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甲归田第6部分阅读
解甲归田 作者:肉书屋
总不能一直呆在你身边,她要出去浪迹闯荡,她不是个会被这小小的天空束缚。”
秦墨静静的听着,心里难受,“我想她了,她什么时候回来?……”以前他从不知道萧若想要出去游历。
苏笙略带叱责,“你既然喜欢她,还把她推给别人,自己还故意去招惹别的男子,让她对你死心,萧若虽然一直什么都没说,但我知道她见你夜夜出去,春风得意的回来,心里肯定是难受的。”
“我没有与别人发生关系,我只是想要让她知道我有别人了,那她就不会再对我……”秦墨的声音颤了下,道:“我把她当亲人,可是却对她产生了不应该有的感情,我很害怕,很彷徨……那夜她与那个林蓝滚在一起时,我听着里面的声音……很想进去把人拉开……她以前偷偷亲我时,我的心都会紧张,不知所措,却有期待……可是后来,她就不与我亲近了……我又不能给她孩子,怎么能和她在一起……”
秦墨小时腹部受过伤,无法怀有身孕,这一直是秦墨的心痛处,秦若是萧家继承人,怎么可能会娶一个不能留下子嗣的夫郎,老夫人也不会同意。
那时起,他就很少与秦若亲近了,总是保持着距离,性格也大变,还请命去战场送死,闹得秦若也跟着去了。
苏笙叹道:“她已经走了,以后你打算怎么做,要继续就这样生活下去?”
秦墨沉默半晌,指甲狠狠陷进肉离,却比不上心口的疼痛,道:“她不回来,我便去找她。”
总是痛过,才知道珍惜,苏笙不知道秦墨追不追得上秦若,只能祝福他们,但她和芷玉,不会错过。
秦墨第二天就收拾包袱要去找找秦若,临走时他依旧一副女装,甩甩头,一派风流潇洒,“你们就放心的让我去,等我把她带回来,再教训一顿。”赶公然甩了他,这比帐要好好算算,还要让她继续苦恼一阵子,让她以为喜欢女子,让她以为无法像正常女子一样享受男子柔软,让她遗憾半身,闹得下半身难受,哼哼。
苏笙看着他那副背影,扯了扯嘴角,平静道:“你知道她往哪个方向走了吗?”
刚到门口的秦墨身体一僵,茫然的望向外面,然后僵硬的转头求救似地看向苏笙,显露出一点男子的风情,“她到底上哪儿去了?”
苏笙摇头叹道:“她往南方走了,你这个样子还真不让人放心。”
秦墨容颜清秀,自从知道自己无法再怀有身孕后,性格就变了许多,连自己都不再认为自己是个男子了,总是做着女子做的事情,若不是性格与男子的温婉细腻相差太多,又总是一副女装,光看她那副月貌花容,许多人第一眼见到他,都会把他当男子看待。
而萧若在他身边呆了十几年,从第一眼见到穿着女子衣服的他,就打心底里认识他是女子了,这么多年,都从不怀疑过,若是别人怀疑,还认为是欺负羞辱了他,狠狠的替帮秦墨教训了一顿,后来便没有人再敢怀疑秦墨的身份了。
看着秦墨的身影渐渐消失,芷玉担忧问:“他们没事吧?”
“他们以前都在戏班做过,会点拳脚,不会有事的。”苏笙安慰。
芷玉沉默了下,“我说的不是这个,他们都是女子,能在一起吗?”
苏笙怔了下,“你知道了。”
他们的感情连芷玉都看得出来,秦墨还想隐瞒。
秦若都不在乎他是女子了,哪还会在无法怀孕这事上纠结,秦墨就是一直被困在这事上,无法解开心结。
芷玉不做声,苏笙道:“无论结果如何,那都他们的选择,只要他们不后悔,一切都是好了。”
“那孩子呢?他们在一起不会有孩子的。”芷玉有些茫然,两个女子的感情,即使能抛开伦理的束缚,可每个女子不都是最在乎子嗣的吗,还在林府的时候,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没有子嗣的妾室被卖出去。
苏笙抚摸着他柔软的发丝笑了笑,“对他们而言,有比孩子更重要的东西。”
“……那,”芷玉小心的看了苏笙一眼,“如果我没有孩子呢?你是会休了我,还是再娶几个男子进门?”这事一直萦绕在芷玉心头许久了,他以前有过身孕,但流失了,大夫说过他可能很再有身孕,也正因为这样,那时妻主才毫不顾忌的羞辱折磨他,经常辱骂,甚至还默许她那些狐朋狗友欺辱他。
回想起那些,芷玉都还像是在做梦,一个人的变化真的能突然有那么大。
苏笙知道芷玉不安,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去了些,带上了怜惜,“若是我们没有孩子,就过继或收养几个,对我而言,你比孩子要重要。”
芷玉似懂非懂的看着苏笙,茫然的神色依旧留在脸上,苏笙暗自叹了一声,道:“秦墨是男子。”
除夕之夜度春宵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理解两个女子之间的感情,如果不说,芷玉会把秦墨萧若的事情一直记在心里,无法释怀,直到秦墨带着秦若回来,恢复男子装扮……
林蓝死了,林府垮了,秦若走了,秦墨追去了……
这些事情在芷玉脑中一直徘徊,自从知道秦墨是男子,他有时连做饭都无法专心。
林蓝被害的事情他略带伤感,林府的事情他黯然,秦若走了他惊讶,而秦墨是男子的事情则是令他震惊。
一个一直以女子身份的人呆在你身边,忽然那天有人告诉你他是男子,怎能不令人震惊。
芷玉也这才回想起往常相处的事情,难怪秦墨第一次见到他,就那么亲热的给他介绍布匹,拉他说话,那时候,常年以女子身份出现在世人面前的秦墨,应该很像与男子多说几句话,而他却逃避了。
芷玉想,若是早知道秦墨是男子,他们可能会有许多话说,可能会成为朋友。
不过这些都已经过去了,一切都只能等到秦墨找到秦若。
一次芷玉不安的问苏笙,“南方那么大,秦墨能找到秦若吗?”
苏笙闻言笑了笑,“一定能找到,等他们再回来的时候,家里就要准备喜事了。”
萧若是故意离开的,怎么会不让秦墨找到呢,只是这过程必定非常有趣,秦若怕是早已在一路上给秦墨准备了不少‘好东西’。
秦若就是要让秦墨不顾一切的去找她,去留住她,到时她就能站在主动地位,让秦墨跟了她。
秦若等了这么多年,无论秦墨是公的母的,秦若都要让秦墨成为她榻上之人。
离新年越来越近,秦墨萧若走后,布庄新请了几个人,苏笙带着忙着打理生意和添置年货。
以前她从未亲自做过添置年货这档子事情,现在也是请教芷玉和旁人,布庄的生意很好,人也热情。
林府衰败,已经不知被哪个生意人买了去,苏笙带芷玉偶尔经过林府时,芷玉也只是看一眼,眸中闪过回忆伤痛和黯然……
然后回头看着自家妻主,心里暖暖的——
林府的人散的散,死的死,曾经最痛苦的他,现在却是最幸福的人。
……
除夕之夜时,苏笙喝了点酒,双眼微熏的看着柔弱却坚强的芷玉,若有所思……
对于酒这种东西,芷玉还是害怕的,给苏笙斟酒的手有些轻颤,苏笙握上他瘦弱的手时,芷玉颤的一下想要躲开,依旧被苏笙握得好好的,苏笙并没有用力,却很有技巧的包围住了芷玉细嫩的手,给他温暖。
外面寒风呼啸的刮着,潇潇的响,屋内点了上个炭炉,温暖入春。
两人四目相对,苏笙能够看到芷玉眸中闪过的慌乱,她没有不悦,手温柔的摩挲芷玉的消瘦纤细的手指,微熏的眼里满是柔情。
手上传来的温暖让芷玉的心也渐渐暖了起来,那份温暖像是包围了他全身,令他不由自主的放下戒备,慌乱也消散了,苏笙细细摩挲他手指的那份温柔,传到他心底最深处的那柔软处,享受着她的怜惜,让他的心也情不自禁的怦怦跳了起来……
苏笙淡淡的透过窗户望向外面的夜空,带着寒冷的风刮过她脸庞,给她增添了几分醒意。
夜空渐渐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芷玉过来看着外面飘落下来雪花儿,眼里闪了闪,有些欣喜的望去,他本来是想关上窗户的,这一看,也忘了正事,还是苏笙担心他单薄的身体受不住,关上了窗。
屋内寂静一片,仿佛能听到外面雪花落下和房内炭炉里微微响起的噼啪声。
苏笙沉思了会儿,看向身旁眼眸里带着几丝水色的芷玉,心里情不自禁的一动,仿如春水般柔软。
苏笙声音比平时还多了几分温和,甚至是柔情,问,“芷玉,你嫁给我时恨我吗?”
芷玉闻言愣了下,看向苏笙时眼里闪过怯怯与不安,苏笙甚至都能感觉到他身体轻微的抖了下,她拉过芷玉细嫩的手摩挲安抚,“不要害怕,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心里话,不会责怪的。”
芷玉还是不安,沉默片刻,才从嘴里吐出几字,“……没有恨你。”
苏笙看着他没有说话,若有所思,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芷玉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继续道:“那时候恨过自己,但没有恨过你,只是有些……有些怨……”芷玉偷偷看了一眼苏笙的脸色,慢慢低下了头,被苏笙窝在手里的手有些僵硬,想要抽出来,又动弹不得,小心翼翼道:“那时候我想过,如果妻主一直那样,至少以后可能只有我一个夫郎……但之后妻主变好了,还有了店铺,重建了房屋,我知道镇上有许多男子都想要嫁给你,后来……我就开始害怕……”
原本饱受摧残的一颗心因苏笙的改变而慢慢痊愈,却因为妻主的出色而又不安了起来,甚至痊愈的伤口又开始鲜血淋漓,芷玉虽然什么都没有说过,但外面的传言总是听过,更何况是关于自家妻主的。
苏笙一直没有做声,就这么看着芷玉,受伤的芷玉,惶恐的芷玉,温顺而乖巧的芷玉,柔弱却坚定的芷玉……
所有的这些都渐渐融入了她的生活,以前她从未想过自己的夫郎会是一个不会武功,柔弱得像一阵风就能吹起的人儿,她更没想过自己有一日会抢了别人的夫郎,代替别人的位置……愈陷愈深,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无法抽身而退了呢?
但她不后悔,即使日后芷玉发现他的妻主早已被自己亲手所杀,她也不后悔当初的决定,要得到想要的东西,总要付出代价……
苏笙眯了眯眼睛,深深的看着芷玉,忙了半天,他脸上显露出一点憔悴疲惫的神色,除了这憔悴之外,还带着心底坚强的柔软,从内心散发的诱惑令她的心早已不知不觉的沉醉,愿心一直就这么沉醉下去……
芷玉被她看得紧张起来,眨了几下眼睛,长长的睫毛跟着微微震颤,轻声唤了她一声,“妻主……”
呼吸流连于耳畔,彼此清晰可闻,苏笙伸手在他光滑如丝缎一样的脖颈上时轻时重的抚摸摩挲,将他揉进怀里,咬上他的耳垂,“今晚我们睡在一起。”
不是问,而是决定,蛊惑人般低沉的声音在芷玉耳畔响起,令他情不自禁的应了声‘好’。
苏笙抱起他含糊不清的笑,这个人儿大概还没反应过来她说的这个‘睡’的意思,有什么关系呢,今夜是除夕之夜,明日就是新的一年,冬去春来,也是他们人生新的一年的开始……
苏笙把芷玉放在床上,开始解他的衣衫,忽来的寒冷令他身体颤了几下,不由自主的往苏笙身上贴去,苏笙拉过被褥盖住他的身体,然后才解了自己的衣衫进去……
芷玉修长的脖颈下骨骼精致,苏笙来回摩挲,动作时轻时重……
芷玉渐渐清醒,就见苏笙手指灵巧的摩挲揉搓着他的锁、骨处,起了红、痕,他怯怯的缩了缩颈项,声音里带着轻微的喘、息和些许的无力,“别……别这样……轻点……”
苏笙脸上带着低沉的笑意,含糊不清的吻上他柔软的红唇,芷玉早已不知身在何处,迷醉的阖上眼,长长的眼睫想羽毛一样轻微颤动,由苏笙带着一起沉沦……
呻、吟婉转,喘、息粗重,良辰美景,满室柔情……
救人,傻话
芷玉早上起来时腰酸腿软,只得静静的躺在床上,听到外面叮叮哐哐的声响,知道妻主一早起来做饭了。
虽然昨夜苏笙已经很温柔,但芷玉的身体单薄柔弱,又极尽享受情事的滋味,不可避免的累昏过去,以至于昨夜被撩起的快感迷迷糊糊,这种感觉很奇怪,以前房事上芷玉没有真正享受过快感,本以为会和以前一样很疼,却不是。
苏笙进来时,芷玉脸上已经泛起了红晕,略带羞涩,散乱的发丝铺在白瓷一般的肌肤上,目光游离有些不敢与她对视。
苏笙扶他起来时,瞥到他肌肤上紫红的掐痕,还有那些吮、吸亲吻的红、痕,回想昨夜是不是太过了,虽然已经很温柔,但还是累坏了他。
天上还在下着鹅毛般的雪花,大地被覆盖得白茫茫的一片。
苏笙不让芷玉出去,他只能站在门口,亦或是偶尔推开窗往外望去。
清澈的眸中倒映着一片苍茫,仿佛他眼中的寂寥和和迷惘,还有偶尔的幸福满足。
开年,苏笙没有出去,大多时间都在家里陪着芷玉,两人偶尔出去时,都是在家里闲惯。
苏笙不是清心寡欲之人,但也不沉迷于酒色,顾及芷玉的身体,两人虽然经常亲密,也没真正纵欲。
开年那段时间,房屋的修建停止,木匠瓦工都回家陪老人小孩,也有新婚燕尔之人。
直到春天来临,房屋才修建好,苏笙和芷玉搬进去住。
芷玉不想请下人,苏笙就由着他,所幸房屋布局和一般的院子相差无几,虽然大了点,但只有两人住——方便!
苏笙偶尔有些怔忪,想念秦墨萧若,来时他们还住着破旧房子,转眼间房屋已经重建,也不知他们现在如何了。
苏笙开始打理布庄,芷玉在家里整理收拾,做好饭菜等待妻主回来,偶尔会亲自送饭过去。
初春天气虽然已经转暖,但有时也寒得透彻人心,不时的下一场细雨,滋润大地。
一日,苏笙像往常一样回来,却在家中看到了不速之客。
两人四目对视,都愣了。
芷玉见他们愣住,扯扯苏笙的衣裳,略带慌乱的解释,“我回家时看到她倒在路边,就救了回来。”
……
“妻主?”声音由慌乱转为了怯怯与不安,带点小心的意味。
苏笙反应过来安抚了芷玉,“没事,你去准备饭菜。”
“你们认识?”芷玉疑惑的问。
那女子想要点头,苏笙不留余地道:“不认识。”
直待芷玉乖巧的出去后,那女子才不确定的唤了一声,“云将军?”
很久没人这么称呼她了,苏笙怔了怔,从容不迫道:“你认错人了。”
“我见过你……”
“萧子宁,你想睡大街吗?”苏笙打断她的话,挑眉反问,“还是你想被抓回去?”
萧子宁话一堵,神色间带点忿忿不平。
苏笙看见她上身渗出的伤,语气里稍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怎么弄成这样?”
“还不是你们锦绣王朝的男子惹得祸!”萧子宁想到这么大半年来一直被追捕,在锦绣王朝所受的委屈,这下更不满了。
“你该不会还在被他追得到处跑?”
“你这是什么话!”萧子宁蹬蹬就想起来,触到伤口,疼得拧起了眉,懊恼道:“早知道我就不出来闲晃,更不会来你们锦绣王朝了,压根就是一土匪窝,什么戏码都干得出来。”
“你真想了事,娶了陶公子不就是了,听说你也没有意中的人,弄成现在这样,怪得了谁!”
“……”
萧子宁无言的靠在软椅上,半年多前锦绣王朝打完胜仗,她碰巧来到都城游历,结果遇上那世家公子对她‘一见钟情’,非得嫁给她,吓得她连夜逃跑,那家居然出动家臣来追捕。
半年多了,陶家还不放弃,后来闹得满城皆知,既毁了那家公子名声,也缠得她无力再逃。
萧子宁回神瞥向苏笙,问,“上次见你,你还是出使的将军,怎么再次见面,就成了这小镇上的平民?将军变化还真大啊!”
苏笙随意问,“上次见你,你还是阳洛城人人青睐的世家女子,现在这么就东躲西藏了?”萧子宁是邻国大户人家的子女,也算得上时皇亲国戚,苏笙出使时在皇宫见过她。
萧子宁叹,“人生无常,潮起潮落!”
苏笙没说话,即使从放弃富贵权力,也是他们心甘情愿的。
苏笙心里知明白这样的生活都是自己选择的,她如此,萧子宁亦如此……
苏笙问,“你怎么来到这小镇上了,还恰巧被芷玉救来了?”
“你可别怀疑我居心叵测,我被那人追得就快整个锦绣王朝都逃遍了。”
“……”苏笙神色沉了下来。
萧子宁知道她认真了,讪讪道:“我路上遇到秦若秦墨了,他们给我指了条路,不然我怎么可能找到这儿。”
“他们怎么样了?”往常过年都会在一起过,现在这都几个月没见到他们了。
萧子宁笑了笑,笑得无奈,笑得不善,“他们可好得很,两人你侬我侬,真让人眼红,陶夕差点就跟他们对上了,你说好不好!”陶夕虽然人多,但秦若秦墨到底是上了战场的,真打起来,吃亏的还是陶夕,这就逼得萧子宁出来调节,跟他们纠缠了好会儿。
苏笙想到他们现在指不定已成了夫妻,甚是欣慰,秦若守候了这么多年,总算是没白忙一场。
现在看到萧子宁还奔跑在追夫路上,苏笙更是满意,自家姐妹到底比这心机深沉的人优秀。
萧子宁瞧见苏笙的神色,好奇心浓重,更是疑惑,“秦墨真是男子?”她可是看见秦墨毫不留情杀人的场景,一个男子,能做到那样,让人挺佩服的。
苏笙没回答,算是默认,萧子宁抚额,“秦墨怎么就换成男装了,让陶夕妒忌了好久。”妒忌得跟他们对上了。
“你挺理解陶公子的!”对于这么一个连心都要算计的人,苏笙既轻蔑,又有很深的感触,若萧若能狠下心算计,她与秦墨的轨迹怕是早已相交,也不至于独自一人苦苦等候这么多年。
萧子宁谦虚道:“对于追我的人,总要知己知彼。”
苏笙拧眉,“你算计了这么久,到现在还不准备收网吗?可不是人人都有勇气抛弃清誉追随你。”身为世家公子的陶夕对邻国的萧子宁一见钟情,接着逼婚入赘,这种谣言她才不会信,‘一见钟情’到底是怎样的钟情,光这点就让人遐想了,只怕是萧子宁招惹了陶夕,让他追着她跑,还让人传出那些谣言,之后更是……
这一切的一切一开始就是萧子宁在步步算计,等待鱼儿落网。
萧子宁眯起了眼,“正在准备收网。”被追捕了大半年,收获就是那人的身和心,还有服帖和乖巧。
“就知道是这样,”苏笙叹道:“若你真想甩了他,就不会与他玩这种追逐的游戏,能一时骗了自己的心,又能骗到何时?”
萧子宁与陶夕两人你追我逐,他若真想躲开陶夕的追捕,早逃得影子都不剩了,陶夕若真想追到她,也早就追到了,这两人完了大半年追逐的游戏,还在乐此不彼。
看似陶夕追得萧子宁到处跑,但到底谁在追谁,谁又清楚呢?
想到那人投怀送抱,萧子宁不禁笑了笑,看起来略带猥琐,苏笙有些看不下去了,转移话题,冷淡道:“你需要伤药吗?若是真伤得重,就去看大夫。”
萧子宁收起了猥琐的笑容,一派甚有修养的世家女子的温文尔雅风态,“陶家的家臣一次比一次狠心,伤药我早就时刻准备着,锦绣王朝的男子可真狠心。”
“要得到想要的,总得付出代价。”苏笙不甚理会,这人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那陶公子被她看上,也不知是好是坏,日后即使在一起了,表面上是陶夕把萧子宁制得服服帖帖,实际上陶夕被萧子宁吃得死死的。
——萧子宁的手段,让人心沭。
萧子宁兴趣俨然的问,“你关心的事情倒挺多,跟我说说你怎么从将军变成平民百姓,听林公子说你是他妻主,这都怎么回事?”
苏笙冷冷的,“我的事情还不用你一个外人来过问。”
萧子宁:“……”
苏笙转身要走,萧子宁叫住,“那我跟你说说我怎么从邻国世家女落魄成这般田地,这真是一段感人肺腑的经历。”
“……”苏笙斜眼瞥她,萧子宁虽然受了点伤,是没有以前那风流样,但苏笙可没看出哪有一点和落魄挂上边,冷淡道:“没兴趣。”
“那我跟你说说我是怎样步步算计,将我的夕儿逼成现在如此这般……”
“……”对一个闺中男子做了如此卑鄙下流之事居然还有脸拿出来说,真不知那陶公子看上了她哪里,苏笙无言的继续往外走。
……
苏笙走后,屋内寂静一片,萧子宁黯然的独自静坐,长吁低叹,还是还鱼儿追逐时有趣得多,以后就要将那条鱼儿绑在身边了。
芷玉和苏笙做好饭菜,三人一起用了晩膳后,芷玉给萧子宁收拾好了房间,让他先住在厢房。
入夜,芷玉对白天的事情还是耿耿于怀,苏笙抚着他的背脊,“不早了,睡吧。”
“你是不是生气了?”芷玉小心的说,“我看她倒在路边,怕她出事就救了回来。”
苏笙发出低沉的笑意,“别乱想了,我没生气,那人虽不是坏人,但你也不要和她走得太近。”
“……我没有。”芷玉有些委屈。
“我知道,”苏笙抚着他的发丝,吻了吻,“我不是圣人,你的视线里多了别人,我多多少少总会吃点醋。”
“吃醋?”芷玉眸子忽的亮了下,又黯淡下来。
“是啊,我吃醋了,你救谁不好,偏偏救了她那么个妖孽。”
芷玉往苏笙怀里缩了缩,“……布庄好像有很多男子经常去,他们看你的时候都笑语吟吟,见到我的时候,都……”
“不用理会他们,”苏笙拿过他细嫩的手在唇边吻了吻,芷玉的身体虽然纤细单薄,但比以前摸起来柔软多了,苏笙很满意,理解的安抚解释,“我跟他们没关系,以后我尽量少过去。”
“那不是生意吗?”
苏笙低沉的笑了,“生意哪有你重要,再说,铺子里有人打理,不用我天天过去。”
芷玉心怦怦跳了几下,紧张问,“你要纳妾吗?”
苏笙一怔,无奈的摇摇头,手指摩挲着他的手,“说什么傻话!”
“秦若说你只会要我一个……”芷玉忍了忍,还是忍不住将这话说了出来,心紧张的绞了起来。
苏笙声音里带着怜惜,“我本来就打算只要你一个。”
芷玉身体颤了颤,苏笙担忧的问,“你怎么呢?”
芷玉眼眶微湿,声音沙哑,“你以前说过……”
“不管我以前说过什么,那时候的事情都已经过去,现在我们不是生活得好好的吗,我就怕你乱想,伤了身体。”苏笙大抵猜到以前的‘苏笙’跟芷玉说过那些不堪入耳的话,但现在真的‘苏笙’早已不在,芷玉的人生由她掌控,由她守候爱护。
芷玉想了片刻,往苏笙怀里窝去,声音低低的,“我不乱想了。”
选择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苏笙露出理解沧桑的笑容,带着怜惜关怀。
她虽然不齿萧子宁对待陶家公子的手段,但她为了得到芷玉的心,她不也同样将爱算计了进去,在这点上,她与萧子宁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
但事已至此,于萧子宁,于她,都不会为自己所做过的事情后悔。
这,便够了。
次日一早,芷玉与苏笙穿戴好出来,便见萧子宁已经在庭院里挥拳,见了他们,清爽的一笑,又继续锻炼。
已经见过秦墨萧若经常在早上锻炼,芷玉对于这事已经不奇怪了,随意说道:“她好像很高兴。”
苏笙听到墙外有东西搬动的声音,知道可能是陶公子过来了,道:“她当然高兴。”能不高兴吗,鱼儿落网,她坐等收网,把人吃得死死的,还让那人意味是自己死皮赖脸的黏着她不放。
芷玉感觉苏笙话里有别的意味,稍微疑惑,也不做细想,有些担忧的说:“昨日见她身上还有伤,都流血了,不会有事吗?”
“她能挥拳就说明她身体好好的,不用管她。”苏笙很想说若是出了事就把她扔出去,想了想,还是不要在芷玉面前表现得残忍,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毁了在芷玉心底的印象不是明智的做法。
自陶公子搬来了,家里就多了个蹭饭的,还是个骄傲难伺候的主。
苏笙不心疼米,但心疼芷玉的手,自此她做饭的次数又多了起来。
陶小公子自小锦衣玉食,没受过什么委屈,但为了追捕萧子宁,真是什么委屈都过了一遍,连男儿家的清誉名声都毁了,除了萧子宁,没人会娶他。
但现在他的处境,便是连萧子宁也不愿娶他。
陶夕气得总是瞪着她,时常气红了脸,再一次把酒言欢之后,苏笙面对他们一对,无言到了极点,为了芷玉细嫩的手不再受到虐待,便做了一等不齿之事——将他们仍一房间自生自灭去了。
第二天一早就见两人大眼瞪小眼,之后见了面他们都转身不看对方,苏笙心里只有芷玉,对他们的事情也不再去理会,只盼他们能赶紧把亲成了,然后到别处自生自灭,纠缠不清去。
可苏笙越是这样想,他们的事情就越矛盾,之后陶夕不再只是来蹭饭了,而是搬到了这里住下。
一次陶夕忍不住问,“我都不在乎了,你还在乎什么,难道我堂堂陶家公子还配不上你!”
萧子宁含含糊糊没吱几声,大抵的意思就是不想连累陶公子,虽然什么也没发生,但已经睡到一起,以后他还怎么嫁人,这事就此揭过。
苏笙无语的冷眼看她,做戏做得还真像!
陶夕到底是个小男儿家,听这话气得是快哭了的,名声清誉毁了,现在都睡一块去了,萧子宁还要跟他撇清关系,锦绣王朝谁不知道他们的丑事。
陶夕怎么也想不通他好好的待字闺中,怎么就落得这般下场,他又哑然的不能跟别人说萧子宁轻薄了他,睡了他又不对他负责之类的话,到时就更说不清了。
当然,陶夕不知道这一切都是萧子宁害的,谣言是她派人去传得满城风雨,之后算计得他去追她,以至于后面愈演愈烈的事情,不言而喻……
至于酒后事件,苏笙也知道萧子宁是想借她之手,推进他们之间的感情联系……
但谁也没想到,都到了这份上,萧子宁还是吃得死死的,不肯松口……
最后,陶夕气得怒了,“若不是娘亲非要我把你带回去,我才不愿追着你跑!”
萧子宁还悠闲自得的抿茶……
但苏笙看得出来,萧子宁握着茶盅的手有些紧,指关节都泛白了,苏笙对此只摇头说了一声,“难得有情人。”
——不珍惜,也是枉然!
萧子宁又悠悠的抿了口茶,似沉浸在思绪之中,也不知有没有听到苏笙的话。
她只知道,许多事情不是有情,就能在一起,谁知道以后会有怎样的变故。
她能等,等到一切风波都平静,然后给心爱的人一片净土。
芷玉做着本分之事,对他们也没别的想法,每夜还是在苏笙怀里睡得好好的。
因为多了两人,芷玉脸嫩,陶夕萧子宁住在这里时,苏笙与芷玉房事上也只是亲亲搂搂,没做到底。
可这居然带来了萧子宁无耻的取笑,“你禁欲?不会是不行吧?”
苏笙怔了怔,冷眼扫过她,她真的是好意思问,她都对陶夕算计到这份上了,让她怎么在他们面前与芷玉亲热,那只会刺激那可怜的孩子。
萧子宁见她不应声,一脸长者风范劝说:“若是不行,还是早点放弃芷玉,不然会害了他,让他一辈子痛苦,世间哪个男子不想要个孩子?”
苏笙听着这话心里怔忪了下,芷玉想要个孩子她看得出来,但一直以为芷玉担心没有孩子是害怕她在意,只要她不在意,有没有孩子不那么重要,她没想过芷玉自己可能想要生个孩子。
是啊,哪个男子不想要个孩子,可能吧!
苏笙思量着怎样让芷玉尽快怀有身孕,他现在的身体,差不多了。
见苏笙仍是不做声,萧子宁正色问,“还是你不喜欢他?”
不应该啊,他们两看起来举案齐眉,情意绵绵,她都快怀疑,若不是有她和陶夕在,苏笙早就抱芷玉抱床上风流去了,那样的情怎么可能是不喜欢。
萧子宁愈发认为自己没看错,“我看你挺喜欢他的,还是你不能让那个他怀有身孕?”
苏笙脸顿时沉了,“没有的事。”
“你终于开口说话了,还以为你被我的容貌诱惑,说不出话来了呢!”
苏笙嘴角扯了扯,她是懒得跟这人说话。
萧子宁笑了笑,热情道:“好像都不是,我看你们两是互相喜欢的,问题究竟处在哪儿呢,要不我让媒公给你说媒,你见多了男子,指不定下面就行了。”
苏笙脸这下是彻底黑了,“你真的很闲。”语气中带点威胁,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萧子宁脸色也变了,讪讪道:“我很忙,真的很忙,先走了,你俩继续。”
——她很担心苏笙又把她给‘卖’了。
事实上,苏笙还没来得及把萧子宁‘卖’了,萧子宁就把她给‘卖’了。
第二天午后,就有媒公来说媒。
媒公在哪儿唧唧歪歪说了一大堆,苏笙看向芷玉,他的脸色苍白,很不好,四目相对,芷玉难堪的别过了头,黯然关上门进屋。
苏笙也顾不得待人礼仪,直接推了,然后进去安抚芷玉,无意间瞥到萧子宁有些得意的神情,苏笙第一次有了想要扒了人皮鞭尸的想法。
看着苏笙关上门去哄芷玉,陶夕冷眼看萧子宁,眼里透露着失望,“你即使不愿和我在一起,也不用拆散别人,还是你看上了人家。”
萧子宁身体一震,她从没见过陶夕眸中出现过对她失望的眼神,萧子宁眯起了眼笑,“我这也是为了促进他们的感情,平淡的生活就想沉淀的一池春水,总要有波光才能显现出生机。”
陶夕凝神看她,萧子宁朝他笑了笑,自顾自的晃荡出去,“等外面平静我们就离开,到时也不回都城了。”已经把陶夕逼到极致,不能再逼迫了,接下来就是好好疼他。
“我们?”陶夕茫然。
“你都这样了,除了嫁给我,还能嫁给谁!”萧子宁自信满满。
陶夕气得咬牙,愠道:“谁说我要嫁给你了,等着娶我的人外面一大堆。”
萧子宁回眸眯起了眼,“我们虽然清清白白,但到底夜夜睡在一起,你认为这事传出去,还有人会娶你吗?指不定外面的人都在看你肚子什么时候大起来。”
“你……”陶夕气得指着她的手有些轻颤,“你故意的,是你逼得我睡在你旁边,我不是自愿的。”
“可没人想听你说你是不是自愿的。”萧子宁游刃有余。
陶夕忿忿,“你不是不愿娶我吗,怎么现在又想要娶了。”
萧子宁笑,“看你可怜,把你收了。”
“你才可怜。”
“恩,我可怜,那你把我收了。”
“把你送给我我都不要……”
“我不是免费的……”
“要多少钱……”
“……”
萧子宁和陶夕是吵到一起去了,可怜了苏笙在房里安抚了芷玉一下午。
芷玉生性敏感得紧,很容易受伤,苏笙不怕他误会,但担心他的脆弱承受不了。
媒公说媒,劝她纳妾,苏笙自然只阻止了的,夜晚与芷玉一翻,总算是让他的心安了下来。
之后几天苏笙与芷玉夜晚都会亲密,陶夕与萧子宁虽然依旧吵吵闹闹,但比起之前,相处得算是很好了。
萧子宁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一边拒绝陶夕,一面又让陶夕‘心甘情愿’的跟她睡一个屋。
说是心甘情愿,是指在没有人持刀架在他脖子上逼迫他随萧子宁进屋,而没有包括不用别的法子威胁他。
开始陶夕早上脸色很差的出来,后来便是带着小男儿家的羞涩,有时脸还会红,再后来,脸脖颈处都有了红、痕,看萧子宁的眼神又羞又怒,隐忍压抑,仿佛逼迫他干了什么人神共愤之事。
萧子宁倒是无辜得紧,和以前一样‘无耻’,一次她问苏笙,“你是先放弃荣华富贵,再遇到林芷玉,还是先遇到林芷玉,为了他,才放弃那一切。”
苏笙眨眨眼,长长的眼睫微微颤动几下,“没有他,我也会放弃那不真实的荣华富贵,有了他,我依旧会为了他而放弃。”
“是吗?”萧子宁略带自嘲的笑了笑,之后便是难道的平静。
“你和他的事情打算怎么办?现在还不给他个承诺,日后恐怕就晚了,”苏笙感叹道:“没人会一直站在原地等待,爱情也需要公平付出,一直得不到回报的情,终是会被埋葬在风中,消散不见。”
这是苏笙发自内心的感叹,曾经她以为即便那人成亲,她还是会毫无保留的付出,可是后来渐渐的竟连心境也改变了,在她心里,有比那人更重要的人,更重要的事情,那人也最终被她从心底里挖出,装进了另一个人。
萧子宁沉默片刻,长吁了下,“我和她还没成亲,这事急不得。”
“只盼你不要赢得了那些虚无的名声权力,而输了他。”苏笙拍拍她的肩膀起身,这也是她给萧子宁最后的忠告了。
或许当初她是带着目的来锦绣王朝,可遇到陶夕,便是她意料之外的事情了。
人生有许多意外,而那些意外之中,总会有改变一生的东西。
——只看知否只得,能否抓住。
苏笙也没去理会萧子宁与陶夕之间的事情,她能每天亲自给他们做饭就已经很不错了。
锦绣王朝云曲将军亲自给他们下厨做饭,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想都不敢想的荣幸,芷玉很幸福的享用这些,而另外两没心没肺的人却不知到哪里去了。
苏笙无意间问芷玉,“你是不是觉得萧子宁对待陶夕残忍了点?”
芷玉大概也是看到了陶夕身上的痕迹,有些羞涩,难言,最后是不做声,他心里很想说不是残忍,而是很残忍。
任哪个男子没名没分被那样对待,都会伤心,何况他都看得出陶夕不是平常人家的男子,能为一个女子做到如此,没有很深的情,是难以做到。
苏笙只叹了声,“萧子宁对陶夕的情更深,也更早爱上对方。”
在芷玉的诧异中,苏笙吻上他的红唇,舔掉他嘴角的残渣,又留恋与他柔软异常的红唇,情不自禁的深吻了下去……
身份的真相
萧子宁和陶夕回来便是见到这副场景——
苏笙将芷玉揉在怀里,亲吻噬、咬着他的锁、骨……
芷玉衣裳微微凌乱,衣摆因为动作过大泛起,露出柔软的腰肢,瘫软在苏笙怀里……
在芷玉和陶夕两人反应过来之前,萧子宁就已经转身将陶夕搂在怀里准备出去,同时,苏笙也抱