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奸妃1第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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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奸妃1 作者:肉书屋

    的一丝期冀也抹杀了,仲孙煌!,从此以後,你我之间再无情义!

    “唔……”剧痛毫无预期的再度袭来,这次我根本连反应的时间也没有,刚感觉到疼痛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错了!更正:其实我失去的只是身体的知觉。与当初被车撞到後一样,我可以清楚的看到身边的事物,不同的是这次我并没有离开自己的身体太远,我只是飘了起来,看著斜倒在床塌边的人惨白的脸色,我突然想起纪韵当初说过我可以活到一百零六岁的话。

    她是在骗我麽?

    “我没有骗你。”

    我一惊,飞快的转过身,果然对上了那张六年来日日夜夜都可以在镜中看到的脸,是真正的纪韵!

    “你……”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刚才说什麽?”

    “我说我没有骗你。”她盈盈一笑,若春风明媚优雅,我看著不禁微微失神──原来我平时笑起来是这样的呀……咦?不对!她怎麽知道我在想什麽?“你偷窥我?!”

    她摇头笑道:“没那种事。我和你是两位一体的,我当然知道你在想什麽。”

    呃!两位一体?但为什麽我不知道她在想什麽?

    “这是当然的,因为我是谪仙,等级比你高,等你也到了我这个等级我们就可以互通了。”

    等……级……

    我撇撇嘴,真是特权主义!

    “呵呵,好了,你就不要再嘀咕了,我来是要告诉你为什麽你会有这个心痛的毛病的。”

    “那是为什麽?难道你还有心绞痛这种潜病因?”如果真这样我岂不是被骗了?就算真能活到一百零六岁,但若要每日与疼痛相伴那我宁愿不要。

    “别乱想,我的身体一向健康,只要你小心保养,就算活到寿终正寝那一天也还是活蹦乱跳的。”她白了我一眼,原来美人果然是无论做什麽表情都是美的……

    不过只要一想到她的话,我就想晕。一百零六岁还活蹦乱跳?

    “你呀!如果不是我知道你在想什麽,恐怕没有人相信表面平静的你其实思想是多麽邪恶和搞笑吧!”

    抽动一下嘴角,我决定不说话了,反正我想什麽她都知道,那我就省点口水好了。

    她又白了我一眼,才道:“其实你之所以会心痛是因为我,我之前说过了,我们是两位一体的,所以当我很伤心很心痛的时候,你就会有所感应。”

    ……这是说我在代她受过了?不过她哪来那麽多的伤心心痛啊?

    “那个……因为我失恋了……”她垂下头,我却几乎跳了起来。

    “什麽?!失恋?!”我没有听错吧?想我秦优虽然没有纪韵这麽美得像不染凡尘的仙子,但在现代社会里看来也绝对算得上美女一族,而且还是妩媚中带点妖冶型的,这样的人,怎麽可能失恋?而且还是连续不断一年几次的失恋!

    “什麽呀!你还好意思说?”纪韵抬起头瞪著我,一副都是我的错的样子:“还不都是你那张脸害的,每个人都说那是‘情妇脸’,说什麽一看就知道是‘第三者’型的狐狸精,害我想找个正常一点的男人谈个恋爱都千难万难!而且找到以後还要谨慎再谨慎,就怕一不小心又被误会了!”

    这……不是我的错……要知道我可是很为那张脸自豪的,多完美的一张“坏女人”脸呀!可惜不能再用了……

    “你……”优雅的脸上露出一丝挫败,她有些泄气道:“算了,反正这是既定的事实。我这次来就是要和你做一个了断的。”

    了断?了断什麽?是不是要和我换回来?那太好了!终於可以回现代了……

    “没可能。”她冷冷的打断我幸福的肖想,“我准备切断我们之间的联系,从此以後你是你,我是我,再不相干。”

    这样啊,也好吧,起码不用再有那些莫明奇妙的痛了。不过我突然想到一些事:“纪韵,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没有。”她淡淡的说,话中不含一丝情感。

    我又忘了,她知道我想什麽……“但像你这麽传统的女人,又跟在他身边两年之久,为什麽会没有爱上他?”

    “帝王无情。”她冷冷的吐出四个字,“这个道理身为一个现代人的你不是应该更清楚吗?”

    我是清楚,但你怎麽比我还清楚?

    “因为我看的清,他爱美人,但更爱江山,若两者摆在他面前让他选择,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抛弃前者,他是一个真正的帝王。在爱上他之前我就看清楚了这些,这也是我的幸运。”

    你的幸运,应该就是他的不幸了。不过仲孙煌!也许并不会认为自己不幸。

    她笑笑,“是呀,如果看清了,也许我就会像那些女人一样爱上他,最後为他而心碎,而你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那这算不算是我的幸运?想到自己被莫明的卷进来,我怎麽也无法认同这种“幸运”。

    “其实你也过得不错嘛!堂堂一代明君被你耍的团团转,我看你在这里十分适合。”

    没有的事!我都不知道活的多痛苦多累!特别是整人的时候……

    “得了你,在我面前还装,我都替你累。”她不屑的昂起头,我也不禁失笑。

    “对了,那个司徒磊的事,你知道不?”她既是谪仙,应该是无所不知的吧!

    “不要把我想得太厉害,当我还在那个身体里的时候,我也只是一个凡人而已。太後的事,我也是後来通过你才知道的。没想到近在咫尺就有这麽好玩的人,我居然错过了,呵呵!”

    这女人还真是笑的没心没肺……

    第三十五章 自以为是

    “送走”纪韵以後,我真正的有了一种轻松的感觉,那条无形却一直束缚著我们的“线”终於断了,从此以後,她是她,我是我,再不相干。

    “娘?”睿儿不知道什麽时候进来了,他担心的看著我问:“娘,您没事吧?您和父皇……”

    我微微一笑,心里再没有丝毫压抑:“睿儿,你现在还小,有很多事情就是告诉你了你也不会明白,但你要记住,你是我历经十月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唯一子嗣,我是断不会害你的。如今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就算因此要与你父皇为敌我也是在所不惜的!”

    “娘!”睿儿全身一震,惊讶至极的看著我说不出话来。

    我摸著他的小脑袋,轻轻的笑著,“睿儿呀,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一定要对我好哦,要疼我,不许欺负我哦!”若连你也叛离了我,那我就会象纪韵那样,彻底的斩断那条线,做一个虽然痛苦却再没有任何牵绊的全新的我,一个真正的秦优!

    “娘……娘……睿儿不会欺负娘的,娘不要离开睿儿……”也许是被我吓到了,睿儿一下子抱住我,小手紧紧的攒住我的衣服,“不要离开睿儿……娘……”

    看著难得表现出脆弱一面的睿儿,我的心里暖暖涨涨的,睿儿自两岁起就表现出了他与众不同的一面,明明是个孩子却总是平静的令人忽略了他的年龄,听仲孙煌!说,睿儿比他小时候还要聪明沈静,我肯定睿儿日後必然会是个比仲孙煌!还要出色的君王,就是这样的睿儿,此刻却是如此的无助与惶恐,像一个真真正正的孩子。

    “睿儿别怕,我不会扔下你的。”轻轻的抱著他,我在心里补充:我只是想让你变得更加坚强。

    “娘……”还太过年幼的孩子无法读懂我复杂的眼光,他只是怔怔的看著我,交予我全然的信任。

    “夏夏──”把尾音含在口腔里调高了再缓缓吐出来,柔得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就这样出现在紫云宫中,把一票宫女太监吓了个鸡飞狗走。

    而始作俑者──我,却是笑得一脸捉狭的迈著悠闲步调长驱直入,一众宫人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模样好不懊恼。

    “娘娘!淑妃娘娘!娘娘请留步……”娇小伶俐的宫女玉柔红著脸挡在我面前。

    我停下来,端整了脸上的神情,正色道:“本宫有事要见夏充仪,她不在麽?”

    “回娘娘,夏充仪在,但是……”

    “在就好,本宫自己进去可以了,你下去吧。”截断小宫女的未竟之音,我坏心的甩出淑妃的架子把她逼退,径自向夏夕房中走去。

    “夏夏──”依然暧昧中包含戏谑的语调,我推开门,只听一阵惊呼,水花飞溅中依稀可看到一道雪白的身影闪过,“原来你在沐浴啊……啧啧,她们怎麽都没有告诉我呢?”

    “你……”一贯以清冷示人的美女此刻却是张惶不已,尴尬令她清白如玉的脸颊染上一层淡淡的粉红,她看著我,又看看我身後还没有关上的门,身子缩在木桶里说不出话来。

    我故作惊觉的回身关上门,再转过头笑眯眯的看著夏夕说:“夏夏,今天怎麽这麽好兴致,突然想到要沐浴?”

    夏夕瞪了我一眼,有点没好气道:“你哪天兴致不好不沐浴?”

    也是,呵呵!“那你就快点洗吧,我等你。”我坏笑,就是要看她脸红无措的模样。

    “你……可不可以先出去?”不知道我有没有听错,好像听到磨牙的声音了。

    “为什麽?”装出一脸纯洁无辜,“我也是女人呀,你有的我也有,你不是这也会害羞吧?”

    “我……”她有些挫败地看著我,相信她已经对让我出去不抱希望了吧!

    我笑了笑,偏要出她意料:“好吧好吧,既然你要求,我就成你之美吧。”在她愕然的目光中转身打开门,我继续用她可以听到的音量“嘀咕”:“没想到你的脸皮这麽薄,真不知道对著皇上的时候你会不会整个人都变成红色?”

    “纪韵──”赶在身後有动静之前关上房门,“砰”的一声不知道是什麽东西可怜地与房门做了一记亲密接触,我大笑著说:“夏夏,我到外面等你,不要让我等太久哦!”

    安逸的坐在椅子上啜著清茶,不看面前脸色寒上加霜的美人,我放下茶杯,拈起盘子里的一块糕点细细品尝,完了,梅儿递过丝巾为我拭手,我再度端起茶盏……“你到底有什麽事?”果然,不出我所料,夏美人沈不住气了。

    我小啜了一口茶,放下茶盏後才慢条斯理道:“没什麽,就是来看看你。”

    夏美人的脸一下子沈了,有点眼熟,就像……仲孙煌!!“夏夏,我突然发现你和皇上在某些方面上有点像呢!”

    “你!”夏夕无奈的看著我,万年寒冰的脸色再次龟裂,我又笑了。“你到底想做什麽?”

    “嗯,我想和你去看玉贞。”见好就收,我终於收起玩笑的表情,换上平日的素静。

    夏夕眨了眨眼睛,似乎还不太适应我的转变,半晌,她才叹了一口气:“我看和皇上相像的人是你才对吧!”

    我?怎麽说?不解的看著她,她却撇过头去轻描淡写的转过话题:“现在就去麽?”

    “嗯,有空麽?”点点头,我也不逼她。

    “好,我们走。”她站起来走到我身前,低声道:“谢谢你。”

    我自嘲一笑,知道她在谢什麽,却不知道如果她得知这一切均是出自我的安排又会如何想呢?太後的栖凤宫并不是说进就可以进的,後宫的妃嫔们,除了我,没有得到太後的邀请绝对不可以擅入,就算是仲孙煌!也不可以随意进入。而天下间又有几个不渴望与子女相处的母亲?我愿意带夏夕去看她的女儿,她当然是感激我的,可若她知道让她们母女分离的罪魁祸首是我,恐怕就会恨我了吧!

    “你无需自责,如果换了我,恐怕也是会这样做的。何况你也并不比我好吧,睿儿可是你自己送走的。”她的声音极低,却令我全身一震,我惊讶地看著她,自以为是的秘密突然被揭穿令我不知所措,她轻笑:“很奇怪麽?可是在这个後宫里,又怎麽可能会有真正单纯的人呢?”

    我怔怔地看著她的背影,为她最後一句话中所隐藏的含义而无奈,是呀,这後宫之中,有谁是真正单纯的呢?在我自以为把别人玩弄於鼓掌之上时,又有多少人是在边上冷冷的看戏?

    涩然一笑,突然发现自己真的很自以为是,总是把自己看得太高,把别人看得太低。这一刻,我终於释然了,也许此刻醒悟还不算太迟,为了不久後的将来,我一定不会再如此大意,予任何人有可乘之机!

    第三十六章 布局

    幽幽的黑暗中,我即使睁大了眼睛也无法看清身前五步远之外的东西,只是靠著依稀的影子辨别前方跪著的人的方向。

    “你想好了?”声音在黑暗中沾染上一丝阴谋的诡异,我几乎不敢相信这是属於我的。

    “是。”对面的声音因紧张而略显干涩。

    “你要知道,我虽然说有把握救你出来,但那并不是绝对的,也有另一种可能,就是你会因此而死去,明白麽?”冰冷的声音昭求著死亡的无情,我故意要给对方施以压力,我必须确保对方不会临阵倒戈。

    “娘娘请放心,我是心甘情愿的。”决绝的口吻令我缓缓吐出一口气。

    “好吧,那你去吧。”挥挥手,看著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我叹了一口气,又不知所以的笑了笑。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今天是仲孙煌!的寿辰,一如往年的普天同庆,却又不同往年的暗藏锋机,表面的平静欢乐下,恐怕没有多少人可看出底下潜藏的暗涌。

    一大早我就来到御花园中,清晨的花园中没有什麽人,百花的香气扑面而来,沈浸在花香之中我的心情莫名的平静,这应该是我与他过的最後一个生日了吧。

    回忆当初刚来到这里时,我用一首苏轼的《水调歌头》为他祝寿,当日的郎情妾意至今历历在目,转眼间,我与他的儿子也快七岁了,八年的光阴,似是过得多姿多彩,细细想来实则却是一无所获。

    这偌大的後宫就像是个无底的黑洞,芳华正茂的少女们,她们的青春、爱情、血泪和生命,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被吞噬著,偶有激起一丝波澜,又很快的回复平静深邃。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永无休止。

    伸手抚上身畔的花瓣,娇嫩如丝的触感令我无声叹息:“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自失一笑,抬头感受到渐暖的日光,我转身打算离去,不意却看到身後不远处一脸若有所思的冰倩影。

    迎著我的目光,她盈盈一笑拜道:“倩影见过淑妃姐姐。”

    我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见到她,近年来,我在刻意的低调中渐渐失去了後宫的掌控权,萧玉蓉理所当然的回复了昔日的风马蚤,而冰倩影和安菲雨也不甘失弱的取得了一定的势力,同样的三分天下,却更加的复杂。

    “没想到倩影也这麽早,真巧。”我微笑,有点遗憾自己曾经打算与她一较高下的心愿就此落空。

    “今天是皇上寿辰,倩影特地早起了一些,看来姐姐也是一样了。”她浅笑,身畔香花的映衬中,如花仙般婉约动人。“听说姐姐曾以一曲令人惊豔的歌舞为皇上祝寿,未知今天可会再展奇技令妹妹们一饱眼福?”

    深深的看了一脸恬静的冰倩影一眼,我笑了,不愧是我所看好的最有可能成为皇後的女人,竟已看穿了我的处境,知道这极有可能是我最後一次为仲孙煌!祝寿。

    “若我说不,妹妹可会为此而失望?”捉狭的眨眨眼,我十分乐见恬静的人现出一丝愕然。“放心吧,纪韵是不会令你们失望的。”我一语双关的笑道。

    冰倩影定了定神,展开一抹轻婉的笑:“既然如此,那妹妹我就拭目以待了。”

    我回她一个深沈的眼神,点了点头。

    早已向仲孙煌!请过旨的我再次缺席於众妃嫔之间,这次我并没有把舞曲安排在晚宴开场时,而是放在了中间。既让人有所期待,更是立意让他们在我之後再看不下後面的节目。

    负责奏乐的不再是宫中御用的乐师,而是经过我一手调教出来的梅儿和兰儿她们。她们一人负责抚琴,一人负责弄箫,其他人则负责各色的偏乐,奏的是我教授的乐曲,彩排时的效果极佳,相信绝对可以再予仲孙煌!一个小小的惊喜。

    当身著七彩纱衣的舞姬们踏著轻盈的步伐进入大殿,音乐适时响起,随著清昂的乐声,舞姬们扭动著纤细的腰肢迈出轻快却堂皇的舞调,手中的绸扇和彩带交织挥洒,在观者的视线中掀起一道又一道彩色残影。

    “笑拥江山同祝梦/醉看清风入帘笼/云是衣裳花是容/片片都有我的梦……天长地久是多久/爱到怎样才算浓/千纠万缠都是爱/管它来去太匆匆……盼呀盼的都是空呀都是空呀/唤呀唤的都是风/念呀念的都是痛呀都是痛呀/等呀等的都是梦……”

    我跪坐於众姬中央,随著她们身影的展动,隐隐露出一丝半缕的月色衣袂。特意挑了月白色的衣裙,特意挑了这个位置若隐若现,我就是要让他看到一点却又看不真切。

    “天长地久是多久/爱到怎样才算浓/千纠万缠都是爱/管它来去太匆匆……盼呀盼的都是空呀都是空呀/唤呀唤的都是风/念呀念的都是痛呀都是痛呀/等呀等的都是梦……”

    随著歌声渐隐,原本展开得差不多极尽的人墙突然缓缓的缩了回来,我的身影再次被掩於一片!紫嫣红之中,直至最後一个音调嫋嫋然的消逝於空气中,我悄悄的退出大殿,唇边的笑意加深:仲孙煌!,就算你决意要放弃我,我也有的是办法让你记著我一辈子!

    “娘娘。”梅儿向我行礼,她的脸在烛光中铺上了一层浅浅的光晕。

    我笑著看她,其实她也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就这麽默默无闻的跟在我身边,实在是太过浪费了。

    “娘娘,”她垂下头,青葱般的手指不安的捏著衣角,“皇上封了冰修仪为贤妃,她的父亲封刑部尚书。”

    不以为意的点点头,我知道这是迟早的事,而“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更是千古不变的定律。

    “娘娘,皇上问奴婢那曲可是您所作的,奴婢说是,皇上似乎很有感触呢!”兰儿瞄瞄我的脸色,轻声道。

    这正是我要的,不过若这首歌只能令他记上一段时间,我不妨再给他来点刺激的。

    梅儿补充道:“皇上问您怎麽不上殿,奴婢说您身子不适,皇上很关心您,说要派御医来看您。”

    无所谓的笑笑,我问:“那其他人又如何?”仲孙煌!的反应早在我预料之中,我现在比较关心的是其他人。

    “一切如娘娘所料,众妃嫔们的脸色极是精彩,其中冰倩影的神色过於平静,奴婢有些猜不透。”稍顿,梅儿又说:“德妃娘娘整个晚上心情都很好,笑的特别开心,还不住口的向皇上称赞您,而皇上……奴婢无能,看不透。”

    我莞尔,仲孙煌!的深沈,这世上能真正看透的又有几人?

    第三十七章 风云(上)

    仲孙煌!不愧是天魄皇朝史上的一代明君,短短两年不到的时间里,纪家在朝中的势力便被他以各种手段清理了个七七八八,虽然这里面纪家的刻意放手也是其中原因之一,但仲孙煌!的厉害之处也由此可见。

    把梅儿递来的纸条放在烛火上焚毁,看著灰黑的灰烬散落在地,我紧抿的唇缓缓舒展,纪家抽身的第二步终於开始了。

    纸条上并没有太多的花言辍语,只是简单的写著一件不久後极有可能轰动朝野的事:江淮巡抚纪晏,於某年某月某日轻从巡视期间,途经淮安县时遭遇流民暴动,不幸遇刺身亡。

    这是一张不会泄露任何机密的纸条,上面记载的事情很快就会天下皆知,也只有参与了纪家机密的人──如我,方可明白个中的玄机。

    诈死──千古以来最令人无法抗衡的绝计之一,百试不爽,防无可防。

    我知道,在接下来的时日里,类似这样的消息还会陆续传来,至到纪家彻底的破败。

    “娘娘?”

    我扬起一脸,展开一抹凄楚的笑,“梅儿,二哥他,他死子……”

    “娘娘……”梅儿脸色一白,声音颤抖起来,“二公子他……”

    我缓缓站起来,解开身上绛紫色的衣裙,“去拿件白色的给我。”轻轻的声音中,我继续除去身上华贵耀目的饰物,一件一件,缓慢而沈重。

    “娘娘,”兰儿一脸难过的看著我:“请娘娘节哀……”

    节哀?我的表情很哀伤麽?有些好笑的想,别说纪晏只是假死,他就算真的死了我也不见得会伤心,何况我现在只是想笑,半点也伤不起来。

    “娘娘,皇上一定会找出凶手严惩不怠的,您就不要太伤心了。”梅儿在边上点点头,担心布满了那张秀丽的脸。

    我面无表情的换上一身素衣,向梅儿吩咐道:“给睿儿去一封信,让他准备回京,若可以,不妨请叶先生同行。”

    她二人同时一震,互看一眼後梅儿应命离去。兰儿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像在问我却更像是自语:“这一天终於到了麽?”

    我转过身去,看向窗外无边的夜色,厚重的黑幕铺天盖地,看得越深压得越重,近乎窒息的错觉提醒我,这就是暴风雨前最後的平静。

    接下来的日子说是风云色变也不为过。

    先是收到纪晏身死的消息的纪老爷子和纪夫人因为不堪打击而一病不起,纪云然与纪衡同向仲孙煌!告假回家打点一切。我虽然不能回去帮忙,却也在西睿宫换上了素纱,收敛了满目!紫嫣红,自身也披上一身素衫。

    其间後宫的一些妃嫔们或是亲临或是遣人来探视我,却都被我拒於门外。未几,太後破天荒的走出了栖霞宫凤架亲临,我们单独密议了大半个时辰後他才离去,之後他又亲身往见仲孙煌!。当太後离开後,仲孙煌!便颁下旨意令睿儿回京。

    不久,纪晏的遗体被运回京城纪家,我请旨後得以出宫回家举丧。此时,纪家内除了远在西南尚未通知到的大哥纪玄外,所有人均已到齐。

    也就在同一天,朝中御史上奏弹劾大哥纪玄欺君。

    奏折中细述了六年前纪玄奉命平定苗族作乱一役的真相。

    原来当年纪玄因为疏忽职守大意轻敌以致战败,他本人更是差点於混乱中死在战场上,其後虽为苗族圣女雅姬所救,却也算是变相的为苗族所俘虏。为了活命,纪玄提出与苗族和谈,并出了个让苗族族长与天子联姻的主意,以期在表面的臣服下实现苗人自治。

    站在苗族的角度上,他们要求的也只是不被打扰的过自己的生活,若依了纪玄之计,则非但可以自行治理整个苗疆,而且由於纪玄有把柄握在他们手上,纪玄还要负起保护苗族的责任。这样一来,纪玄的职责在实质上完全颠倒了,从御派的镇守西南大将军摇身一变成为守护苗族并隐隐与朝廷抗衡的“叛逆”!

    可以想象当仲孙煌!得知“真相”时是如何震怒,随奏折而呈上的一干证据更是坐实了纪玄的罪责,萧乾朗等人更是把矛头直指向纪天祥和纪云然父子,把仲孙煌!的怒气推至最高点。

    但难得的,仲孙煌!在盛怒之下居然没有直接下旨把纪家满门抄斩,而仅仅是下令缉拿纪玄,并将此案交由刑部主审。纪家众人皆被停职,纪府更被京城禁军包围,我也被宣召回西睿宫中软禁。

    纪玄一案,罪涉欺君,无论纪家人是否知情,这满门抄斩似乎是逃不掉的,随之而有可能牵连到的人众更是广之又广,一时间,朝中上下,议论纷纷,凡是与纪家沾上点关系的人,无不自危。在这样的情形下,反倒方便了纪家人看清楚谁才是真正的“自己人”。

    与此同时,後宫似乎受了影响,也不甘寂寞起来。

    事件由夏充仪──夏夕在御园中失足落水开始。当夏夕获救後,御医诊断出她竟不是普通的失足落水,而是因为中了毒!

    此消息一出,立即在後宫之中掀起了轩然大波,仲孙煌!本已为纪玄的事而致心情欠佳,夏夕中毒对他来说更不谛是火上浇油。於是,整个後宫也与朝中一般,人人自危起来。

    我闲闲的坐在窗边,因为是被软禁,自然也就没有人来打扰,於是得以安然的享受起後宫中难得的平静。

    “娘娘,梅儿不见了。”兰儿神色复杂的走到我面前。

    “嗯,知道了。”有一下没一下的撩拨著琴弦,“夏夕那边如何了?”

    “夏充仪还未醒,不过,”她微顿:“冷宫今天传来消息,解充容死了。”

    “哦?”头也不抬的笑笑:“怎麽回事?”

    “据说是投井,两天後发现的,尸身都已发涨变形面目全非了。”她的声音很平静,相信脸上的表情也是如此。

    我把头垂得更低以掩去微翘的嘴角,在这宫内宫外俱是惊涛骇浪之时,一个冷宫中的失宠嫔妃之死显得如此微不足道,甚至连一丝涟漪也还未来得及掀起便已消失。

    “接下来也该到奴婢了。”兰儿近乎自语的低声道。

    我抬眼一笑:“东西已经备好了,你去吧。”

    “可是,”她担忧的看著我:“娘娘,奴婢不放心您一个人。”

    “谁生下来不是一个人的呢?无论是生是死,我们都注定是孤独的,何况,”我算计的笑:“不是还有张宝他们嘛,你就放心去吧!”

    她的嘴唇动了一下,最後向我跪下叩拜道:“兰儿告退,请娘娘多保重。”

    我笑著别过头去,只是短暂的分离而已,何需弄得象生离死别般两依依?

    兰儿向我告别的第二天,大总管高进宝奉仲孙煌!旨宣我至太华殿觐见,我换上一身淡青色的衣饰後方领旨前往。虽然我还在守丧,但身著丧服面圣乃是大不敬之罪,我犯不著为此等小事再授人以柄。

    平日空旷的大殿上意外的站了不少人:德妃萧玉蓉,贤妃冰倩影,修媛安菲雨,御医,夏夕身边的宫女玉柔……还有之前失踪的梅儿──她正站在萧玉蓉身後。

    眼睛一转,我把目光放到正高坐於主位上的仲孙煌!,缓缓下跪:“臣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纪韵,你可知罪?”没有“平身”,仲孙煌!的声音平静中透著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压迫。

    第三十八章 风云(下)

    我垂下头不去看他的脸,以同样平静却显得云淡风清的音调道:“皇上恕罪,臣妾不知皇上所指为何。”

    大殿上突然静了下来,仲孙煌!不说话,同样也没有人任何敢发出声音。我微笑,依旧是垂著头不发一言。

    好半晌,仲孙煌!的声音才再度响起:“玉柔,你来说。”

    “是,皇上。”玉柔怯怯的声音响起,“在夏充仪失足落水前,淑妃娘娘曾遣人送来一盒点心,夏充仪吃完後不久,就……就失足跌入水中了……”

    “御医。”仲孙煌!的声音依然平静,却不难令人听出内中所蕴含的隐怒。

    “回皇上,经微臣诊断,夏充仪之所以失足仍是因为不慎服食了一种由眠心草和九凤花混制而成的药物,导致神志不清才会失足落水的。後来微臣根据玉柔的提示,小心的检验了夏充仪之前所食用的点心及茶水,结果,”御医苍老的声音缓慢而清晰,一字一句,都像是在隐射著什麽。“结果,微臣发现那盒点心果然被下了毒。微臣後来又翻查了太医院的记录,查得近五年来仅有淑妃娘娘曾遣人来要过眠心草。”

    四周又静了下来,我不用抬头也可以感受到从四面八方射来的眼光,有尖锐的,有怜悯的,有得意的,还有复杂不明的……

    嘴角微勾,我依旧一动不动的低著头,很好,终於千夫所指了,就是不知道仲孙煌!会怎麽说怎麽做?

    “纪韵,你可知罪?”同样的一句话,我却从中听到一丝颓然。

    “臣妾若说非是臣妾所为,皇上可相信?”我依旧平静,因为知道对方的筹码还没抛完,我总是要给人家一个完胜的机会,不是麽?

    “你……”仲孙煌!怔了怔,突然生气了:“你还不承认麽?那好,德妃,你来说!”

    “是,皇上。”终於轮到萧玉蓉上场了,她的声音不免有了一丝得意,“梅儿,来,把你主子所做的好事都一一向皇上禀清。”

    我缓缓抬起头,梅儿接触到我的目光,原本要站出来的身子一颤,又缩了回去,我冷冷一笑,再度垂下头去,期间根本未再看任何人一眼。

    “梅儿,有皇上在这里,你怕什麽?说!”啧,怎麽听来她有些咬牙切齿了?这麽多年还没学会沈住气麽?真是没长进。

    “是,娘娘。”梅儿的声音听来比玉柔的还要怯弱,完全是给了听者一种长期在我积威之下不敢多言的观感。“奴婢死罪,求皇上开恩!多年前娘娘曾要奴婢去太医院取眠心草,後又让兰儿去采摘九凤花,奴婢并不知道娘娘会……会……求皇上开恩!”

    仲孙煌!不语,萧玉蓉却道:“还有呢?你不是说过除了夏充仪外,还有当年解充容的事又是如何?”

    “回娘娘,当年,淑妃娘娘因嫉恨解充容盗用她的诗词以取悦皇上,因此命兰儿仿著她的笔迹写下了那首《破阵子》,并命人送予解充容,导致解充容冲犯了皇上最後被贬入秋桐宫。”秋桐宫亦就是冷宫,梅儿似乎觉得这样还不足够,又或是说开了胆子也大了,接著道:“昔日德妃娘娘的珍珑玉佩也是她买通了娘娘身边的人藏了起来,以致德妃娘娘与解充容起了冲突。”

    我有些好笑的听著梅儿的话,又过了一会,仲孙煌!才道:“你说的那个兰儿在哪里?”

    “回皇上,兰儿应该尚在西睿宫中。”

    “进宝,宣。”

    “是,皇上。”

    片刻後,高公公匆匆走回来,下跪道:“启禀皇上,西睿宫中传讯,不久前宫女兰儿被发现淬死房中,死因初步鉴为服毒自尽。”

    瞬间,抽气声成片的响起,射向我的目光明显的夹带了惊惧,我不以为意的笑笑,只觉得双腿有些发麻了。

    “纪韵,你好大胆子!”

    我第二次抬头,这次是正视著他,这个我生命中第一个却绝不会是最後一个的男人:“皇上以为这些事都是臣妾所为?”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麽话说?”他也正看著我,眼中除了复杂还是复杂。

    我面无表情的继续盯视著他的双眼:“我只想知道,皇上是否相信是我所做的?”

    他看著我,复杂的眼神逐渐平静,最後化为无情的淡漠:“朕只相信证据。”

    呵!勾起一抹笑,我重又低下头:“如此,请皇上发落。”

    又是一片平静,良久,仲孙煌!方道:“你先回去,没有朕的允许不得踏出西睿宫一步。”

    “臣妾领旨。”我俯下身,缓缓站了起,脚真的好麻,但我可不打算让任何人看出来,垂著头微微站了一会,我才慢慢的转身,慢慢的离开。

    就这样,仲孙煌!没有当众赐我的罪,却再度把我软禁在西睿宫中。其实这对我没有多大的意义,与之前并不差别,不是麽?

    太後的栖霞宫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平静,估计连仲孙煌!也吃不准他这位“母後”的心思吧!我轻笑,司徒真不愧是我的知己,总是知道在什麽时候应该出手,什麽时候应该保持沈默。

    现在,梅儿背叛,兰儿淬死,我身边已没有多少可以完全信任的人了,不过我想就算有,在梅儿的前车之鉴下我也不敢信任了。

    “娘娘,该用膳了。”进来的人是张宝,梅儿的弟弟,出奇的是他居然没有跟著他姐姐离开,就不知他们姐弟是否为我翻脸了?

    没有饥饿的感觉,不过为了身体著想我决定还是少少的吃一点。“端进来吧。”闲散的声音正昭示了我现在的状态,闲适,懒散。

    呈上来的饭菜远不如往日的精致,可见一个失宠和面临失宠的妃子是如何的不受重视,这果然是个现实的世界,跟红顶白大有人在,雪中送炭却是少之又少。

    讥诮一笑,我缓缓推开碗筷,细数了时日,向一旁愕然的张宝道:“纪家的情况如何了?”

    张宝皱了皱眉,犹豫道:“回娘娘,御医回报,纪老太爷和纪夫人都怕是不行了,据说恐怕捱不过今晚了……另外由於娘娘的事,纪老爷也病倒了,身体状况似乎很不好。”

    我点了点头,他们倒是把时机拿捏的极好,过了今晚,纪家就会少了两个人,估计纪云然也不会待太久,那就只剩下一个纪衡了。

    “有大哥的消息了吗?”

    “西南大营那边传讯回来,说纪大将军在半个月前携大夫人回苗族省亲後便再没有回来,遣人却苗族询问,却说没有见过他二人,但经过搜索,却在一处断崖边发现大将军的断剑,还隐有血迹碎布,初步估断他二人恐怕……”

    抽动了一下嘴角,我面无表情的垂下头轻声道:“是天要亡纪家吧,短短不过数月,竟已闹至如此地步……我要的东西准备好了没有?”

    他一颤,飞快的垂下头:“回娘娘,一切均已备妥,不知娘娘……”

    我摆摆手,“你下去吧。”

    “是。”

    环视四周,我清清冷冷的笑著,仲孙煌!,我知罪了,所以就让我来给你一个毕生难忘的“认罪状”吧!

    第三十九章 烈焰焚情

    我被再次软禁的第十六日,清晨,我终於接到了仲孙煌!最後的旨意。而此时,京城纪家中所剩下的也只有我和三哥纪衡二人了。

    端整了衣冠跪候在地,我静静的聆听著高公公的声音:“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淑妃纪氏,入宫经年,不能笃义方於杼柚,端令范於闺闱。事上御下,淑善难期,不足仰承宗庙之责,念其育有一子,降为美人,贬谪秋桐宫。钦此──”

    微微皱眉,美人?还真是讽刺,是在斥我有容无品麽?连降一十二级,还真是给我面子呢!

    “高公公,”我抬起头,在他惊愕的目光中站起来:“请公公见谅,这道旨我并不想接。”

    “娘娘?!”高进宝一震,不可思议的看著我。

    凉凉一笑,我说:“请公公回转皇上,若他尚念及昔日恩情,还望他可以赐我一个痛快。”被降职流放多没面子,就是死,我也要顶著这个淑妃的头衔,哼!

    他又是一震,脸色都开始发白了:“娘娘……此事可说不得笑!”

    “公公认为我在说笑?”敛起笑容,我再认真不过的回视他,“我是很认真的,与其被他又是贬又是赶的,我情愿干脆俐落一些。”

    “娘娘……”他似乎想劝我,却在接触到我的眼神後止住。“如此,好吧,老奴会为娘娘把意思传达,至於皇上会怎麽做,老奴就无可得知了。”

    “谢公公成全。”我心知他答应我自己也是要冒大风险的,万一惹怒了仲孙煌!,他恐怕也是要获罪的。若非看在我昔日没少给他好处的份上,他可能也不会这麽为我吧!

    轻笑著把他送走,我向旁人吩咐道:“备水,我要沐浴。”

    在池中泡了足足两个时辰,当我满身芬芳的走出来时,仲孙煌!的旨意却还没有到。这真是有点出乎我意料了,原以为他最多只要考虑一会就可以下决定的,没想到……既然如此,那好吧,“来人,备膳。”反正闲著也是闲著。

    一直待到日落西山,高进宝方才再度踏入?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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