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如画,红颜堪夸第63部分阅读
江山如画,红颜堪夸 作者:肉书屋
情太多复杂,竟让归海莫烬微微蹙起了眉。
归海莫烬一手执枪冷冷指着归海莫烬,他的眼睛紧盯他抱着觅尘的手臂,心中说不出的情绪翻腾不已。早就知道自己是自作自受,却不想当看到他们紧紧相拥,自己会这般心如刀绞。可是不这样做又能怎样呢?这样总是好过让觅尘去南翼吧……
“放下她。”冷冷说着,归海莫啸甚至分不清这话的真假。
“哼。”归海莫烬冷哼一声,伸手从背后束着的剑鞘中拔出一把长剑,斜指天际。
觅尘听到归海莫啸的声音微微担心偷偷眯眼去看,却见那剑发着银光。剑身狭窄,长达五尺开外,由头至尾,银光流动。极为阴寒,却不是归海莫烬平日里用的那把冥锋。
尚未来得及去看眼归海莫啸,腰间的铁臂一紧,归海莫烬一紧向对方发起了攻击。手中长剑一展,白光如电,宛如天宇泼下一阵急雨般直向归海莫啸和他身后赶来的侍卫头顶罩落而下。
归海莫啸手中长枪亦是毫不迟疑,双手急舞,立刻便犹如飞舞游龙盘旋周身,将归海莫烬凛冽的剑招尽数封住。然而他身后的士兵却眯眼这般能耐,不少已经被无孔不入的杀气逼得节节后退,身上更是划破数道口子,血染战甲,面有惊恐。
归海莫啸大喝一声,身子飞纵而起,一个银光闪闪的锋利枪头,枪尖锋利无比如灵蛇般闪舞着凶狠从天而降,直刺归海莫烬头顶。归海莫烬感受到枪式削锐,灵动如蛇,剑走苍穹,瞬时间此方枪劲带起的劲风,冷得刺骨,剑刃激荡的剑气,寒冷如冰,众人纷纷回撤,谁也不敢靠近此处。
“混账,早不走。”归海莫啸压低的声音极尽咆哮。
枪和剑碰撞的鸣响徘徊耳边,觅尘心中阵阵担忧,从归海莫烬怀中隐隐挣出头来。随着归海莫烬翻身的动作,归海莫啸邪怒的面容一晃而过。她不安地抓紧归海莫烬的衣服。
感受到她的动作,归海莫烬清啸出声,银剑铮的一声龙吟,银光流动,炫人目光。飞身上前虚刺一剑,在归海莫啸闪身相避之际,身影飞闪滑过夜空稳稳落在了刚好飞冲而来的骏马之上。
与归海莫啸擦身而过之际却飞快吐出一句极低的:“多谢。”
觅尘被归海莫烬固定在身前,他一手拉起缰绳,用力一抖。那马儿立刻像离弦之箭飞射而出,觅尘隐隐听到身后归海莫啸的大喝声。
“放箭。”
一时间,箭羽直射归海莫烬背脊而来,他挥剑格挡着,身后竟似长了眼睛一般。箭雨纷纷四散,未有近身。此时的大队驻地早就是一片混乱,四处都是喧嚣声,刀声、人声、嘶喊声乱作一团。尚有不少地方已经着起了熊熊大火,在觅尘微睁的眼底恍然而过。
然而此刻靠着归海莫烬温暖的胸膛,竟是全然的安心。归海莫烬一面奔驰,一面手腕急转,银光一片,竟是无人敢以身犯险,纷纷躲避。没奔出多远,便有四处为战的其余十几人前来策应。
觅尘听到几人同时大喝一声“撤!”。归海莫烬已是带着她先一步向远方冲去。不知过了多久,只觉身边喧嚣声小了些,觅尘回头去看,大队驻扎的山谷已是一片火海。正欲看清楚些,却是归海莫烬伸手将她后探的脸撑入温暖的掌心拉了回来。
“不冷吗?”头顶传来低笑,归海莫烬的话语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愉悦。
觅尘蹭了蹭他的手掌,轻笑着依进了他坚实的怀中。本就是寒冬,虽是南方,然而山谷之中阴寒,冷风灌进衣间。他不提还好,一提之下她便立马打了个寒颤。
归海莫烬感受到她的轻颤,将身后大麾扯下,一扬便裹在了觅尘身上,手中也不再急着抖动马缰,减慢了马速。不听觅尘回话,低头却迎上了她笑意连连的眼眸。她将脸紧紧贴着他的胸膛,抬着头样子如同一只乖顺的小猫。
见他低头,轻轻一笑,仰头道:“怎么慢下来了?不怕他们追上来吗?”
“倘若追兵能赶上来,我带手下做什么?”归海莫烬挑眉,望着觅尘晶亮的眼眸心头溢满了舒畅。
言下之意便是仅凭他一人便能将她带出咯?只是会比较麻烦地应付追兵。他狂傲的话语让觅尘一阵叹息,他低头的动作使得头上的发辫垂下,觅尘笑着抓住紧紧一扯。
“自大。”
归海莫烬微微抽气,面上佯怒瞪了她一眼。
“你便是这般迎接我的?”
“不好吗?那你想怎么样?”望着他故意沉下的双眸,觅尘莞尔一笑,双眸轻眨,声音清浅带着分明的蛊惑。
归海莫烬扣在她腰际的手陡然一紧,眸色深深盯着她,突然俯身下来,贴上觅尘揉着红润的唇才发现两人之间尚隔着一块黑布。睁眼便撞上了觅尘满是戏谑的水眸,盈盈如波,全是调皮的得意。
归海莫烬咬牙轻哼,半晌才闷闷道。
“帮我把面巾扯了。”
觅尘抬手轻摇,认真道:“去掉做什么啊?”
“你说做什么?”归海莫烬挑眉,眸中已是惹上了气恼。
“亲我啊?哎,没劲,大叔,你怎么每次只会这招,人家都要怀疑大叔是不是有问题了。”
觅尘面容一跨,幽幽地往归海莫烬的身下一扫,抬头轻眨着晶亮的眼眸,那面上竟是纯真的无邪。
归海莫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两眼圆瞪,望着她无辜的双眸恨得抓狂。嘶吼一声,带起觅尘,翻身竟从奔驰的马上仰卧而下,倒在了地上,身子轻滚两下。
觅尘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赶忙闭眼,待到睁开眼眸。竟有些不知身处何方。只觉身上沉沉,尚未来得及弄清状况,归海莫烬的吻便铺天盖地席卷了脖颈,而他厚实温暖的大手和他的唇双管齐下,已经开始拉扯她腰际的襟带。
觅尘这才惊觉过来,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身下是软软的树叶,眼前是明亮的皎月,耳边是风吹树林的莎莎声,而她的身上是一个失去控制的男人。
拉松了襟带,归海莫烬探手便伸进了觅尘的内衣,微微抬起忙碌的唇,另一只手微扯,她的领口已是大开,白荷抹胸隐约可见,晶莹的颈弯,精致的锁骨微微颤抖着,引得他低咒一声,薄唇轻启便又扑了上去。
他的手沿着她妙曼的腰线攀援而上,带起一阵颤栗。觅尘头疼的发现自己根本无力抗拒,脑中一片眩晕。可直觉什么事乱了,地方不对,情况也不对。虽是无法集中注意,可她却知他们没有跑出多远,怕是追兵马上就到。
胸口一紧,分明有个什么挑拨着她,觅尘惊呼一声低头去看,归海莫烬的头正埋在胸间,她莹润的肌肤和他乌黑的发交缠在一起,月光下道不尽的妖冶。觅尘冷抽一口气,只觉他的大掌一紧开始移向她修长的双腿。似水月下,清光明辉中交织成了一张柔柔的网,流泻在交叠的身影之上。她莹白的身子如同镶上了一层淡淡珠光,光彩朦胧,清灵中别添妩媚。
体内情欲之色愈浓,烧成熊熊烈火,仿似有猛兽在叫嚣不停,几欲冲出。归海莫烬本只是想惩罚下这个不知轻重的丫头,可如今却是骑虎难下,知道该马上停下来,可怎么也控制不住心头情欲。
别说身后的追兵,单单就是这种环境,非把身下的小东西冻坏不可。恼怒着自己的失控,大掌却惩罚般在她胸前一阵揉捏,望着觅尘闪着慌乱和无辜的双眸,归海莫烬英气的容颜上泛起层层红潮,闪亮的双眸似带着熊熊烈火几欲烧成这个逼他失常的女子。
一阵冷风袭来,卷起地上落叶与身边翻转,感受到觅尘的轻颤,归海莫烬大吼一声,狠狠翻身倒在了一旁。大口喘息着,大掌便飞快地扯上了觅尘衣襟。扬臂便将散落的大麾给她裹了个密不透风。
觅尘心头急跳,身上还带着他留下的火热,听着耳际传来的浓重喘息声,会儿咯咯地笑了起来。小声宛若林间精灵,空灵透出回荡在归海莫烬耳边。他懊恼地抬手扯了扯衣领,侧头正撞上觅尘笑容轻巧。
归海莫烬光洁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觅尘从大麾中探出手来轻轻拂过,又是一笑。
“好奇怪,大冬天的,你怎么出汗了?”
归海莫烬不再理她,坐起身来,平复了下心神,这才俯身给笑意不断的觅尘整理起衣裙。几下收拾停当,将她抱起,狠狠扔上了马背,觅尘还不及惊呼,屁股一痛,却是归海莫烬一掌打了上来。
觅尘正欲抗议,归海莫烬已是翻身上马,将她拉起又扣紧了怀中:“这下真得逃命了。”
她的话让觅尘一愣,仿似解惑,远远传来马蹄声,觅尘探头,阵阵火光星星点点而来。马儿飞驰,觅尘再也忍不住抱住归海莫烬,埋在他胸前笑得欢快而调皮。
此时大队驻守的小舌山谷地,袭击的人已经全数撤退,混乱却依旧。归海莫啸怒气冲冲地策马冲入南翼迎亲大队,那里一个黑衣男子正策马欲勒马转头,瞥见归海莫啸过来,蹙起了眉头。
“今晚的一切,不知鹰赫大人如何解释?”归海莫啸冷冷说着,银枪已是直指鹰赫。
鹰赫心中其实也很疑惑,方才袭击大队的确实都是南翼装扮。可他从没接到消息,南翼会来劫人,本还将信将疑,觉得是恶意嫁祸。可后来听到那些人说的确实是南翼话,这就不得不令他奇怪了。不过虽是有疑,可却有八成把握这些是海天人,不然没必要将他缠得死死,根本走不脱,也靠近不了郡主的马车。只能远远看着那黑衣人将郡主给带走了。
对于归海莫烬的恼怒,鹰赫不以为意,冷冷说着:“在下这就领兵去追,还请王爷让路。”
“让路?你当本王是傻子啊?谁知道你失去追人,还是去跟那群贼子会合?哼,来人,给本王将南翼迎亲队伍围住,全部拿下。”归海莫啸冷哼一声,话语刚落身后众人已是行动了起来,箭搭弦上,齐齐对准了南翼数百骑兵。
第五卷 风起云涌第二十八章 麻斑
觅尘和归海莫烬随意用了些菜,洗漱后变如往常般相拥躺下。琉江城的死寂似乎也蔓延到了这个位居街角的小客栈,外面静寂地可怕,连个打更的声音也没有。
觅尘莫名觉得一阵心慌,往归海莫烬温暖的怀中钻了钻,他轻轻一动,将手臂收紧,便将她整个抱进了怀中。
“怎么了?睡不着?”归海莫烬轻揉觅尘散在身侧的发,低头用下巴 微蹭着她的头顶轻声道。
“恩,总觉得这座城不对劲,心中有些发慌。”
觅尘蹙起眉头,心道也许是这些日子和莫烬 生活的太放肆,就似一场美梦,所以现在稍有风吹草动便感受地异常强烈,总怕这样的日子被打破。
听出觅尘话中的浓浓担忧,归海莫烬低头深深臭着她身上的芬香,挑眉道:“别多想了,不是有我在吗?你要是睡不着,我们可以做些别的。”
觅尘听他柔和的声音中透着一抹沙哑,诧异抬头却迎上归海莫烬直直望过来的目光,烛火的光苗在其间跳舞着,燃烧起心底莫名的情愫,越来越浓。
他的眼神比他的话更加放肆,觅尘一愣,面上浮现轻红,低头喃喃道:“做什么?”
“恩……我想想。”
觅尘听他这般说抬头去看,却见玉簪被他支头的动作压歪,乌黑的长发显得松散凌乱,却别样的让她移不开眼睛。盯着望着一会,觅尘索性从床上爬起,一把扯掉了他发间的青玉发簪,水晶绸缎般的黑发掉了一床一泻千里,映得他刚毅的面容愈发清亮。
觅尘咯咯一笑,挑眉道:“以前怎没发现你有一头好头发。”
觅尘的双眸烛火下晶亮有神直盯归海莫烬的乌发,双眸中似乎还闪动着一丝兴奋。归海莫烬被她的话弄得一脸苦闷,只觉她好像是在直指一头牲口说,以前怎没发现你有一身好皮毛,好扒下来。
果真像是应验他心中所想,觅尘不再掩盖自己的企图,扑上来将他的发往手中一握,眨眼道:“我给你编成辫子吧?”
说罢哪里等他同意,扯过发变动作了起来,归海莫烬本欲制止她,抬眼间她一脸兴奋,想起方才觅尘的低落,便索性任由她,转了个身子,将手枕在脑后,头顶对着觅尘闭上了眼睛。他的发在她指尖轻盈跳动,莹白的纤长手指,乌黑的亮发,烛光下说不出的和谐。觅尘见他闭目越发玩得不亦乐乎,只觉心性像个小孩,只要在他身边,便是再无聊的事情亦会生出趣味来。咯咯笑着,十指飞走,没一会便给归海莫烬扎了一头十几条的发辫。
将那发辫全部拉拢到眼前,呼了一口气,盘腿托腮去看他。俯身下他的面颊依旧棱角分明,高挺的鼻,剑拔的眉,锐利的唇……觅尘望着望着便泛起愣来,看美男看傻了呢,而这个男人是她的!
心里正甜甜,却觉一阵晃动,还没反应过来,身上一沉已是被归海莫烬压在了身下。觅尘索性也不再睁眼,感受着他的气息。咯咯一笑,挑眉道:“我好看吗?”
“恩,好看。”归海莫烬望着身下兀自闭目陶醉的小女人蛊惑说道,说罢又觉有些傻气,轻声一笑。
觅尘也是一笑,歪头道:“那你还等什么,想亲就快点。”
说着便伸手环住归海莫烬的脖子,将他的头拉了下来,胸口有股说不清楚的期待和慌乱,几欲窒息。当他温润柔软的唇触上她的,觅尘禁不住微微睁眼看去,这一望之下却是一愣,控制不住地突然爆笑了出来。一脚踢在归海莫烬压在身上的侧腿上,向床侧滚去。
觅尘笑得前仰后合,半晌才断断续续停下,指着归海莫烬一脸铁青黑面上顶着的头发,因为他方才躺着,觅尘编辫子没有从发根开始,结果十几条发辫在脑后高高翘起令觅尘一下想到了电视剧西游记中九头怪的形象。
“疯丫头,看我收拾你。”归海莫烬恼怒地瞪下笑不可遏的觅尘,想也知道她笑的什么,扑上前抓住她,将她一双手扣住压在身侧,伸手便饶挠向觅尘腋窝。
觅尘本就笑得虚脱,这下更是气喘地厉害,泪水落了一脸,连连告求。
一时间笑声传去许远,连客店楼下的店家都被惊醒,侧耳听了一会暗叹这年月真是世风日下。下午那两位来住店时他便发现二人神态亲密,现在看来还真是断袖。
一翻嬉闹,觅尘很快便倒在归海莫烬怀中睡得香沉。归海莫烬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揉着她的背脊,却是不曾睡着,只闭目养神。
月上中天,他慢慢睁开眼睛,低头望了眼怀中的觅尘。将她轻轻拉出怀抱,正欲翻身下床,却是她的小手依旧紧紧抓着他的中衣。归海莫烬一愣,轻轻笑了出来。将觅尘的手放入被中,给她掖好被角,俯身将盖着她额头的碎发拂开,这才转身。
穿好衣服,从衣袖中摸出个白玉瓷瓶,走至窗前洒了些那小瓶中的白色粉末在窗棂上,又依样在门口洒上些许,这才推门而出。
轻轻将房门合上,转身便飞身纵上了房顶,明月,皎皎洁洁,半缺半圆,他迅捷闪过的身影犹如夜幕下的黑鹰,没一会便行遍了东城。一双历目留言着任何一丝风吹草地,运聚全身功力,耳朵立时听明方圆十丈所有细微响音。
他此刻夜探琉江城,亦是觉得此处蹊跷,再有两日便是一年最为重要的庆节春节。可这本该繁华的边城虽是红灯高挂,红绸招展,却越发显得路人稀少,死气沉沉。
各种缘由既然白天不得而知,那便晚上出来找寻。可现在已经出来有一段时间,街上安安静静,竟毫不见端倪,心中记挂着觅尘,归海莫烬不再往前搜寻,正欲回身往回路奔。
转身间右耳却是一跳,他双眸微睁,向西面急急掠去。果然,没一会便看到了隐约晃动在街上的几十条黑影。归海莫烬挑眉,纵身跃近,伏身屋顶,黑色的衣袂宛若夜的羽翼将他与无边的黑暗融为一体。
那街上一队身着黑衣劲装的男人,脸上皆覆盖黑巾,浑身上下包裹地严严实实,正一个个扛着一个向南急蹿。
归海莫烬不紧不慢地跟着他们,然而跟出许远,竟不见他们停下。望望天色,他出来也已经有小半个时辰了。将觅尘独自留在客栈总是不放心,犹豫一下,便超越那群人,闪向了街巷隐在暗处。
待那些人一个个从身旁跑过,最后一人过来时他手指微动,那人便身子一软向下倒去。归海莫烬忙闪身而出,将其扶住,一把接过滑下他肩头的大黑布袋。将两人拖到墙角,抽出黑衣人腰际悬刀,刀光一闪便划开了那黑袋。
借着些微的月光,隐约可见那是一个人。微微蹙眉,他挥手拉下大麾包裹右手,提起那黑袋子便抛到了当街。月光皎洁,袋中装着的是个中年女人,脸上,脖子上的斑疹在月光下显得尤其狰狞,令人作恶。纵使寒风微拂,空气中亦飘散出些微的恶臭。归海莫烬双眉紧蹙,再不看那死尸一眼,回步走向方才那黑暗的角落。
俯身蹲下,一双寒眸盯着那正瑟瑟发抖的黑衣男子,微微眯眼,伸手在他脚下轻点两下。那男人痛呼一身,忙往墙角缩去。
“是你自己说,还是我让你说?”
归海莫烬轻声说着,挑眉看向那瑟瑟发抖的男人,眸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随意。
那黑衣人却又是一阵轻颤,只觉眼前人如同鬼魅。只他身上散发而出的冷寒之气便让他害怕如斯,他根本就没有见他展露身手,可就是这样才可怕。
黑衣人抖动着,嘴角微扯,归海莫烬一手便扣住了他的下颌,手腕微动,一声脆响,已是卸下那人下巴。望着歪嘴,口水滑下的黑衣人,归海莫烬嘴角处清锐的线条微微一掠冷哼一声。
“咬舌吗?哼,没那么容易,也许该让你尝尝那女人死前的感受。”归海莫烬说这便将包裹着大麾的手伸向了黑衣人的面颊,徘徊着轻声道。
“很难受吧?方才我用这只手碰那女人的脸了,你说我再用它给你正骨你会不会好过点?”说着便挑眉将手伸向黑衣人。
黑衣人似是受到了惊吓,两眼圆瞪,不断呜咽着,口水顺着歪掉的嘴巴不断向下淌。
“说是不说?”
不欲再与他玩游戏,归海莫烬冷冷说罢直逼那人,黑衣人一愣之下忙点头。一声轻响,归海莫烬起身俯视着那人,姿态清冷。
“是……麻斑,陛下严……令不可外传,城中倘有发现私下议论者诛灭九族。”
归海莫烬眼中瞬间浮现一掠冷光:“麻斑?从何处传来的?何时传到这琉江的?说!”
“从……从中明城……琉江刚刚发现……我……”
归海莫烬森林的话语分明令那黑衣人一抖,断断续续说完已是满脸苍白,满头冷汗。
归海莫烬沉吟一下,双拳狠狠握,锐利的嘴角带起锋刃般的轻笑,淡漠阴冷从眼底掠过,挑眉冷冷望向那黑衣人。
“你是要自己来,还是我动手?”
归海莫烬浑身上下散发而出的肃杀之气太过清晰,他的目光更是杀人于无形,黑衣人知道根本不是对手,也清楚不自我了解怕会更惨,狠狠心,爬了两下抓起地上的刀便捅进了心窝。
归海莫烬撇了眼瘫软气绝的黑衣人一眼,眸中闪过深沉和锐利,冰凉的神色在月光下越发夺人心魄,冷冷吐出四个字。
“万俟瑜娑。”
等到他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好两人的尸体,回到客店,推门而入。后面传来响动,归海莫烬飞快回身向侧面闪去。
“尘儿,别。”
白影落定,觅尘惊异地、光着脚站在归海莫烬面前,眸中闪着疑惑。
“为什么不让我抱?”
归海莫烬尚未来得及开口,觅尘已是蹙眉急急逼问着。
她衣着单薄,又赤脚站在地上,归海莫烬想要上前去抱她,双手伸出又觉不对。忙又将双臂放下,拧眉道:“快回去,会着凉的,我碰过脏东西。”
觅尘听他这般说轻轻蹙眉,见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却是一乐,轻笑着便乖乖钻进了被窝,支着脑袋看归海莫烬打水净手。
“怎么醒来了?”
“你去哪里了?”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相视而笑。
“你一不在我睡不踏实。”觅尘想起方才睡梦中感受到的惊慌,微微蹙眉委屈道。
“几时也这般粘人了?恩?”归海莫烬迅速除去外衣,随手扔与外屋墙角,这才靠近床榻,伸手在觅尘光洁的额头轻弹一下。
“不好吗?你去哪里了?是不是在外面偷女人了,还不让我闻你身上的味道,回来就先换衣服,很可以哦。”觅尘嬉笑着滚向里床,见他身旁躺下,便将冰冷的小手伸进了他的内衣。
归海莫烬却也不闪,竟连本能的微避都没有,包容着她此时的娇蛮,低头轻笑。
“小没良心。别闹了,早些休息,明日也好尽早赶路。”
听他这般说觅尘微微一愣,两人一早商量好是要在琉江城呆上几日等过完年再走,却不想他突然改了主意。
“出了什么事吗?”
“南翼闹瘟病,早些离开吧。”归海莫烬闭目轻道,不欲让觅尘看到他眸中的阴云。
觅尘又是一愣,惊呼一声爬了起来:“瘟疫?”
“恩。是从中明城蔓延过来的,想来刚到琉江不久,再加上万俟瑜娑严令,竟瞒得密不透风。”归海莫烬睁开双眼,将觅尘拉近被中盖好被子,轻声说着。
觅尘心念急转,一时间一股怒气冲起,双眉紧蹙。她现在算是知道了,南洛帝为什么会以二十座边城做为嫁妆换她和亲,如果她不曾记错的话,那二十座边城正是以中明城为南界的,定是南翼瘟病已经无可抑制,万俟瑜娑要将其引向海天,倘若那样,她便真成海天的罪人了!
“万俟瑜娑好狠毒!这种皇帝竟有人拥护!”觅尘恨恨说着,已是怒不可遏。
“睡吧,一切有我。”归海莫烬轻拍她起伏不定的背,柔声说着,心头却也抑制不住怒火中烧。
第五卷 风起云涌 第二十九章小村
太阳光刺破清晨的沉静,暖阳透过纱窗渗进房间,把金黄|色的帘钩映得褶褶生辉,一双修长的手从白丝青线绣制的幔帐中伸出。归海莫烬起身将幔帐拢向床侧,用帐钩勾住,一丝丝光线透进床帐内。
他伸手轻掠长发,任其披散身后,嘴角噙笑看向身旁蹙眉嘟嘴的觅尘。轻抚她粉嫩如丝的小脸,暗笑跟她在一起久了,连他也贪睡起来了。平常这时他该已作了多少事情,而现在却只愿这般躺着望着她。
心头涌上一股奇妙的感觉,归海莫烬神情餍足,俊美的面上被阳光洒照,射出夺目光彩,令人无法逼视。
感受到明媚的阳光和身旁传来的温柔眼神,觅尘轻哼两声。埋头在她厚实的掌心轻蹭,就是不愿睁开双眼。只觉被阳光照着,依靠着爱人,无比舒服,浑身都要软在他的目光中了、“起床,小懒猪。”
归海莫烬轻笑传来,觅尘这才轻眨睫毛,嘤咛一声睁开眼睛。归海莫烬俊美的面上挂着温柔的笑意,替她将碎发微整。
他靠着床棂,右臂放于脑后枕着,白色的绸衣领口微张,露出匀称结实的胸膛,顺滑的黑发散在肩头,如斯俊逸。
觅尘以手遮掩挡住阳光,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美男子,看着看着便乐呵呵地傻笑了起来。
“你是我的!”
她突兀的话让归海莫烬一怔,半晌没明白过来,随即轻柔一笑挑眉道。
“这话应该我来说,不安分的疯丫头。”
听出他话中微带的醋意,觅尘笑得更是得意,却是归海莫烬用力在她额头一弹,翻身下床。
“快些起来, 还说要早些动身赶路呢。”
归海莫烬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无奈,面上的苦笑一晃而过,觅尘心道他定是从没过过这般毫无计划、乱七八糟的日子,被她带坏了吗?这个发现令她心情一畅,快乐地哼起歌来。
二人在客店用了些膳食,由于过节,客店之中只有他们两人,店家是用自家置办的年货招待的他们。膳食倒是带着些家的味道,觅尘开心不已,吃了个大饱。留下不少银两酬谢,让他们便骑马向药谷赶。
琉江城和前日并没有什么不同,街上依旧是路人寥落,偶有行人也行色匆匆,不时有巡城兵来往街道。昨日以为是南洛帝驾临琉江城临近的北城郾茗,再加上海天与南翼和亲不成,这才导致变成紧张。
昨夜弄清楚真正原因,令日两人心头难免有些异样,再看这萧索的街道,竟凭添了阴霾。街头的红绸,屋檐的红灯笼,门上新挂的桃符竟处处透出讽刺来。
觅尘不得不再次感叹这古代的通讯,瘟疫这么大的事,竟能瞒得密不透风,简直匪夷所思。不过转念一想却也了然,海天与南翼多年来虽是有贸易往来,但是摩擦却也不少,两国百姓是不能随意进出他国变成的。
海天的允婚国书送出钱,南洛帝已经从京师移驾至郾茗城,封锁边城,严禁任何人出入边城。守边官兵更是将琉江城变成了一座铜墙铁壁,别说欲送消息出去,便是一只小鸟亦会被射杀城下。这次要不是归海莫烬手中的所谓南翼皇宫密探的令牌,他们根本就进不了南翼。
对于南洛帝的封城,南翼对外美其名曰是为了迎接清尘郡主,另外也是为了保护郾茗城南洛帝的安全,实际上则是为了掩盖南翼已经猖獗的瘟疫。
令觅尘觉得心寒的是,南洛帝一道禁止宣扬的国书竟能令百姓乖乖守口如瓶,她总算见识到了古代皇权的可怕!在纯善老实的贫苦百姓身后是统治者的惨绝人寰。
从琉江城到玉玲药谷,尚需要经过南翼的另一座城镇沥城。沥城,琉江城,郾茗三城护成犄角,是南翼北方的门面所在,驻兵甚多。他们一路行来遇到不少盘查之人,所幸的是他们皆被归海莫烬手中的令牌打发。
旁晚之时,两人来到了琉江和沥城之间的一座小村庄,虽是天色尚亮,然而村子中却充斥着无处不在的沉闷,与琉江城不同,这里没有巡视的官兵,故而显得更为萧索,一点过年的气息都没有。
村子低凹之处,两人勒马高岗俯视着夕阳下静悄悄的村庄,一阵冷风吹过,觅尘只觉满心生寒,禁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由于两人皆已易容,觅尘又男扮女装,两人并未同骑。归海莫烬见觅尘身子一抖,微微蹙眉,策马靠近她,伸臂便将她抱起。觅尘回神时已经斜座落在了驰焰之上,她抬头冲归海莫烬一笑轻声道。
“我想进去村子看看,我们今晚别走了,行吗?”
归海莫烬的本意是寻一处荒野应付一晚,不欲让觅尘接近疫区,不想让她置身危险。可现在望着她恳求的双眸,握着她冰冷的小手,心神已是动摇。
“你就让我去看看吧,瘟疫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没有那么容易就被过继疫病的,我小心点还不行吗?我想看看到底是什么病竟这般可怕,令南洛帝竟然忍痛弃城。”觅尘央求地望着归海莫烬。
这个话题他们已经商讨了一路,路上他们也曾路过一个村落,可归海莫烬说什么都不让她进村。她了解他的担忧,只因这古代的瘟疫太过可怕,常常比战争更让人心惧。
觅尘学医对于医书中关于瘟疫的记载知之甚详,历朝的不提,单是海天建朝就发生过高达七次的大型瘟疫,每次死亡人数都在十数万之上。
瘟疫袭竟,家家有僵尸之痛,室室有好泣之哀,或阖门而殪,或覆族而丧。瘟疫横行,总是显赫如皇族也难以幸免,只海天皇室宗卷记载便有多达十三个王爷、皇子丧命疫病。
一旦瘟疫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为了阻止疫病蔓延,唯一的办法便是焚烧。将染病区域全部圈禁封锁,纵火烧城,无论死尸还是活人,一概烧死。有逃窜的便会被毫不犹豫地杀死,哀号漫天。尸体烧焦味道经年不散。
这些觅尘在医术上看到时并没有多大感触,毕竟她来自现代,这种场景仅靠想象,便如故事一般让她觉得遥远。可现在瘟疫便在眼前,她已经感受到那种浓浓的压抑和四处蔓延的死亡味道。书上的记载也就异常清晰了起来。
她不学医术便罢了,可她学了,那么便不能置之不理,不然良心上总会受到谴责。
归海莫烬在觅尘眼中看到了坚持,那般清晰。他剑眉紧锁,望了眼凹地的村落,终是叹息一声策马向村落的方向赶去。
夕阳下的村庄因为少了生气而显得更加破败,归海莫烬紧紧将觅尘揽在怀中,眉头微微蹙着,满脸阴沉,村间小路上没有一个人影,家家闭门。隐约传来几声轻微的哭泣声,暗吟声。
觅尘察觉到身后归海莫烬的紧张,低头浅笑轻拍他紧紧扣住腰际的右手:“还海天战神呢,一个疫病竟把你吓成这般?”
“我是担心你,答应我一会只准用眼睛看,要做什么告诉我,我来。还有……”归海莫烬蹙眉说着,丝毫不敢放松心神。
“我知道了,这个我比你懂。”觅尘好笑打断他,抬头轻触他微蹙的眉心。
“你的耳朵好使,听到哪里有哀泣声我们进去看看。”
归海莫烬点头,没一会便停了下来。翻身下马,将觅尘抱下。她正欲迈步,却被归海莫烬一把拽住。觅尘有些好笑地看他扯了衣襟给她掩住口鼻,包住双手,这才松了口气般,携着她向面前的小院走。
看这个他凝重的背影在前面开路,觅尘心头甜甜,暗叹也许正如她不知道自己有多爱面前这个男人一般,他定也不知道自己有多爱她。是怎么样的爱,才能让他这样的人,为她担心到如此小心翼翼,噤若寒蝉。今生有爱人如斯,于愿足矣。
归海莫烬感觉身后觅尘脚步停顿,回头却见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满脸笑意,微微一怔。
“怎么了?”
觅尘轻笑,举步轻快跟上,扬起了更加灿烂的笑:“没什么,突然感觉好幸福。”
说罢冲归海莫烬吐吐舌头便欲往前走,归海莫烬拉回她,正欲敲门却听到院中传来动静,他放下手拉着觅尘退向一旁。
“有人出来了。”果然,没一会脚步声传来,隐隐还有哭声从屋中传出,觅尘心一沉,蹙起了眉。
院门被打开,却有一个极为貌美的少女低头走出,她看上去差不多很觅尘同龄,一身素衣,眉头紧锁。低头似在沉思,脚步有些漫不经心。
突然她身体一歪向一旁倒去,却是沉思间被门槛绊了一下。觅尘正好站在门边,没反应过来便抬手扶了那少女一把。
“小心。”
少女姿态高雅,容貌出众,衣着华美,归海莫烬不想一个小村子中竟会有这等人物。微思间觅尘已是抬手扶上了那名女子,他眉头一蹙身子微动便要将她伸出的手拉回。
觅尘却是先一步收回了手,似是感受到了他的紧张,回头一笑。
第五卷 风起云涌 第三十章 天花
归海莫烬见觅尘放开了那女子的臂肘这才微微松了眉宇。
觅尘回头正迎上那女子微微怔神的目光,细看之下,女子大约十四五岁,乌黑的发,浅蓝的衫,白玉般精致细腻的脸庞,明亮有神的眸子,端丽明媚,十分好看。
见她发愣地一直盯着自己,觅尘对她轻轻一笑。她带着人皮面具,长袍着身,高冠束发。虽是面容平常,可一笑之下竟平添了几分风清月白之感。
夕阳西沉,暮霭涌上,少女听到一声温朗如珠玉般的呼声,接着手腕一紧便被人扶住了几欲跌倒的身体。她蓦然抬头,只觉眼前男子的目光笑意盈盈,被他扫上一眼便如一轮洁白的月温柔拂过般舒爽,他身形修长挺秀,整个人夕阳下如清俊出尘的碧月,又似温润丝柔的暖玉。
少女心中一触,浓密的睫毛轻闪低下了头,目光在手腕处停留,想起方才情景,面颊一红。
觅尘正欲开口询问,却是一个小童打扮的少年挎着一只药箱从院中冲了出来。
“小姐,都交代好了,咱们走吧。”
那小童说话间已到了院门,看到觅尘和归海莫烬一愣,眨巴了两下眼睛。
“你们是谁?”
“愠儿,不得无礼。”那蓝衫女子蹙眉回头望了一眼小童,见他满是委屈地地下了头,眉宇间闪过无奈。这才转头望向觅尘,微微俯身,面颊轻红地笑道。
“多谢公子方才施以缓手。这里方有人病逝,两位公子还是快快离去吧,以免染了晦气。”
却不知为何归海莫烬甚为不喜欢那女子看觅尘的阳光,微微蹙眉,上前一步便挡在了两人之间,冷声道:“多谢,小姐请。”
他说罢微微侧身带着觅尘闪身一旁让出了路。觅尘诧异挑眉,被他拉着退了两步,满脸疑惑。
归海莫烬话语冷然,那女子望之只觉他浑身散发着一股令人无法逼视的淩咧,仿似寒冷孤寂的流霜,那种清冷之意竟让她心生一怯。不再多言,迈步向村间小道走去。心中却是惊异,这二人相貌虽都不出众,可气质脱俗。一个朗如皎月,一个韩若冰霜,皆不是普通之人,却不想怎会出现在这里。
心中惊异,女子步之巷口停步又回头去看,但见那温朗的工资似乎说了什么,那方才还冷面凛然的男人嘴角竟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清浅的笑来。笑容转瞬即逝,但却宛若深湖之上云吹雾散,青影水光,冷冽中漾着柔和。
然后两人竟迈步显赫进了小院,女子一惊,蹙眉半天。转身便向回走,她身后一直低着头的小童赶忙跟上囔囔道。
“小姐,他们不识好歹,你还管他们干什么,让他们去送死吧。”
“愠儿,你最多嘴就去凶啊河子村跟着大姐去。”女子脚步不停快速走着,脸上分明有几丝焦虑。
小童马上闭了口,闷闷道:“跟着大小姐还不如回药谷呢,小小姐也跟着大小姐学会了,欺负人。”
这女子正是药谷百里老谷主的小孙女百里螺,此次南翼瘟病,南洛帝下旨令药谷老谷主前往研讨病情,她的爷爷一早便带着少谷主百里皑去了疫病最为严重的中明城,疫区三个月不归。
陛下也亲临郾茗城督导病情,可疫病却未能得到控制,竟蔓延到了这边关,虽是还不严重,但倘若一直找不到解决的法子,怕是药谷也不能幸免。药谷人人研医,此刻又岂能坐视不理,所以谷中弟子皆出谷为百姓医病。她和大姐因是女子,师伯不让远行,只能在药谷附近的小村子尽些绵薄之力。
如今疫病蔓延,百姓惶恐,皆呆在家中不敢出门,生恐沾染疫病。却不知那两个仪表不凡的公子是为何到了这里,还不听劝告进了小院,他们不怕被过继了疫病吗?还是他们不知情?百里螺向着脚步更快,最后干脆碎步跑了起来。
昏暗的小屋中隐隐透出低泣声,压抑的哭声断断续续传去,听上去有些惊恐。觅尘和归海莫烬对视一眼,为彼此掩好口鼻,这才推门进屋。
进门便见一人躺在地上,身上盖着一条草席,哭声是从墙角传来的,那个是中年妇女。她似乎很害怕,蜷缩在墙角不断抖索着。觅尘二人进屋她竟是毫无反应,瞪着一双眼睛盯着那草席抽抽泣泣。
屋子虽是门窗洞开,可觅尘还是闻到一股难闻的气息,蹙眉也不再看那女子便走向草席盖着的死尸。身子蹲下便要去掀那席子,手被归海莫烬拉住,她这才想起两人在院外的话,无奈的挑眉道。
“把?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