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色温凉 作者:鬼面苏妖

    时间真是把杀猪刀。

    当穆南终于练就手好厨艺的时候,苏耀和穆南之间那不尴不尬的关系竟也维持了两年之久,这度让苏耀觉得惊奇又费解。

    今年大三之后就要考虑实习的问题了，苏耀心里却并没有针对这些做什么，他的本意是去国外留学进修，那样他的音乐才能说不定能上层楼，登上个新台阶，老实说他对国内的行情不太看好,所以心里久久存着这样的想法,且直朝着这个方向使力。

    忙忙碌碌间,这个月的兼职薪水又到了自己手上,苏耀很大方的表示要请穆南大吃顿,算是庆祝他终于申请到国外就学的资助基金和补贴,主要省着点,再加上自己这些年的点小积蓄，想要读完整个学级，还是可以的。

    那天的旬阳市很冷，街边挂满了圣诞老人的贴花和棱状的白雪花，清冷又繁华。

    在很年以后，苏耀依然记得当他拉着穆南去吃火锅的时候，耳边舒缓的圣诞音乐。他依稀记得张航那天满脸嫌弃的让他带份晚饭回去，燕陵姐说要送份圣诞节礼物给他，还有眼前穆南愠怒的眸子。

    “你要出国？”穆南的脸色已经不能用很臭来形容，本来就不英俊的脸阴沉沉的显煞气，但是苏耀不以为意。

    “我以前跟你提起过，”苏耀漫不经心的翻着菜单，向服务员要了两份鸳鸯火锅之后，才拿眼看穆南，慢吞吞的道：“好聚好散，咱们当初不是说好了吗？”

    穆南简直要被他这副没心没肺的模样给气笑了，“我也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是真的喜欢你，”说着说着就有些狰狞了，语气却是温和的，“我不会放你走。”这是句肯定句。

    苏耀不理他，转头去看外面，嘴巴干干的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穆南已经把他给宠坏了，他心里自然也是清楚的，只是，说的再他还是觉得不真实。

    曾经他那么喜欢那个人，全心全意的付出，只要他点点的回应，他就会开心的睡不着觉，他的父母将他保护的太好了，以致于那人对他甚至不用吹灰之力，轻而易举的就取得了他的信任，暗中盗取了机密文件，并加以陷害他父亲。

    将近五年的感情不过顷刻瓦解，苏耀也记不得当时自己有没有哭，但总归还是有母亲陪他走过了那段日子。他直是幸运的，没有了父母的庇护，却还能在杜燕陵和张航那状似不经意的维护中夹缝求存。

    还记得当初自己来到十七路的第天，差点就被人给带到床上去，要不是张航当时路过，他也就没啥好结果了，当然，他也学了很东西，例如他现在出门都会带把小刀，不用大，锋利就好。

    和穆南在起的日子很轻松，可以说平平淡淡的像杯白开水样，他们之间的契合度仿佛天生拥有，不是轰轰烈烈的火焰，细水长流的温缓才能加长久的走下去。这男人嘴笨，平时贯很沉默，有时候他不出声你都察觉不到他的存在，他们的性格不同，但是永远都吵不起来。不过，这男人小心眼的很。有次他无意间提起了这话题，当时也没见他有什么反应，结果这死男人当天晚上就在床上证明了他的存在感，这度让苏耀牙痒痒的愤恨。

    那天他们回去的很晚，穆南还是那么沉默，苏耀说他要出国，结果这家伙声不吭的拉着他在床上奋斗了整晚，浑身骨头都要散了，也没见他松口劲儿，最后只能答应这男人，让他有空过来看望自己。

    那晚，他很惆怅也很郁闷，计划了好几个星期，结果被狠做顿，他自己就主动松口了，哎，这算什么回事儿啊，孽缘啊。

    满身的疲惫，苏耀趴在穆南身上有些昏昏欲睡。

    手机铃声在这漆黑静寂的深夜显得格外响亮。

    “喂？”苏耀神经反射的接通了电话，语气懒洋洋的开口。

    “阿耀，老大跟张航出事了。”打电话来的是黄毛，猴子前段时间因为涉及陷害燕陵姐的事儿被处理掉了，这个是燕陵姐贯信任的老部下，可信。

    咋听到张航的名字，苏耀脑袋顿时激灵，也顾不得酸软疲乏的身体，对着那电话应了声，“知道了，我马上就过来，”抓起副裤子和外套就急忙往身上套，穆南在旁边看了几秒，也跟着起身穿衣，还不忘叮嘱苏耀，“坐我的车去比较快。”

    去到那里的时候，酒吧门口围了大堆的人，张航跟着的那个裘老大已经被人抓走了，远远的还能看见那慢慢消失在街角的十辆警车，这是蓄谋已久的抓捕行动。

    张航的尸体就倒在那大大的迪厅里，没有人敢上前去，都躲得老远看着。

    黄毛趴在旁边哭，杜燕陵夹着根女士香烟坐在椅子上没有动弹，眼神怔怔的，整个人都恍惚了。

    苏耀就这么被定在了原地，他有些不敢相信，那躺着的男人就是张航，明明在几个小时之前，这男人还操着股漫不经心的口音，指着他鼻子骂他不仗义，要出国了也不说声，当时的他对着他竟然絮叨了有两个小时之久，现在想想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黄毛跟着张航混了很久了，他向视张航为偶像样的存在，可想而知他有伤心。

    苏耀蹲坐在那里，面无表情的挺黄毛絮絮叨叨的哭诉，心里也明白了些。

    张航这是被自己给害死了呀。明知道警察局里的人早已反水，明知道他的上司为了邀功，甚至还将他妻儿给监视起来，他是部队里出来的，他的信仰就是个‘忠’字。

    裘老大是干军火买卖的，这点倒是和穆南样，只是他的势力到底不如穆南，若不然也不会这么倒霉被人设计当作盾牌挡了这大炮火。裘老大的为人还不错，若不然杜燕陵也不至于年轻轻的跟了他那么年，至少他从来不碰毒品生意。

    张航大概也是心有所感，反正这军火买卖谁干都样，他虽说是忠，但却不是愚忠，这么浅显的道理还是懂得。

    只是，有趣的是，张航没有出卖裘老大，那警察局里的人竟然也能摸过来，声不吭的将人给抓了，末了还得压着张航背黑锅。

    其实张航本不用死，毕竟未到陌路，只是他太聪明了，知道有些事儿若从他口里说出来那效果就截然相反了，他心里有想要保护的人，不死不行。因为想的太透彻，让他连个想苟活着的念头都不敢有。

    张航下葬那天，黄毛塞给苏耀样东西，那是几个数字，看起来倒像个密码，看来张航还是在最后关头留了手。

    裘老大很快就被判了下来死刑，杜燕陵表现的很平静，她有了裘老大的孩子了，由不得她不冷静下来。

    苏耀觉得自己可能走不了了。在翻出张航的笔记本电脑里的某个文档之后，输入密码，打开的几个都是有关于张航他儿子的图片，那是张全家福，里面有个明媚幸福的女人，个阳光俊朗的男人，还有个咧着嘴笑的很开心的孩子。

    图片页页翻过，直到最后张点进去的时候才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张航将好东西都留给他了，其中包括苏耀父亲被陷害的若干资料，并不齐全，但是聊胜于无。

    在裘老大执行死刑的前几天，苏耀陪着杜燕陵去看望他。

    那天的杜燕陵打扮的特别美，她本是个窈窕靓丽的女子，妩媚又秀雅，穿着身艳红的裙子，整个人似是个发光体，走在路上简直要迷了人的眼睛。

    杜燕陵坐在玻璃窗口外，笑意盈盈的，不露意思悲伤，语调贯的轻快，“老裘，我有你的孩子了，医生说是个双胞胎女孩，你高兴吗”

    裘老大眯着眼在那笑，隔着窗户玻璃摸索描绘着杜燕陵的脸蛋，孩子样的点点头，有些傻气的摸了摸脑袋，“宝贝，你干的不错，替我好好养着，别让她们跟着我的姓，我这姓氏不好，不吉利，给她两娶个好听点的名字，啊。”

    他们隔着窗户闲聊，仿似回到了从前那样美好自然的时光，苏耀坐在旁听裘老大对他的嘱咐，“好好照顾自己，代替我看着我的两个女儿，啊。”

    杜燕陵直笑着，连带头发丝都不乱的和裘老大对视笑，甚至在最后几秒，两人默契的做了个飞吻的手势，嘴里无声的张合，说着只要他们才懂的情话算是诀别。

    只是，出了监狱之后，杜燕陵的眼泪刷的下就出来了，路无声的掉泪。

    九月，杜燕陵的两个小宝贝终于呱呱落地，这算是苏耀今年听到的最大的个好消息。

    苏耀原本的打算算是打水漂了，他忙着接手裘老大的势力，还有张航暗地里给他埋下的暗桩，另方面他还得时不时去看望杜燕陵和那两个孩子，几个月下来，整个人都脱水了般。

    距离裘老大死去已经有年整，那天是裘老大的忌日，杜燕陵做了桌的好菜请穆南和苏耀过去，他们在饭桌上聊了很，聊从前，聊未来，聊两个小宝贝以后的模样，□声笑语。

    那晚是在杜燕陵家里过得夜，苏耀和穆南都睡的很沉，整个人恍恍惚惚的老觉得心里不对劲。

    半夜醒来，杜燕陵房间里传来两个小宝贝的哭喊声，苏耀在门口了会儿还不见里面有人哄两个小宝贝睡觉，心觉不妙。

    等门整个被撞开的时候，两个孩子正坐在地上哇哇的哭叫，看那裤子湿漉漉的显然是尿了，床上的杜燕陵诡异的没有起身，她穿着那天去看裘老大的那身红裙，依旧耀眼夺目，只是眼睛紧紧闭着，嘴角弯弯的看起来很安详。

    “姐，姐？”苏耀摇了几下，才真正感受到她整个人都冷的僵硬了，毫无声息。

    后来，那两个孩子被归置到了苏耀名下，跟着苏耀姓苏，取得是裘老大最喜欢挂在嘴边的口头禅，‘燕陵宝贝’。

    到那天下葬的时候，苏耀才猛然觉醒，大概，裘老大早就有预感杜燕陵没了他定是活不下去了，所以才有那么说，现在想想，那天两人的无声交流，可不是‘等我’，这两个字嘛。

    苏耀彻底放弃了出国的想法，他要好好照看着新鲜出炉的两个女儿，穆南依旧面瘫着脸跟在他屁股后头转悠，杜燕陵手里的势力大是穆南在身后帮衬着倒压下来的，这点苏耀自己也很清楚。

    时光荏苒，两个人似乎下子又回到从前那平淡的日子，只是苏耀的脾气越来越坏了。

    “我告诉你啊，穆南，你要是再敢不看地点乱发情的话，我就跟你刀两断，我这是说真的，”苏耀简直气得脸都红了。

    其实说来也是意外，那天下午两个小宝贝都在午睡，穆南就拉着人压床单，偏偏也不看地点，即兴就在沙发上来了发还不依不饶的，结果两人做到正兴处，眼就对上了两个孩子清澈无辜的眼神，那羞愤的，亏得穆南脸上贯没什么表情，竟也不在意，拉着人迅速□了番，才餍足的射出。

    自那天起，苏耀的脾气就直不大好，看见穆南顶着张厚脸皮，我行我素的模样就气闷。

    “滚，今晚你别想上床了，不然我就带着孩子离家出走。哼~”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了，啦啦啦啦啦啦啦~

    那啥，苏耀的故事就酱吧，咳~

    大家午安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