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江山如画第1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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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山如画 作者:肉书屋

    回答了。

    这时花无多上前扶住公子翌道:“哥,我扶你回去吧。”

    公子翌对她一笑,天经地义般地靠了过去,二人并肩而行。

    花无多在他耳边道:“我给你带来很多麻烦吧。”

    公子翌低低道:“我早就习惯了。”

    闻言,花无多微微一笑,不再言语。

    这时,才和刘谨、刘玉寒暄过后的公子琪也随后跟了上来,并遣退了提灯引路的婢女。

    夜风迎面吹过,明月悬于深空,偶尔几片轻叶飘落,四下里出奇的安静。

    三人缓步而行,不知都在想着什么,均不言语。

    在花无多心里,今晚的震撼不在于见到了唐夜,而在于宋子星的挺身而出。公子翌的公然袒护或许是为了妹妹吴多多的名节,但宋子星……花无多猜不透也想不通,宋子星为何那般做法,宋子星一向令她厌恶,但今晚却颇为出乎意料。以宋子星的j诈,又怎会默认了那等不入流的事去。

    至于唐夜,今日一见,虽不惧,但也不想再招惹,或许姐姐说的对,唐夜此人她惹不起。如此轻易便能辨识出是她放的纸鸢,此人真的很可怕。而且他浑身是毒,从其兄唐枫也对他敬而远之的情形来看,或许此言非虚。开玩笑,她可不想用自己的小命为一时意气博弈。识时务者为俊杰,面对唐夜,她选择退避三舍,并且敬而远之,不打算再招惹此人。

    但缘分往往如此,茫茫人海,一个肚兜从天而降都可以砸到他的话,又岂是想避便避得了的。

    三人各怀心事,行了一段路后,公子琪忽道:“还有两三个时辰天就亮了,我们一同去看日出如何?”

    花无多满腹心事,正不困倦,便道:“我不反对。”

    公子翌道:“去哪里看?”

    公子琪道:“此处最高的地方便是晋王的议事厅房顶。”

    公子翌道:“走吧。”

    夜色如水,漫天星辰。三人仰躺于议事厅房顶望着夜空,公子翌居中,花无多、公子琪分居两侧。

    晋王的议事厅房顶的确很高,房下官兵巡逻频繁,四周还有守卫看守,方才爬房顶时,公子翌酒醉后蹩脚的轻功险些被人发现,还是花无多急中生智学猫叫方才解难。

    议事厅房顶偏高,瓦砾咯着并不好躺,不过四周高高扬起的屋檐到正好可作隐蔽,四下均有守卫,三人聊起天来也是十分小心。

    花无多望着漫天闪烁的星辰,伸手去拨,仿佛这样能将天上的星星拨乱。

    公子琪笑道:“无多今日之舞着实令人惊艳。”

    公子翌闻言不以为然道:“不过仗着轻功好,卖弄而已。”

    花无多嗤之以鼻,道:“还不是被你害的,否则我才不去跳。”

    公子翌一下子来了精神:“我可是花了两千两银子的!”两只手指故意伸在花无多面前,放大。

    花无多一听两千两银子便眉开眼笑起来,白银两千两那,想起来就开心。

    公子琪道:“我觉得这次是你花钱花的最值的一次。”

    公子翌斜眼睨着公子琪道:“琪,花骨朵一支舞把你迷的神魂颠倒了吧,竟帮着她说话。”

    公子琪道:“非也,我乃实话实说也。”

    花无多闻言极为得意。

    公子翌嗤之以鼻。

    公子琪忽而一叹,道:“唐夜原来长成这个样子。”

    公子翌也颇为惋惜地一叹道:“是啊,连人模人样都算不上。”

    “噗……”花无多喷笑出来,立刻看到旁边的公子翌横了她一眼,忙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睛却已笑得弯弯。

    公子琪叹息道:“他定是自幼食毒,所以才会那般模样。”言语之中竟有点怜惜。

    花无多好奇问道:“靠近他三步以内真的会死吗?”

    公子琪道:“不清楚,不过传言的确如此。”

    公子翌道:“你当时去拿纸鸢的时候差不多距他就有三步,可惜你没死,看来传言不可信。”

    公子琪道:“是啊,传言不可尽信,不过,无多去拿纸鸢时的镇定,真让人佩服。”

    花无多闻言不禁得意洋洋,道:“那当然,我是谁啊!”

    斜睨着花无多的自鸣得意,公子翌无语。

    公子琪道:“无多,你和宋子星到底有何牵扯?”

    花无多道:“我和他一点也不熟。”

    公子翌道:“鬼才信。”

    花无多不以为然,道:“爱信不信。”

    公子琪轻轻笑了起来。暗夜中,低低浅浅的,很好听。

    花无多也轻轻笑了起来,想到两千两就有很好的心情。伸出手,向夜空胡乱的画着。

    公子翌望着夜空不再言语。

    三人等待着太阳升起的那一刻。可还没过多久,公子翌就发觉身边的花无多偏头靠在自己的手臂上,呼吸浅浅均匀,就这样睡着了……哎,真是没心没肺。

    月色下,恍然映出公子翌淡淡地浅笑。

    公子琪对月低低叹息了一声,浅吟道:“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

    公子翌却在这时道:“晋王议事厅房顶一点也不好呆,下次不来了。”

    “……”

    第二日,卯时初刻,天边的太阳迎着朝霞冉冉升起,原本要看日出的三人,却东倒西歪地仰躺在晋王议事厅房顶睡得一塌糊涂。当三人醒来时,太阳已露出圆圆的脸来。

    因凤舟赛之故,今日晋王并无议事,府中守卫也比平日松懈不少,也幸好如此,否则他三人的恶形恶状要是被人发现了,可就不好办了。但公子翌与公子琪似乎并不在乎被人发现,否则也不会任由自己睡到这个时候。

    唯有花无多望着议事厅下一大早精神抖擞站得笔直的守卫,问了一句:“如果被发现了怎么办?”

    公子翌听到了,满不在乎地答道:“就说你扑蝴蝶不小心扑到了这里。”

    公子琪闻言哭笑不得,问道:“那我们俩呢?”

    公子翌答:“我俩是帮忙扑的。”

    闻言,花无多与公子琪互望一眼,无语凝噎。

    花无多寻得机会正欲施展轻功而去,却被公子琪拽住:“无多,你轻功最好,先下去引开守卫,我和翌才好寻得机会离开。”

    花无多也没多想,本欲点头答应却又忽然想起一事,忙问道:“凤舟赛怎么办?”

    公子琪如春风般和煦微笑道:“放心,一切我都安排好了。”

    花无多看了一眼公子琪那副望之亲切无比,实则笑里藏刀的笑颜。心里不禁有些没底,问道:“真的?”

    公子琪笑着点了点头,道:“当然是真的。”

    花无多听了这话不知为何心里更加没底,却又说不出什么,便不再多言,足尖一点,瞬间消失在楼宇之间。

    眼见花无多身影消失,公子琪不禁有点泄气,原本是叫花无多先引开守卫让他们择机而逃的!可……那个花无多竟然给忘了……!公子琪收回无奈而渴望的目光,瞥了一眼旁边的公子翌,不禁哀叹,他就知道,这年头谁也靠不住,本来还想偷点懒的,可惜剩下这个还不如自己!看来凡事还得靠自己啊!

    见花无多走远了,公子翌这才开口道:“你真为她安排了替身?难道你不好奇为什么她死都不肯唱歌?”

    公子琪略一沉吟,道:“我的确安排了替身。不过……”

    公子翌一听,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问道:“不过什么?”

    公子琪一笑,道:“不过,我更怕她临场逃跑,坏了我们的计划。所以我的确安排了一个替身。”

    公子翌瞥了他一眼,当即道:“我不信。”

    公子琪似笑非笑道:“爱信不信。”,言罢,一掠而去。

    三人先后离开晋王议事厅房顶,各自潜回屋内。

    清晨的露珠在花瓣间晶莹欲滴,早起的鸟儿在枝丫间跃来跃去,天空浮云随性绽放似在迎接初升的太阳。

    这是一个多么可爱的早晨。

    花无多一路小心潜回房内,一进屋便觉不对,昨夜似有外人来过,忙寻到床顶,翻出自己易容用的宝贝包袱清点了一遍,见东西都在,这才放下心来,当下不禁疑惑,会是谁进来过?尚未细想便听王府的婢女在门外敲门低声问她起了没有。花无多忙翻倒在床上扒了衣服躺倒,而后语气慵懒地应道:“进来吧。”

    今日吴多多算是个重要人物,开场之礼是凤舟赛的重头戏,决不能马虎。想是上面有过交代,晋王府上下奴仆对吴多多格外殷勤。

    公子琪与公子翌随后一路潜回各自屋内,忙着更衣梳洗,暂且不说,只说花无多此刻被一众婢女围绕,刘玉派人送来了专门为凤舟赛开场之礼定制的华服,她没机会穿了,便转送给了吴多多。

    花无多梳洗过后,在婢女的侍候下穿上了衣服,这衣服是为刘玉量身定做的,花无多身材偏高,按理可能会短,可这华服却与平常衣服不同,下衣摆很长,即便花无多身材高挑穿上之后下摆依然铺展于地,衣服后面更像孔雀的尾巴一样,华丽不说还长长的拖着。双臂一展,便如孔雀开了屏。如果换了刘玉穿,可以想见,这衣服该是多么的华丽而张扬。花无多心里正想着孔雀,就听旁边婢女无比羡慕地说:“这件蝴蝶彩衣,可是郡主为凤舟赛专门订做的,听说这衣料可是皇后亲赏的,衣服上所绣图案也是郡主亲自画的图样,经由江陵手工最好的三个绣女绣了一个多月方才绣出的呢,郡主为了这件彩衣着实耗费了不少心神。”

    竟然是蝴蝶?她还以为是孔雀呢……花无多暗道。

    花无多当下笑道:“此衣如此贵重,凤舟赛后多多定要亲自去谢过郡主。”

    那婢女闻言笑道:“小姐客气了,我家郡主本就十分感谢小姐出面为她解了凤舟赛开场之围,这区区衣服又何足挂齿。”

    花无多微微一笑,不再言语。

    一个名为喜鹊的丫头正在为花无多梳头,梳的正是当下最流行的蝴蝶发髻,头发梳完后,众人都在一旁惊叹,一个劲的夸好看,唯花无多照着镜子看后便不敢再看,这哪里是蝴蝶啊,耳后长了两个猪一样的大耳朵,脑后还挽着一个犀牛角!能把头发梳成这样,也难为这个喜鹊了。想起这位喜鹊方才梳头的认真样,花无多真不好意思说什么。

    喜鹊在一大堆首饰当中选出了几支白色花钿嵌入花无多的两个“大耳朵中”,再于额前悬扣翡翠珠链,又在花无多脑后别入两个浅蓝花钗,左看右看方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花无多提心吊胆的又拿起了镜子,这一看方才放下心来,还好,“猪耳朵”打了耳洞看着倒还将就。只是不知道一会儿换替身时,替身会不会梳这个头发了,花无多想到此不禁心下惴惴不安,这可真是个问题。

    换好华服,在众人的陪同下,花无多终于出了屋门,拖着长而华丽的“尾巴”就要乘车赶往凤舟赛了。

    却在开门的一霎那,惊讶地看到无数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同时注视着自己。噗……的一声,公子翌更是将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当场吓了花无多一跳。

    却在这时,院中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惊叹声。

    花无多并未料到,院内竟来了如此多的公子。

    公子语、公子巡、公子争、公子紫阳、公子诓全来了。

    就在方才公子翌和公子琪返回后没多久,公子诓一群人便来到了东厢,美其名曰寻他二人同去凤舟赛,可刚一进院子,各位公子哥的目光均有意无意地向吴多多所住屋子瞄来瞄去。

    此地若换成书院,这些人的眼珠子怕早贴到了吴多多的窗户缝上去了,但此地毕竟是王府,他们都是有身份的公子,虽然想看,却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忍耐了许久,公子巡最先问出了大家心中所想:“多多妹妹不知道打扮好了没有?”

    公子琪道:“还在打扮。”

    公子琪话音刚落,就见吴多多的房门打了开来,一个灵巧的丫鬟先出了房门,而后小心翼翼地搀扶出来一位衣着张扬华贵的小姐。

    就在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吴多多七嘴八舌的夸张称赞外加言词渗透甜言和蜜语时,公子琪重重地咳了一声,打断了众人排山倒海般地阿谀谄媚,道:“喜鹊,扶小姐上车吧。”

    “是,公子。”喜鹊道,喜鹊声音很柔,极为好听。

    花无多看了一眼喜鹊,立刻会意此人可信,暗道:这下省事了,不用担心这个复杂的蝴蝶发式替身不会梳了。

    这时的公子翌还在旁边咳个不停,似被刚刚的茶水呛的挺厉害。

    花无多微微向众人施了一礼道:“各位哥哥,多多先行一步。”

    这些公子赶忙闭嘴收起手中折扇,一个个人模人样风度翩翩的还以一礼。

    马车已在门外备好,众目睽睽之下,喜鹊搀扶着吴多多登上了马车。上车之前,花无多看清赶车的正是杜小喜(公子翌的书童),心中定了几分。

    一路无话,自赶往凤舟赛。

    花无多前脚刚走,公子巡等人就急急忙忙地拖着公子翌和公子琪跟了上去。

    喜鹊虽名喜鹊却一点也不多话,坐入车中后,一路无声,花无多暗暗揣测喜鹊是何人,这才有心发觉,喜鹊身高和体态都和自己相似,心中便有了计量。

    似乎没过多久,吱吱嘎嘎的车轮正唱得花无多昏昏欲睡,便听喜鹊道:“小姐,到了。”

    花无多在喜鹊的帮助下拖着厚重的衣摆,下了车来。在喜鹊的引领下,提步向阁楼二楼而去。

    阁楼下有两名护卫看守,这两名护卫花无多也认得,是公子翌来江陵八大护卫的其中两个。

    看到身边都是熟悉之人,想来公子琪准备的还不错,花无多完全放心了,提步悠然走上阁楼。

    可就在她和喜鹊刚刚进入阁楼回身关门之际,突然由内闪出一人,手法极快且悄无声息地点住了花无多的|岤道,并同时点晕了喜鹊,花无多毫无防备,被那人一点即中,心下大惊,略微定神定睛一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乌龟星!

    凤舟赛

    猜不出他所为何来,为什么又会选在这个时候在这里等她,此刻时间有限不宜拖延,花无多略微定了定心神,怒视于他,几个字从牙缝里蹦了出来:“你待如何?!”

    宋子星悠然在厅内坐了下去,道:“我来是想给你讲个故事。”

    此言一出顿令花无多哭笑不得,不禁哼道:“谁有心情听你讲故事!”

    宋子星不理她,给自己倒了杯茶,于唇边浅饮一口,自顾讲了起来也不管那人爱不爱听:“在我十三、四岁的时候,有一次和爹爹去拜访一位远方的叔伯,爹爹和叔伯在书房商谈要事,我独自一人便在花园里闲逛,叔伯的庭院很大有些复杂,我无心乱走竟迷了路,一时无法返回又遇不到人带路,正在苦恼之际忽听隔墙有女孩儿的笑声,我跃至墙上本想向她问路,却未料忽然听到了她的歌声……”宋子星讲到此处突然停住,意味深长地注视着花无多,忽然长长叹息了一声:“哎……”

    此刻的花无多目光已然大变,呼吸似在这一刻都要停止了,脑海一片混乱竟隐隐有种窒息的感觉,完蛋了,真的完蛋了,原来他就是……小时候爬墙头偷看她荡秋千,而后无意中听到她的歌声被吓得从墙头上跌下去很不幸的屁股咯在石头上,离开她家时听说仍然一瘸一拐的那个少年!

    这么说,宋子星在小的时候就曾经见过她!

    那么,宋子星此番提及,定然是已经知道……她是谁!

    花无多看向宋子星的目光已由惊讶变成了惊吓!

    竟然是他!

    老天爷啊!天地这般的大,为何长大了你还要我碰到他!

    宋子星讲的确是自己的故事,不过当中颇含水分,当年他并不是因迷路才爬墙偷看小方若兮的,而且之所以摔的那么狼狈,原因也不是那么简单。

    但花无多哪里知道,就在宋子星讲这个故事的同时,她的目光不知不觉已泄露了太多,毕竟这是她心中一直耿耿于怀的阴影,此刻又被一个熟悉之人当面揭穿,心中起伏不定一时难以控制也在所难免。

    虽然已极力控制,却还是泄露了太多。此刻看着宋子星既可恨又可憎的样子,她已无话好说,暗道既然如此,便将心一横,道:“休要废话,你待如何?”

    宋子星淡淡一笑,道:“果然是你。”

    闻言,花无多双眉一挑,不承认却也不否认,但看在宋子星眼里却已是默认。

    宋子星将花无多的神情看在眼里,道:“不急。”

    不急?你不急我能不急嘛?!花无多此刻正如热锅上的蚂蚁,凤舟赛开场之礼的时间快到了,她和替身喜鹊的装还没互换,已经来不及了!花无多忍气吞声强自镇定道:“故事听完了,你还有何事?”

    宋子星却道:“你似乎很急?”

    花无多早已不耐烦了,哼道:“少废话。”

    闻言,宋子星笑了,温言道:“如果我没猜错,你是不想登台唱歌的。”

    一击即中,花无多不禁有些心浮气躁,心中忍不住哀号:自从遇到了宋子星,自己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时刻提心吊胆,时刻防备暗算,不过是小时候害他差点残疾,长大了害他差点溺水而已,可恨,为什么全都是差点!她应该干的彻底点!小时候让他摔瘸,长大了让他溺水!

    不愿轻易承认被他说中,花无多嘴硬道:“休要胡说,我人都来了,能不唱吗?!”

    宋子星一扬眉,道:“那就好。”而后便没了下文。

    隔了好半天,见宋子星仍然不走,花无多急了,便道:“凤舟赛就要开始了,你还不快快解开我和婢女的|岤道!”

    宋子星道:“何必急于一时呢?时间尚早。”

    “你……”

    “如何?”

    就在二人对持之际,楼下来了几拨人求见却均被两名护卫拦住,这原本是公子琪不许外人接近阁楼安排的,但此刻却变成了宋子星肆无忌惮的屏障。

    花无多几番计量,仍无计可施。却又一时猜不透宋子星到底所谓何来,若只是为了确定她的身份,现在已有答案,他怎么还不走啊!半响过后,见宋子星仍无离去之意,花无多越来越急,一咬牙豁出去道:“的确,我不打算登台唱歌。你待如何?”

    宋子星目光一闪,笑了笑道:“我能如何?”

    “你……”

    “如何?”

    这时,忽听阁楼外传来脚步声,宋子星微微一笑,起身点开花无多和躺在地上的喜鹊的|岤道,而后越窗悄然离去。

    地上的喜鹊悠然转醒,茫然看了看四周,见花无多如石雕一样怔怔而立,忙起身问道:“小姐,刚刚发生了何事?”

    花无多淡淡回道:“无事。”

    喜鹊又道:“小姐换……”

    喜鹊之言尚未说出,即被花无多阻止,这时就听门口有人敲门问道:“小姐可休息好了?凤舟赛开始了,奴才来请小姐登台。”

    闻言,花无多禁不住一颤,此时此刻已来不及换装,这该如何是好?

    喜鹊小心地扶着花无多步下阁楼,方才刚进阁楼她就莫名其妙地昏了过去,醒来时,已来不及和小姐换装,想自己没有完成琪公子交代的任务,心中不禁有些不安,再看小姐面色阴郁一副不欢隐忍的模样,心中更加忐忑。

    凤舟赛高台搭建在水中,四周水流和缓,彩船环绕,微风吹过,轻纱帷幔间时现婀娜,隐隐还能听到船上女子嬉笑之声。

    蓝蓝的天空一朵朵白云似含笑的花朵追逐嬉戏,岸边轻风拂面仿若带着少女绢帕间温柔的淡香。

    今天是个好天气。

    今天花无多的心情尤其阴郁。

    岸边聚满了人,有邀请贴的贵人们早已登上画舫等待一会儿同赏凤舟赛。

    满腹心事的花无多走得极慢,喜鹊亦步亦趋地跟在身侧。前面接应她的奴才带路,因她走得太慢,时不时总要回头看看。

    花无多内心十分犹豫,一直在想是不是应该在这个时候逃走,错过了这个时机,后面便不好走了。可她几番挣扎最后还是隐忍了下来,不能就这么走,她若这么走了,今后定会牵扯很多人,尤其是公子翌和公子琪。可若不走,又如何逃避登台唱歌之事?她越想越烦,越想越乱,到底该怎么办?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花无多行至岸边,突然一阵大风吹来,骤然掀起了花无多身上的蝴蝶彩衣,衣衫翻飞,仿若乘风而去。

    这时,就听不远处有人道了一声:“美。”

    花无多转头看去,正见唐枫带着他那两名贴身丫鬟在看着她,花无多对他点头一笑,唐枫亦回了她一笑,而后带着两个丫鬟登上了一叶扁舟。

    唐枫后面不远处跟着一人,花无多亦看见,此人正是唐夜。

    唐夜似与昨晚有些不同,一身黑色锦衣,腰悬紫带,黑发中的琉璃丝也不复见,只用紫带随意系住,脸色也不如昨夜看着那般苍白,更少了几分昨夜大殿火光下的妖异,只是一身黑色在一片彩色当中,倒似有些突兀。

    花无多好笑的看见,唐夜走过之处,四周人群会不自觉地给他让路,宁可挤着后面的人也不愿接近他,明明不知道他是谁却不自觉地作出了这样的反应。(雷人)

    四周人的表情古怪。这时,花无多忽听有人低声道:“他是男是女啊?”

    闻言,花无多差点惊讶到张开嘴,不禁有一刻的茫然,有人分不清唐夜是男是女……天那!……

    此刻一叶轻舟送了唐夜四人上了江中的一个画舫,花无多举目望去,想看看是谁这么走运可以和唐夜同船,恰好看到一人与此同时也正笑望着她,距离虽有些远,但能一眼认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万分讨人厌的宋子星,旁边还有李赦,花无多看了一眼二人,马上撇开了目光。

    唐夜登船后也不与任何人打招呼,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阴影盖住了他大半的脸庞。唐枫还是离他很远坐下,与宋子星和李赦相视一笑,却也并不多话,同来的两个貌美的丫鬟环伺唐枫左右。

    这时,又一叶扁舟行来花无多跟着带路的奴才上了这只轻舟,喜鹊也有意无意地四下里寻找着公子琪所在的画舫,轻舟缓缓向水中高台行去,花无多似想什么事情想得入了神,怔怔看着越来越接近的高台,眉头皱了又松,松了又皱。

    轻舟停在高台之下,喜鹊被花无多留在下面,她一人提着裙摆一步步跟着带路的奴才踏上高台,这一刻四下里缓缓静了下来,台下画舫内及岸边百姓无数的目光均注视着她,花无多只偷偷看了一眼,便觉脚下有点无力,双腿不禁一阵虚浮,还尚未走到台上,就听台下骤然一片掌声,此起彼伏,十分热烈。不知是不是因为紧张的缘故,花无多险险在木梯上跌倒。

    花无多一步步走上台去,领路的奴才时不时地回头看看她,一路上已成了习惯。

    台下其中一个较大的画舫中挤着公子翌等一群公子。

    以他们所在的位置只能看到花无多的侧面,这时,公子翌与身边的公子琪对视了一眼,二人心中都有点疑惑。

    公子翌小声道:“你真的……?”公子琪会意,点了点头。

    公子翌失望地叹息了一声。

    这时,一向很难为某件事坐得住的公子语忽然呆呆地叹息道:“天啊,多多妹妹今日可真是艳光四射,美艳不可方物啊。”那目光似已将吴多多看为天人!

    公子紫阳闻言亦道:“是啊,多多妹妹本来就是国色天香,此番打扮起来更是天香国色。”公子紫阳一双眼睛早已看得发直,他毕竟是武班之人,文采自比不上公子语,翻来覆去夸奖之词也就那四个字了。

    不料,这时公子诓却道:“昨晚没听到多多妹妹唱歌,我可是早就心痒难耐等不及了。”

    公子翌一听公子诓之言语,忍不住得意洋洋道:“能听到我妹妹唱歌,你们几个今天算是有耳福了。”

    众公子一听纷纷点头,很难得的没有异议共同认定了公子翌说的话有理。

    这时,一旁明明不热却仍坚持摇着扇子的公子巡接口道:“多多妹妹今日穿得真漂亮,你们看,多多妹妹上楼的姿态,一身彩衣似蝴蝶,迎风飘然似欲飞。”公子巡也是武班出身,却比公子紫阳强上许多,文采却是不错的,至少能出口成章。

    闻言,大家均看向吴多多的蝴蝶彩衣,不禁纷纷赞叹,果然美人举步似彩蝶啊。

    就在大家无比感叹时,忽听台上,砰——的一声,而后又是一声“哎呀”!

    众人大惊望去,就见一人跌倒在台上,样子十分狼狈。

    花无多一边上楼梯一边心不在焉想着脱身之计,哪里知道台下这许多人的评论,她首先想到的便是上台跌倒然后装晕,正觉得此计可行,就见前面带路的奴才在跨过最后一个台阶时突然跌向前去,砰的一声着实摔得结实,她下意识“哎呀”了一声。

    台下众人见状无不大笑,花无多本来想笑可下一刻却又笑不出来了。

    这让她怎么办!难不成她随后再来一次?

    当先的奴才慌忙爬了起来,正垂着头不知该如何是好,花无多叹道:“下去吧。”

    那奴才似得了开脱,急忙应是,待花无多走上台后,便匆忙跑下台去。

    花无多缓步走到高台中央,台下逐渐安静下来。

    花无多立于台上,长长的裙摆铺展于地,还别说,在这样的场合下如此盛装的确很相配,尊贵且大方得体。

    花无多屈身向台下观众行了一礼,而后朗声道:“小女子吴多多乃西京侯之女,今日有幸蒙晋王邀请执凤舟赛开场之礼,小女子万分荣幸,今日,小女子欲为大家献上一曲《红果》。并祝凤舟赛顺利进行,选出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名伶。”言罢,莲步轻移向前走了几步,与此同时借着衣服的遮蔽,骤然脚下用力,只听咔嚓一声,足下木板突然炸裂,木建的高台竟在她脚下裂了开来,一瞬间,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竟从台上直坠下去,台下一片惊呼,高台下面横七竖八的订着无数木板作为支撑,众人眼睁睁看着吴多多撞击着木板,发出的声音异常的可怕,撞击之间整个高台几乎都摇摇欲坠,眼看就要塌了,此刻就连画舫中的宋子星脸色都已大变。

    眨眼之间,却有一人不顾危险飞快地冲了过去,以极快的身法越过那些横木,电光火石间扯住了花无多的衣襟,拉入自己怀中,以最快的速度带她离开了危险之地。

    为了让戏演的真实,花无多这一次着实吃尽了苦头,本想着掉下来时,有内功护着不会怎么样,但撞击的疼痛和眼瞅着木台即将坍塌砸向自己也着实吓了一跳,不能用轻功或任何武功去躲避下面的木椽,虽然有内功护着,但这一次皮肉伤已在所难免。就在她紧闭着眼睛打算忍受所有痛楚时,忽觉自己被一人拉起抱入怀中,鼻端闻到一股熟悉的淡菊香,睁开眼,看到公子修。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生活压力太大,常常受欺负常常受委屈,此刻看到公子修关心自己担忧自己的目光,花无多再也忍不住地红了眼眶,窝在他的肩头低声的哭了出来,公子修的目光中多了一抹慌乱。

    这一哭原本很适合,但一男一女而且男未婚女未嫁当着众人的面抱着哭……如果此刻季夫子在肯定要大喊一句:成何体统!但季夫子不在,没有人敢喊。

    所以就抱着,一直抱着……

    “修……”这时,公子翌以吴多多哥哥的身份登上了公子修所在的画舫,刚一开口,便被公子修凌厉的目光堵住了后话,公子翌读懂了公子修的目光,不禁目光微闪沉默无语。

    无视任何人的注视,公子修抱着花无多对身后的刘瑾道:“送我们回去,叫个大夫到王府候着。”

    刘瑾忙道:“好。”立刻命人叫来轻舟送他二人离去,望着轻舟远去的背影,刘瑾有意无意地轻声自言自语道:“修抱着多多妹妹始终未曾放手。”

    公子翌听见了,微笑回道:“琪这个未来神医他也不屑一顾。”

    一旁跟过来的公子琪淡笑不语。

    刘瑾看着身边讳莫如深的公子翌,也只是笑了笑。

    就在公子修刚走不久,就有人慌张附耳与世子刘谨说了什么,刘谨当下脸色大变不知发生了何等大事已顾不得一塌糊涂的凤舟赛匆忙离去。

    疯狂一笑

    凤舟赛在一阵混乱之后,场面很快便被郡主刘玉稳定下来,晋王与世子因故突然离开,凤舟赛之事便交给了刘玉与江陵知府二人。

    凤舟赛略过开场之礼并临时改在了燕山馆继续进行。

    公子翌与公子琪因担忧妹妹的伤势相继离开回了王府。

    其余公子本也打算回王府,却因刘玉盛情挽留而去了燕山馆。

    李赦却早已不知去向,只留下宋子星兄妹亦会合其余众位公子、大人同去了燕山馆。

    此刻的唐枫和唐夜正欲离去,刘玉亲自追上二人希望他们亦能同去燕山馆观看凤舟赛,面对郡主刘玉的热情邀请,唐枫彬彬有礼地回道:“我二人还有要事在身,就此告辞,有劳郡主转告王爷一声。”

    闻言,刘玉的笑容微微僵了一下,而后又舒展笑颜道:“二位公子昨天才来王府做客,怎么这么快就……”

    唐枫一笑回道:“昨天之所以去晋王府不过是夜突然想还那个纸鸢罢了。” 言罢,也不顾刘玉已经挂不住的笑容,微笑着道:“告辞。”向刘玉一抱拳,转身携俩位貌美的丫鬟飘然离去。

    唐夜却在唐枫与刘玉说话时早已走得远了。

    唐门在蜀地实力雄厚,却甚少涉足中原。唯最近几年偶尔听闻唐夜在中原走动,可就是这个很少在江湖行走的少年,声名却十分显赫,几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唐门一向与官府极少有来往,各方势力多次想方设法拉拢唐门,均不得其门而入。一惧唐门势力,二惧唐门之毒。

    江陵之地复杂,南临长江,北依汉水,西控巴蜀,晋王早想拉拢唐门为其后盾,这次更是借凤舟赛之由特意派人送了帖子去唐门,但唐门是否有人能来却未可知。

    但令晋王想不到的是,唐门这次不仅派了人来,且一下子来了两个!当中竟然还有唐夜!

    可他做梦也想不到,唐夜和唐枫之所以昨天会进王府竟然是为了还一个肚兜……

    事后,当郡主刘玉把唐枫当日原话转告给晋王与哥哥刘瑾时,晋王一家面面相觑非常纳闷唐夜为什么要还那个肚兜?不只他们有此疑问,当日唐枫也有同样的疑问,并忍不住问了唐夜,唐夜当时只回答了一句话:“她会易容术。”然后呢?唐枫瞪大了眼睛希望从唐夜嘴里再蹦出几个字来,可惜,没有然后。

    此刻王府的东厢很静,大夫刚刚离去,屋内只剩躺在床上的花无多和坐在床边看着她的公子修,公子修一直握着她的手,花无多几番试着抽出来,却均未成功。到后来,花无多都不敢看公子修了,被握的手心和被子里的身子都在不停地冒汗!

    她身体没什么大碍,只受了些皮肉伤,大夫开了外用药还开了内服药,嘱咐多休息调养。

    公子修知道她身怀武功,但担忧的神色仍然不减,在大夫为她号脉时冷厉的神色令大夫把脉的手直发抖,花无多几番险些笑出声来,心理却莫名的暖。

    大夫走后,丫鬟随大夫下去抓药,屋里就剩下他俩,公子修一声不吭的坐在床边,望着她,眉头始终未松。

    她笑道:“不用担心了,我不会有事的,上点药就好了。”

    公子修道:“他值得你这么做吗?”

    谁?花无多有一下子的纳闷,而后反应过来,公子修指的是公子翌。这么做是为了公子翌吗?花无多自己都未曾想过这个问题,更别提值不值得。花无多笑了笑,轻声道:“这么做只是我会受点轻伤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想抽回手,公子修却不放。

    二人沉默半响,花无多总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挠,又试着将手抽回,就是抽不回,斜睨着公子修,暗想他干嘛一直抓着自己不放,就见目光闪躲的公子修喃喃自语道:“无多,自从你上次离开,我……我……”

    看着公子修欲言又止的古怪模样,花无多闻言豁然开朗,原来公子修抓她抓的这么紧是怕她像上次那样一跑了之啊!便道:“修,我这次没想跑。”

    花无多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暗想:现在身体不好暂时不跑,等身体好了再跑。

    这时,门口先后走进两个人来,当先是公子翌,另一个自然是焦不离孟的公子琪,刚一进屋,他二人便同时注意到了花无多与公子修紧握的手。

    公子修知道他二人看见了,却仍不放开。花无多又试着挣扎了几下,还是没用,便又重重强调了一次:“我真的没想跑!真的!”

    公子修微微蹙眉,低声道:“我知道。”手却并未放开反而握得更紧。

    这下子不仅是花无多看着公子修抓着自己的手怔住,公子翌和公子琪的神色也都安静得十分古怪。

    一时间,屋里四个人,其中有三个平日里都是非常多话的,不知怎么的今日全变成了闷葫芦,大家同时闷了好一会儿,一声不吭,半响,却听花无多忽道:“我饿了!”

    闻言,公子修忙起身出了门去叫人准备饭菜。

    公子翌忙转身出了门去叫人熬大补汤。

    公子琪见他二人都出去了,踌躇半天方才说道:“我去炼制大补药。”正待出门就听花无多道:“不用那么麻烦,我只想吃一样东西。”

    公子琪马上回身问道:“什么?”

    “烤地瓜。”

    “我去买。”

    “不能用炼丹炉烤几个吗?”

    “其实……我不会炼丹……”

    “哦……”

    “也不会烤地瓜……”

    “哦……那去买吧。”

    花无多养病时,每日里进进出出的人多得看着都头晕。补汤补药每个时辰都新鲜出炉一锅,花无多第二天就躺不住了。

    自花无多从台上摔下来,宋子星便再未出现过。凤舟赛的第二日,宋子星便与其妹回了江南。宋子星的离开令花无多大松了口气。

    公子修自那日起也再未出现,不知忙些什么。

    李赦也来探望过花无多几次,却因其兄下月大婚而先行离开了江陵。

    就在凤舟赛开场之礼出现突发状况之时,江陵同时还出了一件惊天大事,当日,借凤舟赛守卫松懈之际,众多暴民同时涌入江陵城抢劫了江陵的东西两座粮仓,杀死打伤守卫上千人,同时也洗劫了江陵城内几个富户,一时江陵城内人人自危。晋王迅速派兵武力镇压了暴民,三日后江陵平定下来,但大多数粮食却已不知了去向。

    花无多听说后颇为纳闷地问公子翌道:“那么多粮食怎么会突然都不见了?”

    此刻的公子翌正躺在树下的摇椅里闭目优哉游哉,闻言,懒散回道:“长腿自己跑了。”

    花无多一翻白眼,鬼才信。

    听闻,晋王因此大怒,说要上表皇上派兵武力镇压江陵附近的盗贼凶匪,底下自然一片赞同之声。

    花无多听说后又忍不住问公子翌道:“晋王不是自己有兵吗?怎么不去剿匪?还要千里迢迢向皇上要兵?”

    公子翌闻言,不屑道:“他剿什么匪,他只不过想要钱。”

    一句话说的十分透彻,令花无多茅塞顿开,原来晋王也缺钱啊!

    几日后,公子翌携其妹吴多多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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