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里娇气第2部分阅读
骄里娇气 作者:肉书屋
”
沈天骄:“骗子后面永远跟着傻子。”
“听说元寿帝最近又开始上朝并批改奏折。”沈天骄转过眼珠,斜睨着正往嘴里塞食物的沈千娇。“而你,每次都陪伴左右。沈千娇,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沈千娇低头狼吞虎咽,对沈天骄的问话置若罔闻。
沈天骄看她一眼,转过眸子继续低头看书。
许久,许久。
“我觉得你还需要几年时间。”
沈天骄眼皮猛地跳动一下,再次转过脸,看向沈千娇。
沈千娇盘腿坐在躺椅上,侧过头,笑眯眯回望沈天骄。
沈天骄嘴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讳莫如深的笑意,望进沈千娇的眼。沈千娇咧嘴笑得缺心少肺,眼底,缓缓流动着与沈天骄相同的神采。
两人侧身,静静相望。
风乍起,拂响屋檐上精巧风铃,柳絮般的雪花席卷而来,缠缠绕绕,飘飘洒洒,徘徊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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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午后,天际苍凉而明亮,沈天骄惬意地躺在老地方看书,神色淡然,清清冷冷如玉雕冰人。斜长入鬓的眉毛下,清亮的丹凤眼隐约透出煞气,然,那张玉面朱唇的容颜真如画般惹人遐想。
“我可以坐下吗?”沈天靖走来,用他一贯温和的口吻问道。
沈天骄头也未抬,不紧不慢道:“那是沈千娇的位置。”
沈天靖眼中微光闪过,不动声色说:“我是来谢你的。”
沈天骄掀过一页:“不必。”
“哦,对了。”沈天骄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侧过脸看向沈天靖,微微眯起眼,似笑非笑道:“我喜欢月桂厌恶青兰;喜欢清淡食物厌恶辛辣;喜欢质地柔软的衣物厌恶俗朝服;喜欢睡觉看书厌恶他人打扰。。。还有什么想知道直接问我就好,无需那么麻烦派人四处打听。”
沈天靖怔了怔。
沈天骄复又低头看书:“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想独自看会书。”
沈天靖平生首次觉得,维持笑容也这么费力气。
沈天靖起身离去,待他走出很远,沈天骄忽而侧过脸,挑起眼角睨着沈天靖的背影,似在讥讽又似自嘲的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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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府
“王爷。”
郭旬、郑倾之、王庭赞等见自家主上到来,忙起身相迎。
然一向礼贤下士,宽厚仁慈的三皇子并未及时回应下属,而是蹙着眉头坐到主位上。半晌方道:“咱们,也许忽略了很重要的事情。”
几人交换眼神,王庭赞问:“王爷指的可是九皇子沈天骄?”
沈天靖轻叹:“算是罢。”
郭旬道:“纵观九皇子平日言行举止,孤僻桀骜,难与任何人亲近。加上年龄幼小,又无背景,虽才智卓绝,怕也是难成气候。”
沈天靖摇头笑道:“你们忘了两个人。两个看似荒诞不羁却每每出人意表的人。”说着,目光渐渐冷却:“涂多多与沈千娇。”
女人?!
沈天靖道:“涂多多虽得了个疯美人的诨名,却难得明白,恃宠不骄,在群臣中有着良好的口碑。苦心经营多年,依仗父皇,笼络并救下不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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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轩阁偏院,一所普通的柴房内
“诸位可要清楚一点,我涂多多身无长物,无依无靠。”
“即便如此,我等也誓死追随!”
“为何?”
“娘娘。。。”
涂多多转身,桃花眼清明澄澈扫视屋中余人,道:“休与我提貌、才、恩,那些皆不足以倚靠。”
“娘娘!”
涂多多挥手打断他们急于出口辩解的话:“故此,我不论貌,不提才,亦不言恩。”止声,展颜而笑,明艳无双,美极而真诚:“只管信你们。”
如此人物,如此言语,谁能抵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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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众人沉思,沈天靖接着道:“父皇育有九儿七女,十六子。毫不夸张的讲,十五子所得恩宠加一起,抵不了一个沈千娇。。。父皇年迈糊涂,早无心于政事,多少重臣死谏,都被父皇或赶或杀。只有沈千娇,几句话,就能哄得皇帝重返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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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国乾坤殿
“父皇父皇,这本这本!”
“哦哦哦,别急,让为父想想。”
只见堂堂邯国国主元寿帝与五公主沈千娇,坐在乾坤殿地板上,身旁摆满奏折。沈千娇拿着其中一本塞到皇帝手中:“父皇,你给我讲讲这个。”
元寿帝清清喉咙开讲,什么想当年啊,你老子,也就是我和写这本奏折的人,如何如何,这般这般。
讲着讲着还会翻开刚才看过的奏折,道,这人和那人曾经怎么怎么样,结过什么仇,有过什么怨。
宫廷秘闻,陈年悬案,阴谋诡计,权色交易。。。那些尘封的,见不得光的,一一在沈千娇面前展开。
听到激愤处,沈千娇一拍大腿,吼道:“灭了那丫的!”
听到紧张处,沈千娇将手放到嘴边,眨巴着亮晶晶的大眼睛。
听到高兴处,沈千娇抱着肚子耍无赖似的满地打滚,滚着滚着滚到元寿帝身边,一个骨碌爬起来,亲昵地楼主皇帝脖子,道:“父皇接着讲。”
俱往矣,数恩仇,元寿帝讲到兴奋处,那也是久久不能平静啊。年久失修磨损过度的大脑,仿佛自行修复并注入高级润滑油,顿时高速运转,取过御笔,大笔一挥,“唰唰唰”,束之高阁多时,困难重重的折子三两下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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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沈千娇,沈天靖默然半晌,忽而又是轻轻一叹:“至于九弟沈天骄,谁能预测他能做到何等地步?”
沈天骄合上书,躺在躺椅上仰望苍穹,那双流光溢彩的眸子,仿佛网罗了三千世界。
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正文 第六章:一遇风云便化龙
元寿三十一年,春
沈千娇十四岁,沈天骄十二岁。
“叫我来所为何事?”
沈天骄双手背在身后,捏着本书,不紧不慢迈入凤轩阁正厅。
涂多多那双似醉非醉的桃花眼微微眯起,仔细打量眼前人。才两月未见,又拔高了些。骨肉均匀,手足纤长,映着阳光,皮肤晶莹剔透近乎透明。修长的眉,微挑的眼,小巧的鼻,与略显单薄的唇,仿佛糅合了烟波清月,凝翠和风,令人未饮先醉。配以沈天骄招牌式面无表情死鱼脸,那可真是淡极始知花更艳,清极反似妖。
沈天骄站定,扬眉:“究竟什么事?”
涂多多撩起耳畔发丝,风情万种:“今儿是我生日。”
沈天骄死鱼脸不变:“哦,生日快乐。没别的事我回去睡觉了。”
涂多多笑眯眯招手,不气不恼:“你先坐下,我有话对你说。”
这边沈天骄百无聊赖地刚落座,那边涂多多起身站在他面前,笑得异样灿烂,灿烂到有些渗人。
沈天骄正不明所以,涂多多忽一撩裙摆,飞起一脚重重踹在沈天骄两腿当中的椅子边沿上,用极其帅气的姿势,险险连人带椅一并踹翻。
沈天骄稳住身子低头一瞧,冷汗登时“唰”地就下来了。要知,涂多多脚丫子离自己那玩意儿只有零点零一分距离,这一脚要是结结实实踹下去。。。不堪设想啊不堪设想。
沈天骄仰头,只见涂多多细长的腿踩在椅子上,作女王状。高扬下巴,眼珠转到眼下方瞪着沈天骄。
沈天骄顿时陷入沉思,涂多多背后腾起的不明黑雾是什么东西?
“沈天骄,老娘不管你上辈子活了多大,混的多牛x,这辈子你是我儿我是你娘,你就得听我的!”涂多多前倾身子,一点一点靠近沈天骄脸庞,近到只余一扎距离时,眯起眼眸,深吸气,猛然大吼:
“明不明白?!”
平地惊雷,魔音穿脑,沈天骄一激灵险些从椅子上跳起来。
“。。。明白。。。了。。。”沈天骄仰贴在椅背上,觉得自己不管这辈子还是上辈子,第一次被人在气势上压倒。。。
涂多多伸手摸摸沈天骄脑袋,象在摸小狗,转眼换上笑眯眯的神情:“明白就好。。。乖儿子。”
沈天骄:“。。。。。。”
“哦哦哦哦哦~”
涂多多沈天骄扭过头,沈千娇正站在门口,张大嘴,双眼一闪一闪亮晶晶,惊喜的好似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
沈千娇“噌噌噌”三步并两步跑上前,也学涂多多伸手摸摸沈天骄脑袋,笑嘻嘻道:“乖弟弟。”
沈天骄觉得自己这辈子极可能未老先衰,神经衰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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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星月闪着典雅蕴藉的辉光,屋内暖意氤氲不可追摹。一桌狼藉,沈千娇伏案呼呼大睡。
涂多多原是想灌醉沈天骄,却发现这小子深藏不露天生酒罐,一杯接着一杯喝下肚,脸不红气不喘。
难得人前放纵,涂多多毫无顾及兼毫无形象可言地仰在太师椅上,手中捏着只酒盏,将两条修长笔直的腿翘在饭桌上。“明日上朝,皇上就会宣布立皇八子沈天同为储君。”边说,边伸过一条腿轻踹沈天骄:“说说感想?”
沈天骄不冷不热横她一眼,道:“干爷何事?”
涂多多嗤笑,仰头靠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怔怔出神,许久,忽开口道:“想我涂多多生的风华绝代,貌美倾城。找什么样的帅哥找不到?(一旁沈天骄斜眼望天)可当初并不后悔跟了元寿帝。每当那男人指点江山处理朝政,生杀大权尽握手中时,我都想,这男人真个气派!二十一世纪哪找去?”涂多多浅笑嫣然,侧脸望向沈天骄,眼若秋水横波,漆黑清亮。烛影摇红,涂多多整个人似一抹奔放而浓烈色彩,叫人几无法直视。
“现如今,豪情万丈只剩无望挣扎,可笑他竟以为匆忙立个不出挑的皇子,就能解决眼下朝中混乱。。。该说他天真亦或年老糊涂?”
“你错了。”沈天骄举杯浅酌一口,嘴角微扬,眉梢眼角登时仿佛有流光婉转,。“我看了些沈千娇带回的奏折,条理分明,远不到昏庸地步。”
“那?”
“他不过是年迈体衰,已经斗不过几个成年皇子了。”
涂多多盯着沈天骄的侧颜,蓦地一惊,冷汗竟渗透后背。
因着沈天骄竟笑了。清风淡月的脸上,挂上了蜜糖般略带嘲讽的笑意。那笑容绵里藏针,阴柔之中带着某种尖锐的硬度,阴鸷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似要将人淹没。找不出丝毫律法规则的痕迹,看不到任何亲情伦理的柔软。那是只有完全浸滛权利后,才独有的冷酷。
涂多多眼更亮了些,朝沈天骄举杯,笑道:“你小子上辈子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沈天骄也举起酒杯,笑道:“坏到极致,照样有人跪着拜。”
“说的好!”蓦然一声吼。
涂多多与沈天骄齐刷刷转头去看,只见沈千娇吧嗒吧嗒嘴,口水流了一桌,睡得倍儿香甜。
两人转回头面面相觑,同时开口:“她究竟睡着了还是醒着呢?”顿了下,又十分有默契的同时说了句:
“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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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元寿帝就在早朝上干脆利落地拍板决定沈天同为储君。面上大家笑哈哈的请安祝贺,暗地里不知疯了多少。
晃晃数月,皇都郸城将迎来数位远道而至的贵客——炀国使节。
十根手指尚有长短之分,国与国间自然也有强弱高下之别。七雄中,以炀居首。特别自雍新帝司空异登基后,炀国锐意改革,整体国力如那烧开的水壶,呼呼冒烟蒸蒸日上。前阵炀国大军横扫封国,如入无人之境,此中强弱差距更叫其余诸国惴惴不安。
一来彰显国力,二来表示重视,元寿帝决定在位于城郊的皇家园林——武陵丛台接见炀国使节,并要求规模隆重。
不知是因为储君已定,还是因为各怀鬼胎,除了向来孤僻不合群的沈天骄与在外游历的皇五子沈天意外,其余皇子难得通力合作,没有相互扯后腿。
昼夜忙活,连轴转到翌日大清早,才算弄清所有事情,见天色不早,几个皇子挤上一辆车同走。
沈天骄是皇子中最小一个,即便是年龄最接近的皇八子沈天同也大了他七岁之多。沈天骄性子孤僻内敛,少言寡语,甫一上车就自个独坐在旮旯里眯着眼假寐。依稀能听见几个哥哥低声谈论储君沈天同的事。
快到目的地武陵点将台时,沈天靖凑到沈天骄身边捅捅他,低声附耳笑道:“此行大有文章,沈天同即便贵为太子,怕也是得不到好。”
沈天骄睁眼,清亮亮的眸子斜睨着沈天靖。沈天靖接着道:“老大、老二、老四早早就在准备,智囊心腹统统带在身边,照我看,天儿要变了。”
沈天骄短促地轻笑一下,继续阖眼假寐。
其余几个皇子听不清他俩说什么,只见得沈天靖与沈天骄咬耳朵,向来冷面冷心的沈天骄更是破天荒地笑了,由此倍加确信沈天骄归了三皇子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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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待客人仍是那老一套——歌舞、筵席。席间沈千娇与沈天同金童玉女似的陪在元寿帝身侧,笑得好似迈上红地毯的奥斯卡影星。如此喧闹却乏味地过了一天,第二天,沈天骄不耐烦地瞅准机会溜了出来。
连接非一,故名丛台。亭台楼阁连接成片,掩映在苍松翠柳中,天桥、雪洞、妆阁、花苑诸景,结构奇特,装饰美妙,扬名于列国。沈天骄抚摸着甬道右侧台墙上“滏流东渐,紫气西来”的古体大字,心情蓦然愉悦起来。背着手,溜达着向丛台外苑走去。途径走廊拐弯处,沈天骄一个不留神和人撞到一起。
“抱歉抱歉,你没事吧!”那人忙道。
沈天骄摆摆手,径自往前走。走出几步突然停下脚步,回头道:“瞧你的服饰,你是炀国使节团中的一人罢。”
那人垂头,道:“正是。”
沈天骄淡淡说了句:“在别人地界上还是不要乱逛的好,万一迷了路,可就没那么容易走回去了。”说罢转身离去。
那人身子一震,抬眼望向沈天骄的背影,眸光清澈而深邃,难以捉摸。
逛了会,天色渐晚,夜风疾速寒风刺骨。冷硬的风咻咻直吹,沈天骄紧了紧领口,仍是忍不住打颤。心里偏又不想马上回去看那些人的嘴脸,正在犹豫时,对面行来一队百十号骑马巡视的士兵。沈天骄高声招呼道:“哥几个出门带酒没?有的话讨几口驱驱寒意。”
“自是有的!”立刻有人回应。待巡视的士兵走进一看,俱是一怔。料不到出言向兵痞子们讨酒喝的竟是一个不过十二三岁,衣着月白锦袍,腰束八宝琉璃带的美少年。虽还弄不清楚具体什么身份,不过绝对是王公贵族。
众人下马,队中的领军走出来,道:“请问你是?”
沈天骄道:“天字行九,沈天骄。”
众人怔了一怔,居然是个货真价实的龙子凤孙!
沈天骄挑眉笑骂:“都犯什么傻呢?没见爷冻得直哆嗦!”
那领军哈哈大笑,从腰间取下酒囊仍过去。沈天骄接过酒囊就灌了一大口,火辣辣的感觉顺着嗓子眼一路烧到胃,片刻功夫,一股暖意从腹中腾起,游走四肢百脉,沈天骄想也没想又灌了一口。
“好酒量!”领军感叹道:“这可是京中有名王老二酿的烧刀子,等闲人喝一口都要晕上半天。”
沈天骄抬眼打量眼前人,方方正正的国字脸上布满刀疤,晚上瞧尚且如此惊悚,白天看指不定何等惊心动魄。但冻了这么些时辰,仍旧精神抖擞,目光如炬,连带他手下带的兵,个个站的笔直,眼神坚毅。
沈天骄笑道:“这算的上什么,改明九爷请你们尝尝什么叫烈酒。”
“好!”众人雀跃。
沈天骄问那领军:“你叫什么。”
“回九皇子话,在下鲁什,原是跟着高牧高将军,后来,嘿,犯了点错,就被贬来丛台守大门。”
沈天骄莞尔一笑,正待再说些什么,眼角余光看到高斌骑着马,溜着边儿往外跑。
沈天骄皱眉,喊道:“高斌,你上哪去?”
高斌扭头看到沈天骄,那神色不亚见了鬼,猛夹马腹,恨不得直接插翅膀飞出去。
沈天骄冷哼,上前夺过巡视士兵的弓箭,对着高斌拉开弓矢。
高斌不看还好,惊慌失措下竟“哎哟”惨叫一声,失足跌落马背。马儿仿佛也嫌丢人,再不理会躺在地上呻吟不止的主人,嘚嘚自己跑远。众兵卒见状不由得哄然大笑。
高斌摔得七荤八素,晃晃悠悠起身,讨好似的对沈天骄道:“我虽然只是你的一个小小伴读但你不能这么吓唬我,不能开这种玩笑。。。”话音未落,离弦之箭擦着高斌耳根飞了过去,带出阴风阵阵,高斌头发“咻”地立了起来。
沈天骄放下弓箭,看着他冷然说道:“爷什么时候和你开过玩笑?滚过来。”
高斌磨磨蹭蹭地走过来,献媚地笑道:“九皇子你不能这样刚才万一射到我脑袋你也不好交代是不是。又没什么事我不过出去逛逛,你让我走吧。”
沈天骄眉皱的更紧,高斌平日里虽是个碎嘴献媚的小人,但毕竟出身世家,气度多少还是有的。可眼下,眼珠乱转,满头虚汗,像被什么事吓破了胆,惊飞了魂。
沈天骄一把揪住高斌衣领,扯到面前,一字一句道:“高斌,你小子和爷说实话。究竟出了什么事?”
高斌被沈天骄狠狠整治过几回,对这小皇子实是怕到极点。眼见躲不过去,干脆装出护主的献媚表情,喊道:“九皇子,这危险,你赶紧走!飚骑营造反啦,围了皇上的行宫!”
沈天骄睁大眼,飚骑营属皇帝禁军中的一支,负责此次活动皇帝的安全。而禁军统领正是大皇子沈天元。难不成。。。
“沈千娇呢?”沈天骄急道。
高斌可怜兮兮的眨眨眼,吞口唾沫道:“和皇上在一起。”说完就惊恐万分地等沈天骄发飙。却没成想。沈天骄蓦然平静下来,静静看着自己。
“高斌。”沈天骄忽而笑了,黑如点漆的剪水双瞳泛着粼粼寒光,温声问道:“我没记错的话,在京畿三辅或近边的郡,够实力钳制禁军的,只有你那个当都尉掌管军事戍防的哥哥高勤,对不对?”
高斌喘着气,小声赔笑:“他那个人。。。”
“我知道。”沈天骄打断他的话:“他那个人和你一样。虽有个英雄盖世的老子,生的儿子却一个比一个胆小怕事。平日里明哲保身,不敢担半分责任。爷说的对是不对?!”说到后面,严声厉色。
“鲁什。”沈天骄盯着快软成泥的高斌道:“派人去高都尉。就说高老爷子英雄盖世,不能叫后辈抹黑他的脸面。我沈天骄不才,暂且替他们代为管教高斌,好好教教他如何忠君爱国,如何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鲁什大声应道:“得令!”
“诸位,好买卖上门了。”沈天骄边放手将高斌扔到一旁,边道:“有没有兴趣建功立业,扬名立万。”
百十号大汉齐喝:“听从九皇子调遣!”
沈天骄扬头,似笑非笑的眉眼隐含煞气,至刚至柔凛然夺魄,掩不住的霸气肆溢。
“跟九爷走!”
正文 第七章:要用发展的眼光看待问题
丛台行宫
皇帝近卫军在殿外与敌僵持着,殿内元寿帝坐在椅上,沈天同沈千娇陪同在旁。
沈天同如热锅上蚂蚁团团乱转,猛然扑到皇帝身边,扯住衣袖惊恐抽泣道:“父皇,现如今怎么办?怎么办?”
元寿帝扬手一巴掌重重搧在沈天同脸上,吼道:“慌什么!朕的江山永固,乌合之众翻不了天!”
沈天同捂着脸,怔怔呆坐在地上。
元寿帝脸上肌肉一颤一颤,显然怒极。
“朕要抄他们满门,诛他们九族!朕要抄他们满门,诛他们九族!朕要抄他们满门,诛他们九族!!!”
总领太监李昌和尖着嗓子劝:“皇上息怒,皇上息怒,莫要气坏了身子!”
元寿帝什么也听不进去,只反复重复那两句话。
沈千娇本一直抱膝坐在旁边静静看着,见状,爬到皇帝身边摇着他胳膊喊:“父皇,父皇。”
沈千娇的声音令元寿帝愤怒忘我的大脑回过神,他低头看向最疼爱的孩子。沈千娇并未先开口说话,而是大大笑了一个,那如同九九艳阳天的笑靥让元寿帝冷静下来。
“父皇说的对,以乌合之众翻不了天。沈天元出师无名,必定不敢将真实原因告诉下面士兵,只待有一人能稳住全局,调动兵力,险情即解。”
元寿帝用惊异的眼神看着沈千娇。
沈千娇挂上她招牌式缺心少肺的笑靥,伸出一根手指,调皮可爱道:“娇娇有个小小的提议要对父皇与八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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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轩阁
“你说什么?!”涂多多拍案而起,瞪大双眼看着前来传信的心腹赵峰阳。
赵峰阳道:“大皇子沈天元谋反,围了武陵丛台。”
“沈千娇、沈天骄。。。”涂多多低声默念。一咬银牙,喝道:“备车!”
马车刚驶到外院,就被人拦了下来。
“哎哟,凤妹妹,你这要上哪去啊?”韩嫔妃笑盈盈地堵在路中间,后面跟着大内侍卫太监丫鬟一众人。
若搁平时,涂多多定也是“哎哟”一声姐姐妹妹好一番亲切,但眼下哪有那心情。
涂多多笑眯眯:“韩姐姐,我有事在身,回头再和你聊啊!”
韩嫔妃冷笑:“有事?我看你是恃宠而骄,忘乎所以了!你以为这宫门是你说进就进说出就出的吗?”
涂多多波光涟漪的桃花眼迷蒙一片,瞧不出息怒。
侍卫仗着韩嫔妃,伸手扯住缰绳,要将车牵回去。
涂多多上前轮起胳膊一巴掌搧在侍卫脸上,脆响脆响。
“韩香云,要不是姑奶奶信奉女人不为难女人的原则,刚才那巴掌我就搧你脸上!”涂多多蓦然阴狠的瞪向韩嫔妃,那眼神气势,生生将所有人的话噎回肚里。
“还有你们。”涂多多扭过头,扫视一圈:“只要我吹吹枕边风,就能叫你们生死两难,你们信是不信?!”
众人心头一惊。凤美人尽享帝宠十余年不倒,后宫哪位女子能做到?
涂多多扬眉厉声道:“赵峰阳,谁再敢拉僵硬就给我剁了他的手!”说完,上车,直奔都尉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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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士兵与同伴挤上一匹马,将自己的让予沈天骄。沈天骄捏着高斌后颈,骑上马,顺着小道一路赶往内苑行宫。离着小半里远时,已见前方火把通明,刀剑在月色下泛着阴森煞气。领队的,正是沈天元手下最亲信的郑凌源。见状,沈天骄向鲁什使了个眼色,想鲁什刀尖上混过来的兵油子,怎会不知轻重好歹,当下领着自己手下的兵躲到树木草丛后。沈天骄心中暗赞,好本事,百十人行军走动竟能做到悄无声息的地步!
沈天骄低头阴恻恻盯了高斌一眼,大有“小样,敢出声爷直接弄死你!”的含义。高斌两只手“啪”的紧紧捂住嘴,眼神活络的两只大眼使劲眨啊眨。
沈天骄下马,整理整理衣物,踱步走了出去。听闻毫不掩饰的脚步声,无数火把刀剑齐冲向他。
此刻的沈天骄一改往日沉默内敛的模样,精光闪闪的丹凤眼睁大了些,神情青涩稚嫩,与周围凶神恶煞的士兵相比,像极了一只大意落入狼堆的无辜小白兔。
沈天骄扬声喊道:“郑凌源,这些人都是干嘛的?”十二岁的少年还未变声,纯净清澈的嗓音的一如他完美精致的面容般招人喜欢。
郑凌源拎着刀从后面走出来,笑道:“哟,九皇子怎么一人在这晃悠呢?”
沈天骄撇撇嘴,嘟囔道:“要你管。”边说边往郑凌源身边走去。
待走到面前,沈天骄仰起脸道:“你拎着把大刀吓唬谁呢?你还没告诉我你们在这干嘛呢。”
郑凌源对沈天骄突然出现有些拿不准主意,不知该杀了他,还是生擒回去。闻言,笑呵呵地将刀收回鞘中,虚伪地笑道:“我们。。。”
沈天骄却突然发难,拔出绑在小腿的匕首同时伸腿横扫郑凌源脚踝。郑凌源一个不留神屈膝跪向地,沈天骄左手一拧郑凌源脖子,右手匕首狠狠贯穿对方脖子。
可怜郑凌源尚未反应过来什么事就已送了性命。
鲁什等人纵马从暗处冲出,郑凌源几名属下怔了片刻,挥刀砍向沈天骄。可惜还未近身,已被赶至的鲁什等乱刀砍翻在地。
人群一阵马蚤动,他们只是听令办事,根本不知发生什么变故。眼下握着刀进退不得,杀还是不杀?等闲人也就算了,但面前站着的,可是货真价实的皇子呐!
沈天骄怕血溅身上污了衣物,于是慢慢将刀从郑凌源脖子里抽出来。并在死人身上蹭干净血迹,才又插回绑在腿侧的刀鞘里。抬起眼时,眼底哪还有半分青涩孩子气,深邃而阴鸷的视线扫过惊慌疑惑的众人,方开口道:“郑凌源意图谋反,你等莫要受他蛊惑,惹来诛九族的大祸。”
众人持刀,迟疑地面面相觑。
沈天骄跨前一步,眸中阴鸷神色加重三分,冷冷一笑,不紧不慢道:“还是说,你们想和郑凌源一个下场?”
========于此同时=========
疾风,吹得树叶“沙沙”声急促。
都尉府堂内灯火通明,都尉高勤背着手,在厅内走来走去,坐立不安。他接到线报得知武陵丛台内有异动,在没有确切消息前,迟迟拿不定注意该不该擅自发兵围剿。停下脚步,仰望亲笔所书的牌匾,上面只有六个大字:
“收敛、隐忍、恪守”
这是他做人做官做事的一贯准则!
“大人,有人求见!”侍从进屋禀告。
高勤一怔,问:“谁?”
侍从脸庞扭曲了下,仿佛自己都难以置信道:“天下第一美女,凤昭仪。”
高勤不停摆手:“不见不见不见。。。”
“哟,我都不知道,原来我这么不招人待见。”话音未落,涂多多已经面带微笑地登门入室。
高勤就如那被擒贼闯了闺阁的大姑娘,瞪大眼,颤着音:“你你你,你怎么进来的?”
涂多多笑眯眯举高手,掌心拿着块金黄腰牌,上书——如朕亲临。
高勤捂住眼,嚷道:“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说着迈腿就往外跑,压根不听涂多多说什么。涂多多心里暗骂,怎么一家人都这贱毛病!
可还没走出几步,高勤就被与涂多多随行而来的太监赵峰阳挡住了路。
涂多多收起御赐的腰牌,万分诚恳道:“高大人,我不会用这一死物威胁你。因为即便身为小女子的我也知为臣之道,在乎忠诚。”
高勤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捂住双耳:“听不到听不到听不到。”
涂多多俏丽的脸略略扭曲,强忍住上手抽高勤的冲动。
就在这时,侍从再度急匆匆冲进来:“报,又有人求见!”
高勤一脸悲愤兼无奈地看着他:“不见不见不见,我不是说了谁也不见了吗?”
侍从同样悲愤兼无奈地举高手,动作与涂多多一样,可惜手里拿的却是高斌同学的鞋子。
在听完兵卒字正腔圆,中气十足地转达后,高勤呆坐在椅子上,怔怔半晌无法回神。涂多多在旁听的暗爽不已,居然想到用他弟弟的命威胁,臭小子算你狠!
高勤有气无力地对属下说道:“取我文书,调集京畿三辅所有兵力,去看看武陵丛台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说罢,落寞起身往内堂走。涂多多突然上前,一把攫住高勤手腕,咧嘴一笑,露出整整齐齐白森森的牙:“高大人,这么好玩的事怎能少的了你。咱们一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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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万精兵良将潮水般涌入武陵丛台,很快控制了局面。见此情况,一直躲在后面的沈天元带上几个侍卫正要落跑,没成想沈千娇居然出现在眼前。
沈天元咬牙,想你沈千娇不是元寿老儿最疼爱的么?拿住你当挡箭牌想必十分好用,再不济杀了你也能叫元寿与那坏我好事的沈天骄难过!
沈千娇眨着灵光舞动的大眼睛,忽而“哇”的一声哭出来,飞扑到沈天元怀中,道:“你不知道,郑凌源居然造反,我和父皇一直担心你出危险!”
这是什么情况?沈天元摸不着头脑。沈千娇扬起梨花带雨的小脸,道:“大哥~你没事太好了!”
沈天元立刻了悟了。其实沈天元此人虽称不上天才,但也算不得白痴。他今年三十有二,为人骄傲自满,当了这么些年的大皇子,一心认为自己是储君之选,却料到元寿帝居然立了毫不出众的老八沈天同。激愤绝望加之有人从旁煽动的情况下才干出如此小白的宫变活动。
眼下的情况是,其余早就争红眼的兄弟巴巴等着机会。只待将水搅浑,一个个才好趁势而起,争权夺利,届时,恐怕任皇帝也压制不了了。想想自己竟成了这群豺狼虎豹的垫脚石,好生气恼。元寿帝派沈千娇来演这出好戏,恐怕目的也是为了避免此等情况的发生。
沈天元冷笑,瞅着笑得缺心少肺,看似单纯无辜的沈千娇,心道,果真是国之将乱,妖孽横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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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明星起,天际呈现鱼肚白色。沈天骄步履匆匆直奔穿梭与楼宇间,找寻沈千娇。边走边琢磨,外星人应该不会因为这点小风小浪就挂了吧。。。
“沈天骄~”
沈天骄猛然止步,只见沈千娇躲在墙角朝他挥舞小手。
沈天骄眯眼,果然,没死。
沈千娇拉住沈天骄的手,笑眯眯道:“来,我带你去看点好玩的东西。”说着,猫着腰领沈天骄来到皇帝寝宫外,将厚重的门推开一条裂缝。
沈天骄往里瞧,看到元寿帝沈天同沈天元亲昵地坐在一处。不由一怔,继而眯起了眸子。
只听沈天同仿佛诗朗诵般大声道:“天佑我大邯,未让郑凌源那贼子阴谋得逞。”转眼看向沈天元,眼含热泪道:“见到大哥无恙,弟弟心中这块石头总算放下了!”
沈天元同样热泪盈眶,张开双臂,道:“天同~”
沈天同张开双臂,呼喊道:“大哥~”
两人抱在一处呜呜大哭,道不尽的兄弟情深啊。
沈千娇学沈天骄,双手环胸,轻启朱唇道:“好不好玩?”
沈天骄扭过头,挑眉问道:“你搞出来的?”
沈千娇:“我说过,你还需要几年时间。这几年,大邯乱不了。”
沈天骄轻笑:“小样,够狂的啊你。”
“别贫嘴了!”涂多多走来。云鬓头,桃花眼,杨柳腰,美艳秀丽,不可方物。却突然伸出大拇指朝脑后一指,下巴一扬,头发一甩,特流氓帅气地说道:“走,吃饭去,我请客!”
沈千娇高举双手:“哦也,我喜欢。”
沈天骄走出几步,又伫足,回头望了眼能让奥斯卡影星羞愧至死的表演,眼底莹光流动,清醒而尖锐。
但当他回过头看向家里的另外两只时,眼底渐渐浮现无奈却温暖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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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寿三十一年秋的这场闹剧史称丛台之乱。
炀国使节团一夜之间消失不见,不知去向。
经此一晚,所有人幡然惊悟,涂多多不再是那个初入宫,无依无靠言行奇怪的疯美人;沈千娇不再是那个贪吃可爱,只懂得卖乖讨好皇帝的小公主;沈天骄不再是那个嗜睡孤僻,不懂得人际交往的单板皇子。
所以司空我要说,要用发展的眼光来看待问题。
正文 第八章:生死一线间
话说沈千娇沈天骄发现了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凤轩阁里除了涂多多与自己外,居然还有别的会喘气的生物——太监赵峰阳,老嬷嬷林嫂?!
“废话。”涂多多斜倚在红木太师椅上,吃葡萄吐着葡萄皮道:“难不成让老娘自己动手洗衣做饭呐?”
沈千娇瞪着涂多多,指控道:“我们俩小时候你就让我们自己洗的!”
涂多多又吐出一个葡萄皮:“娘为了培养你们吃苦耐劳的精神。”
闻言,沈天骄原本扭至一侧的俊俏小脸转了回来,斜睨着涂多多,字正腔圆,一字一句道:
“胡扯。”
太监赵峰阳赔笑:“小的大部分时间在外帮主子办些零碎小事,小主子们没见过很正常。”
沈天骄转过眼珠打量,平淡不出众的五官,透着三分土气,笑时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却极具亲和力。怪不得涂多多不出房门知晓百事,原来养了这么一号人物在身边。
沈千娇却对林嫂生出了好奇,笑嘻嘻问:“林嫂,你擅长什么?”
林嫂乍看去,就是普普通通勉强算的上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听到问话,掀起一直低垂的眼睑望向沈千娇。那是一双令人意想不到,与外表不符的年轻眼睛,清亮而锐利。
“说来惭愧,在宫中活了这么些年,只学会一点。”林嫂低垂下头,露出一小节雪白后颈,似怯懦娇羞:
“勾心斗角。”
只见,中央四仰八叉吃葡萄的凤昭仪,左立笑得跟弥勒佛似的太监赵峰阳,右站怯懦安静跟大姑娘似的林嫂,多么协调的画面。。。
俩小孩眨巴眨巴眼,十分默契地抿住唇角眯起眼,颇无奈地瞪着另外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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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寿三十一年,冬,天地万物经过萧瑟侵袭,仿佛成熟了许多,呈现出泰然之态。凤轩阁后庭院中的花已不再娇艳,疏疏影影的在风中摇曳。远处,夕阳悬挂九天之外,氤氲朦胧的光线将天空拥抱怀中。
一身素白的沈天骄侧躺在躺椅上,酣然入睡。静谧的风拂过他的羊脂玉般莹润的额角,轻轻吹动几缕乌黑柔亮的发丝。
涂多多一手毛毯,一手酒壶过来,替沈天骄盖上,然后跷着二郎腿躺另张躺椅上边呷着薄酒,边道:“这么冷的天也能在户外睡着,沈天骄你可以的。”
沈天骄拉紧毛毯,只留脑袋在外面:“春困秋乏夏打盹。”
涂多多:“关冬天什么事?”
沈天骄眯起眼想了想,道:“冬眠。”
“。。。。。。”涂多多挑起一边的眉毛,失笑:“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这么喜欢睡觉?”
沈天骄缩在柔软舒适的毛毯里,抬起眼远望天际。偶有云彩飘过,光影在空气里不停的游戈着,宛如无法明了的心事。
“我想,”沈天骄淡淡道:“也许睡着了,就可以在梦中见到想见的人。”
涂多多本要喝酒,闻言瞬间石化,眨眨眼,猛然转过头盯着沈天骄十分认真地问道:“这文的类型不是传奇吗?九爷,您居然言情了!”
沈天骄依旧望着天际,额头青筋跳了两跳,继续淡淡道:“我居然认为能和你进行正常化交谈,我果然是睡糊涂了。”
“回来啦回来啦回来啦~~~”正说着话,沈千娇嚷着冲进来。涂多多扭曲着脸瞪她:“再学高家的贱毛病我拧你的脸!”
沈千娇弯起眼眸,咧着嘴笑得缺心少肺:“咱老沈家的第一帅哥回来了!”
老沈家第一帅哥——五皇子沈天意。二十三岁,身长七尺八寸,端的是龙章凤姿,天质自然。善骑射,精通音律,为人洒脱耿直,心性豁达。人多赞他‘刚肠疾恶,坦率直言,遇事便发。’更难得口齿伶俐,头脑灵活,游历列国广结人缘。此次离京近两年,正是为了说服六国联合抵抗炀国,促成名为合纵的计划。沈天意不负众望,政治活动进行的相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