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2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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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我如何不爱你[HP] 作者:肉书屋

    ,手一挥,卡库斯手里一直握着的那根木棒轻轻抖了一抖,而后一缕细碎的粉末簌簌地落下,继而整根木棒都化作了齑粉,飘落在地下,成了小小一堆。

    巨人的加盟很重要,所以在谈判态度上一定要采取审慎的方法——但是,这也并不意味着一点强硬手段都不能使用,不是吗?适当地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对于谈判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

    随手解开卡库斯的石化咒,没有再理会继续石化着的巨人古戈和同步翻译先生,塞拉施施然离开了石屋。

    出了屋门,才发现外面空无一人,撒加似乎并没有守在外面。

    谈判取得了阶段性胜利,塞拉的心情轻松了一些,她踏着悠闲的步子,慢慢向自己的石屋走去。

    其实巨人谷里的风景还是蛮不错的,北爱尔兰的高大树木生成的片片林莽环合,一弯冷月高高悬挂在枝头……

    ——等等,一弯?冷月?

    塞拉猛地抬头看向月亮,那一弯月亮好像小小的钩子一般,散发出淡淡的苍白的光芒——新月刚刚过去。

    新月刚刚过去?那现在——应该是这个月的上旬了?

    塞拉呆呆站在原地,只觉得浑身都僵硬了,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难过地翻腾起来,某种说不清是忧是喜是悲是乐的情绪渐渐充盈全身。

    既然早就过了月初,可为什么——她一向比日历还要精准的月事,却至今还迟迟没有到来?

    她条件反射一般地,直接就想到了离开霍格沃茨之前,她与西弗的那次……

    难道?!

    夜探

    塞拉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千头万绪一起涌入脑海,惶恐、惊诧、欣喜、彷徨、惧怕……种种复杂激烈的情绪纷至沓来,一时竟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不,一切都还是她的猜测而已,也许只是因为最近太忙了呢?或者是心理压力太大而导致的——毕竟,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塞拉抿了抿唇,抬起头扫视巨人谷,四野依旧寂静,半个人影都没有。

    她深吸了口气,举起魔杖,轻轻点在小腹上,一点莹黄|色的光芒在魔杖尖端亮起。

    是的,不论如何,她都得检测一下,那到底是不是——

    “塞拉,你在干什么?”

    熟悉的优雅华丽的声线传来。

    塞拉轻轻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回头,只是举起魔杖向身后一指,一道锐利的白色光柱从魔杖尖端喷涌而出,带着呼啸的风声射向撒加。

    撒加微微皱起眉头,修长的右手举到了额头前,划出了一道银色的弧线。疾驰而至的白光一触到弧线,立刻就四散裂开了,变成了无数细碎的璀璨的小光点,继而,白光与弧线一起慢慢消失了。

    然而,随着白光和弧线的消失,一缕晶莹的银发也从半空中缓缓飘落。

    撒加看了一眼那缕落地的头发,断口处十分整齐,看起来就像是被利刃割断的一样。“我记得塞拉以前可不是这样喜欢吓人的啊。”他嘴角牵起一抹优美的微笑,丁香色的眼眸闪过一道光。

    塞拉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把魔杖收回口袋里,昂起头越过撒加身边,朝石屋走去,一边说着:“对于突然间出现在我背后的人,我向来是这样的态度。”

    石屋里隐隐透出的黄|色灯光,在塞拉身上勾勒出黑色的剪影,映入银发媚娃的丁香色的眸子里,仿佛还带出一圈模糊的光晕,更显得她的背影苗条纤细。

    他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在石屋门的后面,唇角的笑容始终不变。

    塞拉刚刚在自己床上坐下,撒加就走进来了。塞拉感到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转了一圈,但她并没有抬头去看他,也并没有说话。奇怪的是,撒加也一反常态地没有说一句话。

    就这样,两个人沉默地各自窝进各自的被窝里入睡了,由于撒加一直在身边,塞拉根本无法使用魔法来验证自己心里的那个想法。

    ——可是,如果是真的,那该怎么办呢?

    塞拉闭上眼睛,眉毛轻轻皱起,眼前又浮现出那人夜空一般的黑眸以及——那仿佛永不改变的冷酷漠然的眼神。

    如果……如果是真的,他会——怎么样呢?

    不知为什么,想到这里,塞拉心里突然升起一阵带着寒意的涩涩的疼痛——几乎不敢去想象斯内普得知这个消息时的反应——是的,一场掩人耳目的婚姻的产物,根本就是个错误,是个弥天的笑话,你又能期待什么呢?

    这样胡思乱想着,过了不知多久,塞拉终于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良久,撒加睁开了眼睛,他缓缓坐了起来,下了床,来到了塞拉床前。

    窗外一弯冷月,并没有足够的光芒可以照明,但是媚娃的眼睛却还是能够清晰地看到女孩的脸庞。她的眉毛轻轻皱着,脸色有些苍白,下巴尖尖的——每次这样仔细地看她,都会发现她比以前要瘦了。

    撒加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掩住了丁香色的眸子。他抬起手,放在塞拉脸颊上轻轻摩挲,继而俯下上身,微微迟疑了一下,缓缓凑近女孩淡粉色的唇瓣。

    “嗯……西弗……”呢喃的低语声传来,塞拉眉头皱得越发紧了,有点不安地翻了个身,似乎是做梦了。

    撒加身子一滞,唇停在离她很近的地方,不动了。他的呼吸略略有些急促,银色长发垂下来,扫到了她的脸庞。

    就这么僵了一会儿,他猛地直起了身子,手掌离开了塞拉的脸庞,转而拿起了她放在一旁的魔杖。

    “闪回前咒。”他低声说着,那根魔杖的尖端立刻亮起了锋锐的白光。撒加左手做出了几个繁复的动作,白光消失了,继而亮起了一小团莹黄的光芒。

    “这是!”撒加的瞳孔骤然紧缩,握着魔杖的手猛然收紧,唇畔一向优雅地弧度早就消失不见了。

    他僵立了一会儿,脸庞掩在阴影之中,无法看清他的神情。他木然把目光移到塞拉的小腹上,呆呆地看了一会儿,咬了咬唇,才轻轻把塞拉的魔杖放回原位,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留不留

    直到真正开始跟巨人生活在一起,塞拉才知道,巫师界的这个种族,跟草原上的游牧民族也没什么两样。他们并没有属于自己的定居地,当然也没有田地或者是果园——整个巨人谷占地广阔,当他们把某片森林里的动物差不多都捕猎干净的时候,就会向其他的森林迁徙。

    卡库斯虽然已经答应了塞拉同邓布利多结盟,但对于和伏地魔结盟的事情,他却始终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所以塞拉和撒加只好一直呆在巨人谷里。当然,巨人们迁徙的时候,他们也得跟着。

    距两人刚刚踏入巨人谷的那一天,已经过去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了。现在,他们已经跟着巨人来到了更加靠北的某片茂密的原始森林里,这里的天气比南部要糟糕多了,气候非常寒冷,到处都是高大的常绿针叶植物。

    当然,由于这里气温更低,所以这里的野兽们——吃起来也更加的美味。

    况且,巨人们也不太敢向南部迁徙,因为支持捕杀巨人的巫师们通常都会定居在温暖的南方。

    自从一个多月前的那一天起,撒加就一直跟随在塞拉身边,除了两人需要方便的时候,几乎是寸步不离,塞拉根本抽不出时间来作那个检测魔法。

    ——他肯定是发现了什么。塞拉微微垂下头擦拭自己的魔杖,这样想着。

    那天早上醒来之后,第一眼就发现压在魔杖下面的那根头发不见了。显然,在自己睡着的时候,有人动过那根魔杖。

    再联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当然不难猜出那个人是谁。显然,撒加已经开始产生了怀疑,而且说不定还用了闪回咒——但是,他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来,依然保持着优雅从容的潇洒模样。

    一想到这里,塞拉的眉头就忍不住皱得更紧,稍稍侧目,看了屋子另一端正坐在床上专心致志对付长袍袖口的褶皱的银发媚娃一眼,暗暗叹了口气,刚刚抬起来想要轻抚小腹的手又放了回去。

    低头看了看表,差不多快要五点了。即将进入雾月的北爱尔兰,白昼的时间正在一天一天地变短,现在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由于这里的环境更加恶劣,所以巨人们自从来到这里,就立刻调整了作息时间,几乎是天一擦黑就准备入睡了,也不再举行什么篝火晚会——在寒冷的地方,火种总是珍贵的东西。至于那只永不熄灭的古布莱仙火,那可是古戈独享的宝物,不可能拿出来给大家伙用的。

    塞拉抿了抿嘴唇,把魔杖收进衣袋里,站起身向屋外走去。

    “塞拉?”意料之中的,撒加的声音带着微微上扬的语调,从屋子另一端传来。

    塞拉挑了挑眉毛,回过身皱着眉看向他。

    “这么晚了,外面很冷——”撒加一笑,起身走了过来。不知为什么,即使天气很冷,他也依旧只是穿着轻薄的长袍,仿佛感觉不到寒冷似的。

    “如果你是想问我出去干什么的话,我会在办完事之后回来告诉你的。”塞拉扯出一抹微笑,打断了他的话,“很要紧的事情——时间紧迫。”

    “哦,不,女孩,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撒加唇畔笑意更深,他抬起右手放在塞拉的肩膀上,微弱的白光亮起,塞拉顿时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暖和了许多。

    “这样的天气里,出门怎么能忘记用保暖魔法呢?”撒加轻轻说了一句,唇畔的笑容倒显出几分暖意来。

    塞拉看了他一眼,微微点了点头:“谢谢。”说完就踏出了门。而撒加却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跟上来。

    塞拉心里有些奇怪,但也没放在心上。今晚,她要去做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巨人们的聚居地一片寂静。塞拉心里一直很好奇巨人们的石屋究竟是用什么样的材料建成的,隔音效果的确很好,连那样雷鸣般的鼾声都可以一丝不漏地挡住。

    她向这片聚居地的东南方向走去,那里是另一位颇有势力的巨人——高高马的住所。

    是的,这位在原著中杀死卡库斯从而破坏了巨人和凤凰社结盟的黑胡子巨人,她可决不能再让他坏事了。

    最近,高高马已经有点沉不住气了,开始频繁地挑衅卡库斯,并且也得到了相当一部分巨人的拥护。

    所以,她决定在今晚实施一场暗杀。

    当然,之前她并没有和撒加商量过。有些事情,先斩后奏总是更有效的解决方法。

    她来到了高高马的石屋外面,隔得近了,才能隐隐听到里面轰鸣的鼾声。

    “闭耳塞听。”塞拉低声说出咒语,一时,她就只能听到一片嗡嗡声了,这样才能确保不会被里面那位的鼾声震聋。

    她推门走了进去。高高马四仰八叉地躺在厚实的野熊毛皮上,睡得正香,胡子一颤一颤的,晶亮粘稠的口水从嘴角流了下来。

    塞拉皱了皱眉头,轻轻“啧”了一声,蹲了下来,拔出魔杖,把魔杖的尖端塞进高高马的耳朵里,手指微微一抖,魔杖尖端似乎有微弱的光芒亮了一下,而后,高高马的鼾声戛然而止,再也不动弹了。

    这是隶属于黑魔法范畴的梦杀咒,适于杀死睡梦中的人,其优点是无声无息无光无色,最适合暗杀。

    塞拉站起身,面无表情地看着魔杖尖端那一块块浊黄|色的蜡状物——巨人的耳屎。

    她闭了闭眼睛,叹了口气,给魔杖施了个清洁咒,又解除了自己的闭耳塞听咒,才掉头离开了高高马的石屋。

    踏出屋外,清冷的月色夜景一如一个多月前的那个惊疑之夜。塞拉看向自己和撒加的石屋的方向——门口并没有人。

    她轻轻咬了咬嘴唇,心跳微微加快了一些,绕到了高高马石屋的后面。那里有一小片茂密的树林。

    塞拉轻轻倚在一棵雪松的树干上,垂下头看着地上斑驳的树影,心头有些茫然又有些紧张,手里攥着魔杖,一时竟在犹豫到底该不该使用那个魔法。

    呆了一会儿,她忽地又微微笑了出来:她在紧张个什么劲儿呢?这一个多月以来,她的月事依旧没有来,这几乎已经可以确定了……是的,没有什么的,不是吗?

    她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心绪,尽量不去想斯内普会有什么反应——恐怕,那除了让自己的心更痛,也不会有什么其他的结果。

    她抬起魔杖,轻轻点在自己小腹上,莹黄|色的光芒再度亮起。

    她的蓝眼睛睁大了,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一点如豆的荧光。

    仿佛风中的残烛一般,黄|色光点微微闪烁了一下,瞬间变成了血红的颜色。

    塞拉瞪着那点红光,呼吸有些急促起来。她的手指紧紧地攥着魔杖,微微颤抖着,指节都发白了。

    心里首先涌起的是沛然而至的喜悦。是的,她要做妈妈了,而且——而且是她和西弗——在这世上她最爱的人——的孩子,她胡思乱想着,也许除了西弗的爱情之外,这应该就是梅林送给她的最珍贵的礼物了。

    每一次和西弗亲热之后,她都会偷偷地熬制魔药来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她比任何人都明白避孕措施的重要性,尤其是这种做戏一般的婚姻——但是,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这个孩子还是来了,这实在不能不说是一个天大的惊喜。

    可是——

    塞拉闭上眼睛,顺着树干滑坐到了地面上。

    右手轻轻抚摸着小腹,巨大的喜悦过后,马上袭来的却是椎心的痛楚。

    她的身份从来都只是不可告人的双面间谍,她的婚姻从来都只是掩人耳目的戏码,甚至她的爱情——从来也都只是单方面的追逐。

    她的爱情促成了她的身份,她的身份促成了她的婚姻,她的婚姻……促成了这个孩子。

    可如果所有这些“因”都只是可悲可笑可叹的错误的话,那么,这个“果”,又会是什么?

    她的爱情、她的身份、她的婚姻——都不会允许这个孩子的存在。

    怀胎十月的艰苦、养育孩子的辛劳,都不是现在的她能够胜任的。

    这条路已经这样曲折坎坷,如果再多出这样一个孩子——那么很可能她和西弗都会因此而送命。

    塞拉紧紧咬住嘴唇,眼睛瞪得大大的,努力仰望着头顶被树冠遮蔽住的藏蓝色的夜空。

    似乎已经很多年不曾流泪了。

    “宝贝,妈妈爱你。”她轻轻说着这句话,一遍一遍地重复着,仿佛是在诀别。

    忽然,她的怀里有什么东西闪烁了起来,透过黑色的斗篷发出一闪一闪的光芒。

    是她跟斯内普联系用的镜子!

    塞拉心里一紧,几乎是立刻就收拾了心情,从怀里掏出镜子,焦急地唤着:“西弗,西弗,怎么了?”

    镜面散开一圈圈的涟漪,斯内普的面庞浮现了出来。依旧是黑油油的头发、大大的鹰钩鼻、蜡黄的肤色……而且似乎消瘦了许多,脸上写满了疲倦的神色。

    “塞拉……”看到塞拉出现,斯内普的黑眼睛微微亮了一亮,轻轻蠕动着唇瓣吐出那个名字,仿佛整张脸庞都散发出光彩来。

    “西弗,出什么事了?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看到他憔悴的样子,塞拉的心一阵揪痛,又是止不住的担心,难道霍格沃茨又出什么事了?

    “……对不起。”斯内普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轻声说,“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只是——”

    “只是什么?”听到他说并没有要紧的事,塞拉松了一口气,但心还没有放下。

    “邓布利多让我教圣人波特大脑封闭术。”提到那个姓氏,斯内普的语气又冰冷了起来,流露出嫌恶又愤怒的神色,“那个可恶的巨怪小毛头,他刚才——居然——”

    看到他这样的神情,塞拉心里一动,想起了什么,没有说话,只是用蔚蓝的眼睛担忧地看着他。

    斯内普抿了抿唇,黑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来,“是的,你绝对意想不到——那个孩子,和他傲慢自大的父亲一样可恶!他——他居然胆敢看我的冥想盆——”

    “西弗……”塞拉轻声唤着,伸出手在镜面上轻轻摩挲着斯内普的面容,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他心情不好就想到找她来倾诉——这当然令她感到高兴,但是一想到那个被哈利看到的“最痛苦的记忆”又是与莉莉有关,她的心里就又是一阵涩痛。

    “波特心里肯定也不会多么好受的,”她温柔地看着他,微笑着,“这回,他可是亲眼见证了他那英明伟大的父亲是怎样的愚蠢而又狂妄呢。而且——西弗你这样生气干什么?就那么在意那个小男孩的看法吗?我可是会吃醋呢。”她微微皱起眉头,佯作委屈地说着。

    斯内普嘴角忍不住略略扬了一下,果然,自己之前料想的一点都没有错,就算有天大的怒气,只要一看到这丫头的脸庞,听听她的声音,他的怒火立马就能消去一大半了。

    “你们现在怎么样了?和巨人的谈判还没有进展吗?”他决定不再讨论扫兴的救世主男孩,转换了话题。

    “嗯……暂时还没有进展吧。我们已经跟着巨人迁徙到北部的山区里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塞拉挑了挑眉毛,嘴上这样说着,手上却对斯内普比了一个搞定的手势。虽然确定周围没有人,但必要的防范措施还是要有的,万一有人窃听呢。

    斯内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专注地看着塞拉,乌黑的眼睛好像深不见底的幽潭,让人想要永远沉沦下去。

    塞拉被他看得心跳有点加快,一时也沉默了,不知说什么好。

    “照顾好自己。”半晌,斯内普沉着嗓子吐出一句,常年紧皱的眉头微微松开了一些,使得他整张面容都变得温柔了许多。

    塞拉微微一滞,想起了怀孕的事情,心下一沉,脸上却还是带着微笑,点头说:“你也是——要照顾好自己,不许再把自己弄这么瘦了。”

    斯内普轻轻勾了勾嘴角,点了点头。

    两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话,只是这样流连地注视着彼此,这样短暂的相见,也只有如此纯粹的凝视,没有语言的干扰,才能稍解刻骨的思念。

    过了好一会儿,塞拉轻轻吻了吻斯内普嘴唇的位置,两人互相道了别,关掉了镜子。

    把镜子收回怀里,塞拉叹了口气,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枯草和尘土,微微昂起了头。

    西弗……

    如果他知道他们的孩子死去的话——如果他知道是她这个做母亲的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的话——

    那将是怎样可怕的结果?

    他的前半生已经是这样的颠沛流离,她又怎么忍心让他再经历丧子的痛苦?

    即使——那个孩子是他并不爱的她所生下来的。

    她也愿意承受这样的痛,为他保住这个孩子。

    她是他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妻子,是这世上最爱他的人——但同时,她也是一位母亲。

    她现在都有些庆幸和后怕了,如果刚才斯内普没有突然联络她,那她——岂不是就要犯下最最可怕的大错?

    杀死自己的孩子——哦,不管有么冠冕堂皇的理由,这都是最不可原谅的错误。

    其实,改变主意之后,再仔细想想,这个孩子也并不是没有办法可以留下来的。

    塞拉定了定神,抚了抚自己的小腹,微笑着说:“宝宝,你或许会是——巫师界最最特别的孩子呢。”

    她挥动魔杖,在身周布了一个隔绝光线和声音的结界,然后打了一个响指,轻声说:“多比,来见我。”

    两个人选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铅笔鼻子网球眼的家养小精灵就凭空出现在了结界里。

    “主人!多比又见到主人了!”多比欢喜地高声叫着,鼻翼微微颤抖着,似乎又要哭出来了,“仅仅隔了一个多月而已,多比又一次见到了主人——多比——多比真高兴——”说着,他忍不住低下头来,在身上那个脏兮兮的茶壶套上响亮地擤鼻涕。

    对于小精灵神经质的特性,塞拉早就见怪不怪了。她面无表情地说:“多比,明天这个时候,我需要你为我带来这些东西。”说着,她从长袍下面的衬衣上撕下一小块布料,略略思忖了一下,挥舞着魔杖在上面写了十几种魔药材料的名字。

    多比接过布片,高兴地说:“主人放心吧,多比一定会让主人满意的!”

    塞拉点了点头:“去吧。”

    “主人再见!”又是砰的一声,多比消失了。

    看着小精灵凭空消失在空气中,塞拉轻轻叹了口气,莫名地有点郁卒。可时间总是紧迫的,她从来都没有工夫去拾掇那些多余的感情,于是她闭了闭眼睛,解除结界,向石屋走去。

    然而,当她来到石屋前,打算把门推开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手似乎触到了某种透明而坚韧的物质,根本无法摸到门。

    是结界!撒加设的吗?他在里面干什么?

    塞拉眉头轻轻皱了起来,心知撒加肯定正在石屋里面做着什么极其秘密的事——是的,她必须要知道他在做什么。

    这样想着,她掏出魔杖,姿势繁复地挥舞了一阵,而后戳在结界上,低声说:“打开。”

    结界并没有如她意料之中的那样应声而开。

    塞拉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接连变换了好几种破解结界的魔法和咒语,甚至还冒险变成了独角兽的形态,用那根充满魔力的独角去触碰结界表面,却都没有什么效果,石屋依旧被结界牢牢地包围着。

    ——这是撒加的媚娃魔法吗?塞拉紧紧盯住无色透明的结界,纤秀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一丝挫败感从心头升起:媚娃的魔法——果然不是她能解开的吗?

    然而,就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石屋的每一块巨砖上却突然闪烁出了淡淡的白色光芒,光芒一闪即逝,而后,空气中似乎传来极其微小的破碎的声音——竟是这结界消失了。

    塞拉愣了一愣,第一反应就是撒加的事情办完了,所以才撤掉了结界。然而,从石屋窗子里传出的隐隐的对话声,却让她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卡库斯并不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慷慨。他提供给塞拉和撒加的住处是巨人谷里比较破旧的一栋屋子,所以隔音效果并没有其他石屋那样好。

    塞拉暂时并没有去考虑为什么撒加会突然撤掉结界,因为,石屋里面隐隐的诡异的对话已经把她的全部心思都吸引过去了。

    她给自己施了一个消声咒,全神贯注地凝听着屋内的对话。

    “……威力不可同日而语。是的,我必须亲自去一趟德国,尽快找到他——在寻找老魔杖这件事上,那位可敬的前辈会给我很大的帮助。”低猾阴沉的嘶嘶声,是伏地魔在说话。

    “自五十年前那一战之后,他就一直呆在纽蒙迦德最高的塔楼里郁郁终日……”撒加的声音平静无波,“不过,既然你暂时不打算跟邓布利多正面交锋,那么盖勒特?格林德沃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听到那个名字,塞拉的心猛地往下一沉,伏地魔终于开始着手寻找老魔杖了吗?

    似乎因为在三强争霸赛之后,哈利利用小克劳奇的证词在威森加摩证实了伏地魔的归来,许多事情就提早发生了,提前了大约整整一年的时间。

    既然如此……塞拉的手紧紧攥成拳头,牙齿轻咬着嘴唇,这样看来,伏地魔下令杀死邓布利多恐怕也会提前了,这也就意味着——斯内普那个命运中的终结点即将来临。

    她的时间不多了。

    她必须尽早赶回霍格沃茨,才能让事态重新回到自己的掌控之下。现在远隔千里,实在是太被动了。

    可是,目前与巨人谈判的事情还迟迟没有进展,卡库斯虽然答应了在暗中与凤凰社结盟,但对与和伏地魔结盟,态度却始终暧昧不明,况且伏地魔给他们的期限是一年,而现在仅仅过去了一个多月……

    这样想着,塞拉抿了抿唇,心中忽然滑过一个大胆的念头。算了,既然伏地魔现在就在这石屋里面,那么,有话不妨当面对他直说。

    是到了夺回主动权的时候了。

    她解除了身上的消声咒,推开门走了进去。

    撒加正站在石屋中央,面前漂浮着一团诡异的青色火焰,伏地魔苍白的头颅正浮在火里,殷红的蛇目微微眯缝着。

    看到塞拉突然走进来,两人明显都吃了一惊。撒加漂亮的眉毛微微皱了一下,丁香色的眸子中划过一丝讶异和担忧。

    塞拉敏感地注意到了撒加的神色,心中微微一动,猛然间生出一个念头,难道刚才石屋外的结界突然消失,竟然是撒加有意为之的吗?他——究竟是为了什么要这样做?

    这个念头一出现,塞拉心里就有些平静不下来,可是她却不能再考虑下去了。

    “塞拉,你怎么进来了?”伏地魔语气低沉直截了当,颇有点不客气的意思,“据我所知,撒加应该在这座房子外面布下了结界才对。”

    塞拉挑了挑眉毛,并没有急着说话,而是先侧过脸看了撒加一眼。那个媚娃正微微歪着脑袋看着她,唇角一如既往地噙着一抹笑,几缕银发滑下来垂在了肩膀上,眼底如深潭一般晦暗不清,似乎刚才那一丝担忧的眼神是她的幻觉一般。

    塞拉不着痕迹地移开了目光,嘴角牵起微笑,不疾不徐地俯身鞠了一躬,“晚上好,我的主人。”她说,“请允许我向您作出解释,我刚才出去进行晚饭之后的散布,回来的时候就听见这间屋子里传出了您的声音,而且我并没有在屋外发现任何的结界,所以我就贸然进来了。这——会给主人带来不便吗?”她说着,恰到好处地露出惶恐的表情。

    伏地魔血红色的狭长蛇眸紧紧盯住塞拉的蓝眼睛,塞拉平静地回望着他。她知道黑魔王正在对她使用摄神取念,所以这种时候尤其不能掉以轻心。

    只过了很短的时间,伏地魔就收回了目光,他皱起眉头,看向撒加。

    撒加耸了耸肩膀,轻描淡写地笑了笑:“也许是我疏忽了——那个结界不巧提早消失了。”

    塞拉微微皱了皱眉,他这样说……就更是加深了她对他故意解除结界的怀疑。

    出于某种原因,伏地魔对于撒加不怎么恭敬的态度并没有太过在意,他从鼻子里低低哼了一声,看了塞拉一眼,用略微高亢的声音说:“那么,塞拉,你有什么事要对我说吗?”

    塞拉抿了抿唇,暂时收拢繁杂的思绪,定了定神,微笑着说:“是的,我的主人。”

    撒加依旧面带微笑,眼神沉沉地盯着塞拉,不知在想些什么。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您交给我们的任务将在一个月内完成。”塞拉说,“所以,我希望能够提前回到霍格沃茨。”

    “哦?那些野蛮的半人类这么通情达理吗?”伏地魔慢条斯理地说,语气里带了隐秘的傲慢,“你要知道,塞拉,我之所以给你们一年的时间用来完成这个任务,那是因为——”

    “那是因为您没有料想到那些半人类会如此通情达理,不是吗?”撒加突然开口,突兀地打断了伏地魔。

    伏地魔眉头紧紧皱着——这让他那张惨白的蛇脸看起来更加阴森了——看了撒加一眼,却并没有出言反驳,只是思忖了一阵儿,才点了点头:“好吧,只要你认为谈判成功了,塞拉,你随时都可以回霍格沃茨去。当然,在这之前——”他说着,忽然诡秘地微笑了一下,“首先得让你拥有一个合法的身份才行。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傲罗们追捕的头号对象呢。”

    “您的意思是——”塞拉眉头也蹙了起来,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只要邓布利多还在霍格沃茨一天,你的食死徒身份就永远都是非法的。”伏地魔微微昂起头来,说到那个名字的时候,厌恶地撇了撇嘴,“是的……我们不再需要这样一位白巫师领导巫师界了——我是说,是时候除掉那个讨人嫌的老头子了。”

    塞拉心里咯噔一下,他已经开始物色杀掉邓布利多的人选了吗?

    顾不得考虑很多,她急急地开口:“主人——主人,如果您想要杀死邓布利多的话,那么请让我去吧——我愿意为您杀死他。”

    撒加丁香色的眸子眯了起来,拳头微微收紧。

    伏地魔轻飘飘地扫了塞拉一眼,没有嘴唇的嘴巴弯起一丝弧度,“不,塞拉,我并没有打算让你去做这件事。”他摇了摇头,“虽然你的魔法水平的确也很高了,但你总得把一些立功的机会留给别人,不是吗?”

    塞拉心里打着鼓,没有说话,她轻轻扬起脸,注视着浮在半空的伏地魔的脑袋,青色的火焰舔着他细长的脖子,显得十分诡异。

    “关于这件事,我已经有了两个人选,”伏地魔血色的眸子紧紧盯住塞拉的眼睛,依旧微笑着,“如果你能帮我做出选择,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那么——那两个人是——”塞拉轻轻开口,突然觉得嘴巴发干,心里不祥的预感越发清晰了。

    “西弗勒斯,还有你的弟弟,年轻的马尔福家的继承者。”伏地魔脸上的笑意越发冰冷,“你觉得呢?”

    反控制

    塞拉的眼睛不受控制地微微一眯,她连忙低下头去,努力掩饰着眼底流露出的那一丝冰冷的杀意。

    不过,还没等塞拉开始纠结,伏地魔呵呵地笑着发话了,这种笑带了他说话时惯有的嘶嘶声,显得格外诡异和病态:“好了,塞拉,别急,伏地魔只是在和你开个小小的玩笑而已。他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选择题交给你来做呢?”

    塞拉抿了抿唇,努力控制着自己的上下眼皮,才稍微克制住了想要再度眯缝起来的冲动。

    很好,她倒是还从来都不知道,黑魔王竟然也会喜欢开这样恶劣的玩笑呢。

    但是……她垂下眼帘,面色平静,心中却缓缓苦笑。是的,如果真的让她选的话,她会选择小龙。

    若说在斯内普和德拉科之间,她没有一点偏心,那显然是假的。小龙是她的亲人,如果他遇到危险,她可以拼尽全力去保护他;而若是西弗……她心甘情愿为他而死。

    况且,如果选择了小龙,她也能占据更加主动而且有利的地位,并且会严守住这个秘密,确保不让消息传到远在美洲的马尔福夫妇的耳朵里,这样,也就能够保证斯内普的安全,至少不会再让他糊里糊涂地就跟人立下保护德拉科的牢不可破咒。

    至于她,则肯定不会让小龙去亲身涉险,只要解决了西弗的问题,她当然会去代替小龙完成任务。如此一来,西弗和小龙两个人就都安全了。

    可如果选的是西弗……

    不,连想都不用想。这是不可能的。

    “那么——让我想想看——让谁去比较好呢?”伏地魔的口气有点儿漫不经心,他红彤彤的眼睛颇有兴致地盯着塞拉,似乎正在玩一个十分有趣的竞猜游戏,“嗯……你弟弟毕竟还没有成为食死徒,而且那么年轻——如果让他去的话,我想,会有很多人不服的,不是吗?”他说着,微微侧眼看了看撒加,后者淡紫色的眸子里微微闪过一道光。

    塞拉心里一咯噔,不好,难道他要让西弗去?她猛地抬起头来,蓝眼睛紧盯着伏地魔的蛇脸,却并不说话——这种时候,绝对不适宜开口,即使有再紧要的事情。

    伏地魔看着塞拉的反应,眼中的兴味更浓了一些,他嘴角慢慢勾起,嘶嘶地笑了:“我想,不如就让西弗勒斯去吧。就让他去吧,好吗,塞拉?”

    塞拉呼吸一滞,心猛地往下一沉,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伏地魔……果然决定让西弗去完成这个任务……

    她只觉得一阵喘不过气来,脑子里有点乱哄哄的,向来蔚蓝的眼珠颜色略略变深,只是紧紧盯着伏地魔血红的眼睛,抿紧了唇,一时竟不知如何反应。

    还有什么可以转圜的余地吗……黑魔王已经决定了的事情,在不能跟他撕破脸的情况下——难道就只有遵从命令这一种选择吗?

    塞拉轻轻垂下眼帘,竭尽全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试图琢磨出一些能够让伏地魔改变主意的头绪来,可是收效甚微,反而内心的情绪越发激动了,愤怒、悲凉、无奈……种种情绪混杂在一起,竟隐隐有些控制不住的势头。

    塞拉心里一惊,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激动的感觉,并不陌生。这分明就是——血凝毒素副作用发作的前兆啊。

    可是……她抬眼看了看伏地魔,黑魔头血红色的眼睛正阴沉地盯着她,似乎并没有发怒的迹象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越来越深沉而激烈的愤怒和不甘充斥胸臆,塞拉的胸口微微起伏着,双手握成拳头,越收越紧。然而,随着情绪的逐渐激化,她隐隐又有了某种奇怪的感觉,这是之前的几次情绪失控所不曾感觉到的……是的,这一次,她似乎能在剧烈的情绪风暴中保留一丝清醒。

    撒加微微眯起眼睛,默默地看着塞拉。她低着头,他无法看清她的表情,但却能发现她的双手已经紧紧握成了拳头,身子也在轻轻颤抖着。

    难道——

    撒加眉头蓦然皱了起来,眼眸中划过一丝紧张的神色,心里大约明白了塞拉目前的处境。心里着急,眉头却缓缓松下了,虽然不露声色,双眼却紧紧盯着塞拉,一眨也不眨。

    然而,就在这时,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不仅塞拉没有料到,就连撒加也没有想到。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一道白光划过,集中了地上的一块石头,石头訇然炸裂,破碎的石块带着尘土四散飞开。

    塞拉和撒加都吃了一惊,塞拉甚至觉得胸中那种强烈的愤怒情绪也瞬间消退了许多。两人同时抬头看过去。

    “那个可恶的男孩……可恶的女人……”伏地魔低沉地发出嘶嘶的声音,本来就苍白的脸此时更像涂了一层粉那样煞白而没有一丝血色,两只眼睛也越发红了,像要滴出血来一般,与白纸似的脸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熟悉他的食死徒们应该都知道,这是黑魔王大人极度愤怒的表情。

    “哈利?波特……莉莉?波特……很好,血缘至亲……那种可笑的感情,是吗?”伏地魔低低地喃喃自语着,带着诅咒一般刻骨的恨意,忽然,他猛地抬起了头,冲塞拉诡异一笑,“塞拉……你说,西弗勒斯和你弟弟,你更喜欢哪一个?”

    塞拉愣了一下,觉得今天晚上的伏地魔实在是古怪无比,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生怕一个不小心又说错了话,只能沉默。

    然而伏地魔并没有等待塞拉的回答,他只是又笑了一笑,声音忽然变得尖利高亢起来:“塞拉!伏地魔大人改变主意了。他认为你的弟弟——年轻的马尔福家的继承人会更适合去完成这个任务。我给你一天的时间,后天的这个时候,我希望在这里见到他。”

    说完这些话,伏地魔的头颅在青色火焰里微微闪了闪光,毫无预兆地消失了。

    塞拉长长舒了一口气,一直紧握的双拳也松开了,柔白的掌心已经出现了几道深深的半月形瘀痕。

    虽然还不是太清楚原因,但至少伏地魔终于改变了主意——这对她接下来的计划实在是太有利了。

    “塞拉,你——”撒加掌心合拢收起了青色火苗,眉头微微皱起,看向塞拉,“你刚才——”

    “也许是血凝毒剂的副作用又发作了吧。”塞拉无意和他多说,转过身向自己的床铺走去。暂时解决了一桩心事,她感觉到浑身都有点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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