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错(死神同人)第20部分阅读
交错(死神同人) 作者:肉书屋
行板再度扬起,幽远而古老,似乎带着沉淀繁华喧嚣的力量,让众人的心随着台上男子一步一灯明的沉稳举步,轻抬华袖,无可挑剔的姿态而渐渐平静下来,不由自主地看着台上男子。
略带哀怨的笛声扬起,和有些空灵行板同行,在灯火映照下男子的面容和衣着渐渐清晰,戴着半边面具遮住上半张脸的黑发男子随着乐声缓缓侧身,看似随意一甩衣袖,却令人有些惆怅的感觉,仿佛透过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便看到了那名男子那淡淡而无法排遣的愁思。
笛声愈发忧伤,似乎连渐渐急促的行板,都有着诉说这个故事的无奈。落步的彷徨,举手投足间那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毅然,随着男子舞姿渐繁,被紧紧牵引心绪的众人看着男子手中白色纸扇骤然摊开平举向前,灯火亦随着照亮整个平台,才发现台上左侧不知何时放置了一个两人高的桃花花蕾,笛声稍暗。
嘶啦!纸扇回收的响声让众人心稍一凛,行板随之渐慢,立于台中的男子低沉中带着珠玉般清亮的嗓音缓缓扬起,渐渐步向那朵枯败的桃花。
“未春花先败,独留枝凭风。
十年葬落英,不复得君颜。
执扇素孤身,会梦问归期。
煌煌度思夜,生死何两隔。”
墨玉静静看着台上那名男子隐忍悲痛步向那株尚未完全绽放便已枯败的桃花,仿佛回到那一年的春天,眼睑缓缓下阖。
假若,一切回到最初,是否仍旧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台下有人惊喜地喊了一声,朽木白哉这才发现台上花蕾渐渐在男子悼思中绽放,一袭白衣女子含笑向男子颔首示意。温婉如月华,一如很多年前那新雪般温柔的女子,不过暖眼一瞬,便消融于掌心,留下默默消耗生命热度的微凉。
“风起岂无信,聚散自有缘。
既得生逢君,何叹花期短。”
人的际遇是件很微妙的事情,不管自身拥有何等荣誉或是力量,你永远无法知道你下一刻会遇到什么样的人,那个人又会带给你人生怎样的影响。
心,从来都不是属于自身的。只有遇到值得托付的人,才会感觉到它的存在,自身的存在。
不曾爱过,畏惧付出受伤,不过意味着,没有真正拥有过它罢了。所以无论有着怎样的结局,能够遇到值得倾其所有去爱的人,本身便是一件极其幸运的事情。
即便是,你我立于忘川彼岸,于千万人中孤鸿一瞥,注定无缘。那暖了彼此双眸的点点热度,便已足够……
一步一步走向恋人,始终无悔的白衣女子立于男子数步之遥处,点步扬袖,色彩夺目的长绫在空中划过优雅弧度,缓缓落于男子手中,男子握住彩绫,左手和扇而舞,曲风渐变明快,温柔的嗓音与低沉的男声相合。
“昨日不可再,明日未可知。
煌煌度思夜,勿负此良宵。”
歌毕,急促而热烈的鼓声响起,少女随着欢乐的曲风舞步渐变热烈,手中长绫宛若流光舞动,与男子矜持而韵味十足的扇舞相合,转眼便将众人带出凄清冷寂的念思,重回繁华。
抛却过往悲伤,莫叹相逢一瞬,勿负今夜良宵!这是今晚的献节祭舞告诉众人的信息。
华丽的舞姿在突然一声行板响起后截然而止,就当众人仍未回味时,女子长绫突然直直抛向观众席旁左边,男子手中白扇亦摊开犹如白鸽,直接越过观众席往右侧而去。
啪!同时触到硬物的扇子和长绫刚落地,突然场地两侧变得灯火通明,原本封闭的木板渐渐移开,竟是一个个古代祭典时特有的流动摊位,摆着有着浓重节日气氛的摊位提供不同口味的小吃还有游戏,摊主们正殷勤地向众人招手,戴着狐狸面具作为主持人的浅草瞳和数名队员不知合时已经立于台上,抽奖箱和精美的奖品摆在场地中央,朝众人躬身行礼。
“朽木队长,一起点吧。”朝身旁的男子略略颔首,蓝染等着朽木白哉同样接过队员递上的燃香后,一起点燃浅草瞳安排的另一枚小型烟火。金色烟火照亮整个天际,宣告度思游园会正式开始,得到信号的志波海燕即刻让队员点燃准备好的高空烟火,顿时,墨蓝色天幕上耀眼的焰火犹如争妍斗艳的百花怒放,令人目不暇接,好一个火树银花不夜天!
望着远处台上那抹小小身影,在余光看到身旁那抹冷清墨玉渐染暖色后,厚实的唇勾起一抹笑意。
风起岂无信,聚散自有缘。
既得生逢君,何叹花期短。
昨日不可再,明日未可知。
煌煌度思夜,勿负此良宵。
浅草,你是想借此告知朽木,即便极短相逢,能在漫长一生中遇到值得所爱的人,其实本身便是一种幸福,要带着笑意去感恩怀念,而非惆怅缘分淡薄,随缘流心,不虚度自身岁月么。
定定看着台上带着狐狸面具招待着客人抽奖的娇小身影,棕色双眸染上笑意。恐怕这才是她本次如此大动干戈的原因,不是为了某人番队的利益,不是为了和某人过个不一样的节日,布置这偌大的舞台,竟只为了达到着单纯得不能再单纯的目的。
为了解开某人的心结,便将所有人,包括自己,都拉进来,当了这舞台中的一角。
浅草,你还真是个,有趣得紧的女人……
度思节之末
客人们或坐看繁华夜空,或三三两两结群往小摊而去,浅草瞳也开始接待前来抽奖的人们。
按照浅草瞳之前通过女刊对外公布的游戏规则,获得酒签办法有几个,除了女刊发放的极少数,大部分自然是在今晚喝的酒里面,但不得为了找酒签而浪费酒,否则会被请出场地;一种则是在摊位包裹食物的包装里,由负责的队员们随机送出;另一种则是游戏摊位里取胜获得。
为了照顾男同胞们,浅草瞳也准备了一些中奖率较高奖品实用的奖项,供人选择。
“雏森,安排得差不多就休息下吧,不要太辛苦。”朝上来首席看供应是否齐全的她略略颔首,蓝染关心地看着今晚同样没停过脚的雏森桃。其实大部分队长和席官们都离席去参加游戏,供应方面并不紧张。今晚,算是瀞灵延里最为出彩的度思节了。
“其实我没做什么,都是大家在忙。蓝染队长不去下面逛逛吗?浅草君和我准备了很多小吃还有游戏……”突然想起奖品里大部分是队长们的签名物品和照片,雏森桃尴尬地笑了。
“也好,一起去看看吧,朽木队长?”询问身旁正往酒碗倒酒的朽木白哉,在看到酒碗里的东西后扬起一抹笑意,“看来朽木队长运气不错,去看下会抽到什么奖品吧。”蓝染扬起一抹笑意向拿着酒签的男人提议。
“既是蓝染队长提议,自然相随。”看着远处忙碌的小小身影,缓缓起身的朽木白哉随着两人步向中央领奖台。
“市丸队长还要继续抽奖吗?”已经摘下狐狸面具的小脸带着笑意,嘴角微抽地看着手气好得吓人的市丸银右手无辜地晃了晃手中那把酒签,左手拿着一大袋礼品,笑得刺目。
十签十中!她错了!忘了银的手气是不分好坏,凡抽必中!看下后面那堆人的吸气声还有略带异样的眼光就知不妙。
“阿拉,我都忘了,五十签可以抽我们今天晚上的梦幻大奖呢,不过市丸队长的酒签好像不够了,真是可惜呐。”笑得一脸纯良,墨黑双眸闪过一丝狡黠的浅草瞳故意吊某人的胃口。
“梦幻大奖?”迷糊狐狸样地侧头望着有些幸灾乐祸表情的女人,勾起一抹笑意的市丸银把剩下的酒签和赢来的礼物递出,“跟你换,这些应该够吧。”
“当然,市丸队长,愿赌服输哦。”眉开眼笑地朝他眨眨眼,一把接过市丸银的酒签和礼物,浅草瞳示意让队员拿出今天晚上原本压轴的抽奖箱。
银,是你太黑,别怪我太狠!
“a,等下真的拿走了大奖,小浅草也不要怪我哦。”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市丸银笑得志得意满。
“市丸队长加油!”突然愣了下后,后面排队等着抽奖的众人开始兴奋起来,看五六番队员郑重其事地搬出那个特别醒目的抽奖箱,让人开始期待那个梦幻大奖。
“那么热闹,市丸队长也在抽奖么。”温柔的嗓音缓缓响起,令人无法排斥的亲和气息,浅草瞳转身,果然看到蓝染惣右介和朽木白哉一行三人步上奖台向他们走来。
“蓝染队长,朽木队长、雏森。”在看到那抹冷清竟主动踏入这喧闹场地的浅草瞳稍一愣,即刻带着笑意朝三人躬身行礼。
“辛苦了,浅草。晚会办的很成功,瀞灵延很久没这么热闹过了。”朝浅草瞳微笑点头,蓝染棕色双眸在看到不远处市丸银满脸笑意挽高袖子准备抽奖后,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哪里,这都是托大家的福,市丸队长在抽今天晚上的梦幻大奖哦,两位队长要去看看吗?”嘿嘿,反正你们等下也得过去。
“那我们去看看吧,朽木队长。”朝一脸淡漠不带任何表情的男人略略颔首,蓝染和雏森先往台中走去。
“这是管家准备的岚玉露,多喝水。”平板的嗓音淡淡扬起,朽木白哉在迈步越过她往场地中央时,将一小瓶朽木族本家秘药塞在她垂在宽大衣袖下的手里,身形稍顿,略略颔首后径直向前。
“……哦,谢谢朽木队长。”微楞地看着银白风花纱的主人走远,他怎么知道她喉咙有些不舒服的?
“ne,浅草,你这是欺诈。”晃晃手中那张写着梦幻大奖中奖内容的奖券,市丸银哀怨地望向发给他奖项后一脸无辜的浅草瞳。
“a,市丸队长怎么可以这样说。我问你,虽然你天天都能看到朽木队长,甚至之前就是蓝染队长的副队,但是和他们任何一个私下‘友爱’合影的机会等于零吧?”朝他暧昧地眨眨眼,浅草瞳眼下之意非常明白,如果你承认你和蓝染之间的关系已经好得不是用‘友爱同僚’可以衡量的话,那就另当别论。
“……”
“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我们一般都会说那是梦一般的事情吧?”
“……”
“于是它便是梦幻大奖了!市丸队长也可以把它转让或者放弃嘛。”后面可是一堆人巴不得有这个机会呐。其实是她没想过会有哪个队长那么热衷去抢这个奖项,而对于其他人,能和立于顶端十三人中那两位任其一人合影,都是非常难得的事情呐。
“既是抽到自然没有放弃的道理,我要和朽木队长合影。”了解一切已成定局,市丸银笑意加深,指了指从一开始听到要‘友爱合影’便寒气微升的朽木白哉。“按规则我可以再找一个人,我选浅草。”拉过被他的话砸呆的某只小狐狸圈进怀里,朝寒气和灵压开始不稳定提升的某个男人露出纯良的笑。
“其实我不介意朽木队长拒绝,不过那样的话,就成了我和浅草的情侣照了吧?”转过头一脸懵懂无辜地问负责摄影已经开始举起照相机的碎锋,让向来寒着脸的她嘴角微抽。
“我只负责照相,摆好姿势告诉我就可以了,其他的我概不负责。”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和女刊合作条款规定由她负责摄影,这么无聊的地方她才不想来。
“市丸队长,用不用玩得那么大啊。”靠着恶质发小,闻着自他怀里传来的淡淡草香,浅草瞳无奈地拉了拉他的衣袖。
“认识你那么久,似乎还没一起照相呢,浅草。”替她拂平纷乱的发丝,半俯身的市丸银红宝石般双眸缓缓睁开,向来轻佻随意的脸上带了几分认真,不断升上夜空的烟火凋落与绽放交错,变化的火光映着他薄唇微勾的笑脸,仿佛回到很久以前,两人四处捣蛋的年代。
“笨蛋!”望着某人那双堪称绝色的红眸,浅草瞳缓缓扬起一抹笑意。
“既是合影,请市丸队长站好。”披着六番白色羽织的身影站定在浅草瞳身旁,墨玉映着浅草瞳回望市丸银的笑脸,微黯。
第一次不愿去深究坦然面对那一切的她,那张不再有任何牵挂的笑脸背后,心之所系。
很多时候,我们能够坦然面对过往,不过是因为,那些曾经带给我们伤痛的人,我们已不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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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还真会折腾。”往酒碗里添酒,换回男装随意坐在榻榻米上,墨歌任小七收拾散落一地的舞衣,听着楼下那群死神偶尔传来的调笑声,不得不佩服浅草那个女人精力充沛。
从早上她送酒进六番的时候那女人已经在会场布置场地,一直忙到晚上整个晚会结束,安排人员打扫场地,直至现在居然还有精力和那群死神在下面哈拉,以前她怎么没看出这女人生活态度那么积极上进?
“似乎她最近忙这些,都是因为一个男人呢。”冰绿色双眸闪过一丝淡淡的戏蔑,毫不意外地看着对面的某人很干脆地将喝下的酒悉数喷出,一脸不可思议。
“你不觉得今晚那出戏,根本就是演给某个人看的么。”没想到,那个女人居然也会有在意的东西。
“你是说要老娘扮那种软趴趴女人的那出戏,根本就是她用来钓男人的?”愤恨地放下酒碗,墨歌狠狠地瞪向隐约传来浅草瞳笑声的纸门,她说怎么那个女人突然那么积极。虽说三家店她各有一半股份,但懒得快成神的她向来都是直接丢给他们自己管没对哪家上心过,不然以她滚钱的本事哪里用得着赚这点小外快。还以为她脑门被夹了转性,原来是发春了,连她们两姐妹都拿去当道具取悦男人!!
“a,这只是我的猜测,不过那个男人,现在可能就在楼下哦。”虽然下场可能会有点不好,不过,她还是好奇了。
“……她真的发春了?”不是吧?会有男人入得了那个女人的眼?
“就算不是,也应该是非常在意的人,如何,有兴趣么?”缓缓放下酒碗,对自家大姐妩媚一笑,果然换来墨歌不怀好意的坏笑。
“怎么,你不怕璃那只忠犬?”浅草那个女人,如果是无伤大雅的玩笑,她是不会在意的,但是某人如果知道了,绝对会抓狂。
“放心,他鼻子没那么灵。只要适量,最多就是酒后失言。”将一瓶药放在桌上,浅舞非常温柔贤淑地看着自家姐姐。
“喝了会怎么样?”看着浅舞小心地倒了一滴透明液体到新开封的酒里,拔出腰际的斩魄刀划破食指的墨歌扬眉询问。再怎么说,那个女人是她们宁可丢了命,也不愿背叛的人。
“会认不出对自己最重要的人,只要对着他就会说出隐藏在自己内心最深处的话哦。而且很快烂醉,脾气也会变得很坏呢……放心,一觉醒来,便什么都不记得了。”看着墨歌将食指下翻,将血滴进酒瓶,浅舞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漫漫人生路,有时就算代价惨重,该看的好戏还是不容错过呐。
墨歌,那个家族唯一也是最后一名正统继承人,她的血拥有一种特殊的能力,便是让同样是最后一名灵药师的浅舞以血作为药引的灵药在特定的人身上起作用。
也就是说,即便酒里下了致命的毒药,除了那个被下咒的人,喝同一瓶酒的其他人,不会出现任何异常,也绝对查不出半点可疑成分。被誉为无声之利器,瀞灵延上位贵族同样敬畏三分,令家族迅速崛起和最终衰落的特殊能力,到了她们这代居然被用来整人,但愿那些入土的老家伙们不要被气得爬起来跳脚呐。
“浅草副队,这杯是我们敬你,今晚你和雏森副队辛苦了。”几名五番上位席官恭敬地端起酒杯敬长席对面仍旧满脸笑意的浅草瞳,暗暗赞叹朽木白哉和浅草瞳的酒量,特别是比起喝了两碗酒就不敢再喝的雏森……还有自家半醉的队长。五六番席官不禁暗暗感叹,果然是什么样的队长配什么样的副队。
“哪里哪里,都是大家的功劳,是我应该敬大家才对。”咧嘴一笑,由小七替自己倒满酒刚和五番那群席官喝完,就轮到六番那群人起哄了。有志波海燕在的地方果然热闹。如果不是她身边朽木白哉冷气一直开着,大概今晚她就爬不回去了。
不知道喝了多久,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陆续有人喝到桌子底下,连志波海燕都开始有些醉意。原本笑着看他们喝醉后摊在一起的浅草瞳柳眉突然微微皱起,有些迷惘地望了二楼阁楼一眼后,缓缓放下酒碗。
“怎么了,浅草副队?”最先发现她异样的朽木白哉剑眉略扬,淡淡询问身旁突然安静下来的女人。
“恩?谁是副队?”迷糊地望着眼前似乎跟她很熟,她却有些莫名排斥的男人,浅草瞳眨了眨眼,望向对面听到她的话后开始爆笑的志波海燕。
“浅草君?”咽了咽口水看着朽木白哉俊脸覆霜,雏森想叫住浅草,却被蓝染笑着拦住了。
“喝醉酒的人,你跟她说什么都是没用的。”棕色双眸闪过兴味,静静看着像迷糊小猫般打量着众人的浅草瞳,嘴角微勾。
“哈哈哈……浅草,你喝酒喝蒙了,连自己是副队都忘了,哈哈哈……噢!”张狂的笑声被哀号代替,志波海燕捂着鼻子朝一脸无辜的女人大吼,“喂喂,你不是连我都忘了吧?”居然拿空酒瓶扔他?
原本处在半醉边缘的众人微楞地看着向来温柔可亲的浅草瞳突然变得有些……彪悍。
“不好意思啊,海燕副队长,刚刚手滑了下。”无辜地笑了,斜了身旁寒气上升的男人一眼后,朝海燕招手,“喂,你那边留个位置给我,我要回去……你干嘛?”原本已经摇摇晃晃起身的浅草瞳被拉回座位,即刻恶狠狠地瞪向身旁拉着自己手的男子。
“你要去哪里?浅草副队?”剑眉略略拢起,仍旧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嗓音淡淡询问,墨玉对上那双夹着怒意却有些游离的星眸,有着隐隐的火星。
“回海燕那边去。我是七席,不是副队啦。”有些烦躁想甩开桌下他拉着她的手,发现他力道大得吓人,只能没好气地瞪着他。穿着羽织,这个人,是新来的队长么,怎么这么粗鲁。
“你是我六番的副队暂代,忘了么。”冷冷地看着听完他的话大笑不止狂拍酒桌的浅草瞳,剑眉皱起,“怎么了。”他不记得他说了什么很好笑的话。
“我怎么可能去给朽木白哉那家伙当副队,哈哈哈……”
“喂喂喂,浅草!”非常确定某人已经完醉,接下来肯定要狠狠吐槽的志波海燕,想出声喊住了兴致勃勃想跟眼前的男人讲她为什么不可能去朽木白哉番队当副队的浅草瞳,在朽木白哉那双异常平静的墨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后,咽了咽口水。
小千叶,你自求多福吧……
“你不知道我是谁。”一双墨玉定定看着双颊酡红却仍想伸手抓酒碗的女人,声音平板得像交代公务般。
“不知道,不过你好像长得跟我很讨厌的一个男人很像。”老老实实地回答他的问题,却换来出奇一致的抽气声。
“话说你是谁?我好像喝醉了。”不好意思地笑笑,接收着众人看火星人的目光,半带疑惑地看着眼前男人。莫非,人家真的跟她交情不错?怎么,她有喝醉了选择性失忆这么差的酒癖么?
“我送你回去,顺便告诉你我是谁。”招来小厮,将绣有朽木族族徽装着金叶的钱袋放在托盘上,朝蓝染和志波海燕略略颔首,朽木白哉起身离席。
“哦……”向志波海燕丢去一个询问此人可信度的眼神,在看到他坚定地点头后,晃晃悠悠地半拉着某人袖子保持平衡,跟着一脸瘫然的朽木白哉离席。
呼……在两人灵压消失后众人同时松了口气。不是他们没义气,但那种情况下出声,恐怕他们比浅草先死。反正没有比让朽木队长送回家更安全了,朽木队长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应该吧……
“这里是哪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人家怀里,还睡了一觉的浅草瞳揉了揉眼睛望向抱着她慢慢往回走的男人,用仅剩一点清醒想起好像是她走得摇摇晃晃的,后来差点摔跤,人家看不过眼才抱她回去的。
恩,虽然长得有些像那个人,但也挺好人的嘛……醉得差不多的浅草瞳迷迷糊糊地想着。
“瀞灵延。”淡淡看了眼怀里转醒的女人,不明白向来酒量不错的她,今晚为何醉成这样,竟然连他,也认不得了……
“你要带我去哪里?”望了夜半空无一人有些阴暗的瀞灵延大街,被夜风吹得有些冷意的浅草瞳非常自动自觉地往某人怀里缩了缩。
“回家。”原本平稳的步伐停了下来,朽木白哉将银白风花纱另一端披到她身上。
“我住的地方不在瀞灵延。”愣愣看着带着圣白色手套的大手替她系好围巾,浅草瞳歪着头伸手摸了摸他泛着银白色光芒的牵星箝,“ne,你也是贵族么。”虽然烂醉却没有失去判断力的她开始推想她今晚会那么失常的原因……是那两姐妹么,嗯哼,明天再找她们算账。
“回我家,你刚刚在路上睡着了。只有上位贵族才能佩戴牵星箝,这是规矩。”平板的声调仿佛说着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朽木白哉抱着她继续向朽木宅行进。
“……我发现你不止穿的东西,连说话的样子也挺像那个混蛋的。不过算了,你比他好人。”打量了他一下,微微皱眉的浅草瞳不乐意地晃了晃悬在半空的双腿,不明白为什么向来生人勿近的自己会肯被他抱,还睡得那么安稳,莫非喝醉的人都跟小猪差不多?不过,既然是海燕信得过的人,她也不用想太多,总好过醉得站都站不稳的她明天发现自己躺在大街某个角落要好得多。
“那个混蛋?”皱着眉听着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说粗口骂自己,墨玉静静看着那张气愤的小脸。
“就是朽木白哉那个混蛋啦,讨厌死他了!”厌恶地撇撇嘴,恶狠狠地对上那双静静等着她下文的墨玉,戳着他胸口开骂,“你知道要一个女人等了三十年到头来却带着另一个女人出现在她面前,要她滚蛋的男人多恶质吗?你知道我这么多年看到他忍着不向前狠狠甩他两巴掌我忍得多辛苦吗?”她疯了吧,为什么会半夜三更莫名其妙跟他说这些话……
“你可以打我,不用忍。”墨玉定定地看着她气愤的小脸,朝她颔首。这是他欠她的。
啪!突然的响声在夜半的街道格外清晰,朽木白哉原本白皙俊脸上即刻浮现殷红手印,仿佛要打光这数十年的怨恨出手毫不留情的浅草瞳再度举起的右手,却在看到他嘴角缓缓流下的血后悻悻放下,别过脸不愿看静静等着她继续施暴的男人。
“怎么了……”
“算了,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明明知道他注定会爱上绯真,我为什么还要自以为是地觉得他会爱上我?哈哈哈哈……”回望眼前的男人,明明灿烂无比的笑脸不知何时流下两行清泪,令人感到莫名的心酸。
“……”修长的手指默默拭去她的泪,任它沿着指尖缓缓流下,仿佛这仍旧带着她淡淡体温的液体,正慢慢流入他的心脏,烫如岩浆。
“你说,我是不是很白痴?居然会妄想全庭最高贵的朽木族少当家会爱上我?居然会以为,人家的可怜,是爱的举动,哈哈哈……咳咳,其实混蛋的那个是我吧?不然人家不用躲我躲了三十年,想着我会开窍,好不容易找到个喜欢的女人回家,结果还要被族里被我费心讨好的长老团集体刁难那么多年。人家说不知者无罪,你说我明明知道他会爱上绯真,人家好端端的姻缘,我还去凑什么热闹!”粗鲁地扯着眼前一双黑眸里有着太多她看不清楚东西的男人乱吼一通,扬起一抹惨淡的笑,眼角的泪掉得更凶。
“不要哭了……浅草……”有些低沉的嗓音夹着淡淡无奈,看着她泪眼婆娑地质问自己,墨玉缓缓阖上。
即便已在心里预想过无数遍这情景,却没有想过真正面对时,仍旧狼狈不堪,一如梦中……
再看她一眼,那埋藏二十多年秘密那最后一点苍白伪装,便会被完全击溃……
“你说,其实我很讨人厌对吧。”空洞地看着皱着眉不愿看她的俊脸,浅草瞳有些失落地喃喃自语。
“不是……”听出她言外之意的朽木白哉,将她紧紧环进最靠近心脏的位置,仿佛只要稍一松手,怀里人便会永远消失。
“其实,我根本不应该出现在他面前。我也永远,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了……反正,我不会再靠近他,爱上他了……”夹着哭意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着醉话,渐渐在他怀里睡去。
没有听漏她任何一句话,明白一切终究往他预期最坏的方向发展,变得空洞的墨玉映着她犹带泪痕的脸,机械地紧紧抱住怀里的人,在隐隐泛着浅浅月光,却令人感觉更加阴寒绝望的空旷大街前进,仿佛从刚刚那一刻起,过去与未来,一切都不再有任何意义……
夜凉,如水……
另一种羁绊
“唔……”舒服地翻身,睁开双眼发现已是清晨,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特别神清气爽的浅草瞳伸伸懒腰,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不是睡在自己的小窝。这个房间?不是白哉的卧室么?
“你醒了。”缓缓放下茶杯,穿着藏青色便服的朽木白哉墨玉定定看着浅草瞳那张略带讶异的小脸,似有所待。
“朽木队长?你的脸怎么了!”连自己为何会在朽木白哉卧室都没空细想,浅草瞳猛地起身,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白皙的左脸红肿得厉害,隐约像是一个小小的手印。
“你忘了么。”一夜无眠守在她身边,等着她最终决定的朽木白哉在对上那双清澈见底的墨黑双眸后,墨玉闪过难懂神色,向来无波无澜的嗓音中似有些如释负重,却夹了些淡淡的失落。
也许,时机仍旧未到……
“是我打的吗?”艰难地咽咽口水看着朽木白哉脸上那个醒目的红印,浅草瞳自动自觉地伸出自家右手一比对,倒吸一口凉气,愣愣看着眼前她第一次无法读懂他心思的朽木白哉。
到底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她会打他?而高傲如他,竟也任她甩了他一巴掌?
“你昨晚喝醉了,是我送你回来的。”
“……哦”回想下她昨晚后来仅存的记忆,的确是在墨歌的居酒屋那边和他们喝酒,后来是白哉送她回来么?那她怎么会……
“你说我长得像你一个很讨厌的混蛋。”看着她一脸震惊的表情,剑眉微扬,看来真的全都忘了。
“……我看错了。”对着某人面无表情的脸,浅草瞳尴尬地笑笑。在心里狂吼‘墨歌浅舞你们两个要倒霉了!’居然对她下了乱七八糟的药。
“打完我你就睡着了。”略带低沉的玉质嗓音平静无奇地叙说着昨晚的‘大概’经过,朽木白哉面无表情地看着被他的话梗到的浅草瞳,仿佛谈论的那件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不是故意的,朽木队长。”低头认错,浅草瞳对自己居然对朽木白哉做出如此泼妇行为想象不能。她居然殴打正一位贵族,朽木族的当家,还打脸了?而且打完人家就睡了?难道这就是她今天早上心情特别好的原因?咳,不对!她现在要担心的是万一这件事传出去,根据瀞灵延律法几条命都不够她死呐……不,只要有半点风声传出去,她绝对会被朽木白哉的粉丝团活活掐死。
“……”墨玉静静看着因为久久得不到他回应而疑惑抬头的浅草瞳,很明显在等着她的下文。
“……我自愿接受朽木队长任何惩罚。”嘴角微抽,浅草瞳调整坐姿向眼前的人行礼。被他罚,好过被总队判决。就算她是酒后失态,但殴打上司兼正一品贵族族长,她大概不用通过四十六室就可以被直接处死。好歹跟着混了那么久,加上朽木白哉高傲的性格,大概也不想此事传出去吧?不过,为什么她会突然想打他?而朽木白哉,是不屑跟个烂醉的人计较么。以他的身手,只要将灵压变为防御状态,她的手没碰到他便会被他那恐怖灵压直接震断。
“杀伤正一品贵族,按例会被处死……但朋友间戏闹误伤,不在此例。”回望浅草瞳略带讶异的墨黑双眸,墨玉平静而坦然。既然她不愿再以那个身份见他,决意斩断任何关于情的羁绊,那么他会用另一种方法,缠住他的青鸟。
“……给朽木队长添麻烦了。”微楞了下,才明白朽木白哉根本没有责怪她的意思。朋友间的戏闹误伤么……缓缓扬起一抹笑,其实从一开始,当他的朋友,才是最好的选择吧。
“既是朋友,私下不需拘礼。”既然已经等了那么多年,我不介意继续等下去,浅草……
“是,朽木队长……有什么事情需要我效劳请尽管说。”看着那有些刺目的红印,浅草瞳愧疚地朝他行礼。她做了……和她所下决定相悖的行为呢。
“那么,我休假期间,上药就麻烦你了。”稍一击掌,朽木白哉专职内侍长恭敬地拉开纸门朝两人行礼,向她奉上朽木一族秘药——羊脂玉。
“这是我应该做的。”微楞接过用整颗无暇碧玉雕成的玉盒,只消一眼浅草瞳便认出玉盒里装着瀞灵延内唯一无法用任何贵重之物衡量其价值,能在极短时间内祛痕的灵药,不禁哑然失笑。
朽木族的不传之秘,仅绿豆大小便需耗费价值千金的高等药材原料,还不包括繁复而最求尽善,耗时费工的制药过程。这么贵重的东西居然毫不在意地交给她,这个人,还真是对于自身认定的人,有着绝对的自信呐。
朋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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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炫色的小八在外求见。”恭敬地站在离纸门两米处通报,即便跟随主人的时间并不短,但他真正见过主人容貌的次数,是零。
“漏网之鱼么,让他进来。”磁性而略嫌冷凝的嗓音自室内扬起,有着淡淡的嘲讽。
“是,主人。”没有错辨主人的命令,小厮装扮的男生躬身行礼,直接下楼传令。事实上,除了那位大人,没有任何外人会被允许踏入主人房间半步。
“璃大人。”有些惴惴地朝纸门躬身行礼,显然小八也清楚屋内主人的规矩。
“特意来找我,有事么。”即便相识多年,知道那三人正经受着怎样的折磨,也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冷淡疏离犹如路人。璃,一如纸门上那纯粹的白,最简单,也最厚重,比互相参杂的艳色,更难看懂。
“浅舞大人、墨歌大人还有小七自昨晚便出现怪病,全身都……出现一些非常特别的红色的图纹,并从手足开始溃烂,疼痛难忍。璃大人,可否……”一想到那三人现在的样子,小八不禁打了个寒战。其实浅舞大人他们并没有让他来,但是,他实在不忍心看他们再继续痛苦下去了。
“现在到哪里了。”漫不经心地询问,冷淡的声音昭显它的主人并不意外,或者说,对于他们现在的状况,并不在意。
“已经蔓延到躯干了……请璃大人……救救他们吧。”艰难地咽咽口水,小八望着白得仿佛有些诡异的纸门,微抖着请求。其实他很明白,浅舞大人他们会变成现在的样子,便是纸门之内男人的杰作,而且大部分,是因为浅草大人。
“我没能力救故意寻死的人。等浅草大人记起他们的时候,再说吧。”竟胆大妄为到敢将血咒和灵药下到浅草大人身上,若不是对身体并无大害,昨天晚上在药效未行之前,他们就不在了。向来淡漠的嗓音夹了些许怒意,宣告事情已成定局,让门外的人顿感绝望。浅草大人行踪向来不定,那三人能够撑到她兴起来访的时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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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浅草大人在外求见。”默默看了按时前来有些无奈地站在朽木白哉卧室外等他通报的浅草瞳一眼,老管家嘴角抽动数次后,还是恭敬地向眼前他很想让族内刑军直接丢进大牢十恶不赦的大罪人行礼。
少爷的脸!她居然敢打少爷的脸!略偏灰色的黑眸隐隐闪过一丝光,老管家再度提醒自己不可违背少爷的意愿,既是少爷认定为‘朋友’的人绝对不可有、失、礼、节!但是,他还是没有任何勇气去面对少爷那张脸,嗷!这个女人将他们贵族的尊严置于何地!将他们朽木一族的尊严置于何地!!千叶大人虽然‘年轻’了点但是好歹‘德才兼备’,温柔羸弱的平民夫人绯真也都算了,为什么少爷的品味越来越特别,居然会喜欢上这种毫无礼教修养酒癖奇差的女人啊!!!……咳!少爷是最为尊贵拥有最优良血统历代最强的朽木族当家,而他是最高尚朽木族的管家,他不能辱没朽木族的威名,所以,他要淡定……短短瞬间在心里转过无数念头,唇角总算恢复下抿弧度的管家决定当她是路人甲乙丙……好吧,是少爷认为可以当朋友的甲乙丙……
“让她进来,管家,你们都退下吧。”冷清的嗓音在卧室里扬起,让好不容易恢复从容状态的管家再度血压上升。
“……是,少爷。”嘴角再度微微抽搐,老管家躬身替浅草瞳拉开纸门,让完全不知好歹的某人慢悠悠地晃进他家少爷的闺房为非作歹……将低下的想象场面丢到虚圈,阖上纸门,领着在院中候命的仆人们离去。
夜黑风高,少爷,你要小心……
“朽木队长今天好点了么?”进门便看见穿着族长袍的朽木白哉正在批阅傍晚她差人提前送来的重要番队公文,乖乖躬身行礼。鉴于朽木白哉‘颜面受损’这件事情不能外传,向来全勤的某人破天荒请了病假在家修养,除了管家和内侍长,任何人都不得擅自接近他所在的卧室。不管朽木白哉有什么想法,那群巴不得抓住他小辫子的长老团一旦得知此事,绝对会借题发挥,到时倒霉的自然是某人。
“无妨。”看着穿着一身月牙色银纹振袖,手持羊脂玉满脸笑意向他走来的浅草瞳,墨玉闪过一丝将眼前人和多年前某只总带着狡黠笑意的小狐狸重合的错觉。
“朽木队长要现在上药吗?”不太明白为什么最近那双墨玉常常深邃得她无法看懂,因朋友身份而变得较为随意的浅草瞳微微侧头询问。
“好。”放下毛笔,朽木白哉起身拉开侧室的门,浅草瞳尾随他步入内侍长早已备好一干物什的侧室。
小手浸入温度恰好的泉水里洗净,向前一步,用古朴花纹托盘里的手帕拭干,再一步,取出花纹更为精致盘子里微微泛着银色荧光的天绒丝手帕,再向前,沾了沾温度适宜的泉水,跪坐在朽木白哉面前,在他配合地闭上眼后,小心地用泉水轻轻擦拭他仍旧有些红肿的左脸。
随意将手帕往盘子里一丢,明白终将要再度面对某个尴尬时刻的浅草瞳深吸了一口气,小心地打开玉盒,将盒里如碧玉般翠绿通透的灵药涂上朽木白哉的脸,长期握刀而有小茧的手指触碰那片温度较高的红,感觉他平稳的鼻息在她手背的热度,突然意识到他们两人无论姿势或是距离都过于暧昧的浅草瞳,双颊微热。
她似乎,不曾那么近距离触碰过他……
真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