板上,隔着衣裳的躯体被迫紧紧地贴合在一起,不留丝毫空隙……
粗重凌乱的喘息在彼此间萦绕开来……
他的吻来得突然而急促,带着强势的掠夺,胸腹间的空气几乎被他狠狠地吞噬而光,唇齿间,留下的是他随之而来的火热啃噬和纠缠,仿佛带着熊熊烈焰,几乎将她燃烧殆尽,湮没在他突如其来的激|情中……
脑海,转瞬间是一片如纸的空白,唯余唇齿间的火热纠缠……
粗重凌乱的喘息在窄小温馨的小房间中蔓延,伴随着衣服“窸窸窣窣”坠地的声音……
阮夏不知道两人的衣服是何时褪离彼此的,也记不清她是什么时候被顾远抱着由门边转向床上的,她的意识,带着飞蛾扑火般的烈焰,早已沦陷在他火热的掠夺中……
当他整个轻柔地覆在她身上,以一种她看不懂的墨色深深地凝视着她时,她便迷失在了那片深不见底的墨色中……
直到他坚定,而又缓慢地进入她的那一刻,那瞬间的尖锐疼痛将她的意识悉数唤回,下意识地伸手推拒着他,阮夏扭动着身子想将他深埋体内的某处从体内驱除,却换来他更激狂的律动,尖锐的快感代替初始时的疼痛,她的意识,在他火热的掠夺中,再次飘飞,满心满脑,只余下他被激|情汗湿而微微滑落的几缕黑发……
以及,在遁入云端那一刻,他扣住她尖细的下巴,强逼她的视线落入他黑沉不见底的墨眸深处,以着沙哑却不容置喙的低沉嗓音,执意索要她的答案,此刻在你体内的,是谁?…
【022摔门而去】
顾远的体力和耐力极好,他可以在带着她一同在云端与地狱间激荡的刹那,停止一切动作,而后定定地望着她,执意逼出她的答案……
阮夏薄弱的意识虽然几乎完全沦陷在他刻意营造的激|情漩涡中,却依然下意识地紧咬牙关,执意紧紧环住他劲瘦的腰身,任修剪尖细的美甲划破他的肌肤,与他一同沉沦在彼此体内……
终究承受不住顾远突然掀起的狂涛骇浪,伴着娇喘的尖叫,“顾远”二字刚出口,便悉数没入他的口中,唇舌的纠缠交融,激起更加激狂的□浪潮……
记住,在你体内的,是顾远……只是顾远,不是总经理,也不是任何其他的男人……
在陷入昏睡前,耳边传来的是他沙哑的低吼,伴随着一记强有力的释放,她与他紧攀着彼此,一同坠入云端……
男人发情时是不分时间和场合,也不分对象的,阮夏在承受不住顾远掀起的狂狼情潮中沉睡过去前,这是脑海中唯一飘过的完整的句子。
也不知睡了多久,阮夏迷糊着醒来时发现自己仍蜷缩在顾远的怀中,环抱着彼此,四肢纠缠,搂得严丝密缝不留丝毫空隙,在芳菲四月天的春意中却带着夏日的灼烫……
望着那张熟睡中依然凌厉强势的俊脸,阮夏飘散的意识骤然回笼,稍早前激狂的一幕让阮夏尚未从刚刚的暧昧情潮中恢复过来的精致脸蛋瞬间嫣红如花。
抬眼往窗外望了眼,暮色已降临,带着夜的迷离,莫名地让未开灯的昏暗房间染上了股挥之不去的暧昧□,望了眼似是还在熟睡中的顾远,阮夏稍稍挣扎着欲要起床,却在微微的扯动间蓦然僵住,他原本随意搁在她腰间的手……
本就嫣红如花的俏脸瞬间火辣辣地发烫,正在进退的尴尬间时,阮夏不经意抬眸,冷不丁与顾远突然睁开的深亮墨眸撞上,幽深不见底的眸心处隐隐有暗火闪烁……
没料到他突然睁眼,阮夏瞬间失去了思考的意识,只能微启红唇愣愣地望向顾远……
嘴角微微扬起,顾远轻笑着在她耳边低语:“醒了?”
原本箍在她腰间的手掌开始若有似无地在□在空气中的肌肤上摩挲,掀起一阵战栗……
“总经理……啊!”
突如其来的惊呼代替了未尽的话,顾远突然一个利落的翻身,阮夏便被狠狠地压在了下面,阮夏倒抽一口冷气,伸手抵着顾远厚实的胸膛,红着脸不敢望向他因□而染得愈发深黑墨亮的星眸,目光闪躲,语无伦次:“总经理,我……累了。”
一次失控可以说是意外,再次失控就不能再用意外来解释,阮夏很清楚地感知到彼此间存在的莫名张力,但对于两个不同世界上的人,这种张力的存在最终只会反噬,顾远,不是她招惹得起的人。
深亮的墨眸微微地眯起,带着探究,定定地望着她嫣红的俏脸,没有说话,猜不透他为何以这种研判的眼神紧盯着自己,阮夏下意识地避开他近乎逼视的眼神,身子不自觉地微微扭动了一下,却惹来顾远突然间的紧绷……
伸手握住她轻摆的腰肢,顾远嗓音低哑紧绷:“别动,再抱一下就好。”
“好重!”伸手推挤着他的胸膛,阮夏因□而变得柔媚的语气不自觉地带了抹撒娇的味道。
轻轻一笑,顾远突然抱紧她,一个翻身,阮夏瞬间便趴在了顾远的身上。
阮夏下意识地挣扎着要起来,顾远沙哑的警告在耳边低低地响起:“你还有精力再来一次?”
阮夏瞬间僵住……
放在床头的固话突然间在这时响起,阮夏望了眼顾远,又望了眼正在不停作响的固话,暗示的意味很明显。
顾远望了她一眼,轻叹一口气,将她翻转而下,微微侧开身子,手一抬,拿起话筒,递给阮夏……
望了顾远一眼,阮夏下意识地扯住不知何时被踢到床尾的被单遮住自己不着寸缕的身子,深吸一口气,以平稳的声调淡淡开口:“您好?”
“夏夏,是我!”电话那头传来方靖宇一贯地温文尔雅的轻浅嗓音,带着失血过多后的虚弱。
他醒了?阮夏有瞬间的闪神,而后嫣红的俏脸不自觉地染上一抹不加掩饰得释然,嘴角微微勾起……
顾远黑亮的眸子微微眯了眯,不动声色地望向阮夏眉目间突然间染上的喜意……
“你……醒了?好多了吗?”瞬间的闪神过后,阮夏平静开口,语气中隐含着担忧。
“嗯,我没事,听我妈说你先回去休息了,你……还好吧?”大概是失血过多的缘故,方靖宇的语气有些喘。
“我……很好。”下意识地望了眼一边的顾远,阮夏迟疑了一下,轻声开口,一股不知名的愧疚莫名地在心底缓缓升起,在他为她舍命相救昏迷在医院时,她却在这里和其他的男人……
握着话筒的手有些不自然地微僵,阮夏深吸一口气,将心底的愧疚压下,淡淡开口:“吃过饭了吗?我待会去医院看你顺便给你带点过去吧。”
“不用了,你先好好休息,别累着自己。”
“没关系。我没事。”
“既然这样,那好吧,我就勉为其难留着肚子等你的晚餐咯,不过,我要外卖的,你的厨艺,实在不敢恭维。”
方靖宇温文的语气带着股淡淡的戏谑,一如四年前在她面前的他,四年的岁月,仿佛没有留下痕迹,而此刻的她,依然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以为拥有了爱情就等于拥有了全世界的小丫头。
那曾经熟悉到令人心痛的戏谑的语气让阮夏有瞬间的恍神,握着话筒的手僵得更厉害。
“夏夏?”半晌没听到阮夏的反应,隐含着担忧的温文嗓音透过话筒那端缓缓传来。
不自觉地干笑两声,阮夏回神:“我的厨艺可比当年精进不少,不过你没口福了,待会就给你带外卖过去。”
电话那边春来方靖宇似是不满的抱怨低哝,阮夏轻笑着象征性地安抚两声后转身将电话交给靠近电话机的顾远,指了指电话座机,示意他帮忙挂上。
却在转身的刹那,目光触及顾远墨黑幽深的眸底中陡然升起的夹杂着的冷意和怒意后僵住……
不解他眸底陡升的怒意,阮夏有些不知所措地拿着话筒,轻咬着下唇不语……
顾远望了她一眼,伸手接过她手中的电话,望了望,紧抿的薄锐唇角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终究什么也没说,“啪”地一声将电话扣在了座机上。
“谢谢总经理。”不敢望向他,阮夏低声道谢,“我有事要先出去了,总经理请自便,待会出去时记得顺道把门带上。”
阮夏边说着边起身下床,却在右脚刚触及地面时一股强有力的力道从背后传来,似是带着强大的怒意,还没站稳的身子瞬间便跌入顾远的怀中,一个天旋地转,阮夏还没意会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便被顾远狠狠地压在了身下。
唇也瞬间被狠狠堵上,带着惩罚的味道,在她的唇上肆虐啃噬,身上披着的被单也瞬间被扯落扔至一边,阮夏最初的反抗在顾远陡然掀起的狂涛骇浪中溃败连连,最终与他再次在云端和地地狱间沉沦……
顾远醒来的时候床边的位置已凉,屋里的灯开着,但屋内没有阮夏的身影,看来阮夏已经离开多时,幽深的黑眸陡然狠狠地闭起,似是在隐忍什么,而后才慢慢睁开,已恢复一如往常的平静无波。
随意往屋子扫了眼,顾远慢慢起身穿衣,正要离开时,目光在随意地一扫后在看到茶几上的字条时顿住,黑眸眯了眯,顾远走向茶几,已指轻拈起那张字条。
“总经理,今天真的谢谢你,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离开时麻烦顺道锁下门,谢谢!”清秀隽雅的字迹一看就是阮夏的笔迹。
平静的黑眸陡地眯起,拿着字条的手蓦地狠狠握起,紧得几乎不留一丝缝隙,那张平整的字条瞬间被揉成了一团,被狠狠地摔向了墙角的垃圾筐。
伴随着“碰”地一声巨响,那扇实木板门瞬间被狠狠地摔上,望也没望被狠狠摔上的房门,顾远转身而去。
顾远本想直接开车回家,但被扰乱的心神被莫名升起的熊熊怒火侵占,那种不受控制的无力感磨损着他向来引以为傲的理智和冷静,那种被用完就丢的窝囊感几乎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开着车子在马路边犹疑了一会后,顾远毅然将车子开往通向市医院的马路上。
“还是我来喂你吧。”
医院消毒水弥漫的消毒病房内,阮夏望了眼吃力地要夹起饭菜的方靖宇,伸手接过他手中的筷子,淡淡开口。
方靖宇望了她一眼,轻应了声:“嗯。”
稍早前与顾远的那场失控的激|情几乎将她的精力榨光,但因为惦记着要来医院给方靖宇送饭,阮夏没怎么睡得安稳,趁着顾远睡着时起床给方靖宇带了外卖送过来。
方利琦因为晚上有课,在看到阮夏出现后便先回去了,方靖宇因为腰腹受伤加之失血过多,浑身虚弱得几乎举不起筷子,也就乐于让阮夏接下喂食的任务,自己负责张口就行。
“你好,请问今天早上被警方送来的病人住在几号病房?就是腰腹受伤的那位。”
匆匆赶到医院,顾远将车停妥,走向住院部值班处,向护士询问道。
“是姓方吗?病人住在408号普通病房。”
顾远似是迟疑了下,而后点点头:“谢谢!”
语毕转身往408号普通病房走去……
【023形同陌路】
“上午……你为什么要替我挡那一刀?”
舀起一匙汤送至方靖宇口内,阮夏迟疑了一会,终究忍不住将困扰了自己一个上午的疑惑问出。
当年他可以为了名利而将他们的爱情弃之不顾,今天为什么愿意为了她而弃自己的生命于不顾?
她相信他曾爱过她,现在是否还爱着她不知道,但这已非重点,即使他此刻仍然爱着她,这份爱也还不至于深到让他舍命相救。
方靖宇望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品完口中的汤才淡淡开口,温文轻浅的嗓音却莫名地带着股沧桑:
“我曾经天真地以为,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将你呵护在手心不让你受伤,可把你伤害得最深的却是我。我是注定要堕入地狱的人,那时看着你潇洒转身的背影,我不断地告诉自己,既然给不了你幸福,那就给你寻找幸福的机会,我一直相信,没有你,我依然可以过得很平静,只是,今天,看着他的刀尖划向你的瞬间,我才发现,无论如何,对你,我失去不起。即使没办法相守,但只要知道我们还生活在同一片方寸之间,那就够了。”
对你,我失去不起!阮夏心底有些涩然,四年前的她或许会为这句话而心跳加速,只是,四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包括曾经的刻骨铭心,更何况,他之于她,早已成了一份错误的存在。
“夏夏……”方靖宇望着失神的阮夏,突然抬手握住阮夏的手,因为受伤的缘故,他握得有些吃力,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定,“四年了,但我没办法真正说服自己放手,能否……再给我一个机会?”
能否再给他一个机会?能吗?曾经伤她最深的人却是舍命相救的人,对他,当四年前的纠葛早已随着时间云淡风轻之时,他却突然以救命恩人的姿态闯入她平静了四年的生活,他和她,是否从相遇的那一刻,就从来没有结束过?
如果,再给彼此一个机会,那她对于他的感情,是感恩多一点,还是还有其他的感情成分存在?
阮夏不懂,也不想深究,无论如何,四年前,他?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