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话.
[Free!]你干嘛咬我 作者:川夏曦
从洗手间出来,乙羽瞳拿手对着脸扇了几下,试图让脸上的热度褪下。这幕,刚好被从楼上下来的松冈江看到，手里揣着厚厚本什么东西的少女不禁歪了歪头：
“小瞳,你很热吗？脸有点红噢。”
“呃……有点……”
乙羽瞳有些心虚地瞥开目光。之前没想到大家都还在外面,这会儿反应过来后就怎么也无法控制脸上的热度了，还好她没有让凛跟着起出来，不然难免会引发众人往那方面猜测，也幸好松冈江没有注意到她此时的模样。
“嘛,那我们去门口那里看这个吧,应该会凉快点。”
她扬了扬手,乙羽瞳这才看清楚松冈江手里拿着的是本相簿——那里面应该也会有凛的照片吧？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的少女终于忘记了刚刚的窘迫,双眼亮晶晶地朝松冈江走去。
像是已经看穿她的想法,松冈江待她走近后脸神秘地凑到乙羽瞳耳边：
“跟你说哦，这里面有很哥哥小时候的照片，还有他穿女装的样子呢～”
上扬的尾音证明了她此刻明显的得意心情。拉着乙羽瞳手挨手头碰头地坐在起，松冈江以种乐于分享的表情两眼弯弯地翻开了相簿。
大概是想要记录自己孩子的成长，相簿第页就是个小小的婴儿，酒红色的头发异常柔软的耷拉在脑袋两侧，表情呆呆的，眼睛水水的，萌的不得了。乙羽瞳的心瞬间软的不可思议，她蹭了蹭手指头，勉强控制着想要去摸摸照片上的小家伙的冲动，不自觉地放轻了声音：
“这是……婴孩时期的凛吗？”
“是的哟，这个时候我还没出生呢。”
“……好可爱。”
简直让人恨不得捧在手心把自己最美好的东西都送给他……乙羽瞳第次意识到自己会如此的喜欢个小孩子，不过想到这个小孩子就是凛，她马上又释然了。因为如果是凛的话……不管他是什么样子，她都会喜欢的。
“后面还有很哦。”
从牙牙学语到蹒跚学步，几乎涵盖了松冈凛整个成长过程的瞬间都被映照在镜头之下，乙羽瞳翻着这些照片，仿佛也看到了时光那头的少年在自己面前慢慢成长的样子。她的目光已经无法从这些照片上挪开。
再往后翻开页，松冈江的身影也映入了其中，这俩兄妹小时候长的很像，松冈凛过于精致的五官使他即使被迫穿上了可爱的女装裙子，头发上带着个可爱的发箍，也未显丝毫的违和感。虽然镜头里只有松岗凛和妹妹江，但是那种属于家的温馨幸福感，却始终充盈在每张照片之间。
被照片里的这种氛围感染，乙羽瞳情不自禁地弯起了嘴角，食指抵住边角翻开新的页，映入眼帘的画面终于不再只有当年的少年和少女，可是乙羽瞳却在看清楚新出现的那张脸时，倏然僵住了脸上的全部表情——
那是个俊朗的男人，短短的头发倒刺般竖立在头顶之上，手里揽住小小的女孩，背上趴着个笑嘻嘻的男孩，面向镜头时全部露出了足以融化人心的温暖笑容。
乙羽瞳瞳孔蓦然紧缩，怔怔地问：
“……他是谁？”
松冈江的眼神定在少女手指的位置，眼里顿时闪过抹怀念：
“这个人啊，是我们的爸爸哟……”
“……”
乙羽瞳忽然就听不到对方的声音，耳朵瞬间被狂烈的海潮声塞满，只有旁边之人轻快翕动的嘴唇相互碰触出语言的符号，清晰而冰冷地传递到她的眼中。
爸爸……他是凛的爸爸……
[别害怕，会没事的……]
[闭上眼睛，不要看四周，抱紧我就好，我会把你送到岸边……]
[……大海也是会生气的，你现在遇到的就是大海生气的样子，不过只要你不讨厌她，不去做那些会让大海生气的事情，她就会恢复温柔的样子哦。]
温柔絮叨的话语重新回荡在耳边，可是在那个雷鸣电闪的晚上……在那个怒涛狂烈的夜晚……那个带她穿越狂风暴雨的大叔，那个抚平她所有恐惧给了她温暖的大叔……他是凛的爸爸？！
那个在救了她后却又被海浪吞噬的人……那个她最后没有拉住他手的人，是凛的爸爸……
漫天的寒意从心底窜出，迅速流向身体中的每个脉络，乙羽瞳眼底的笑容连同脸上的血色起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说不清的惶恐。
他居然是凛的爸爸……
发现她的异样，松冈江有些疑惑，不禁开口询问：
“小瞳，你怎么了？为什么脸色突然变得这么苍白？”
松冈江与少女紧挨在起的手指感受到对方冰冷的温度，原本还只是有点紧张的心情这下子直接惊慌起来：
“小瞳？小瞳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她的声音惊动了其他人，乙羽瞬抛下手里的牌第个冲了上前，“瞳？”
听到同胞兄长的声音，乙羽瞳像是得到了救赎般紧紧地拽住了他的衣服，然后身体开始控制不住的瑟瑟发抖，心底的恐慌被她竭力压制了下来：
“我……我没事……”
声音细弱的几乎听不清，松冈凛条件反射地拧紧了眉头：
“你……”
“我、我真的没事……”
这刻，她几乎不敢直视松冈凛的眼睛，可又下意识地不想让他发现什么，于是强迫自己迎向他的目光，对他露出个夹杂着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心虚和悲伤的难看笑容。
[凛那孩子……受了他父亲的影响，心想完成他父亲生前的遗愿……]
不能让他知道，定不能让他知道……
她知道凛的爸爸对他有重要，要是让他知道了这件事，他定不会原谅她！
第次，乙羽瞳心慌的不知所措，心虚、恐惧、后悔、悲伤、种种情绪在她心底起伏，搅得她快喘不过气，脑子里绷紧的神经在巨大的恐慌之下统统扭曲成个自私的想法——
不要讨厌我……
*
明明不久前还是欢声笑语不断，谁都没料到短短的半个小时后却骤变成这样。
看着少女明显像是承受了什么巨大打击的模样，气氛顿时有些凝滞，可是乙羽瞳却已经顾不了这么。把脸埋在乙羽瞬的胸前，她整个人都缩进了同胞兄长的怀里，拒绝面对任何个人。
片压抑的沉默中，最后还是叶月渚有些受不了的开口，他看向不远处紧靠松冈凛而坐的江，小声地问出了在场除了当事人之外所有人的心声。
“江，小瞳她……怎么了？”
刚刚就她们两个人凑在起，所以恐怕没有人比江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然而出乎意外地是，松冈江也是满脸茫然，她也被少女刚刚的样子惊吓到了，此时仍然有些魂不守舍。
“我、我也不知道……我们就是在看照片，小瞳突然就……”
“照片？什么照片？”松冈凛忽然插进来问道。
“就是哥哥小时候的那些照片……”
乙羽瞬能感觉到，当松冈凛开口的时候，缩在他怀里的少女忽然颤抖了下，然后在松冈江说完后揽住自己腰侧的手瞬间不安地加深了力道。
他不禁低下头，瞬间对上了双满是乞求的眼神，作为默契十足的双胞胎，他马上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
——她在求他带她离开这里。
以他对自家妹妹的了解，能让她如此逃避，那么事情必定是和坐在对面的松冈凛有关，而且对方还并不知情。
那么，小瞳你这个反应，究竟是自己不想面对他……还是不敢面对他，怕他知道什么？
心思几番反转，乙羽瞬最终还是没有拒绝少女，只是眼神变得深沉了些。
“抱歉了，江，打扰了你的生日聚会。不过瞳她现在不太舒服，我要先带她回去，改天再来向你赔罪。”
松冈江此时也是片混乱，闻言条件反射地摇了摇头：
“没关系！没关系！不过小瞳真的不要紧么？”
“这个嘛……现在我也说不好，不过她肯定不会有事的。实在抱歉，给大家添麻烦了！”
向其他人几个人抱歉的弯了弯腰，乙羽瞬揽住少女的肩膀往外走，在经过松冈凛身边时，他忽然个用力握住了乙羽瞳的手，然后被少女像是触电般反应强烈的甩开了……
“……”
乙羽瞳是明显的慌乱外加害怕，然而这个举动落在别人眼里，却又不是这么回事了。大家不由自主地看向少年，而他——
垂眸盯着自己被甩开的手，酒红色的发丝从两鬓滑落，脸上的神情隐没在让人看不清的角落。
作者有话要说：狗血进行时。
前文有过铺垫，不知道你们有木有注意到。
为什么瞳总是学不会游泳，原因就在这里，她曾经经历过那场让凛失去父亲的海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