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如画,红颜堪夸第65部分阅读
江山如画,红颜堪夸 作者:肉书屋
心动,气贯剑刃,毫不留情。一时间一片白光随着剑身层层卷起,裂电般向围击的人袭去。
觅尘被归海莫烬一手拉着护在他身后,只能跟着他的身影急走,好在她轻功极佳,倒也没有添乱。只听阵阵惨呼从身旁传来,围攻诸人已纷纷倒地,归海莫烬拉起觅尘便再次向山道急奔。
然而没几步便又有一批黑衣人从树林中闪身而出,这批人似乎已经知道了归海莫烬的厉害,同时怒喝一声,生如雷霆,夹着风暴之势攻向归海莫烬。
“哼,来吧。”
归海莫烬冷冷一哼,知道逃势被阻,剑光乍起,或挡或卸或刺或撩,剑光横扫,道道剑光旋舞身边,骤然而起的是充塞天地间的凌厉攻势。忧心着身后的觅尘,他招招狠辣,剑势凌厉刺出,宛如旭日喷发,又宛如电闪雷鸣,每一剑刺出必有死伤,毫无虚发。
惨叫声响彻周身,觅尘虽是面色微白,可却勉力镇定,见一人就倒在脚下,飞快一脚踢出将他脱落手中的剑踢起顺势接住,握在了手中。双目瞪大望向四周。
归海莫烬感受到她动了下,没听到她的呼叫,心知她没事,便未回头。只凝神对付着越聚越多的黑衣人。他清啸一声,剑化长虹,将一人斩落剑下,身前又有四人攻上。他冷哼一声架住四人兵刃,一声暴喝,剑气高涨,狠辣凌厉的剑气卷向四人,然而此时又有一剑乘隙而入,他护着身后的觅尘不及躲避,手中长剑亦不及回扯,正预备承接着刺向右肩的一剑,却是一道剑光从身后击出,正刺在那人直扑而来的腹下。那人吃疼,手中剑势已偏,归海莫烬手腕轻转,便卸下了他一只胳膊。
觅尘第一次用剑刺伤人,听到那人的惨呼,只觉拿剑的手轻抖,身上一僵。凝神看去,那人捂住腹部,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显是没死,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的左肩被归海莫烬砍断,正汩汩流血,没一刻必死。可觅尘只觉她那一剑没立马刺死他,心中便稍稍有了点安慰。
嘴角轻颤回头正迎上归海莫烬晶亮的黑眸,那眸中分明闪着几分诧异,几分欣慰,几分惊艳。觅尘只觉为他眼中的神采,能为他挡去那一剑,纵使那几人当即死掉又有何惧,回他淡定一笑,感受到他拉着自己的手生紧,心头一暖。
便在此时归海莫烬没有微蹙,迅速将剩下的少许几人解决掉抱起觅尘就往山上急奔。
感受到他的反常,觅尘握紧手中长剑,只觉心头剧跳。心道倘若他有什么事,她万死也难得其咎,是她太过任性了,非要再这当口来南翼。就在此时归海莫烬低头柔声道。
“尘儿,等下你先走好不好?”
“什么?”觅尘诧异抬头,望向归海莫烬略带恳求的双眸,只觉胸如锤击。
“万俟瑜娑来了,你先走,我有办法脱身的。”
归海莫烬恳切地望着觅尘,觅尘面色瞬间又苍白了几分,冷冷地别过了头。
“我不走,要走也是你走。方才的那些人倘若不是接到命令,不可能不用没有武功的我制约你,可他们却没一个攻击我。定是万俟瑜娑下了命令不准伤我,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只冲这点,要走也是你先走走。”觅尘怒气上涌,话语匆匆冲出,带着几分气恼,几分哽咽。
归海莫烬似是轻叹了一声,将觅尘护在怀里竟是不再向山上奔。知道觅尘心意,也知她定不会独自先走,归海莫烬柔声道。
“我知道了。”
就在他话语刚落之际,又一批人鬼魅般将他们围住。见他们手中弓箭直指两人,觅尘心生一股寒意,月光打在箭尖上的绿光微闪,显是淬了毒。
火把被点起,马蹄声传来,光影中一个红色身影踏蹄而来,火把将其映得越发妖艳,肌似寒冰,眉若墨裁,唇点桃夭。衣衫随风鼓动如烈焰燃烧,映着身后黑色的密林,让他似从鬼蜮中步出。
众人见此人打马缓步而来,自觉让出一条道来,又合围在他的身侧将他护卫严密。
“孤倒不曾想海天竟还有这样的高手,能在如此短时间内杀死孤数批亲卫,就是归海莫烬也怕不过如此,今日孤倒要看看你那面具下藏着的是怎样的面容。”万俟瑜娑;冷笑盯着挡在觅尘身前的归海莫烬,眉眼间闪现着几丝阴毒。
归海莫烬冷哼一声,与他对视却不说话。万俟瑜娑见此也不着脑,长眸微眯看向他身后护着的觅尘。
“郡主别来无恙?”
万俟瑜娑眉眼间的煞气让觅尘望之蹙眉。心中闪过疑惑,听万俟瑜娑的话似乎对她的身份毫无怀疑,可却并不肯定莫烬的身份,这是为何?他是怎么发现她的行踪的?
不再多想,虽说万俟瑜娑已经认出她,她却不愿就范,压低声音道:“你是谁?本公子可不认识你,更不知道你说的郡主是谁。你也少来跟本公子套近乎,你这人太过卑劣,我可不愿认识你。以多欺少,简直无耻。”
万俟瑜娑听罢大声一笑:“多日不见,郡主还是这般伶牙俐齿,不过孤却不知什么事以多欺少,只知胜王败寇,郡主现在落到孤的手里还是现在便乖乖就擒的好,以免你的同伴丢了性命。”
万俟瑜娑说罢似笑非笑地望了一眼归海莫烬,眸中带着些许探究。
“孤只欲把郡主带回和亲队伍完成和亲,至于你这位同伴,孤可管不了死活。”
万俟瑜娑的话让觅尘又是一惊。归海莫烬也微微挑眉,现在心中已是肯定,这万俟瑜娑也许心中怀疑他的身份,却不曾真正的确定。他这次南下极为隐秘,万俟瑜娑不知倒也不奇怪,可他又是怎么发现尘儿的行踪的。
“啧啧,还是一国之君呢,连以多欺少胜之不武的道理都不懂。喂,你们跟着这样的人不觉得丢人吗?摆这么大的阵势就抓我们两个人,还弄得死伤惨重,现在还好意思在这里大言不惭地说什么胜王败寇,简直可笑。哦,你口口声声喊我郡主,原来你们这么多人是来抓一个女人啊?哎,阵势可悲,连抓个女人都带这么多人手,我穿红衣服的,你是不是很怕那什么郡主啊?你不会连个女人都打不过吧?怎么有脸出门呢。”
觅尘心念急转,只觉必须想办法惹恼万俟瑜娑,她和莫烬才能想办法脱逃。现在这种情景,只能擒贼擒王方能全身而退。只要诱惑南洛帝跟莫烬单打独斗,虽是不知那红蝴蝶的武功如何,但她相信莫烬。
觅尘想着,绕过归海莫烬挡在了他的面前。感觉归海莫烬身子微动忙回头瞪了他一眼。
万俟瑜娑将二人的动作收入眼中,虽是对觅尘那些小伎俩了然于心,可却不知为何他竟被她说的心头火大。尤其是看她上前将那凛然的身影护在身后,更是一股怒火冲起。觅尘的话更勾起了他似已久远的记忆,想起那晚自己只身前往戴府,结果被个女人算计放倒,更是心意难平,胸膛微微起伏。冷冷瞪着觅尘,邪肆一笑。
“你不必用话相激,孤岂会受你小丫头影响。”
“也是,本公子没必要跟你这种人浪费口舌。你不是抓人吗?没事,一起上吧,不过我可告诉你们。我这大哥可是相当厉害,方才那些死人你们也都看到了,全是他杀的,你们有什么遗愿现在想想,根本公子说说吧,就你那样在我打个收下定是走不了一招的。”觅尘眨着眼说着,心中却是一急,心道,这万俟瑜娑不上当,这可如何是好。不行,便只能想办法让莫烬先走,没有她脱身想来对他并非难事吧,可他岂会丢下自己独自离开呢?这可怎么办?
归海莫烬隐约猜到觅尘的心思,望着环肆的众人,只觉脱身的希望不大,他不敢贸然动作,便也由着觅尘扰乱万俟瑜娑,一面想着脱身之计。
万俟瑜娑此刻一双眼眸被气得微红,瞪着觅尘,只觉她脸上的讥讽的笑甚为惹眼。
他按捺住心头的怒火,双拳紧握将觅尘锁定:“孤再问你最后一次,是你自己过来,还是要孤箭支齐发?这些弓手都是百箭穿杨的好手,郡主放心,定不会伤到你的。到时候你这大哥不白死不说,郡主也少不了要受些惊吓。”
觅尘听他这般说,倒吸一口冷气,面上却嫣然一笑耸耸肩轻快道:“那你便试试吧,他死我也不独活,你的弓手是好手,但我自己往箭上送他们怕是也没办法。”
“你。。。”万俟瑜娑听她这般说胸膛起伏不定,狠狠瞪向身后护着的归海莫烬,心中的疑惑又加深了几分。
“我看这样吧,你和我这大哥单打独斗,只要你在他手下走上五十招,我便无条件地跟你走,怎么样?”
觅尘见万俟瑜娑眸光闪烁不定地望向归海莫烬,心中一动挑眉说着。
万俟瑜娑手指骨节被纂得咯咯作响,望着觅尘半晌,冷声一笑,眼波流转。
万俟瑜娑此刻心头也是有想法的。正如觅尘猜测的,他值确定了觅尘的身份,对归海莫烬却是心存疑惑。只是从他和觅尘的动作,从他惊人的武功中隐约猜想到了他会是谁。
这对他的一个意外也是一个惊喜,倘若真是海天战神归海莫烬,那么无疑,抓住他比杀死他更有价值。再加上万俟瑜娑此人生性高傲,对于归海莫烬,他已是知之甚详,也视其为平生劲敌,更知道倘若海天与南翼开战,他们必会有一场对峙。如今有如此机会,他心中的骄傲令他跃跃欲试,他早就听闻归海莫烬武功出神入法,此刻他倒是想领教一下,也好试探下此人到底是不是归海莫烬。
倘若是,那便努力留下活口,果真留不住也定倾力将其斩杀在南翼。
觅尘见他面色几变,与该海莫烬交换了一个眼神,轻笑道:“我说这位红蝴蝶,你不会是害怕吧?还是你连在我大哥手上走五十招的信心都没有?”
觅尘故意加重“五十招”三字,这也成功激起了万俟瑜娑的怒气。他冷冷笑看向归海莫烬。
他身影一动,归海莫烬便将觅尘拉到了身后,以同样的凛冽回视。两人尚未交锋已有暗流涌动周身。
“喂,你这个无耻之人,不会让你的手下帮忙吧?再不然,你和大哥交手的时候让你的手下对付本公子?”觅尘从归海莫烬身后探出头来,一脸不相信地望向万俟瑜娑。
万俟瑜娑冷哼一声,大喝道:“你们谁都不许插手,违令者,杀无赦。”
第五卷 风起云涌 第三十五章 逃脱
骤然凝滞的气氛却没有影响到觅尘,见万俟瑜娑拔剑而出,她心头一乐,丝毫不掩饰内心的欢悦,嬉笑着从归海莫烬身后探出头来,一脸不信任地瞪向万俟瑜娑。
“喂,你这个无耻之人,不会让你的手下帮忙吧?再不然,你和大哥交手的时候让你的手下对付本公子?”
她的话让玩万俟瑜娑眸光越发森寒了起来,冷哼一声,大喝道:“你们谁都不许插手,违令者,杀无赦。”
万俟瑜娑大声喝罢,冷冷看向觅尘,那眼神直欲将她吞噬其间。
见他怒目瞪来,觅尘却不甚在意,不知死地又道。
“你让这些手下退后点,万一你突然下令让他们来抓本公子,那就不好了。你看这圈这么小,我也没地方站啊,本公子可不会武功,别被你们的剑气伤到。”
万俟瑜娑长眉骤拧,恨不能上前拧断觅尘的脖子,鼻翼轻跳,广袖抬起挥了挥手。
见众人退后,觅尘这才轻笑着对归海莫烬点点头,退到了一旁。可就在万俟瑜娑御气之际,她却再次嚷道。
“哎,你可不能让手下趁机来抓我哦,告诉你,要是他们上前一步,我可是宁死也不会任由摆布的。”
她的话再三质疑成功地令万俟瑜娑怒意不遏,瞪向觅尘,剑指归海莫烬冷声道:“你再说话,孤便让他们箭羽齐发当场将他射成蜂窝。”
觅尘撇撇嘴,嬉笑一声:“本公子不说了还不成,大哥把背上包袱给我吧,别被这红蝴蝶刺破。我看他那样,剑一定没准头。”
觅尘说着上前接过归海莫烬卸下的包袱,这才慢悠悠地退后。而万俟瑜娑已是双眸猩红,暴喝一声,手中剑气飞走化作万千寒光直击归海莫烬。剑势凌厉,竟不比归海莫烬逊色,两人剑光相接,锵然一声,瞬间寒光四起,光华暴涌。
觅尘不想红蝴蝶武艺竟也如此出众,压下心头滔天骇浪,焦虑地望着场上激斗的二人。只恨不能多出一双眼睛来,好把那个黑色的身影看得更清。
归海莫烬却是早知万俟瑜娑的能耐,虽是担忧觅尘却不敢掉以轻心。见他身躯拔地而起,宛若离弦利箭直击而来。他身影如同鸿毛,悠然后飘,手中软剑挽起潋滟的光芒,架住万俟瑜娑寒如电闪雷击的一剑。
借助万俟瑜娑剑上的力道归海莫烬疾退数步,身影如黑鹰展翅骤然后飞,于空中仰身急纵,以退为进,足下连环踢出数脚,直接万俟瑜娑胸前。
万俟瑜娑亦是不敢分神,他心知方才觅尘已经将他激怒,倘若以此心境对敌,他必处于劣势。极力平复心境,双眸寒如冰霜,气贯九天,手中寒剑微微一横,拔起一道剑芒挡住了归海莫烬的攻击。
归海莫烬长眸轻挑,手中寒剑如波,由上扑下,再度直攻万俟瑜娑胸前。剑尖未至而剑风强劲,万俟瑜娑心知此剑纵使挡下亦要受内伤,身体向身侧偏倒,躲过一击。红影翻飞,手腕斜翻,剑刃刺向归海莫烬方及落地的右足。
归海莫烬却也不慌,右足猛然一旋,宛若龙冲九天,令人目眩。
觅尘瞪大眼睛去看,只觉两人身影在漫天刀光剑影中掠过,光滑纷错,根本看不清楚谁处于上风。只听耳边龙吟不绝,两人交身之际剑光如腾蛟舞凤,裂空破风。
觅尘心头担忧,她不知万俟瑜娑功夫了得,她更不懂什么武功,方才只是随口说五十招为限。现在两人已经激斗在一起,怕是那五十招之说,万俟瑜娑也只是当做戏言。可万一他当真那可怎么办?觅尘又心恐万俟瑜娑突然变卦,让人来抓拿自己,一时只觉心头纠紧,难以呼吸。
她心头一动,上前一步便启口大声道:“红蝴蝶,想不到你武功还不错嘛,看来是本公子小看你了。不过,要想在我大哥手上过上五十招也并非易事哦,比可要努力啊。”
她突然出声,两人俱是一惊,归海莫烬心头一跳,先是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几欲转身去看。可待她的话说罢,他只觉无奈,心中有些明白觅尘的心思,她怕是想搅乱万俟瑜娑,好减轻他的压力。可她却不知,她突然开口亦吓到了他。归海莫烬唇际掠过一抹苦笑,凝神静气,努力不让自己受觅尘的影响再度击向万俟瑜娑。
高手过招哪里容得了一丝分神,方才归海莫烬虽是微微闪神,可万俟瑜娑也好不到那里去。听到觅尘喊叫红蝴蝶已是气恼,更止不住自己分神去听她说的什么,听罢更是被气得不轻。待他再次凝神,归海莫烬的剑气已至,他忙侧身去躲,这才堪堪避过。
两人的身影有一刻的凝滞,觅尘看的清楚,心中一乐再次加把劲喊了起来。
“红蝴蝶,本公子听说南翼闹瘟疫,哎呀,你可要小心哦,本公子看你身体柔柔弱弱的,别染上病哦。”
“红蝴蝶,我大哥方才使得那一招叫剑拿花蝴蝶,专门对付那种徒有其表,华而不实之人,嘻嘻,差点中招吧?”
“红蝴蝶,我大哥接下来要用的这招叫剑走九天,你可要小心哦。”
“啊,小心右肩。”
“呀,红蝴蝶你还挺厉害嘛,不过大哥下来的一招你定是躲不过的。大哥,快,刺他前胸!”
这边觅尘喊得带劲,那边亦是战的激烈。
归海莫烬弄清楚觅尘的心思便不再担忧,他心知只要不是万俟瑜娑下令,该是没有人敢上前捉拿觅尘。凝神静气,只欲速速摆脱万俟瑜娑,好带觅尘脱逃。这般想着,剑势越发强劲了起来,周身飞舞着杀气腾腾裹身,此刻他已化身为剑,盘旋游动,腾跃不定。
轻喝一声,躲过归海莫烬击来的又一波剑势,万俟瑜娑凝神纵气,剑芒突盛,有如破浪已恢复先前的攻守具备。
觅尘见那红影不再逼得来回闪躲,晶眸一转又喊道:“万俟瑜娑,小心左肩!”
这是她第一次直接喊他的名字,万俟瑜娑本能收入耳中,心生一惊本能侧转左肩,只这当下归海莫烬的剑已横扫腰际,他心下大惊,匆忙躲避。由于身子转的过激,身影倒落在地滚了一圈,甚为狼狈。就是这样,仍不免被挑破了红衣,凌厉的剑气在腹部划过一道轻红。
他双眸爆裂,狠狠举起手中长剑,剑锋嗡嗡直响,一面挡住归海莫烬,一面冷声喝道:“你再敢出声,休怪孤不守信用承诺。”
觅尘这下再不敢多言,咬唇瞪向场中再次纠缠一起的二人。夜风中一黑一红两道身影交错飞旋,黑影如电闪雷鸣唳九天,红影如鸣鹤飞渡星野。
场中归海莫烬和万俟瑜娑已是越战越悍,只觉棋逢对手,竟是一时战得难舍难分,均生出几分惺惺相惜之意。
归海莫烬只觉万俟瑜娑剑势卓然凌厉,威势十足。万俟瑜娑也觉归海莫烬的剑势自如间带着一种沉稳,隐隐让他觉得其有一种指挥千军万马、从容自若的气度。
突然归海莫烬轻喝一声,劲腰一拧,冲天而起,软剑竟忽而脱手,剑随起势在夜空中一道回旋,竟直直刺向万俟瑜娑脑后。
万俟瑜娑心知无法挥剑后挡,只得身影骤移,左足在地上带过,手中剑光一闪一声惨叫破空。竟是他移动间已离近箭驽手,一个持弓的小兵被他剑气扫到,惨呼一声竟是当即毙命。
万俟瑜娑眸中闪过血色,未及回身归海莫烬身影骤然追上脱手之剑,有一剑刺了过来。万俟瑜娑抓过倒下的那名小兵,大力传臂将其扔了上去。归海莫烬闪身避过,那死尸飞过夜空,轰然落地。
觅尘见那小兵正落在不远处,望着他手中尚紧握的大弓和他背上的箭囊,她眼眸微亮。眼见众人皆盯着场中激斗的二人,觅尘移步上前撬开那小兵紧握大弓的手,取过大弓,再从他背上扯下箭囊,这才退回原处。
却在此时传来隐隐的马蹄声,场中正激斗着的归海莫烬清眸一亮。闪身避过万俟瑜娑呼啸而来的身影,他接着腰力,向后一翻,整个身体便如黑蛇在空中一晃,折向飞身而过的万俟瑜娑,直刺其左肩。
他这一招虽是狠辣可却也将自己的背后暴露给了万俟瑜娑,万俟瑜娑长眸微眯,修长的手指剧烈震动,如有漫天光华在身前凝聚,剑气破空直袭归海莫烬宽厚的腰背,对于归海莫烬刺向左臂的剑竟是毫不相避。
可就在此时,归海莫烬身影电闪雷鸣般扭转,犹如鬼魅,与万俟瑜娑交身之际身体骤然压低。手腕翻转,身形摆动剑急速回防与身侧,轻笑一声,犹若一道飘落的树叶从万俟瑜娑身下闪过,掠过夜空。
万俟瑜娑一剑用的力道极大,虽是刺到了归海莫烬,可归海莫烬的一招却是声东击西,本就无意刺向他左臂。他瞬间的身影移动使得万俟瑜娑只在他背上拉过一道长长的血痕,而万俟瑜娑却被他回防的剑气伤到了前胸。
万俟瑜娑手中刺空,又被归海莫烬剑气震得心脉剧痛,长剑脱手而出,在夜空中夹着龙吟之声,如流星一般直直刺入一棵树上,没及剑柄,树身剧晃。
归海莫烬与万俟瑜娑插身而过,瞬间便移至觅尘身前,铁臂囚上她的腰,便将她带了起来。手中寒剑急走,化成阴森飘渺的气劲,爆裂出极炫目的光彩,直直袭击向手持强弓的一队南翼士兵。
那围在后方执弓箭的众人,眼见归海莫烬剑势已至,却只觉白光森然蚀骨,狂悍之极,未及相避,已是齐齐血流如柱,或伤在肩头,或伤在手臂,更有甚之被剑光毙命,均倒落在地。
归海莫烬穿过混乱的弓箭手,身影不停,携着觅尘横空从后面的刀剑兵上空掠过,双足连环踢踏,连踏数十名南洛帝亲兵头顶,正迎上发足驰来的驰焰。
他将觅尘稳稳放在马上,一把夺过她手中虚握的弓箭,立在马上,大喝一声。
“快走!”
觅尘心跳如雷,右手一掳扯过马缰,狠狠一抖,驰焰嘶鸣一声急冲而出,带起阵阵寒风,直冲山巅。
立在马上的归海莫烬迅速搭弓七八支箭羽齐发,带着强劲力道直射离两人最近的一批南翼人。
此刻万俟瑜娑默然而立,冷冷看向远去的二人,看归海莫烬飞箭将近十人击中毙命,胸口如遭重击,吼头一甜,吐出一口血来,殷红的血迹沿唇角划过优美的下巴。
他回身扯过马缰翻身而上,飞身冲出。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有马的匆忙上马,没有马的更是呼喊着施展轻功紧跟而上。
驰焰飞冲而出,脚力极快,没一会两人便没入了暗夜之中。归海莫烬见追兵被暂时甩开,便飞身落座在觅尘身后,抱住她接过了她手中的马缰。
“手怎么这么凉。”
听到他从身后传来的轻怒声,觅尘心间一喜,难以相信他们真的就这么逃脱了。瞬间她便又意识到不对,身子一僵扭头喝道。
“烬,前面是山崖!”
他们昨夜便是从这条崎岖的山道攀上崖顶的,两人呆到月山中天才下山。觅尘本想将驰焰带到百花山庄,可归海莫烬说他不习惯呆在小院之中,倒是山顶更能让它欢喜。觅尘怕驰焰四下乱闯,误食了要谷中的毒草,还专门为它料理了草料,将它拴在了山崖顶上的一棵大树上。却不知它是如何挣脱的?
归海莫烬听到觅尘焦急的大吼却是微微漾开了唇角:“我知道。”
“那怎么还往死路上跑!”觅尘听他这般说蹙眉仰头,见他唇角浮着笑意心生疑惑。
“走吧,让你看看驰焰是怎么上山的。”归海莫烬听着身后传来的马蹄声,开怀一笑。
他的朗声笑语感染了觅尘,她也不再多想,放柔了身体靠向归海莫烬带着薄汗的怀抱,只觉从身子到心底全是暖意。
疾驰了小半个时辰,天光见亮之际他们终于到达了山顶。晨光初露,带着勃发的骑士挂在天际,山巅薄雾缭绕,宛若仙境。归海莫烬倏然大喝一声,狠狠抖动马缰,驰焰感受到主人的兴奋竟越奔越快,向着断崖之处疾驰而去。
云雾眯眼,劲风挡目,觅尘竭力想睁开双眼,可马速太快她依旧看不清周围之景。可纵使如此,她也知道再往前跑便是悬崖了!
“抱紧马脖!”归海莫烬大喝一声。
觅尘本能地俯身抱住,大声喊道:“要做什么?!”
“怕了吗?”
觅尘只觉风声传来归海莫烬的询问,似从很远之处而来,却又带着分明的兴奋和傲然,隐隐中已是有些明白。压低身子睁开了双眼,明眸中带着几分不可置信,几分洒然大声喊道。
“驰焰应改名为追日!”
就在她话放落之际,驰焰已载着两人奔向了险峻断崖,它迎着光霞宛若追日雄鹰,又如蛟龙出云,嘶鸣一声飞跃而起。随着觅尘刺激的尖叫,她似乎看到了朵朵云层漂浮身下,猝然屏息,归海莫烬的大笑声似从天际传来,让她浑身颤栗。
待到驰焰再次长鸣,她只觉腰际一紧,被归海莫烬带起压向怀中,这翻虽是减低了落地的震荡,可却亦感觉胸肺一阵剧震。
阵阵马儿嘶鸣之音从不远处传来,归海莫烬将觅尘放于马上,勒缰回马。
迎面,在他们身处悬崖的对面,万俟瑜娑勒马崖边,身下白马嘶鸣着来回跳动。他的身后急急追来一批南翼骑兵,马儿骤见悬崖,纷纷畏缩,猛然停下,一时间乱做一团,相互碰撞跌下马背之人却也不少。
要知道能跃过悬崖,不仅要靠神驹劲速,更要看马儿的胆量勇气。驰焰显是以前便做过这种危险动作,自是不怕,亦胆怯不前。
万俟瑜娑隔着悬崖望向另一面的归海莫烬,双目暴戾,双手握紧缰绳只勒出两道血痕来。眸中带着几分不甘,几分森寒,几分惊叹,半响才冷冷喝道:“逃得出此处,孤倒要看看你们怎么逃出南翼!
归海莫烬冷哼一声,也不多言,冷冷与万俟瑜娑对望。却是驰焰,高高昂头,带着几分高傲,几分不屑骤然前蹄高昂嘶鸣一声。竟似在嘲弄对面马儿,只负载一人却畏缩不前,而它纵使背负两人亦可轻松过崖。
觅尘见此咯咯一笑,宠爱地轻抚着驰焰柔顺的鬃毛,望向万俟瑜娑嫣然一笑,高高举起右手挥动着。
“轰蝴蝶,真是物肖其主,你那白马徒有其表,中看不中用呢。”
觅尘的话让归海莫烬唇边闪过几许宠溺的笑意,他摇转马头也不再理会万俟瑜娑向着远处疾驰而去。
隐隐地觅尘似乎听到一声大喝,想来是那只红蝴蝶在发疯,她快乐地笑了起来,只觉连山风也带上了甜意。
“陛下,要不要放箭?”弓弩手在崖边单膝跪地箭羽搭弦,一人飞快上前请示。
“哼,就你们也想射中归海莫烬?做梦!”
万俟瑜娑翻身下马,冷声说着,想起方才觅尘的话,怒气上涌,气御与掌,翻手便击上了身旁白马。马儿嘶鸣一声,竟生生被他打下了悬崖,带起崖边碎石滚滚而落。吓得众人心一抖,个个面上带惊。
“这次是孤大意,竟不想此刻应在万里之外的归海莫烬竟会在此。哼,不过今日逃得掉,量他们也跑不出这南翼!下山,封锁城池,封死此地到海天的所有道路,给孤挖地三尺也要将人找到!”
“是!”将领被皇帝怒气吓得身体微僵,忙领命回身吩咐众人回撤。
万俟瑜娑又冷冷望着对面山峰半响,这才转身接过护卫递上的马缰,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觅尘和归海莫烬虽是逃脱,却也心知必须马上离开,不然待万俟瑜娑下山率兵在此围剿,怕是再难逃脱。觅尘匆匆为归海莫烬包扎好背上的轻伤,两人便疾驰下山向琉江城冲去,只欲赶在万俟瑜娑下达通缉令之前想办法到达边城。
此时的弋阳城中,归海莫啸已与前夜带着和亲队伍来到了城中,正入住在弋阳义钦王府中。
这日他早早起来,见窗外仍是灰蒙蒙一片,知是时辰尚早,索性起来到院中练起剑来。廖焙进来之时正见院中白影舞动,剑气纵横,夹杂着冷风飕飕,寒光道道。
归海莫啸见他进来,清喝一声,一招长虹落波,剑光宛若白龙在空中盘旋,只卷起地上落叶纷纷狂旋。
归海莫啸收剑回身,望了一眼廖焙,踏上台阶,早有侍女小厮上来接过他的佩剑,奉上香巾。他取过金丝托盘上的香巾试脸,向屋中走去。
“怎么样?”
廖焙面色凝重跟入屋中,微蹙眉沉声道:“已经证实了,确实是瘟病。”
归海莫啸正欲接过侍女奉上茶盏的手微顿,半响才请哼一声,掀开茶盖押了一口,骤然拧眉,扬腕便将手中青瓷茶盏尽数执向了那奉茶的侍女。
“想烫死爷啊!”
那侍女被他一吼,吓得也顾不上去摸胸前的热茶,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告饶。其他人也吓得纷纷跪下,大气不敢喘一下。
“终不是王府服侍王爷的老人,摸不准主子的脾性。主子息怒。”廖焙说着,上前接过侍女手中的衣物,挥手示意其退下。
见众人头退却,归海莫啸这才起身一面由廖焙服侍着穿上外袍,一面挑眉道:“还有什么事?”
“山东的密报到了。”
“哦?”归海莫啸微微挑眉,束好腰带在椅中坐定,接过廖焙递过来的竹筒。
抽出纸条看罢,眸中若有所思,半晌才轻扯唇角竟似有几分笑意。
“本王这五哥果真好能耐,这么短时间便将山东的一滩浑水理清了。只是一个世袭侯爵,一个一品大员,四个二品官,再加上数十个大小官员就这么被处斩了,果真是雷霆一怒啊。本王这五哥可真是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了。”
廖焙接过归海莫啸递过来的字条看罢却是一惊,蹙眉半天接话道:“这些人当中虽是我们的人居多,可那山东巡抚却是慕王爷的亲舅舅,是邹相唯一的弟弟,慕王这次大义灭亲,这。。。属下看,慕王爷怕真是一心要整吏治,清官风了。”
“一群贪赃枉法不知收敛的蠢货,本王多次提点终是不听,有这一天怨得了谁?不过五哥这么一杀,山东上下出缺近二十个官员,已是政务瘫痪,本王倒要看看我这雷厉风行的五哥怎么收这个场。”归海莫啸冷哼,蹙眉半响又道。
“山东水这么深,五哥也敢搅上台面,出了这么大的贪污案怕是父皇面上也无关。他要清吏治也得看看父皇的心思,现在海天吏治腐败,虽说不上满目疮痍,却也是腐败之极,打眼一望朝中每一个人敢说自己清廉,这些父皇岂会不知?父皇现在已然年迈,他只求朝堂稳定,哪里有心思整饬吏治。五哥他一力改革吏治,发愤图强,搅出这么大的乱子来,怕是会令父皇生厌。邹家世代为官,家大业大,在朝者甚重,本王倒要看看五哥能不能做到铁面无私。”归海莫啸说着双眸微眯见廖焙将纸条用火折子引燃,这才又道。
“吩咐下去,让下面的人都给本王警醒点,该收的都收一收,该收敛的就被再四处张扬,给本王捅了篓子别怪本王不念旧情。到时候再跑来哭爹喊娘,本王最是不喜。”眸中闪过阴霾,归海莫啸见廖焙应命,起身便大步向外走去。
“走,南洛帝如此行事,我海天总要还些颜色才好。”
归海莫啸大步踏出院子,欲往义钦王李戴熊的主院走,突然目光触到院墙处的一株西府海棠脚步一顿。只见那株海棠花姿潇洒,花开似锦,雅素有致。
本事春夏交接方为花期,可许是南方气候温和,它竟已绿中闪红,点点花蕾红艳似胭脂蕴染枝头,又如晓天明霞迎风峭立。
归海莫啸脚步一转便走向了那出风景,修长的身躯站与花枝下更显风姿卓拔,耀人眼目。他轻抚花枝,懒懒一笑,面前似浮觅尘轻红的红颊,风过留香,一时竟不知身在何方。
廖焙远远看着,低头轻叹,只道风流如王爷也不能免俗睹物思人,真真是世事弄人。
第五卷 风起云涌 第三十六章 沥城
沥城乃是南翼南部的一虚大城,历来水运繁忙,往南直通南翼茸城,往北连接边城琉江,往东更是通达边海富饶之地。再加上沥城背依玉岭,风景优美,气候温和,更是吸引一批宫商,豪门云居于此。
归海莫烬带着觅尘下了山,思及行踪已露,那枚密探令牌是不能再用了。两人见通住琉江城的北城门防守比二人来时严密了许多,也不敢冒然乔装出城,便决定暂时停留在沥城,待摸清情况再做打算。
二人下山之时,日近正空。沥城街头要比琉江城热闹许多,路上行人不断,虽是不免面容沉重,但做街上商铺倒也不曾关门歇业。街上尚有小摊位铺陈开来,虽是生意冷清,但亦有光顾之人。从这些便可想象出沥城往日的繁华街景。
带着觅尘一路绕道,躲过巡逻士兵住西首主街走去,一路上倒也没出什么岔子。穿过主街,转向东面一条街道,行人少了许多。归海莫烬带着觅尘走到一间小药铺的门前便停了下来。
他仔细观察了一翻,带着觅生便进了药铺,药铺柜台之后一个三十开外的微胖男人正飞指噼里啪啦地打着算盘,像是在核对账目,另有一少年药童坐在椅上打着盹。
觅尘正觉诧异,不明白归海莫烬何以带她到此。却见归海莫烬煞有其事地踏步上前,轻咳一说道:“老板,丁公藤,九里香,土荆皮,巴豆,革乌……各一两,包好,一共一百两银子卖不卖?”
那老板听到声响抬头望了过来,相貌平凡,但眸中偶有精光,一看便是精明之人。觅尘分明看到他因着归海莫烬的话微微愣了半天,将两人打量了个遍这才开口道。
“您要的这些可都是虎狼之药,小店不能卖,您还是令寻他家吧。”
“那再加上曲域乌头、马钱子、甘遂三样,一共一千两卖不卖?”
觅生听得微微挑眉,这三样可更是剧毒之药了。不过她倒是听出名堂来了,归海莫烬的这些话怎幺听都像是在跟人对暗号嘛。果然,邓掌柜的听他这般说眉宇一跳。
“卖,只是您说的后几种药草不:在柜上,您可否随我到后1院去取?”
归海莫烬点头,撇了眼一脸笑意的觅尘,大步跟上邓掌柜的向后院走去。觅坐也赶忙快步跟上,回头见那药童一脸吊愣站在椅旁,圆圆的双眼瞪得老大,像是尚未从梦中醒末,不免觉得极为有趣,轻笑了起来。
那掌柜的带着二人进了一间正屋,回身便要去关屋门,归海英辉却抬手道:
“不必了,这附近没有人。”
掌拒听他这般说,微微一愣,随即笑了下回身施了个海天普通的抱拳礼,朗声问道:“敢问你是?”
觅尘笑望归海莫烬,凑近道:“不认识你呢,快,该拿信物了。”
归海莫烬一愣,瞪了她一眼,嘴角轻挑,咳了一声,这才从怀中掏出一方极大的虎头佩递上,轻笑道:“文先生,我们见过,八年前在丰州。”
觅尘只见邓文先生接过虎,佩细心看了下,目露震惊,,退后一步单膝跪地行了个军礼。
归海莫烬上前一步将文义何扶起: “先生不必多礼。”
文义何呵呵一笑起身将于中虎佩双手捧上笑道:“王爷选般打扮,文某都不认得了。”
觅生见那虎佩紫光流彩,异常晶莹,伸手便要去接,文义何一愣,见归海莫烬没有表示便递给了她。觅生持过只觉呼吸一滞,说不出的气闷,细细感觉那气闷又不再。她挑眉看着手中虎佩,手掌大小,两只精雕的虎眼深凹,阳光下竟似有波谰流动其间。
“王爷您怎会在这时候到此处来?”
文义何将归海莫烬让置堂上坐下,倒了一杯茶奉上,这才诧异道。
归海莫烬将那茶推至把玩虎佩的觅尘座前,文义何一愣,忙又倒了一杯,却在这时归海莫烬突然站了起来。
“巡查的采了。”
觅尘被他赫然站起的动作吓了一跳,忙也站了起来。文义何却也不慌,带着两人便向内室走。
“王爷请跟我来。”
他将两人带到一间卧室,在床边站定,俯身在床上重重拍了几下,破有几分节奏。接着他退后几步,觅尘发现那张大床竟移动了起来,床后墙上赫熬开出一方小门。
“王爷暂且躲避一下,机关在密室的烛台上,重按即可。文某去前面看看。”
归海莫烬点头,带着觅尘闪身而入,在烛台上一按,那密门瞬间合上,于此同时密室中的壁灯也亮了起来。
觅尘心道看样子方才的文先生定是莫烬安置在南翼的密探,干间谍这种高风险的事情,果真不简单。也不再多想,回头将手中的虎佩递给归海莫烬。
“这个你哪里来的?蛮精致的。”
“是母亲遗物,喜欢的话等我换掉信物便将它给你。”归海莫烬笑着接过那佩,畔中闪过些许追思。
觅尘轻握他的手,撇嘴道:“既是做了你和别人的信物,我才不稀罕呢。”
见觅尘又去翻书架上的书,归海莫烬摇头轻笑,将虎佩放入了怀中。没一会儿,外面传来喧嚣声,伴着模糊的说话声,片刻便又宁静了下采。
文义何送走搜查的官?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